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過去我自鳴得意的樣子,高山冷冷的插言說:“從歷史上、從現實看,明年,遼西鮮卑必叛,這已經是定局了。如果在此時,三韓動盪,你有能力同時打兩場戰爭嗎?如果,三韓動盪,韓國的糧食明年就指望不上了,青州和出雲能否支付兩場戰爭的糧草和費用?當然,還要養活得起飽受戰亂之苦的韓國全境百姓?”
“什麼?”高山的這番話如冷水潑頭,頓時澆醒了頭腦發脹的我。
“怎麼辦”我不禁脫口而出,詢問到:“兄弟,感謝你的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點,這可怎麼辦?弄不好,這可是三場戰爭啊。青州,也不能保證明年不再開戰,三個地方全燃起戰火,我們如何應付?”
尹東建議:“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我記得後世的日本頭領小犬蠢一狼曾堅決主張先發制人,不如我們先發制人?”
我與高山異口同聲回答:“不行。”
緩了口氣,高山向尹東解釋說:“你對軍政不怎麼關心,所以瞭解不多。戰爭一旦打起來,很難控制規模、控制結束的時間。大漢朝廷與匈奴的戰爭,打了一百多年,打空了整個漢武帝之前,漢朝所有的積蓄。
與匈奴的第一次追擊戰,四路漢軍,四萬鐵騎,只有衛青出上谷,至龍城,得胡首虜七百人而還——小勝而已。其餘三路:公孫賀出雲中,無所得。公孫敖出代郡,爲匈奴擊敗生擒。李廣出雁門,爲匈奴所敗,匈奴生擒李廣,李廣僥倖逃脫。
第二次追擊戰,衛青和李息兵分兩路,衛青出雁門關,李息出代郡。衛青又一次捕捉到了匈奴的蹤跡,但此戰斬首及虜獲不過數千而已。
第三次追擊戰,衛青出雲中,西至高闕,到達隴西地帶,捕首虜數千,畜百餘萬,趕走白羊王、樓煩王,取河南之地爲朔方郡。
第四次追擊戰,衛青帥三萬騎出高闕,採用夜襲的手段,長途出塞六百餘里,“右賢王驚,夜逃,獨與其愛妾一人騎數百馳,潰圍北去。漢輕騎校尉郭成等追數百里,弗得,得右賢裨王十餘人,衆男女萬五千餘人,畜數十百萬”。
而第五次追擊戰,衛青斬首一萬九千多,成績還算不俗,但兩路大軍覆滅,趙信降胡,蘇建全軍覆沒,隻身逃回。這時,霍去病正式登上歷史舞臺,代替了衛青的鋒芒。
漢武帝給於霍去病特權,讓他挑選漢軍中精英中的精英,組成了一支菁華快速反應部隊,代表了當時漢軍中最強的實力,接下來的三次出征是霍去病在青史留名的三次大勝利。
隨後,是漢朝廷與匈奴的決戰,衛青和霍去病各領五萬騎兵,步兵30多萬,包括運送糧草輜重的馬匹共約
14萬匹,以戰後一匹母馬價格20萬計算,普通的公馬最少30萬,而戰馬的價格更是倍數,光馬匹的費用就已經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更何況糧草軍械戰後的賞賜等其他軍費。大漢帝國將全部賭注押在這一仗上,衛青和霍去病首次以平等的身份同時出戰,陣容之豪華當世罕見。
衛青的人馬與匈奴王遭遇後,戰鬥一直從清晨持續到黃昏,可見戰鬥之激烈。黃昏,匈奴的軍隊在側翼的打擊下終於崩潰了,單于趁亂阿帶着數百騎從西北角突圍而去,衛青追了二百多裡未果,於是扎駐匈奴王城勞軍,將匈奴的積糧能帶走的全部帶走,不能帶走的放火燒掉,徹底拔掉了匈奴的這個據點。
