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相見不相識 認女

雖然鸝昭儀不喜歡容臻,因爲這個女人看上去很有個性,她怕她進宮後動不該動的心思,去勾引皇上,可是自己的兒子擺明了親近這位紫嫣姑娘,這讓鸝昭儀恨得牙癢癢卻無計可恨。

因爲她不想自個的兒子再出什麼事,眼下朝中暗潮涌動,皇子之爭只怕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雖然她的兒子小,但是他也是皇子,還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

若是前面的幾個皇子全都鬥死了呢,她兒子說不定就會成爲太子,日後的皇上,鸝昭儀只要一想到自個的兒子會成爲皇上,她就是皇太后。

她就忍不住想笑,不過一掉首看到容臻的時候,便笑不出來了,因爲自個的兒子正親熱的拉着容臻的手。

鸝昭儀深呼吸,領着嬤嬤坐進馬車裡,狠狠的扔下一句:“紫嫣,你給我照顧好十三殿下,若是十三殿下出什麼事,看我不拿你是問。”

“是的,娘娘。”

容臻不卑不亢的回道,並不把鸝昭儀的話放在心上,她掉頭望向身後臉上蒙着面紗的寇寇,這小姑娘哭得嘶咧嘩啦的說不出的傷心,一邊哭一邊說:“玉璇姐姐,對不起,是我們害你受累了。”

容臻搖頭,對於寇寇是真的挺喜歡的。

“寇寇,是你們救了我們,這是我們該做的。”

“可是我們雲嶺山救人,從來不要求別人報恩的,所以你幫我們就是我們的恩人。”

寇寇認真的說道。

雲嶺山的這一點還是讓容臻佩服的,他們救病醫人並沒有謀取暴利,是有醫德的,這樣的他們,倒讓她多少心甘情願一些。

雖然前往開羅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容臻想到雲嶺山的聲名,日後指不定還需要他們幫忙,既然他們現在感激她,她何不打好關係,想着容臻輕笑。

“寇寇,你別過意不去,日後我們指不定要來麻煩你們。”

寇寇聽到容臻如此說,眼睛亮了,立刻用力的點頭:“玉璇姐姐,你放心,只要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的幫你的。”

“謝謝,寇寇,我也祝你早點好起來。”

說到這個,容臻有些心疼,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老天應該善待她。

寇寇倒是沒有多糾纏這個話題,她上前一步抱住容臻,然後退開後,從頭上取下一枚流光潤澤的玉梳,這玉梳小巧玲瓏,光滑若凝脂,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寇寇把玉梳取下來,插在容臻的頭上:“玉璇姐姐,這是我從小戴到大的東西,我師兄和師傅說,這可能是我父母給我的東西,今日我把它送給你,讓它保佑你此去開羅一路平安,。”

一聽到這玉梳的重要性,容臻不想奪人之愛,趕緊的擡手想取下來,卻被寇寇按住了。

“玉璇姐姐,收着吧,這是我送你的東西。”

寇寇在心裡又補一句,以後我們也許再也見不到面了。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所中的毒,除了毀掉臉後,會不會很快就要了她的命,如若很快要了她的命,她就再也見不到玉璇姐姐了,所以這個玉梳就送給她做個念想。

容臻總算住了手,又伸出手來抱住了寇寇:“謝謝你寇寇。”

這裡兩個人正話別,鸝昭儀身邊的大宮女桃紅已經走過來催促:“紫嫣姐姐,我們家娘娘說天黑了,讓我們快點趕路,要不然住不了前面的驛館。”

桃紅身爲宮裡的大宮女,深知宮裡風雲瞬息,一念榮寵無向,一念萬劫不復。

所以雖然鸝昭儀對容臻不喜,她也沒有表現出來,這紫嫣姑娘長得漂亮,若是進宮被皇上看中,或者被哪個皇子看中,可就從此一躍成爲人上人了,她們還是少招惹些好,就算紫嫣姑娘入不了皇上皇子的眼,她還是十三殿下在意的人,若是真有那麼一日十三殿下登上了皇位,這位可就是一躍成爲人上人了,她們豈能隨便得罪。

