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正式結束了,下一章是第二卷的內容了,呵呵!

還有那個啥,童鞋們儘量在這邊寫評,那個絲絲縷縷童鞋,你發了很多條了哈,作者專欄那邊沒法子回覆啊,不好意思,系統會自動刪的,默!

票票……半夜幽靈飄過!!

龍爭鳳嘯 001 秋風西北

南樂的清瀾關是天下一統勢必要奪取的軍事重地,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西連女兒國,北接軒轅,東南接壤玉鳳。有險峻的鐵壁崖,越過鐵壁崖就是極地冰山,越北更有云荒大漠,沼澤。

中午時分,入秋的官道熱氣撲面,這是通往清瀾關必經之路。西北商路最重要的一條商路交錯口。鏈接南樂、女兒、軒轅、玉鳳四國,龍蛇混雜。

這幾年連年征戰,百姓流離失所,生意慘淡,燒搶擄掠四起,西北商道上人煙罕見,西北的空氣本就乾燥,此刻驕陽猛曬,行人皆汗溼重衣。

官道邊的樹蔭下,有家小小的涼棚,涼棚中坐着幾位歇腳的行人,老闆是中年出頭的男子,長相很是普通,很瘦,臉上的顴骨高高隆起,有那麼點可怕的錯覺,一身布衣,補丁遍佈,多了一些蕭索的味道。

“老闆,您行行好,再給兩個饅頭吧!”一乞丐拖着病弱殘缺的身子向老闆乞食,他臉黃肌瘦,右腿殘疾,拄着一根粗大的木棍,一身外袍破破爛爛,頭髮蓬蓬亂亂糾結在一起,好似百年不曾清洗過。

那老闆露出不耐來,這年頭,兵災成亂,亂民四處遊離,他勉強維持着清淡的生意,連自己都養不活,就是有慈悲心也力所不及。

“你趕緊走吧,給你喝一杯茶水已經是天大的恩賜,還想要饅頭,我這鋪子一天賺的錢都不夠養活家裡妻兒,走吧走吧……”那老闆揮揮手,示意乞丐趕緊走。

那乞丐頓時淚流滿臉,悲從中來,好不可憐,“我乃軒轅人士,本來家裡還有幾畝良田,自給自足尚足,可連年征戰,官府強行徵兵,這次大戰不甚傷了筋骨,右腳廢了,再沒作戰能力,軍營就把我逐出來,任我自生自滅,我還想活着走回去見見我妻女最後一面呢,老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那乞丐說到最後竟然嚎嚎大哭起來,哭得好生悽慘。

那老闆聽着實在是忍不住,也微紅雙眼,他本也是軒轅人士,聽到此等慘事,破口大罵起來,“傳說那逸王不是菩薩心腸嗎?怎麼會不管旗下弟兄生死,看見你腳殘就逐出營,此等作風,怎麼帶領一國兵將。”

帳篷裡那幾人多半是往軒轅做生意之人,聽那乞丐的話,皆氣憤填膺,一血氣方剛的青年人用力一拍木桌,怒氣騰騰站起來,怒罵,“西北軍事不斷,蕭隱離這兩年帶着白羽騎連挑燕雲十三關,鐵騎踐踏我南樂家園。現在又揮兵進關,對待自己旗下的士兵也是如此心狠手辣,我呸!什麼菩薩心腸,簡直是豬狗不如!”

長鞭劃破長空的銳利之聲響起,只聽得那青年一聲慘叫,被一條烏黑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左臉頰登時出現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染紅他青色的衣袍,疼得他呱呱大叫……

還沒等他轉身看看是誰抽打他,緊接着又是一鞭,唰一聲,青衣破裂,背上又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鞭痕,疼得他摔在地上,卷身打滾……哀聲慘叫。

行人乞丐和老闆皆大驚,剛想大罵,看向那來人,一時竟然不知道要罵什麼。

西風獵獵,少女墨發輕揚,掃過她潔白的臉頰,倏然一絲冷氣,白色的大氅,白色的坐騎,素顏雪衣,清麗無雙。她銳利的雙眸如刀刻在那乞丐和青年人身上,獵獵煞氣徒然升起。

又是一鞭劈向那乞丐,抽打得他滿地打滾。

少女冷聲厲問:“你真的是軒轅的士兵?敢說一句謊言,本姑娘抽斷你的腿!”

“小的真的是……”

他話還沒說完,雪衣少女凌空又是一鞭,毫不留情,血霧飛揚,哀聲又起,她眼光冷厲如刀,怒喝:“軒轅士兵驍勇善戰,橫行北方,攻敵無數,何來你這副哭哭啼啼的窩囊樣?”

那乞丐被打得血肉模糊,再不敢滿口胡言,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慌忙跪着磕頭求饒,“小的知錯,姑娘開恩,姑娘開恩啊,小的知錯了!……”

少女重重一哼,寒澈的殺氣獵獵撲面,她冷笑,“再讓我聽到此類的話,本姑娘送你下地獄!”

那乞丐連連稱是,少女冰冷的眼光轉向那依舊哀嚎的青年人,沉聲道:“人云亦云者,目光短淺,即使逸王真如你所說的禽獸不如,你也不配言他半句不是,有本事你再說一句,本姑娘讓你見不到今天的夕陽!”

那青年見她如此兇狠模樣,哪敢多言,剛剛那一義憤填膺的張揚蕩然無存,連哀嚎都不敢大聲。

少女冷冷一笑,一鞭狠狠地抽打在白馬屁股上,揚塵而去,官道上捲起一陣灰黃的塵土。

“那不是清瀾關的方向嗎?現在那邊烽煙四起,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去戰場做什麼?”那老闆甚是不解,喃喃自語。

*

龍爭鳳嘯 002 關山重逢

關外飛沙走石,亙古不變的狂風在怒吼,殘陽泣血,沉甸甸地鋪上一層悲壯的金沙,海平面的那端,海天一色,蒼穹浩大無際。

蒼鷹撲打有力的翅膀,在漫天飛沙的九蒼之上盤旋,糾纏,怒吼,黑色的翅膀遮住夕陽僅有的餘暉,漫天搖紅,破碎的餘暉灑下,更顯蒼涼。蒼鷹眼力極好,在清瀾關外等待着迎接它們的盛世珍饈。

鐵壁崖上,一騎一人靜謐立着,流雲般的墨發在怒吼的狂風中,張揚舞動,白馬素顏雪衣,那純色的白在腥風血雨的戰場顯得那麼的突兀,而她冷冽的眼神又如死神般,森冷、銳利。

那高高的崖頂,衣袂飄飄,恍如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鳳凰,傲氣,強大。

那一南一北的戰營已在不遠了。

南北戰神在過去的三天之內已經有兩次交鋒,兩次打成平局,玉邪破不了隱離的白羽騎,隱離破不了玉邪的青雲騎。

林清羽重傷烈火、旭日兩大青雲大將,尹伯重創弄月、白林兩員白羽菁英。

雙方折損兵馬相當,正隔着清瀾關冷冷對峙。

片刻,少女勒馬轉身,一揮馬鞭,毫不猶豫地下了鐵壁崖,濺起黃沙滾滾,如流星般,直衝而下。

夕陽最終淹沒在鐵壁崖險峻的背脊之後,大地灰暗下來。

一陣打鬥聲引起少女的注意,她策馬而進,寸草不長的鐵壁崖下,兩道人影如出水蛟龍般,不斷地纏鬥,交鋒。彎刀和寶劍摩擦着火熱的火光,簇簇掉了一地,鬥得十分激烈。

傾情凝眸,他們雖打得激烈,卻不見殺氣,已經趁着黃昏在練習刀劍,可細看才知道,那是一種陣法,需要兩人配合得完美無缺,所以選在這毫無人煙的地方演習。

燕旗下的將軍她幾乎都認得,前面的一男一女很是面生,傾情很快判斷,他們是軒轅的將領。

“君玉,停下!”男子沉聲一喝,彎刀寶劍迅速分開,“鳳舞九天霸氣還缺火候!”

君玉頷首,“明白,再來!”

誰料那男子策馬,突然間,寶劍虎虎生風,刺向不遠處的傾情,眼神凌厲如刀。

傾情冷眸一眯,雙腿一蹬,往後飛離白馬,同一時間,流雲袖呼嘯而出,劈向那刺來的寶劍。

男子手腕一翻,厲喝,縱身躍起,寶劍轉了角度,反手一揮,劍風橫掃傾情。

傾情不閃不避,白珠直擊,那劍風化成無形,一場高手之間的較量暫時落下帷幕。

“你是誰?”女子嬌喝一聲,怒目而視。

清瀾關早已封鎖,尋常人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關外,兩國交鋒,暗探奸細倍出,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傾情這回纔看見他們的面容,男子俊朗有神,女子英氣勃勃,兩人舉手投足,有一股大將之風。

“你們又是誰?”傾情不答反問,三人站在沙礫之間,冷冷對峙。

“白羽騎君玉!”

“白羽騎韓秀!”

兩人利落報出家門,警戒地看着傾情,絲毫不爲她絕世風華所動,眼中有的只是滿滿的防備。

傾情一笑,淡淡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爲何打個照面就出手相逼?”

“清瀾關已經封鎖,閒人不得進內,你肆意闖入,多半是敵軍奸細,少廢話,究竟何人,報上名來!”女子彎刀一揮,白刃般的殺氣揚起,冷冷指着傾情。

她生得其實極美,眉宇英氣逼人,彎刀這麼一揮,好一幅巾幗紅顏的架勢。

“我來找人的,不是來打架!”傾情淡淡道。

韓秀蹙眉,沉聲道:“前面已是戰場,城門封鎖,你若是找人,等戰事一過再過清瀾關,屆時我們絕不阻攔,此刻,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否則當敵營奸細處置!”

傾情挑眉,眉宇間慵懶之色越發濃郁,突然有點想要試一試他們本領的衝動。

當下淡淡一笑,瀟灑揚眉,“那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好,君玉就來領教領教姑娘高招!”君玉說罷,腳下一點,掠身飛向傾情,手中的彎刀,毫不客氣斬下。

白光一閃,爍爍寒人,傾情讚了一聲,“好刀法!”

她不慌不忙閃開,流雲袖如蛟龍,直奔而上,一時間人影晃動,彎刀凌厲,流雲袖鋒芒畢露,兩女交鋒,捲起飛沙滾滾,直上雲霄。

鐵壁崖一片天昏地暗。

君玉刀法很不錯,可惜並不是傾情的對手,這世間,武功能在傾情之上的人,屈指可數。

“君玉將軍,你打不過我!”傾情只是技巧性閃躲,含着笑容,淡淡地陳述一項事實。

君玉大怒,厲喝一聲,手中彎刀貫注十成力量,猛砍而下,傾情湛湛躲過之時,身後的巨石竟給她砍成兩半,威力很是驚人。

“君玉,別打了,住手!”韓秀看出傾情並沒惡意,出口喊道。

君玉停下攻擊,她一久經戰場的將軍打不過一個小姑娘,頓感臉上無光,狠狠地跺跺腳,很是惱怒。

“姑娘,我們並沒有爲難姑娘之意,只是我們有軍令在身,決不能放姑娘過關,姑娘還是請回吧!”韓秀有禮道,態度不卑不亢。

傾情微微一笑,倏然眼波轉動,眸光越過他們,只見兩匹駿馬揚蹄而來,身後風塵滾滾。

她眼裡只看見一人。

馬上的男子俊雅無匹,清逸絕塵,墨玉般的眸子斂盡世間所有的繁華,璀璨得明珠都失色,深邃浩瀚如海洋,神態自然流露出一種超然的大度和氣派。只見他白馬銀槍,丰神俊朗,恍如天神,堅韌的雙肩似乎撐起整個蒼穹宇宙。

傾情恍如隔世,竟看癡了……

“傾情?”

*

龍爭鳳嘯 003 烈火黃沙

“見過王爺!”

“見過公子!”

韓秀君玉抱拳行禮,落落大方。來人正是蕭隱離和南璇,白羽軍營離這不遠,這邊這麼大動靜,早就驚動巡營的他們。

隱離和南璇眼中都有驚訝,震驚地看向那如雕像般的少女。

傾情從小到大,似乎都是一張臉龐,變化不大,只是眉宇間比幼年多了一點慵懶,多一點冰冷,幼年時的傾情,有的只是精靈慧黠。

隱離驚訝過後,是震撼,見傾情的眼光專注地看着他,一時間似也忘記所有,眼裡、心中只有一個傾情。

她好瘦,瘦得令人心疼,關外常年狂風怒吼,她單薄身子立在飛沙走石之中,仿若下一刻會隨着這狂風捲走。臉色蒼白如紙,眉宇慵懶間有着淡淡的倦色,他只覺得心痛難忍,恨不得抱過她,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時間呼嘯而過,不同的畫面不斷地在他們眼前穿梭,樸素的街道上,有個精靈可愛的女孩天天躲在角落裡,偷窺着街上的少年,一連十天,最後決定下手。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傾情,像是一縷陽光出現在他黯淡的生命中,溫暖所有。

少年問,是春雨初晴的晴嗎?

女孩答,不,是情有獨鍾的情。

如果時光再次逆轉,他會問,是一見鍾情的情嗎?

在北越那段短短的日子,她給了他所有的歡笑,卸下他所有的心防。幾乎是暢通無阻,走進他心裡,就像是種子,經過風霜雨露,早就長成參天大樹。

隱離,隱離,母親說,要隱於市井,遠離塵世,可他最終還是沾染凡塵,愛上傾情。從小到大,他清心寡慾,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他對人或物執着。那是第一次,他想要好好去保護一個人,看見她累,可以抱抱她,安穩地睡上一覺,看見她哭,想要吻去所有的淚水。看見她笑,可以跟着她一起開心。

那是一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麼認真地去思念一個人,愛護一個人,傾盡所有。

知道她是軒轅傾情,不是沒有掙扎過,當時軒妃給了他選擇,一是選擇死,二是選擇一生陪伴傾情。

那天晚上他一夜沒睡,在桂花林裡,癡癡地坐了一天,腦海裡想的都是傾情的一顰一笑。直到第二天中午,當他趕不上軒妃時,首先陷入腦海的不是血影要取他的性命,而是自此他會永遠見不到傾情的笑容。

所以他纔會不顧一切策馬趕上軒妃,表明心跡,承諾一生一世保護傾情。

這麼多年,他爲傾情守護軒轅,南征北討,爲了只不過就是當初她的一句戲言,她說,她一生都熱愛那片土地,因爲那是她的家,她的根,她爹孃鞠躬盡瘁的熱土。而他,捨不得她熱愛的土地遭人踐踏,被他國連連侵犯。爲了守護她的家,他捨棄了他的家。

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玉鳳的時候把她一人丟在一邊,以爲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一次放手就是七年時光,一次放手,傾情就忘記所有。

他曾在心底發誓,若是有一天,傾情回到他身邊,除非是她第一個放手,否則他絕不會先放開自己的手。

“爲什麼不管我?”傾情蒼白的脣,微微開啓,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直看隱離。

隱離頓感心中一陣擰痛,他的傾情啊!

不是他不管,只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南璇驚問,策馬就想上前。

傾情流雲袖如銀蛇呼嘯而出,白珠直擊駿馬前面的沙礫,一陣火花啪啦升起,那駿馬揚踢嘶鳴,差點把措手不及的南璇拋出去。碎石飛揚,韓秀君玉也嚇了一跳,躍身後退,暗暗吃驚。

“發什麼瘋呢!”南璇怒吼一聲。

“你該慶幸我沒有瘋掉!”傾情咆哮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心底一躍而起。捲動流雲袖,直擊隱離門面。

“王爺!”韓秀君玉大吃一驚,刀劍起舞,就要衝上去,被南璇喝住,“不許動,不關你們的事!”

隱離側身閃過,右腳虛踏,翩然掠向傾情,傾情見狀,抽回流雲袖,一陣毫無章法的猛攻,根本就不讓隱離靠近。

“傾情……”隱離心痛地喊了聲,舞動身子閃避,見她臉色狂亂,更是不敢大意。

傾情的流雲袖舞動得比平常都迅猛,那白珠所到之處,沙礫飛濺,大石粉碎,韓秀君玉早就驚愣在一旁,因爲聽得隱離喊了她傾情。

那是軒轅女皇的閨名。

鐵壁崖前,兩條雪色人影衣袂飄飛,一攻一守,飛沙走石,火花四濺。傾情下手毫不留情,好似眼前是她十世仇人。

“娘死了,爹不管我,你也不管我,我打死你!”傾情說一句,流雲袖就舞動一次,威力無窮。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傾情一陣一陣地怒吼,雙眸血紅,身形越轉越快,攻擊越來越猛。

“我討厭你,那年你明明去找我,又不肯認我!”

“現在我也不要認你,我要打死你!”

“你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你們!”

“你們都拋棄我,我爲什麼要記住你們!”

……

傾情怒吼,墨發翻滾,沙地碎石飛揚,場面幾欲失控,隱離乍聽她的話,竟然停下身影下,眼光憂傷地看着眼前心愛之人一臉憤怒和狠厲。

傾情,別說那樣的話,即使是氣話,我也會疼,我沒有不要你,所以你也別說不要我。

“王爺!”

“隱離!傾情住手!”

韓秀君玉驚吼,南璇臉色悚然發白,急火攻心。

只見那白珠直擊隱離胸口,帶着煞煞怒意,橫掃千軍,打在大石上,大石都粉碎,若是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還能活命嗎?

隱離一動不動,銀槍立在身旁,面色安詳平和,清逸絕塵,一股清華之氣緩緩流溢,超凡脫俗得不似凡人。甚至帶着點寵溺的笑,有點憂傷,有點心疼。

傾情大吃一驚,呼吸頓停,此時收手已經來不及,只見她旋舞而起,反手一揚,幾近隱離胸口的白珠猛然飛起,反向飛向傾情身後,剛好落在一塊有兩人高的巨石上。

頓時火光飛揚,那塊巨石瞬間碎成無數塊,湛湛飛揚。

韓秀君玉和南璇都鬆了一口氣,被瘋狂的傾情嚇死了,竟然沒顧忌地亂打一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傾情抽回流雲袖,動也不動,站得如標杆,就是不願意回身看他們。

隱離緩步上前,鐵臂從背後把她緊緊抱進懷裡,攬得死緊,勒得她腰部疼痛,讓她單薄的背脊,緊緊靠在他溫厚的胸膛前。

把她所有的悲傷哭泣都悄悄容納。

從小到大,只要是傾情的一切,他都共同承擔,無怨無悔。

一輪夕陽散着淡淡溫暖的光輝,在空曠的鐵壁崖上灑下芳香的氣息,緩緩地籠罩在兩道重疊的雪色人影上。此刻,天大地大,餘暉漫漫,爲他們隴上流光般的剪影。

“傾情,我要你!”隱離的聲音溫和如風,就像他的人一樣,語氣卻堅定如鐵,“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不要你,更沒有想過要拋棄你,別難過了,好嗎?”

*

龍爭鳳嘯 004 蕭家隱離

黃沙滾滾,狂風呼嘯。天色一寸一寸沉了下來,整個天地灰濛濛一片。

關外日夜溫差極大,白天熾熱撲面,稍晚就冷如隆冬。

鐵壁崖前,男子把少女緊緊地抱在懷裡,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摔碎了他的寶貝。眉目溢滿淺淺的憐惜和呵寵,內斂而深沉。

傾情緊緊地咬着下脣,眼淚在眼圈中不停地打轉,最後忍不住,簇簇下落,一顆一顆滴在男子的手臂上,如滾燙的燒油,隱離心中擰痛,越發擁緊她。

“我討厭你……”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你不管我……”

“胡說,……不會了,以後再不會了!”

自恢復記憶後的傾情,總想着見到隱離他們第一句話會是什麼,連她自己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見面方式。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明白當時的局勢,雖然對他們的行爲感到很憤怒,卻還不至於這麼喪失理智。

她從小和軒轅澈就親密,自然懂得軒轅澈此舉後面的深意,爲了國家,爲了大義,犧牲了她,期盼着她能在艱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日後頂起軒轅。

她知道軒轅澈把畢生的期盼都寄託在她身上。

家國天下,是她必須擔負起的責任,也是她兒時最誠摯,最傲骨的承諾。

她會如此任性,只是因爲知道,隱離會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意地任性。

隱離扳過她的身子,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溫熱的淚淌在臉上,早就被寒風吹冷。傾情擡頭看他,只見他墨玉般的眼中盛滿刻骨的心疼和憐惜,笑意溫暖,她不禁有點貪戀,這淡淡的笑容有多久沒有見過了,恍如隔世。

南璇絕色的臉龐微微動容,他自小和傾情感情很好,因爲茉歌和芷雪的關係,他們比親兄妹還要親近,此刻見她此般模樣,自是心疼難忍。

而韓秀和君玉卻是不知所云地站着,根本就不理解他們在說什麼,也不明白,本來應該在京城的女皇爲何爲出現在清瀾關,更別說哭得一塌糊塗。

而他們眼裡清心寡慾,淡漠至極的王爺,此刻卻是滿臉憐惜,從眉到眼,都是笑意,這狂風呼嘯的關外,似乎都被他那溫暖的笑吹暖了。

白羽騎只知道聽從魅帝之命,日後服從蕭隱離指揮,並不知道蕭隱離真實的身份是未來的帝君。

南璇朝着韓秀君玉喊了聲,“我們先回營,隱離傾情,夜黑了,說會兒話趕緊回來。”

韓秀君玉上馬,和南璇很快離開,快到軍營的時候,南璇轉身,一臉嚴肅,“這件事誰都別說,你們當沒看見,漏了風聲,軍法處置!”

“公子,既然皇上出現在軍營,何不公開,如此一來,軍心必定大震,有利軍心凝聚,末將不明白爲何要隱瞞?”君玉快言快語,問出自己的疑問。

南璇一笑,溫雅清貴,如天上漂浮的白雲,露出淡淡的苦澀,“此皇非彼皇,你們記住,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此事非同小可,決不能泄露半句!”

“末將領命!”服從軍令是軍人的天職,就算是不明白,韓秀君玉也服從南璇命令。

少年公子微微仰首,關外的傍晚,黃沙漫天,他不禁想起兒時的傾情,淡淡地嘆了口氣。

鐵壁崖前,兩道雪白的人影林立,狂風大作,吹起他們雪色的衣裳,肆意糾纏在一起,墨發飛舞,眼神交匯,千言萬語道不盡。

男子眉目淨是訴不盡的心疼和憐惜,明明一語不發,萬物蒼生都動容於他眉目處的深情。

“如果我不是恢復記憶,你們是不是放任我在玉鳳,永遠不管我?”傾情問道,因爲哭泣,臉頰升起兩股殷紅,模樣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隱離微微一笑,眼瞼漫過溫暖,宛如冰山雪地的高原忽而吹過一陣暖風,讓人貪戀,輕聲道:“不會,你爹留下遺詔,女皇十八歲方可掌權,在那之前,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回來。我本想着等清瀾關一役結束後,再去看你一次。南相也覺得差不多是時間讓你知道真相,所以幽閣的人從今年五月份開始陸續進入玉鳳境內,想必你見過血影了吧?”

傾情點點頭,那天她出事,血影只是比玉邪慢了一步,之後就引她到城南的秘密基地。

“你的記憶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恢復了?”

