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掐架下

商戶人家 妾室掐架(下)

江氏和沈書嫺起身,丫頭們立即拿來大氅和手爐,江氏又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吳姨娘道:“起來吧,你也跟着一起去。”

林姨娘剛纔拿出當票當證劇時己經站起身來,此時居家臨下的看着吳姨娘道:“姑娘和奶奶一起過去查看,看你如何抵賴的了。”

吳姨娘臉色白如紙,幾乎癱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來。冬至見狀,忙叫來兩個小丫頭,上前把吳姨娘扶了起來。

江氏和沈書嫺前頭走,林姨娘緊跟其後,兩個丫頭扶着吳姨娘,立秋早叫了管家媳婦拿了帳本跟過來。用清點東西的方法細查肯定能查出來,這歸功於江氏管家的細緻和摳門,姨娘每月例銀,吃穿用的花銷,衣服首飾,只要超過二兩銀子的使用全部都有記錄。

至於房中擺設,古董金銀器皿那更不用說了,全部都要上帳。這些東西沈家有可以拿給姨娘們使用,但並不歸她們所有,屋裡無故少了東西,別說姨娘,就是丫頭婆子都得受罰,還得講明東西去處。就是沈書君平常出手大方,也不會管後宅的事,更不會給姨娘們銀子。

吳姨娘的院落不小,上頭三間正房,左右各三間廂房。要是平常親戚來了,肯定會讓住廂房,吳惠姐卻是跟着吳姨娘同住正房裡,吳姨娘住的是東邊一間,吳惠姐是西邊一間。

吳惠姐才吃了藥,此時正疼的在牀上打滾,聽到外頭的動靜,知道事情有變,想起身去看哪裡動的了。倒是江氏走進看她一眼,沈書嫺本想一起,江氏卻是嫌不乾淨,沒讓沈書嫺過來看。

“奶奶……都是我的錯,確實與姐姐無關。”吳惠姐在牀上呻吟着說着。

江氏沒說話,只是對旁邊的婆子們道:“你們看着孩子掉下來,確定沒事了就馬上送吳惠姐走。”要是沒吃藥,可以讓吳惠姐拿着藥走,現在己經吃了藥,那怎麼也得等孩子掉下來之後。萬一路上有點好歹來,那就是一條人命。

婆子本來就是江氏派過來的,都是明白主子的意思,吳惠姐出了門之後是死是活不管,但只要在沈家就要保證是活的,道:“奶奶放心吧,我們這裡看着呢。”

江氏這才退出西間,沈書嫺己經在廳裡坐下來,丫頭婆子們齊動手開始翻箱倒櫃的搬東西。排放的時候,沈書嫺還特意吩咐了,各歸各類,古董擺設是一類,牀幔物品是一類,衣服是一類,頭面首飾是一類,然後還有就是平常用的一些小東西。

既然翻騰了那就徹鍍一點,沈書嫺一直跟着江氏算帳,知道江氏的帳本細緻到什麼程度,姨娘們想多拿一兩銀子,那都是不可能的。

一樣樣全部擺開,不止正房三間,東西廂房也沒放過,但凡能找出來的東西全部翻出來擺在廳裡。中間廳小,擺不開的就擺在外頭了,丫頭婆子一陣忙完。

沈書嫺又問吳姨娘:“姨娘的東西可都在這裡了?馬上就要覈算,要是還有什麼沒拿出來,姨娘可是在吃虧的。”

吳姨娘臉白如紙,張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好一會小聲道:“都在這裡了。”丫頭婆子那樣翻騰,除非有密道藏東西,不然怎麼也藏不住。

沈書嫺當即給管家媳婦打了手勢,管家媳婦翻開帳本,先從古董擺設開始覈對,這是最少最貴的一部分。?來回清算兩遍,管家媳婦回道:“少了一個五兩二錢重的銀燭臺。”

江氏和沈書嫺都看一眼吳姨娘,沈書嫺隨即道:“記下來,一起清算。”像這等銀器,不用去賣掉換錢,直接拿到銀鋪去可以直接按重量換銀子。

另有管事媳婦拿了紙筆記下。

一樣樣翻開清算,沈書嫺素來有耐性,江氏更加不急,唯獨吳姨娘整個人都冒起了冷汗,一副隨時都會倒地不起的樣子。江氏還真有點擔心,萬一吳姨娘此時一口鮮血吐出來,看着也是心煩,便命吳姨娘坐下來。