容臻聽了桃紅的話,和寇寇道了別後上馬車,浩浩蕩蕩的人羣終於離開了雲嶺山。

身後的寇寇又落淚了,韓羽看得心疼,除了心疼還有些吃味,他養大的師妹,從來沒有這樣親近過他,現在卻這樣親近別人,還是個女人,一想到這個,韓羽便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現在好了,那女人總算走了,韓羽心裡鬆了一口氣,走到寇寇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師妹別傷心了。”

寇寇聽了他的話,氣狠狠的轉身便走,理也不理他。

韓羽心情鬱結的跟上寇寇的步伐,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問:“寇寇,你爲什麼那麼喜歡那女人。”

寇寇停住腳步,回首望過來,認真的和韓羽說道:“因爲她的堅強,從容,即便遇到再大的磨難,她都坦然一笑,看到她,我就有動力堅持下去。”

以前她還想着,這麼痛苦不如一死了之吧,可是自從看到玉璇姐姐後,她就沒了這些心思,她知道玉璇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情,比她遇到的要嚴峻得多,可是她從來沒有憂天怨地的,一直很從容,很坦然,很堅強。

韓羽愣了一下,寇寇轉身便走了。

十天後,鸝昭儀和容臻等人終於到達了開羅國的京城閔京。

閔京繁華昌盛,街道上人流如熾,熱鬧異常,說話聲不時的飛進馬車裡,容臻和容離兩個人聽到外面說得最多的便是開羅滅大曆的事情,其中還說到不少潛伏在大曆的少年奇才,正是因爲他們的潛伏,所以纔會如此順利的滅掉了大曆。

馬車之中,容臻和容離兩個人聽着這些話,周身攏着冷意,容離更是咬牙:“姐姐,我們一定要報仇,那些害了我們國家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容臻伸手握關容離的手,一時沒有說話。

她沒有告訴容離,事實上他不是大曆的人,他是開羅國的皇子。

“離兒,記着,以後你是開羅國的十三殿下,不能形式外露,若是讓人發現你是大曆的十一殿下,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的,所以我們要小心。”

“姐姐,我們這樣做是爲了報恩,那我們什麼時候報完恩呢。”

容離凝着眉說道,不能報一輩子的恩吧,難道他要一輩子僞裝成開羅的十三殿下不成。

容臻搖頭:“我們暫時不能讓鸝昭儀發現你是假的,然後等我們報完了仇,就悄悄的離宮,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隨便做什麼。”

容臻生怕容離做出什麼傷害自個的事情,所以叮嚀他,容離點頭。

“我知道了。”

兩個人說完,輕掀轎簾往外張望,便看到街道上熱鬧的人羣,車水馬龍的很是繁華。

容臻細看,發現開羅國的人更傾向於盛唐之時的風尚,大街上的女人都穿束腰長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大街上的男女也沒有那麼拒謹,言談笑語間,相處和諧,而大曆的風尚卻相對嚴謹得多,女子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便出門也都是穿戴整齊,不露一點不該露的地方的。

容臻正看着,忽地聽到前方的街道上響起馬蹄聲,整齊有序,街道邊熱鬧說話的人羣,忽地便肅靜了,個個臉上攏上了不安凝重,似乎來了什麼不可招惹的人物一般,那神情分明是極怕來人的,容臻不由得猜測,究竟是哪一號人物,讓這些百姓寒蟬若驚,就是先前她們的車駕進京,也沒看到這百姓有多大的動靜,這開羅京城達官顯貴很多,一般人根本不足以讓這些百姓大驚小怪的。

鸝昭儀雖然身份貴重,可還不至於到讓人膽顫若驚的地步,所以百姓至多小聲的議論幾句便罷了,可是現在他們的嚴肅姿態,不亞於君主降臨,很顯然的來人讓他們忌憚,容臻不由得奇怪,掀高錦簾往外看,可惜因爲離得遠,所以看不到,不過只隱約看到一些身穿黑衣的黑色鐵騎,遠遠望去,就像是黑色的雷霆之劍,讓人不敢輕動。

難怪這些百姓寒蟬若驚,這些人看來來頭不小。

前面,黑色鐵騎已經嘶鳴着停了下來,但是沒人說話,反倒是坐在最前面的豪華馬車裡的鸝昭儀開了口:“這不是睿王殿下嗎?殿下這是打算讓本宮讓道嗎?”

