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晚滿天繁星,一眨一眨地閃爍着,和着地上的燈光閃爍,相映成趣。雖然已經轉鍾,可公路上仍然不時有車經過,人行道偶有過往行人。
城市的夜晚實在讓人着迷,就象個新婚不久的女子,美麗的面容總含蓄地展現在你眼前,讓你看不真切,更吸引你去探索,去了解。
當山伢、二寶、王遠酒足飯飽,KTV盡興嗨歌完後,一行三個人東倒西歪,勾肩搭背相互攙扶着,走在午夜的街道上,嘴裡仍嘰嘰喳喳說着唱着,偶爾還大喊兩句,發泄一下多餘的精氣。
酒不醉人人自醉,三人都處於一種高度的亢奮中,需要釋放,需要渲泄。
晚來的風吹不走身上的燥熱,三人都有點衣冠不整。
一輛豪車牛氣十足的打着喇叭,象是非常蔑視又帶着厭惡的情緒,飛馳着從三人身邊掠過。
三人也一起衝車子的背影比劃起中指。
“人不咋地,車不錯,好像是叫卡迪拉克。”王遠說。
“什麼了不起的,坐這種車的人,肚子裡一定沒有學問。”二寶說。
“切,說這種話的人,口袋裡一定沒有什麼錢。”山伢反駁。
“我……”二寶……
“卡迪拉克有什麼了不起,不吹噓,當年我也踩過車拉過客。”二寶說。
“你個土包子,那能一樣嘛!”王遠打趣。
“差別也不是太大,無外乎它四個輪子,我三個輪子,他跑的快些,我的好在省油環保。”
“還以爲你喝多了,居然能分析的頭頭是道,看樣子還能喝。”山伢說。
“不能再喝了。”二寶謙虛着,突然一笑。“還別說,我有一次拉客的時候,碰到一女子站在路邊,我就問她:走不走啊?她風情一笑:去哪裡呀?我當時一懵,想了下說:誤會了,我以爲你要車,我拉客的。沒想到那女的來了句:同行啊。”
山伢、王遠……
“沒毛病。”山伢說。
“你妹的,問題是我到現在都沒明白,我怎麼和她同行了,挨不上啊?”
“都是拉客的,不許性別歧視。”山伢義正言辭。
……
“二寶,你長這樣,平時有美女主動找你搭訕嗎?”王遠問。
“有啊。”二寶很自信。
“吹吧你。”
“真不是吹,經常有美女主動對我說:帥哥,進來玩玩。”
王遠……
尼妹的!
三人正聊得開心,一大叔走過來,面帶神秘。“三位,住店不?寬敞舒適,價錢公道。”看樣子把他們三當成遊客了。
“不住,我們有地方了。”二寶舌頭有些大。
可能大叔理會錯了意思,繼續纏着他們。“有小姑娘的喲,很水靈。”
三人暴汗一個。
“不要小姑娘。”山伢趕緊趕人。
“老女人也有的,而且便宜。”大叔鍥而不捨。 Wωω ⊙тt kдn ⊙co
二寶瞪起了牛眼。“不要不要,管她老的少的,只要是女人都不要,走開,少煩我們。”
三人以爲這樣總該耳根子清淨了吧,沒想到大叔走了幾步,又迴轉來,最後努力道。“那個,男的也是有的,就是貴點。”
……你妹啊!!!!!!!!
二寶脫下鞋子攆出了三十多米,還好大叔年紀大點,跑的到蠻快的,不然……
二寶一頭的大汗,氣鼓鼓的走回來,嘴裡罵罵咧咧。“下次讓老子捉住你,非爆你的菊花不可。”
山伢和王遠……
感情人家大叔沒介紹錯!
本來滿高興的,讓個不相識的重口味大叔一攪合,心裡象打翻了一罈子老醋酸了吧唧,三人相互寬着心,說別影響了好心情,還是走了兩站路才把惡俗的心情調整過來。
象是想起什麼,山伢在大街上站定,四下裡看了看,想起許多年前,在家鄉山岩處,看着遠方想象着大城市的鋼筋叢林,想象着車水馬龍,如今,他就站在大城市的中央,極目遠望,彷彿看到了家鄉的高山,不禁有感而發。
“二寶,走在這寬闊的路上,月郎星稀,遠處燈火昏黃,高樓聳立,你能想起什麼?”
