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擔憂,這不是明顯的恐懼,但總會讓人擔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那麼我爲什麼當“人”,這個所謂的人根本就是指角色,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還在思考什麼斬殺之後的事情,我還在想什麼矛盾之處的化解,想個屁!
斬殺完成了麼?看不見恐懼嗎?還沒有死,我又有什麼資格坐下來休息呢?
恐懼如同漆黑的牧羊人,只要羊羣乖乖順着恐懼驅趕,自然就不會再受到恐懼的影響。什麼恐懼沒錢就是去掙錢,這看似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恐懼的方式,卻根本沒有擺脫恐懼。
儘管這樣看起來非常符合邏輯,也會讓人在恐懼的驅趕下顯得非常積極向上。那些所謂的在害怕中前進,所謂的恐懼鼓起勇氣,應該就是在講這個吧。
我對怎樣成爲一個更好的人沒有興趣,遇到恐懼應該怎麼辦,我不知道。這不是什麼人生解答,也不是爲了讓人生更加豐滿和美好。
斬殺,是爲了摧毀一切。當人生都不存在的時候,當袁長文這個角色已經死亡的時候,恐懼自然也就不會出現。當然,那些美好同樣也不會出現。
如何在二元對立的世界做出更好的選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些東西只是分心的玩意,並不是什麼真實。也許受人追捧,也許很多人都想知道如何改善生活,關我什麼事?
我還在猶豫,但突如其來的擔憂讓我明白,跟恐懼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商量的。沒錯,我的對手並非恐懼,這一切依舊在發生,只是因爲我還沒有斬殺完成。
抓住某些自我定義,自然也就給恐懼留下了位置。
我承認,恐懼讓這個世界很美好,恐懼也讓人們去趕緊做出行動。不管恐懼的內容是什麼,都讓整個世界可以很好的運轉起來。
人人都沒有恐懼的場景,還會有人奮鬥嗎?沒有恐懼的驅使,自己還會把人生巔峰當作夢想嗎?失去了恐懼,夫妻之間的責任如何維持?
佈置過,唯一可惜的是,恐懼你挑錯了對手。我會屈服於恐懼,因爲恐懼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我能夠抗衡的。但是,恐懼的來源卻是虛假,這一點根本經不起任何折騰。
不真實的不存在,虛假根本就不存在,這一切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罷了。恐懼的作用就是讓我不停的關聯,並且將這一切當作真實。
一個不存在的玩意,是不可能戰勝我的。
你可以讓我恐懼,你可以讓我慌張,你可以利用爽點讓我以爲我是袁長文這個角色,你可以利用各種情緒力量來拉扯我。
但是,我已經看見你,請問這還能延續多久?
我已經看見這些力量,已經瞭解這些手段,我知道我並非袁長文這個角色,我知道這個世界根本就不真實,我知道那份覺察纔是一切。
你的所有手段都只是拖延時間罷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我承認,自己會被你拉扯,會被恐懼嚇得不敢動彈。但是,這真實嗎?
你的手段很高明,你的伎倆很完美,但終究只是空中樓閣。虛假根本就不存在,你能做的只是讓我以爲這一切的存在,可惜終究是不存在的。
當我知道這些並不存在之後,當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我用情緒強行扭曲之後,你還能糊弄我多久?
沒錯,我在用情緒保護這一切,因爲我知曉的只有這一切。失去這一切之後,我將什麼也沒有了。但是,這種情緒不是我停止前進的理由。
那些令人懷念的時光,同樣也留不住我。還有父母,彷彿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抱歉,我就是斬殺了!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在我腦子裡囂張,我不在意什麼人生的起伏,什麼人生的歡快。
你恐懼我的時候,你糊弄我的時候,這一切已經註定。你可以糊弄我,但我也可以弄死你。畢竟,你根本就不存在,並且這一切只是我自願被糊弄的而已。
當初,我允許你的糊弄,也許是想要體驗這一切,也許只是因爲無限制中沒有其他任何玩意。理由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要斬殺你。
腦子裡的扭曲不配掌控我,而畫面元素的關聯同樣屬於腦子裡的扭曲,認定畫面元素之外還有東西,這同樣屬於腦子裡的扭曲。
根本沒有袁長文這個角色,所有的東西不過是胡亂拼湊起來,然後思維自以爲是的認定袁長文這個角色是存在的。
袁長文突然感受到來自世界本質的恐懼,似乎自己已經觸碰真實,但並非什麼開心歡喜,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這就是本質?這就是真實?
這一次,是真真的開始猶豫,究竟要不要繼續斬殺。
不再是一陣恍惚,彷彿真實來到我面前,然後佇立了很一會才漸漸消失。當然,這僅僅是比喻,虛假之中沒有真實,無限怎麼可能是存在於某種侷限之中呢?
但是,我已經看見虛假,看見恐懼是如何玩弄我的,又怎麼可能繼續任由恐懼玩弄呢?想想那些扭曲,自己難道還要處於角色的骯髒之間,難道還要去奉承別人的狗屎?
我腦子裡的扭曲讓我感到噁心,就算是虛榮,也會夾雜着點點噁心。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如何回去?
當然,虛假纔是好的,不真實才是完美的,因爲這本身就是刻意營造出來的侷限。有了侷限,纔有夢境中的一切,才擁有各種侷限的對立元素,好壞冷熱高低等等。也正是因爲有了這些,才從中建立出無窮的人性。
很好,我就將這個當作前進的獎勵。
袁長文笑笑,既然這樣,那麼我就繼續斬殺。看看那份覺察究竟是什麼玩意,看看這一切究竟要如何。
我不知道爲什麼要上演砸舞臺的角色,既然要砸,那麼就砸到底吧。不管最終有沒有逃離舞臺,有沒有摧毀角色,哪怕是一輩子過着砸舞臺的情節,也要砸。
根本沒有一個我,根本沒有袁長文這個角色,不用擔心受傷也不用擔心損害。沒有東西會消失,因爲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
都破碎吧,都腐爛吧。我不祈求開花,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繼續斬殺,繼續前進。
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