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光和七年九月二十二日,雪停了。
初雪過後,大地上蒸騰着淡淡的霧氣,昨日落在地上的雪已不見蹤影,只換來了一片泥濘。
在這溼漉漉的土地上,我們還需要拋灑多少鮮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絕不是令土地肥沃的方式。
我們的民族怎麼了?爲什麼每過200年,就要來次間歇性的自相殘殺?但願,這一切還來得及阻止。
我站在城頭,正在感慨萬千時,黃巾軍的營門開了,一羣羣老弱婦幼涌了出來。
“成功了”,我與田疇相識而笑。
博昌會戰,由於黃巾軍的首先屈服,交出了婦幼,使我們在黃巾軍心中隱隱的埋下了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一旦是不可爲,投降,與營中的老弱婦幼呆在一起,也是一種選擇。
“自西門派出一個馬韓步兵營,引領這些人向北門方向走。打開北門,命令狼騎出城戒備,雷騎在城中預備,防止敵軍藉機衝撞城池。禁止這些婦孺入城,命令樂安步兵營出城,引領他們到博興安置。這個樂安步兵營,就讓他們呆在博興,速速與國淵取得聯繫,接引赴援的樂安軍隊。”我迅速下達了連串命令。
自對方營中滿載而歸的谷山,被我們喚到了城頭,他詳細敘述了黃巾營寨的情況。
得知對方首將爲左髭丈八,這麼名字顯然讓我們鬆了口氣。這不是個有知識的人的名字,他的戰鬥經驗不可能來自兵書,只能靠自己總結,能領悟多少難說。
“看來,真實的情況很可能是:來的黃巾太雜,他們相互毫不統屬,所以,他們的進攻就呈現出一波波的攻勢。沒想到,這正好集中我們的要害。”我感慨道。
谷山連連點頭,同意我的看法:“營帳之內,黃巾各官沒有顯露出絲毫統屬特徵,那個左髭丈八,官銜是青州牧。可是,他帳中還有平漢將軍、泰山(郡)太守雷公、樂安(郡)太守白雀、齊國相等等。他們相互之間,一點沒有敬意,看不出號令是否統一。”
好大一羣官啊,革命尚未成功,高官有一大羣,青州還不是他們的,官位都已經全了。哼,他們是想革命還是想做官,抑或是革命的目的就是爲了做官。我心裡默默的想着。
不過,這卻是符合歷代革命的本質——爲自己謀特權。
歷史上,當奴隸主階級起來革命,取代了部落酋長成爲新特權階級時,奴隸社會誕生了。當封建領主、貴族階層起來革命,取代了奴隸主成爲新特權階級時,封建社會誕生了。同理,當資本家階級起來革命,取代了封建領主成爲新特權階層時,資本主義社會誕生了。
當然,這也不排除本階級內部,爲了狗咬狗、爲了攫取自己最大的特權,而進行的所謂革命。
看看黃巾軍所爲,以及他們迫不及待地任命的這些新官吏——新官吏仍然沿用着舊名稱——就可以知道,他們並不想改革這社會,只是想把這社會賦予少數人的特權抓到自己手裡。
在這幾名黃巾大將中,有人連名姓都沒有,只以官職和綽號爲名姓。社會的進步,再怎麼說,也不會是掌握在少數連字都不識土匪手裡。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想着。
谷山喘了口氣,滿臉疑惑的表情,繼續說:“主公,寨內還有一人,好奇怪。這人名叫楊鳳,乃故地公將軍張樑屬下左騎校尉,現任濟南相。昨日,他在營帳之中,處處爲我們說話,昨晚,又把我叫到他軍營歇宿,與我談了黃巾各部的軍力配置,真是一個好奇怪的人。”
“嗯”,我臉色鄭重的嚴詞囑咐:“記住,關於這個楊鳳的事情,禁止你與任何人談論。如果你覺得夾不緊自己的嘴,或許,我會考慮,在你沒有腦袋之後,就可以保守這個機密了。記住,你的腦袋現在就在你的嘴邊,把嘴給我閉緊”。
