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伢一進店,小張就帶着他往後面庫房走。
剛電話裡他說事辦妥了,讓他來。
庫房緊挨着前面的店鋪,進去後小張打開燈關上門,從一個大紙箱裡提出個小紙箱。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說話,顯得神神秘秘,不知道的還以爲,特工在進行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要的就是這個?”小張詢問。
山伢走上前仔細一看,應該沒錯。
精美的包裝,居然還有個好聽的商標名字‘樂家’。
還什麼樂家,到時候就是不知道是紅喜事還是白喜事。
“沒出紕漏吧?”山伢問。
“絕對沒有。”
昨天山伢給了小張一千塊錢,告訴他想辦法從對面店裡搞一箱竹地板來。
不知道是最近風聲緊還是別的原因,對面好像也沒敢擺放那些可疑的竹地板。
不過山伢根據觀察,他們也沒有轉移,一定就在他們店裡,那不是幾箱子的貨,他看到卸進去整整兩車的竹地板。
山伢拆除掉外面的包裝,拿出一塊竹地板,沒錯,雖然外面的包裝很好看,可是裡面的竹地板做工就不咋地,明眼人看的出來,放在鼻子邊上一聞,隱隱的沖鼻子。
“是不是這些竹地板有問題。”小張問。
山伢高深的笑笑,不置可否,可惜他沒有鬍髯,不然就會揪着它來上一曲京劇。
我站在城樓……
不對,唱的好像是空城計,跟這事不搭嘎。
山伢開車找到羅文娜,把一箱竹地板拍她桌子上,“爲人民除害的機會來了,現在就看你怎麼做。”
羅文娜一看包裝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你哪來的?”
“這你就別管了,就說怎麼辦吧。”
“你先不急,我帶你先去鑑定局做個鑑定,確保無誤在看相關部門他們的處理意見。”
“嗯,這樣更穩妥,還是大記者見多識廣,處理事情有禮有節。”山伢奉承着羅文娜。“不過,我希望你把這事搞隆重點。”
“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這事是真的,借你電視臺好好的曝下光,最好來個專輯。”
羅文娜看了看山伢,沒有再問,一拉他,“囉嗦什麼,快走。”
……
對面店裡傳來女老闆哭天搶地的叫聲,山伢的心裡別提多舒坦,特意叼根菸,有滋有味的抽着。
隔着店門玻璃,山伢看的很清楚。
當各種制服人員一進她的店鋪,後面還跟着一些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的人,她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臉一下卡白,然後裝作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女子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情告饒,最後看不行就撒潑耍賴,無奈面對的是強大的**,一切頑抗都是徒勞。
這次就是要把她打翻在地,在踏上一隻腳,讓她一時半會翻不了身。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因爲得到了確鑿的證據,相關部門很快就找到了,想要查獲的物品,結果,所有假冒僞劣的竹地板全部查封,罰款一萬元,營業執照沒收三個月,停業整頓,等待進一步的處理。
最後,女老闆娘死狗一樣癱坐在地上,連哭都忘了。
活該,山伢心裡邪惡的唸叨着。
其實按規定,對面只要咬定不知情,確實也沒賣出多少,最後的處罰可能就是貨物被收繳,嚴肅教育下,再象徵性的罰點款就完了,不會這樣興師動衆。
這事山伢動用了手裡的關係,和幾個管這方面的打了招呼,再加上羅文娜認識的人,這一折騰,直接間接的損失少說也是三十萬往上走。
不過,山伢想看到的人沒有出現,不知道哪去了。
“小張,你跟小王說,讓他告訴那個男老闆,就說是我告的,讓他來找我。”
小張一直笑眯眯的站在他後面看熱鬧,聽山伢這樣說一頭霧水,搞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張夢影的電話打過來,約他吃飯,山伢欣然前往。
開着皮卡到了報社門口,看見張夢影山伢興奮的按響喇叭,張夢影上了他的車,問:“哪那麼高興,撿到寶了。”
“兩件喜事,你先聽哪件。”
“那就一一道來。”
“第一,有美女請吃飯,不亦說乎?”
“那第二呢?”
“第二嘛,今天我爲民除害了。”山伢沾沾自喜。
“爲民除害?”張夢影沒聽懂,重複了遍。
“是啊,估摸着今年的好市民獎是當仁不讓了。”
“到底怎麼回事,看你說的神神秘秘的。”
“說來話長,先說爲什麼請我吃飯,在哪吃。”
“一件喜事一件壞事,你先聽哪個。”張夢影學着他的口吻說。
“先說喜事。”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領獎金,真開心,就是少了點。”
“真的,那得好好慶祝下,壞事呢?”
