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小蠻唾沫橫飛手舞足蹈的緬懷下,當年一場英雄救美而男主拍拍屁股瀟灑走人的場景便躍然紙上,阿不神情專注的聽着,時而皺眉時而握拳。
“太過分了!”她氣的一拍桌,好像是她被人忘了似的,“虧你這幾年一直念着他,他居然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不成,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
起身就要拉語素。
“阿不你這是做什麼!”
“找他當面對質啊,你放心,他若是再記不起來,老子打的他回爐重造也要記起你。”
語素一聽急的眼淚差點出來,趕緊拽緊了她手臂拗着不動,深閨女子的禮儀早被阿不激的沒影。
“當年他於歹人手下救出我也是好意,施恩不求報更是難得,是我自己上了心存了妄念,怎的還能迫他認我,如今他身旁有了你我也能放心他嫁,從此互不相干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啊?”
阿不一愣,霎時明白過來,感情這傻姑娘還以爲她是他心上人。
“我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鬆開她,猶見她存疑的眸,急的伸掌起誓,“若有假話,詛咒我一輩子沒人愛。”
這個誓很毒,至少阿不自己是這樣認爲,
語素見她神情少有的正經凝重,哪裡還有懷疑,臉上一紅,隨即眼中一黯,“是不是誤會已經沒有關係了,再過幾日,家父估計也該尋好了人家——”
“小姐難道真的甘心?”小蠻急急打斷,知道阿不與笑笑的關係已鬆了口氣,沒想語素的話卻又是讓她一緊。
語素慘淡一笑,心境已平復下來。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甘心,我不會任你亂嫁,不甘心,我更不會任你亂嫁。”
“阿不,你——”
“沒有感情,縱使嫁了,難道還要你夫家養着一個心裡沒他的妻子?”
語素臉一白,很是難堪。
“喂,你怎麼說話的!”
不理會心急護主的小蠻,阿不眸中坦然,不說狠話,只怕她不會打消另嫁的想法,正了正色,重新換上柔和一點的語氣,帶着導向般寬慰。
“素素,婚姻是要對雙方負責的,你也不想因爲自己,惹得以後的夫家心存芥蒂你家中老父還要爲你操心不是?”
語素沉默了片刻,終是點點頭,“你說的對,是我存了小性子了。”
阿不含笑點點頭,“這就是了,你先不着急嫁,縱使笑笑那邊可行性……”她一頓,“總之先把你這邊的事理清楚了,萬事有解決的方法。日後我可要經常上你府上叨擾了。”
眨眨眼,她笑的狡黠,與憂心忡忡的語素話了別,一轉身,收了笑,幾乎是咬着牙擠出一句——
“笑笑你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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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爺自認風華絕代風靡萬千少女可你盯着我瞧了一個時辰了,你若真是中意爺小爺就勉爲其難收了你如何?”
笑三生擡起某人的下巴,樣子很是爲難。
“呸!”阿不別了下巴啐了一口,“你個渣渣。”
“喂,找茬啊?”
“找的就是你的茬!說,你究竟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阿不手臂橫過他的脖子箍着,狠狠威脅,心裡對他埋着恨,下手自然重了很多。
笑三生被勒的出氣多進氣少,連連拍打着她手臂,最後在她腰上使勁一掐,阿不哎呦一聲鬆了手他才得以解脫。
“你良心都讓狗吃了啊,還真下得了手!”
他站在桌邊,撫着脖子喘着粗氣,不明白她今日是怎麼了見着他就一副仇人的樣子。
“你真的不記得素素了?”
她就在他桌對面站着,盯着他不放過臉上一絲表情,見他摸着下巴思考的樣子握了握拳心裡又期待又緊張。
“素素?吱吱的同類?”
他答的隨意,自顧倒了茶,剛要喝,阿不一把奪了過去。
“你才畜生呢!”
“吱吱!”某鼠不樂意抗議了聲。
“沒說你!”
“那又是誰?跟我有關麼?”
他移到凳子旁屁股一落,就要坐下去。
阿不一個飛腿踹過去,將那凳子踹滾了出去,“有關,大大的有關!”
她逼近幾步,他躲開幾步,兩人圍着圓桌就這樣上演着你問我答。
“三年前,元燈節,你救過一個青衣女子,記得不?”
“好像是有這個印象。”
“那女子就是鍾家小姐鍾語素啊!”
“啊,是她啊!”
阿不大喜,“記起來了?”
笑三生一拳打在掌心,神情無不懊悔。
“早知道她是鍾家小姐,當初就該要點救助費啊!害的我那時又去別家偷東西被發現差點蹲牢裡了。話說你怎麼認識她的?”
阿不臉上還沒笑開,聽這話隨即一愣,沉下臉,哆嗦着將手裡的水一口灌了,還不解恨,瞪着眼前這個男人眼裡噴着火,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死。
這該死的混蛋哪裡是記起來了!
於是,二人又圍着圓桌追趕了好幾圈,直至累的再也跑不動了,二人面對面喘着氣,皆有些狼狽。
“我說姑奶奶,我真記起來了,饒、饒了我行不行?”
能不記起來麼,她邊罵邊追,邊追邊罵,他早已聽個七七八八,不止鍾家小姐,上至她家十八代祖宗下至家養的旺財生了幾窩仔都能如數家珍。
“真的?”
見他公雞啄米似的點頭,趕緊拉了凳子一屁股坐下,又是灌了好幾口水。
這年頭,紅娘不易啊。
喝了水,喘平了氣,她問他。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笑笑抓抓了頭,一臉茫然,“什麼怎麼辦?”
眼看她又要發作連忙發聲,“人家都要嫁人了你既是作爲朋友送個禮道個福,再不濟,我也搭個份子錢咱們合買個禮物送去就是了。”
阿不握着茶杯的手鬆了緊緊了鬆,努力壓下將杯子砸向他的衝動。
這個挨千刀的,若是素素知道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還送了新婚禮物給自己,不哭死到黃河纔怪。
這傢伙腦子是給驢踢了好不全了麼?
阿不忽然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一個是沒有情商的白癡,一個是爲情所傷的失意人,要湊合這一對任重而道遠啊,只能各個擊破了。
素素是個重孝道的,那麼,就先從鍾老爺子入手。
想明白了,也就不急了,幽幽看向對面的人,邪邪一扯脣,計劃已於心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