到掌燈時分,吳姨娘的全部東西清點完畢,擺設裡頭少了一個銀燭臺,兩年前打造的首飾裡頭少了兩根銀釵,三個金戒指,珍珠耳環也少了兩對。剛進門那一年做的四季衣服全部不見了,其中有一件是大毛鬥蓬,帳面上寫的清楚,只那件衣服就值五十兩銀子。

沈書嫺和江氏看看管家媳婦清算出來的帳目,全部按照帳上原價算,總共少了一百五十二兩四錢。沈書嫺沒問吳姨娘,卻是看向大雪道:“你是吳姨娘貼身掌管釵環首飾的丫頭,現在姨娘這裡少了東西,我只問你要。”

大雪一直心驚膽顫的看着,聽到沈書嫺問她,頓時魂都飛了,忙跪了下來,道:“平常東西都是姨奶奶自己收着,奴家實在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天天在屋裡侍侯,少了這麼多東西,你竟然敢說不知道。”沈書嫺冷哼着說着,看向江氏道:“嫂嫂,我多嘴說一句,像這樣的惡奴留她何用,不如拿着帳本送到官府去,問她盜主財之罪。”

大雪聽得沈書嫺如此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是沈書君收用過的通房,就是江氏也不好不問過沈書君把她送官府。但現在是沈書嫺開口了,等到沈書君回來,江氏只要給沈書君說,這是沈書嫺的意思,江氏就撇的乾乾淨淨了。沈書君從來不會問沈書嫺的罪,沈大姑奶奶的事就是現成的例子。

江氏揚着帳本看向大雪道:“還不快說,不然這筆帳算到你頭上,你就是十條命也是賠不起的。”

吳姨娘本來一直坐着,實此再也坐不住,當即跪了下來,哭着道:“東西是我拿去的,請奶奶和姑娘勿要錯過了大雪。”

江氏當即道:“就是你拿去的,大雪也該過來回稟我一聲。隱瞞不報難道不是罪過,若是她不知,那更是她失職大罪。你現在倒是想一力承擔了,只可惜你擔不下來。”

江氏這麼一番喝,大雪立時明白過來,她原本就是江氏身邊的丫頭,後來調派過來服侍吳姨娘。這幾年吳姨娘待她也很好,但再好此時關係她自身的身家性命,真要問她盜主財之罪,她只怕小命不保。

江氏這次是肯定要趕吳姨娘出門的,她何必跟着陪葬,當即哭着道:“奶奶,姑娘恕罪,我說我都說了。少的那個銀燭臺,還是兩年前吳姨奶奶父親病重,吳姨奶奶偷偷拿去的。至於少的衣服,有幾件是吳姨娘的表妹出嫁,吳姨娘送給她的。至於那件大毛的……”

“那件衣服……”吳姨娘突然插嘴。

江氏迅速打斷她,厲聲道:“我沒有問你,你就把嘴閉上,不然我就只能讓婆子堵上你的嘴了。”

吳姨娘眼淚直往下掉,卻不敢再插嘴。

江氏又對大雪道:“你繼續說。”

“那件衣服,以及少的這些首飾,是年前姨奶奶偷偷交給吳惠姐拿了出去,至於做了什麼,奴家就真的不知道了。”大雪哭着說着,又道:“這幾年吳姨奶奶待奴家也十分好,奴家就豬油蒙了心,沒來回奶奶和姑娘,還望奶奶和姑娘恕罪。”

“你要是說的是實情,我自然會饒恕你,但等我查清之後,要是知道你哪裡還有隱瞞,我就是不把你交到官府法辦,沈家你也不能呆了。”江氏說着,大雪這種是賣身契在主母手裡的,想發賣不需要任何理由。

大雪哭着道:“奴家不敢瞞隱奶奶和姑娘,奴願在這裡發誓,若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賣身進沈家是死契,又被沈書君收用過,要是脫籍放出府那是天大的恩賜,但要是轉手再賣,下場只會更慘。

沈書嫺聽得點點頭,又轉頭問吳姨娘道:“大雪都如何說了,你還有何話說?”