傾情心中一突,一絲心虛和慌亂閃過翦眸,趕緊垂下頭來,遮住她的心緒,竟然覺得愧疚起來。

她想起了那場婚禮,想起了玉邪……一時間心中大痛,竟然覺得無面目面對隱離。

“傾情,怎麼了?”隱離稍微擡起她的下巴,輕聲問道。

“我差點……我差點……”她想告訴他,她差點嫁給玉邪,她想告訴他,這些年她和玉邪所有的一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的路上她已經想清楚了,一定會和隱離坦白,她不想欺騙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竟然亂了起來。

隱離淡淡一笑,優雅溫暖的指尖輕撫過她略有青黛的眼,心疼道:“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也只是好奇問問,等你哪天想說了,我再聽。現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覺,我們回營好嗎?”

傾情心中擰痛,血影說,他們隱瞞了他,並沒有把她喜歡玉邪這件事告知於他,那場婚禮更是幾個人知道。在隱離費盡心思爲了她守護軒轅的時候,所有人都聯手起來,瞞了他。

難道連她也要瞞嗎?

可是真的要說,又要從哪裡說起。

那段情,真真實實存在過,她是真真實實付出過,並不是憑空捏造,可對着隱離,她要怎麼說出口。

本來要說的話,哽在喉嚨間。

傾情看着隱離溫潤如玉的臉,竟然恍惚起來,酸酸的痛,蔓延在五臟六腑中。

猛然抱住他,傾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首凝視着這張她永遠看不膩的臉,鄭重承諾道:“隱離哥哥,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好不好?”

“好,現在隨我回營,好好地睡上一覺,你看起來很累!”隱離心疼地撫着她眉間的倦色,斂盡所有芳華的眼,漫溢出溫暖的潮水,把傾情浸在其中,這狂風大作的關外,頓時暖如春日,這笑容,深深刻在傾情心中。

“軒轅的風俗中,第一次回門,新郎要抱着新娘進屋。雖然我不是回門,但也是回家,隱離哥哥你一會兒也抱着我進去。”

新娘……是嗎?

隱離淡淡一笑,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單薄的身上,寵溺地點點她的俏鼻,“你不說我也得抱着你進去,一會兒別露出頭來,我讓君玉找一套男裝給你換上,免得引起轟動。”

說罷打橫抱起傾情,躍身上馬,有點不滿地蹙蹙眉,“傾情啊,以後多吃點飯,太瘦了!”

“好!”傾情滿足地倚靠着他溫暖的胸前,開心地應道。

這是她的隱離哥哥,永遠,永遠的隱離哥哥。

*

二更了哈,本來決定就是一更,被某人纏怕,委屈的芽兒飄過……

龍爭鳳嘯 005 一抹溫情

清瀾關北方二十里處,就是軒轅大軍的駐紮地,百里帳篷連綿,無邊無盡,金色大旗迎風獵獵飛舞。

斗大的“白”在夜色中翻滾舞動,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足可看到氣勢兇猛的白羽騎在沙場上奮勇殺敵的彪悍之態。

關外的夜裡,狂風大作,蒼鷹盤旋,偶爾幾聲淒厲長鳴,很是駭人。巡營的守軍腳步極輕,穿梭在軍營,長矛森冷有光,士兵們身着銀白色鎧甲,威風凜凜,饒是黑夜也毫不放鬆,雙雙銳利的眼睛,凝聚滿滿的防備,守護着白羽騎大營。

中軍主帳中,牛油燈在角落處昏黃燃燒,燈芯疲軟,偶爾嗤的一聲,爆出幾片火光來。

“王爺,君玉求見!”帳篷外響起君玉利索有力的聲音,在夜中特別明顯。

“進來!”

君玉捧着一套青色的男裝進來,還帶着一套銀白色的鎧甲,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剛要拜見傾情就被隱離攔下,淡淡道:“君玉,南璇已經和你們交代過,她也就是普通的內衛,你怎麼向她行禮?”

君玉爲難地看着傾情,“那末將該如何稱呼?”

隱離瞥了一樣傾情,淡淡笑道:“給自己娶個名字吧!”

“那就叫米……”傾情突然脫口而出,蹙蹙眉,轉而想到對面就是玉邪的大軍,她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想了想,道:“我爹化名鳳十一,我是生日是十三,以後叫我鳳十三!”

君玉點頭,出去。

隱離拿過那套男裝,坐到傾情旁邊,抱歉地道:“你比君玉瘦,衣服可能會寬鬆點,臨時只能這樣,改天我再讓下面給你裁製兩件合身點的!”

傾情點點頭,接過衣裳,看見一條白布,不禁一笑,這君玉磊落大方,烈火雲天,沒想到心思挺細膩的,連束胸都準備好了。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隨意地丟到牀上,就拉開腰帶,隱離被她這隨性的動作嚇一跳,俊臉微紅,淡淡一笑,轉過身子去。

這個傾情啊,還當她是小時候嗎?

傾情後知後覺有點不對勁,慌忙回身,見隱離早就背過身子,不禁一笑,若是玉邪,纔不會白白錯過這便宜。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非常明顯,心愛之人就在旁邊寬衣解帶,陣陣幽香入鼻,隱離不覺得有點燥熱,心猿意馬起來,呼吸也比平常綿長許多。

“傾情啊,我去給你打盆水!”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傾情只是嗯了一聲,隱離已經起身出了帳篷。

真是糟糕!原來自己的定力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強硬,隱離微微苦笑。這傾情,果真是他的剋星,仰首凝視蒼穹,黃沙漫天,那輪孤月也顯得模糊不清,她會一直待下去嗎?隱離始終沒有問她這個問題。

或許冥冥之中知道,這次只是短暫的相聚。

局勢,容不得他有半點幻想。

“隱離,她睡了嗎?我找她有點事!”打完水回來,碰上從另外營帳出來的南璇。

隱離佇立,擰眉道:“不急的話,明天吧,她看起來很累,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晚!”

南璇抿抿脣,深深地看隱離一眼,問道:“她沒有說什麼嗎?”

“什麼意思?”隱離疑惑問道。

南璇微怔,他料定以傾情的脾氣,一定會對隱離如數相告,難道她沒說?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南璇臉色早就恢復如常,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搖頭道:“就是她恢復記憶的事。”

隱離淡淡一笑,道:“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說,我不會逼問她,今晚你代我巡營!”

“沒問題!”

隱離道了謝,就入了帥帳,南璇站在營帳前,一臉思考,翩翩貴公子露出和他面容不符的深沉神色。

帳篷裡,傾情正背對着隱離整理那套衣服,聽見動靜,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隱離哥哥,好看嗎?”

稍顯寬大的青色長袍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傾情瘦弱無比,襯得她巴掌大的臉龐越發尖細得嚇人,數日馬不停蹄的趕路,眼圈有淡淡的青黛,臉色蒼白,眉宇間倦色越發濃厚,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好似隨時要被風吹走一般。

“衣服有點鬆!”隱離放下銅盆,走了過來,挑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眼光又在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傾情見狀,笑得雙眸彎彎,和彎月一般,亮晶晶的,特意轉了個圈,笑嘻嘻地道:“隱離哥哥,你是不是被男裝的我給迷倒了?”

隱離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突然一本正經地問,“玉鳳是不是很窮?”

這話題轉得太快,問得有太詭異,誰不知道天下最有錢的就是玉鳳,傾情靈活的大腦像是打了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順着他的話道:“不窮啊,比我們有錢多了。”

“既然玉鳳不窮,你在皇宮長大,爲什麼像是十幾年沒吃過飯一樣?”

傾情一愣,嘟起嘴巴,“隱離哥哥,你竟然嫌棄我?”突然挺起胸脯,驕傲道:“我雖然瘦,不過該有的地方還是有的嘛!”

察覺到他戲謔的眼光,傾情往下一看,方記起自己該有的地方讓自己給綁成沒有了,頓時像焉了的稻苗,狠狠地瞪隱離一眼,表達自己的不滿。

隱離登時一笑,笑容和沐如春,傾情只覺得眼前一亮,這容顏,似乎晃花了她的眼睛,連漫天的星光都要黯然失色,眼前人就像是她生命中的太陽一般,溫暖得那麼不可思議,飛沙走石的關外竟如溫泉緩流。

“隱離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像朵白蓮!”傾情脫口而出。

“這話用來形容文皓,更合適些!”隱離一笑置之。擰了一條棉布毛巾過來,擦拭她一臉風沙,溫柔得令人心動。

傾情乖乖的,一動不動,雙眼笑得彎彎的,專注地看着眼前晃動的容顏,那麼溫雅,那麼清逸,雖然及不上南璇的絕色,也沒有玉邪的俊挺,卻有他獨有的味道,在傾情心裡,他就是一朵絕世白蓮,纖塵不染。

她着迷般撫上這副清俊的容顏,眼神溫軟,比起記憶中的少年,隱離清逸的臉龐多了一抹不容忽視的堅韌。歲月無情,白馬過隙,他們都非記憶中的那般模樣。

桂花雨濃,清逸簫聲,沉澱在記憶的流光中,是否會有歲月的痕跡。

是誰的思念,誰的牽掛,誰的守護,融成一條叫愛情的紅線,牽在彼此的手中。

她曾經斷過,還能否接得回來?

隱離任她撫摸,眉目如水,清逸絕塵的臉龐是她記憶中獨有的溫軟,眼光深刻,執着,時光凝固,萬籟俱靜,唯有彼此的呼吸,在歲月的河流着,分離,又匯聚。

“隱離哥哥,我給你七年空白,會還你七十年陪伴!”傾情看着他的眼睛,語氣輕緩,卻十分堅定!

隱離一笑,瞬間萬里煙花四起,滿空綻開,全世界的鮮花,頃刻盛開,素顏墨發,長身如玉,一人斂盡世間所有風景。

“倘若是七年空白,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你的隱離哥哥,你從未離開過,哪來的空白?”

傾情微怔,眼眶猛紅,酸楚溢滿心胸,隱離輕笑,打橫抱起她,放在牀上,淡淡笑道:“你需要睡覺,乖乖的睡一覺,還我一個神采奕奕的傾情!”

傾情看着他,重重地點頭,她是有點累了,連着趕了幾天的路,剛剛在鐵壁崖又大動干戈,體力早就透支,這回一沾牀鋪就昏昏欲睡,鼻尖處飄着她喜歡的男子清香,乾淨爽朗,這硬邦邦的軍中大牀比茉莉閣那張柔軟的牀要舒服多了。

因爲這是他的氣息。

隱離收拾好她的衣裳,放進箱底最深處,起身回來,牀上的人兒已入夢鄉。睡得好生香甜。

“是累壞了!”隱離坐在牀邊,毫無睡意,接着昏黃的燈光,深深地凝視這副心底抹不去的容顏,細細地撫摸着她臉頰邊的肌膚,緩緩道:“傾情,好好睡吧,在我身邊,好好地睡上一覺,什麼都不要擔心,你想要的,隱離哥哥窮其一生,會幫你得到。”

帳篷外,狂風大作,寒風瑟瑟,捲起飛沙漫天,直逼雲霄,漫天的血腥風暴正在緩緩醞釀,一隻沉睡中的白鳳凰,已然張開自己的翅膀,睜開自己沉銳的眼睛,準備直擊長空。

帳篷中,隱離把她輕擁入懷,給她圈出一地乾淨溫暖的天空,貪戀地瞅着幾年不見的容顏,捨不得閉上眼睛,七年酸澀的思念,恨不得馬上填滿,他就這樣靜靜看着,一夜無眠。

*

龍爭鳳嘯 006 王者之愛

第二天清晨,晨練的號角吹拂白羽大營,響徹每個角落,沉悶如驚雷,彷彿戰地最有力的戰鼓,讓人熱血沸騰。

士兵們很快起牀,整裝完畢,飛快地在訓練地集中,由林清羽和韓秀親自操練,鐵甲、長矛,森森一片,振奮人心的口號,強悍迅猛的動作。白羽騎如最狂猛的野獸,湛湛破閘而出。

傾情是被三軍兵馬的振奮之音吵醒的,身邊的位置已經轉冷,隱離早就起身,傾情側耳聽了片刻,飛快地起身,穿上鞋襪,帳中的桌子上擺上早膳,是一碗白粥和幾碟精緻的小菜,都是軒轅特色菜。傾情紅脣一帶,這些都是她兒時喜歡吃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記得。

傾情把緩緩地把早膳吃完,細細地咀嚼着飯菜中暗含的心意,整個胸膛都變得暖洋洋的。

早膳後,傾情走出帥帳,黃沙撲面滾滾而來,颳得人臉頰生疼,整個白羽大營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

“你是誰?怎麼沒見過?”巡營的士兵見她面生得緊,長矛森冷一揮,橫攔住她。

傾情定睛一看,銀色的鎧甲在大太陽底下流光溢彩,年輕的士兵身手矯捷,雙眸銳利,有着軒轅兵馬獨有的彪悍。

不愧是天下第一騎,連巡營步兵心思都如此細膩。

“我叫鳳十三,是王爺的貼身侍衛,昨天剛來!”傾情應對如流,緩緩道。

長矛頓時消失,一名士兵露出驚訝的表情,轉而眼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原來就是你!”

隱離一早就交代過了,等通過考驗後把她的軍籍落在白羽大營,巡營的士兵知曉她的身份,好奇地打量,見她俊美無匹,清華尊貴,直逼南璇,竟不知不覺變得尊敬起來。

“王爺的北校場練兵!”

“多謝!”傾情道謝,轉身向北校場而去,那陣陣的號令聲,振奮得人熱血沸騰。

“王爺怎麼突然調了名內衛,好生奇怪?”

……

沉默良久,一少年士兵露出困惑的表情,喃喃自語,“這個鳳十三長得這麼漂亮,你說咱們王爺是不是有……有那方面的愛好?”

他話剛說完,四面八方的怒視,灼人萬千,一人厲喝,“說什麼混話?我們王爺是那樣的人嗎?”

那少年士兵羞愧地垂頭,恨不得一頭鑽進地洞,在白羽騎中,說半點隱離的不是,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北校場,一大片空地分成兩批訓練,長矛森森,風沙滾滾,碎石飛揚,銀白色的鎧甲流光溢彩,仿若一道道緩緩流溢的流蘇。

一眼看過,如漫天的雪浪瘋狂滾動,氣勢洶涌。口令整齊,響徹在鐵壁崖上空。步伐穩健,長矛在晨光中,無情地縱橫,寒光閃閃,腳踏沙礫,濺起黃沙滾滾,地面如千萬猛獸奔騰,跳躍,大地顫動。

傾情這是第一次看見大規模的兵馬操練,這是軒轅最矯健,最兇悍的兵馬,這是軒轅最值得欽佩的勇士。她心口顫動,幾欲想要放聲長歌,看得是熱血沸騰。

“十三,過來!”隱離的聲音透出層層空氣,清晰溫和地傳了過來,傾情側眼,只見他和南璇領着白羽七將站在高臺上,正喚她過去。

傾情縱身一躍,如展翅的鳳凰,翩然掠上高臺。

“好俊的輕功!”一女子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毫不吝嗇地讚美。

隱離很自然一一對傾情介紹,“這是林清羽、白鳳、白林、弄月、李尚,君玉和韓秀你是見過的。”

“鳳十三見過各位將軍!”傾情抱拳行禮,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白羽七將,白鳳和君玉是女將,白鳳生得一雙勾魂的丹鳳眼,微微一斜風情萬種,眼光中隱約可見精明。君玉巾幗不讓鬚眉,英姿颯爽。主將林清羽氣質冰冷,眼光銳利,韓秀俊朗沉穩,氣質剛硬。弄月將軍眉清目秀,正經嚴肅,白林眉眼爽朗,敏捷有神,李尚粗獷豪邁,落落大方,白羽七將,個個氣度不凡,都有大將之風。

她在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她。

“長得好生俊俏,什麼時候入營的?”白鳳輕佻一笑,看似漫不經心,眼光卻如刀鋒利,似要把人一寸一寸解剖。

傾情一笑,“昨天!”

白鳳挑挑眼,“想進白羽騎怎麼也得有一月考察期,王爺公子,你兩這是徇私呢?”

白鳳說話甚不客氣,林清羽眼光銳利地在傾情身上一掃,抿抿脣,看似很不贊同,“王爺,公子,軍營之中,女流止步,這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除白鳳君玉和韓秀外,其餘的白羽大將紛紛側眼,眼光如刀直射傾情,頓時空氣一陣緊繃。

傾情心中暗贊,不愧是白羽騎的主將,竟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女裝,這白鳳也是極厲害的人物。

隱離沉聲道:“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說清楚,以後你們會知道!”

林清羽看了眼傾情,“既然是王爺公子都信得過的人,末將等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白羽騎有白羽騎的規矩,王爺要把她軍籍落在白羽騎,自然要通過考驗,大夥都是這麼過來。”

“什麼考驗?”傾情問道,並無一絲畏懼。

白鳳發出一聲銀鈴般的嬌笑,悠閒還胸,下巴微擡,“這樣吧,我們來個最簡單的,射箭,看看誰準,只要你贏了,就算通過,王爺,你說如何?”

眼光有意無意地瞥向隱離,似乎想要研究出他眼裡的情緒,可惜她看到的是一貫的溫和。

其他大將一聽,眉角都微微一動,這恐怕是入籍最困難的一次,白鳳根本就是存心挑釁。

白羽騎的神射手,例無虛發,天下聞名,神射手出,誰與爭鋒?

傾情感覺都隱離情緒微微有點竄動,當下明白白鳳在射箭這方面一定獨佔鰲頭。

她靜靜等着,等着他的決定。

“好!”隱離表現出和尋常愛人不同的方式,並未把她拉過羽翼下保護着,而是任由在風霜中成長。

該他保護的時候,他護得滴水不漏,該他放手之時,他比誰都放得瀟灑。

他的傾情不需要那種懦弱式的保護。

傾情微微一笑,絕色風華,瞬間,春花秋月比之失色,她就知道,他不會阻攔。

十米遠的射箭臺,除了隱離南璇帶着其餘大將觀看,亦有一對鐵甲兵圍成一圈,把整個射臺圍得水泄不通。

白鳳輕揚眉目,魅惑一笑,滿弓強弩,眼光銳利,嗖!羽箭呼嘯而出,精準無比,正中紅心。

傾情隨手拉起彎弓,薄紅緊抿,弩箭破空而去,勢如蛟龍!墨色的箭頭穿透白鳳的羽箭,把它打落,取而代之。

“好箭法!”白鳳吹了聲口哨,真心讚歎。

“過獎!”傾情淡淡一笑。

“下一輪,我不會讓你!”白鳳媚眼一擡,挑釁道,眼光中卻有棋逢對手的雀躍。

傾情一笑,“彼此彼此!”

只見白鳳抽出三根羽箭,嬌喝一聲,縱身一躍,一弓三箭齊發,氣勢橫掃三軍,三支羽箭竟然一前一後而至,第二取代第一,第三打落第二,到最後只剩下一支羽箭射入紅心,白色的箭羽微微震動,鐵騎兵發出一陣爆鳴,掌聲如雷。

隱離輕輕一笑,眼角掃向傾情,這是白鳳的絕技,能一弓三箭齊發,且控制速度自如,除她之外,尚未有人能做到。

傾情心中喝彩,白鳳果真厲害,竟然在動態的過程完成此等高難度的動作,實屬罕見。

她明白,自己贏不了白鳳,只能打成平手,她這一招着實厲害。

傾情秀眸微眯,也抽過三箭,南璇見狀,微微側眼,這傾情這些年,究竟有多大本事了?

傾情腰間一旋,右腳虛踏,扶搖直上,亦是一手三箭射出,森冷的箭頭在陽光下閃着寒芒,直射紅心,嗖嗖嗖!三聲之後,連隱離都微微吃驚,太令人意外的了。

白鳳更是震驚,還不待傾情落下,又是一箭射出,傾情半空抽出一箭,精準判斷她的方向,一左一右向中空大旗而去。

兩邊的細繩細如針線,兩箭橫射而過,兩邊細繩同時斷裂,大旗搖擺,竟緩緩落下。

“好箭法!”隱離南璇乃至白羽六將齊聲喝彩,臺下更是一陣狂飆而出的掌聲,紛紛喝彩。

白鳳見狀,並未露出憎恨或惱羞成怒的表情,反而大讚,揚聲一喝,“過關了!”

聲音竟落落大方,大將之風盡顯。

“承讓!”傾情含蓄一笑,掠身回隱離身邊,仰首,驕傲道:“隱離哥哥,怎麼樣?”

“尾巴可以翹了!”隱離淡淡一笑,眉目溫暖。

白羽七將見狀,終於察覺,他們關係非比尋常,不過軍營多她,如多了一員猛將,戰地兒女,皆豪爽大方,誰又會介意呢?

“哈哈,白鳳,這回你的神射手之位岌岌可危咯,看你還敢不敢囂張!”白林搓手,哈哈大笑着打趣。

白鳳挑眉,掃他一眼,姿態自有一番巾幗氣度,“這個世界拳頭來說話,誰有本事誰來坐,本將軍隨時恭候,等她贏我那天。”

“噯,鳳十三,你師傅是誰?”白鳳問道。

傾情一笑,“我師傅她不許我透露她的事,白鳳將軍請見諒!”

白鳳朗朗一笑,剛要說話,就聽到傳令兵急報,“王爺,有軍情!”

談笑氣氛登時散去,溫潤如風的隱離雙眸一沉,傾情側眼,只見他銀甲白袍,眼光沉穩銳利,恍如天神,堅韌的肩膀強硬得可以撐起亂世腥風血雨,可以撐起一片晴空。這一刻,深刻體會到,她的隱離哥哥,是白羽騎的精神所在,是沙場赫赫有名的鐵血戰神。

*

呼呼,更新了更新了,哈哈,這個標題以前在澈澈那兒也用過,我想來想去還是這個最適合,嘿嘿!

龍爭鳳嘯 007 鐵血戰場

何風和流雲率領三萬青雲騎從清瀾關東南峽谷進關,對白羽騎進行新一輪的進攻。

韓秀、李尚、君玉帶兵三萬人馬迎戰,兩軍在戈壁灘上,進行激烈交鋒。

銀甲如一條橫線,全線壓上,黑甲士兵如潮水,瘋狂涌動。

“衝……”

“殺……”

長矛無情縱橫,大刀揮舞,斷肢殘臂橫飛,慘叫之聲響徹整個鐵壁崖上空,仿如上古的野獸發出臨死前的悲吼,轟隆隆的巨響,無數的士兵在廝殺,在拼搏,一個倒下,上百,上千齊上,兩軍瘋狂壓上。

大刀狠狠地劈下,有的士兵被劈成兩半,血霧飛濺,長矛橫刺,一連貫穿幾人,血流成河,屍骨迅速堆積。

成批成批士兵倒下,無數的士兵有迅速站起來,殺紅雙眸。

狂風怒吼,捲起無數沙石,在半空不斷地盤旋,不斷地咆哮,土黃的顏色把本該清澈的天空染成朦朧,悲慼。咆哮的沙石隨着狂風不斷地抽打在所有戰士的臉上,激起更加彪悍的血液,濃烈的殺氣和戰意狂飆,蒼穹冷酷俯視,黑、白、紅,三色瀰漫,融合,意外的妖豔,整個戈壁灘成了修羅場。

戰鼓響徹雲霄,殺聲喧天。

雙方兵馬當屬天下兵馬之首,廝殺一片,血濺黃沙,屍骨遍野,十分慘烈。

何風迎上韓秀,流雲對上李尚,戰馬嘶鳴,大刀寶劍相撞,一陣劈里啪啦的火光四射。

旁邊無數長矛刺來,森森寒人,何風韓秀同時躍起,戰馬皆被長矛刺痛,發出淒厲的嘶鳴,揚起長腿,瘋狂在亂軍中四處踐踏。把幾名士兵生生踩死,何風勃然大怒,猛然轉身,大刀橫劈,一道雪亮的寒芒閃過,一排白羽騎士兵頸間動脈被挑,血濺黃沙,撲通倒下。

韓秀也不甘示弱,劍氣掃過之處,十多名青雲騎士兵轟然倒下,命喪黃泉。

君玉墨馬彎刀,手起手落,濺起血霧,斷肢斷臂,腦漿四射,片刻無數青雲騎士兵挨個倒下。

一個倒下,百個補上,君玉手中大刀下手毫不留情,或劈或斬,慘叫不斷,她身姿矯健,氣勢兇猛。

戰鼓雷鳴,殺聲震天。

雙方後援軍隊,搖旗吶喊,氣震山河。

“給我衝!”