匈奴此役元氣大傷,自此漢與匈奴的實力對比開始朝向有利於大漢帝國的方面傾斜,但匈奴的實力仍然很強,在衛青霍去病之後仍然數次擊敗漢軍,其韌性不可謂不強矣。匈奴的真正開始衰弱,要待漢宣帝時,新一代名將趙充國橫空出世之際。
想想看,以大漢朝廷舉國之力,還要與匈奴激戰百年,才把這個匪徒趕走,以出雲,青州。再加上韓國,三地之力,打敗與匈奴實力不相上下的五胡鮮卑,需要什麼樣的戰鬥?如果他們容易打敗,就不會禍亂中原幾百年了,如果這時,我們不傾盡全力,恐怕誰勝誰負還難以預料呢。這時,還想兩面開戰,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是啊”,我補充說:“韓國是多山地帶,一旦對韓開戰,戰火不知綿延到什麼時候,此刻,絕不能兩面開戰。看來,是我心急短視了。”
高山伸出一個巴掌,張開五個指頭說:“五年,至少我們需要五年的準備,才能夠戰勝鮮卑。”
五年,正是董卓開始進入洛陽,中原大戰的時候,看來,那時,仍是個兩面開戰的局面,不行,這五年之內,必須先穩定韓國,我們必須有個安全的大後方,穩定的糧食產地和兵源產地。
“遠亭,這五年裡,我們不得不積蓄力量。那麼,五年的時間裡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誘發韓國動亂,乘機出兵,穩定我們糧食的產地。我決定了,對於遼西鮮卑和青州匪患,能忍儘量忍——有這些小的不安定,反而可以向朝廷叫苦。五年後,等我們積蓄了力量,兵出盧龍塞,滅了鮮卑、高句麗。東北,可是一片沃土啊,那土地,攥一把出油,種下糧食不用管,產量也很大。我們拿下東北,就有了戰略縱深,何況,東北地廣人稀,正適合採取城邦制管理方法。我們就在這片土地上,播下民主的種子。”我站了起來,慷慨激昂的說。
“明天,召集衆將制定作戰計劃,我們要把韓國,出雲可能遇到的戰事全考慮進去,至於青州,我人在青州,就讓青州諸將操心吧。”想到就做,我立即做出安排。
“對了,尹東”,我忽然想到一事,向尹東詢問:“我走以後幾年了,你的教典編錄完畢了嗎?”
尹東得意的說:“當然,大部分都完成了。”
我點點頭:“那好,我還有一事拜託。”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說:“在這個時代,等級制度森嚴。爲了新政能夠讓士子、儒人等統治階級滿意,我特意設立了民分六等的等級制,今後,將配合官員的‘九品中正制’推廣,雖然,我想利用等級制激發人們的奮鬥yu望,特意冒着風險,規定了不同等級向上攀升的激勵機制。同時,爲了加強尚武精神,規定有軍旅經歷的功民爲平民階層的頂層,以及平民向貴族過渡的必須。但是,在中國,實在不乏將好的策略實施壞的人,爲了讓民族今後保持向上的動力,我需要你在教典中加入一些萬民、衆生平等的觀念。
看着尹東爲難的表情,我接着解釋說:“當然,現在提這個觀念,恐怕會受人攻擊,那你就說的含糊點,這樣,隨着時代的不同,對這句話的解釋也不同。等到了後世,人們有尋求平等的yu望時,可以在教典中找到支持他們的理論依據。你看如何?”
