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杏眼含春飛山伢眼。“這麼晚了,你想待就待着唄。”她倒是很大方,也不怕請進來一匹狼。
不是所有的狼都是灰太狼的,一輩子都在奮鬥還吃不到羊。
山伢興奮地轉過身,偷偷的捏緊拳頭揮了揮。
“不過,得委屈你睡沙發,將就一夜。”小楊紅着的臉象晚霞飛,在朦朧的燈光下,更具誘惑。
山伢不知象她這樣經歷過人情世故的人是真心流露還是敷衍了事。“地板我都沒少睡,還怕睡什麼沙發。”他說的是實話。
“地板涼,對身體不好。”小楊體貼入微。
山伢心裡一陣感動,激動的想要……“能再來杯茶嗎?”他岔開話題。
“當然,你能喝多少就有多少。”
“別說的,我已經是酒囊飯帶,你還想叫我成爲茶壺啊!”山伢一手伸出,一手叉腰,擺了個造型。
小楊笑着站起來,又帶動香風撲面。她走動時,襟角擺動,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嘿,在家她走的都是貓步,她家不知可否會鬧耗子。不過,若是讓她這樣漂亮的貓捉住,死也是隻幸福的小老鼠。
接過茶杯,透過升騰的霧氣看過去,看坐在對面的小楊閃躲地眼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脣。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這話說的,朦朧產生距離,距離產生美。月朦朧,鳥朦朧,燈也朦朧了,你能想到什麼?朦朧吧!
“這樣看我幹啥?”小楊在山伢的注視下羞澀地低下頭回避,馬上又擡頭迎上他的目光。“想什麼?”
“紅燒肉。”山伢脫口而出。
“打你!”小楊站起,一頓粉拳狂掄,擂得他鼻青臉腫,腰痠背痛,渾身舒服的,那叫一個通泰。
“饒命,饒命!我有一說。”
“說。”小楊暫時停手,怒目圓睜,更顯得可愛。“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打。”
“還打啊,身上的灰已經拍完了呀!。”
“就你貧,還不快說。”
“嗯啦,恩啦,我說,不說白不說。”山伢使勁地笑,使勁地咽口水,惹得小楊掄拳又要下手。“你看呀,這紅燒肉肥而不膩,味香汁濃,最主要是……”山伢拿眼神丟她,壞壞的。
“最主要的是什麼?”
“說了你不打?”
“不說我纔要打。”
“好。”山伢一挺身站起來,一副即將衝鋒陷陣,拼殺戰場的勇士狀。“最主要的是——入口爽滑,吃後回味無窮。”
“你個流氓。”小楊撲哧地壞笑,思想拐彎了。她的粉拳又舉起,半天卻沒有落下。
山伢瞅準時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跟前一拉,小楊早已失去重心的身子順勢倒在他寬厚的懷裡。
山伢環臂攔腰抱住她將欲跌倒的玉體,穩住將傾的趨勢。她的腰身並不是乾瘦的那種,盈盈一握很有手感,綿軟舒適。她的眼睛微微半閉,迷離着光芒,難道她的酒勁還沒消退?
認識小楊也有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兩人工作中經常在一起,語言上插科打諢,身體上也時有接觸,從最初的彼此陌生到現如今相互的瞭解,再說了,山伢也不是討女人厭的那種男人,除了平時有些花口,喜歡調侃幾句,人還算規矩而又不失幽默,想來小楊多少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情愫。
小楊的薄脣半張,輕輕地翕動,難道她也覺得口渴,想喝點香茶?
四周逐漸平靜,烘托出一種浪漫溫馨的氛圍。兩人的呼吸清晰可聞,都有些沉重,雙目對視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山伢慢慢低下頭,想看清楚小楊的表情,想看清小楊嘴角處的一個黑點到底是什麼。一不小心,四片滾燙的嘴脣碰在一起,山伢嚇了一跳,體會到一種興奮的快意,而小楊**聲,比酒還醉人,她緩緩閉上眼。
今夜有暴風雨嗎?如果有,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兩人保持着曖昧的站姿,時鐘滴答。
……
“你頭暈嗎?”
“什麼……頭暈?”
“那你腳還軟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小楊睜大眼睛。
“你這樣靠着,我胳膊好酸,快撐不住了,能讓我換下手嗎?”
小楊一下站直,甩下身子惱怒地掙脫。
她怎麼了?如果不是山伢費力的托住她,她早就摔到了地上,不感謝他還發脾氣,這樣不好。
這年頭,好人難做,難怪大街上摔倒的老人都沒人敢扶了。唉,世風日下啊!
不過山伢隱隱覺得,剛纔好像他錯過了什麼,錯過了什麼呢?
兩人再次落座,山伢端起茶杯掩飾,看着小楊略微紅潤羞澀的臉蛋,紅豔欲滴的薄脣,心有不甘道。
“小楊,你的嘴脣好美,薄而性感,不知你平時都用什麼脣膏,好想……嚐嚐……它的味道。”他心中有鬼,不過藉着酒勁,扭捏的說。
剛纔太緊張,雖然兩脣相碰,沒來得及仔細體會。
小楊冷冷的看着他,看的山伢心裡沒底,估計這時候她的心裡又浮現了兩個大大的字——流氓。
“你真想嘗?”
