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天邊已暗。
悠然有一瞬的迷濛,怔怔伸手撫上眼角,乾乾的,哪裡又有流過淚的樣子?
手覆上胸口,每一下平穩的跳動,似乎都感覺不到那時的痛苦。
她又迷茫了,一切,真的只是夢麼?
喚人打了水,褪了衣裳看着鏡中的自己,除了那雙似是承恩後已不自覺泄露出些許風情的眼,身上膚若白雪,沒有吻痕,甚至沒有一絲不適,坐於浴桶中,掬了一捧水澆於臉上,試圖這樣就能讓自己清醒些。
那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愛阿水,她不會背叛的。
對於感情,她有着近乎病態的堅持,無論身心,一旦認定了,就不容許任何的不純粹。
連着兩次,與一個陌生的男人癡纏,這幾乎擊潰了她以往對自己的所有認知,以往,她不會當真,但這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她幾乎真的以爲是在阿水的宮中與另一個男人做出那種事。
這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這是夢,也真的只是一場夢。
她的異常,綠檀看在眼底,不知道她爲何會變得悶悶不樂的,也曾旁敲側擊的試探過,只是女子淡淡笑着轉了話題,她想着法子的哄她開心,女子的眉宇似乎就不曾真正舒展過。
她曾暗中向皇上稟告了此事,本想着和皇上聚聚她會開心點。
柳無殤的確是關心她的,放下繁重政務來到她的小院,姑娘也的確是開心的,只是這種開心她只覺得又帶了幾分憂傷,對皇上,似乎也不像往常親近,那種小心的疏離,看得她心驚。
她看的出來,那個心思剔透的男子自然也看得出來,只是他什麼也不說,那種包容與縱容,讓她看的心中惻惻然。
沒有人明白,本是性子灑脫的姑娘爲何一夜之間就變這樣了?眉宇間化不開的愁緒,到底是爲了何事?
一晃,今日便是太皇太后歸宮之期,宮裡所有的人忙的不可開交,第一次見長輩,悠然失眠了一夜,綠檀進屋侍候時便發現她早早的起了。
一邊寬慰她一邊梳着隆重的髮髻,或許,她比她還要緊張。
宮外一處不起眼的小院
笑三生已經和一衆人商議完到時趁亂劫人的計劃,此時的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眼不時地瞄向門口,連他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小姐交代了,她還要往城西一處確認一下,一會兒就會來的。”
笑三生微有尷尬的低咳了一聲,收了視線,假裝喝茶。
徐伯微笑着不說話,只是心裡爲自家那傻小姐心疼,隻身一人奔赴千里,又是女兒家,疏通門路打探消息,又是爲確保他出宮安排人手又是爲他劫人四處召集能人之士的,其中艱辛又豈是能與常人道?
看着眼前的小夥子,暗自搖了搖頭,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等了一會,卻始終不見鍾語素的身影,不止他,連一同等的徐伯他們也開始急了,按理說,小姐早就到了的。
“我去找她。”
笑三生已沉聲起身,就在這時——
“呲!嘭!”
空中一抹煙花瞬間消逝,徐伯卻一下變了臉色,一把攔住笑三生,語氣凝肅。
“一切照計劃進行。”
“可是——”
“這就是小姐的意思,不要辜負了她的苦心。”
徐伯捏着笑三生的肩有着重,凝着臉鄭重道,“記住,一定要將人救出來,按照小姐給的路線撤退。”
笑三生直覺的這一切隱隱有些不尋常,可徐伯已經不由分說的將他推了出去,不遠處的正街上已經傳來百姓的歡呼,奏樂聲,鑼鼓聲,伴隨着那一聲聲山呼萬歲的聲響,他知道,她出來了,就在外面。
深深看了徐伯一眼,繼而率着衆人隱匿在人羣中各自散去。
這時,徐伯纔回身看了隸屬於鍾家管轄的下人,顫着聲道:“給我找!找不到小姐,提頭來見。”
“是!”