“說得好聽,這樣的話,你寫出幾句來給我看看?”尹東抱怨說。
“這樣的言語我口袋裡可是大把的有,比如:我們認爲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讓與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政府的建立,就是爲了保障這些權利不受侵犯。
再比如,創世神創造每個人,都用了相同的材料,誰也不多,誰也不少,他們都生長在同一片藍天下,呼吸着同樣的空氣,腳踩着同樣的大地。每個人的生活或有不同,但那決不是取決於他的出身、他的種族、他的膚色,而只是取決於他個人的努力和奮鬥。
創始神沒有賦予任何人阻止他人謀求幸福的權力,神的子民再神的面前都是平等的,任何一位神的子民無權干涉另一位神的子民追求幸福的權利……
等等、等等。
在這個時代,我們不可能要求絕對的平等——這時代,知識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學會這些知識需要十幾年,收集記錄這些知識的竹簡,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所以,高門大閥不可能輕易願意與平民分享他們因知識而獲得的力量。但是,我們可以假借神的名義,先要求給與百姓平等的追求幸福的權力,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應得的幸福。
我們必須先邁下平等的種子,隨着知識的普及,再進一步普及平等。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持我們民族進取的活力。尹東,這個任務全靠你了。”
這番話說完,看着尹東陷入了沉思,我轉頭看着高山:“遠亭,出雲法典的編制也要全靠你了。今日我們先談軍械,以後有空,我再和你談談法典的事。我記得我走後,曾要求你們製作蒸汽輪船,幾年了,你們研製的怎樣?”
高山搖了搖頭,嘆息着說:“咱們的蒸汽機,因爲密封問題沒有完善解決,所以熱效比一直不是很高,功耗損失太大,現在,勉強做出蒸汽輪船來,似乎不切實際,況且,這似乎超越了時代很多很多。”
“超越時代,你的意思是說造出蒸汽衝壓機,技術難度不大,但造出蒸汽輪船,技術難度很大嗎?我記得我來這個時代前,曾看過一期美國小學生“奇思妙想大賽”,一名參賽的美國二年級小學生,用一把茶壺造出了蒸汽機模型——用一把茶壺啊,據我所知,這個設計居然只得了不入流的鼓勵獎,可見它難度多麼不起眼。
蒸汽機難度很高麼,我記得那個設計,用茶壺的蒸汽推動一個輪輻的轉動,輪輻再通過皮帶輪帶動一系列傳動裝置,這就是蒸汽機。
就憑我們漢代精美的鑄造工藝,我們已經可以鑄造出完美的青銅樂器,鐘鼎等器物,鑄造出一把茶壺來,不難吧?以鄭渾的智力,只要告訴他原理,我不信比不過美國小學二年級學生。小學二年級,字還沒識全呢,比我們這些大學生有用——我不信。
至於你說的什麼熱效比等等,我認爲不要考慮太多。每項技術剛誕生,它都是稚嫩的,粗略的,我們可以通過它的工作,不斷了解它的原理,改進它、發展它,讓技術不斷進步去吧。別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在這時代造出一個完美的蒸汽機,不見得是個好事。”
蒸汽機,學過近代工業史的人都知道它誕生的意義,有了蒸汽機,就有了長時間勻速運動的精密車牀。有了精密車牀就有了精密軸承,有了精密軸承就有了珍妮織布機,有了蒸汽船。
依靠精密軸承,誕生了阻尼式電流計量儀。電可以計量,電氣化就來了。電應用到鍊鋼上,精煉鋼誕生了,優質的槍管炮管也就誕生了。所以,蒸汽機是一切工業的基礎。蒸汽機的誕生,才帶來了近代工業的發展。可以說沒有蒸汽機,就沒有工業。
“當然,你憂慮我們對生產力干預太多,這我理解。”我緩緩的端起茶來,輕輕的喝了一口,接着說:“我現在對生產力的干預,大多集中在農業上——我們是農業大國麼,新種子、新農具、新耕作方法的使用,大大加強了我們的出雲國力。但是,我認爲,我們必須在先進的工業上也有所發展,這樣才能帶動我們慢慢走出農業大國的氛圍。
最重要的是,我想利用蒸汽船打破我們中央大國的自大,讓我們國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還有比我們燦爛的文化,如此,我們才能讓唐代兼收幷蓄的博大胸懷早日到來,並持久的維持下去。
出海到羅馬,到埃及,海上航行時間漫長,現在,很多運河(蘇黎世、巴拿馬)還沒挖掘,來回需要一年多時間,培養一個熟練的水手需要十幾年的時間,培養一批合格的造船手需要幾百年,我們有這時間,等的起嗎?
