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回到病房裡,黎筆優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朱述新小聲地問。
“沒事,他們都太大驚小怪了。”朱述新臉有些燒,明明是他送她來醫院的,想不到現在躺在牀上的人竟然變成了他。
“哦。”黎笑優低頭默而不言。
一個醫生測了朱述新的脈搏,一邊做着記錄一邊數落,“你們這些年輕人,以後出去不要專揀茂密的地方去,這次也算是你們幸運,這條蛇並不毒,不然……。”醫生從筆記本中擡頭,看向黎笑優,“這次被咬的人是你吧,你朋友他夠愛護你的,替你及時吸了毒,要不然你肯定,很嚴重。”說着說着醫生突然一頓,黎笑優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凝重的味道。
朱述新臉一紅,大聲趕忙打斷醫生繼續的話語,“醫生,”
黎笑優低着頭聽着,心中涌來一層一層的溫暖,緊緊地纏綿在她的心臟位置。
那醫生也是一個識趣的人,他扶了扶眼鏡,合上病歷本,“好了,注意休息,我查房去了,有什麼事叫我。”言畢就走了出去。
兩人對望一眼,黎笑優不好意思地轉開目光,朱述新輕咳了一下說。“那個,這些醫生就是愛羅裡羅嗦的,你別在意。”
黎笑優輕輕嗯了一聲。她當然不會在意了,她會放在心裡。
黎笑優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回的學校。她一出現在教室門口,立即被唐四四一把拉了過去。
唐四四立即逼問,“你昨天晚上在哪?”徹夜不歸,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嗎?
“啊,”黎笑優心裡猛地咯蹬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臉色有些勉強,訕訕地笑,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回家了。”
唐四四將信將疑地看了她兩眼,突然如釋重擔地呼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就好。”
“怎麼了?”黎笑優被唐四四之前臉上緊張鄭重的表情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反問。難道是出什麼事?
“我聽說,”唐四四突然拉近黎笑優,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小聲地說,“昨天校門口有人出事了,還是我們這一屆的一個女生,”
“出什麼事?”黎笑優不解地問。
唐四四的臉難得的突然紅了,手舞足蹈地比劃着。吞吞吐吐地說,“就是被人那個了。”
那個,哪個?黎笑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唐四四則是見她疑惑暗自焦急,但是那樣的事又有些難以啓齒,正暗自焦急間,她看着黎笑優的臉突然紅了,不由得暗鬆一口氣,她應該懂了吧。
“啊,怎麼會這樣?誰說的?”黎笑優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是信還是不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這,這種事怎麼會跟她們這一屆的人扯上關係,畢竟她們都才上高一,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七歲啊。
“不知道。”唐四四輕輕地搖頭。擡眸看着一臉好奇的黎笑優,聳了聳肩笑着說,“關心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不關我們的事。走吧,去吃飯。”
黎笑優一時無言,只得呵呵一笑。
自春遊回來後,黎笑優起初時面對朱述新愈發地表現不自然,看見他莫名其妙地緊張、心速加快,後來見他並沒有說什麼,倒漸漸地釋然了。不過,她明顯地察覺到***的人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陳大龍一直沿續着上個學期期末時的狀態,每天都很用功地在學習,在教室裡經常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朱述新也不再礦課遲到早退了,甚至還會主動地起來回答問題。劉大志看着他的時候眼裡分明的是欣慰。
問題少年羅耀光則仍如前地用功看書寫作業,不過他不再向開學時那樣在課堂上一直問問題問個不停,反而是沉默居多,認真地聽着課。
唯一讓黎笑優有些不適應的則是秦小桑,她最近不再來找她一起去食堂吃飯,也不跟她說話。黎笑優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是急色匆匆,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她好幾次見到她都想拉住她,用輕鬆微笑的臉問一句,你在忙什麼?但是秦小桑一直沒給她這個機會,直到有一天,她們兩個班的體育課碰到了一起,她纔將這一個禮拜以來心裡的這一句話問了出來,不過語氣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輕鬆,隱隱中還帶着一絲委屈。
“對不起。這幾天沒去找你一起吃飯。”秦小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黎笑優本意是關心她,但是卻被她當成是她在責怪她,“我不是……”
“小優,這一段時間我都不能陪你吃飯了。因爲,”秦小桑顯然沒有在意,有些迫不及待,她臉上泛發着甜蜜地笑容,一字一句地說,“我,戀,愛,了。”
毫無徵召的宣誓直衝入耳磨,黎笑優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小桑。她眼底嘴角皆含着笑意,笑容毫不吝嗇地綻放在整張臉上,梨窩漸深,臉頰毫不掩示地紅了,目光閃閃發亮,她說:“他叫阿盛,我們交往二十六天了。”
黎笑優咋舌,二十六天了,她悄悄地算了算時間,竟然這麼久了,她竟然還一點都不知道。“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網上。”秦小桑羞赧地說,擡眸看着黎笑優有些微惱,“我上次和你提過的,那時我說我可能喜歡上一個人了,那個人就是他。”
“哦。”黎笑優咬着下脣,自責地撓頭,原來那時候她那時說的那個人不是陳大龍,而是這個阿盛。網上也不是晚上,害得她……唉!真是糗大了!
“我們倆很像。你不知道,”秦小桑生怕黎笑優不相信,雙眸緊緊地看着她,聲音帶着微訝的驚喜,笑着說,“我們倆居然會有那麼多的相同點。家庭相似,就連遭遇也差不多!”她忽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開始時我也不信,但是後來聽他慢慢說起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真的是這樣。你知道嗎?他說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父母嫌他生病也是不要他,幸而他奶奶捨不得又把他撿了回去,和我父母好像,見我是個女孩就要丟掉。不過,幸好還有我爺爺在。”聲音漸漸低沉,難過地咽咽。
黎笑優垂眸不敢看秦小桑的眼睛,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