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山腳下走出一些路程,便有一些人煙聚集的城鎮,由於一些經商旅客往來,這個小城鎮倒也形成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風格。
作爲迎接往來商旅必備休息地的福升客棧,就在今天迎來了兩個另類的客人。據不可靠消息,此二人已經吃了一個時辰了。
至於他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要從那個吃貨松鼠上說起,更確切的說,是要從那個無良男風一橫說起。時間倒回到三個時辰前——
“我很好奇你是就打算隱居在這裡麼?”
果然他的話遭到某人的白眼,“你沒看出我的日子過得很苦悶麼?”若出的去她還犯的着跟他閒話家常?
聞言,風一橫微微擡了眸,打量着左手雞右手鴨的某人,微挑的眼角永遠帶着一股子慵懶邪肆,此時卻是一副原來這就是生活苦悶的恍然。
啊不狠狠咬了一口肉,嘴裡還是憤憤,“還莫名其妙的的攤上吃貨。”
“吱吱!”
“沒說你。”啊不鄙夷的從那敏感的松鼠身上移開視線,脾氣不好還又能吃,真不知那比它大好幾倍的東西是怎麼塞進那麻雀似的肚裡的。
無辜成爲炮灰的風一橫摸摸鼻子,視線轉向了那躺在地上撐着腦袋的松鼠,它正愜意的亮着大白牙還不時捏着魚刺剔牙。風一橫微微眯了眸,“古書記載,遺世有靈鼠,每六十個甲子便會出現一隻,此鼠極通靈,且方向感極佳,靠它引路定能出得密林。”
“照你這麼說,那靈鼠出現一次的時間都夠我輪迴好幾世了,”哪知啊不聽了沒有絲毫的興奮,砸吧着嘴,目光從那四仰八叉躺着享受日光浴的松鼠上收回,問的一本正經,“你覺得它有可能麼?”
女子直白的鄙夷和嫌棄盡收在那眸光微動的眼底,未語先笑,所有風情便盡數綻放在那上挑的眉角,讓人不自覺的沉醉。
“也未可知。”緋豔的脣微牽,嘴角便帶過一抹淺淡的戲謔,“傳聞中,此靈鼠身材小巧,身姿矯健,如炬目光盡能探清凡人前生後世,因其通身雪白唯獨耳尖一矗火紅毛髮而喚名紅璃雪鼠。”
耳邊是風一橫賣弄似的解說,啊不微蹙着眉看着與他描述中毫無差別的吱吱,呆愣了晌久才僵硬的回過頭來,壓着嗓子道:“你確定你說的是——吱吱?”她怕嘴張大了吊到嗓子口的心會掉出來。
最後在以三隻叫花雞成交的情況下,本是抱着僥倖心理的啊不當真被吱吱領着走出這困了她一個多月之久的密林時,她激動啊,激動的連着手都顫抖了,一轉身便是猙獰着臉發狠的掐着風一橫的脖子使勁搖晃,“他媽的你幹嘛不早跟老子說這畜生會帶路!”
……
事情就是這樣,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到了她這裡卻得反着來,活生生被耽擱了半月之久,吱吱不會講人話情有可原,可他一個大活人竟瞎眼的以爲她跟他一樣傻帽的呆在密林玩田園生活麼!啊不的悲憤可想而知。
待他們出了山,進了鎮,才發現已是飢腸轆轆,便尋了這福升客棧。
“小二,再來一個燒雞!”隨着一聲吱吱響起,女子又加了句,“哦,還有一份烤乳鴿。”
“老闆,他們已經吃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付賬,這……”店小二已經拿着肩頭的白巾連連拭汗了,打算盤的噼啪聲戛然而止,掌櫃的頭一擡,探頭瞥了那邊的動靜,那一桌高高疊起的空碗空盤已經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揮揮手,小二意會的退下,感情老闆要親自出馬了。
那一桌,他們還在奮戰。
“喂喂喂,你別吃這麼快嘛,體積不大你裝得下這麼多東西嗎?”
“吱吱!吱吱吱吱!”女子的話惹得吱吱的不滿,這分明是極慢的速度,而且裝不裝的下她瞎啊沒看見,不明擺着的嘛!
啊不瞪着眼睛嘿了一聲,剛要爭執卻被風一橫攔下。
“幹嘛!”啊不沒好氣的道,“你也是,別以爲你沒吃東西就沒事,你看我吃了,看了就是有罪,有罪就給我閉嘴。”
“你確定要我閉嘴?你看看後面。”他努努嘴,示意她身後。
啊不意味未明的“哦~~”了一聲,一邊說着還一邊手指着他,一副你心裡的小九九我全都知道的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趁我轉頭的時候偷我的燒雞,沒門!”
風一橫明顯一愣,隨即放棄了開口,聳聳肩一副隨你的看好戲姿態。
女子鄙夷的瞅了他一眼,扯了只自己緊緊護着的雞腿,剛一上口,身側那一聲“客官”便幽幽響起。
“恩?”啊不回頭,嘴裡還咬着雞腿,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
“客官,小店做的是小生意,您看你們已經在這裡吃了一個多時辰了不知可否先付一下帳呢?”