激烈的殺聲,響徹鐵壁崖上空。

空氣沸騰起來,熱血奔騰衝躍。

“軒轅的兒郎們,給我殺!”君玉雙眸赤紅,彎刀用力一揮,寒芒森森,直指青雲騎。

白羽騎衆士兵猛然齊喝一聲,氣震山河,青雲騎亦毫不示弱,長矛橫掃,衝鋒陷陣。

無數的士兵蜂擁而上,如咆哮的洪水,洶涌澎湃,森冷的兵器橫刺,斜劈。

戰鼓震天,戰場已成修羅場,雙方兵馬奮力拼爭。

觀戰臺上,一南一北,玉邪墨甲如稠,森森寒人,銳利的雙眸如刀,直逼下方廝殺的戰場,臉容寒澈如冰。

蕭隱離白甲銀槍,肅顏正色,眉目疏遠,薄脣緊抿,溫潤如水的眼睛平靜地注視着下方的修羅場。

兩大戰神,皆負手而立,一人冷峻如冰,一人溫潤如水。

薛冬陽青衣飄揚,妖豔的桃花眼此刻正冷冷俯視下方戰場,“果真是名動天下的白羽騎,此等戰鬥力,當屬罕見。”

南璇敬讚一聲,“白羽騎棋逢對手了!”

“不錯,連戰兩場,氣勢絲毫沒有減弱,逸王幾年威名,不可小覷。”玉邪冷聲道,狂風怒吼。

“傳令,中軍北上!”玉邪冷掃一眼,手中杏黃旗一揮,傳令兵迅速而去。

戰場隊形一動,蕭隱離淡淡抿脣。

“傳令,右翼疏影!”

主帥命令一下,戰場頃刻風雨,何風虛晃一招,駿馬扭轉一百八十度,狂舞寶劍,一馬當先,率領中軍往北廝殺,直取白羽騎心臟。

君玉長鞭一揮,雙眸赤紅,厲聲喝道,“百人一隊,散!”

軍令剛下,長鞭狠狠地往戰馬屁股上一揮,駿馬長嘶,一躍而起,君玉彎刀猛然何風這邊奮力一揮,何風舉劍相迎,君玉冷笑一聲,猛然左手長鞭捲起,勒住他的戰馬,用力回勾,那戰馬的鐵騎生生讓她勾斷。

何風大吃一驚,縱聲躍起,向另外一匹戰馬躍去,君玉哪能讓他逃了,當就拍馬急追,何風臉有得色,瞬間轉身,揮手,一劍氣勢如虹,如閃電般,劈向君玉。

“君玉!”李尚,韓秀咆哮,雙眸血紅。

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君玉起身後退,棄馬而去,戰馬悲鳴,被何風斬成兩半,血霧亂飛,屍體分裂。

何風君玉交手不過短短瞬間,戰場陣勢已發生轉變。青雲騎中軍直逼白羽騎咽喉,白羽騎最密集的右翼,百人一隊,迅速散開,如同一滴清水,濺開水珠朵朵。

兵馬散開,首尾呼應,一陣撕聲劈殺。

兩軍兵馬硬碰硬,死死拼上。

烽火連天,血霧紛飛,一片慘烈。

疏影之戰,極爲考驗大將的指揮能力和應變能力,兵馬一米散開,擴大面積,雖能避免敵軍兇猛的攻擊,卻分散戰鬥力,不利於持久作戰。

“李尚,北!”鐵騎亂飛之中,北邊缺口被打開,韓秀猛喝一聲,李尚拍馬狂飆,迅速填補。

流雲率左翼對白羽騎北邊進行轟炸式的猛攻。

戰場長歌奏鳴,悲壯激烈,三軍兵馬浴血奮戰。

黃沙滾滾,飛石漫天。

戰場如烈火中的燒油,越發沸騰起來。

戰爭,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緊張。

“十三,你怎麼上觀戰臺來了?”南璇回頭看見傾情,她帶上一個銀色面具,遮住容顏,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眼睛。

隱離聽見南璇的聲音,並未回頭,一心一意,專注研究下面的戰事。

傾情眼光飄過底下衝鋒陷陣的人馬,淡淡道:“上來看看!”

她的眼光極爲平靜,好似剛剛在後方的掙扎並未存在過一般,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對面的觀戰臺望去。

她必須告訴自己,她是軒轅傾情,底下的三軍兵馬,是在爲軒轅而戰。

韓秀不愧是猛將一員,疏影之戰在他的指揮下,得到最好的發揮,白羽騎長矛森森,寒光閃閃,直逼青雲騎中軍逼退,黑色的潮水不斷地往後退,如退潮般……。

整個戰場都是人,六萬兵馬如戰鼓疾鳴,殺氣沖天。

亂飛鐵騎紛飛,血染百里江山。

“青雲騎默契最好的是尹伯和流雲,烈火和旭日,流雲敏捷,應變能力極強,而何風性子猛勇有餘,謀略不足,此二人是青雲騎默契最差,燕王以他們打首戰,想必是惑敵之術。”傾情緩緩說道,語氣毫無起伏,一雙眸子,冷冷地注視着底下漸漸已呈敗勢的青雲騎。

隱離不動聲色蹙眉,眼光越過血霧繚繞的修羅戰場,看向對方的燕王玉邪。

眼光深沉難測,有團細細的灼熱之氣在閃動。

棋逢對手,的確是人生一大樂事。

青雲騎已有不敵之態,韓秀李尚組陣猛攻,白羽騎越殺越勇,血染雙眸。

何風流雲率軍邊戰邊退,由兇猛的攻勢轉爲防禦。

黑色的潮水急退,白色的潮水蜂擁。

滲透,濺起紅色水珠。

從上空俯視,整個戰場,滿目蒼夷,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殺聲,到處都是屍骨,血流成河。

玉邪杏黃旗一動。

隱離厲喝,“三軍撤退,伏陣!”

聲音又急又響,狂飆在血腥的上空。

與此同時,玉邪冷喝,“傳令!弓箭手,疊形!”

白羽騎不愧是天下第一騎,在鐵蹄紛亂的戰場,依然保持井井有條的步伐,絕對服從主帥軍令。

隱離聲音一過,韓秀君玉和李尚同時猛喝,“後退,豎起盾牌!”

青雲騎這邊,茫茫羽箭橫穿戰場,只聽得嗖嗖嗖,森森箭頭如急雨奔騰,呼嘯着向白羽騎射去。

厚重的盾牌豎起,士兵們伏地,以盾牌擋着呼嘯而來的羽箭。

殺聲四起的戰場頓時變的靜如墳墓,只聽得寒芒破空的呼嘯之聲,簌簌響起,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揮而過的聲響。

白羽騎這邊,黑壓壓的一片,銀白的鎧甲完全被厚重的盾牌遮掩,士兵之間的間隙,羽箭密密麻麻射入沙石,打在厚重盾牌上,陣陣悶響。

“烈火,旭日!”那邊玉邪聲音冷厲。

“白鳳,白林!”這邊隱離音色平穩。

“得令!”

*

龍爭鳳嘯 008 強強對碰

大將者,當風雷不變色,寵辱不驚魂,有明確志向,能順應萬變!不戰則已,一戰即勝。

當玉邪隱離兩道命令如狂風拂過三軍,韓秀君玉和李尚迅速舉起盾牌,領命後退。流雲何風帶兵淺移。

早就列隊待命的白鳳白林策馬,帶領五千人馬,從峽谷兩側殺入戰場,與此同時,烈火旭日從中軍位置帶領兵馬猛衝而出。

這是真真正正的騎兵交鋒,名滿天下的白羽,青雲騎兵,在飛沙走石上進行猛烈的交鋒。

戰鼓如雷,血紅瀰漫。

笙旗飄揚,鐵騎疾奏。

白天的關外,驕陽似火,猛烈地烘烤大地,那輪烈日透出灼熱的光線,墨色和銀白的鎧甲在耀眼的陽光下,寒盔森森,流光溢彩,鍍上奪目而妖嬈的金光。大地火熱,血濺黃沙,士兵們熱血沸騰,衝鋒陷陣,岩漿般熾熱的空氣飄散着濃烈的腥氣,殺氣撲面而來,如瘋狂的血浪,鋪天蓋地而來。

白林的長槍瘋狂揮舞,所到之處,斷肢,殘臂飛揚,血染戰馬。

烈火風雲斬如猛虎出閘,迅猛無敵,嘶聲怒吼,一把風雲斬寒芒閃閃,劈斬兵馬,勢如破竹。

白鳳彎弓摺疊,首尾兵刃寒戾,這是雙用兵器,能射能砍,或箭或劍,白鳳伸手靈活如狐,矯捷如豹,嬌聲厲喝,橫行無阻。

旭日寶劍鋒芒畢露,劍法超羣,殺敵無匹,橫掃千軍。

鐵騎戰亂紛飛,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嘶吼之音迴響在鐵壁崖上,甚是驚人。

這是一場惡戰。

這是一場血戰。

雙方人馬不饒不讓,打得你死我活,長矛在金色的眼光下,四處縱橫,刺入身體,挑斷四肢,半空飄血。

白羽騎和青雲騎皆以騎兵著稱,此刻出動的全部兩騎軍中默契最好的一對騎馬,霎那間。

白刃相接,烽火連天。

白馬奔騰,血濺黃沙。

人吼,馬嘶,三軍浴血奮戰,無人退縮,戰馬狂飆,毫無驚懼。

強強對碰,又是修羅之戰。

兩軍主帥戰術在伯仲之間,兩軍兵馬實力不分上下,兩軍主將默契驚人,好一場強強對碰。

“白鳳左,白林右,偃月!”隱離急聲下令。

“烈火攻,旭日守,重影!”玉邪即刻反擊。

白鳳策馬領着小隊向左,白林帶着另外一騎向右,浩浩蕩蕩的白羽騎軍隊連成一個弧狀彎月,變幻莫測,左右兩翼戰鬥力急速增強,弧底防守薄弱,變數靈活。

只見白林白鳳一馬當先,彎弓長槍用力一揮,森冷直指青雲騎心臟,兩人齊聲厲喝,“攻!”

登時弧度迅速收攏,猛攻而上,半空揮舞的大刀,血光漫天,無情橫刺,鐵騎震天,大地顫抖,天昏地暗。

烈火風雲斬見人就砍,片刻周圍就堆積厚厚的屍體,面目全非。他率領分隊,殺紅雙眼,旭日指揮兵馬以方陣進行防禦,和烈火配合得天衣無縫。救援,補給,無一落下。

戰鼓雷鳴,響徹雲霄。

那輪高高掛起的驕陽,發出灼人的熱量,俯視這一片血海。

白色的白羽騎,黑色的青雲騎,刀光劍影,殺氣狂飆,嘶聲震天。

薛冬陽一拍腦門,驚歎一聲,“我的老天啊!這蕭隱離,好樣的,靠!誰說他菩薩心腸的?他手下這兩名大將簡直就是浴火修羅嘛,要是換了何風和流雲,這兩個默契不足的傢伙,早就一敗塗地。”

玉邪抿脣,眼光深沉而銳利,直逼對面觀望臺的蕭隱離。

眼光冷得讓空氣結成冰晶。

蕭隱離察覺到了,眼光從廝殺慘烈的戰場上調回,對上玉邪冷峻的寒芒。

兩軍主帥眼神打了一個回合,一冷一溫,又是一次強強對碰,兩人眼中有同樣的倔強,還有不折不饒的堅韌和不服輸。

青雲騎和白羽騎,從主帥到將軍,從將軍到兵馬,無一不是強悍之人。

這戰,打得艱險又刺激。

蕭隱離脣角躍上笑意,對着玉邪淡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那是屬於隱離的招牌笑容,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笑看雲展雲舒的淡淡微笑。

薛冬陽看得目瞪口呆,簡直無語。

“玉老大,你也笑笑嘛,風度啊!這人真是神人也,這種情況下還能笑着和你打招呼,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不是賣笑的嗎?你笑去!”玉邪冷冷喝了一聲,一臉鐵血,手中的杏黃旗忍住沒掃薛冬陽這痞子。

傾情把他們的舉動看得真真切切,心中百味交雜。

玉邪哥哥……

隱離哥哥……

“隱離,三場戰事下來,你看如何?”南璇問道,眼光掃過對面的玉邪和薛冬陽,在玉邪身上停留許久,方淡淡轉開。

“很強!”隱離淡淡說了兩字。

“燕王兩年威名在外,名不虛傳,果真厲害,清瀾關一役,勝負難料,這麼打下去,必定是玉石俱焚的下場,這於我於他,絕不樂於見到。”

南璇挑眉,手肘撞了一下傾情,問道:“十三,你看隱離和燕王這一仗,勝算有多少?”

傾情一愣,心知南璇有心刺探,剜他一眼,方道:“五成!”

說和沒說一樣,哪場戰事不是有五成的勝算,不是敗就是勝。

隱離的眼光已經轉回戰場,下面的廝殺已經轉爲白熱化,越發激烈。

殺聲喧天,響徹整個山谷。

白鳳攻勢最猛,輕俏的女子一踏入戰場就像是浴血羅剎,下手毫不手軟。烈火和她打得不相上下,不禁怒火沖天,攻勢越發狠了。

“你奶奶的,老子今天一定劈了你!”烈火狂吼一聲,風雲斬如猛虎出籠,狂舞而上。

白鳳早也是殺得熱血沸騰,聽得烈火出言相罵,勃然大怒,對着他門面就是一刺,厲聲喝道:“沒你奶奶還沒你呢,不孝子孫,今天我就替你奶奶砍了你!”

一片廝殺頓起,火光四射,烈火和白鳳猛然對上,殺得是有你沒我。

身後的戰鼓聲更響了,更急了。

戰事越發緊張,越發激烈,隨着主將兩兩對戰,騎兵也揮動長矛大刀猛攻,

殺得熱血沸騰。

這就是亂世,戰場,就是勇士們,一刀一劍殺出血路來。這纔是真正正正的浴火奮戰。

刀光劍影,血紅舞動。

“我去挑了這女人,簡直彪悍得令人不爽!”薛冬陽見白鳳攻勢越發厲害,烈火竟然步步急退,大喝一聲,身形如蒼鷹,迅速撲下,氣勢迅猛。

與此同時,南璇掃起一把長矛,從北方觀戰臺上一躍而起,用盡全力,長矛呼嘯直擊三公子,三公子偏身閃過之際,南璇雙掌已到。

怎麼可能讓他介入下方戰場。

兩人身形翻飛,在修羅戰場上方打起來,拳拳強而有力,雙掌迅猛無比,氣勢竟不下於下方的激烈廝殺。

三公子爲人向來自負,風流瀟灑,見到美人如玉,初料一定是花拳繡腿,卻沒想到他內力渾厚,功夫了得,當下不敢大意,怒吼一聲,“老天,你們軒轅的女人怎麼個個都這麼彪悍!”

果真南璇一聽,呼吸頓沉,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這張臉做文章,當下用盡全力,恨不得撕了薛三公子。

正好中了薛冬陽的意,兩次交鋒都是他協同隱離站在觀戰臺上,這麼重要的人物他豈會不知他是誰。

我們的三公子劣根性比較重,也可以說,我們的南璇公子的確長得讓人誤會。

總之,這兩人死死碰上了!

上方下方,都是好一場強強對碰。

只有白羽青雲兩大主帥負手而立,眼光沈銳地瞪着兩處戰場。

而傾情,帶着銀面具,神色清冷。取代南璇的位置,站在隱離身邊,兩人皆是雪鎧白甲,並肩而戰,如同在腥風血雨中攜手同肩的天神。

她兵法謀略並不遜色於隱離玉邪,兩人交手,你來我往,每一道命令代表什麼意思看得清清楚楚。三人能耐差不多,也不到她插手的地步。

這是烈火旭日即使驍勇,也有不敵之態,爲何玉邪還不下令撤兵?從小到大,玉邪手段都是雷霆之鈞,絕不可能……

隱離眉宇間顯然也已有皺褶,陷入一片沉思中,眼光掠上鐵壁崖頂端。

傾情眼光虛浮,也掠上鐵壁崖,一臉思考,那天她獨身上鐵壁崖時,似乎鐵壁崖間有條鐵索。

突然,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西南峽谷!”

她這一喝,震驚了整個戰場!

隱離已經臉色大變,杏黃旗一揮而下,厲喝一聲,“林清羽,帶兩隊白羽騎往西南峽谷搜尋,若有敵軍偷襲,殺無赦!”

“得令!”

青雲主將出擊,白羽主將相迎,定又是一場風雲色變!

*

龍爭鳳嘯 009 刀劍相向

戈壁灘上熱火朝天,大大的太陽高掛蒼穹,耀眼的光芒直射而下,仿若火球,籠罩在碧血浮屍的戈壁灘上。墨色的盔甲,銀白的鎧甲,在一片奪目的金色下,閃爍着森森冷芒。銳利的刀刃折射如一道道陰陰冷光,刀光劍影,熱血飛揚。

一陣狂風大作,捲起飛沙走石,瘋狂飛舞,刀子般的風鋒利地刮過士兵們的臉頰,陣陣生疼。墨色和白色的大旗,鐵壁崖的上空獵獵生風,彪悍舞動,銳利的燕字大旗,和溫和的白字旗幟恍如破空而出的猛龍,隔着腥風血雨的沙場冷冷對峙。

騎兵們汗溼重衣,血染戰袍,腳下鐵騎越發振奮,手中兵刃越發迅猛,白鳳白林深知這是敵軍的惑敵之術,有意拖延時間,下手更加狠厲。

上空的南璇和薛冬陽,功夫也不相上下,一時間,誰也拼不過誰,相互纏鬥。

隨着傾情那聲冷喝,南方的玉邪,眼光陰寒一掃,銳利如鷹,他早就注意到今天的觀戰臺上多了一人,別看她一身內衛的打扮,能登上觀戰臺的人物,定是非同小可。

可他畢竟久經戰場,被洞悉軍情之刻不見惶恐,反而越發深沉,沉銳的眼睛,深深地掃過傾情,一臉鐵血,手中的杏黃旗一揮,傳令兵急拍馬兒屁股,向西南狂奔。

關外風塵沙石滾滾,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血霧升騰中,誰還記得當初那一腔柔情脈脈,誰還記得當初曾經堅定如山的誓言。

海枯石爛,有時候不過是一種深沉的諷刺。

生活,一條直線,就是無法跨越的橫溝。

人生,一個轉身,就是一生一世無法交集的距離。

這邊是主戰場,隱離和玉邪都不能離開,南璇有被薛冬陽纏住,傾情當機立斷,沉聲道:“我去指揮西南戰場!”

眼光一直注視着戰場上變化的隱離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卻見他眉宇微微擰了一下,解下腰間的令牌,“這是白羽令,小心點!”

“我會的!”

傾情接過白羽令,掠身下臺,矯捷地翻上馬背,揚手一揮,烏黑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屁股上,戰馬嘶鳴,濺起黃沙滾滾,狂飆而去。

西南峽谷,是鐵壁崖最險峻的一處,兩邊峭壁光立,寸草不生,巖壁尖銳沉硬,在鐵壁崖常年生存的動物也難以攀爬,稍有不注意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兩邊的峭壁相隔20多米,中間就連着一條鐵索,關外常年風吹雨打,鐵索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銅鏽。在高空中,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

底下是鐵壁崖赫赫有名的紅水澗,水色半紅半黑,風高浪急,尖銳岩石凸顯,濺起無數激浪,翻滾着瘋狂的漩渦。

這一帶寸草不生,生物滅絕,白羽大營的當初離這邊紮營就是看此處幾百年來尚無兵馬偷襲成功,他斷定玉邪絕不會以青雲騎冒此大險,此處並未多派人馬駐守。

尹伯帶着青雲騎一千多人,不動聲色地繞過怪石羣,底部悄無聲息地攀爬上來,準備越過鐵索,偷襲白羽大營。

玉邪算準了隱離在這邊的防守薄弱,由尹伯帶兵偷襲,而青雲四大主將先以惑敵之人麻痹敵軍神經,在加騎兵入陣,拖延時間,給尹伯足夠的準備,打算偷襲成功,再以形成包圍圈兩面夾攻白羽騎。

就算是隱離中途發現他的破綻,主戰場他無法離開,南璇又會被困住,考的就是尹伯和林清羽之間,孰強孰弱。

可他沒有算到,白羽騎這邊,還有一個初試鋒芒的傾情。

西南峽谷的戰況很慘烈,羽箭紛飛,茫茫羽箭越過峭壁之間,墨色的箭頭森冷地散發寒芒,紛紛射向兩邊的士兵。

慘烈的嘶吼,瘋狂的呼喊,響徹在鐵壁崖上空,久久不去,那些被射中的士兵紛紛掉入紅水澗下,尖石銳壁染上可怕的猩紅和乳白,紅水澗,更紅了,紅得好似永遠也不會褪色。

這一隊青雲騎很擅長攀巖,有越過紅水澗從上攀爬上來的,有從對面的鐵索上飛行而過,個個輕功了得,是最擅長遠程作戰的隊伍。

傾情站在崖頂,雙眸如刀,直逼下方殺聲震天的戰場,林清羽爲了阻止尹伯的進攻,兩大主將以鐵索借力,打得難解難分。

而其他的士兵得空掠過間隙,迎面瘋狂而來。

茫茫羽箭都擋不住他們猛烈的攻勢。

“守住!”林清羽回首猛喝一聲,雙眸赤紅,一臉鐵血錚錚。

白羽騎士兵手中恨不得一手百支箭,對付最彪悍的一路軍隊,竟然有不敵之態。

傾情抿脣,突然眼光一眯,厲吼一聲,“撤退!向兩邊散開,快!”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嘯聲,攻勢兇猛的青雲騎猛然扭轉方向,越回山崖的那一面。以此同時,剛硬堅固的投石機和弩牀在對面山崖上高高升起。傾情很快就判斷方位,投石機和弩牀作戰,射程雖然比人手要遠,準頭卻遠遠不及。

且是直對而來,只要人馬散開在鐵索旁邊就會躲開大部分的羽箭和石頭,巨石撞擊山崖,響起陣陣沉悶的咆哮,火花四射,碎石飛揚。

尹伯注意到,不由得大吃一驚,主將交鋒,一個分心就是致命之傷。

他被尹伯刺了一劍,悶叫一聲,急速下墜。

“將軍!”白羽騎一陣悲吼,這麼摔下去,風高浪急,尖銳岩石,哪還有命在。

傾情想也不想,如蒼鷹俯衝而來,又急又快,手中的繩索用力卷向林清羽,剛好趕到的隱離看得目赤欲裂。

茫茫弩箭,巨大的石頭,漫天撲來……

“啊……”

“啊……”

有不少士兵來不及撤退,被砸中,被刺中,嘶吼頓響,一片慘烈。

本來寂靜的天險之處如悶在油鍋裡的油,滾燙地沸騰着。

熾熱的太陽給這麼慘烈的廝殺鍍上一層永恆、殺戮的金色。

傾情繩索已經勾着林清羽,迅速換手,左手提起他,右手一揚,手中的繩索向一條黃蛇直奔鐵索,嬌喝一聲,提着林清羽迅猛躍上。

就在她即將飛躍上鐵索之際,對面山崖的玉邪淡淡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右手一揚,弩牀和投石機暫時停戰,干將出手,墨芒森森,鷹眸殺氣閃過,縱身躍下,高舉干將,砍向鐵索。

“不……”

傾情墜力俯衝而下又提着林清羽上躍,早就筋疲力盡。此鐵壁崖深有百米。若是鐵索此刻斷裂,傾情和林清羽必死無疑。

傾情看得心如冰覆,嬌喝一聲,氣灌丹田,左手一揚,把林清羽拋上山崖。

干將乃曠世寶劍,削鐵如泥,鐵索斷裂之際,隱離和李尚同時躍起,一如白鷹俯衝,掠向傾情,一半空接過已經昏迷的林清羽。

“調整方向,對着他們,給我射!”玉邪此刻已躍回山崖,寶劍一揮,寒芒直指隱離和傾情,年輕的沙場神將一臉狂飆鐵血。

他並不知道,此刻他下令射的,是他心尖上最寶貝的女人。

茫茫羽箭,如雨飛墜,如疾風掃勁草,直射傾情和隱離。

*

《誰主》明天加V,這個文寫得我折騰,也折騰了親們,我很討厭複雜,可寫出來的東西往往很複雜,我很討厭麻煩,到最後才發現,原來討厭麻煩的人是最麻煩的,一宿沒睡,差不多已經快語無倫次了,我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總之謝謝一直以來對我不離不棄的親們,不管是Q上鼓勵的還是默默支持的,都謝謝你們一路陪我走來,芽兒無以回報,以後會盡量寫更好的文章來回報大家!!

