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熱鬧非凡,客廳不大,茶几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餚,花花綠綠的,看着就有食慾。
山伢把他們都叫到了自己的住所,六個人,房子顯得有些擁擠,不過卻很有家的感覺。
山伢和小楊,王遠和羅文娜,二寶和小翠,成雙成對的,大家不亦樂乎。
想不到吧,菜是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做的,一人兩三個自認爲拿手的,還有幾個買的現成的滷菜。
小楊進門就挽起袖子要大展手腳,被他客氣的擋在了廚房外面,她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在山伢這裡,她好歹還是個客人。
山伢又擋住了其他兩位女性,不讓她們踏入半步。“今天你們是太后是慈禧,我就是小常子,一定好好的伺候着。”
衆人都笑起來。
“什麼小腸子大腸子,還肥腸子呢。”小楊習慣了他的插科打諢。
“肥腸子在那。”他一指二寶的肚子。
二寶趕緊一吸,肚子是小了點,屁股卻撅的老高,再怎麼吸,一屋子人裡面,還是他肚子最大,象五個月的孕婦。
“那王遠呢?”羅文娜好奇的問。
“王遠?盲腸子。”山伢甩了句。
“好惡心啊。”羅文娜皺眉。
王遠跳起來不幹了,他就是這樣,總覺得山伢用詞不當。
王**時大學裡教書,還要跑外地繪畫交流,忙的經常看不到這小子,簡稱,忙常子。
山伢看着一干人解釋着,也不知他怎麼繞回來的。
小樣,跟發哥搞,幾多不是個死。
羅文娜最先忍不住笑出來,對山伢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他可是真行,也不知怎麼想到這樣的說辭。
“二寶。”山伢喊道。
二寶一來,牛皮哼哈的沙發上一坐,腆着個好肚油肚,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山伢衝他揮舞了幾下拳頭,再鉤鉤手指頭,還算他有點眼力,沒等他發飆,就乖乖的和山伢進了廚房。
“山伢,你怎麼不叫王遠,都是兄弟,厚此薄彼。”二寶不服,又不敢在他跟前太放肆,像個怨婦似的在那裡發着牢騷。
“人家王遠是文化人,過幾年就是大學教授,你看人家白白淨淨的,就是個搞研究做學問的學者。你呢?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伕,在你還沒成爲大款之前,圍上。”
一席話惹的三位女性又呵呵直笑,都說山伢這話也是太狠了。
山伢趕緊跟小翠賠不是,讓她別介意,他跟二寶從小的兄弟,說話隨便慣了。
小翠說不介意,是要有個能收拾他的人,不然他不老實。
山伢嘿嘿的笑了,問小翠,二寶對你不老實了?
小翠一下紅了臉,惹的兩位同胞笑了出來。
山伢甩個圍裙,也就繩子短點,二寶吸着肚子,半天都系不到他的粗腰上,還是小翠過來幫忙,纔給圍好。
王遠很給二寶面子,主動進了廚房一起和他倆並肩戰鬥。
嘿,這纔是兄弟,沒說的。
於是,山伢的屋裡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畫面,在別的地方是很少見的。
三個女人在客廳裡吃着水果,聊着天看着電視,三個男爺們擠在廚房,淘米切菜洗着碗碟,兩邊都時不時傳來些和諧的嬉笑聲。
“上菜了,上菜了,茶几上的東西都挪下,正式開飯。”山伢喊起來,二寶、王遠跟在他後面,接二連三端上來七碟八碗,菜的品相雖然不咋地,但貴在實在,裝的滿滿的。
二寶:“來了,看看我的這道落機鴨。”他還邊上菜邊報着菜名。
嗯……
三位女士愣了。
“什麼?”小翠問。
“落機鴨呀。”二寶強調。
“搞不懂了吧,這是二寶拿手絕活。說起這道菜來,還有個典故。”
山伢在旁邊接過話,逗着樂,王遠在旁邊壞笑,三位女同胞不解,認真的聽着下文。
“剛炒菜的時候,二寶接了個電話,也不知是和誰,在那緊說,我一瞧菜燒乾鍋了,叫二寶把配菜趕緊的下鍋,二寶雙手捧起案板上的配菜,合着手機,想都沒想就全丟鍋裡了,就有了這道風味獨特的,落了手機的這道菜,待會大家可要仔細品嚐,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山伢詳細地說。
“最悲催的是,我沒反應過來,還翻炒了好幾下,可憐了我的手機,跟了我兩年,還沒遭過這樣的罪,這次是虧大了。”二寶一臉苦相。
……
該,叫你幹活都不認真。
所有人腦補了下當時的場景。
大家都坐下後山伢說:“猜猜看哪些菜是誰做的,猜對有獎品。”
“什麼獎品啊?”羅文娜問。
“寶馬一輛。”
“發哥看樣子真是發了,出手這麼闊綽,車呢?”
