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野澤,南北三百里,東西百餘里,經過上千年黃河泥沙淤積,到了宋代後,這裡改稱爲梁山泊,也就是著名的梁山好漢佔山爲王的地方。
大野澤北端,有一條濟水的支流,順水而下,就可到樂安。我們船上裝滿糧食,在這個動亂的時代,這可是最炙手可熱的東西。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連夜航行,趕赴樂安。
夜航是危險的事,我囑咐黃鶯呆在艙內,爲防止意外不許睡覺。我隨即走出艙門,與田豐站在船頭,用燈號指揮着各船保持距離和航向。
我站在船頭,仔細觀察着水面,湍急的水流勢如脫繮的野馬,奔騰激盪於船頭。聲隨浪起,如吼如潮,如鼓如雷,其昂揚激憤,更似困龍長吟,攝人心魂。
我突然發現,尾船,燈號不時的亂搖亂晃,我勃然大怒:“發燈號給後船,問問他們怎麼回事?大海上走了那麼多年,這船長是怎麼當的,夜黑風大,這樣亂搞,不想活了嘛?”
厲尉聞令,馬上跑去船尾發燈號,不一會,他跑來報告:“城主,尾船上太監們在鬧事,詢問爲什麼轉向,要求我們船隻停下來,他們要登上我們的船,質問你爲什麼不向他們請示,私自改變航向。”
“魚在鍋裡,肉在案上,居然這麼猖獗,夜黑行路,他們這樣搗亂,不怕失足落水嘛?”我不屑的說:“好,他們既然要來,就讓他們來吧。命令雲長和翼德帶前船繼續前進,我們下錨停船,等他們靠上來”。
厲尉接令,轉身就走,我趕忙緊走幾步拉住他,揹着田豐,我輕描淡寫的暗示說:“浩軍,過艙的搭板結不結實,你去檢查一下。嗯,既然是中官們自己要求深夜過船的,如果,他們因艙板斷裂而落水,那與我們無關。嘿嘿,若真是這樣,我們沿途還少了許多煩惱。”
我意味深長的說:“這件事交給你了,一定辦好它。”
厲尉一臉嚴肅的沉思着:“是啊,不過,太監們落水幾個最合適呢?”
“當然是多多益善”。我簡短的回覆着,轉身回到了田豐身旁。
“主公,中官如此囂張,若任由他們到出雲城,恐怕出雲必亂。”田豐憂慮的說。
我微微一笑,故弄玄虛的說:“太監,殘缺之人也,人下面少點東西,見水不吉,我們只要一路上走水路,嗨嗨,恐怕太監們看到出雲的希望很小,我擔心,他們會接連落水而亡。”
田豐驚訝得問:“真有此說嘛,這出自何經何典,我怎麼不知道?”
我正色回答:“我等兄弟航海之術學自泰山老人,據他老人家說,西人最忌閹人上船,認爲會給船隊帶來黴運。我特意把他們安排在尾船,正是顧忌這個傳說,你沒看到嘛,尾船上只有200皇帝斥退的禁軍和那些太監,沒有其他貨物,若是船沉了,我也毫不可惜。”
田豐立刻面目失色:“主公,若太監上船真能會我們帶來黴運,等會兒他們要登上了我們這船,怎麼辦。”
我很憂慮的說:“這羣閹人怎會不帶來黴運呢,你看,深夜行船本來就是危險的事,經他們這一鬧騰,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壞事。”
田豐悚然而驚:“主公,那快把主母叫到艙面上來,身處艙中,萬一有事,逃避不及。還有,主公經驗豐富,希望主公親自指揮兩船靠舷。我招呼船上水手,準備應付萬一。”
船上的水手迅速被打醒,夢中醒來的水手知道原因後,紛紛痛罵宦官多事。“太監不能航海,會給船隊帶來黴運”的小道消息也迅速傳揚開來。爲了應付可能發生的意外,水手們紛紛脫去了身上的多餘衣物,做好了游水的準備。
黃鶯被帶上艙面時,艙面上已站滿了身着短褲的水手,見到這番情景,黃鶯頗有點不好意思,一絲紅雲浮上了臉頰。幸好,水手們見到她齊刷刷的低頭,向她行禮,使她躲過了尷尬。接着,她彷彿受驚的小鳥,快速的跑到我身邊。
我伸手攬過她,讓她頭埋在我懷裡,以避開周圍的目光。我感受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我柔聲安慰說:“別怕,一切有我。”
我揚聲發令:“水手們分成四組,一隊到船頭穩定錨鏈,一隊到船尾,再下個尾錨,兩隊點亮火把,到船邊照亮船舷,注意,固定好過艙船板。”
尾船緩緩的靠了過來,太監們的叫罵聲漸漸大了起來:“劉備,聖上命你前往遼西出雲,你小子竟敢目無君上,私自回航,我當滅你九族。”
我大怒,滅我九族,這些太監們好大的口氣。我厲聲斥責:“誰敢出此狂言,要滅我劉備的九族。我乃漢室宗親,九族之內,也包括當今聖上,誰在說此弒君之言?”