再一次真心說一聲,謝謝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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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能看吧,自個挑着吧,呼呼,我去睡覺!!

龍爭鳳嘯 010 奈何雪衣

傾情失力,急促下墜如斷線的風箏,孱弱地在半空飄浮,這個亂世,人生幾許,血和屍骨,刀和刷拼殺出來的土地,總歸會有人飲泣蒼生。

狂風呼嘯激浪滔天,紅水澗在咆哮,如萬馬奔騰。

傾情一按腰間軟劍,因爲害怕他們認出,流雲袖她已收起,可雪玉軟劍卻在腰間穩穩藏住。

猛然腰間一緊,在此危急之刻也絕不會錯認的氣息撲面而來,溫熱而清香,傾情首眸不可置信睜大,怒吼,“你瘋了!”

擡頭,看見漫天雨箭飛速而來,她更是急出一身冷汗來。

果真是玉邪,不愧是玉邪

“傾情我會代替你爹孃,護你一生一世

隱離一臉堅定,就是在如此危機之下,也不見一絲慌亂。

傾情聞言,心中大痛。

墜力太急,隱離即使是抱住了她也無法借力上縱,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他用力翻過傾情的身子,護在懷中,單掌運力,對準紅水澗下的一塊明顯突起的尖石就是一掌,啪的一聲,水花濺起十幾米高,墜立猛減,隱離一個旋轉,右腳虛踏,一點尖石抱着傾情縱身上躍。

茫茫雨箭隨着他們上升激射而來,寒芒破空,劃過道道令人心寒的弧度

傾情,抱緊我!隱離沉聲道,單手勾着她的腰,另一手奪過她的軟刻,劍氣繚繞,阻擋那些激射的羽箭。

雪玉軟劍是步逍遙的成名兵器,其鋒利程度不下於干將,那些羽簧在隱離的奮力阻擋之下,紛紛斷落。

“掩護”崖上的南璇厲聲喝道,隨着白鳳的弩箭射出,白羽騎弓箭手各就各位,對着那茫茫羽箭激射,精準無比,擋住大部分射向隱離和傾情的弩箭。

箭和箭相碰,一陣火花四射,激烈無比。

山澗成了強弓弩箭的天下。

兩峭壁之聲,戰鼓如雷,笙旗飄揚,廝聲吶喊,震徹雲霄。

山崖太高,光靠上縱隱離已經吃不消了,就是有絕世的輕功,在沒有借力的條件下,也無法躍上山頂。他毫不猶豫地把傾情抱緊在懷中,以背對着峭壁,迅速以身搏命

“不要!”傾情大駭,拼命掙扎,眼睜睜地看着那峭壁越來越近,厲吼,隱離哥哥,停下!

上方的玉邪南璇和其他大將也看的是微微變色。

隱離緊緊回她一個風輕雲淡的淺笑笑容溫軟,道:“不疼的,閉上眼睛!”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沉悶的撞擊之聲響起,血霧紛飛,傾情只覺得眼眶欲梨,心如刀絞。隱離的背部狠狼地撞擊巖壁,尖銳的岩石刺入背脊,他竟然哼都不哼一聲,腳尖用力,踩上巖壁,就想掠上山崖。

就在此刻,玉邪一臉冷狠,弓弩拉滿,一支金色的羽箭閃着冰冷的寒芒,穿過茫茫羽箭,直射他們。

速度,力度,彪悍得讓人避無可避。

傾情背對,看不見,她只看見即使在刀光劍影中依然面不改色的隱離一臉扭曲,眼神恐慌,接着只覺得腰間一緊,一陣天翻地覆,整個人被他反轉,這回終於看見,那閃着寒芒的金箭激射而來。

白羽大將們個個臉色劇變齊齊厲喝:“王爺!十三!”

傾情呼吸頓沉,她臉色刷白,又一次眼睜睜地看着羽箭射入隱離背上,“隱離哥哥,

“快上去1隱離悶哼一聲厲喝。

傾情緊扣隱離的腰,反腳踩在巖壁上,急掠上去,終於躍上崖頂。

隱離哥哥,隱離哥哥,”

“沒事皮肉傷而已隱離聲音平靜溫和,對着傾情露出一抹輕如春風的笑,暗示她不要驚慌。

那金箭沒入血肉模糊的背上,隱離脣色已經出現一片死白,依然硬着背脊,站穩腳跟,音色平常溫潤如玉的年輕王爺臉龐浮現出駭人的沉穩和堅韌。

淡淡的眉目如平常般清淡如水,在乩世沉浮中恍如盛世天神,如一朵永遠不會枯萎的白蓮。

鎮定軍心。

“撤兵”

南璇很有默契地勾過隱離,躍上馬背,疾奔軍營。

傾情站在崖上,狂風大作,吹起她如墨的發緣,在狂風中呼嘯,肆意翻滾。

銀色的盔甲染上隱離的血跡開出一朵朵妖嬈的紅花。

“十三,走啊”白鳳一扯她的手臂,傾恃重重甩開,猛然回身,怒視對邊的王邪。

她看見了,那金箭是玉邪射出的,除了玉邪,誰的簧能有此威力,竟然穿透隱離的鐵甲,刺入背脊。

一股滔天駭浪般的怒意在心底翻滾,如火山爆發出灼熱的岩漿,熊熊地灼燒她的胸膛。

嬌小的女子下巴緊棚,若是隱離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玉邪被她憤怒的眼睛一瞪,竟生了一種道不清的情緒來,酸酸的,灼熱的,很不舒服,隔得太遠她又帶着面具,根本就着不清她的容貌也看不出那雙清靈動的眼晴。

他是誰?

“十一兩軍交戰這種情況實屬難免,若是今日換了是燕王在下面,王爺會做同樣的事情。沙場上,誰手軟,誰就要輸!此戰主戰場我們贏了,這邊也阻攔了他們的偷轟,也是贏了燕王一回,回去吧,王爺的傷得不輕,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讓他們見血。

白鳳沉聲道,浴血奮戰的女將一身血跡,分外妖嬈銀甲紅芒,彷彿烈日黃沙中一抹豔光。

她並不知道傾情心中的起伏,若是別人傷了隱離或訐她不會這麼憤怒,可偏偏那人是玉邪,對傾惜而言,是一種致命的憤怒。

她根狠地剜了玉邪一眼,方和白鳳一起下了山崖,策馬回營。

經過此役,傾情沉穩指揮西南峽谷戰役,拼命救了林清羽,隱離爲她拼命,她在白羽騎七將中的地位一下子提升起來。

冬陽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是誰?”玉邪沉聲同道。

薛冬陽蹙眉,搖頭,不清楚1

馬上查!

突然出現在戰場上,武功高絕,指揮沉穩,又是逸王以命相護的男人,會是誰?

身份絕不簡單

夕陽漸下,月色將起,黃沙滾滾的清瀾關瀰漫着一片血色滄桑。浩大的宇宙無邊無際,幾處浮雲冷冷的漂浮着,仿若一雙無情森冷的眼睛,冷冷地俯視這一片蒼茫血色。風在怒吼黃沙在翻滾在咆哮,整個清斕關如同巨大的墳募,靜得只聽見風沙之音。

墨色的蒼鷹張着巨大的翅膀,簇簇撲打,黑色的羽毛折射出陰寒之光在血流成河的沙場一兇而過,冷得人瑟瑟發抖。它們在追逐着自己的珍饈,每次戰爭過後,蒼鷹盤踞,俯衝覓食。

清斕關黃沙成褐,屍骨成堆,好一場盛世珍饈。

白羽騎大營每個營帳前都掛上白色的燈籠,這是每次出兵回來都會掛上一天的白燈籠,祭莫那些死去的烈士。

南璇和韓秀清理戰後一切,整頓軍容,清點傷亡人數。

整整一個下午帥帳中軍醫熱汗淋漓,在爲隱離治傷,他也夠鐵血,那金箭深入一寸之深。軍醫試了幾次,撥出來的時候,他哼都沒哼一聲,還笑着安撫軍醫手不要抖。

傾情在一旁看着心痛難耐,好像是有人在她身上開刀子一樣,一口氣堵在心。,喘氣都覺得困難,那麼可怕的傷口,巖壁刺傷的,擦傷的,還有金箭弄傷的,整個背部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

恍惚記起剛剛他那句不疼,心中更疼得厲害。

又憶起那句,我會代替你爹孃,護你一生一世。她更是覺得有人擰痛她的心臟。

他爲了擋箭的眼神,那麼堅定,那麼理所當然,沒有半點猶豫,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一人如此真心相待。

當下恨不得那傷是傷在自已的身上,爲他分擔一點。

“你先出去吧”隱離忍着背上的灼痛,對那軍醫淡淡下令。

王爺你背上的傷還要上藥,這關外溫差變化極大,誤了最佳治療時機傷。會發炎。中年軍醫勸道,想要給他上藥包紮。

“是啊王爺先讓軍醫把傷口包好了再說!”君五擰眉道,很是堅持

白鳳秀眉一挑,看他一眼,又看看傾情,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裡有十三就行了,你們都出去隱離的聲音是一貫的平和,即使重傷在身,也不見一緣孱弱。

幾位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最終和軍醫一起退出帥帳。

營帳外,飛沙走石,一片灰暗,天已經漸漸黑了。

白林最終是忍不住,“他們兩真是那鐘關系嗎?”之前就覺得關係匪淺經過這一戰役,心中有確定幾分。

弄月抿抿脣,瞅了一眼帥帳,“我看多半是,白鳳,你最聰明瞭,你看呢?”

白鳳掃了他們一眼,勾起一抹妖魅的笑,我說哥,弄月,這不是明擺着事麼?十三蹙蹙眉,王爺都心疼得要命,這會說不定變法子逗十三開心呢。哎,好想偷窺。”

“啊啊“原來是真的。李尚也驚訝地啊了一聲。

“怎麼?你們有意見?白鳳笑着挑眉問逍。

白林最心直口快,脫。而出,“就衝着十三今夭拼命救了清羽一命,這個位置她坐得穩,我第一個沒意見。

“那不就結了白鳳攤攤手,聳聳肩,笑嘻嘻道:“再說,這十三的本事可不小,奇怪,之前王爺和公子一點苗頭都沒有,她打哪裡冒出來?”

君五聞言,眼光偏掃利索道,“王爺和十三的事我們別管了我去巡營了

說完淡淡走開,幾位將軍也各自散開回營。

“過來啊,站那麼遠幹嘛?”隱離淡淡一笑,脣角帶上一層暖暖的風,如是不看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實在是聽不出來他受了重傷。

傾情站着,動也不動,面無表情,好像聽不見他的話,她只知道她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隱離呵呵一笑,反手指了指背上的傷,帶着笑意的音色道:“軍醫說,耽擱了,會發炎哦少女尖細的下巴明顯一硼,身形動了動,終於過來,坐在牀邊,默默地給他上藥。

隱離的背,傷得很重血肉模糊,上藥的時候,傾情才發現,他背上的日傷也不少有劍傷,有箭傷,有一道疤痕很明顯從右肩到腰側蜿蜒,好生恐怖。

傾情擦藥的手一頓,心中微酸,這此傷,都是爲了她爲受的,爲了守住她的國家而受的。

“十三真的不疼,都是此皮肉傷看起來恐怖養兩天就好了。隱離回首看看她,淡淡笑道,蒼白的脣邊自然地浮起一抹安穩的笑容,能撫慰過所有心痛的笑容。

“隱離哥哥,以後別這樣了我會心疼的!”傾情榛好藥,拿起旁邊的白布,一圓一困給他捲上。

帳蓬外寒風呼嘯,黃沙滾滾。

帳篷裡爐火暖心,一片春意。

不僅是空氣,連人的心都是暖烘拱的,隱離微微一笑,優雅的指尖撫上傾情的臉頰很是溫柔,笑意溫暖道:有你心疼,值礙了”他說的是實話他知道若是他沒有下去,以傾情的本事最多受點輕傷,最後能上來的,可他還是想都沒想就衝下去。他久經戰場,若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得不周全,他連自已都無法交代

你這個傻瓜,明明那麼聰明的人,爲什麼每次都做這麼傻的事,你存心讓我心疼是不是?傾情作勢要打他卻想起他身上有傷,舉起的拳頭又放下,狠狠地瞪他。

隱離一笑,孩子氣地眨眨眼“真心疼,就親我一下,通常英雄救美人,美人不是都以身相許麼?”不像是隱離會說的話,但是,他說的時候,卻別有一番風情,明明是逗她開心的話卻有一種挑逗的魅惑。

傾情瞪眼,眼前人那眼,那鼻,那神情,都透出如水的溫淡,她一把勾過他的脖子真的狠狼地親了下去。

脣脣相碰,溫暖如斯傾情狠根地親着,好似這麼親着,她纔會覺得心。不會堵得那麼厲害。

隱離瞪圓了眼睛,脣邊的柔軟溫暖徹底震驚了他。威震天下的少年英椎,竟然被傾情一個熾熱的吻,嚇得不知所措,心跳加速。

這是她的隱離哥哥,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惦記她,都會愛護她的隱離哥哥。

光是這麼想着心。莫名一酸,張嘴,狠狠地在他下脣咬了一口:“我屬狗的,會咬人,以後要是再這樣,我就咬死你!”

“傾情你”隱離蒼白的脣被她吸吮出魅人的深紅,連帶着,臉頰也升起一股淡淡的紅雲,溫溫淡淡的臉像是被火在焚燒,紅得不知所措。

傾情撲哧一笑隱離哥哥反映也太可愛了,好嬌羞的感覺,真想調戲。也學着他剛剛調皮地眨眨眼睛,笑道下次換我救你,你來以身相許。

隱離被逗得一笑,捏捏她的臉龐,道:“好,下次換我”說罷一手把她攬進胸懷,何止是以身相訐,他的一生,早就以命相訐了

狂風怒吼,飛沙咆哮,偶爾傳來幾聲蒼鷹嘶鳴,別有一種肅稽和靜謐的死寂之味。燕旗大營中,笙旗飄揚,墨色金邊的燕子大旗在半空中,抨擊黃沙,龍紋滕圖透出莊嚴和厚重。

百里連綿的營帳緊搖着,淡淡的燈火給大營蒙上一層薄薄的幕色黃紗。呼嘯的狂風捲過笙旗獵獵,有點悲涼的味道。

主帳中,玉邪正研究着地形地勢,牛油燈在角落中發出微弱的光,朦朧不清,給這位年輕的王者鍍上一次模糊的冷峻。

眼眉如萬年寒冰,負手而立的身子,頎長有力,肩寬腰窄,合身的玄色長袍穿在他身上,更顯得貴氣大方。冷峻的五官刻畫着孤遠,寂寥的蒼涼,又有一種涓狂的霸道。

一陣狂風呼嘯灌了進來,薄黃的燈火閃爍,將熄未熄,隨着簾子放了下來,狂風被阻擋在外,燈芯嘣一聲爆開,室內頓時明亮起來。

“冬陽,查到了沒”“見是薛冬陽進來,玉邳擡起眸,眼光凝聚成冰,沉聲同道。

薛冬陽負手,有點爲難地道“時間太緊湊,打聽不出什麼,好像是逸王身邊的內衛,叫鳳十三。”

“鳳十三”玉邪蹙蹙眉,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桌面上不斷地敲,響起一陣覘律而深沉的聲音,他的眉頭緊蹙着,似乎在思考什麼,昏黃的光線在他臉上打下一道深刻的冰冷。

半晌才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自魅帝死後,幽閣閣主一位一直懸空,暫由南舒文代理對吧?”

薛冬陽點點頭說道“沒錯,幽閣是南舒文在菅,並沒有聽說過有新任閣主,你是說他有可能是幽閣新任閣主”

“不是隻是突然想起鳳十一這個名字,感覺怪怪的,也許是巧合吧。,玉邪檸着一雙好看的眉一臉若有所思,臉色越發冷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今天眼中濃濃的怒意似乎很是熟悉,在哪裡見過?

“不過我倒是打探到一件好玩的事要不要聽?三公子悠閒地坐下,翹起二郎腿,笑得像只狐狸。

“有關戰事的就提,別的就免了!”玉邪熟知他的習性,淡淡一瞥,冷冷道。

薛冬陽妖魈地笑了兩聲,道“聽說他剛入白羽大旗,射得一手好箭,和神射手白鳳竟不分高下。最最令人八卦的是,他是逸王的內衛,可是和逸王住一個帳篷,且那位高潔得不像凡人的逸王對他似乎是百依百順。你不覺得可疑嗎?”

“有什麼可疑的”匠邪略微桃眉懶懶地搭上一句。瞥了薛冬陽一眼,搖搖頭,這張嘴又不知要說什麼了。

住一個營帳耶,玉老大,你會讓你的內衛和你住一個營帳?賊溜溜的眼睛在他的帳裡轉了一圓,那語氣,問得好生有趣,兩道眉毛皺成毛毛蟲

“你是說?”

“逸王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爲的,突然多了個內衛已經很奇怪了又讓他住在營帳裡這就更詭異了。聽說那鳳十三長得還挺禍水的,以我三公子多年的獵豔經驗判斷,他們兩一定是有一腿。一公子說得一臉肯定。

玉邪凝眸,好像是被打擊到的模樣,有點怪異地同,“那是男人吧”

薛冬陽鄙視他一眼,玉老大從小就讓一個小丫頭綁死了,男人女人都沒嘗過,真純情得罕見。

“男人怎麼了?軒轍還有光明正大的憐人館呢,男男之愛也不少見,就是我們玉鳳貴族之間也有不少人有這神愛好,家裡養了孌童的,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是男人個個都像南璇那般絕色,我都無所謂。薛冬陽聳聳肩膀,色迷迷地道。

“你腦子就這些東西嗎?玉邪嗤了一聲不以爲意。

“玉老大,做人不厚道,是你讓我打探他的資料的,打探回來當然要和你分析,分析後的纔是精華,我看多半是這樣當初南樂不是沒用過美人計,人都脫光了送給他,他都面不改色,恐怕就是有那個愛好,對女人提不起興致,不然無法解釋啊?”他攤攤手。

玉邪對這此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抓住了他信息裡的一個消息,和神射手箭法不相上下,在山崖指揮戰役沉穩有力,武功又高絕,是個強勁的時手。究竟是誰呢。

不管他是誰,是不是和逸王有一腿,這人恐怕也不好對付,這白羽騎人才濟濟,當真是不能小覷。怪不得南樂軟趴趴得和綿羊似的,被人連攻下燕雲十三關,今天一戰從步兵到騎兵,都是強手,這麼打下去,會是玉石俱焚的場面!”薛冬陽依然是一副玩笑的表情,卻道出一種可怕的結果。

我明白,不過清瀾關不能再讓軒轅奪去,寧州燕雲等地已經改姓軒轅,清斕關再入他手,日後南樂遲早也會落在他手中那時候和再他對戰勝算就小多了。玉邪沉聲道。

“可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估計蕭隱離那邊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看看誰主動退兵。

其實我也弄不明白,南舒文爲什麼會突然之聞讓蕭隱離攻打南樂,這其中必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以最初的情報分析,他是不可能這麼快時南樂用兵。

靈邪也陷入一片思考着,冷峻的臉龐滿是霸氣和深沉,抿抿脣,靜默不語。

“拓跋樂這縮頭烏龜人都到清瀾城,竟然還不肯出城,他是什麼意思?都說拓跋家這個兒子陰狠毒辣得很,恐怕他沒那麼容易讓我們進城。倒是想坐山觀虎鬥坐享漁翁之利,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已經給發了文書,三天之內要是還沒消息,我們兵退三十里,我看他能狠到哪兒去!”薛冬陽笑得很陰險,邪皇打得如意算盤似乎沒有那麼順當當。這拓跋家,還到那麼幾個有頭腦的人,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

“如果能佔領清瀾城,我的籌碼就多些,日後也不必再受父皇束縛。這裡是軍糧勝地,北上必爭之地,有了這裡,再加上南郡,玉掌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玉邪的眼光閃過一絲銳刑和冷狼,毫無溫度,總有一天,這筆賬,他要一個一個來算,誰也逃不掉。

對,得想辦法讓軒轅退兵,然後找個名正言順的藉口和南樂反目,趁機攻打,它想不滅都不行。

“王爺,南樂使者到。”軍帳外,響起何風的聲音。

薛冬陽和五邪對視一樣,涼涼一笑,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花一木一世界,一草一葉一天堂。

夜色如水,蒼涼泣血,帳篷外,冰如寒冬,帳蓬裡,暖如春潮。

隱離哥哥,喝藥了傾情棒着一碗藥掀開帳蓬就急步進來,小心翼翼地把藥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扶着隱離慢慢地坐起來。

隱離臉色很蒼白,背部的刺傷深可見骨,更別說玉邪的那一箭,凝聚毀滅性的力道深入骨髓,失血過多的男子。臉色、脣色都很蒼白,在微黃的燈光下,更顯得孱弱無比。

他穿着一件棉白色的白衣,很寬鬆,本就削瘦的男子更顯得清瘦,傾情觸手都可以碰觸到他請俊堅韌的骨頭,明明那麼瘦,卻是鐵骨錚錚,堅韌得九蒼色變。

傾情吹拂湯藥,淡淡的霧色而起,清苦的味道四溢,她自小最討厭的就是藥味,又苦又澀味道又難聞。不過爲了隱離,例是很細心地吹着湯藥,小心翼翼地等它變溫。

隱離見她皺着小巧的鼻子,當下覺得有點好笑,接過碗,清淡道:“別吹了,瞧你忍的,小心岔了氣。”說罷就要唱掉傾情噯了一聲,趕緊栓回來,不滿地嘟嘴,“還很燙,軍醫說這藥溫的時候效果最好,雖然我不喜歡這味道,不過是隱離哥哥要喝的,我就勉爲其難地忍它一會。”

“你什麼時候會把大夫的話聽在耳邊,我記得當初你病的時候,大夫說不許吹冷風,你還半夜起來爬村看月亮說什麼以毒攻毒。想起幼年往事,那段無憂的歲月,男子的臉色柔和起來,帶着一絲淡淡的幸福,那段珍貴的回憶,陪着他走過了多少年,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當年那個眉目雅緻的小女孩,如精靈般的笑容。

多少個夜裡,半夜驚醒,想着她淡淡的笑再也睡不着無邊的孤獨和寂寞如潮水涌上,那種滋味,很是難受。

還好,她回來了,記起他了。

如果說這麼多年的思念和孤獨只是爲了換取今天的溫馨的相處,換得傾情無僞的笑容,那他願意承受更多的孤獨和寂寞,來換她純淨的笑。

“亂講,我哪那麼調皮!你記錯了!”傾情不滿地瞪他,嘟起嘴巴,在他面前,像個孩子卸下所有的心防,這個世界上就算是所有人都算計她,隱離哥哥永遠都只會護着她。

“是嗎?”隱離淡淡地挑眉,常年淡漠之色讓他的眉宇有點疏遠的清淡,可他微微挑眉的動作,看在傾情眼裡卻是無比的舒服和誘惑,別有一番風情。原來是我記錯了

傾情輕哼,試試溫度吐吐舌頭,好苦啊!

