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們乾光道場幾千個師兄弟今晚就剷平你們千嘉順公司?”駱元淮繼續大吼,梗着脖子,宛若被激怒的鬥雞。
“是嗎?”
“我拳打盛元武館,腳踢洪正武館,你這小小的千嘉順公司算什麼玩意?”駱元淮的吼聲震天價響。
“那就來吧。”
兩人繼續你來我往吵了一大堆,廖學兵聽得分明,總算把事情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
原來這駱元淮是個家暴狂人,脾氣暴躁無比,一有什麼事情就回家毆打老婆黎璇。他是什麼人?乾光道場的弟子,手勁大得出奇,經常把老婆打得渾身青腫,好幾天出不了門。
時間久了黎璇再也無法忍受,打算離家出走。有一天她一個人偷偷在貞觀會所喝酒抒發鬱悶心情,遇見了莫寰宇。
莫寰宇這人在道上兇殘歸兇殘,基本的同情心還是有的,見一個妙齡少婦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難過,便起了惻隱之心。
他是千嘉順的老闆,自然見識過社會上各種不同層次的人物,這女的傷心時愁眉不展,哭泣時梨花帶雨,別有一番風姿,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而黎璇見他雖其貌不揚,但眼界不凡,舉手投足都是成功人士的風範,何況還那麼溫和、善解人意,比自己的丈夫強出不止一點半點。
兩人見面便有相見恨晚之意,後來又約了兩次在貞觀會所見面。
莫寰宇搞過不少女人,對這黎璇確實有憐惜的心理,兩人喝茶聊天,談的都是當下趣事,再加上一些風花雪月,倒也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半點逾矩。
不成想黎璇這幾天喜氣洋洋,異樣的情緒馬上被駱元淮發現了,趕過來“捉姦拿雙,捉賊拿贓”,把他倆堵在當場。
莫寰宇也是尷尬無比,好不容易和一個漂亮女人談人生聊理想,人家丈夫就趕過來抓姦,這叫他渾身是嘴都沒法解釋。
因此以他兇狠毒辣的個性,駱元淮氣勢洶洶的叫罵,莫寰宇竟然不好意思做聲。若是別的事情,只怕老早把對方滿嘴牙齒打碎了。
正好這駱元淮是個窩裡橫,打老婆打得兇,碰到莫寰宇這種真正的牛人不免膽怯,兩方都心虛,在大廳爭吵半天也沒有動手,只摔了一部手機。
“你敢搞我老婆,我就敢搞你!黎璇!你說,這肥豬這麼肥,我哪點不如他?”駱元淮叫得面紅耳赤,脖子上的青筋暴凸。
黎璇自然不敢回答,莫寰宇淡淡笑道:“你哪點都不如我。”
“不如你?有種單挑啊,出去,我不揍你個滿頭包我不姓駱!”
廖學兵對駱元淮鄙視無比,插在兩人中間說道:“這位駱先生,真是對不起,本店嚴禁大呼小叫,如果你非要叫的,可以出去叫。”
“你他媽的什麼東西啊?”駱元淮對着廖學兵上上下下打量,怒道:“老子吵個架,你屢次三番打斷,到底什麼意思?讓你們老闆出來,老子今天非要把你開了不可。”
廖學兵拎拎手臂上的安保紅袖章:“我身爲貞觀會所特等保安,負責維持本店秩序,誰能開得了我?”
駱元淮沒膽子對莫寰宇動手,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保安沒放在眼裡,說:“滾蛋,不然老子廢了你!”
話音剛落,廖學兵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哎喲!”駱元淮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倒在地,捂住肚子只覺裡面翻江倒海,張嘴就情不自禁噴出一堆沒消化完畢的午餐殘渣。
不僅駱元淮這邊的人,就連莫寰宇也給驚呆了。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保安對乾光道場的弟子說打就打,連半句廢話都沒有。
乾光道場是中海市八大武館之一,由華明會八大家族的楊家開創,一百餘年來門下弟子無數,涌現大量武術高手,規模遠遠比盛元武館龐大得多。
如果放在武俠小說裡,盛元武館勉強算得上是雪山派那種二流門派的話,那麼乾光道場就是峨眉派之類的一流門派,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廖學兵敢打乾光道場的弟子,那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啊!