鸝昭儀的話裡有一絲怒意,不過強行忍住,這位睿王殿下可是開羅的功臣,一直隱身於大曆京中,就爲了滅掉大曆,現在班師回朝,皇上特別的賜封他爲睿王,何況睿王殿下的母妃乃是梅妃,梅妃身後有寧安候府,這位可是準太子的人選之一。

朝中很多人支持立這位睿王爺爲開羅國的太子,不過皇上並沒有下旨,鸝昭儀知道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選其實是宣王殿下,誰讓宣王殿下出自於宸妃肚皮呢,宸妃是皇上最愛的女人,也許除了她,皇上沒愛過別的女人,別人都是他穩固開羅江山的棋子罷了。

所以最後究竟是誰上位成爲太子,猶未可知。

不過除了這兩位,還有一位五皇子懷王,懷王上面的皇子全都在皇權之鬥中陸續的落馬,現如今的皇子中,懷王是佔第一位的,所以順理成章的懷王也是極有份量的一個人。

鸝昭儀前思後想一番,還是決定隱忍,因爲眼面前的這位睿王殿下,完全不同於皇室別的王爺。

別的王爺看到她鸝昭儀,還能尊重一些,可是這位睿王殿下,卻完全不會當她是回事,他在京中一向我行我素,誰若是招惹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先前朝中的王大學士因爲看不慣他的無法無天,所以說了兩句,當場便被這人下令打了五記耳光,生生的打出血來,連門牙也打掉了兩顆。

朝中人人震驚,王大學士夥同幾位朝臣進宮去告御狀,皇上召了這位爺去問話,他只扔下一句話,便噎住了皇上。

“若是父皇不怕天下人心涼,只管懲罰兒臣就是了。”

一句話使得堯景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爲人家可是滅掉大曆的大功臣,在大曆潛伏了二十年,吃了多少的苦,最後還得這樣的對待,皇上豈不是讓百姓心涼,所以堯景帝立刻揮手讓他出去了。

正因爲此舉,所以朝野上下,再沒人敢隨便的說這個爺。

何況他身邊還有三千親衛,聽說這三千親衛,人人以一擋十,個個身手厲害,若是得罪這位爺,指不定便遭人暗算。

正因爲這種種的一切,所以一向在宮中橫行無忌的鸝昭儀,此時竟然隱忍了下來。

不過想到自己一個皇帝的妃子竟然要給一個皇子讓路,她就不甘心,所以纔會忍不住出聲。

鸝昭儀話落,外面的人羣更安靜,個個望着那高據馬上,一襲刺金色雲藤黑衣的男子,男子精緻立體的面容上膚白如雪,濃黑的眉微揚,一雙深邃的瞳眸佈滿了黑沉沉的戾氣,那雙眼裡除了戾氣之外還有一觸及發的殺氣,似乎隨時都能要了人的命,除了一雙眼睛能殺人,就是他周身環繞着的也是陰森森的嗜血煞氣,那煞氣似乎形成了一團黑色的濃郁得化不開的黑霧,團團的包裹着他,讓人看到他忌憚三分,他就那麼定定的高據在馬上,俯視着四周的人羣,好似地獄的修羅一般。

一雙瞳眸攏滿了三千冰絲,只要看一眼,便使人周身的血液全都凍結起來,而他此時一雙幽冷嗜血的瞳眸正望向鸝昭儀,鸝昭儀立刻感覺到整個人都浸在寒潭冰窟之中,立時身子輕顫起來,她不由得後悔自己先前說的話。

對面高據馬上的人,此時幽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鸝昭儀這是打算讓本王給你讓路嗎?”

幽冷的聲音幽幽如鬼魅,沒有一絲兒的溫度,仿似地獄竄上來的鬼音,使得四周的人簌簌抖了一下。

鸝昭儀更是臉色慘白,她一個宮妃,即便是皇帝的后妃,可若是讓爲開羅立下大功的睿王爺讓路,這事傳出去,只怕她立時便要被天下人罵,不但如此,就是朝中的朝官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鸝昭儀咬牙,好女不吃眼前虧,還是趕緊的讓路要緊。

想到之人,鸝昭儀立刻朝着外面駕車的太監命令:“給睿王爺讓開,讓他們過去。”