谷山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你下去,把楊鳳告訴你的軍情報告給參軍,不過,別提楊鳳這個名字,就說是你自己打聽出來的。”我補充說:“這幾天你休息一下,如果天氣不好,三日後你再去一趟黃巾大寨,要求把會戰時間推遲兩天。”
田疇急忙反對:“主公,既然說好的三日後會戰,臨時更改時間,是否不妥?天氣不好,對我們不利,對敵軍也不利。我們是否該堅持承諾,三日後會戰。”
“最好是改期,對於敵軍來說,三日內不可能把全部婦孺交給我們,另外,他們重新整頓隊伍,也不可能在這三日完成。對於我們來說,三日時間,雲長翼德即使及時趕到,也來不及熟悉軍隊。所以,敵我雙方都有改期的慾望。
兵法雲:氣可鼓不可泄。若我等早有準備,三日後不會戰,而敵軍憋足勁準備三日後交戰,一旦告訴他們,這天,不打仗了。敵軍氣勢必泄。
另外,此次光繞援軍來了兩個軍團7000餘人,但領軍將領就一個樂文謙(樂進)。爲了防止盜匪流竄,炳元帶着我的侍衛隊到臨淄駐紮,符皓領着我們剩餘的軍隊進駐了徐州琅邪郡的朱虛城。現在,前線將領只剩下你我與文謙三人,從這點上來說,我們也必須拖延時間。”
田疇默然……
我四下打量了一眼城上,回首斥退了谷山,接着詢問到:“文謙呢?怎麼城上沒有他。”
田疇微一拱手,答:“接到主公的整編隊伍的命令,右軍師把整編的任務交給了炳元,現在這些軍隊都是炳元所訓練的,文謙接手後,正在營中熟悉隊伍。”
說着,田疇長嘆一聲:“若是再給我們一點時間,這兩個‘迅馳兵’軍團就可以訓練完畢,那時,配合雷騎狼騎,我們將橫掃青州。可惜時間短暫,炳元只來得及把他們編組成步兵隊列,迅馳的特色,我們還不及訓練。”
“這樣也好,這次我們就用他們三軍來打一仗,讓他們在流血流汗中,學會相互配合。”我邊安慰着田疇,邊舉起了單筒望遠鏡,觀察着城外黃巾婦孺的行動。
北城門隆隆的打開,隨着一陣陣軍號,帶上猙獰面甲的狼騎兵,排着整齊的隊列,緩緩的注入博昌北門前的大平原上。
地氣蒸騰,空中飄蕩着淡淡的薄霧。霧中,狼騎黑色的身影忽隱忽現,猙獰的面甲下面,看不到狼騎士兵的呼吸,幸好,馬鼻裡不時噴出的白氣,提醒着人們,至少,他們騎乘的是活馬。
隨着一陣風吹來,霧稍有散去,這黢黑的鋼鐵怪獸突然把他的鐵臉呈現在婦孺面前,近在咫尺,彷彿是九幽深淵裡跳出的惡魔。那紋絲不動的身影彷彿是一個個地獄魔兵,筆直的伸向空中的長矛,就是他們收割人命的工具。
這場景,嚇的在泥地裡蹣跚而行的婦女兒童紛紛尖叫哭泣。同時,那些老弱婦孺也遠遠的避開了博昌北門,那些詭異的鐵甲狼騎所在的地方。
太陽漸漸的升起,薄霧消散。彷彿突然之間,舞臺上幕布揭開,取去了蒙在狼騎周圍的大布。這支隊伍把其猙惡的面目全部暴露出來:橫排200騎的隊伍,縱排成五列,3列面向婦孺隊伍,3列面向黃巾大營。馬匹披着輕甲,只有馬臉全在鐵甲之中,眼鼻部暴露在外。馬身上其它部位裸露着。
馬上的騎士身着麒麟鎧,胸部是半截胸甲,臂部有龜盾(臂盾),整個面部隱藏在面甲之下,頭盔上插着一束赤紅色的盔櫻,正在清晨的微風下飛舞。
黃巾大營裡傳來哄的一聲驚呼,即使我在遠遠的城牆上,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聲音中的恐慌。
“好啊”,我放下望遠鏡,得意的對田疇說:“明後兩天,必然會有很多膽怯的人企圖裝傷,混入老弱的隊伍,以此躲避即將到來的會戰。這樣的好處在於,我們的敵人將大大減少;壞處在於,敵人的頑抗將出乎我們的想象。博昌會戰,將會是一場艱難的戰鬥。”