最重要的是,蒸汽船剛誕生時,必然龐大,我們內河航運還用不到,所以,我想,爲了不干預歷史過多,我們把它限制用在外海航行。我想用這船完成三件大事,第一: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喜歡挖掘運河,運送物資。從來沒想到通過大海運送物資,挖掘運河,所化費的錢財遠甚於造海船,每年維持運河的費用,遠甚於海上運輸造成的損失,有人據此說我們是個河上民族,我到想知道,我們能否成爲外向型的海上民族。這樣做,至少可以讓那些維護運河的錢,少一點到貪官的腰包裡,少製造點中國貪官。
第二點是日本,倭寇騷擾中國的歷史有一千多年了。我想,如果我們擁有了先進的海船,我們也組成一個船隊,搞一幫“漢寇”去騷擾它,我想知道,這一個小小的島國,能否經得起我們上千年的騷擾。嗯,可以結合我們童子軍的成年儀式,把這個作爲傳統流傳下去。每當童子軍成年時,就讓他們乘船去日本掠奪,培養他們征服掠奪的喜好。掠奪成功,准予成年,否則,繼續當童子。
第三點是羅馬,我們幸運的回到古代,看到了璀璨的漢文明,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到地球的另邊,看看璀璨的羅馬文明。能親眼看到這古代的兩大文明,並能使他們交匯,這是我來到這世界的志願。高山,希望你能幫我完成這平生之志,也希望我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兩個文明的碰撞。”
高山激動的兩手發抖:“到羅馬去,我也想見見凱撒,屋大維,安東尼奧,看看亞里斯多德的故鄉,看看印度的泰姬陵、埃及的金字塔、羅馬的鬥獸場,我決定了,第一臺蒸汽鍋爐,就叫‘茶壺一號’,幾年我們關於‘茶壺’的談話。”
尹東喃喃自語:“條條大陸通羅馬,這句話已經說了三五百年,我也想去羅馬,看看他們的得爾福神廟、雅典神廟,噢,雅典神廟、宙斯神廟、太陽神神廟,建成快1000多年了,我要親眼看看這古代的文明。嗯,胡夫金字塔建成快有3000年曆史了吧。那裡面繪着地球上最早的太空星圖。每一顆恆星周圍還環繞着多少不一的、大大小小的行星,整個星相圖居然與現代人通過射電望遠鏡測繪出的星圖,幾乎一模一樣!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們怎麼可能用肉眼觀測到那些恆星和行星的!
據說,在一些圖案上面,竟或者有一些人頭戴星星,或者有一些人駕駛着展翅的飛球,甚至還有這樣一個圖案:一串虛實相間的小圓球環繞成了一個大圓圈,它使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基因模型。畫這些圖案的人,是不是與我們一樣,回到過去的人呢?