隱離見她難得的嬌憨模樣,撲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依日是屬於他的溫淡笑容。

“可以喝了”,傾情把藥遞給他,見隱離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下,例開嘴巴笑了。

她收起碗,整理好一切,很快又轉回牀邊,見隱離額上浮上一層淡淡的汗,趕緊用袖搖給他擦拭,十分輕柔,像是怕弄壞一塊絕世美玉。

有沒有舒服一點!”傾情凝視着他如墨玉般的眸子,擔憂地問道。

隱離搖頭,淡笑,我不是瓷娃娃,放心,沒事的,別擔心!倒是你,一個晚上忙上忙下的,累壞了麼?

“不累!”服侍隱離哥哥,那是一件多麼驕傲的事情,怎麼會累呢。傾情衝着他笑笑,拉過一旁的暖被半披在他身上。

“隱離哥哥,你身上好多傷呢,剛開始上戰場的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傾情心疼地問,給他上藥的時候,看見他胸前背後都是刀傷箭痕,好不心疼。恨不得這些傷都是砍在自己身上。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白衣飄飛,恍如天神。

這樣的男子,身上理應是完美的,乾淨的,而不是有這此戰爭的勳章和紀念。

隱離只是淡淡地笑笑輕描淡寫,“當初是林潼將軍帶我一年,之後就開始自學衛將軍留下的衛家兵法,邊學邊用,年少經驗又少,難免會失敗。沙場打仗,受點小傷小痛在所難免,誰不是跌跌撞撞着站起來的!

他聲音很輕,神色也很平和,像是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帶着淡淡的笑。可傾情知道在金戈鐵馬的沙場上,他受的罪一定很多很多,冷箭暗槍,驚險重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付出的鮮血和心力又豈是常人可以看透。

他本該是那樣纖塵不染,超凡脫俗的人,卻爲了她,沾滿了一身血腥。

“隱離哥哥,如果時光能倒退,我依然不會後悔,讓你涉足塵世,永遠不悔傾情看着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如果她能預知是這樣的結果,依然不會後悔。

隱離淡淡一笑“小傻瓜,隱離哥哥本來就在塵世,何謂涉足塵世”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傾情咬咬脣,捶了他肩膀一記,嬌嗔道。

隱離一手輕攬過她,眉目帶笑,溫潤如水,輕聲道:“小傻瓜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也是宮廷長大的孩子,哪會一身潔白,在你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隱離哥哥已經雙手染血,在你學着走路的時候,隱離哥哥已經懂得殺人滅口。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如果我真的如你看到的這麼潔白,我要如何帶着母親逃出殺機四伏的皇宮,我要如何挑了寧州十六城,燕雲十一關”

“你以爲在北越藏匿那麼久真的沒人發現嗎,那些發現的人都被我殺了,爲了保護孃親,爲了活下來,隱離哥哥一身都不知道欠了多少血債,這一身白衣,背後沾滿的鮮紅怎麼洗也洗不掉,並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1

“隱離哥哥……”

傾情,我們身上都不乾淨,即使一身雪衣,也藏不住一身殺戮,可我寧願把你的那份也攬過來,倘若在你眼裡的我是飩淨的,那在我眼裡的你更是純真的。你知道嗎?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白色,因爲白色,會讓我覺得刺眼不堪可我的衣服,從我親手殺第一個人開始,就一直都是白色,是不是很傻?”

“不傻,我的隱離哥哥是世上最聰明的男人,我也討厭白色,可我只喜歡你穿白色在我心裡,你就是殺盡天下人,永遠也是一朵纖塵不染的白蓮。傾情心情酸澀心疼地抱着他,除了軒轅,所有的皇室都那麼的不堪,她何其有聿,有一個章福的童年。

而她在肆意歡笑的時候,隱離在做什麼?

“真恨不得我從小就呆在你身邊,這樣我就可以一直保護你,不讓人欺負你

“隱離哥哥,以後我一定會保護你誰敢欺負你我和他誓不兩立,把他大卸八塊!”傾情咬牙切齒地道。

“好,以後我讓你保護!”男子好脾氣地椽揉她的頭髮,平常的淡漠誚失無蹤,眉宇間的疏離也溫暖起來。

上來睡會兒吧!傾情搖搖頭,我真的不累就算是累了,和你說說話,又是一身的勁了。”

呵呵,隱離輕笑,那以後累的時候到我身邊來,說說話,就不累了傾情一愣,轉而甜蜜一笑,說得理直氣壯,“那是自然,我會一直糾纏你,一直煩着你,直到你厭倦爲止。

“好,直到我厭倦!”隱離輕聲承諾,她這輩子也沒有機會看見他厭倦的模樣,這是他的傾情啊他最寶貝,最疼惜的傾情,喝了藥藥性溫熱,隱離身上有點熱,除了不少汗,傾情明明疲倦得要命,依然細心地給他擦汗抹身,努力讓他舒服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夭,天南地北,他前晚看了傾情一夜,又指揮了一天的戰爭,加上傷勢,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龍爭鳳嘯 011 誰是烏龜

“十一,睡了嗎?”南璇的聲音淡淡地在帳篷外響起,傾情低應了聲,細心給隱離掖好被子,把牀頭的燈移到遠處的桌子上,牀邊的光線不是很強烈,讓隱離睡得舒服點。她掀開帳篷,看見南璇,月色下的少年美得像一幅畫,有點不像真人,傾情勾起一抹笑,“哥哥你長得真像姨!

哼誰都這麼說,走,陪我巡營去!南璇自然地攬過她的肩朦,往糧草庫那邊走去。

軍營靜穆,莊嚴,白色的燈籠連綿不斷,更添了一絲蒼涼和悽楚。

這是傾情來軍營後第一次和南璇獨自相處,她有好多話想要問,而南璇,同樣的,也有話要問她。

“我爹他真的死了麼?傾情問道,這個問題她最關心,天下人人都說魅帝已死,可她卻不信,他爹不是那種會尋短的人。

恍惚間憶起父母,一妖魅,一清麗,都是舉世無雙的人物,被稱爲亂世不敗的神話。心中百味交雜,很是難受。

每次只要記起她娘死的那一幕,血肉橫飛,她心中的恨意就加了一層。

日積月累,復仇已經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目標,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玉鳳血債血償,包括女兒國。

“這事只有爹知道,我那時候太小,爹孃好多事情也沒有時我提起,我隱約只知道是失蹤了,杳無音信,十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多半是凶多吉少!”南璇擔憂地道。

傾情冷冷一笑淡淡道:“事到如今,除了接受我還能如何,娘死了,爹心也死了,活着和死了沒什麼分別,我只是氣憤,當初爲什麼不來看看我,至少讓我覺得他還惦記我這個女兒!”

“這事我也說不好,去了又怎樣,隱離去看你了,站在你面前你不也認不出來”

哥哥傾愫怒瞪,她最鬱悶的就是這件事,當年還問隱離是不是認識她,真不知道隱離聽了這話心裡是什麼滋味,要是換位,隱離忘記她了,她會難受得想要殺人,你一定要踩我痛處嗎?”

“實話你又不聽不進,我問你,你要嫁給燕王,那是怎麼回事?”南璇臉色沉靜,清貴絕世的臉龐浮上薄怒,這件事他至今不敢對隱離提起。

傾情心中一慌眼光慌忙往四周一看,深怕被不該聽到的人聽見,慌亂過後才記得他在睡覺,暗中鬆了一口氣,蹙蹙眉,“這件事一言難盡,我以後再說。

她和玉邪的事一時半會怎麼說得清楚,想起玉邪冷峻的臉,傾情有點恍惚,心中酸酸澀澀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心口有點堵中,她已經儘量不想起玉邪了。

不想起那段溫軟的歲月,逼着自己儘快忘記他。

可越是提醒要忘記,越是記得深刻。

“你愛上燕王?南璇見她如此,眯起漂亮的眸子,沉聲問道,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若是真的,那隱離要怎麼辦?

傾情沒承認,也沒否認,這件事,除了隱離,沒人有資格逼同她。

“哥哥,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好嗎?我現在沒心情談這個,眼前要緊的是清瀾關,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烏龜南璇淡淡的,很平靜地丟下兩字。

“嗯,我是很烏龜!”傾情面無表情地承認,轉而揚起頭來,堅定說道:我分得清楚,我要的是什麼,目前我該幹什麼,什麼是我不該做的,什麼是我該放棄的,什麼是我不該捨棄的哪些人對我是最重要的,我分得請楚,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所以哥哥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

我不是存心想要試探你,你知道嗎?出兵清斕關就是要阻止那場婚禮,只是算不到你會突然恢復記憶。

什麼?你們出兵就是想要阻止那場婚禮?”傾情蹙眉,不可置信地問

南璇平靜點點頭,轉而道清斕關拿不拿得下對我們影響不大,雖然它是西北糧倉,兵家必爭之地,但是,隱離已經奪得西北天險,且前日剛傳來消息,林潼已經奪得東北商道的核心之城,西北糧倉之稱也維持不了兩年。對清瀾關我們可戰可不戰,倉促間準備起兵東南戰線防守減弱,若是奪了清瀾關,還得加派一大批守軍駐守,對我們而言得不償失,這兩年連年征戰,需要休養生息。反正我們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正想和隱離商量退兵,清斕關正鳳想要就要,讓他們兩國打去,本來是出兵相助,聯盟之國反目相向,反而能給天下提供個看好戲的機會!

南璇說得很沉靜,三國之間的詭異之局在他看來,稀鬆平常。白羽騎和青雲騎實力相當,打得五石俱焚白白便宜了南樂而已,還不如慢慢的休養生息,軒轅一向以強兵著稱,如今有蕭隱離和白羽騎,哪個國家不怕死就來挑釁,他們若不主動出兵,定可以平靜畜養幾年用不了兩年時間,玉鳳第一強國的位置一定不保。

傾情聽得是暗暗心驚如此一來,一定會是一場悲壯的好戲,不管以什麼藉口出兵,五鳳一定會名聲掃地,除非是南樂第一齣兵,青雲騎以自衛爲名抵抗。

哥哥南樂雖然向正鳳借兵,可玉邪……燕王的軍隊就駐守在城外,他也留了一手,如是南樂和燕王達成某種協議,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進城,那我們退兵豈不毫無意義?

“哼!怎麼會毫無意義?拓跛樂就在清斕城,此人心高氣傲,脾氣兇殘,對皇位存必爭之心,一定會和燕王見一面,從中動點手腳,容易得很,南璇冷冷說道,清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陰險謀略家。

不能讓燕王聲名掃地,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想辦法,把清瀾城送給他!傾情沉聲道,眼光雪亮如刀,尖細的臉龐在黃沙中露出一絲殺氣,尖銳得可以刺穿最堅硬的岩石。

“你什麼意思?南璇眼睛也銳利起來,如激光打在傾情身上,想要把她看透。

夜風呼嘯,黃沙滾滾關外的夜裡真的很冷,寒風抽打在人的臉上,就是尖銳的刀子,一刀一刀州着人的肌膚,隱隱生疼。月光忽明忽暗,穿透層層黃沙,虛弱地打在他們的臉上。

兩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風沙中,一怒一靜冷冷的對峙。傾情掃了南璇一眼,沿着糧莘庫的欄杆,緩緹地走着,垂下的睫毛閃着不明的暗光她冷聲道“我久居亞鳳,生活在權欲漩渦之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五鳳的局勢。四大家族權傾朝野,趙家尤爲最強,先不說薛家和筱家,雲家也不可小覷只是玉箭爲人狂放無心皇位,這此年被雲妃逼着,性子越發叛逆,如今太子和燕王的勢力正在拉鋸之中。

我猜測着,如果玉蕭真的無心於爭權,那雲家一定會從太子和燕王之中選擇一位,以雲妃和燕王兩位母妃的宿怨,她是不可能選擇亞邪。趙家和雲家若是聯手,相當於王鳳的一半兵力朝中六部,三郡,一半以上的經濟命脈,南疆都盡在囊中。

王邪光有一個南都是不夠的,所以他一定會急於奪得清瀾關。邪皇在位這麼多年誰知道他暗中的力量有多大,這三人必須形成獨立割據的局面,勢力相當王鳳才能亂否則,五邪以什麼和五棠爭不爭,玉鳳怎麼會亂?這玉鳳的皇宮也不像我們軒轅,我從小在那裡長大,其間的明爭暗鬥好不精彩,叫人拍案叫絕,皇后派人刺殺我,可來一皇子,把罪名嫁禍給王家,德妃垮臺,王邪將計就計,被逼走南郡。我的婚姻,太子被刺,南郡拒稅,接着是出兵清瀾關,哪處不是用盡心思,險中求勝現在我們就要大大方方地把一座清斕城送給他,讓他更有資本和籌碼,

南璇聽罷大吃一驚,清貴的容顏似乎被她嚇到,這等心思她想要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傾情冷冷一哼:“沒想做什麼,只是想要踏平玉鳳!”

你瘋了!南璇大喝。傾情冷掃他一眼,諷刺地勾起一抹弧度來她心裡這此恨,誰能明白呢,她也不需要人明白,她刻在心裡就好。

你知道嗎?當年我娘和衛將軍死的時候,我在場,我親眼看見她被炸得支離破碎什麼都沒剩下,你以爲我會笑一笑就當沒事發生?你以爲,我會這麼簡單地放過玉鳳?”

軒妃被炸一事全天下人都知道,整個軒轅也義憤填膺,可這事急不來,遲早有一天會讓邪皇血債血償,傾情,彆着急好嗎?”南璇心疼地撫着她緊蹙的眉,急聲勸道。傾情冷笑,北風凜冽,吹寒了少女皎潔的容顏,她的眼中盛滿了冷冽的寒氣和殺氣濃烈得可以染紅最純潔的湖水,我不着急,如果我着急的話,一恢復記憶我就殺了邪皇,那時我在皇宮,殺了他容易得很,哼!可殺了他有什麼用呢?血一流,暫時解解氣,他最珍貴的是什麼,我就毀了他什麼,我要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兩個兒子把玉鳳搞得稀巴爛,我要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奪親眼看看,我怎麼把軒轅的旗號掛在修羅門上”

傾情啊……

一隊巡兵在不遠處走過,巨大的火把讓這邊的夜色都變得明亮起來,寒芒在夜色中異常的森冷。

“以後軍營裡還是叫我十三吧,隔牆有耳傾情淡淡地打斷他的話緩緩地綺着欄杆,閉上眼睛,眉宇間帶着冰冷的慵懶淡淡道:“我爹扳倒柳家,默默承受了十年光陰,我也會等耐心的等,等到那天的到來,在此之前,他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哥哥你和我說說軒轅的形勢吧傾情睜開雙眸,淨是冷清,在隱離面前的溫情消失無蹤,整張俏臉佈滿寒霜。

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玉瑾,她倒想知道她有什麼本事!

南璇深知勸不了她,默默嘆氣,學着她,持着木欄,緩緩地說起軒轅目前的形勢。

寒風咆哮,夜色越發濃重,兩少年侍着欄杆,討論起國內局勢,還有天下大局。

“皇叔被她放出皇陵?

南璇點點頭道:“爲了避免邪皇起疑,爹幾乎把對她的要求都會順從,再加上逍遙王被放名正言順,軒轅向心力很穩,多數大臣都是《新民令》期間啓用的,凝聚力非同尋常,邪皇送王瑾來軒轅,恐怕是低估我們。”傾情點點頭,淡淡一笑,娘選出來的人自然不會太差,不過在南叔控制下能培養自己的勢力也算是號人物!”

她算是女子中少見的奇才,手腕很高,若不是有娘和爹,真怕這個軒轅就被她奪了去!”

做夢傾情冷冰冰地扔出兩個字,一臉霸氣,一種發出心骨的王者之風翩然掠出,她哼了一聲,道“我軒轅豈是她想混就混,想奪就奪的,在我的國土上,還輪不到她五家的人猖狂1

想要翕下軒轅,還得問她同不同意。

十三你不會是還想回玉鳳吧?”南璇聽得她話裡的意思,挑眉問道,面色不是很好看。

傾情點點頭,暫時不回家,亞鳳,哼!等着,看看我怎麼把他鬧得天翻地覆1

“隱離不會同意的”,南璇喝止,扳過傾情的肩膀,清貴公子臉上佈滿寒霜“十三,聽哥哥的話,我們先忍幾年,好嗎””傾情突然慵懶一笑,忍?呵呵,我是在忍呀”可是在軒轅是忍,在玉鳳同樣是忍我還不如在玉鳳,有好多事,在軒轅可沒法做”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爲燕王?南璇冷問。傾情一手拍落他的雙手,別過臉去,胸口不停地起伏,好久才緩過一。氣來,狠狠地剜了南璇一眼,“和他沒關係!”

南璇只是深沉地看着她,酷似芷雪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她一般,傾情不禁覺得心口難受,仰首凝視蒼穹,“這夭氣越發冷了,看來關外的第一場雪就要下了,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天氣也來討景。

“哥哥夜了,回營休息吧

兩人走了幾步,傾情拉住南璇,猶豫了片刻,方說道哥哥,關於我和燕王的事你別和隱離哥哥提起。

“爲什麼?南璇冷冷挑眉。傾情也不在意,喃喃自語,“我不希望這件事他從別人那裡知道,要說,也是我親自來說

回到帥帳的時候,剛好看見隱離不舒服地翻了身子,傾情迅速地奔了過去,見他臉色雙眉略檸,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平。

隱離哥哥,我是烏龜!因爲害怕傷了你,一直不敢說。

龍爭鳳嘯 012 少年情趣

深秋的關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細如柳絮的初雪,飄飄灑灑,漫天飛揚,給黃沙覆上一層白紗。狂風怒吼,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素裹銀裝。

“今年的雪下得早了”軍營外,南璇凝視着漫天雪花,淡淡抿脣,請貴公子臉上露出一種擔憂來:“初雪就如此大,看來不久就會有大風雪,白林,軍需加足!

“是,公子!”

“風雪大了,這仗就更難打了!君亞憂心忡忡地看着這場早下的雪,戰事更充滿了擔憂。

南璇一笑,別有深意。

帥帳中傾情小心翼翼地給隱離擦藥,細心地裹上白布,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多日養傷,他的氣色不見好轉,反而變得越發蒼白,這讓傾情擔心極了。

“隱離哥哥,好像瘦了!傾情摸着他的臉頰,不滿地道,雖然還是那樣好看,可她就是不舒服,終於可以感受到隱離讓她多吃飯時的心情了。

隱離微微一笑道:“哪有瘦,傷勢過後都是這樣養一陣子就沒事,

“可惡都怪……都怪燕王那一箭,不然也不會傷得這麼嚴重!”傾情咬牙切齒地道,要是玉邪在她面前,說不定早就拼上去和他拼命了。

“小傻瓜!那天如果換做是我,也會做同樣的事,兩軍交鋒,難免的,這點傷不算什麼,對了,下雪了,中飯過後,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嗎。

“不好傾情惡狠狠地道,把牀頭上紗布和藥膏收拾好,放到一邊去,回來坐在他身邊看他實在不怎麼好的臉色,撇撇脣,“你有傷在身呢,天氣那麼冷,生病就不好了,要不然,哥哥一定會把我砍了去餵魚的!

傾情說罷,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說得活靈活現,逗笑了隱離。

“我記得在北越的時候你很喜歡玩雪,玉鳳正南方,一年四季暖和如春,哪有什麼機會看到雪,一定很想念對吧?”隱離溫淡的聲音合着一絲寵溺

傾情只是笑笑說不想是騙人的,只是隱離的身子實在是經不住寒風,起碼得等到他身休復原。

“等你身休好了,再陪我去,現在你給我專心養傷!傾情拉過厚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

隱離拉過她的手,仔細地護在手心裡,果真很冰,傾情的體質很奇怪,本身不畏冷可天氣稍冷一點,她的手腳就冰得不像話。

細細地摩挲着,隱離笑道“關外的天氣變化無常,常有暴風雪,今天才是初雪,風雪不大,若等過個幾天,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你想要出去我也不準,放心吧傷都快好了,我的傾情開心最重要。

我的傾情

傾情心裡暖暖的,臉頰溥上一朵紅雲,“可對我而言,隱離哥哥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小傻瓜,你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說定了,一會兒去,鐵壁崖上一定很漂亮!你還可以堆雪人,小時候堆的雪人難看死,看看那這些年有沒有長進

“去!你堆的才叫難看呢,我那是我娘教我的,可好看了!傾情驕傲地仰首,下巴都撅起來,看得隱離暗笑。

用過中飯,和南璇打過招呼,傾情和隱離就共騎一匹出營,如他所料,初雪把整個山谷都覆上一層厚厚的白紗飛沙走石的清瀾關,成了晶瑩別透的世界。那雪花飄飄灑灑四處飛舞,極是好看。

隱離策馬,上了鐵壁崖頂峰,站在這裡,請瀾關的美景一覽無遺。怪石嶙峋,紅水山澗,無數的峭壁險峰,山谷斜坡,山崖峽谷,盡在眼前,清瀾關,寬廣而浩大,站在山頂,自然而然升起一股肅稽。

狂風咆哮,空氣清冷兩軍前幾天的肅殺之氣被這風雪掩蓋,傾情銀鈴般的笑聲,灑了一地。

小時候她最喜歡冬天,因爲冬天有雪,她和茉歌經常在鳳凰殿玩堆雪人,而軒轅澈卻在白梅下看笑妻女玩耍,興致來的時候,彈奏一曲,琴聲請越,笑聲迷人,一副和樂融融的天倫之樂。

那時候她笑得多開心就像個小天使,是父母眼中的開心果。

小心別絆着,輕輕淡淡的聲音夾着疼寵,不厭其煩地提醒着那蹦蹦跳跳的人兒,下雪天的山崖很滑,稍不小心就掉進萬丈深淵去。

傾情回眸一笑仿若遺落人間的精靈,“隱離哥哥,過來,看看這個像不像你!