對面船上頓時寂靜一片,我不依不饒的說:“深更半夜,你們在大野澤上喧譁,不怕冒犯了澤中龍王嗎?竟還敢出此無父無君之言,反了你們,誰說的話,船上士兵,與我拿下。”
頭紮在我懷中的黃鶯,聽到我怒氣衝衝,直用小手撓我。我愛憐的伸手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別在此時開口。田豐見到這些小動作,立刻代黃鶯說出她心中的意思:“主公,中官狷狂,但他們都是皇上身邊的人,以這樣的細小理由處置,恐怕會讓朝中不滿。”
我胸有成竹的頷首示意:“無妨,我早有計較,等會你就知道了。”
對面船上傳來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底氣不足的怪音:“劉備,我等奉皇命出宮,你敢如此待我,我一定讓你全家死光光。”
死人說的話我向來是不計較的,一連串口令從我嘴中發出,兩船緩緩的靠近,搭舷了。嘿嘿,等你們上了我的船上,我再收拾你們。
兩船順利的靠了舷,厲尉乖巧的搭上了艙板,一名身材肥胖的太監不等我下令,搶先踏上了艙板,一面叫囂着,一邊快速的向我們走來:“劉備,皇命讓你赴出雲,你竟敢私自回船赴青州,好大的膽。”
“且慢”,我急忙阻止他移動:“深夜過船,小心腳下,公公們走慢些,一個跟一個地走,水手們,讓公公們一個個上艙板。”
聽到我這麼關心他們的安全,太監們緩和了語氣,這才注意到腳下——船隻搖動,艙板起伏不穩,厲尉又故意不加固定,一陣風吹來,那太監頓時在艙板上搖搖晃晃起來。
“快上幾個人,攙扶一下這位公公”我衝着對面船上的太監們叫喊。
身邊,一名出雲水手身體移動,似乎想搶上前去,攙扶那太監,我擡起腳來,一腳踢翻了他:“混蛋,誰讓你上前了,兩船相靠,正是用你們的時刻,水手們,守好你的崗位。不得號令,妄動者以律法嚴處”。
對面船上的人見到我處罰身邊的水手,立刻噓若寒蟬。那艙板上的太監見到不會有水手上前攙扶,立刻站在艙板上,顫巍巍地對他的夥伴們罵着:“死人,你們還等什麼,快上前來扶我一把。”
太監們相互張望了一下,兩名太監遲疑的走上了艙板,緩緩的向對方走去。我馬上誇獎說:“對,就這樣,相互攙扶着,一個接一個走。”
話音剛落,又一名太監跳上了艙板,急急向前兩名太監靠近。
艙板上站了四個人,頓時,那艙板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木裂聲,開始緩緩的彎曲、彎曲。瞬間,艙板以完美的姿態斷成兩節,上面的四人紛紛落水。
“救命啊”,水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不要慌,水手們各守崗位,快,再搭上船板,一名水手攙扶一名公公,送他們過船。”我冷靜的發出命令。
旋即,剩餘的幾名太監幾乎是被水手們拖過了艙板。站立在我的船上,瑟瑟發抖的太監發出哀求:“玄德公,快命人救救落水的中官吧。”
我側耳傾聽着波濤中斷斷續續的慘叫,答覆着倖存的太監們:“夜色昏沉,兩船靠舷,一旦保持不好距離,兩船就會相撞,中間救人的水手也會被夾死。最重要的是,若處理不當,兩船會發生相撞,導致沉船。在這黑漆漆的夜裡,你們不想沉到水裡吧。只有等兩船駛開,我們才能下水救人。”
說着,我急速下令:“兩船,撤艙板,起錨,準備駛開,保持距離,小心碰撞。”
回過頭來,我不悅的問太監們:“各位公公,誰給你們出的這餿主意,讓你們深夜過船,這多危險啊。沒看見我把夫人都叫到艙面上了嘛,就爲防備意外。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深夜過船,你們吃了豹子膽麼?”