她毫不懷疑,若是她說一句讓這位爺給她讓路,相信這位爺能讓手下的這班親衛從她們的人頭上踏過去。

鸝昭儀的命令一下,馬車開始避讓,個個往旁邊避讓去。

睿王爺並沒有絲毫的客氣,一衆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正好經過容臻和容離的車駕,容臻因爲之前聽到說話的聲音,所以完全的呆愣住了,掀着錦簾一動不動,直到聽到馬蹄聲響起,她慢慢的擡首望過去,便看到那高據馬上,雲端高陽的男人,兩個多月不見,此時再相見,竟然恍然若一夢,他依然那樣的出色,只是不復以往的妖魅張揚,而是更多一些嗜血煞氣,舉手投足的霸氣狂妄,我行我素,更甚從前,今時今日他是否達成了他所想的,所要的。

容臻輕笑,眉眼如畫,恰巧那一雙佈滿黑色深淵的瞳眸望了過來,容臻面容如常,淡然而笑,輕巧的放下手中的錦簾,兩輛馬車錯身而過。

這樣挺好,相見不相識。

馬車外面的男人並沒有因爲這一眼便有所動作,而是駕馬迅速的離開。

待到他們一走,外面的議論聲此次彼落的響起來。

“睿王殿下的氣場太強大了,真是嚇死人了。”

“是啊,是啊,每次我看到這位爺都嚇得半死,而且這位爺爲什麼總是一副所有人欠他十八萬兩銀子似的。”

“也許是因爲皇上未立他爲太子,所以他不高興吧,你想啊,明明努力了那麼久,立下了不世之功,可是皇上只封了他爲睿王,卻未封他爲太子,他能不火嗎?”

“這話對,所以我們要小心些,快散了吧,散了,不要讓睿王府的人聽到這些話,否則我們就要倒黴了。”

“是,是,快散開。”外面一衆百姓迅速的散開,再也不敢非議這位立下大功回京不久的睿王爺。

後面的馬車裡,容離自然也看到了剛纔經過馬車的人,他俊秀的臉上滿是憤怒惱火,握緊手沉聲說道:“姐姐,是他,是這個壞人,是他毀掉了我們的家,他是個壞人。”

虧得以前他還喜歡他呢,沒想到他卻是個壞人,而且是個陰險的大壞人,明明是開羅國的人,竟然冒充他們大曆的王爺,最後還害得他的家國被滅。

想到這個,容離哭了起來。

容臻伸手拍了拍容離的背,溫聲說道:“別傷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容離擡手抹乾眼淚,堅定的說道:“姐姐,我會殺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他,替母后還有那些死了的人報仇的。”

容臻沒有勸他,只是提醒他:“離兒,你總是這樣喜形於色的不是好事,若是被人發現,只怕要麻煩了。”

容離抽了抽,努力的平復心緒,然後開口:“姐姐,我知道了。”

前面馬車上的鸝昭儀,此時同樣的十分火大,正在發火,不停的罵着。

“這狂妄的傢伙,多早晚本宮非收拾了他不可,他以爲他真的會成爲東宮太子嗎?哼,皇上心裡喜歡的人可是宣王,宣王纔會上位成爲太子。”

鸝昭儀說完,身側的大宮女桃紅輕聲說道:“娘娘,宣王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鸝昭儀冷哼:“我知道他不是個好相與的,那又怎麼樣,剛纔那位也不是好相與的,這二虎之爭兩敗俱傷,到時候可不就輪到我兒子上位了嗎?”

鸝昭儀說完臉上神色好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了自個的兒子成爲太子的時候了,臉上神色說不出的好看,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

“桃紅,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收拾紫嫣那個小賤人,若不收拾了她,我心裡這口氣出不來。”

一個賤丫頭竟然讓她的兒子看得比她重,這怎麼行,若是日後她兒子上位成爲皇上,對那個女人比對她好,這是她受不了的。

桃紅眸光微暗,慢慢的開口:“娘娘,這事需從長計議,不急在一時,若是現在算計她,一個搞不好,害了十三殿下,娘娘可就得不償失了。”

鸝昭儀一聽這話,真正是氣得心口疼,拍着心口叫喚:“我爲什麼這麼倒黴啊,好不容易生了這麼一個兒子,現在竟然對別人比對我這個親孃親,我的日子沒法過了。”