看着掌櫃此時無懈可擊的笑臉,啊不拿下嘴上的雞腿,起身揚起一個比他還燦爛的笑容,“應該的應該的。”說着瞪了一眼那仍舊坐着的男子,“看着我傻笑幹什麼,付錢啊!”阿不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看看看,看毛啊,付錢啊!她的眼睛幾乎要眨抽筋了。
他配合的搖了搖頭。啊不一驚,瞪大了眼將他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打量了個遍。
沒錢!?沒錢你吃毛線的東西啊!啊不覺得她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了。
所以我沒吃啊,不是你吃的麼,哦,或者問問吱吱有錢沒?他用眼神示意桌上一頭霧水的吱吱。
“吱吱?”吱吱抓着腦袋看着二人間的對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啊不此時是怎樣的怒海滔天。
看不懂的不止吱吱一人,哦不,不止吱吱這一隻松鼠,站在旁邊的掌櫃其實也看不懂他們眉目傳的什麼情,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他被霸王了。
“掌櫃的,是這樣。”女子倏地嬉笑的扭頭對他道。
打這樣一開頭,果然掌櫃的那標準的笑便收了一分,果然聽得女子道:“我們啊出家門時走的急了,這、這就忘了帶。但吃完飯不給錢就不是我性格,你看這樣如何,”她隨手一指,“他長的也算一表人渣吧,我將他先抵在這,隨便你苦力跑堂還是倒夜香,給我一炷香的時間,我馬上回去取錢。”
到底是見慣這場景的老手,掌櫃環了胸,“不好意思,本店概不賒賬。”隨着他驟然斂了笑低沉了聲音,他的身後一下聚集了幾個小二,各個摩拳擦掌的瞅準了待會哪好下手似的。
“喂喂喂,對美女動手是很不道德的行爲。”啊不警告着後退,眼梢處瞥見從頭到尾都置身事外的某人,心中更是氣怒交加,關鍵時刻沒一個頂用的。
眼看着打手小二們步步逼近,想向風一橫投去求救的目光可該死的那廝居然裝眼瞎。情急之下啊不大喝一聲,這一喝倒是喝住了衆人,大家不明白這突然大叫的女人此時又是發了什麼瘋。
“誰說我不付錢誰說我不付錢!”
“姑娘這是有錢了?”
“我這東西可是用錢也買不到的絕世珍寶,擦亮你們的眼!”她這話果然引起了注意,連周邊看熱鬧的看客們也湊近了幾許。
一番豪言氣勢洶洶,啊不似是狠了心,從右胸口掏出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放在桌上。
“這是?”看這那一方方扁扁的東西,衆人皆是湊近了頭瞧。風一橫幽幽的掠去,眸中微微一動,脣角提了幾分。
“這是手機。”啊不仰首無不得意道,身爲現代人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小樣,現代高科技沒見過了吧。
“手雞?”他狐疑的瞥了一眼,“這雞能下崽?”她一愣,搖頭。
掌櫃小心的用手指戳戳那硬邦邦的東西,繼而道:“這雞能吃?”她繼續搖頭。
“這既不能下蛋又不能填肚子的,你莫不是欺負我沒常識不知道雞長啥樣的!”他的大掌猛地拍在桌上,啊不一縮腦袋,似乎沒料到這掌櫃反應這般大。恍惚間聽到一聲嗤笑,一撇頭果見那廝正無不開懷的瞅着她瞧。
以一記殺意掠去,轉向掌櫃時已換上了燦顏。
“額,掌櫃的,您說得對,它的確不算是一隻合格的——‘雞’。”她擦汗賠笑,她忘了這是古代,哪裡知道蘋果五代和五袋蘋果是不同的,更不知道在有朝一日其實蘋果跟她的小oppo一樣也是一種“雞”……
人羣愈發嘈雜,而圍着他們的人更是蠢蠢欲動,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啊不扯着嗓子爆出一句“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驟然安靜,不是被她那句唬的,而是被她發狠抽出釘在桌上的匕首嚇到的。
反觀女子,一腳踩在長凳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晃啊晃的,這架勢的確有幾分山賊佬的賴相。此刻化身太妹的女子晃着身子環顧了四周有些反應不過來的人,其間還看見了風一橫那廝也換了種詫異的表情望着自己,吱吱那貨居然還趁人不備解決剩菜。不過她此時沒空管,繼續抽風似的抖着。
她晃盪着腦袋一手抽了匕首,衆人吸了口冷氣後退,後面的一些看客早就瞅準不妙的腳底抹油了。
“知道老子是誰麼,恩?”她伸着腦袋問着,匕首在手裡一下一下的打着,這次換她一步步逼近。心想着這從風一橫那妖孽身上搜刮來的匕首可不要傷了自己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