身後十多個人紛紛怒吼,準備撲向廖學兵,將他暴打一頓
駱元淮一骨碌爬起,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早已氣得兩眼通紅,張開雙手攔住衆人,喊道:“都別動,讓我來!老子要親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激怒之下沒有考慮前因後果,咬牙切齒的說:“你們都別動手,誰插手就是看不起我駱某人。”
“好,弄死他!”駱元淮身後的人紛紛退開,留出一塊空地。
莫寰宇見這年輕的保安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有些過意不去,說:“駱元淮,我和你的事別扯上別人。”
駱元淮正是怒氣勃發的時候,冷冷的道:“莫老五,你敢插手我乾光道場絕對跟你們千嘉順公司不死不休。”
莫寰宇哪把他的威脅話語放在眼裡?正要把廖學兵扯到身後護住,廖學兵卻把莫寰宇的手推開了。
駱元淮紮起個弓步,雙手一前一後,擺出黃飛鴻經典的起手勢,說:“小子,我三掌拍死……”
話沒說完,廖學兵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又清又亮,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駱元淮的眼中幾乎噴出實質性的火焰,打牙縫裡迸出幾個字眼:“好小子,真有種!我今天就成全你!虎鶴雙形第一式,龍虎現形!”
他左腳足尖點地,右腳屈膝,雙掌向前推出,微微晃動。
周圍人都說:“駱師兄的虎鶴雙形已經得了師父的七成真傳,可要留點力氣,別把人給打死了,不然師父那裡不好交代。”
駱元淮冷哼一聲,正欲上前攻擊,廖學兵的拳頭已經砸在他的鼻子上。
“哎呀!”駱元淮連退三步,伸手一摸,掌上全是血跡。擡頭去看,只見廖學兵竟對自己毫不理會,徑自從褲兜掏出香菸,還派給莫寰宇一支。
莫寰宇早已看出這保安功夫驚人,接過香菸微微一笑,打算袖手旁觀。
駱元淮驚怒交集,再也不敢託大,變掌爲鳳眼拳,緊守胸前門戶,沉聲說道:“虎鶴雙形第七式,猛虎下山!”
“就憑你這點三腳貓
功夫,還敢來貞觀會所鬧事?”廖學兵嘴裡叼着菸頭,大踏步過去,突然擡起一腳。
這腳速度極快,駱元淮根本不及反應,已被外腳背抽中腦袋,整個人凌空飛起,落到三米開外。
本來還是吵嚷嚷的乾光道場一羣人突然沉靜下來,緊接着齊發一聲喊,團團撲向廖學兵。
廖學兵微一凝神,將所有敵人的來勢看得清清楚楚。
他矮身躲開第一個人踢來的連環鴛鴦腿,反手一記手肘砸倒對方。
那人太陽穴捱了一下,差點直接昏過去。廖學兵手掌翻開,勒住他的脖子提起,一個一百四十多斤體重的成年人被當做物品一樣直扔出去,當場砸倒三四個人。
腰桿一擰,閃過第二人劈至的黑沙掌,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拖。那人踉蹌着朝前飛撲,膝蓋搖晃,重重摔倒在地。
腳步後退,避開第三人打到的黑虎偷心,突出一腳踹在對方小腿外側。第三人頓時吃不住勁,滾過一邊。
一時之間,拳來腿往,現場十來人化作滾地葫蘆,只有廖學兵站在中間,掃視周圍。
莫寰宇嘴巴張得老大,剛剛點燃的香菸不知不覺掉到地上。這個其貌不揚的保安簡直牛逼破天,三拳兩腳把十多個人打得人仰馬翻。
過程簡單利落,場面瀟灑美觀,動作粗暴直接,仿若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港島電影,每一個鏡頭都十分清晰明瞭,但配角永遠無法與主角對抗。
那十多個人並非普通人,而是乾光道場的外門弟子,多少會些拳腳功夫,平時一個打兩三個街頭流氓小混混不成問題。誰知就在這裡遇到硬茬。
莫寰宇回過神來,看着廖學兵的背影若有所思。
廖學兵大步過去抓住駱元淮的衣領提起,說道:“我再強調一次,嚴禁任何人在貞觀會所鬧事。”
駱元淮半邊面孔都是腫的,吐出兩顆被踢斷的牙齒,眼中露出畏懼的顏色,勉強說道:“我、我沒鬧事……”
“你確定?”
駱元淮囁嚅着道:“我、我只是來找我老婆……”
廖學兵道:“你衝進貞觀會所毆打你老婆,這不是鬧事是什麼?”
“沒、真的沒鬧事,我就想莫老五他們說說道理。”駱元淮不敢看他的眼睛。
廖學兵手臂一提一放,駱元淮撲通直摔到莫老五面前。
“好,那你們就講講道理。”
“我、我是來找黎璇的。”駱元淮抖抖索索的爬起,向莫寰宇說:“五叔,麻煩你讓讓,我帶黎璇回去。”
黎璇緊緊抓住莫寰宇的衣角,鼓起勇氣說:“不,我不跟你回去。”
“你他媽找死啊?不走老子現在就搞死你。”駱元淮對着老婆,膽子突然就大起來,與之前辨若兩人,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變色龍附了體。
“你要搞死誰?”廖學兵從後面抓住駱元淮的頭髮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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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疼,好疼!”駱元淮趕緊伸手護住頭髮。
廖學兵換了一副神色,滿臉都是殘忍的笑容:“從今天開始,她不是你的老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