認爲有未來,這是一層欺騙。
認爲未來可以控制,這是第二層欺騙。
此刻就是全部,哪怕我的情緒不願意承認,但我依舊只能證明此刻。
還想恐懼我,那麼就放肆來恐懼吧。我非常歡迎,並且保證不會有任何反抗。自己就像懶惰的人兒,任你鞭笞我依舊懶散。
不是什麼堅持,也不是什麼咬定青山不鬆口,僅僅是懶散罷了。
懶散到恐懼已經恐懼不動,本來是濃烈情緒進行拉扯,因爲我太懶惰而毫無作用。
社會的敗類?人渣?垃圾?狗屎?
還有什麼,統統可以甩過來,那些佔據腦子裡的扭曲纔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我。
也許,沒人可以像大自然一樣生活。那種臣服,那種認命,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並且,人類這個玩意就是刻意營造出可以脫離真實,可以自以爲是的相信腦子裡的扭曲,這纔是人類存在的意義。
如果僅僅是觸碰真實,又何必精心策劃這場夢境吶。
我不知道這一切有什麼意義,爲什麼會有人生這種東西,爲什麼自己會在這裡。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提供人生的意義,只是一種自己的猜測。哪怕這種猜測受到大家的認可,哪怕這種猜測可以通情達理,哪怕這種猜測流傳了幾億年,也只是一種猜測。
角色得到認可,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除了不真實,其他似乎根本無法去反駁。那些道德傳統也是如此,扭曲就是扭曲,想要從內容上進行反駁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留念世間的美好,也許這是角色最後的掙扎吧。不管怎樣仇恨虛假,我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不真實的世界比起黑乎乎的真實來說,要精彩一萬倍,要豐滿一萬倍,要有趣一萬倍。
應該就此打住,然後享受這個不真實的世界。畢竟不真實,那麼恐懼的內容就顯得沒頭腦。而世界開始順應我,這是非常棒的一種感受。
似乎,自己纔剛剛進入世界,纔開始跟大自然進行互動。而曾經的自己,只是在自己腦子裡打轉,被困在思維鑄成的高牆內。
我會很願意坐着,也會很開心停止斬殺。樹葉那麼綠,用翠綠都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也許綠得不像話纔是合適的表達。
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是一種顏色,都會如此充滿生機。樹葉在光影中變化,哪怕是毫無陽光的陰天,不變的樹葉看起來也是那麼飽滿。
彷彿簡單的一片綠葉中,蘊含了超乎想象的東西,而我此刻,纔剛剛開始感知到這些東西。那不僅僅是一種顏色,而是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綠色,向我撲來。
它們一直都在,是我在拒絕它們,而它們卻始終在那。
會因爲我的不聽取而感到焦急嗎?會打着“我爲你好”的旗號,強行讓我聆聽樹葉的話語嗎?會擔憂我這種生活只是一種浮躁嗎?
它們不會。
小鳥飛速駛過,帶起樹葉飛舞,連帶着枝條一起擺動。還有微風,似乎也不願意讓樹葉就這麼呆在那裡,也許搖擺纔是王道。
它們沒有理我,只是在那裡。不是什麼樹葉向我招手,而是它們一直都這樣,只是恰好我看了,並且我允許自己看到這些。
沒有腦子裡的扭曲,這一切才得以進來。思維鑄成的高牆並非囚禁我,而是我讓外界進入。我想出去隨時都可以,但恐懼總是拉扯我,讓我無法丟棄熟悉這麼多年的思維。
太嘈雜,太難聽,腦子裡的扭曲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那些毫無根據的肯定句,那些明明就是恐懼卻裝作熱血、勵志、善良的鬼扯,最好統統消失。
沒有什麼比得上那片樹葉。
甚至,掛在窗臺晾曬的衣服也不錯。
比起腦子裡的扭曲,它們讓我舒服太多太多。
袁長文一個人在湖水深處,一個人墜落,沒人知曉他此刻正在微笑。也許湖水知道,但湖水不會說。又或者,自己纔剛剛理解湖水,纔剛剛開始感受湖水。
我始終想要角色出彩,想要這一切變得以角色爲中心。但事實上,我一直都是以角色爲中心,只不過想要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
而這種爲角色奮鬥的荒謬,僅僅是爲了讓我轉移注意力,不去理睬什麼真實性的問題。
還不夠,還沒有結束,更遠。
腦子裡的扭曲無論如何也沒有資格存在,那些影響我的人和事,也沒有資格在我腦子裡放肆。
不管是多麼崇高的家人,還是多麼情意的伴侶,那些必須的事情,那些拖拽我的理念,統統屬於扭曲。沒有人可以有資格在我腦子裡,那些都只是人爲的扭曲,都是虛假。
一個丈夫的角色,我應該怎樣扮演。這種事情,我毫無興趣。拉扯我的扭曲,也終將會消散。
死亡纔是最好的陪伴,根本沒有一個我,這些牢牢抓住的玩意僅僅是一種恐懼。是恐懼讓我抓住那些自我定義,讓不斷相信腦子裡的扭曲。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沒有這個我會怎樣?
角色也許難過傷心,但終究根本沒有一個角色。傷心的不是我,難過的不是我,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就算我沉睡,就算我無法斬殺完成,也不影響這一點。
真實存在,而不真實的不存在。
我從未存在過,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的存在。這些彌足珍貴的記憶,同樣也會煙消雲散。這些牢牢抓住的自我定義,那些跟別人爭執到面紅耳赤的理念,還有什麼人生,統統都會消失。
如同根本沒有存在過。
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因爲他人也只是畫面元素,並非真實。
我會死,必定死亡。毫不保留的將自己毀滅,不管是什麼都沒有資格留下。而同樣不管是什麼,傷害和損失都是不存在的。
無路可逃。
回到曾經的狀態,我纔沒有興趣,就算弄死我也不回去。而且,我是期待被弄死,伸出頭顱讓你砍,露出胸膛讓你刺。
前進,似乎根本沒法往前。所有的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那麼,這種阻擋感來自哪裡?我又要如何跨越這根本不存在的阻擋?
也許,只有死亡。 www ¸T Tκa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