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聞人澈拉着離開那個充斥着淫蕩和鬼哭狼嚎的房間。在她還在呆愣着暗暗佩服百里冰的手段時,眼前出現了一方雪白汗巾。她訝然擡頭,一眼的疑惑。
聞人澈無奈的皺眉,緊盯着她的鼻端,眼裡透露出“你是豬腦子麼”的鄙視。
姜冬竹乾咳一聲,一把抓過汗巾狠狠擦了擦鼻間血跡,哼了一聲,義正嚴辭地道:“少主,活春宮什麼的,我一點沒看見!瞧清楚了沒有,我的鼻骨險些斷在你腳下,流鼻血跟春宮完全沒關係,是少主的傑作!”
聞人澈很認真地瞧着她的鼻子,然後淡定地道:“鼻骨未斷,有些青紫,或許是看見活春宮太過激動,自己擰的?”
姜冬竹無語哽咽,溫柔一笑,爆吼一聲:“擰你大爺啊!”
這一聲爆吼便如一劑神仙藥般,神奇地制止了屋內的鬼哭狼嚎,也神奇地招來了百里門的死人臉門主百里敬!
於是姜冬竹再次淚奔,自從進了百里家,不管她被陷害還是反擊別人,爲何受傷的總是她?唉,以後她還是改名叫受虐豬得了!等有朝一日,在地下見到她那短命的孃親,千萬不能讓孃親知道,她其實是蠢死和被人虐死的!
百里敬鐵青着臉大踏步進屋,狠狠一腳將紀習笙踢飛,摔到桌上,以紀習笙的血肉之軀生生將桌子砸碎,連同碎木屑跌落地上,趴在地上嚎叫呼痛。
百里敬側身甩了二夫人一個大大的耳光,他本就是響徹江湖的頂尖高手,盛怒之下,下手又毫不留情,這一耳光當真打得二夫人天旋地轉,口鼻鮮血直流,身子旋了半圈,狠狠摔倒在地。
“看你教養的一雙好兒女!丟人現眼!”
二夫人抹一把口鼻上的鮮血,強忍着被那一耳光扇得耳內嗡嗡作響的疼痛,爬到百里敬身旁,跪下:“門主,露兒無罪,是遭了四小姐的陷害,求門主爲露兒作主!”
紀習笙聞言立時停了嚎叫,顧不得扎進身上的碎木屑,跪爬向百里敬:“姑丈饒命,姑丈饒命,小侄絕不敢對露兒表妹有半分邪念,是四表妹逼小侄侵犯的!”
一時間一陣死寂,所有的目光都盯向姜冬竹。
姜冬竹擦手的動作停下,衝所有人沒心沒肺的一笑,無辜地道:“不干我的事,真的不干我的事。”
百里敬瞪着她,昨夜二子與薛氏之事敗露,便是此女的設計,他相信今日之事,絕與她脫不了干係。轉目瞧向龍皓睿,再看看聞人澈,道“三皇子,聞人少主,家有醜事,實在汗顏,但是事關小女清譽,還請三皇子與聞人少主給老夫幾分薄面,不要聲張出去。”
龍皓睿摸着下巴輕笑,百里露有沒有清譽,他渾不在乎,不過倒可賣百里敬幾分面子。“百里門主客氣了,今日我什麼都未瞧見,自然無從說起。”
“多謝三皇子。”百里敬感激拱手,轉向聞人澈:“聞人澈少主……”
聞人澈面上冷淡,眸底無波,淡淡地道:“晚輩現下視四小姐亦徒亦友,只在乎四小姐是否安全,其他什麼都不在乎。”言下之意很明確,若今日姜冬竹安全了,他便什麼都未看到,否則就難說了。
百里敬咬牙哼了一聲,“霜兒是老夫的親生女兒,豈會害她?今日之事,我自會問清楚,秉公辦理,絕不會偏袒任何人。但紀習笙和二夫人口口聲聲說是遭霜兒陷害……若當真跟她有關,這般陷害親生姐妹的狠毒之人,老夫也絕不輕饒!”
聞人澈冷冷睨一眼地上跪着的兩人,嗤笑道:“前輩身爲一門之主,縱橫江湖二十餘年,難道聞不出這房間內有媚香的味道麼?還有,這房間這院落都是二夫人的吧?晚輩不才,卻也自忖絕非庸人,實在解釋不了像四小姐這樣一個弱質女流,爲何能獨身一人跑到二夫人的院子裡,把自己、三小姐和紀公子這樣一個大男人從外面鎖到屋裡,然後在紀公子和三小姐的眼皮下施了媚香算計他們?”
百里敬啞口無言,半晌才瞧向大夫人問:“門是從外面瑣上的?”
大夫人微一猶豫,答道:“是的,是聞人少主斬落了銅瑣。”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也可能是霜兒的婢女冰雁從外面鎖了門,再跑去找聞人少主來相助,爲自己擺脫嫌疑也說不定。”
聞人澈冷哼一聲,百里家的人果然無恥到極點,轉頭去瞧姜冬竹,只見她正若無其事地拿着他的汗巾擦着手指上的鼻血,一根一根的擦着,非常仔細,當即放下心來,想來她早已有了準備,那麼他便靜觀好戲便是。“大夫人若非要這樣說,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龍皓睿則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敬,看他如何反應,若父皇如此重視的一門之主是非不分,以後便難堪大用,只能利用一下而已。
百里敬板着臉,如鷹般的利目在大夫人、姜冬竹、二夫人之間轉着。
經大夫人提醒,二夫人反應過來,立時叫道:“門主老爺,房門一定是冰雁鎖的,她會輕功,來去自如,又怎麼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