田疇逮住機會,猶豫的探問:“主公,敵營中的那個楊鳳……”
我馬上截斷了他的話:“子泰,此人是我在冀州之戰俘虜的,放他回去就是爲了瞭解黃巾動態,此事屬於絕對機密,不適合在此過多談論。回頭,你與葉天聯繫一下,我們這方面就由你出面,全權負責與楊鳳交涉。”
聽完這話。田疇一副受到信任的感覺,立即決定拋開這個話題。與我討論起城防措施。
我與田疇順着城牆四處巡視,在重點防禦的西門,遇到了鄭渾的大弟子巨安正忙着安裝什麼器械。巨安見到我們過來,立刻放下手頭的活,一溜小跑的過來向我們行禮。
“城主安好,田元老安好”,巨安衝我們連連抱拳作揖。
我與田疇相視,無奈的一笑。鄭渾的弟子與他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精擅的是兩樣事:拍馬屁、做手藝活。入門第一件事就是把鄭渾的馬屁拍的山響,拍的他渾身舒服。在這樣的氛圍下,鄭渾每一個出師的弟子,其馬屁功夫都非同凡響。此刻軍情緊急,我可沒有太多的毅力,忍受他的馬屁。
“巨安,你們在忙什麼?”我沒話找話的說。
“稟城主,是‘鄭渾弩’和‘巨安炮’”巨安恭敬的回答,旋即,他小心的提醒道:“城主,這‘巨安炮’是以我‘巨安’之名命名的,小爵以此項發明獲得了出雲受勳,榮獲三等勳爵稱號。”
“哦”,我驚奇點頭:“看來,我今後應該稱你做‘巨勳爵’了。”
巨安得意的表達着他的謙遜:“不敢不敢,小爵能有今日,全賴城主賜予以及吾師的諄諄教導。”
我低頭打量着“鄭渾弩”和“巨安炮”。鄭渾弩是一種三弓牀弩,是鄭渾在前人的基礎上改進的,由於大量的部件採用了標準化的鐵製件,安裝了上弦用的絞機,牀弩不僅開始大型化,也能夠迅速拆卸安裝。這一技術是鄭渾和高山聯合攻關的結果,由於它含有高度的軍事機密,所以只容許在出雲城和灤陽城安裝,就連廣繞城也沒敢奢望裝備。
至於所謂的“巨安炮”,是一種離心投石炮車,由於它採用離心力發射巨石,配重等附屬設備都可以取消,所以成功的進行了小型化。不過,離心投石車向來有個弊病:準確率不高。投石過程中,力的變化過於複雜,導致投出去的石頭忽遠忽近,用於守城尚可,用於攻城——弄不好,反而要打傷攻城士兵。
“巨安,這投石炮測試了麼?”我擔心的詢問。
巨安恭身行一禮,回答:“目前城外都是人流,無法發炮測距。不過,城主要是想看看這炮車的威力,我們可以向西南試射,哪兒是黃巾大營,就算有所誤傷,也不要緊。”
我趕緊擺擺手,制止他道:“炮車是我方防守利器,但現在還不是展示它的時機。我軍兵少,一旦開戰,我希望能全軍出動。這樣的話,就需要嚇阻對方,讓對方不敢乘機攻城。所以,我需要一次防禦武器的全體展示。明日下午,等你把弩炮全部安裝完畢後,我們來一次齊射。”
巨安領會了我的意思,馬上徵詢我的意見,應以何地爲彈着點。
正當我們指點着西門外的空地,計議着試射事宜時,一名士卒急急來報:“報,城主,東門外發現一支軍隊,正急速向博昌逼近,現在離城5裡。”
哦,東門方向是樂安,來的應該是我們的援軍,但爲什麼士卒要急報呢?
“這支軍隊有什麼異樣?你們爲什麼這麼緊張?”我毫不在意的詢問。
“稟城主,這支隊伍移動的很快,但是,隊形極其散亂,首尾毫不呼應,不像是我們的軍隊。另外,軍中看不到軍旗,似乎……”那小兵沒有說下去。我馬上接口,補充說:“似乎更像是盜匪的軍隊,是不是?”
小兵連連點頭,我讚賞的誇獎道:“誰發現的這些異常現象,小處見大,真是一個將才,命令他來見我,我有重賞。”
田疇自告奮勇:“主公,雷騎還在城中待命。來軍既然隊形散亂,雷騎一擊之下,必潰,我去領雷騎出陣,主公爲我壓後,如何?”