我希望能到哪兒看看,至少,可以補充點我們沒帶來的知識。也許,他們還帶來了不少東東,歲月的流失,讓後世人沒有發覺。”
站起身來,尹東如癡如醉的大喊:“去羅馬,我也要去羅馬。”
說道金字塔,我到想起來了水泥。據說,後世人從金字塔上取下小石塊逐個加以化驗,結果證明,這些石塊是由人工澆築貝殼灰石組成。由此推測,在埃及,奴隸建造金字塔很可能是採用“化整爲零”的辦法,先將攪拌好的混凝土裝進筐子,再拾上正在建造中的金字塔。這樣,只要掌握一定的技術,就能澆築成一塊塊巨石。有趣的是,石塊中還發現一縷一英寸的頭髮。而這縷頭髮可能就是古埃及人辛勤勞動和燦爛智慧的見證。
水泥,埃及人在3000年前的配方是否和現代一樣呢?我們出雲港是個淺水港,完全依靠轉爐生產的成本高昂的水泥,不停的修建向海中延伸着碼頭,若能解決水泥問題,我們的築城術豈不獲得了飛躍式的提高。
出雲港,我想起來了,“先別急”,我打斷了他們的迷醉:“我記得你們說過,出雲海港不是個深水港,造不了大船。按照現在的地圖,樂亭是個臨海的小鎮,但在我們帶來的GPS的地圖上,樂亭這個經緯度,離海尚有100多公里。而現在的灤河口與後世的灤河口位置大不相同。另外,後世的天津港,在現在經緯度上還是一片大海。這說明,幾千年來,黃河泥沙淤積很厲害,陸地不斷向大海延伸,海港也不斷被泥沙吞沒。
所以,我建議,造遠洋船必須選擇一個深海港,必須讓後世的泥沙淤積不至於影響海港的使用。現在,這樣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遼西郡的秦皇島,另一個是青州東萊郡的龍口港。
秦皇島的好處是離出雲城不遠,工匠們可以隨時回出雲,但壞處是離烏恆(烏丸)太近,戰亂頻繁,海港還沒建成。龍口港的好處是——那裡是我們的控制範圍,東萊太守是沮授,東萊尉是樂進樂文謙,龍口港地處黃縣,那是太史慈的家鄉,孔義曾經大加修繕,所以,我推薦龍口港。”
高山立即應和:“我也贊成龍口港,無論是把龍口港的煤炭運到出雲鍊鋼,還是把出雲的礦石運到龍口鍊鋼,都是很符合節省的原則。另外,龍口港與遼東郡的旅大(大連)港,剛好處在渤海海峽的兩端,佔領了這兩個海港,就封鎖了渤海口。加上海峽口上的廟島列島組成的島鏈,我們退,可以讓渤海成爲我們的內海,進,可以窺視朝鮮和韓國。爲了發展遠洋攻勢,這兩個港,無論早晚我們都要建設,不如現在動手,把龍口港建成大遠洋港,爲出雲城建立一道海上屏障。”
我欣然回覆:“既然我們倆意見一致,那就這樣辦了,明年,你就派出工匠,我們在龍口造船。”
尹東冷冷的笑着:“兩個呆子!龍口造船,木頭從何而來?從遼西運過去嗎?青州出產木頭的是泰山郡,他不是還需要泰山郡的盜匪吸引朝廷的目光嗎,如此一來,他現在敢拿下泰山郡嗎?龍口附近,陽丘山、萊山、參山的木頭,能造船嗎?”
這倒也是,陽丘山、萊山、參山經過多年砍伐,會不會被砍伐一空了呢?
造大船,用的全是巨木,在中國,巨木基本上被用來造皇帝的宮殿,地方官員發現了好木頭,首先要報告皇帝,等待皇帝派人來砍伐。而皇帝每造一所宮殿,地方官員要貢獻巨木,巨木大小不合適,那時殺頭的罪。所以在中原,做一根木頭都是悲哀的。現在倖存的巨木,基本上都在難以運輸的深山老林,靠這樣的巨木建船,那花費也太昂貴了——估計比皇上造宮殿便宜不了多少。
“等等,我想到了,在龍口造船,先造一些小船,巨木路上運輸多有不便,陽丘山、萊山、參山的巨木運到龍口,估計也很昂貴。不如這樣,我們通過小船向遼西傾銷貨物,登陸地點就在大連,我們用這種方法逼迫他們建造海港。另外,東北巨木很多,我們再從大連販回巨木到龍口。豈不正好滿足造船所需。
尹東眼睛一亮:“不錯,張純叛亂後,昌黎郡居民逃散,我們與遼西音訊不同。以前我們軍力不夠,所以刻意保持與遼東郡的距離,這市場反而成了一片空白。青州叛亂後,當地豪強多數都逃向遼東,他們有錢啊,正好銷售我們的東西。”
高山連連點頭:“一舉兩得,一舉兩得,爲了運輸巨木,他們必然要修路,能運過巨木的大路,軍隊一定移動的很快,一旦有事,我們的軍隊可以順着運送巨木的大路,迅速抵達遼東郡腹地。我們甚至能過跨過遼東郡,直達玄菟郡的高句麗部落,那時……嘿嘿嘿”。
尹東嘆了口氣,痛苦的呻吟着:“唉,以前我只看見一個奸人,高山,你現在怎麼也成了奸人。買別人一棵木頭,也想着人家修好你偷東西的路。奸人,你現在也成了一個奸人了。”
說着,尹東站起身來,向着天空伸展他的雙臂,做一連痛苦狀:“神啊,有什麼比看到一個奸人更爲痛苦的事?”