桃紅沒吭聲,她們娘娘也就是裝裝罷了,她已經裝習慣了。

果然很快便看到鸝昭儀拿帕子擦臉,一臉沒事人似的望向桃紅:“回宮吧,我出宮這一段時間,不知道哪個狐媚子又勾引了皇上的心,若是我再不回來,只怕皇上都忘了我們娘倆了。”

她可不允許任何人勾引了皇上的心。

她纔是皇上最寵愛的寵妃。

“是,娘娘。”

豪華的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睿王府,景色秀麗,環境優美,府邸不但華麗,還佔地十分的廣,一眼望去亭臺樓閣,水榭重樓,說不出的美麗。

這是皇上賜給睿王殿下的,因爲睿王立下了大功,所以皇帝不但賜了府邸,還賜了好些個美人在王府裡,除了美人外,還有許多的金銀珠寶,眼下開羅國,沒有一個人的功勞能越了他去,他這是頭一份。

正因爲皇上看重他,所以朝中的大臣不少人巴結他,又是送奇珍異寶進府,又是送美人進府。

可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睿王府的醉風亭裡,一人正在猛烈的灌酒,大口大口的喝酒,很快半壇酒便下去了。

亭中的兩個手下親信,忍不住心疼的開口:“王爺,你不要這樣,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若是公主地下有知,會心疼的。”

“心疼,臻兒她還會心疼我嗎?她再也不會了,她一定認爲我騙了她,所以她到死都不相信我,是我,是我該死,沒有早早的告訴她我的身份,纔會害了她一條命。”

容凜又擡頭灌酒,身後的弦月和絃夜不敢奪酒,上一次奪酒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人被主子踹斷了肋骨,所以以後他們再不敢隨便的奪他的酒了。

兩個人不敢奪酒,只一徑的在旁邊勸着。

“王爺,你也是沒辦法,公主地下會想明白的,不會怪你的。”

容凜沒理會兩個手下,端着酒罈對着半空晃着,痛苦的笑着:“臻兒,知道我爲什麼不告訴你嗎?我是害怕你不相信我,因爲我確實是開羅國的人,確實是有意滅大曆的,可是我遇到你後,答應了你要推十一殿下上位後,我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我想着,若是我告訴你的身份,你一定極恨我,所以我打算親手推了十一殿下上位,這樣即便你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可是誰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終究是慢了一步。”

他說完,哈哈大笑,笑聲凌厲至極。

他又仰頭喝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竟然咳嗽了起來,身側的弦月和絃夜忍不住心驚的叫起來:“爺,你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御醫說過,你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如果你再這樣不珍惜身體,多早晚都會出事的。”

“出事嗎?”容凜搖頭,夢幻似的笑起來:“本王不會出事的,因爲我還有事沒有做,我答應了臻兒,要推容離上位的,可是我還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所以我不會死,我會實現諾言的。”

他說完忽地趴到桌上一動不動的睡了,弦月和絃夜二人面面相覷的對望,兩個人好半天沒吭聲。

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會實現諾言的。

當日他們在霧蜀山的時候,明明搜到了公主和十一殿下的屍體,他們兩個人都死了,現在爺竟然說這話,他不會是想,是想一一。

弦月和絃夜兩個人驚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心情無比的沉重。

醉風亭一片冷寂,誰也沒有說話。

……

臨華宮乃是鸝昭儀所住的宮殿,鸝昭儀一回宮,宮裡便有人稟報最近宮中皇上的動向,皇上去哪宮哪殿了,皇上最近又寵幸了哪個美人,皇上最喜歡去哪裡。

最後稟報出來的結果是皇上最近一陣經常去的是宸妃的椒宸宮,因爲宸妃娘娘身體不好,所以皇上經常去椒宸宮。

鸝昭儀聽到這話,心裡酸溜溜的,不過即便她酸也沒辦法,這是宮裡大家明白的事情,皇上最喜歡的女人是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一向深得皇上的寵愛,若不是宸妃娘娘堅持不封后,現在皇后就是她了,雖然她不願意坐上後位,可是皇帝卻爲了她空懸了後位多年。