吳姨娘當即跪倒在地,淚如雨下,道:“我無話可說,但我見大爺一面。”

江氏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你是正式擡進門的妾室,跟大爺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不會就這麼讓你走的。”

吳姨娘是正式結了契書進門的良家妾,主人家可以趕她出門,可以由媒人領走隨意聘嫁,但不能像大雪那樣隨意由人牙子發賣。大雪是奴籍,吳姨娘是平民,就是當了妾室,吳姨娘也不會就此成爲奴籍。

外頭料理完,屋裡婆子也過來回話,吳惠姐的孩子掉下來了,情況還好。江氏便道:“讓管事的派車立即送吳惠姐走,從今天開始,再不準吳惠姐踏進沈家門一步。”

吳姨娘是沈家進門的妾,還可以打發,吳惠姐雖然前頭說過要給沈書君當妾的話,但並沒有辦手續,吳惠姐是自由身的平民。不管打她還是賣她那都不可能,要是在沈家有個好歹來,弄不好還要鬧官司。

要麼沈家就去告官,但又牽涉到家醜和通姦,畢竟吳惠姐不是沈書君的妾,兩者不該有任何關係。就像叫胡大夫最初就給了五兩銀子的封口費,這種事情確實得藏着。

婆子立即過去傳話,沒一會幾個粗使婆子從牀上硬拖着吳惠姐下來。纔打下孩子,吳惠姐整人個完全虛脫,又在裡間聽得外間這些事,知道她們姐妹兩個都保不住,此時更是心如死灰,任人拖着。

吳姨娘看着吳惠姐被拖走,只是癱在地上哭成一團,有幾分自言自語的哭訴着:“我們姐妹病苦,自小沒了娘,爹爹成年外頭忙碌,卻從來不見他拿錢回來。我和惠姐從小就沒吃過飽飯,後來爹爹病重,我嫁到沈家爲妾,但爹爹還是去世了。奶奶管家太嚴,家中所有銀兩我是一分也摸不着。惠姐無法生活,只得爲娼。”

江氏和沈書嫺坐了一下午,現地料理完本想起身走的,江氏聽到吳姨娘後來的言語。便道:“我與大爺成婚之時家徒四壁,每日勞作辛苦才勉強過活,那時候你在哪裡?你看的上大爺嗎?現在沈家富踐,依你之意,大爺該忘了共患難的夫妻情份,把管家權交於你,任由你揮霍沈家錢財這纔是對的。”

吳姨娘怨恨着道:“我不敢如此想,只是覺得奶奶也未免持家太嚴,筆筆帳目清楚,現在翻騰起來,連我這裡有個兩銀的銀釵都算在帳。奶奶連大爺那裡也叮囑明白,不準隨意給妾室們銀兩,不然以沈家之富,我進四門竟然連區區幾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我要是有錢,惠姐也不用爲娼,現在也可以嫁個好人家。”

江氏冷哼着回道:“照你這麼說,主母持家嚴了竟然也是錯。你說因爲我持家嚴,吳惠姐不得才爲娼。這話真是好笑,你進門這幾年,請大夫看病就算了,吃穿用度全部都是公中拿錢,額外還有一兩銀子月錢。你要是真想貼補妹妹,只要每月送於她五錢銀子都足夠使用。省檢一點一個姑娘家用五錢銀子哪裡不夠,就是平常衣服首飾,我帳目記的再清,你送與妹妹幾件,難道我還能不允。當日你也是良家女,說起來好像是因爲父親有病不得己爲妾,但當年你與大爺相識之初你父親並沒有病。你敢說你後來願意爲妾,不是爲了錢財。”

“我與大爺誠心相交,看中大爺人品樣貌,才願委身爲妾。”吳姨娘哭着說着。

江氏只是道:“這些話你還是留着給大爺說吧。”

吳姨娘只是低頭哭泣,江氏冷着臉並不理會,沈書嫺看一眼吳姨娘,卻是道:“就算是爲妾,你的月例銀子從來沒有少過你一分。你總是說嫂嫂持家太嚴,但你每年請大夫看病總是上百兩銀子,嫂嫂沒有苛扣你一分。你卻還是不知足,竟然跟妹妹合謀,要亂沈家子嗣。”

“我也不想如此,偏偏我肚子不爭氣,惠姐又……大爺實在不想納她。”吳惠姐哭的更痛了,又道:“新人一個接一個進門,大爺來我房裡的時候都少。月例銀子是不少一份,但下人們哪個不是看人下菜,衣服首飾總是林姨娘挑過之後才送到我這裡。緊接着紹姨娘也進門了,全我要是再無恩寵,只怕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江氏聽得輕輕一嘆,沈書嫺聽得也幾分傷感,女人啊女啊,不能出去掙錢養活自己,都擠在一個後院裡爲爭一個男人打的你死我活。就是江氏這個後宅主母在這場爭鬥中都不能脫身,所以纔有那一聲嘆。

末了江氏吩咐丫頭婆子們,道:“把姨娘扶起來,衣服妝容也得收拾好了,不得怠慢。”所謂好聚好散,這也吳姨娘在沈家的最後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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