低下頭來,他莊嚴的宣佈:“那就是,在一個奸人的感召下,我最親密的朋友成爲了奸人,於是,我看到了兩個奸人。”
我們三人隨即發出了周星星式的招牌奸笑,那奸笑聲肆無忌彈,艙門外,聽到我們奸笑聲的侍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談到遠征軍的軍械……”,我接着說:“我還有幾個問題,明天大家都來了,反而不方便說了。現在,我們先說說,一旦鮮卑叛亂,我們應該爲遠征軍配備那些軍械?”
高山思索了一會,問:“前車之鑑,我們不可能像霍去病,衛青那樣廣徵民夫,動用傾國之力打下鮮卑。我們沒有哪個國力和實力,也沒有那麼多士卒和民夫。嗯,你能不能先談談,歷史上中外遠征軍的成功戰例,或許能給我們啓發。”
我站起身來,揹着手在艙室中踱着步:中外戰史,凱撒遠征軍——以海軍作爲運輸工具,沒有可比性;漢尼撥遠征軍——可以模仿的不多;蘇拉、馬略、克拉蘇——似乎後勤運輸值得借鑑;成吉思汗——軍隊糧草的補給很有可取之處。
“古代,不,應該是現代,現代羅馬士兵遠征,多數使用羅馬戰車隨行。初期,羅馬戰車是弓箭手和將領使用的,但後期,幾乎所用的羅馬士兵都擁有戰車。羅馬士兵的戰車不光是打仗用的,相反,對於普通士兵來說,由於戰鬥時要排列戰陣,戰車反而用不上。但是,在行軍時,馬匹背後拖一輛戰車,備用的軍械、弓箭、衣物、帳篷、糧草放到車中,反而能減輕行軍負擔。個人的戰利品也可放到車中,帶回家鄉。
我認爲,這種羅馬戰車可以讓每個士兵配備一輛。大約1000年後,明代一個和戚繼光一樣著名的大將曾發明過相同的羅馬戰車,叫做‘正廂車’——兩個車輪,細長的車轅,矮矮的廂座類似一個車斗。
到了大草原上,補給困難,讓士兵們馬後拖上一個正廂車,放上箭只和備用軍械、衣物、帳篷、糧草。我們在一段時間裡,就不會爲他的補給發愁了。一旦紮營或者遇敵時,廂車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草原城堡。
還有,成吉思汗的遠征軍最值得借鑑。他的軍隊後面,跟着一大羣趕着牛羊牧民,這些就是牛羊就是軍隊的糧食,草原上的草,足夠牛羊們吃飽。還有,成吉思汗所過之處,不願意屈服於他,爲他提供糧草的部落,他就直接攻打,勝利之後,男孩身高過了車轅(大約2歲多),就斬殺殆盡。至於女人,勝利之後,他就召開輪姦大會,讓部族勇士享用美女。據說他的輪姦大會、屠殺幼兒行爲,促進了民族大融合,是我們的英雄。我們是不是也去民族大融合一次呢?”