衆太監啞口無言,我側耳傾聽着水中的呼救,那聲音斷斷續續,夾雜了太多的吞水聲,逐漸的渺不可聞。
“快點,快點,對面的船駛快點,水手們,我們也向後稍避點。澤中水深,深夜看不見東西,我可不想這時候,到水裡游泳。”我連續下着指令。
田豐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的煽風點火說:“看來,中官閹人忌水之說,還真有點道理,有主公這樣經驗老道的人親自主持過船,兩船幸無相撞,誰知道艙板竟然無故斷裂。”
這話說完,他看着驚恐的太監們,繼續恐嚇着:“主公曾說,深夜在澤上喧譁,恐怕會驚醒了大野澤的龍神,剛纔艙板無故斷裂,恐怕真是龍神發怒了。”
在這矇昧的年代,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恐嚇更能讓人心驚了。水手們驚恐的看着太監們,恨不能把他們扔到水中。太監們擠成一團,用死魚般的眼神,絕望的看着黑沉沉的水面。
“好了,過船完畢,水手們各歸本位,值守的水手們,誰願下去救人?”我裝作好心的詢問着。
沉默,過了很久,在我不耐煩的連番催促下,厲尉遲遲疑疑的回答說:“城主,若真是龍王發怒,恐怕不願意我們再去打攪,去的人會不會有去無回。”
我滿臉不悅的說:“浩軍(厲尉的字),天下最大的神靈,就是創世神,是創世神創造了世間萬物——包括龍神。你是創世神的信徒,龍神怎敢輕易冒犯。”
厲尉恭身施禮:“多謝主公教誨”。
站起身來,他直接發令:“來人,準備下水救人。”
“等等”我摟一摟懷中的黃鶯,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她:“小秋,夜裡艙面上風大,先把夫人送回艙中。”
迎風站立在船頭,我再次側耳傾聽水面上的呼救聲:“浩軍,只選擇創世神的信徒下去救人。命令下去救人的水手,身前身後綁上兩塊浮板。還有,夜裡無光,爲免水手們迷失方向,給他們腰上綁上細繩索。命令船隻,向呼救的方向駛去。”
夜色深沉,爲了分開兩船,我們的船隻向左右移動了不少,在這水面上,看不出船隻移動的距離,一片黑暗中,找到落水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不過,一付焦急的樣子是要做出的。
黑暗中,我們找了很久很久,天漸漸的亮了,落水的人渺無蹤影。
看到驚嚇過度的太監們兀自在船頭酣睡,我氣不打一出來。“叫醒他們,問問他們該怎麼辦。”
剛睡醒的太監們商量了一下,一起建議說:“劉備,你快把前行的船隊叫回來,大家一起在這找,找不到人,我們別走了。”
我冷哼一聲:“讓誰去找前面的船隊。我們惹怒了龍王,不加祭奠就想離開大澤,恐怕必有奇禍。還有,大野澤湖匪橫行,我們大批船隊趁夜色通過,湖匪不知,僥倖無事。現在天已大亮,大野澤一望無際,恐怕不久湖匪就會蜂擁而至,我們兩條小船能否逃出生天,還在兩可之間。再分兵招呼前船,不論誰走誰留,今日,這大野澤恐怕就是我們葬生之地。”
清晨,湖面上霧不知不覺中浮起來,漸漸彌散整個湖面,雖然黑夜所帶來的迷濛和緊張消失無蹤,但迷濛繚繞的湖面,讓人也充滿了恐懼的感覺。
