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活會不會太美好?
不需要腦子裡不停的思考,只需要許願,然後跟隨生活的流動前進。這種生活會不會因爲太美好,所以根本沒人相信呢?
不過不重要,沒人相信也無所謂。如果還是在“相信”的層面上進行討論,那麼依舊是在腦子裡的扭曲範圍內,只不過換了一個扭曲而已。
一旦看到腦子裡扭曲的荒謬性,怎麼可能繼續去相信?就算我現在依舊在相信,但隨時都會感受到難受,以及對自己依舊相信腦子裡扭曲的自責。
不重要,別人怎樣都不重要,如果真的有別人的話。
後悔,這一直是很微妙的伎倆,在不經意之間就開始相信腦子裡的扭曲。
比如,我後悔自己說錯了話,然後導致自己跟別人之間產生一些不好的情緒,或者埋下所謂的不良印象在別人眼裡。我會後悔當初說了這些話語,然後開始糾結,要怎樣才能彌補。或者,一直煩惱別人究竟會怎樣解讀那句說錯的話語。
很明顯,這就是在恐懼失去別人的友誼,或者恐懼自己在別人眼裡擁有負面評價。恐懼自己的角色變得差勁,恐懼自己一直經營的角色被誤解。
如果不害怕生活,那麼根本不會有這些恐懼。
第一,這是基於恐懼的行爲,任何基於恐懼的想法都只會被深深陷入恐懼,無論基於恐懼之後是“斬殺恐懼”,還是“努力擺脫恐懼”,都不過是恐懼的變裝表演。
看起來充滿勇氣做出某些行爲,但根本就是被恐懼牢牢束縛,被腦子裡的扭曲深深羈絆,根本沒有獲取生命應有的狀態。
第二,這是在相信腦子裡的扭曲。關於腦子裡的知識是如何卑微,腦子裡的認識是如何有限,我不需要繼續重複。但是,後悔的一切言行和思維,都是相信腦子裡扭曲的結果。
爲什麼會認定別人的情緒不對?這難道不是通過腦子裡的扭曲而得出的結果嗎?
爲什麼會認爲自己需要去彌補?難道不是相信腦子裡關於友情之類的扭曲從而推導出的言行選擇嗎?
爲什麼會認爲自己的言行可以有助於彌補?爲什麼會覺得別人會接受?而別人一旦不接受,彷彿就是別人不懂事,然後內心鬆了一口氣,因爲錯誤不在自己身上。
鬼扯!
第三,一旦移除時間,那麼我只能說此刻覺察到這些內容。爲什麼要去將這些覺察到的元素進行關聯?爲什麼要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呢?
似乎從小學開始,尋找規律並且進行總結會讓角色變得很棒。因爲這樣的總結會讓考試變得輕鬆,這樣的總結可以更好記憶知識,這樣的總結甚至可以推動整個文明的進程。
於是,我就開始不斷總結規律,卻從來沒有問過規律究竟是否存在。而且,所謂的高智商就是對於規律的把握,人性的規律、機器的規律、漏洞的規律、空氣分子的規律等等。
彷彿,能夠迅速找到規律,就可以快人一步在接下來的競爭中獲取更多的優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是怎麼流傳下來的?
真是搞笑了,已經有三點證據可以證明腦子裡的扭曲是鬼扯,但我卻依舊在相信腦子裡的扭曲。否則,我也不會出現後悔的情緒。這種“相信腦子裡的扭曲”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斬殺都似乎毫無作用。
難道這種“相信腦子裡的扭曲”就像碰到火焰會縮手一樣,已經成爲一種本能了嗎?可是,如果是本能的話,那麼就是角色的基礎設定,是爲了更好的生存在這個虛假的世界。
比如,角色不需要控制心跳,一些應急反應也不需要通過思考。這種“相信腦子裡的扭曲”也是爲了更好的生存在這個虛假世界?
我不知道。
僅僅是覺察到這些元素而已,沒有任何理由去解釋這些元素,也沒有任何必要去關聯這些元素。正在敲打鍵盤的手不是我的手,正在思考這些邏輯的思考也不是我的思考,那麼還有什麼需要努力去解釋的呢?
那些輪迴的理論,難道不是一種猜測嗎?
那些科學的研究,不同樣也是一種猜測麼?
既然不是真的,爲什麼我不去抓住唯一的真實,而去抓住那些虛假不放手呢?
究竟是怎樣的設定,纔會讓我視而不見如此簡單的真實?並且,讓我在瞭解那份真實之後,依舊被角色所欺騙,依舊緊緊抓住那根本沒法抓住的東西。
事實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腦子裡的扭曲,沒有什麼超出我的腦子,同樣也沒有什麼存在於我的腦子之外。
我根本不應該去整理什麼腦子裡的扭曲,我應該直接一把火燒掉的。可是,爲什麼總是沒法下手呢?腦子裡的扭曲依舊霸佔着我的生命之船,依舊強勢的傲然而立。
修真者,不是修道者!
我不需要一個堅定的道,也需要踐行什麼自己的道,所有的道都是虛假。因爲不可能存在你的道或者我的道,換句話說,不會存在什麼真實的卻又不同的道,“殺戮證道”、“以力證道”、“修羅道”、“鬼畜道”等等隨便什麼名字,都是虛假。
這跟“角色存在必定虛假”是同樣的狀況,唯一的真實必定不會有任何區分,不會有任何角色的存在。反過來說,任何可以做出區別的狀態,都是不真實的。
當然,可以講每個人走向道的方式都不一樣,但這種句子對我有什麼幫助嗎?沒有,只不過是讓角色顯得很博愛,讓角色可以繼續炫耀的談資而已。
我能確定自己的斬殺能夠通往真實嗎?我能確定老師講的就是對的嗎?我怎麼知道老師所謂的東西就一定能夠通往真實呢?
我不知道,這就是誠實的答案。任何相信權威而盲目肯定的說詞,都是扭曲而已。那麼,爲什麼自己還要繼續斬殺呢?
受夠了虛假,看到了真實,體驗了輕鬆,明瞭腦子裡的扭曲是多麼噁心,我無法不繼續斬殺。我不在意是否能夠觸碰真實,但我不願意繼續接受腦子裡的扭曲操控。
至於斬殺結束之後,是否能夠觸碰真實,是否能夠走到傳說中的位置……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