人立馬四處散去,徐伯卻似體力不支的晃了一下,剛剛的信號,只有鍾家的心腹纔看的懂,徐伯臉上帶着悲痛,這個癡兒小姐啊……
城西一荒僻廢屋,鍾語素已退無可退。
剛剛她拼勁全力放出信號彈,就是不希望他們因爲她壞了計劃。
不過也正因爲這個信號彈,她才暴露了自己的位子,身上的衣服已有些破碎,袖口更是被撕的露出一大片光潔的手臂。看着已將自己圍住一臉獰笑的地痞流氓,心裡卻突然輕鬆了起來,身體繃的直直的,帶着一股絕決味道。
“嘖嘖,看見沒,這小妞一點都不怕呢。”
小流氓搓着手,一步步逼近,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放肆的打量着女子身上上上下下。
“待會扒光了衣服,看你這小美人兒還怕不怕。”
隨着他淫邪的話語落下,旁邊的混混也一同笑起來。
“老子要第一個開·苞,別跟我搶。”
“我第二個!”
“我第三個!”
“我們一起,上面一個下面一個!”
“哈哈!”
混混羣中淫笑聲哄起,粗鄙不堪的話砸的鐘語素臉上青白一片。
下脣已被狠狠咬出了血,這一幕卻生生刺激那羣如狼似虎的飢渴痞子。
“士可殺,不可辱。”
說着已帶着死意狠狠撞向牆上。混混中有個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可她的頭還是撞上了牆壁,頓時嘭的一聲鮮血直流。
“喲呵,還是個烈性子,老子就喜歡辣的。”
爲首的混混一把將那女子甩在地上,見她狠狠瞪着眼看着他一步步走進,滿是血污的臉上只看他心潮血涌興奮不已。
一邊逼近一邊已伸手解着褲帶,旁邊一羣的混混歡呼叫喚着,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那脫得光溜溜的男人也絲毫不在意。
“今日就讓你瞧瞧,老子的二弟能不能辱你。”說着拍了下那已然有反應的粗物,旁邊立馬爆出更大聲興奮的吶喊。
說着,不顧女子的奮力反抗,一個巴掌狠甩了過去,撕拉一聲毀了她的衣裳整個人埋首下去。
鍾語素只是死死睜着眼,雖睜着眼,卻看不見,聽不見。
就這樣死去,也挺好……
世界安靜下來,身上的重量沒有了,好像又衣服蓋在身上,她感覺好像被人抱在懷裡,臉上一滴滴砸落的滾燙灼到了她的內心,她甚是艱難的眨了一下眼,卻是一片的紅。
“素素,素素……”
誰,誰在叫她?又是誰在哭?
“對不起,對不起,幸好,幸好……”
笑三生緊緊摟着宛若死人般的女子,顫着聲語無倫次,有着悔恨也有着慶幸,還好,還好他趕上了,不然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三、三生?”
“我在,我在。”
“阿不呢,救出來了麼?”
她已然沙啞的嗓子讓笑三生摟着她的手驀地一緊,心中那不可名狀的疼痛又強烈了幾分。
“我先帶你回去。”
“阿不呢?”她抓緊了他手臂,聲音裡帶着急切。
“我沒去。”因爲擔心她,所以走到半路又折回來了,看到了徐伯才瞭解了一切。計劃取消,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爲她還好好的。
然,這些話他說不出口,女子沉默的間刻他已將她的頭輕輕按向胸口,緊緊抱着她,穿越一片死屍堆。
他知道,或許從那晚開始,這個女人在他心中就已經不一樣了。
回了鍾家在辰國的私宅,又是好一番處理,她身上其實只是一些皮外傷,除了額頭的傷比較嚴重,不過比起女子最珍貴的東西,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
發力過猛,一不小心就有了今天的第三更,不過你們死心吧,是絕對不會有第四更的,哼哼,不冒泡的人好討厭的o( ̄ヘ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