這麼多年,這宮裡進進出出多少美人,還沒有哪一個美人越了宸妃娘娘去。

只要皇上沒有被別的女人勾了就好,除了這宸妃她沒辦法比,別的女人她還是有辦法比的。

鸝昭儀想着停下腳步,宸妃娘娘病了,她該去看望宸妃娘娘纔是。

這宮裡有一個鐵律,不管誰要想討得皇上的歡心,都必須對宸妃娘娘好,若是有誰對宸妃娘娘不敬,那麼即便她長得再美,再好看,皇上也不會寵幸這個女人的,不但不會寵幸,還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所以即便鸝昭儀在宮裡得寵,但對宸妃娘娘也不敢有半點的不敬。

“黎兒,我們去椒宸宮看看宸妃娘娘。”

這一回容離沒有反對,以後他在宮裡還需要這個女人,所以不能太排斥她。

容離沒反抗,鸝昭儀高興極了,立刻拉着容離的手往外走去,容臻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的身後,一衆人又從臨華宮轉駕往宸妃娘娘的椒宸宮。

椒宸宮,是以宸妃娘娘的字爲名的,可見皇上是極寵她的。

宮裡栽種了很多的桂花,花香味鬱濃,此時正有不少的宮女圍在桂花樹下采摘桂花,這些宮女看到鸝昭儀也沒有行禮,只管自忙自的,而鸝昭儀也很坦然,看來這樣的事情很常見。

落在最後面的容臻,心裡已有了計較,這位宸妃娘娘在宮裡地位極高,連她宮裡的宮女都高人一等的樣子,尤其是鸝昭儀這樣囂張的女人也不敢挑刺,她以後還是和這位宸妃娘娘打好關係。

容臻想着,一衆人穿亭過橋的往裡走,遠遠的看到十幾間雕樑畫棟的房屋,中間是正殿,兩側有偏殿,還有耳房之類的房屋,整個錯落有致的抱擁成一團,看上去十分的氣派華麗。

殿門前立了幾名太監和宮女,這些人是宸妃宮裡的人,看到鸝昭儀領着人過來,爲首的一名太監便領着人過來。

“奴才見過昭儀娘娘。”

這太監說完一擡首看到鸝昭儀身側的容離,立刻一臉驚喜的叫起來:“這是十三殿下嗎?十三殿下竟是好了,奴才恭喜昭儀娘娘。”

“謝夏公公了,黎兒他確實好了,本宮親自前往雲嶺山把他接回來了。”

說到這個,鸝昭儀很高興,因爲她又有兒子傍身了,這一回她定然要派人好好的保護自個的兒子,不讓別人再下手。

之前她一直在查是誰對她的兒子動的手腳,可是每查到關鍵的時候便死一個人,最後相關的人全都死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是她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若是查出來,定然饒不過那害她兒子的人。

鸝昭儀心裡盤算着,臉上笑意越發的溫和。

對於宸妃宮裡的這些奴才,她可不敢擺臉子。

這些人是皇上派出來的人,直屬於皇上,有什麼事可稟報給皇上。

她又不想找死。

鸝昭儀想着,笑言道:“宸妃娘娘沒事吧,聽說她病了,我一回來就過來看望她了。”

“娘娘精神好多了,之前就是感染了風寒,所以身體報恙,現在已經沒大礙了,靖江候府的人進宮來探望娘娘,正好陪着娘娘說話呢。”

靖江候府,正是宸妃孃家的人。

鸝昭儀一聽宸妃娘娘與孃家人說話,自己若是進去,豈不是招人嫌嗎,所以鸝昭儀立刻開口:“既然宸妃娘娘有客人,那我就不進去打擾娘娘了。”

夏公公正想說話,身後的殿門內卻有人走了出來,正是宸妃身邊的宮女綠蘿,綠蘿對着鸝昭儀施禮,笑眯眯的說道:“娘娘正醒着呢,聽說昭儀娘娘接回了十三殿下,她正想着十三殿下呢,讓昭儀娘娘帶了十三殿下進來。”

“好,那有勞綠蘿姑娘了。”

別看綠蘿這小蹄子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卻是個笑面虎,十分的精明,這宮裡多少人着了她的道,所以鸝昭儀現在在這女人面前,可不敢大意。

