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的生活習慣有兩個最大的特點,一是能吃,這點從他能夠獨自一人吃掉一隻大蟒蛇就能看出來。
二是能睡,這點從他現在就能看出來。
若不是他旁邊的那隻M41自動步槍和身上帶着血跡的迷彩服,只看他的臉的話,此刻的蕭逸,就像是一個熟睡的孩子。
在這隨時都可能出現未知危險,毒蛇猛獸甚至是自然環境都可能要人性命,而且還有一支費盡心思想要取他性命的敵人的情況下,蕭逸竟然獨自一人,沒有布任何預警,沒有任何僞裝,坐靠在一棵粗大的古樹下便酣然入睡。
一隻五彩斑斕,約有擀麪杖一般粗細的毒蛇,可能是恰好路過,也可能是蓄謀已久,反正它此時正用它那顆三角形的腦袋,吐着信子看着這個熟睡的男人。
嗖——這隻五彩斑斕的毒蛇忽然閃電一般張着血盆大口,伸展着兩顆毒刺一般的毒牙朝着對方襲去,若是被它咬到,這隻毒蛇敢保證這個人類將在一分鐘之類停止呼吸。
當那顆三角形的腦袋離的對方還有大約一個拳頭距離時,卻突然感覺七寸被一陣大力死死握住,隨後身體一輕,便被遠遠的拋在一旁,連忙倉皇逃去。
在這個過程中,蕭逸就連眼睛都沒睜一下,且任然在睡夢中,還本能的舔了舔那隻剛握過一隻毒蛇,掌心還有些滑膩的手掌,然後繼續打着幸福的小呼嚕。
對於危險的預知和規避,已是一種本能,不需要大腦指揮的本能。
“嗯唔……”
睡夢中的蕭逸調整了下姿勢,順手用還殘留着血跡的手背擦了一把流到嘴角的口水,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出來吧,看帥哥可是要收費的。”
不遠處的一處灌木叢忽然抖動了一下,駱靜雅從裡邊走出,看着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的蕭逸,小聲道:“我是怕吵到你休息。”
蕭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甩了甩胳膊,將身體向一旁挪了一些,拍拍身旁的空地,對站在面前的駱靜雅道:“坐吧。”
“噢。”駱靜雅乖巧的坐到蕭逸身邊。
“咦,這果子是爲我準備的吧。”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蕭逸突然發現駱靜雅手裡拿着一個色澤鮮豔的野漿果。
駱靜雅微微遲疑了一番,語氣有些怪異的小聲說道:“這個……你渴不渴。”
蕭逸一把將野果從駱靜雅手裡抓過,咔擦一聲便咬下一半,一面大嚼着一面模糊的道:“這果子真甜,你在哪兒採的,還有沒有,再多來幾個。”
駱靜雅臉色有些難看,點了點頭小聲道:“嗯,在前邊,呆會兒我再去給你採一些。”
蕭逸幾口便將這枚可口的漿果吞下肚,意猶未盡的道:“味道真不錯,走吧,帶我去多采一些,吃個飽才行,這種水果在外邊可買不到。”
說着,就要起身,卻被駱靜雅突然伸出手拉住,“蕭逸,我……我……”
駱靜雅我了半天,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逸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怪怪的,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去,想獨吞這美味的食物,嘿嘿,放心吧,呆會兒我最多吃一半,會給你留一些的。”
“不是,是因爲……”駱靜雅再次只將話說了一半。
蕭逸有些疑惑的將手探在駱靜雅的額頭上,奇怪的道:“你沒法燒吧,什麼時候流行說話說一半了?”
看着一臉認真的蕭逸,駱靜雅終於咬了咬牙,說道:“蕭逸,對不起。”
蕭逸疑惑的四處看了看,指着自己道:“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駱靜雅不語,只是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剛要說什麼的蕭逸忽然感到異樣,一把抓住駱靜雅的肩膀,將她的臉掰過來對着自己,惡狠狠的盯着她道:“你剛纔給我吃的是什麼!”