“好”,我頷首同意:“命令,樂文謙立即帶領士卒登城,準備迎戰。用軍號通知狼騎,向東門靠攏,準備接應雷騎。命令:馬韓軍團集結在北門,準備關城門應戰。”
城中,軍號聲淒厲的響了起來。城外的狼騎兵回首城頭,低低的發出一聲冷哼。只見一面火紅色的軍旗在城頭上升起,旗上是一個鋸齒狀的閃電標誌——這是雷騎的出戰旗,它標誌着雷騎即將出城迎戰。
伴隨着隆隆的門響,東城門打開了,黑衣黑甲黑馬的雷騎轟隆隆的自城門奔涌而出,馬蹄踏踩在地上,大地在顫抖,城牆上悉悉索索的向下掉落着塵土。
不一會,雷騎全體衝出了城門,正式顯露在青州大地的原野上。
清一色的黑馬,馬前半截身體披着板式黑鎧,額頭上突出着一根耀眼的金屬長刺。陽光下,發着幽幽的寒光。馬上的騎士,一身板式的全胸甲,胸甲下是麒麟鎧,四肢上還有板式的護甲或護盾。臉部全遮掩在面甲之下,只在兩眼的位置留有一個小孔,偶爾,閃出森寒的殺氣。
如果說狼騎是白銀打造的軍隊的話,雷騎,就是一隻黃金打造的軍隊。其所騎乘的馬匹,都是選用各部族最高大、最優秀的馬種。每個騎兵在完成訓練,成爲一個合格的雷騎兵之前,至少要練死兩、三匹馬。這些馬都是在衝刺和隊列練習中,不慎摔傷摔死的。
而衆所周知,並不是所有的馬都適合騎乘,適合騎乘的馬必須對繮繩的感覺敏感,否則,那樣的馬只適合當挽馬——拉車。而雷騎,不僅要選用最好的騎乘馬,而且由於連馬都全身披鎧——雖然這鎧甲已經儘量減輕了重量,但加上馬上的騎士,這分量絕對不輕——所以,還得是最能負重的馬。這樣左挑右選之下,打造這樣一支軍隊,花費可想而知。
在田疇的號令下,雷騎於東門外悠閒的整理着隊列。軍號聲響起,城頭上再次升起了一面青色的戰旗,騎面上繡着一隻猙惡的狼頭。狼騎見此,齊聲大喊:
“狼——狼——狼——”。
這是狼騎的出戰旗,軍號指引他們向東城門靠攏。軍號響罷,狼騎再次同聲吶喊:“狼——狼——狼——”。
與此同時,東門方向,雷騎兵敲響了手中的盾牌。沉悶而整齊劃一的鈍響,彷彿隆隆的雷聲,彷彿幾萬個鐵球滾過鐵板,在大地上轟鳴。一時之間,東門口戰雲密佈。
北門邊,一直保持靜默的狼騎突然出聲,彷彿沉默千年的惡魔突然覺醒,這情景嚇得婦孺們一片哭喊。旋即,一小隊士兵自北門而出,接過了狼騎的工作。稍加整理隊伍,狼騎呼嘯着奔北門而去。
雷騎狼騎相互配合,來上一萬人,不見得能夠擊退他們。現在,關鍵是看看黃巾的反應了。我急匆匆的對跑上城頭的樂進吩咐:“文謙,注意黃巾大營的動態,敵軍不出動,我們也不動。如敵軍出營,就派一個軍團出城,迎頭疼擊。”
樂進緊了緊手中的斬馬劍,豪氣沖天的大聲回答:“主公放心,我必讓黃巾賊來得去不得。”
我拍拍樂進的肩膀,安慰他說:“別緊張,博昌東方博興城,再過去是樂衛、樂安兩城,再往東是大海。樂安北方有黃河天險,黃河左岸我們有碣石防禦圈。若真是敵軍自東而來,除非他們能連破碣石、樂安、樂衛、博興四城。連破這四城而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太不可能了。除非——,敵軍人馬少,利用天寒地凍,野外無人的空隙,躲過四城的防衛,來到博昌。不過,如果敵軍人少,我估計,萬人之下,還不夠雷騎狼騎塞牙縫的。所以,我們無需擔心東門,注意黃巾大營纔是常理。”
時間緩緩的度過。城外,黃巾大營鬧哄哄一片,老弱婦幼已經停止涌出。鬧哄哄集結在營門口。雖然隔着博昌縣城,西門方向的黃巾軍看不到我們開東門,出動雷騎,但是,北門的動靜就在他們眼角下,他們沒道理覺察不到。現在,估計他們正在商量如何應變。
