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來那幾個人一聽我問這話,也愣住了,能用黑道切口的人,他們這些小混子一般都不太敢惹的。
“我們跟的是大全哥,是涇河的人,這位兄弟,你混哪個綹子的?”
他們之中看起來像是帶頭的一個人,開口回答我,順便也問了我一句。
“青竹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只不過這簡單的三個字,卻是讓他們明顯的愣了一下,身上的動作也沒剛進來的時候那麼強硬了。
“青竹?劉峰,你吹什麼牛逼呢?你以爲青竹是你家後花園啊?別信他,給我揍他,出了事我擔着!”
站在我後面的周通和歐陽美鳳叫囂着,顯然他們並不相信我說的話,還以爲我是爲了逃避而撒的謊。
被他們倆這麼一嚷嚷,我面前的這幾個混子也開始有些動搖了,眼看就要對我動手了。
“大哥,先別動手,要真是青竹的,咱們可就麻煩了。”說話那人後面的一個小弟拉住了他,在他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
“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青竹的人都有標記,可是...你似乎沒有啊。”那人掃了掃我的衣領,“今天趕得巧,幾個青竹的並肩兒正在君豪,要不怎麼的,叫過來認認親?”
並肩兒,也是黑話切口,意思是兄弟,他們說有幾個青竹的兄弟也在這喝酒。
“哦,”我點了點頭,也沒往心裡去,“那要實在不行,就叫過來認認吧,我今天不太舒服,確實不怎麼想動手。”
我說的是實話,中午的酒勁還沒過,晚上又喝了不少,現在身體越來越不對勁兒了,都要扶着點張克才能站穩。
幾個涇河的混子互相對視了一下,一個看起來精明一點的小弟跑出了包廂,應該是去叫人了。
這麼一鬧,我這些同學也都好奇了,一臉的躍躍欲試。
“聽見沒,劉峰加入青竹了...”
“你聽他吹牛逼,等會人家正主來了,有的他受的了...”
“一個臭設計內yi的,裝什麼大頭蒜啊...”
“就是,就他那點出息...”
“你們還別說,我覺得劉峰不像那種人...”
......
周圍說什麼的都有,可卻偏偏一字不落的聽到了我的耳朵裡。
“劉峰,你別怕,有什麼事我給你擔着。”
就在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時候,李陳站了起來,這個有點像漢子的女人,竟然能在這種時候做出這麼驚豔的事情來,這讓我對她越來越刮目相看了。
“我爸爸在軍部,我還不信了,這幫混子還敢動你!”
說着,李陳就站在了我前面,面對面的和那幾個混子對視。
軍部?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合着這些人當年在上大學的時候,都是低調的藏龍臥虎啊。
那幾個混子被她嚇了一跳,似乎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不用,這點事我還能應付。”說完,我拉開了擋在我前面的李陳,“有時候,女人只要躲在男人背後就行了,往前衝什麼衝。”
說着這話,李陳就已經被我拉到了後面,只不過和我錯開肩膀的那一剎那,似乎看到了她眼睛裡的一些變化,或許我這些話戳中她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吧。
時間不長,門外面就進來一個人,這人瘦瘦弱弱的,但脖子上卻紋着一塊紋身,被蓋住了,也看不清紋的是什麼。
一進門,那人就愣住了。
可緊接着,就在下一秒鐘,這個瘦弱的傢伙就跳了起來,“我草泥馬!”
一腳踹在了帶他進來的那人身上,然後一扭身跑到了門口,“藝哥,快過來,老大被人圍了!”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小,整個樓層都能聽得見。
就聽見在他這一嗓子之後,外面樓道里轟隆轟隆的,感覺有無數人在跑動。
“怎麼回事?”下一刻,一羣人就堵在了門口。
“藝哥,你看,老大被這幫涇河的孫子給圍了!”
說完,這個‘藝哥’就扭頭看向了我。
“老大?你怎麼在這?...特媽的,敢圍我大哥,給老子砍死他們!”‘藝哥’只是遲疑了不倒一秒鐘,馬上眼睛就紅了,手一揮,跟在他後面那些人個個都從後腰上掏出一把片刀來,衝着那幾個涇河的人就要砍。
“住手。”
就這幾秒鐘的時間,我好不容易纔想起來這個‘藝哥’是誰。
隨着我的開口,青竹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站在原地不敢動。
這個藝哥,就是楊藝,當時把蘇賢砸斷一條腿的那小子,當時我是說讓他跟着郭梟的,沒想到這麼兩天就從拘留所裡出來了。
“楊藝,把人都散了,你以爲我連這幾個人都幹不倒?我這是同學聚會,沒事。”
“對不起,大哥,激動了。”楊藝在我喊停之後,似乎也明白過來了,急忙紅着臉低着頭跟我點頭哈腰的。
這麼一折騰,那幾個涇河的人再也不敢動了,捂着腦袋就蹲在了地下。
“周通,我能走了嗎?”