出乎山伢的意料。“當然。”山伢不好意思低下頭,反而略微有些羞澀。
“好。”
“真的!”山伢一下激動起來,兩眼狼一樣的放光,直勾勾的看着小楊,沒想到她居然爽快的答應,真是不可思議,他急切的做好準備,等待着幸福時刻的到來,默默的感嘆句: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還沒有做好準備。
小楊伸手拿起茶几的手提包,翻弄的找了下,拿出一管脣膏,遞到山伢手裡。“給,都給你了。”
山伢一下傻了,愣愣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雖然你口味比較重,我還是滿足你,拿回去慢慢品嚐吧。”
山伢……
耍我啊,不帶這樣玩的!
窗外,雷聲滾滾,一陣陣傳入屋內,清新的空氣夾雜着溼潤的水汽從開着的窗戶吹進來,耀眼的閃電一下下扯開漆黑的夜幕,把光與影投在牆上,映在兩人臉上。
“小楊,剛纔不是看你喝得好像也不行了,讓你喝酒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人癱在椅子裡就差鑽桌底下。”
“少來,我打頭陣是在幫你,,你不幫我擋酒,不謝我還說風涼話。我不裝着點,還有人送你回來嗎?估摸着現在,你指不定在哪個房角下抱成一團淋着雨呢。”
原來是在裝佯啊!真是應了那句俗話:強將手下無弱兵,孬帥盡帶窩囊人。
“難怪朱總看不起你們,你看李總,剛開始就裝熊,孫子似的趴在那,拿棍子都捅不起。一聽說同意簽約,青蛙一樣蹦地老高,嚇我一跳,生怕他失去地心引力拽不下來了,那口條順得都可以講十多種鳥語,比誰都清醒。”山伢損着人。
“知道你厲害,也不用這樣驕傲吧?”小楊笑。“能碰到幾個朱總似的人物?你還別說,今天朱總喝的,還不如你,最後是和他一起來的手下架走的。看他平時狂的樣,終於有人收拾。”
“你說的,那個朱總真不簡單,實際上今天他比我多喝有將近半斤左右的酒。你們可是幫我打了頭陣,我粘你們許多光,尤其是你小楊的光。”
“算你還知道。”小楊高興地說。“發哥!”小楊的聲音發嗲,濃的勝過了酒,喊得山伢 腿直打顫,還好他是坐着的,不然準倒。
這妮子,浪裡格浪!
“什麼事?”
“我可是聽李總說了,要給你1%的提成獎勵,既然我也幫你打了頭陣,多少你的謝我吧?”
“那是,只要李總兌現,我決不少你的厚禮。”
“那你準備怎麼謝我?”
“請你暴吃一頓。”
“吃什麼?”
“紅燒肉。”山伢言一出,差點又遭痛打。好再他閃得快。“那你說呀,什麼都行。”
“這可是今天晚上你第二次讓我說,一點都不誠心。”
“沉,我的心絕對比石頭還沉。”
“又來了。其實送女孩子禮物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喜歡或者是送的有意義。有時只是一個小小的飾物就足以。”
“哦?那我送你一根紅頭繩。”山伢脫口而出,它讓他產生聯想,那朵曾經由紅頭繩系出的花,曾經在風中,如蝴蝶般的飄啊飄。
“行啊,不過我可不是喜兒。”
“放心,我也不是楊白勞,他沒我這麼年輕,我是大春哥!”
“那你還爲我扎紅頭繩嗎?”
“扎,我扎你脖子上,勒死你。”山伢一臉獰笑,又嚐到一頓溫柔的粉拳,渾身的舒坦。
“叫你壞,叫你壞,在你勒死我之前,我先捶死你。”小楊臉上盡是嫵媚,笑得千嬌百媚。最後在山伢環出的雙臂下,靠在了他懷裡,靜靜地聽他心跳。
山伢以爲今晚會發生些什麼浪漫地事,就是那種兩個人坐在搖椅,慢慢搖之類的事情。
在酒的微醺下,一定會過個激情燃燒的不眠夜。
當所有的外部環境都烘托出醉人的氛圍,包括窗外的細雨,輕拂的微風,恰到好處暗淡的燈光;包括山伢身體突然膨脹的變化,熱血快速的流動,呼吸急促;包括小楊蛇樣纏繞山伢的雙手,惹火的眼神,輕嘟性感的嘴脣。
一切的一切,都預示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什麼,那麼的美好。已是乾柴烈火,就等水到渠成。
如果,如果小楊不在這時問山伢一句話——“蘭花是誰?”
山伢……
得,這悲催的世界,爲什麼剛纔的雷不劈的山伢外焦裡嫩?
山伢還是淋雨回去吧!雖然他知道都快天亮,雖然可能會淋成一隻落湯雞。但總比他心裡已經壞得一塌糊塗的滋味,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