“兩百塊錢還是一分不少的給扣了,所以今天吃隨便點。”張夢影說起來心疼,一點也不象是個大家閨秀。可能是跟山伢在一起多了的緣故,也學會了說笑。
“不管那麼多了,先說去哪個高檔點的餐館飯店,私人會所,我立馬殺去。”
“什麼高檔餐館,不到兩千,還扣了兩百,吃一頓都不夠,到時候是把你抵押那還是把我抵押那?”
“看,我忘了這茬。不過,到時候肯定把我押那,你這大的女菩薩,誰敢要啊!”
“說真的,以前一直待在家裡不覺得,總覺得有吃有穿,從來沒爲錢發過愁,原來出外打拼真的很不容易,想必你曾經吃過不少苦吧。”
“啥都不說了,理解萬歲。”山伢拉住張夢影的手。
眼淚啊,他淚奔,同樣都是人,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咧。
“不過沒關係,試用期一過就好了,再努力點,向羅文娜那樣,工資還能翻翻,年底還有兌現。”張夢影繼續說,越說越美。
“這好像就是人們常說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吧。”
“嗯,是這個理。”
“那還站這幹什麼,走你。”山伢按了幾下喇叭,油門一轟駛上正道。
太氣人了,如果是那樣,還讓他活不?
工作不到一年,就比山伢這樣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師傅拿的還多,太不公平了,他是那個羨慕嫉妒恨了,這年頭,什麼時候都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一頓飯下來,吃的山伢是滿嘴流油,渾身通泰。
張夢影怕吃辣的,卻專門爲他叫了好幾個偏辣的菜,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被山伢一人幹掉的。張夢影看他吃的樣子,很滿足。
“怎麼樣,有酒囊飯袋的氣勢吧。”
“看你吃的那麼香,我真是羨慕。”
“我今天必須多吃,今天可是你第一次領獎金,我吃的越多,就是越重視你花掉的每一分錢,你說我容易嘛!”
“難爲你了!都說吃別人的嘴短,你到吃得理直氣壯地。”
“那是,我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山伢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吃完準備幹什麼?”他問。
張夢影愣住了,她還沒想過飯後的娛樂活動。
去唱歌不,開心一下。或者跳廣場舞去,要不泡個吧……山伢慫恿着。並且讓她放心,錢由他掏。
張夢影很認真地想了想,都給否決了。
今天就算了吧,她想早點回去,順便買點東西孝敬下父母。
山伢一下肅然起敬,直說對,應該的。還是張夢影有心,看不出還是個大孝女。
他讚不絕口地誇獎着她,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張夢影趕緊解釋,哪呀,本來十八歲就算成年,而她一直混吃混喝都快27了,還不能獨立,實在不應該。今天終於可以用自己掙的錢給他們買份禮物,她想他們一定高興。
那是,寶貝女兒掙的錢買的東西,那能不高興嘛。
“你說我這算不算啃老族啊。”張夢影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這,算也不算。”
“這怎麼說?”
“雖然你一直用父母的錢,但好歹你是做學問,也是爲了將來打下堅實的基礎。”
“發哥就是會說話,總是哄的人心裡甜滋滋的。”
山伢一聽她的誇獎,忍不住就開始吹噓起來了,說的比唱的好聽,那就是誇他呢,還說他不去說相聲,真是文藝界一大損失,不過他一去,就沒有某剛什麼事了,還會連累許多人丟了飯碗,實在是於心不忍。
山伢一點也不謙虛,一通話說得張夢影輕笑不止。
止住了笑,她讓他待會陪着一起去選些禮物,她從來沒有給父母正式的買過,還真不知道買些什麼好,第一次領工資那次,她是直接把錢全給了她媽。
山伢向她兜售着經驗,買什麼不重要,只要是兒女買的,父母準保高興,雖然大多數父母都會數落兒女,下次不要買了,盡亂花錢。
張夢影點頭嗯了聲,說是這個理,又誇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似的。
山伢嘴角一撇,一臉的不以爲然,心說這又算什麼,在外十多年,可不是白闖的。
山伢提着大袋小袋的禮品,走進了張夢影父母的家。
由於買的多,所以他開車把張夢影送到家門口,又幫着提了進去。
進門之前張夢影提醒他,進門了不要怕,也不要亂說話。
山伢答應道:“沒得問題,還到了張公館渣滓洞不成?”
張夢影瞪着他。“還來勁了,我媽最討厭的就是油腔滑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