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孝順。
我之所以斬殺孝順,是因爲自己牢牢抓住孝順,自己認爲自己必須孝順。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讓自己看到不孝順以及孝順的荒謬性,才能讓自己丟棄孝順。
當然,這僅僅時一種猜測。或者說,我覺察到自己的相關記憶,就是這樣斬殺了孝順。那麼,別人是不是也如此吶?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別人會是怎樣的狀態吶。
這樣,在我需要順流的時候,自然也就不會因爲腦子裡的扭曲而去阻止自己。真的就像沒有思想的傀儡,不會計較不會權衡,僅僅是順流而動。
想想,一個機器的螺絲釘不滿足自己只是一個螺絲釘,那麼會造成多麼麻煩的事情啊。也許,這種不滿足是一件好事情。但是,這種判斷本身就來自頭腦,本身就是帝國的宣傳。
事實上,這種不滿足也僅僅侷限於某個範圍。如果我不滿足於成爲平民,我就是要成爲元首,那麼這也許是對帝國的一種麻煩。如果所有人都想當元首,那麼帝國必然混亂不堪。
這種不滿足,會被宣傳嗎?
所以,我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狗屎?全部都是垃圾,而偏偏自己抓着這些垃圾不放手,並且是在我知道腦子裡都是垃圾的情況下,依舊不放手。
醫院的氛圍很好,至少沒有人胡說八道。大家都非常誠實,尤其是病人。我開始喜歡醫院病房裡的感覺,但是那些陪同的人卻總喜歡說一些廢話,顯得自己很有知識或者閱歷之類的。
宣稱各種偏方各種醫療知識,一堆狗屎而已。
嘈雜。
看看那些病人,多麼誠實多麼難受,沒有扭曲沒有偏見,只是靜靜的處於此刻的狀態。沒有那些話語沒有那些扭曲,更不會拼命否認此刻的狀態。恰恰相反,病人開始注重自己的狀態,誠實的承認此刻的情況。
多麼誠實啊,多麼舒服的感受。儘管帶有痛苦,但這種誠實的情緒已經掩蓋了痛苦帶來的惆悵。或者說,這種誠實,無論痛苦還是喜悅,都會帶來一種“臣服或認命”。
而這種臣服或認命,纔是一種美妙的狀態。否則,全部都是雜音。而將雜音當作真實牢牢抓住,並且不停豐滿角色的行爲,只會讓人難受不安。
就像蒼蠅一樣,而且蒼蠅並不會認爲自己產生的是噪音。
不由自主的舒服瀰漫在全身,是醫院的環境?還是自己再一次開始所謂的輕鬆難受交替?不明白也不知道,沒有任何理由去猜測,或者去確定什麼東西。
無非就是自己腦子裡的扭曲,無非就是角色想要控制。
我不知道,這種狀態多麼輕鬆,爲什麼曾經的自己如此抗拒“我不知道”這種舒服的狀態吶?或者說,爲什麼當自己處於“我不知道”這種狀態的時候,曾經是難受焦慮而現在卻是輕鬆心安呢?
所有的都僅僅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我不能控制究竟出現什麼畫面元素,那麼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必然的。腦子裡的信息太少,根本不足以做出任何判斷,所以何必去判斷呢?
這些事情是好是壞,自己應該怎樣走,下一步路如何邁出。就像下棋一樣,這種思考這種推理其實在生活中只會阻礙流動的產生。
不思考,聽起來就像邪教的蠱惑。而我這麼多章的斬殺,又全部建立在思考之上。所以,怎麼可能不思考呢?
而另一方面,思考本身也僅僅是覺察到的畫面元素,有什麼邪惡可言呢?貌似自己一直將角色當作邪惡,一直將角色的自我定義當作大魔王,但角色本身也僅僅是畫面元素。
所以,有什麼邪惡可言呢?
但這些話語,必須是在自己處於看戲人模式。若是自己被角色操縱,那麼這些話語無非就是角色的拖延戰術。因爲我根本沒法將角色當作畫面元素,而是將角色當作真實。
我就是袁長文這個角色,所以我纔會在意關於角色的各種東西,纔會想讓角色站在人生的巔峰。一旦角色受到傷害,我就會非常難受。
所以,爲什麼不繼續斬殺呢?
流動纔是關鍵,因爲這個世界不真實,相信腦子裡的扭曲只會讓生命之船撞毀在碼頭。那些腦子裡的扭曲,全部都只是恐懼的產物。不管是勵志還是熱血,都僅僅是恐懼的變裝表演。
不害怕生活,就根本不需要任何勵志和熱血,也不需要所謂的認知升級,更不需要瘋子一般的控制生活。
自己從什麼開始相信那些恐懼,相信那些沒有這個人生就會完蛋。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相信那些雞湯那些熱血,彷彿內心深處都要迸發某種“無懼”以及天下任我暢遊的狀態。
但似乎,不害怕生活之後,那種無懼以及輕鬆的狀態漸漸出現在自己身上。也許,雞湯就像打碎角色的重擊?
不過,對於真實而言,這些東西統統都是虛假,統統都是角色的伎倆。也許,不害怕生活很好,但畢竟不真實。我沒有任何理由停留在這裡,或許,這些東西根本不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
我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會覺察到什麼內容。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不可以發生呢?
想想那些所謂的極端情況,什麼我親手殺掉自己的父母兒女,又或者我毫無人性的毀掉某顆星球。這些有什麼不可以呢?
老虎吃羚羊,大象被幹旱餓死,這些事情的發生有什麼不可以呢?人類的扭曲設定了這些不可以那些不可以,但這種扭曲設定也不過是人爲的扭曲而已。
這個世界不真實,所有的都只是一齣戲罷了。沒有真實的袁長文,也沒有真實的別人,這種覺察到的畫面元素無非就是提供娛樂而已。
究竟是什麼力量,才讓這種娛樂變成的煎熬,甚至宣稱什麼人生即苦難之類的屁話。另一方面,這種人生的煎熬似乎也是註定的,本身也就是娛樂的一部分。
沒有什麼規定娛樂必須是歡快的,這種概念本身也只是人爲的扭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