綠蘿沒再說話,領着鸝昭儀和容離等人進去。

椒宸宮大殿的鳳榻上歪靠着一人,神色有些懨懨的,不過一張秀逸的面容仿似春曉之花一般的柔美,嫺靜美好,仿若一副畫卷,容臻看得有些呆,本來她以爲冠寵六宮的女子,定然是極媚極妖的,或者該說美豔不可方物的,當然不是說宸妃不美,她依舊美,時光不曾在她的臉上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但是她的美,卻含着書香之氣,彷彿一副雋香幽久的畫作,更似一罈冰封十年的美酒,看着她,只想到兩個字,美好,讓人控制不住的想珍惜。

難怪開羅國的堯景帝會寵愛這樣的一個女子,這樣的女子生來就該被男人捧在手掌心的。

宸妃完全沒有冠寵六宮女子的囂張跋扈,相反的十分的溫和。

她望向鸝昭儀和她身側的十三殿下,笑意溫柔的開口:“十三殿下果然沒事了,看上去不錯。”

她說完擡首望向鸝昭儀:“以後你也悠着些,別淨顧着爭寵奪利的,還是多看顧十三殿下要緊。”

宸妃隨意的說着話,可是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一股嫺靜的美好,讓人移不開視線。

鸝昭儀雖然在別人面前囂張,但是在宸妃面前卻不看。

不說皇上寵愛這位主,就是她的兒子宣王殿下也深得聖寵,宣王殿下是皇室中最有可能成爲太子的人,到時候這位可就是太后娘娘了,她是仰着她的鼻息過日子的。

雖然她私下裡也期盼,睿王和宣王二人能兩敗俱傷,最後讓她的兒子上位,可是倒底這是期望。

鸝昭儀一邊想一邊恭敬的應着:“是,宸妃姐姐,以後我會小心看顧黎兒的。”

宸妃又喚了容離上前說了幾句話,因爲身子不好,也沒什麼心情留人,便揮了揮手:“你們有心了,我身子不舒服,你回去吧。”

“是,宸妃姐姐,那我回去了。”

鸝昭儀說着拉着容離轉身,身後的幾個宮女也轉身往外走去,容臻依舊安靜的落在最後面。

不過她轉身跟着鸝妃離開時,頭上的玉梳因爲光線問題而耀出絲絲瑩潤的光澤。

這不起眼的光線,卻引起了宸妃身側的一個夫人的注意,這夫人乃是靖江候府的夫人趙氏,趙氏盯着容臻頭上的玉梳,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着,手指抖簌着,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她陡的大叫一聲:“站住。”

這一聲叫不但吸引了鸝昭儀等人的注意,連宸妃也感覺到了自家嫂子的異常,擡頭望着靖江候夫人趙氏。

“大嫂怎麼了?”

趙氏是宸妃的嫂子,這姑嫂兩個人的感情不錯。

趙氏指着容臻:“你,過來,快過來。”

她想撲過去的,可是她的腿腳都軟了,她只能讓那個女孩子過來。

宸妃望向趙氏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個長相清麗嬌媚的女子正望過來,這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宸妃眯起眼睛,很快想起什麼,掉首望向身側的趙氏。

這姑娘長得竟然和自己的嫂子趙氏有些像,她不會是一一。

這下連宸妃也激動了,指着容臻命令:“你過來一下。”

鸝昭儀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指着容臻:“宸妃娘娘讓你過去,還不過去。”

真是個榆木腦袋,一點靈活性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麼配留在黎兒的身邊,看來她還是找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這女人的好。

鸝昭儀正想着,容臻已經走到了宸妃和靖江候夫人的身邊。

靖江候夫人盯着她,越看越覺得這丫頭很像自己,她心裡既緊張又興奮,既激動又害怕,生怕自己空歡喜一場,她已經無數次的失望過了。

靖江候夫人喘着氣壓抑自己的緊張,緩緩的開口:“你把頭上的玉梳拿下來給我看看。”

容臻錯愕,不過安靜的取了頭上的玉梳下來遞到了靖江候夫人的手裡。

靖江候夫人飛快的動手在玉梳裡翻找,很快在梳齒一角發現兩個字,趙蟬。

她竟然真是她的女兒趙蟬,靖江候夫人腿一軟直接的往地上栽去,身側的嬤嬤趕緊的扶住她:“夫人,你怎麼了?”

靖江候夫人哭了起來,指着容臻叫喚:“蟬兒,我的乖女兒,娘總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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