“住嘴,別人無恥你也無恥嗎?戰爭,與婦孺無關,無論如何,我們訓練出的軍隊,決不能做出這樣的獸性。”尹東站起身來,激動的面紅耳赤:“學什麼成吉思汗。就是成吉思汗下令,中國北方90%漢族平民慘遭種族滅絕,我們需要歌頌我們的祖先被屠殺嗎?還有,蒙古軍隊在四川也進行了大屠殺,整個四川在蒙古屠殺前,人口超過了1300萬人口,屠殺後竟然不滿80萬人口。這是什麼禽獸行爲,你連這個道德也分不清了嗎?
成吉思汗遠征軍的特點就是每到一處都大規模屠殺人民、強姦婦女。成吉思汗還要親自強姦其他民族領袖的妻子和女兒,蒙古攻佔了花刺子模國王,軍隊抓住了國王的母親和妻子,送給成吉思汗強姦。而成吉思汗還命令波斯畫家現場觀賞,圖畫以示炫耀(見故宮收藏)。這個心理變態的輪姦犯,你居然還要學他組織遠征軍,別侮辱我的耳朵了。如果我們非要學他,這個遠征軍不組織也罷。”
高山冷冷的反駁尹東:“我記得有一本暢銷書,叫做《狼圖騰》,他還受到了當時的中央電視臺著名主持人趙忠祥、白巖鬆等著名人士的捧場支持,而且成爲北京最大的書店最流行的暢銷書。這本書的作者認爲:漢民族血統是劣等的奴性羊血統,遊牧民族纔是高貴的狼性血統。
作者在書中宣稱:“一旦華夏民族在農耕環境中軟弱下去,嚴厲又慈愛的騰格里天父,就會派狼性的遊牧民族衝進中原,給羊性化的農耕民族輸血,一次一次地灌輸強悍進取的狼性血液,讓華夏族一次一次地重新振奮起來。”按他的意思,輸血時採用強姦的方式,不過分。
我就想知道,我們的漢民族是否有狼性血統,我們是否可以通過這次遠征,也輝煌、光榮的爲遊牧民族輸一次血,當然,輸血時採用強姦的方式,不過分。”
尹東氣喘吁吁的斥責說:“把歷史上種族滅絕行爲編造成爲民族融合行爲,這是比‘畝產萬斤田’更大的彌天大謊,而且爲鼓勵中國的敗類日後幫助外來勢力屠殺欺壓中國人民埋下禍根。外蒙獨立的時候,對幾十萬非蒙族的漢滿居民進行種族清洗,日本侵華時,內蒙的王公勾結日寇出賣中國軍隊。他們都是以所謂成吉思汗蒙古帝國的事蹟鼓勵自己的。
我們來到這裡,就是想淨化歷史,讓我們的民族不再經過大屠殺和種族滅絕,我決不能同意我們以卑鄙的手段,將我們所鄙視的行爲,用在對方身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決不能容忍我們在歷史上留下這個污點。”
“別激動,別激動”,我連忙安慰着尹東:“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我這不是仰慕我們的英雄嗎?嗯,孫子兵法說:‘善用兵者……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車罷馬,甲冑矢弩,戟盾蔽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又說:‘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
這就是說,軍械糧草的長途運輸,損耗太大,所以,一旦發生戰爭,務必取食於敵,吃敵人的糧食,敵人少一份力量,我們加一份力量,還減少了運輸費用。我這裡說的就是取食於敵。你不喜歡那禽獸行爲,那咱們就嚴格軍紀,願意公給我們糧草的,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於他們做交易,買賣貨物。
不願意爲我們提供糧草的部族,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就攻擊他們,搶光他們的食物。部族成年男子,斬盡殺絕。俘虜女子小孩,禁止搞民族大融合。轉送後方安置,這可比成吉思汗仁慈多了,你應該接受了吧。”
“我們可不可以不殺成年男子。”尹東緩和了語氣,探問道。
我心中暗暗呻吟:“我的大教宗,這個問題可不可以明天討論,我們問問將領們什麼意思,再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