我遙望着天際若隱若現的正在升起的太陽,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劉備今日和你們這些中官同行,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好好的,你們怎麼想起深夜過船來,被你們折騰了一夜的水手,能有多少戰鬥力?龍王啊龍王,不知你要多少條人命才能放我們走。”
看着艙面上面色蒼白的太監們,我面無表情的下令:“來人,擺上香案,準備祭奠龍神,水手們,三班輪換,當值的水手,做好戰鬥準備。”
瞌睡遇到枕頭,正說着,清晨的薄霧中,突然冒出了五艘小船,桅杆上,值守的水手大叫:“東偏南16度,小船5只,不知敵我,全船警戒。”
船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太監們更是嚇得縮成一團,魂飛魄散。
我哀嘆一聲:“笨啊,在這盜匪橫行的湖面上,這麼早出現的船隻,還能有誰?起錨,前令取消,水手們全體上艙,進入戰鬥位置。發信號,讓鄰船向我靠攏,交替掩護,向濟河口全速前進。”
田豐安慰我說:“主公,五艘小船,我們尚堪一戰。”
“五艘小船,怕就怕這只是對方的先鋒船,等我們被對方纏上,想走都來不及了”,我還真有點慌了,不過,我還沒打算放過這些太監。一指船上瑟瑟發抖的太監,我厲聲說:“你們驚擾了湖中龍王,惹下這大禍,我馬上擺香案,祭奠龍王,你們出一個人,到龍宮向龍王請罪。要不然,我們今日都要葬身湖底。誰惹的事,誰鬧得最兇,自己站出來,別讓大家受牽連。你們誰不想死,趕快指出那人”。
衆太監毫不猶豫的一起指着那個要滅我九族的人,齊聲說:“是他,他在湖上咆哮,竟然說出弒君之言,大不敬也,讓他去求告龍王,最佳。”
說完,太監們齊齊用力,把那人推到前列。
“饒命啊,玄德公,小的不小心冒犯,你老人家高擡貴手,饒我這條賤命吧。”那太監哀求着。
“胡說”,我嚴肅的呵斥道:“龍王發怒,要留全船人性命。你自己惹的禍事,我們讓你自己到龍宮解釋,能親眼見到龍神本人,是多麼光榮的事,我怎敢從中留難。”
緩了一緩,我安慰他說:“放心,你只要把龍神伺候好了,龍神一高興,說不定讓你帶很多龍宮的寶貝回來。龍宮的寶貝啊,可比出雲城的寶貝好多了。當然,這裡沒什麼大事,你也別急着回來,與那幾個先到龍宮的夥伴多喝幾杯,若是龍神能讓你和同伴一起回來,更好。”
我轉頭吩咐:“快擺上香案,給這位公公身上綁上錢袋,錢要給足,準備送公公去龍宮。”
我恭恭敬敬的站在船頭,焚香禱告,在送太監下水時,我拍着太監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套着親熱:“這位公公,若是龍神高興,留你做伴,今後我們經過大野澤時,你可要多多照顧啊。當然,我們每次來,一定爲你準備些好酒好菜,你想吃什麼,一定記着託夢給我們。”
“撲通”一聲,那太監被投入了水中,連一點水花也沒濺起。
當然了,無論誰身上綁着1萬銅錢落入水中,能濺起水花來,纔怪。
“看,他多急着去見龍王啊,真是個好人,但願他能向龍王解釋清楚。”我站在船頭,深有感觸的讚歎說。
“呀,我忘了一件事,這人爲人如何?”我一拍腦門,急急的詢問倖存的太監:“比方說,這人是否喜歡說謊話,是否喜歡陷害人?”
太監們還有不喜歡說謊,不喜歡陷害人的嗎?見到我這樣一說,衆太監像小雞叨米一樣,連連點頭。
“壞了,壞了,他一人下去,萬一龍王聽信了他一面之詞,還要和我們爲難,怎麼辦?不行,我的再找一人,下去監視他,找誰呢?”我嚴肅的打量着太監們,頭也不回的詢問:“敵船是否還跟着我們?”