才片刻傾情就堆出一個雪人,半丈高,分兩層,鑲嵌幾顆石頭,弄出一個人形來隱離淡淡掃過一眼,徹底無語,今日方知,原來我長得這麼難看

那聲音充滿打趣,傾情一聽,哈哈大笑,從懷裡把那個銀面具給掏出來,鑲在上頭,這回像我了!”

果真難看!

傾情來了興致又高高興興地在雪人旁邊堆了一個稍微小一點的,這回弄得有模有樣,乍一看,側是像對情人手牽手,親密無比。

隱離只是笑着看忙上忙下的她,自來軍營,還未見過她如此快樂輕鬆的一面,終於可以看見她展顏一笑純淨得白雪帆色。

隱離哥哥,你也來堆一個啊!好好玩,一定是我多年沒玩就生疏了,真好難看,傾情撓撓頭開始找藉。死也不承認自己本身就堆得難看。

隱離淡淡一笑“我也很多年不玩了!

其實他這輩子就一個冬天玩過堆雪人,當年在北越,不好意思駁了她期盼的眼睛,陪着她玩了一個冬天,之後分開,每次下雪都會想起傾情在雪地堆雪人時的活潑可愛,自己也動過心思來玩,可沒她在身邊,這份心恩倒更顯孤寂。每年的冬天,倍顯孤獨。

幸好,這個冬天有她陪着。

“就是好多年沒玩了纔要玩嘛!傾情一把拉他蹲下來,笑容滿面,趕緊,再堆一個”,

隱離清淺一笑順着她的心恩在兩個雪人旁邊再堆一個事實證明,隱離的手比傾情來得巧,弄出來的雪人比她的更像一個人。

“三個人,這個是你這個我,那這個是誰?傾情支着頭,晶潤的指頭在三個雪人身上一一點過,努力思索,模樣很是可愛

隱離一笑,倏然站起來,臉色頓變,眯起雙眸,溫潤如玉的臉龐一沉,傾情,把面具帶上!

傾情也已察覺,迅速把銀面具戴上,站起身子,茫茫白雪飄灑,兩道雪色的人影飄然立在鐵壁崖頂端,相偎相依,像是兩顆永遠屹立的長生村。

雪花飄落在兩人的頭上,覆上一層淡淡的冰霜。

傾情渾身一陣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的原因,她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站得如冰雕一般,動也不動,面具下的臉色蒼白如紙剛剛快樂的心情不翼而飛像是泡沫,被這狂風吹散了。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鐵壁崖上,遇見玉邪。

心一陣狠狠的擰痛。

玉邪和薛冬陽似乎也是愣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都齊齊蹙眉。

狂風大作,憤怒咆哮捲起無數雪浪,奔騰翻滾好似幹軍萬馬在地下不斷地奔騰咆哮即將破雪而出。

“人生真是無處不相逢啊,逸王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了”薛冬陽抱拳,妖魅一笑算是打過招呼,看不出一點殺氣。

隱離淡淡一笑,抱拳回禮,“本王久聞燕王和三公子風采,今日得以一見,實乃上天眷顧。

薛冬陽聞言哈哈大笑,“聽說逸王溫潤如亞,謙謙君子,百聞不如一見,這風姿,日月皆難以爭輝啊!”

隱離清淺一笑淡淡道:“三公子風流瀟灑,快意人生,豈是日月之輝可比。

“關外初雪,此處巧遇,是難得的緣分,這老天果真有趣得緊看逸王翩然如仙,身姿矯健,想必傷勢已全好?”薛冬陽露出關心的表情,笑問道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陰險,一旁的傾情冷哼一聲,啞着嗓子道:多謝三公子關心,如此天氣,若沒有一副好身體,誰敢出門?小小箭傷豈能讓我家王爺久臥病牀,早就痊癒。”

玉邪見傾情出聲,英挺的濃眉略微一擰,無數的雪花落在黑色的大氅上,黑白相間本就冷峻的容顏更如霞上一層寒冰,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裡,天地空曠,一片雪白中唯一的墨色炫目獨立,如凌空欲嘯的飛龍。眼光如電,蒼茫大地徒然升起一股深沉的壓迫。

他冷掃過隱離身邊的傾情,銳刑的眼睛仿如一把刀子,要把她臉上的面具害下來,看看她的真容。

傾情被他看的臉色越發蒼白。

“此次青雲騎和白羽騎在清瀾關對戰,勝負難料,還望逸王不吝賜教,玉邪抱拳一貫的冷硬語氣,一出口直指此次大戰核心,一句廢話都沒有。

不敢當!隱離淺笑回禮,雖然在笑,笑意並未到達眼底,沒有一人能如他那艦能笑得如此疏離和冷漠,“燕王少年英椎,名動天下,此次大戰,本王還得多向燕王請教1

“半斤八兩”,

“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雄性動物之間的爭強好勝顯露無疑。他們都是少年成名,威震天下一南一北,數年來南征北討,未逢敵手,沙場叱吒風雲,兩人的名字也被擺在一個天平上相互衙量,清斕關一役,天下關注。

誰都想要知道南北戰神,孰強孰弱,青雲白羽,誰是天下第一騎。

就算是他們無意爭奪什麼,天下之人也會把這次大戰當成他們一決勝負的一役。前幾天還在戰場上殺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今日卻在此處談笑風生,好似殺戮並不存在好似天下真的太平好似他們真的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平靜。

看不見那金戈鐵馬刀光劍影的戈壁灘上,那一具又一具的屍休。

戰場的詭異之局,明槍暗箭頃刻風雲,似乎都被掩蓋在茫茫白雪間。

傾情看向玉邪,高大的身影獨立於白雪中,黑色的大氅隨風翻飛,發出令人心顫的啪啪之聲,那身影,看起來如此的孤寂和蒼涼,又意外的堅硬。

不禁心中一痛玉邪自小就是此般孤獨,皇宮的陰謀詭計,他處處提防

強者的世界,融不進一絲溫情,這麼多年,也就一個米兒陪着他,日後再沒米兒他會過得更加寂寞吧?命運有時候真的殘酷既然註定無法相聚,當初何必相遇呢?

突然發現他的眼光緊緊地盯着她,剛放鬆的身子又僵硬起來,她此刻很慶幸自己戴着面具,否則,隱離一定會看見她蒼白如紙的臉。

“很冷麼”隱離輕聲問道。傾情點點頭,我們下山吧!”這種場面她實在是受不了,複雜和矛盾相互碰撞連自己也分不清,那酸酸澀澀的情緒是什麼。

玉邪和薛冬陽相視一眼,發出同一個訊息,這兩人果真有問題。

“今日是初雪鐵壁崖上難得一片好風光可惜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燕王和三公子的雅興,告辭!隱離抱拳,溫和一笑,拉過傾情的手,觸手是一種可怕的冰冷,竟比這初雪還冷。

是難得的好風光,逸王不多留片刻”難得的機會,和我家王爺共賞這盛世美景,南北雙雅共聚鐵壁崖賞景,想必會給後人留下一段佳話三公子魅惑笑着語氣側有幾分遺憾之感。

此人乃演戲高手,一言一行,絕非常人可比,這麼誠懇的語氣,則是令傾情十分飲佩!這種馬,真不簡單,他那點心思用在常人身上或訐還能管用,可惜面對的是隱離和傾情。

“日後有的機會,不在乎一時,告辭!隱離疏離一笑,拉着傾情下山

兩道雪色的身影說罷,便從容地越過玉邪和薛冬陽走向那匹白馬。

兩道身影錯位而過,狂風呼嘯撲面雪花漫天,沉重咆哮在半空,長風穿透傾情的大氅,墨色的髮絲在雪白的絨毛上劃出一道很瑰麗陰冷的軌跡。一陣熟悉的心悸猛然襲上玉邪心口,電光火石間,他還來不及細想或許說他根本就沒有想,身形已動,一把拽過傾情的手臂,傾情猝然不及,驚呼一聲,趔趄幾步,幾欲掉例倒。

凝眸,兩雙烏黑的瞳眸亳不掩飾地撞在一起,時間似乎停止,風雪咆哮瞬間遠離。

在傾情的手脫離手心之際,隱離臉色一沉一手拉過她一記手刃劈向玉邪的手,玉邪也不放,另一手運力相迎。

兩人男人一人一邊,誰也不肯放手,竟形成一種爭奪局面。

三公子臉色突變,厲喝,“五老大你發什麼瘋?”

龍爭鳳嘯 013 雙龍奪鳳

三公子臉色突變,厲喝:“玉老夫,你發什麼瘋?”

薛三公子喝罷,就要上前拉回他,天啊,丟死人了,這算什麼事啊?

“滾!”玉邪一陣暴喝,趁着空隙一把甩開薛冬陽的手,接着和隱離纏鬥起來,連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冷峻的五官蒙上冰冷一邊打,一邊盯着傾情,一宇一字地問,“你是誰?”

傾情被他眼中的熾熱和絕對嚇了一跳,心跳急速一時開不了口,只覺得他的力道幾乎要不她的左臂拉斷,疼得她眉頭緊蹙。

燕王請你自重:“隱離厲喝一聲,這也是不肯放手的主,出手越發狠厲,招招要命,直擊玉邪咽喉。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誰?玉邪沉聲道,這種心悸,只有米兒靠近之時纔會出現,酸澀又甜蜜,他不會錯認,沒道理他會對一個陌生人有感覺,且那股熟悉感越來越濃烈,逼得他喪失理智。

“他是誰,與你無關隱離冷聲道,見他拉疼傾情的手臂,溫潤的臉色登時一沉眼神瞬間凌厲如刀,霸氣如斯。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竟然圍住傾情,展開近身搏鬥,隱離掌風直劈向玉邪手臂,玉邪也不廿不弱,五爪如鷹迅猛攻擊他的手腕,在隱離閃避之刻。掌風呼嘯直擊他手臂,一來一往,都想要逼對方放手,排山側海的力度和強度相互撞擊,砰的巨響,掌掌相擊,震得傾情耳膜發疼。

誰也不肯放手單手過招,相互撕扯,拉得傾情的手臂一陣陣絞痛,身體上的痛還是次要。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眼前兩個男人拉得四分五裂,被他們揉碎。

不要打,你們不要打!傾情沙啞着嗓子,焦急地出聲喝止,狂風呼嘯而過,又有人聽得清她在說什麼。

根本就沒人理會她。

薛冬陽在一旁看礙心急如麻,恨得直跺腳,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一時插不上手這玉老大不是那麼衝動的人,這是魔瘋了麼?

大雪飛揚,狂風咆哮,冷得刺骨的空氣刺得人肌膚生疼,鐵壁崖頂卻如一鍋煮沸的油,四個人,心思各異,兩個男人你一掌來我一拳去,打得難解難分。

雪粒飛濺,傾情痛徹心扉,白裘隨着狂風不斷地飛舞,想要掙脫這種鉗制,卻越受束縛。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面在她面前活生生上演,又氣又急,幾乎咬碎牙根。

眼看越打越激烈,傾情看得眼眶欲裂,只覺得眼前掌風拳風紛飛,雖然他們都避免傷到她,可還是被那餘威掃得心口發悶。

“王老大,別打了,“一公子氣得冒火,不禁狠狠瞪了一眼傾情。

“燕王請你放手!”混亂中,隱離厲喝清越的聲音透過層層風雪,夾着堅決和怒氣,水般的菱角如刀刻般堅毅起來,溫調如玉的男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大有風雨欲來的可怕之感。

“今天不看清他的臉我死也不放!”

玉邪沉聲道,王者的臉龐爆發出不可一世的霸道,墨發飛揚,掃在他瘋狂的臉頰,更是添了一股難掩的癡狂,黑色的大氅隨着他的動作,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王者的逼人氣勢益發強烈,看向傾情的眼神,竟是那樣的陰鷲和冷厲。

同樣堅決的態度,同樣強硬的姿態同樣執着的堅持,冥冥之中,昭不了日後一種無法解開的孽緣。

傾情如咬了一口黃連苦不堪言,猛然間聽見隱離一聲細小的岔氣,心檸緊起來,憶起他身上有傷,本來就不大好的傷勢經不起這麼大動作的打鬥

玉邪隱離的武功差不多,若是尋常之下,定是一場好鬥,可此刻隱離身上有傷,動作的力度和速度本身就弱了很多,這樣撕扯,背上一定全裂開了

傾情心中一痛對玉邪不禁心生怨恨起來,一腳猛掃玉邪下盤,趁着他躲開之際,狠狠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

這一口咬得很深,咬得鮮血淋漓,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玉邪眉頭一蹙,狠厲地冷掃傾情眼神一片陰鬱,卻依然不放手,都咬成這樣了,竟然還是那般執着,傾情一發狠,一腳掃向他的胸腹,

“你……”

正邪閃也不閃,眼光很厲,只發出一個單音,突見她那雙眸子充滿怨懟,竟然不自覺地鬆手。

傾情顧不上被她咬出血的玉邪,一把抓過隱離的手,急問道有沒有傷到,背上的傷

隱離臉色有點蒼白,競然白雪白裘同色,他伸出手來,抹去她脣邊的血跡,溫淡的聲音像是一顆安心丸“別擔心,我沒事

薛冬陽這會兒也衝上來,一見王邪鮮血淋漓的傷。,不禁蹙眉怒罵“鳳十三,你屬狗的嗎?”

傾情壓低嗓子,冷哼一聲,“是他無禮在先,身爲一國堂堂王爺,胡攪蠻纏,你就不覺得給五鳳丟人麼?”

薛冬陽一聽傾情語氣尖刻,氣得想要滅了他,正邪一把拉住他時手上的傷痕毫不在意,見他們相依相偎,更覺得一股酸氣直冒,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當年米兒和玉蕭打打鬧鬧之刻,他也有過這種酸氣,此刻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對一個男人?

你究竟是誰?玉邪沉聲問。

我叫鳳十三三歲拜鳳十一爲師,年滿十八接掌幽閣,怎麼,燕王殿下,難不成你有懷疑”傾情的腦筋轉得很快,說得合情合理,鳳十一,鳳十三,都是以面具示人,又是幽閣下任閣主,他應該不會再懷疑了。

玉邪聞言,心裡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鬆一口氣的感覺,看向傾情的眼光充滿探究。

傾情此刻懶得理會他,全心全意放在隱離的傷勢上,狠狠地掃了五邪一眼,怒極了若不是他,隱離的傷。也不會裂開,估計又要養好久了,一想到他不舒服的模樣,傾情的心就擰成一片。

“隱離哥哥,我們走傾情拉過隱離,飛快地上馬,一揚馬鞭,兩人一騎迅速下山。風雪更急了,初雪的清瀾關,颳着隆冬的夫雪,一片白茫茫的。

玉邪站在山頂看着兩人相依而去的身影看着一田雪色慢慢地消失在自已眼裡,心口竟產生一股可怕的落寞中,越來越大,如破了一個洞,狂風呼嘯着卷着雪花,都吹進了心口。好冷,好失落,可怕的空蕩蕩,

感覺遺失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怎麼抓也抓不住的寂寥和無奈,玉邪的臉在風雪中更顯得孤獨和硬挺。整個蒼茫大地間,似乎只剩下這麼一個人,在雪地中,寂寥地站着。

狂風吹起黑色的大氅像一直蒼鷹展翅欲飛,那是屬於,王者的孤獨。

“米兒……”

半響,他喃喃自語,此刻好想見到心尖上的人兒,似乎只有見到了她,心口上懸空的地方纔可以被填滿。

“玉老大,你剛剛是怎麼回事?三公子怒問,如此衝動的玉邪他是第一次見到,就是當初聽說邪皇要把米兒指給正掌的時候,他也從未如此失態

怎麼會對風十三……

“我不知道”,五邪沉聲道那不是他的行爲,可他就那樣做了,他也解釋不清楚爲什麼“你不覺得他的身形很像米兒嗎?

薛冬陽一拍腦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一碰上那丫頭的事你就會發瘋玉老大,那是男人男人好不好你是不是想小郡主想瘋了刀幸好你剛州沒問,要不然我都替你丟人

薛冬陽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就算是小郡主離開京城不知去向,也不可能出現在兵荒馬亂的沙場,更別說是以一身男裝出現在敵方陣營中。

這個小郡主真他媽的禍水,他就是擔心玉邪聽了她私自出走的消息會心緒大亂,他才把消息壓下,大敵當前,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今日見到鳳十三僅僅是身形像極了小郡主,他就喪失理智,要是知道小郡主不在王都那還了得。

慶幸,一定要瞞住這消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看你就是想她想瘋了,小郡主怎麼可能出現在敵方軍營,先別說鳳十三是男人,就看他和逸王熟稔的程度,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小郡主從小就在都沒出過玉都,怎麼可能認識蕭隱離,你發瘋也要分析清楚嘛,薛冬陽說得很無語。

玉邪聽罷,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可是自已爲什麼會有那種心悸的感覺。

除了米兒,從未有人讓他有過這樣的強烈的震撼。

那種酸酸甜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冬陽或許是我想太多!”米兒好好的在玉都,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沙場更不可能對其他男人露出那鐘關懷,刖州那一腳,踢得他的肋骨還隱隱作疼,他的米兒不會爲了別人而傷害他。

一定不會!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眼神就益發陰鷙,米兒是他的,誰敢和他搶,等着去見閻王,哼!

“本來就是你想得太多了,正邪,不是我說你,下次理智點,沒聽到人家說你給玉鳳丟人了麼!”

玉邪一聽這話,兇狠的眼神掃了過去,“你找死嗎”

“那是鳳十三說的,話說你剛剛那模樣,人家說得也不錯,不清楚的人,還以爲你和逸王在搶情人呢,那麼瘋狂,我服死你了1薛冬陽八成不知死字是怎麼寫,不遣餘力地煽風點火,見玉邪臉色越來越沉,他也不收斂。

“嘿嘿!沒想到威震天下的蕭隱離竟然有那種嗜好,真是九國之中最大的奇聞啊!薛三公子撫着下巴說得好陰險,好似巴不得把這個消息散佈天下。

正邪冷冷一哼,薛冬陽笑了兩聲,突然驚叫,“玉老大,你是死人麼?流了那麼多血競然毫無感覺”傾情那一口咬得很深,幾欲見骨,鮮血直流,鈍白的雪地浮出一朵妖治的紅花,看起來詭異又豔冶,還有死亡的沉寂!

“天啊他真狠!薛冬陽瞥了一眼傷。,趕緊說,“下山了本來想要賞雪的,結果倒成了賞人了,以那個傾國傾城的南璇公子怎麼沒一起來呢長得這麼漂亮,真想近距離瞅瞅他說的色迷迷的,得到玉邪一記白眼,他看看手腕上的傷口,一時心情複雜起來。

忽而眼角一瞥“那是什麼?”

薛冬陽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只見狂風呼嘯,大雪瀰漫中,三個雪人靜靜地立在山頂,兩大一小其中兩人稍顯得難看點,另外一個堆礙很好看,也很逼真。這三雪人,圍成一個半圓,兩個大雪人之間夾着一個稍小點的雪人,三人組成了一副很詭異的畫面。

薛冬陽看了片刻,撲哧一笑“真想不到這兩人還挺有趣的,竟然堆雪人,那逸王在山頂一站,飄逸灑脫得不似凡人,沒想到這麼有童趣,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啊有起有趣

玉邪只是看着這三個雪人,面無表情,像個啞巴似的,靜靜地站着。

這場景,好似……

不過玉老大,你看這像不像剛剛你們三人的糾纏的畫面?薛冬陽有趣地問。日後當三公子再次回想起鐵壁崖上這一幕,只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無奈,世間最難說的,就是感情。

三角形看似最穩,卻最難控制。

玉邪心中狠狠一震,臉色猛沉,倏然揚手,一陣巨大的狂風捲起,一個雪人頓時消失不見濺起無數雪花在空中飛揚。

風更急了,雪更大了有人的心,也慢慢地沉了

下山

龍爭鳳嘯 014 情海溫暖

初雪過後的兩天,關外下起鵝毛大雪,狂風一吹冷得刺骨,整個清瀾關白茫茫的一片,五米以內都看不到人影,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別說打仗,都走路都有此困難。

青雲白羽兩騎在茫茫雪地間冷冷地對峙。

士兵們穿着厚厚的棉襖,打起十二分精神,有力地穿梭在軍營中,默默地守護着偌大的白羽大營。

這鬼天氣實在是太冷了,軒轅的後備勉強算豐足,禦寒衣物早就分發到每個士兵的手上,可他們依舊冷得瑟瑟發抖。常年征戰北方的漢子們,很少遇到這麼大的風雪這麼刺骨的天氣。

換崗的時候,一三兩兩聚在一起取暖,談笑間呼出的氣體,還未接觸到空氣就凝聚成一層薄薄的冰。

淳撲的熱血男兒們,靠着強硬的毅力,靠着相互間的打鬧,頑強地和暴風雪對抗。

即使他們臉上都出現一種無奈的倦色,士氣依然不降,白用騎是一隊堪稱天下最彪悍的鐵騎,一場暴風雪算什麼,一定能頂過去。

此刻最怕的就是敵人偷襲,巡營和站崗的士兵們更是不敢有半點鬆懈。

主帥帳篷裡,七大白羽大將齊聚,南璇和傾情也在,隱離因爲傷勢未好的緣故,斜躺在牀上,和他們一起討論軍情。

南璇已經提議過退兵,隱離考慮再三也同意,本來出兵清瀾關就很倉促,在起兵的時候,爲了以防萬一,他派林潼進兵安城奪取東北商道的核心之城,若是順利拿下清斕關,東北西北兩條商業幹線可以統一起來,若是拿不下,只要林潼截斷東北商道,等同於裁斷了奪去西北糧倉的一支翅膀,不出兩年,西北糧倉也不再是西北糧倉,也少了必奪的需要。

林潼已經拿下安城,再加上清瀾關遇上暴風雪,白羽騎以騎兵著稱,這等惡劣天氣下,人因馬乏,騎兵的力量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這暴風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總不能一直駐軍在清瀾關,直到隆冬過後

隱離至今還是有點不明白,南舒文當初爲何要調齊白羽七將,倉促之間進攻清斕關,不過出於對南舒文的尊敬和信任,他並未多問,軒轅權相絕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背後一定是要達到什麼目的。

隱離對國與國之間的頃刻風雲向來不上心,他只關注於如何保住軒轅的國土,如何保護軒轅百姓不受戰亂之苦。南舒文和他,一文一武,一直配合礙很好,通常不會無緣無故攻打一個國家,一定是想要從中獲得什麼利益或者別國的妥協。

這此他從來不過問,因爲魅帝說過不管南舒文下什麼命令,他無需明白,無需理解,只要照做就可以。

這個亂世,畢竟還是要以拳頭來說話的,在交涉過程中,如果不盡如人意,自然要出動武力,隱離是明白這點的。

清瀾關之所以有西北糧倉之稱,主要是因爲它是西北東北兩各商道交匯之地這兩各商道就像是清瀾關的兩對翅膀。如今安城已經拿下,清瀾關對西南的國家或許很重要,可對東北國家卻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

正鳳想要清斕關,並不代表軒轅也必奪。

南璇既然提出退兵,那就說明,南舒文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無需再費心思奪取清瀾關,此時退兵恰是時候。

而傾情和南璇私下卻另有一番訐較,由隱離帶着軍隊退兵,而她和南璇潛入燕旗軍營,刺殺拓跋樂。

早就有消息傳到白羽大營,拓跋樂三日出城和燕王會面。

南璇特意選擇這個關口上退兵,他和傾情也方便行動。

拓跛樂和王邪見面,恐怕就是一場交易,若是讓他太順當地拿下清斕關,南璇說什麼也不願意。

傾情想想也覺得不妥,拓跋樂此人又不知道信不信得過,乾脆看拳頭說話算了。

而且一帆風順進城,日後想要進攻南樂,少了藉口,清瀾關只是一碟小菜,若是玉邪有本事把打下半個南樂,那更好。

所以他們只決定刺殺拓跑樂,南樂在氣憤之下,必定事先桃起事端。玉邪也有名正言順的狸由領兵攻打清斕關以他的能力,攻下清瀾關,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日後和南樂的交涉,那就是日後的問題了。

此事南璇和傾情並沒有告知隱離,並不是不信任,而是以隱離對傾情的呵護是絕不會同意此事,再加上他身上有傷,傾情也捨不得他冒險,南璇只得爲她瞞下。

退兵之後,在燕雲等地分散走,弄月李尚去安城,清羽君玉韓秀去北越,和韓將軍會合,我帶着白林白鳳回雲城,保持雙線聯繫,對了,清羽,北越那邊以守禦爲主,暫時不要主動出擊,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得令”白羽七將齊齊領命。

白鳳重重一哼,“這次便宜青雲騎,好不容易對上,還沒打過癮就要退兵,我還想着是否還要有幾場惡戰呢。”

弄月肅顏,內斂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九國混戰不斷,日後定還會和青雲騎對上,還怕沒機會麼?”