“想什麼?想它們有一天都屬於我。”二寶滿臉放光,也看着這燈火輝煌的城市,用手亂指那些高樓大廈,“這,這,還有這,這些都屬於我,到時候我用天橋把它們全連起來,每天就象在家一樣,沒事就到處閒逛。”
山伢、王遠都挑起了大拇指,對二寶的厚顏無恥佩服的五體投地。
“有你的,那我問你,開夏利的是老百姓,開帕薩特的是小康,開寶馬的是老闆,開勞斯萊斯幻影的是司機,你都富的把家連在一起逛,那開什麼?”山伢說。
開什麼,還真沒想過。二寶愣住了,摳着腦袋,剛纔只是隨口一說,真沒細想,這還真是個問題。
開什麼呢?肯定要襯托出身份來,不能掉了自己的價。
“笨呀,這麼簡單都不知道,開玩笑啥!”王遠說,幫着二寶出主意。
二寶……
怎麼覺得王遠說的好有道理。
兩人一起鄙視着二寶,二寶裝作沒看見。
二寶真能吹,難怪頭那麼大,原來盡裝着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小心哪天撐破頭。
山伢打趣。“現在我才知道牛是怎麼死的,都是你這樣的人太多,給吹死的。”
“吹,我纔不吹,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二寶也能一套一套的瞎掰呢。“十多年前,我們誰知道大山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如今,不是已經在城市的中間了嗎?人要是沒有想法,那還不如鹹魚。”
二寶這些話到說的鏗鏘有力,讓你聽了帶勁。
“二寶說的好,我們都年青,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我們努力。”王遠符合道。
是啊,仔細想二寶說的也有道理,活着,是要有些夢想,萬一就實現了呢? 山伢想起了自己心中的夢想,看着身邊的兩人也來了豪氣,手指燈火闌珊處,大聲呼喊:“上海,有一天你是我的。”
“上海,有一天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王遠喊。
“上海,我要娶你最漂亮的姑娘。”二寶喊。“十個。”
……
山伢和王遠無言以對,默默的伸出了中指,仨個一起笑,差點笑背過氣。
二寶說:“不是我吹,給我一個女人,我能創造出一個民族。”
山伢說:“給你一頭母豬,明年豬肉價格就會下跌。”
“豬肉價格怎麼跟我有關係了。”二寶有些糊塗。
“你忘了,因爲你是二師兄啊。”山伢說。
“因爲你把母豬幹了!”王遠說。
二寶……
好傢伙,真是狗膽包天。就你那碩大無比的腦袋,整個人看上去象個立在地上的葫蘆,走起來像個搖晃的不倒翁,還敢大言不讒,要娶上海的美女,還十個。呸, 呸,呸。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
山伢都不知道該怎樣暴薰二寶。
“人才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當初你能想到有天也當上老闆?”二寶猛打一顫。“還別說,真想拉尿。”二寶邊說邊要解褲子。
“別,二寶,你不會準備就在這解決問題吧?讓人看見……”王遠叫。
“是啊,這可是城市,大城市。”山伢也提醒。
“那怕啥,活人還被尿憋死!”二寶一臉的不在乎。“記得當初年少時,那時多痛快,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這些年你咋的,要不我們三個在這比一次。”二寶一臉壞笑,“看誰尿的遠,尿得威猛有氣勢?”
二寶一說起這個就來了勁,沒辦法,誰讓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啊!
城市什麼都好,就是上廁所不方便,吃飯的地方到處都有,內急起來就只有甘着急甘跺腳,可總不能只進不出吧?
“王遠,你別跟他談什麼羞恥,他臉皮比我還厚,從小就隨地大小便慣了,到處拉野屎。”
“什麼呀?王遠我跟你說,在外面方便那叫一個爽啊。可以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二寶瞎掰起來,沒有個邊際。“不信你試試,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
“免了。”王遠可是新世紀四有青年,素質沒的說。
“想當初孫悟空跳到如來佛祖的手掌上,都要在佛祖手掌心上拉泡尿留下個記號,我到了上海這麼有名的大城市,不在街上放點水,留個記號,以後怎麼告訴別人寶二爺曾經到此一遊。難不成我還不如一隻猴子嗎?”
山伢笑:“遊你個屁呀!那孫猴子因爲一泡尿,被如來佛壓在手指山下五百年依然沒事,要是把你也放哪關個五百年,看你能不能成個精怪什麼的。”
“哎,還真說不好,也許五百年以後,真的又重生個猴精,我鬧你。”
“得了吧,你就只能掰王遠,人家可是文化人,象你野蠻人未進化。”
二寶纔不管他們怎麼說,已經掏出了他那引以爲榮的寶貝,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放起水來,還是象當年那麼有氣勢,打在路面上“叭叭”響,飆得老遠,濺得老高。
“山伢,再比一次,比誰尿的遠,看看這些年你有沒有長進。”
媽的,簡直太過分了,知道你牛逼!打人不打臉,不如你也不能這樣賣弄。
偶有過往的幾個男士驚訝地看着這一幕,一個迎面騎車過來的女同胞驚叫聲狂奔而逃。
二寶還有更過分的,居然扯起嗓門唱開來,“嘩啦啦啦啦下雨了,看見大家都在跑,叭叭叭叭放水了,許多人兒嚇得失去了笑……”
操,太過份了,下面唱就算了,上面也唱,給人視覺聽覺上雙重打擊。
山伢暴罵了句,擡腳揣去卻被二寶躲開。
二寶全做沒聽見,揚揚自得地咧嘴怪笑。“這樣撒個尿,好處大大的,誰尿誰知道。”
你大爺的,能不能再囂張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