西門內,剛整編的青州第一迅馳軍團已經整裝待命。只等城門開放就出城迎戰。城頭,我與樂進焦急的等待他們的反應。如果這場戰鬥打響,這將是樂進在我手下的初戰。初來乍到他就獲得高位,與關張等人並列爲郡尉,早就想打一仗證明他值得我看重,現在,大戰在即,樂進忍不住躍躍欲試。
我悠閒的用馬鞭擊打着城頭,招手喊過了巨安,詢問到:“巨勳爵,你不是要試炮嘛,現在西門無人,你試兩炮看看。”
巨安興奮的回答:“好啊,我必不負城主所望。”
“兩炮就行”我追着他叮囑:“一炮最遠射程,一炮最近射程。”
不一會,巨石炮發射了。圓圓的石球“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隨即,又彈了起來,向前飛出一段距離後,重新掉落到地上,勢不可擋地在地面上滾動,在黃巾寨牆不遠的地方,一粒小石子顛了一下,巨石再度飛起,砸落到寨牆上,軟軟的彈落在地上。
“文謙,你可有膽量?”我心中一動,正色詢問樂進。
樂進興奮的跳了起來,急問:“主公,你可是讓我主動進攻黃巾大寨。”
“這算什麼膽量”,我搖頭否定:“我想讓你帶十個人前去黃巾大寨,撿回剛纔發射的巨石。同時,告訴黃巾軍,我們沒有敵對意思,只是在測試城防炮,讓他們繼續轉移老弱婦幼。你敢嗎?”
樂進不悅的說:“主公,這有何難,派一兩個小兵就可以完成此事,需要什麼膽量。”
我拍拍樂進的肩膀,解釋說:“派一兩個小兵去撿回石頭,達不到恐嚇敵人的目的。我是讓你報名而去,以博昌主將的名義,光明正大的撿回石頭。以此來向敵軍顯示你的勇氣。這樣,等到兩軍會戰時,敵軍就會因爲你而膽寒。怎麼樣,敢不敢報名而去。”
樂進慨然答道:“主公,你看我的吧。”
看着樂進漸漸接近黃巾大寨,巨安湊在我耳邊,低低的說:“主公,那石頭經過這一砸,恐怕也裂了,即使撿回來也不能用呀。”
我點點頭,答:“我不是想撿回石頭,我是想多撿幾條人命。”
“撿人命?”巨安疑惑的嘟囔着。
我指點着黃巾大寨,解釋說:“黃巾人手衆多,其中不乏被脅裹參加叛亂的人。我們連番實行攻心之術,就是希望黃巾軍中膽小之人,能夠混入老弱傷病之中,不再於我們爲敵。就是留下來的人,我也希望他們鬥志不堅。這樣的話,殺戮就會盡量減少。此戰若勝,我們俘獲的人手就會大大加強青州的實力。天下萬事,以民爲本,有了人口,就有了一切。”
身後,響起了田疇的聲音:“主公高見,疇歎服。”
“子泰,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欣喜的轉身詢問。
“什麼呀”田疇不滿的摘下頭盔,狠狠的仍在地上:“我軍剛一列陣,正準備衝鋒,東城頭上士兵就報告說看見了對方軍旗,說是打着翼德將軍的軍旗。氣得我轉身就回城。”
“雷騎狼騎呢,也回城了嗎?”我心有不甘的問。雷騎狼騎氣勢洶洶的出城,再灰溜溜的回來。我們出雲最強勢的兩大精兵,第一次配合作戰,竟遇到了張飛這個搗蛋鬼,落的這番淒涼的局面。讓我好氣又好笑。
田疇狠狠的踢了一腳地上的頭盔,惡狠狠的回答:“雷騎狼騎既然出去了,就讓他們展示給黃巾軍看看,我自東門而入,讓他們自北門入城。翼德這個莽夫,害的我白緊張了一次,東門不開了,讓他也自北門入城。”
“也好”我無奈的贊同了田疇的主張,順勢拉着他說:“我們去北門迎一迎他,這個莽夫,如此行軍,害得我們虛驚一場,若不說出個道理來,我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