“這兩年,就軒轅和玉鳳戰事最爲頻繁,兵馬折損嚴重,是到休養生息的時候,王爺,安城那邊要不要把東北商道幾座環城都奪下,這樣就更堅固一些!弄月同道。

隱離擺擺手,他重傷未愈,又和玉邪惡鬥一番,背上的傷。第二次裂開很嚴重,至今元氣還未恢復,臉色很蒼自,斜躺在牀,有種弱不禁風的錯覺。可眉宇間常年不變的溫淡疏離又展現出不凡的毅力。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隱離的軍事部署一向很精密,除了這次倉促起兵外,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是不會貿然拿三軍兵馬開玩笑。

“十三你說呢?”

突然,隱離一笑,面容溫和,看向靜坐一旁聽他們談論的傾情。臉上帶着清逸的笑,想聽聽她的意見。

隱離這一問,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她,自從西南峽谷一役後,他在白羽七將心目中的地位無疑僅次於隱離和南璇。

傾情微微一笑細緻的眉目掠上一絲笑意,淡淡打趣,隱離母哥,你這是考我嗎?

算不上,只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

一旁的南璇微笑,他側也想聽聽傾情的分析,“十三,你說,哥哥也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傾情略微沉吟方道“東昌雖是小國,靠近東海,漁產豐富,是東北商道上最主要的貿易之國,這幾年經濟復甦離不開東北商道,尤其是東昌到北越,北越到軒轅一脈。東昌以海軍著稱,而軒轅以騎兵聞名,要打東昌,必須要苦練水軍,倉促之間得不償失,若是東昌無意進杞,那相安無事就好,沒必要挑起戰事。一來斷了商線,二來,會是一場苦戰,軒轅幾年征戰,兵馬疲憊,能畜養,我們就畜養,拳頭說話的世界,若是骨折了,那就不好了

“這個比喻打得妙,就是這個意思,如今無人敢主動時軒轅挑起戰事,我們也不要去招惹別人,各自相安無事!”隱離讚許地點點頭,笑容更深刻了。

“屬下明白!“弄月和李尚齊齊應命。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各自下去準備,明天拔營。隱離淡淡下令,

“是!”白羽七將頡命後出了帥帳各自準備去。

帳蓬掀起,一股狂風捲着風雪,呼嘯而入,森冷入骨的空氣猛然滿了進來,火爐中的炭火也黯淡了幾分,又變得明亮起來。少許雪花落在營帳的地氈上片刻遍緩緩化去,成了一灘水跡,遺留幾絲冰冷。

傾情拉過棉被,半蓋在隱離身上,憂心問道:會不會冷?

隱離搖頭,溫文一笑,“爐火旺着呢,我身子本身也不畏冷,不要緊

什麼叫不畏冷?你又不是銅牆鐵壁,這鬼天氣,我都冷得瑟瑟發抖,你還是說不冷,看看,你的手比我的手還要冰傾情不滿地道,拉過他的手裹在手裡,不停地摩擦,想要讓他變得暖和點。

南璇咳了一聲示意她適可而止,還有他這外人在呢?也不害臊。

傾情根本就不吃這套,頭都沒擡起淡淡道:“哥哥你嗓子不舒服讓軍醫給你開服藥,要是生病了趕緊出去,別染上隱離哥哥。

隱離聞言撲哧一笑,南璇踢了她一腳,十三,你可以再偏心一點,我是哥哥耶,這待遇差別也太大?真不公平1

“那是你自是不能和隱離哥哥比的!傾情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又把棉被拉高了點,柔聲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睡得夠多了,南璇你把東北的軍報給拿過來我仔細研究一下,隱離淡淡道。

不準傾情飛快拉住南璇,顏有薄怒,口氣霸道,軍醫說你要多休息,這樣傷纔會好得快不訐勞累,不許傷神,要好好休息,東北軍報我和哥哥會看的。

南璇也道:“隱離,十三說得不錯,你傷還未痊癒,明天就要撥營,多加休息纔對這樣好了,明夭撥營,你們先走,我和傾情領着白鳳他們走最後,在燕雲關再會合!

隱離不疑有他,淡淡點頭,也行!”

傾情和南璇時視一眼,交換了個他們都懂得的眼神。

隱離疏遠的眉心微微攏攏,傾情和南璇嚇了一跳,隱離心思縝密,又玲瓏別透,什麼事情看一分就能通十分,這會兒不會是?

“隱離哥哥,你在想什麼?”傾情漫不經心地問道,一邊給他掖了掖被子。

我在琢磨着拓跋樂和燕王見面的事情,估計是一場好鬥,談洲不會那麼順利的,他們都有致命的弱點明顯地暴胃在陽光下,彼此連一分的信任都沒有,我在琢磨着柘跋樂憑什麼這麼自信敢出現在燕旗營中。傾情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管他們做什麼,燕王和拓跋樂要是打起來更好,黑吃黑一向精彩,我們不必理會,坐山觀虎鬥就行”

隱離溫潤的眼波掠過異光,淡淡地看着傾情,那眼神,合了太多的東西,霧靄朦朧,太深刻,又太難懂,看得傾情心頭七上八下的,暗暗心驚。

隱離哥哥,怎麼這麼看着我”傾情扯了扯脣角,有點心虛地問道。

隱離清淺一笑,“有點意外,我以爲……”沒事了南璇,你下去準備吧!

南璇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點頭,退出帳篷。

“對了隱離哥哥,北越那邊,你……真的沒關係嗎?傾情小心問道。這些年把刀口指着北越,隱離哥哥,你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捨棄了家,捨棄了國甚至捨棄了自己,只是爲了區區一個傾情。

她有何德何能得此一人,恐怕是積了十世的福分,今生纔會遇到一個隱離。

隱離眸光沉靜反手抓着傾情的手,緊緊握着。眉目如浸過火花一般,躍上幾許熾熱,又不灼人醇厚的聲音像是一壺埋了百年的美酒,飄着一股醇香,“北越於我,已走前塵往事,以後,你在哪,我就在哪,即便是哪天你做噩夢,我也會在你的夢裡,只要你一轉頭,就可以看見我,一直陪着你!

多麼堅定的語氣,多麼深情的相護,傾情直覺心口一熱,差點落淚,隱離看似溫和,骨子裡卻堅韌如磐石,他若是愛上一個人,那便是認定一生一世。

風輕雲淡的隱離,堅韌如石的隱離,深情不移的隱離,把傾城的愛護都給了一人。

你在哪我就在哪!

即便是哪天你做噩夢我會會在你的夢裡,只要你一轉頭,就可以看見我,一直陪着你!這世上值得他傾心擁有的,恐怕也就只有一個傾情。傾情心口悸動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隱離臉色一變,坐直身子,抓着她的手,淡淡呵斥“住手!傾情臉色猛然一紅,拉下他的手,嬌填道“隱離哥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討厭!”

少女紅透一張粉臉,看起來分外可愛,她本就生得清麗無雙,這麼一嬌慎,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的迷離風情散發得淋漓盡致,瞬間風情萬舯。眼前的少女似乎一刻之間通了人事,隱離本沒那意思,此刻卻看得心猿意馬起來,心口狂跳,蒼白的臉頰躍上兩股紅暈。

朦朧的暖昧在像是一層蛛網,把他們層層圍繞,傾情越發覺得心口悸動得厲害,這寂靜的空間,分不清是誰的心跳,都瘋狂跳躍。

都怪這衣服,傾情羞紅着臉因爲天氣冷的原因這衣服從脖子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她不得不解開脖子上的兩顆暗釦,這種暖昧的舉動也難怪隱離誤會。

她解開暗釦之後,坐近隱離,拉出一直桂在身上的王佩,被一根紅線繫着,傾情解下來,淡淡地解釋道“隱離哥哥我一直戴在身邊呢,這些年都沒離開過身邊。這些年我很對不起你,把你徹底給忘記了,可我冥冥之中知道,這玉佩對我很重要,我沒有一天把它拿下過,隱離哥哥,你說,這算不其是另類的記住!

“算!”隱離一笑,也從懷裡拿出從未離身的玉佩,兩塊絕世美五,一龍一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隱離哥哥,你不是娘給我選的丈夫,也不是爹爹定下的軒轅帝君,你是我自己相中的伴侶,是我自己中意你的。我想報仇,玉鳳、女兒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要平定天下,這是我的夢想,也是爹的遺願是我兒時對爹爹的承諾。世事難料,局局如棋,我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可我知道結果,如果我最後沒死,如果我們都好好活在這個世上,傾情會陪着隱離哥哥一輩子,看遍世間所有繁華!”傾情看着隱離的眼睛,緩緩說道,從骨子裡透出霸氣和堅貞。

“所以說,我排在家國夭下之後?隱離挑挑眉,語氣平常,眉目如水溫潤,甚至帶着點點笑意。

“對!”傾情也不隱瞞,咬咬脣,抓起他的手,猶豫了半晌,方道我隱瞞了你一此事情,本來想說的,可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我在玉鳳的時候

曾經

傾情啊!隱離見她臉色蒼白,溫言打斷,“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不可能毫無隱私地站在他人面前即使是親如手足,夫妻,相互之間也會有秘密,你第一天來軍營我就看出來你有話要說,一直忍着沒有,又好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還是沒說,有此事壓在心底就好,不要事事都對我說,記住,你不欠我什麼”。

傾情心中一酸他能不能不要這麼縱容她,這樣她會更覺得歉疚,每次想要說臣邪的事情,都被他溫和的眼神縱容,一次又一次逃避,她真越來越烏龜了!

你會寵壞我的,傾情咬牙道。

“你得讓我寵我才能寵壞你!隱離淺淺一笑寵溺地掭揉她的頭,棒着她的臉接着道:傾情,即使排在家國天下之後,我還是你的隱離哥哥,不要覺得愧疚,人生在世,不僅有愛情是值得追求的,每個人的理想都不一樣。你要報仇,我幫你報,你要夭下,我爲你奪,只要是你想要的,也是隱離哥哥想要的這樣說,你懂了麼?

傾情代表的,是他人生。

傾情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只有心裡有牽掛,就不會孤獨,不會寂寞。心,就不會空蕩蕩的。

總會有那麼此時候,這樣的告訴自己,我還有傾情,這個世上,還有他放不下,捨不得的人。

他從來不想變成愛情的俘虜,卻心甘情願爲了她付出一切。

也許會變得軟弱,卻是他敞開心胸,真心真意接受的軟弱。

他不害怕,亦不後悔

傾情眼眶微紅,重重地點點頭,我懂!”

風雨同舟,同心同行,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傾情一把抱住他,心。溫暖這亂世沉浮至少還有他幸好還有他。

不管她是不是還惦記着玉邪隱離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永遠無人可以取代!

帳外白雪呼嘯狂風大作,似乎要把蒼茫大地間的血腥和白骨全部都格蓋,冷得刺骨的寒風吹得笙旗獵獵作響,帥帳裡,卻暖如春潮。

第二天,撥營的號角吹響整個清斕關,刺破了多日的寧靜,林清羽沉穩有序地整軍列隊,分成五隊四隊人馬。

“白鳳我和十三有點事要辦,若是王爺同起來你就說我們在燕雲關碰面,知道嗎”三隊人馬已經上路,就到下白鳳白林這一隊,南璇才暗中交代。

公子這邊事情已了,你們要做什麼?”白鳳眯着一雙魅惑的眼睛,沉聲問道。

南璇道我們有點私事!

他並未解釋太多,待白鳳答應後,和傾情迅速脫離隊伍。

龍爭鳳嘯 015 王者談判

狂風橫掃大地,九蒼白茫一片。

風雪怒吼,燕旗上空的黑色大旗被狂風吹得獵獵生風,呼嘯的狂風不斷地抽打金邊蟒龍紋繡大旗,吹得人心。發顫。一陣狂風颳過,捲起無數雪浪,巨大的力量似乎要把整個燕旗大營連根拔起。整座軍營就像是在暴風雪中艱難跋涉的旅者,睜着一雙倔強的眼睛,堅強地頂住惡劣的天氣。守軍們穿着墨色鎧甲,森冷的刀鋒在雪白的天地間閃着越發森冷的寒光,無情地怒指風雪,穩穩守護大營。

一道軍報很快就傳入帥帳中,冷峻如冰的玉邪也略微挑眉,倏然從椅子上坐起來,蕭隱離退兵了?,

身材短小敏捷的傳令兵無比堅定地點頭,寒風似也吹不散他此刻臉上的狂喜和雀躍,終於可以不用打仗了。

“稟報王爺,是的,逸王退兵了!”洪亮的聲音藏不住蠢蠢欲動的喜悅。

這場惡戰終於要結束了,這是多令人欣喜的消息。

玉邪拋下手中的軍報,疾步往外走,正巧帳簾一掀,一股狂風捲着細碎的雪花飄進來,暖和的軍帳空氣頓冷幾分。

薛冬陽急急進來,身後跟着青雲五將,三公子臉色大喜,玉老大,我勘察過,是退兵了!,

尹伯臉上也藏不住喜悅,他們全部在爲這個消息而振奮。

玉邪鷹眸如刀,俊挺臉容悲喜難斷,負手,緩緩走回椅子,坐下,臉上出現思考的表情,怎會如此突然?

拓跋樂今天出城,蕭隱離今天就退兵,會不會太巧合了。玉邪並未如他們那般興奮,銳利的眼睛充滿了疑感和深沉,帶着凌厲的氣勢。

薛冬陽妖魅一笑,也隨意坐下,他刖剛勘察過敵軍行蹤,厚重的大氅上沾着少許沒有融化的雪花,襯着他的臉看起來益發妖豔,瀟灑異常,並不是無緣無故退兵,據探子回報,林潼已經攻下安城,斷了西北糧倉一支臂膀。清斕關是北上必爭之地主要是因爲它是東北西北兩條商道的交匯處,幾百年來毫無變化,如今安城被奪,蕭隱離獨佔東北商道,自然會放棄清瀾關。但以地理位置而言,他費盡心思奪去清瀾關還不如在東昌北越之間下功夫。

玉邪挑眉,讚了聲,聰明,竟然在出兵清瀾關的同時派兵攻打安城,之前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流雲抱胸,姿態慵懶,“他出兵清瀾關之後纔對林潼下令,我們主要的線報都關注在白羽七將匯聚的盛況下,誰會注意到林潼的動靜。,

這逸王是用兵天才!,尹伯語氣也掩不住一絲感嘆,“把白羽七將全部調到清瀾關,擾亂視聽,再以林潼秘密攻打安城,誰會想到他有這一手,東昌根本就沒有能力和軒轅決一死戰,除了吃了悶虧還能如何?如今再棄清瀾關,兵馬回援安城、雲城、北越等地,就走東北鐵三角洲,北越遲早要被他吞下。,

玉邪沉吟,把手邊的地圖攤開,衆人仝部聚了過去,九國之間的山!河脈,地理位置都清晰躍上桌面,玉邪有力的食指指着安城這一地帶,安城是東北商道核心,易守難攻,一直都是東昌的天險。有能力吞下這塊肥肉的只有軒轅和玉鳳,只可惜地理位置對我們明顯不利,倒是便宜他們。,

薛冬陽傲然一笑,把手指定在清瀾關,哼!他們有東北,我們有西北,各佔一方,將來如何,尚未可知,這場暴風雪來得真是時候,不然蕭隱離也不會這麼快退兵!據我所知,軒轅經濟復甦也就這兩年,根基可沒有玉鳳厚實,連年征戰,他們後備時常供給不足,這次起兵又很倉促,我猜大概和這也有關,看來老夭都幫着咱們!”烈火可不管這些,蕭隱離退兵,他不知有多高興,每次土戰場都對上白鳳那個強悍的女人,打擊得他信心企無,這下好了,他差點沒拍掌叫好。

終於可以不用見到那個彪悍的女人了。

何風調皮地眨眼,“王爺,逸王既然退兵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計裁下,怎麼和南樂好好親熱親熱!

流雲烈火旭日聞言,都相視一笑,個個笑得和狐狸一樣,這其中的深意,恐怕也就只有他們知道。

薛冬陽一拍手掌,風流一笑,“是該和拓跛樂套套近乎了,這男人想皇位想瘋了,只要稍微放點魚餌就會上鉤。沒毛的鳳凰也比雞強,一座清瀾關換他的皇位,哼,算是他得便宜了,流雲也呵呵一笑,漂亮的眼眸眯成一條直線,他在城中當這麼久的縮頭烏龜,不就是想要判斷情勢麼,這下好了,烏龜終於要伸頭了。!

久聞這位王子殿下兇殘成性,不知道長得是不是也很野獸!,旭日嘿嘿一笑,表情煩爲有趣,軍帳中所有人聞言皆暢然一笑。

玉邪脣角井騰一抹笑意,看着底下將士個個翹首以盼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來的是哪號大人物呢。

好了,既然逸王退兵,那我們就列隊,好好歡迎這位王子殿下!,

得令!,青雲五將抱拳領命,下去準備。

薛冬陽留在帳中,長長地呼了一。氣,這場雪,下得真好,玉老大,改天再去鐵壁崖賞景?”

玉邪聞言想起那天在鐵壁崖上狼狽和心悸,警告性地瞥了三公子一眼,臉色難看至極。

不想死就閉嘴!,

薛冬陽自幼和他打鬧慣了,纔不構小節,瀟灑地翹起二郎腿,晃啊晃啊,好不灑脫,‘話說,這次軒轅出兵,出得莫名其妙,也退得莫名其妙,這麼大動靜,真的只是爲了拿下東北商道?代價也特大了此,你覺得呢?,

玉邪點點頭,他早就看出來了,重重一哼“南舒文命蕭隱離出兵,一定別有目的,絕不可能這麼簡單。既然退兵,說明目的已經達到,看軒轅下一步棋,就知道他們最初的理由,我們不着急。眼前最重要的是拿下請瀾關,拓跋樂這人,不好糊弄,我們要幫,得真槍實彈地幫,不然得不償失。

薛冬陽點頭道:“這是自然,最差的一步就是暗殺他,南樂這些年還算有點底子,不過會不會爲了拓政樂大動千戈那就不得而知了,這清瀾關,他有本事來,得有本事回才行!,

玉邪和薛冬陽相視一笑,意味深長。

夜色慢慢濃了,如此惡劣天氣是看不到月亮的,濃墨大地間,只有狂風呼嘯,大雪咆哮,捲起無數雪浪,如鞭子抽打在人的肌膚上。整個清瀾關已經進入隆冬,遇上難見的暴風雪。

關閉多日的清瀾城門終於開了,這座古老的城池以開啓一道低沉而悲壯的聲音,吱呀,“城門以獨特的赤色見證它的威嚴和肅穆,略有斑斕的城牆訴盡了古老和滄桑,見證了一代又一代繁華的歷史。

沉沉的吊橋放了下來,片刻,一隊鐵甲軍踏着沉穩的步伐跑步而出,迅速分列兩時,森冷的長毛威嚴地肅立在身邊,每個人的臉色靜穆而嚴肅。

夜色中,只見一輛裝扮華麗的車鸞從清瀾城中緩緩而出,硃紅而厚實的簾子遮擋住漫天呼嘯的飛雪和狂風,豐鸞頂端有一個明亮的寶珠,在夜色中,散着淡淡的黃色光暈,四邊以大紅色爲主的流蘇,優雅地垂下,隨着風雪翻滾,頗有一腫奢靡的味道。

此景,很難不讓人想到燈紅酒綠的城中,那醉人的奢華之景。

豐鸞後,是一隊騎兵,爲首的男子不過二十上下,生得張狂俊美,如刀刮的五官在夜色中特顯黑暗,像是嗜血的魔鬼。黑色勁裝,鐵色護腕,一手緊握寶劍,乍一看,真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冷狠得令人發顫,渾身有股自然流出的氣派。

他領着身後一隊騎兵,大約百人左右,護送這輛奢靡的車鸞!

