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五小姐哼了一聲,起身站到百里冰身旁,不屑地白了姜冬竹一眼。
百里冰對不遠處的婢女吩咐道:“梅兒,還不快扶你四小姐回房休息?”
姜冬竹目光順着百里冰的視線望去,只見假山旁站着一名卑怯的小婢女,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倒是端正,只是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聽到百里冰的話立時快步走過來,抹着眼淚,道:“多謝二小姐。”向百里冰福了一福,轉身伸手扶着姜冬竹的手臂,“四小姐,奴婢扶你回房。”
姜冬竹此時心如油炸般沸騰且疼痛着,腦裡更是一片混沌,如墜雲裡霧裡,她爲何會出現在百里家,她怎麼變成了她們口裡的百里門四小姐?她前方的路是不是會兇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邁入萬丈深淵?這一切不得而知。
眼下她保命要緊,既然她出現在百里門,被當成了百里家四小姐,她只能權宜行事,將錯就錯,先回房避開這些小姐們,以免露出破綻。
雖然她身份情況不明,但有一點卻是極爲清楚的,就是自己這位四小姐在百里府極不受重視,甚至受到衆姐妹的排擠,被五小姐撞得險些丟了性命,非但未驚動府內任何長輩,便連那位五小姐的一聲道謙都未聽到,這人緣……
她自嘲的笑了笑,若她此刻透露出自己其實不是什麼四小姐,則立時死,若認下這四小姐之名,卻不知會帶來什麼麻煩,當真是進退兩難。
卻聽百里冰婉轉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轉身吩咐自己的婢女,道:“如月,去找吳管家,告訴他是我的意思,要他去爲四小姐請個大夫來好好瞧瞧傷口。”
如月立即躬身一福,“是,奴婢這就去。”說完轉身先出了院子。
那梅兒似乎極爲感激,急忙走到百里冰身前替自家小姐拜謝:“多謝二小姐。”
那位五小姐有些着急了,忙道:“二姐……吳管家去請大夫,此事必會被母親知道,只怕會責罰我……”
姜冬竹看了那位五小姐一眼,太陽穴受傷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請大夫得百里冰開口,而這五小姐不怕姐妹沒命,只怕自己受責罰,這姐妹的情份真是淡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百里冰那美若星辰的眸子輕輕掃過五小姐,淡淡地道:“五妹,再過六日,便是大姐出閣的大好日子,難道你打算讓父親看到四妹帶着傷爲大姐送嫁?若父親一旦問起,竟然連個大夫都未給四妹請,那時他會不會大發雷霆,絕不饒你呢?”
五小姐聞言低下頭去,囁嚅着道:“二姐,那……那怎麼辦?”
百里冰看她一眼,再看姜冬竹一眼,溫聲道:“你與四妹都是我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既不能不顧四妹的傷勢,偏袒於你,亦不能只爲四妹傷勢害你被父親責罰,兩者權衡,取其利,所以五妹只能自行到我娘面前去領罰了。”
姜冬竹擡目看着百里冰,微訝,這位聞名天下的第一美女,果然是賢德嫺淑,頗有大家風範,難怪當日莊主聞人煊與爹爹談論起百里家這位天下第一美女時曾說過,百里家對這位嫡親二小姐寄於厚望,許是要嫁給某位皇子,當時聞人莊主還曾言道,百里家許是要出位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她記得當時爹爹只是笑了笑,什麼話都未說。
姜冬竹此時自己尚未搞清身份,不敢多說話,何況右側太陽穴的疼痛是紮紮實實地痛,若能有個大夫來瞧瞧總是好的。當即她感激地朝着百里冰笑了笑,並依着普通女子的禮數施了一禮,心下微微忐忑,這百里冰也說了,百里家是依照官家的規矩教育府內女兒的,第一次行福禮,也不知姿勢對不對。
百里冰只是擡了下眼皮,並未在意她行禮的姿勢,反而轉身對那位年輕美婦道:“四姨娘是有了身子的人,關乎着百里家開枝散葉的重任,還需好生將養着身體,莫被這些小事分了神,若是被毛躁的五妹衝撞了,如四妹般摔倒下去,這腹內的胎兒可就……”
說着溫柔一笑,那笑容用傾城傾國來形容絲毫不爲過,莫說男子,便是姜冬竹這女子都覺得我見猶憐,只覺若她生而爲男子,見到這笑容,定是癡狂入迷了去。
那位被稱爲四姨娘的美婦美面微現尷尬,卻礙於她嫡女的身份,不敢有半分反駁,只是勉強笑着:“二小姐說得是。”
百里冰轉過身去,道:“大家都回去罷,五妹,別忘了自己去母親那裡領罰。”回頭看了姜冬竹一眼,然後搖拽多姿地走了。
姜冬竹瞧得出百里冰那回眸一眼,也是透着些許疑惑的,只是不知她在疑惑什麼,是對她的身份生疑了麼?
那位五小姐目裡閃過一絲恐懼,老實答道:“是。”
梅兒扶着姜冬竹道:“四小姐,奴婢扶你回房。”疼惜地看了看她太陽穴,低聲輕嘆:“四小姐,這傷是不是疼極了?”
姜冬竹“呃”地一點含糊過去,邊走邊想着如何逃出百里府去,今日之事實在是太詭異了……好在今日有百里冰主持公道,暫且壓了下來,不然,只怕自己尚未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被百里門的人亂劍刺死了。
有梅兒攙扶着,回到百里門四小姐房中並不難,也未露出破綻,一進屋,她便急急道:“梅兒,快拿鏡子給我。”
梅兒不疑有她,只道她害怕傷口留疤,於是急忙進內室取了鏡子遞到姜冬竹面前。
姜冬竹移眸鏡中,只見鏡內映出的是一張陌生的圓臉,約摸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容貌倒是俏麗,但她堅持認爲這張陌生的臉比她原本的姿色稍差些,右側太陽穴的傷口和血跡觸目驚心!眸子卻極亮,跟她原本的眼睛極像,許是因爲這身體裡住着自己的靈魂,所以這心靈的窗戶也成了她姜冬竹的。
梅兒低聲道:“這傷雖在要害,傷口卻極小,倒未必會留下疤痕,四小姐也不必太擔心了,回頭去求求二小姐,讓她爲你請個高明大夫,配些好的藥膏,定能令肌膚光潔如初。”
姜冬竹猛地伸手拂開眼前的鏡子,梅兒跟着被她拂到一旁去,那鏡子“砰”地一聲摔到地上。梅兒驚叫:“四小姐!”你好大的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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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弱弱地說,俺的文真的不是小白文,而是言情+宅鬥+朝鬥,陰謀貫穿於自始至終,若是不收,畫個圈圈詛咒嫩……。唉,還是詛咒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