駱靜雅顧不得肩膀被蕭逸抓得生疼,只是哭着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對不起……”
突然間,旁邊的樹叢裡傳來一聲響動,蕭逸幾乎本能的就要伸手去抓旁邊的自動步槍,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痠麻無力,動作竟然遲緩無比。
“哈哈哈哈,邪狼先生就別費勁了,這種麻沸果對神經的麻醉效果,至少要持續一個小時。”
這時,突然從林子裡走出一個高大的西方面孔男人,拍着手掌笑道,緊接着,便又從林子裡呼啦啦竄出數十號大漢,手持武器惡狠狠的盯着蕭逸。
這夥人正是正紅幫最後一個小組,說話的這名西方男子正是傭兵隊長傑克。
“卑鄙!”蕭逸看着衆人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呵呵,多謝誇獎。”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這個聲音來自於和傑克並肩站立的一個身着緊身衣,有着婀娜身材人發出。
這個人留着長髮,燙着最時尚的波浪捲髮,身材更是接近於完美,一點也不遜色一旁的駱靜雅,面容嬌柔,皮膚白皙。
只不過,這個人卻是一個男人。“邪狼先生,好久不見,我一直很惦記你。”這個男人戲謔的對蕭逸說道。
蕭逸冷哼一聲,“被鼠王惦記着,還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鼠王柔媚一笑,道:“嗯,很多人都這樣說,而且事實也證明被我惦記真不是什麼好事。”
蕭逸看着鼠王不男不女的樣子,心裡直泛噁心,說道:“真想不到爲了我,可以讓一隻又臭又髒,成天鑽下水道的家屬跑到叢林中來冒充山鼠。”
鼠王對蕭逸的挖苦不以爲然,媚笑着道:“山鼠可沒我長的好看。”
說完後,伸手挽住站在一旁傑克粗壯的手臂,含情脈脈的看着傑克道:“傑克隊長,你說對不對。”
傑克伸出手指在鼠王的臉上輕輕滑動着,柔聲道:“當然對了,我的小寶貝。”
鼠王嬌柔一笑,道:“拿呆會兒你可要對我溫柔一些,昨晚你的動作太粗暴,都把我弄疼了。”
傑克笑道:“放心吧,我呆會兒一定會很溫柔,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辦正事。”
鼠王看了臉色噁心的有些發綠的蕭逸,嬉笑道:“對,先辦正事,對他,可不用那麼溫柔。”
傑克親暱的拍了拍鼠王的頭,走到蕭逸跟前,把出手槍,對着蕭逸道:“能夠讓傳說中的邪狼死在我的手裡,真是一件比做愛還要痛快的事,你有什麼遺言麼?”
蕭逸淡然的笑了笑,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駱靜雅,道:“只是沒有想到,我會以這種方式輸給你。”
傑克笑笑,道:“輸贏只是結果,和方式無關。”
說着,又扭頭對一旁的駱靜雅道,“靜雅小姐,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你的那些藝術照,我肯定會還給你。”
駱靜雅將頭深深的低着,不敢看向蕭逸,只是帶着哭腔道:“蕭逸,對不起,他們對我拍了裸照,我如果不聽他們的,他們就會把照片放到網上,你知道,如果這樣的話,我現在擁有的所有一切,就全部沒有了。”
蕭逸怔怔的看着駱靜雅,半響後,才緩緩說道:“從一開始,這一切就被你們算計好的,對麼?”
一旁的傑克笑道:“邪狼先生覺得我這個佈局怎麼樣。”
蕭逸看着傑克,淡然笑道:“不錯,真不愧是狐狸傑克,從我遇到這個女人開始,我便有許多疑問,譬如說這個女人是如何獨自一人出現在叢林深處的,只不過她的演技實在太高明,我竟然最終相信了她的解釋。”
“然後,我每走的一步,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你的那些手下,和正紅幫的弟子,從一開始,你們就沒想讓他們活着,我殺的每一個人,也在你們的算計當中。”
“本來這個女人騙取我的信任之後,要對我下手的機會很多,但卻遲遲沒有動手,爲的就是借我的手來幹掉你的那些手下和其它幾組的正紅幫弟子。”
“我想你們這樣做的目的,一定和那筆天文數字的佣金有關。”
傑克聽完後,拍着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邪狼,分析的一點沒錯,只不過,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我只好讓他永遠閉嘴。”
蕭逸笑笑,道:“現在這裡所有人都知曉這個秘密,你難道要讓他們都永遠閉嘴麼?”
這時,鼠王突然開口道:“他們自然有永遠閉嘴的理由,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只是讓你永遠閉嘴的方式,你卻只有一種。”
蕭逸道:“看起來好像是。”
鼠王道:“不是看起來,是一定!”
蕭逸搖搖頭,道:“我一直相信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定,下一秒鐘,沒有人知道一定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