“就在我臥室。”山伢伸手一指。
小楊笑起來。“文娜你不聽他瞎掰,一說話就沒正經,他說的寶馬是昨天買的本雜誌裡的宣傳廣告畫。”
“這雞是二寶做的吧?”小翠指着紅燒雞塊說。
“你怎麼知道的。”二寶瞪大了眼睛。
“一看就知道了,你看這盤菜,五大三粗的,菜如其人。”小翠誇道。
二寶端起盤子放自己臉龐。“大家給評評理,看像不像?”
“像。”衆人異口同聲。
像就像唄,那麼大聲幹什麼,人就在跟前,還怕聽不見!
二寶無所謂的放下盤子,他心寬體胖,纔不在乎這點小打擊。
“二寶你也是的,那麼胖了,整天還只惦記着大魚大肉,你不是做雞,就是做鴨,你就不能做點素的。”小翠嘮叨。
二寶一聽就不高興了,開口反駁道:“怎麼說話的,聽着象似在罵人呢!我是做了雞,也做了鴨,啊呸,晦氣。我怎麼可能做雞呢,我也不會去做鴨。”
這還沒有開始喝酒,他的舌頭就有些打卷,解釋不清楚了。
大家一下都笑起來。
“二寶,你把舌頭捋直了在說行不,到底你做的是雞,還是鴨,我們都分不清楚了。”山伢打趣着。
“是呀是呀,剛你還說這雞呀鴨呀都是你做的,現在又否認了。”王遠也來了勁。“到底做了還是沒做?“
“飯桌上不帶人身攻擊的。”二寶忿忿不平,裝着氣鼓鼓的。
“怎麼能說公雞能,要說也是公鴨啊。”王遠摳着字眼較着真。
“媳婦看到沒,落人口實了吧。”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二寶拿眼橫小翠。
“誰你媳婦?再說我又沒說錯什麼,是你自己亂解釋。”
“好,怪我,我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說不清楚,開吃。”二寶大叫,還好在關鍵的地方收住了口,不然太不文雅了。
“發,哪些是你做的,平時你總說做的一手好菜,今天我可要好好的品品。”最近小楊直接叫山伢的名字了,也不知道哪天開始的。
叫就叫吧,名字不過就是一個代號,她愛怎麼叫都行,由着她。
從老家回來後,山伢和小楊明確了關係,兩人一下進入了熱戀中。
“我做了幾個,最滿意這道菜,大家說句公道話,看怎麼樣。”山伢說。
“這個啊,不就一盤雞蛋餅嘛!”小楊不解。
“不要小瞧這道菜,反面朝上它是雞蛋餅,如果把它翻過來,它可就有個與衆不同的名字。”他說。
“哦……?”衆人納悶,一道菜還有這樣的講究,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山伢拿筷子在蛋餅下一兜,一下翻過來,在另一面,灑了點青辣椒紅辣椒切成的絲。
“搞什麼名堂,不就灑了點辣椒絲,有什麼稀奇?”二寶瞪着眼睛說。
“這道菜的名字叫——金屋藏嬌。”山伢說,很滿意的看着大家的表情。
“噢,有點意思。”小楊笑了下,明白了過來。
“就一辣椒雞蛋餅,叫什麼金屋藏嬌呀,真是矯情。”二寶叫。
“哼。”山伢鄙視二寶。“就允許你落機鴨,不許我金屋藏嬌?”
“是啊,楊姐風姿綽綽,確實百媚千嬌。”羅文娜打趣。
“哪呀,哪有你明豔靚麗,光彩照人。是吧,王遠。”小楊回句。
大家都笑了。
小楊、羅文娜,這樣不好吧?不帶互相粉的。
“嗯。”王遠看着羅文娜,傻傻的點點頭。
二寶突然站起來。“不對不對,這裡面潛伏着一個大的圈套。”
山伢撇嘴看着二寶,手掌暗釦,他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要削他。
“算了算了,我這人笨,說不好話,說出來惹人嫌。”二寶故意搖着頭,任誰都聽出他話裡有話。
“赦你無罪。”山伢牛逼哄哄,想看二寶出什麼幺蛾子。
“你就說唄,又沒有外人。”小翠鼓勵着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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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山伢說這道菜叫金屋藏嬌,是吧?”
沒錯,怎麼了?剛纔山伢就是這麼說的。
衆人都等着二寶的後話。
山伢和二寶從小就戲耍慣了,經常在一起就互掐,沒事找點事出來。
現在,二寶就在山伢的雞蛋裡,要挑點骨頭出來。
“羅文娜說楊姐,也就是未來的嫂子千嬌百媚,我想山伢在給這道菜,取這個名字的時候,肯定也是用了心的。”
衆人點頭。
“如果青椒是楊姐,那這紅椒是誰呢?”
繞了這麼大個圈子,二寶原來想說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