我扭頭看向了我那些同學,從他們臉上看到了不可思議...以及一絲恐懼。
而周通,則是在震驚之下,愣在了當場。
“小子,我大哥問你話呢!”
楊藝上前了一步,一腳就踹在周通大腿根上,把他踹的一個趔趄。
這次我沒阻攔,也不想阻攔。
我看在這待下去已經沒意思了,扭身就想招呼他們離開,可就在這時,由於楊藝他們動作太大,竟然引來了一些不該引來的人,酒店的保安和‘看場子’的人,都衝上來了。
一般這些五星級的大酒店,都會有一幫子人罩着,看到這一幕,我也並不感到驚訝。
“敢在君豪撒野,你們都不想活了?”
一個明顯是帶頭的走了過來,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
“別特碼亂說話!”他後面一個人上來就從他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劉老大,別來無恙啊!”
那人跟我打了個招呼,雖然我不認識他,但還是回了一禮。
“兄弟你是...”
“劉老大事物忙,可能不記得我這種小人物...我大哥是鐵老大。”
鐵老大?老鐵?“你們是紅袖的人?”
那人點了點頭,哈哈一笑。
“你們什麼時候也給人看場子了?”我笑了笑,沒想到老鐵涉獵的範圍還挺廣。
“沒辦法,總要養活這麼多兄弟啊,劉老大,你在這是?”
“哦,沒事,鬧了點誤會。”
我扭頭看了看周通,也沒說什麼,只是我這幫同學,現在是真的傻眼了,只有角落裡的六月,在呵呵直笑,似乎是看笑話看的挺過癮。
“青竹的堂口老大,劉峰,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六月站起來,瘦的有些病態的身體站在那,我真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被一陣風給吹散掉。
隨着六月的揭穿,周通的臉色變得煞白,剛纔在說我壞話,瞧不起我的那些同學一時間都變得極爲的不安。
“你終於不假裝不認識我們了?”張克哼了一聲,眼睛裡都在冒火。
當初六月第一次想要我的命的時候,張克也是在場的。
“認識又怎麼樣,不認識又怎麼樣?正好今天你們的人都到了,要不要弄死老子啊?”
“弄死你不用人多勢衆,早晚我會要了你的狗命。”
我喘了口氣,被酒精洗禮過之後,確實很不舒服。
“這位兄弟,別怪我無理了,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就先離開了。”我對着紅袖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楊藝這小子似乎也看出我的不對勁,上來攙着我往外走。
一邊走,我一邊回憶今天的事,然後不自覺的笑了笑。
“這感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虎?”
“對了,楊藝,去把那幾個涇河的給我叫出來,我有話問他們。”
“是,大哥。”
楊藝把我交給張克,帶着人一路小跑上了樓,對於我的話,楊藝不敢有半點折扣,親自去執行。
時間不長,那幾個涇河的人,就在楊藝的推搡下,到了我面前,或許楊藝是以爲我要追究他們,對這幾個人一點都不客氣,一路上帶過來,已經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了。
“你們跟着周通?”
我扶起了他們,讓楊藝客氣點,纔開始說話。
“峰...峰哥,我們真不知道您的身份,要不就算給我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我一伸手阻止了他,沒讓他繼續說,看樣子是真的嚇着了。
“跟我說說周通,說詳細了就算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好說話,這人急忙開始給我講周通的背景。
原來,這小子的老爹是北京市工商局的一個廳級幹部,廳級就算在北京也不算小官了。
也就是這層關係,才把周通安排進稅務局,半年時間就混到科長的原因。
“這爺倆,挺會計劃啊。”
一個工商,一個稅務,這是要把北京這片地方的財運全都抓在手裡啊。
我沒跟他們計較,而是讓他們走,還讓楊藝親自安排車送他們。
把這幾個混子嚇得,連連跟我保證以後不跟周通來往。
我不知道楊藝手底下哪來的這麼多小弟,也沒多問,就是告訴他讓他去跟郭梟報到,手底下的兄弟,還是讓他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