當然會跟着,無論是誰,見到這種一見面就逃跑的敵手,必然會跟着,看看能不能撿上便宜。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我一指某個看不順眼的人,對他說:“就你了,給他隨身綁上2萬錢,讓他馬上赴龍宮解釋。”
侍從們不顧他的哀號,整理好他的行裝之後,立馬把他投入水中。
他消失的比前一人還快。這說明了一個簡單真理——兩萬銅錢比一萬銅錢重。
“後面船是否還跟着?”我詢問。
“還在跟着,他們船小,離我們越來越近。”桅杆上,瞭望哨回答。
“立即測量風速,船尾弩炮準備,等對方進入射程,兩船弩炮齊發,打沉對方首艦。”還剩四個太監,殺的足夠了,現在該擺脫尾隨我們的敵艦了。
弩炮發射了,燃燒着的巨大弩箭經過幾次校準,狠狠的紮在對方的船帆上,熊熊燃燒的首艦立即癱瘓在湖中,對方其餘的船隻見狀,立即停止了尾隨。
“玄德公有這樣的利器,若是初一見面,就發弩炮,敵船那會跟隨,我的同伴們也不用死了。”一名太監氣勢洶洶的質問。
“哦,你我凡人,怎麼能猜測龍神的意圖?”我義正言辭的說:“今日你這樣說話,若不加澄清,豈不讓世人誤會。既然如此,就請公公赴龍宮向龍王問問,讓龍王告訴你他的本意。”
那太監立刻臉色灰白,兀自強辯說:“劉備,我受皇命所遣,若有他事,當在皇命完成之後,再行理論。你敢動我,天子面前,豈能容你放肆。”
我莊重的搖了搖頭,失望的看着他,解釋說:“正因爲天子面前,我需要表明清白,所以我需要你去龍宮,詢問龍王本意,你領皇命而來,這樣的事,你不替皇上分憂,誰來分憂?來人,給他綁上3萬錢,讓他赴龍宮面見龍王。”
侍衛們毫不理會他的掙扎,綁結實銅錢後,迅速的把他投入水中。
太陽就在不經意間,褪去了湖面上的薄紗輕縷。陽光也被湖水的波紋變成了萬朵金花,彷彿滿湖裡都是明晃晃的珍珠在閃。湖面立刻變得寧靜、祥和,我裝作心領神會的樣子,弓身站在船側,侍候良久,似有所聞的喃喃自語:“對,我明白,好,多謝了,恭送龍神”。
等做完戲,我直起身來,向大家宣佈:“昨夜騷擾龍神的人,龍神已經收下,今後他們將伺候龍神,將無比榮耀。龍神宣佈,不再追究我們騷擾的事情,若有人不信,龍神邀請他赴龍宮,龍神將跟他親自解說。龍神說,凡天下有水的地方,均可通龍宮,倒不必非在大野澤投水。你們當中,可有人願意去龍宮一行?”
僥倖活着的三名太監馬上乖巧的叩首:“恭送龍神。”
我如斯相應:“恭送龍神。”
水手們也跪在的艙面上,恭敬的叩首,齊聲相應:“恭送龍神。”
半晌,我站起身來,吩咐水手:“好了,龍神已經回宮,諸位,安排公公們的艙位,驚擾了一夜,讓公公們安歇吧。”
說完,我微笑着去攙扶太監們。
沒想到,見到我伸出手來,太監們居然嚇的癱倒在艙面上。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縮回手去,吩咐田豐厲尉也去安歇。
田豐臨走時,悄悄的靠近我,低聲說:“天幸,我是主公的屬下不是主公的敵人,若主公依此施展,皇……宏圖霸業,指日可期。”
我假裝沒注意田豐的改口,看來,他本來想說的詞是“皇圖霸業”,但考慮到這詞太犯忌,臨時嚥了下去,改說“宏圖霸業”。
我淡淡的提醒他:“符皓,我不想早早成爲衆矢之的,此話不足以爲外人道也,切忌切忌。”
哼着歌,我快樂的走入了艙房:“鶯兒,我現在心情真好,來,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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