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兩步,還是一無所獲,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悅君握緊拳頭,不敢往下想,只得懸着一顆心繼續尋找,忽然聽見身旁發出稀疏的聲響,隱約從灌木裡傳來,悅君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儘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嚥了咽口水,半跪在地上,整個身子趴在灌木前,裡面長滿了青苔,悅君剛蹲下來便發現掉落在灌口的錦袋,連忙撿起拍乾淨,隨後繼續探入,那種聲響越來越近,似乎就在她的耳邊,悅君扭頭一看,咯噔了一下,重重的舒了口氣,嘴角忍不住上揚,餘光一掃,天蠶正有滋有味的吃着它懷裡的食物,看它猴急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爲餓了幾天幾夜呢,悅君狠狠的朝它腦門彈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平白擔心了一場,雖然來氣,但看到它那可憐樣,又不忍心責怪,索性在它沒吃完美食前,一把捉住它帶離灌木。
讓它知道擅自行動的後果,看着它一離開美食就四腳朝天的模樣,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盯着那,發揮貪吃到底的精神,悅君忍俊不禁,強憋着笑意,剛放到地上,下一秒,它又想灰溜溜的逃走,悅君伸手一拉,硬是拽了回來,順勢把它摁在原地,直到它老實爲止,拗不過悅君的手勁,天蠶掙扎了一會兒便放棄了,瞪着兩隻無辜的眼神,似乎在向她求饒。
悅君努了努嘴,一臉嚴肅道:“還敢不敢一聲不響就消失?”
悅君輕咳了一聲,拿開了摁住它的手,只見圓滾滾的天蠶努力的扭動着身軀,使勁的搖頭擺尾,意思是告訴悅君它知錯了,以後不敢了。
悅君自然懂得,卻不想那麼輕易饒恕它,爲了防止它以後再次上演重吃輕主的事發生,悅君必須給它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它牢牢記住,歷聲道:“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這回就繞過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悅君明顯看到那胖嘟嘟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剛繃緊的表情差點就破了功,連忙低頭掩飾,那個膽小如鼠,但愛吃如命的天蠶又回來了,這便是天性。
悅君從袋子裡掏出三顆珠子放到它面前,準確的說應該是放在距離它五米左右的位置,冷聲道:“你貪吃可以,但要分清場合,這回就罰你只能看不能吃,計時二十分鐘。”
悅君起初是想半個小時的,轉念一想小懲大誡,算二十分鐘好了,說完後不經意的瞥了它一眼,天蠶在聽到二十分鐘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這比讓它死還難受,別人是望梅止渴,它是望梅流水,爲什麼這麼形容,從它見到珠子的那刻開始,嘴裡的口水便不聽使喚的一直流一直流,都快口水氾濫了。
悅君轉過身,有些瑟瑟發抖,不是不忍心,而是憋笑憋的肚子疼,又不能被它發現,只得咬牙忍耐,天蠶已經不是普通的吃貨了,它簡直是吃貨中的戰鬥機。
天蠶絲毫沒有察覺悅君的異樣,口水源源不斷的往外流,都快流到珠子那邊了,悅君掐着大腿的肉,回頭倪了它一眼,冷冷的話音,猝不及防的飄來:“把口水收起來,不然,加時。”
天蠶感覺瞬間被雷的裡外焦灼,立馬閉上了小嘴,一臉的憋屈,看的兩隻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恨不得整個人埋在裡面,悅君這回算是狠心一把,不管它表現的如何楚楚可憐,她都絕不會心軟,也不能心軟。
一分一秒對天蠶來說都是煎熬,爲了不被美食誘惑,天蠶不得已使出了眼不見爲淨的絕招,儘管非常不情願,但只要看不見食物,它就能平復蠢蠢欲動的心情,這樣也感覺沒那麼痛苦,只是它無法控制腸胃,時間就在它不時發出咕嚕聲中過去了大半,悅君滿意的彎了彎嘴角,從它的表現中可以看出,它也是有決心想把這事辦好,好歹也給了悅君一些安慰。
還剩最後幾分鐘的時候,天蠶原本筆直的身子撲通一聲,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蜷縮在草叢中,嚇得悅君來不及思考,連忙上前查看,擔心它是不是舊傷復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手拎起它放到掌心裡,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肚皮,全身檢查了一番,沒有異常啊,那它這般是爲何?
悅君見它始終不肯睜眼,也不願動彈,一副裝死的模樣,忽然明白了什麼,眸底閃過一絲憐愛,輕聲道:“好了,時間到了,你可以,”
悅君的後半句都沒說出口,僅僅說完前半句,天蠶便騰地一下睜開雙眸,繃直了身子,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一把從悅君的手上跳了下去,朝珠子的方向拼命挪動,哪裡有半點虛弱的樣子,悅君無奈的笑了笑,跟她想的一樣,堅持了這麼久,恐怕是到極限了,所以才使出了這招百試百靈的苦肉計,雖然到最後,她還是心軟了,但她相信經過這次,天蠶再怎麼貪吃也會長記性了。
只見它旋風一般掃了三顆珠子,意猶未盡的看着悅君,嘴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口水戰,悅君連連舉手投降,反正珠子已經所剩無幾了,乾脆把剩下的十幾顆一股腦全倒給了它,這可把天蠶樂壞了,殊不知這是它的最後一餐,哦,是最後一次有珠子吃。
看着它吃的這麼開心,連悅君都勾起了食慾,雙手撐在身後,仰天長嘆,欣賞着這周圍的風光,頗有幾分愜意,待天蠶吃飽喝足後,這纔想起它還有個主人,彎弓着身軀,試圖爬上她的肩膀,使勁在她身上蹭了幾下,愣是把悅君弄得瘙癢難耐之餘,還沒什麼效果,悅君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一把抓下掛在她身上的天蠶,懲罰性的戳了它肚子兩下,看着它前凸後翹的樣子,總算讓它嚐到被人撓癢癢的滋味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就在悅君玩的不亦樂乎時,忽然發現食指似乎粘上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