豐鸞中隱約傳來幾聲淫靡的呻吟和調笑,偶爾有男子霸道猥瑣的音色響起,不用看也知道,車鸞內定是一片春光無限。

旁邊的鐵衛隊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面無改色地護送着豐鸞,緩緩地向燕旗而去。

暴風雪中跋涉的隊伍,顯得倍加艱險,風雪迎面呼嘯,瘋狂地灌進鐵衛隊的身體,領口,冷得他們打了個哆嗦。

車鸞內,倒是溫暖如春,香氣撩人,寬大的空間燒着兩個暖爐,炭火正旺,趕走了一室的冰冷。只見二十左右的俊美男子,正在和兩位衣帶鬆垮,渾身春情的媚姬調笑,他俊美得有點過分,有點陰柔之感,狹長的鳳眸偶爾閃過刺骨的譏諷和狠辣,整個人和陽光格格不入,好似天生就是在黑暗中生存的人物。

拓跋樂,南樂王室二王子,傳言中,這位年方二十的二王子野心勃勃,冷狼毒辣,是南樂王室難得有手段的一人,只是生母只是區區的夫人,出身低下,以南樂對血統的高度重視,他顯然是不被南樂王待見的。

這位王子,最大的特色除了冷狠毒辣外,還有一個特色,好色,好色到了極點也是一種特色,傳言中,除了上朝這種莊嚴的場合之外,他出門,隨身定帶媚姬作陪。

他在南樂擁有不少的實權,猖狂無比,作風狠厲,只是因血統不夠高貴而被壓在拓趾楠之後,自然是不服氣的。

此次清瀾關危機,就是他的一大轉機。

男子一邊和媚姬尋歡作樂,一邊勾起陰寒的笑,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從清瀾城到燕旗大營的路上,一路春情,狂放不羈。

風雪打得人眼睛生疼,大隊人馬之後,閃出兩道矯健的黑色身影,清越的音色被狂風吹得支離破碎,哥哥,他是不是太過囂張了點”

南璇黑色勁裝,黑巾蒙面,露出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不愧是拓跋樂,夠狠,夠色!,

浩浩蕩蕩的車鸞在風雪中艱難地跋涉,終於到達燕旗大營。

遠遠就有探子回報拓跋樂的行蹤,爲不誠意和尊重,玉邪早就率領三軍兵馬,在營帳列隊就緒。爲首的玉邪玄衣黑氅,墨發飛揚,站在營帳。,頂天立地,穩如泰山。即使是安靜站着,渾身自然而然流露出尊貴的氣派和王者的大度,見者無一不心折。

薛三公子略退一步,站在他身邊,青衣大氅,姿容魅惑,寂靜的風雪中,依然毫不掩蓋他漫不經心的慵懶和風塵味。

青雲五將按序站在玉邪身後,個個墨甲森森,威風凜凜,大將之風一覽無遺。

當豐鸞緩緩地進入他們眼簾之刻,流雲呵呵冷笑兩聲,小聲道,真會享受!

玉邪面不改色,神色冰冷得可以凍傷神州大地上左右的生物。三公子笑空拙專深濃好似發押什麼有赧的事恃

緩緩地和薛冬陽對視一眼,交換一個深思的眼神。

駿馬長嘶,只聽見車鸞中響起兩聲嬌媚的女子嬌喘之音,分外的暖昧迷離,鐵衛兵之首的鐵血男子策馬上前,沉聲稟報,二殿下,燕旗大營到!

車鸞中的女子笑聲頓停,接着厚實的車簾一掀開,露出一張陰柔至極的男子臉龐,披着一伴紫色貂皮裘衣,貴氣萬幹。

該死的鬼天氣!”拓跛樂如魔鬼般低沉的音色瞬間響起,本就冰冷的天氣更添了低沉壓抑。

王子殿下大駕光臨,玉邪有失遠迎,王子殿下一路安好!,玉邪眸中寒芒一閃,禮貌打招呼。

拓跋樂陰寒的脣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謝燕王關心,久聞燕王威名,今日得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威風凜凜。,

說罷眼光掃過他身邊的三公子和青雲五騎,個個都非池中之物,這玉鳳能有今時聲威,這燕王功不可沒。

王子殿下過譽了,本王代表燕旗上下千萬將士,歡迎王子殿下大駕!,玉邪淡笑,眼光瞥見兩名妖魅女子也隨着下車,眼角不着痕跡掠過陰辣的諷刺。

隨着兩位女子的下車,狂風呼嘯,一股奇異而濃郁的香氣緩緩流溢,”

“哈哈!燕王客氣了!本王這廂有禮了!,拓跋樂哈哈大笑,左擁右抱,惹得姬孌嬌笑連連,其風流程度,連三公子也要甘拜下風,王族的貴氣和市井的流氣兼存,融合。

薛冬陽一拍手,低沉有力的掌聲緩緩響起,他脣角躍上魅惑風流的笑,傳言二王子殿下風流瀟灑,果真非同一般,營帳外風大雪飄,我等已在帳內備好酒菜,倉促之間,粗茶淡飯,王子殿下別嫌棄的好!,

三公子說笑了,本王可不是來喝酒聊天的!拓跋樂詭光一閃,陰柔之色益發濃郁,竟有中陰森之感。

玉邪抱拳,“王子殿下請!,

拓跋樂回禮,燕王殿下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移居早就備好酒菜的營帳。

一路香氣不斷,好生暖昧迷離。

青雲五騎並未進帳,而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分四個方位分散守着。王者和王者的談判,人越少,越好辦事,以玉邪之才,也不怕那拓政樂耍什麼花樣。

一個色胚!,烈火呸了一聲,重重一哼,軍營之中的鐵血男子,自是看不慣拓跋樂那張揚狂放的作風。

三公子風流卻不下流,而拓趾樂稱得上下流中的極品。

玉邪薛冬陽領着拓跪樂進賬,還有他身邊的鐵血男子,自然也包括那兩名美豔的姬妾。

大家分賓主坐下,皆又客氣寒暄一番,玉邪薛冬陽眼光有意無意瞥了一眼拓跛樂身後那名黑甲鐵腕的男子一眼,是個人物,拓跋樂此人看就疑心極重,看來很信任身後的男子。

那兩姬孌嬌笑在一旁詞候着,營帳中暖火陣陣,魅香陣陣,分外火熱。

玉邪薛冬陽不動聲色飲酒,偶爾插幾句,寒暄寒暄,這氣氛也不算太差!

這王子殿下的生活真過得有滋有味,這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其涓狂程度非一般人可比。

他身後的男子目不斜視,面無表情,抱着寶劍,冷狠得黑暗的五官在一片唁鬧中更像鐵血修羅。這一主一僕,都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魔鬼,天生就適合生存在黑暗中,一鐵血,一陰柔,表差十萬八千里,神倒很似。

區區鐵衛隊統領能有此氣派倒是很少見。

帳篷之外,狂風呼嘯,帳蓬之內,暖火四射,玉邪難得好脾氣,就算是受不了女子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氣,就算是看不慣拓跋樂尋歡作樂的模樣,冷峻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

三公子更是個中高手,此三人,都是演戲高手,安靜的氣流中,緩緩流溢滾滾暗潮,暴風雨前的海面,都是極其寧靜的。現在越是歡聲笑語,一片和平,一會兒越是刀光劍影,相互盤算。

兩道矯健的人影急速在營帳中穿梭,利用自身極高的輕功和黑夜掩護,躲躲閃閃,很快竄到主營帳前,黑色夜行衣,黑色蒙面巾,小小的身子藏在慄夜中,冷冷地偷窺不遠處跳動的火花。

女子的嬌笑聲透過厚厚的簾帳緩緩地透了出來,分外魅惑,黑衣人剪眸烏黑清靈,滑過辛辣的諷刺。

死到臨頭還尋歡作樂,不知死活!

等等?這香氣?

風向是順向的,那股濃郁的香氣已經被空氣吹得支離破碎,冷清無比,淡淡的脂香中夾着一股奇異的香,好生詭異得緊,這是?傾情秀眉緊蹙。

“哎,這鬼天氣,真冷!”喃喃一聲低咒從旁邊傳來,接着是兩聲略有點混亂的腳步,踩着脆冰,清脆的聲響像是催命符一般,森冷地傳過來。

傾情一收心神,和南璇迅速飛躍至兩旁,南璇身子緊貼營帳,飛快伸出手來,下巴微擡,傾情瞬間明白,右腳虛踏,踩着南璇的手,借力橫越上帳頂,整個身子緊貼着頂端,不免得慶聿這個帳蓬是兵器庫,這種細微的動靜並不會弓起別人的注意。

天冷得刺骨,暴風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走,到那邊坐下喝酒,暖暖身子。,三名士兵拎着幾瓶酒,搭着肩膀很快地走了過來,傾情掐準時間,在南璇出手拉過一名士兵的同時,她飛速挺身躍下,腰間的繩索如蛇般掠出,捲住一名士兵,出手掐向脖子,另一手迅速地掐着另外一名士兵的脖頸,在他們呼叫之前,傾情眼光寒光一閃,只聽兩聲低沉的脆骨之聲響起,同時解決兩名士兵,整個迂程不到兩秒鐘。

南璇很快也解決那名士兵。

傾情和南璇對視一樣,她迅速從懷中把雪玉軟刮抽出,當成匕首使用,很快害開帳蓬,把三具屍休寨了進去,這裡是兵器庫,有一堆兵器擋着,根本就看不清有人,這塊地方又隱蔽,不到天亮,估訐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只需要一個晚上,侗機而動就行。

處理好一切,南璇傾情貓着腰,藉着風雪,身如靈狐,掩入夜色中。剛剛閃着腦門的疑問被這場驚變丟到腦後了。

營帳四個方位都有人守着,傾情和南璇不敢靠得太近,青雲五將並未等閒之輩,靠得太近只會打草驚蛇。他們只能藉着風雪和夜色藏身,兩眸敏捷地看着營帳門。,靜觀其變。

王子殿下,男人談論事情腥風血雨,美人在場,嚇着就不好,本公子存有憐香惜五之心,想必兩位美女一路跛涉,衣着單薄,也累壞了,不如到其他營帳稍作休息,等我們談完,王子殿下又可享受美人恩。,薛冬陽笑道,大氅早已退去,僅穿着一襲月白儒衫,看起來風流謙灑,人畜無害。

他的意思很明顯,今日所談之事乃是機密,不適合閒人旁聽,他身後的鐵血男子也就算了,若是他心腹,必定是他信得過的人,可女人?哼,軟趴趴的,大多禍事都出自女人之。,他信不過。

拓跋樂陰陰一笑,狹長的鳳眸冷掃過兩位嬌媚的美人,各在一邊親了一口,魅惑的聲音如地獄中勾魂的麾鬼,吐字意外的輕柔,“雲兒,秀兒,你們會背叛本王麼?

王手殿下修長的手指在雲兒臉上緩緩滑過,笑得危險又勾魂,一雙美眸卻毫無溫度,絲毫不屬於人類該有的眼神。

兩美人媚笑,秀兒妖魅地向三公子拋去一記媚眼,矯嗔道:“三公子疑心好生重,奴家跟着殿下已有三年多,伺候殿下那是小心翼翼得很,不該聽到的話,耳朵會閉上的!,

三公子也回她一記堪稱妖嬈的媚眼,漫不經心道:所渭隔牆有耳,隔牆有耳,這耳朵還在牆中,怎能讓人放心得下?”

三公子不依不饒,玉邪放縱由之,不動聲色側酒,輕啜一口,眼神飄過拓跛樂又回到酒杯上。

雲兒泫濁欲泣,拉着拓跋樂紫色的衣襬撇嬌,二殿下”

拓跋樂陰柔的臉危險至極,在雲兒脣上啄了一口,以示安撫,狹長的鳳眸並未看見不悅,看向玉邪和薛冬陽,別有深意道:“燕王請放心,她們沒耳朵!,

低沉危險的音色傳遞過一個訊息,這兩美人是註定活不過今晚,玉邪和薛冬陽豈會聽不懂,相視一眼,玉邪面容沉靜,冷峻如冰,緩緩道:既然是二殿下信得過之人,本王也不好強人所難,有美人相伴,談起事情的確別有一番風情,殿下隨意!,

燕王真懂得人情世故”一貫陰寒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諷刺,只覺得益發陰冷,隆冬的天氣真冷。

薛冬陽舉起酒杯,對着拓破樂身後的鐵血男子遙遙一敬,他天生就是社交高手,“天寒地凍,壯士若不嫌棄燕旗粗酒,請坐下同飲,暖暖身子可好!

拓跋樂陰柔一笑,‘影子,既然是三公子好意,你且坐下無妨!,

是”,影子護衛薄脣僅吐一字,毫不忸怩坐下,側了一杯酒,亦遙遙回敬,舉手投足氣派非常,“謝過三公子!

“好說!,薛冬陽一笑,仰首,一飲而盡。

玉邪飲了一。,墨玉般的眸子烏黑沉冷,無波無浪,沉聲道‘王子殿下想要王位,我燕旗一定幫忙到底,絕無二話,同樣的,王子殿下必須拿一座清瀾關來換,這筆交易,不知道王子殿下可否滿意?

玉邪此刻不似剛剛那般拐彎抹角,他可不是薛冬陽,幾句刺探的話可以繞一大因子,玉邪看準目標就出手,絕無廢話,一句話,就把今天他們見面的主題椎上談判桌。

王者對王者,自古都是硬碰硬!

拓跋樂漂亮的脣邊緩緩溢出深沉的笑容,飲盡杯中美酒,沉聲道:“燕旗若能幫本王登位,區區一座清瀾關,不在話下,這生意本王絕無異議。”

既然王子殿下無弁議,那請說出你的要求!這麼爽快地答應,必定有附加務件,薛冬陽是談判桌上混過多年的人,自然不難瞧出他的目的。拓跛樂哈哈一笑,‘三公子爽快!本王要求很簡單,要一身無垢登位。這叫簡單?

薛冬陽和玉邪對視一眼,都看見彼此眼中的諷刺,南樂六位皇子,有四位是有能力進行王位角逐的,太子拓跋楠生性軟弱,絕非帝王之才。可他在卻仁治天下,在民間有很高的威望。三王子乃將帥之才,當年蕭隱離帶兵連挑燕雲十三關,南樂主帥就是三王子,後因軍糧緊跟不上,兵力軍心將帥皆遜於蕭隱離,大敗回國,自此被南樂王冷落,但其多年經營,仍有一定的實力。而四王子八面玲瓏,在朝中拉幫結派,也不可小覷。這個出身不夠高貴的二王子自小就不被南樂王待見,但其在朝中勢力不輸於四王子,四人中,也只有他,暗中培薺了不少勢力,雖然撤不上臺面,卻很是厲害。他想要一身潔白上位,原則上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玉邪輕啜一口,冷哼一聲,王子殿下莫非白天發夢?這皇位角逐,自古白骨皚皚,想要一身潔白上位,豈不是癡人說夢?拓跋樂也不生氣,冷冷勾脣,“清瀾關是西北糧倉,你們不費一兵一卒進關,本王自然也要不費一滴血上位!

玉邪薛冬陽聞言比然大悟,這算盤打得真響亮,原來是想借刀殺人!殘暴之人必有高絕之智,心思深沉難測,以紂王爲側,他是史上絕無僅有的暴君,卻擁有超羣的智慧,這是用處不對罷了。這拓跋樂,果真不簡單,他登位若是沾了點罵名,根基不穩,若是玉邪趁火打劫,整個南樂會很快淪陷,說到底,他就是不相信玉邪,這是應該的,因爲玉邪也不相信他。

即使是兩位不相信的王者,依然能在談判桌上談得風生水起。

“王子是想要借刀殺人並無不可,只是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玉邪冷冷同道。拓跋樂陰陰一笑,哼道“清瀾關連綿十幾裡,是東北西北商道的交匯處,本王子讓你們名正言順進關,清瀾關五分之三的領土無償劃給玉鳳,如何?”

玉邪冷冷一笑,“五分之三?王子殿下莫不是想要保留後關卡邊界的赤水河?

“正是!,被說中的計劃的拓跋樂爽快應聲,神情堅定,毫不妥協。

清瀾關是南樂花費巨資打造,易守難攻,分前關和後關,在後關卡邊界有條赤水河,水勢迅猛,把清瀾關出成兩部,赤水河團繞着南樂連綿八座城池,難怪拓跋樂不肯相讓!此人當真是無恥到家,以爲燕旗非他不可?

玉邪臉色沉怒,眼光鳥黑,醞釀着無聲的風暴,重重一哼,霸氣道:”王子殿下這個要求恕本王不能答應,交易講得就是等價交換,以整座清瀾關換取你的王位,此乃等價,王子殿下現在只是給出五分之三,算是什麼樣意思?”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辛辣無比,本王奉勸王子殿下一句話,做人不能貪得無厭,你得王位已經是你拿清瀾關來換,提再多的要求,本王只會當作參考,你當真以爲沒有你,燕旗就拿不下清瀾關?,

玉邪言辭諷刺,態度甚是強硬,拓趾樂也不簡單,陰柔的臉色徒然一降,陰狠毒辣之色躍上臉頰,揭開僞裝,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

燕王殿下說的極是,就算沒有我,你們也可以攻下清瀾關,但是你別忘了,覬覦清瀾關的可不僅僅有玉鳳,我拓跋樂也不一定非要選你當盟友,軒轅已經打下安城,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大半清瀾關,南舒文恐怕是很樂意的,沿用當年魅帝助蕭祈某位日智,一個道理,到時候兩道商道連成一線,玉鳳這強國之首,要讓位了吧?

玉邪臉色難看至極,果真是小看拓跋樂此人了,他烏黑深沉的眼中露出諷刺來,逼出冷峻的笑,王子殿下是想要玉石俱焚麼?寧州十六城,燕雲十三關都落入軒轅之手,若是再加上一個清瀾關,不出一年,你南樂就會冠上軒轅的姓氏,這是王子殿下想要的刁若是此般,爲何不趁着蕭隱離退兵之前秘密與之接頭呢!,拓跋樂冷冷一笑,姿態放浪,神情陰狠,他吐字無比清晰強硬,燕王殿下恐怕有件事沒說吧?,

玉邪濃眉一蹙,柘跋樂繼續道:你也想要皇位,據本王探子情報分析,燕王殿下急於拿下清瀾關,無非也想要多加籌碼,光靠一個南郡,還不足以確保你的地位,本王想,相比於透王隱離,你對清瀾關的執着會大此,不知道本王說得對不對?”

玉邪臉色一沉,薛冬陽已經開。,“王子殿下若是誠心談判,一切好說,大家身後都有軟肋,相互攻擊有什麼意思?我家王爺有私心,你何嘗不是,清斕關要我們就全要,不然我捫就攻打。,他接着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天寒地凍的,王子殿下出門一趟也不容易,不想空手而回吧”,拓跋樂大怒,渾身發出極其陰暗的氣流,嚇得那兩名美人都打了個寒顫,“你威脅本王?

談判宣告失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只是自古不變的道理。先禮後兵,是兵家談判用的伎倆,若是不同意,沒同題,拳頭來決定拓跋樂敢闖燕旗就要有準備,他回不去!既然敢來,先已經是輸了一個籌碼,雖然不到任人宰誓的地步,但若是玉邪這方硬起來,他必定得讓步。

這微妙的關係,他不會不懂。

薛冬陽瀟灑一笑,很是無辜,“王子殿下息怒,我家王爺是真心想和王子殿下合作,合作愉快比撕破臉皮要強得多呀!”

天黑雪大,風怒路滑的,路上出點啥事,誰也說不準啊,薛冬陽陰陰想着。

空氣有點沉寂,營帳外,只聽得狂風怒吼,咆哮,捲起簾帳大旗獵獵作響,聽得人心口越發寒冷。

剛剛的嬌笑聲沒了,兩女子驚於拓跋樂一身鬱氣,隻字不語地蹲做在一旁,只有身上發出那股奇異的濃香繚繞在整個營帳中,添了一絲綿軟!

五邪不動聲色地飲酒,表情高深莫測,而薛冬陽不羈地把玩着手上的王戒,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拓跛樂恕極,雙手緊握成拳,心中暗暗計較了一番,此刻,一直安靜坐在一旁喝酒的影子護衛冷然出聲,“想要整座清瀾關可以,燕王只要簽下一份和平條約,決不侵犯南樂,一切好說!”

男子本身鐵血冷狠,深刻的五官雖俊美,卻是殘暴絕狠的,仿若地獄修羅,墨色的瞳眸深如海洋,極爲深沉,隱約有一種尊貴和氣派,氣勢絕不輸於玉邪。

他一說話,本來溫暖的營帳宛如掃過一陣雪花,冷得刺骨。

區區一個護衛能代替拓跋樂做決定?

玉邪和薛冬陽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龍爭鳳嘯 016 頃刻風雲

玉邪神情一肅,見拓跋樂竟然毫不反時,突覺得事有蹊蹺,這男子和拓跋樂的關係足到代他發言的地步?

拓跋樂此人看起來疑心很重,剛愎自用,他身邊的軼血男子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按理說,一個自視甚高,手段冷狠之人,是容不下身邊有風采幾欲賽過自己之人。

青雲白羽騎下人才濟濟,個個出彩不凡,只因爲他們的主帥是蕭隱離和玉邪,這世人可沒有多少個這樣的人。

當下,玉邪薛冬陽的眼光緊緊打在那男手身上,玉邪一臉冷根,這男人一語就挑出他們談判中的根本問題,他臉色不禁一沉,一身玄衣錦袍襯得他更像黑暗王者,冷聲同:閣下又是誰,能代表王子殿下決定?,

拓跋樂陰根勾脣,冷掃三公子一眼,“三公子能代表燕王,影子自然也可代表本王,他提的意見就是本王的意見!,

空氣靜了片刻,玉邪和薛冬陽臉色都不是很好,拓跋樂見狀,又有了撩撥美女的好心情,修長的手指在兩美人滑嫩的臉上不斷流連,很喜歡這種細膩的觸感,撫過秀兒晶潤的紅脣之時,狠狠地親了一口,惹得秀兒不依嬌嗔,公然在營帳中調情,開香四溢,飄蕩一室。

影子刀刻的五官閃着殘酷的冷絕,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睛中,精光掠過,霎間風華四射,霸氣凌人,即使他有意壓抑,也壓不住那股天生的王者之風,比之拓跋樂,其氣派尊貴竟有過之而無不及,媲美玉邪。

刀光劍影的談判桌因爲鐵血男子介入而火光四射,剛剛還是玉邪佔了上風,眨眼的功夫,局勢逆轉,拓跋樂反敗爲勝。

本就是兩個不信任的男人在一起談判,大家心底打了什麼目的,各自也能猜得兩分,這麼明晃晃地擺上檯面,玉邪這方的沉吟,更是說明了他們本就打算吞了整個南樂。

拓跋樂笑得好不猖狂,好似勝券在握的櫝樣,玉邪和薛冬陽臉色差到極點,冷掃那男子一眼,玉邪沉聲道:好,本王答應你們!,

拓跋樂一拍手,揚聲大笑,燕王果真是爽快人,爽快!,

營帳外,異光閃過傾情剪眸,狂風咆哮,整片天地都蒙上一層朦朧,她臉色大變,瞬間和雪同色。

那陣異香,是媚蝶。她記起來了,步逍遙曾經和她講解過天下奇毒,其中有一種就是媚蝶。

傾情臉色大變,急喘口氣,疾步向軍營之後掠去,南璇臉色大變,又不能呼喊,只得跟着她離開,兩人輕功當屬天下無雙之人,踏雪無聲,很快就掠出軍營,飛快地向鐵壁崖疾飛。

“十三,究竟發什麼事?”,南璇急喝,傾情根本就不理會他,用盡全力掠上鐵壁崖,她的輕功比南璇好,南璇呼喊不停,只得跟着她上去。

到了他們準備的巖洞,傾情飛快地扯下黑巾,把盤上的頭髮松下,簡單地用布巾綁起來,此刻南璇已掠上,急問,發生什麼事?,

我要去燕旗大營,晚了就來不及了。,傾情飛快地扯開夜行衣,換上在軍營時候的男裝,她的手有此顫拌,玉邪哥哥,千萬不要有事,等我“,”

她以爲她可以放下,卻不知,一想到他會出事的可能,一顆心臟如萬箭穿心。着急得不能自己。

傾情小臉刷白,手抖得差點系不好腰間的帶子,南璇見她臉色的確有異,厲喝,“到底發生什麼,你去燕旗做什麼?,

傾情的性子他很瞭解,事不關己,她不會這麼緊張,她的手抖得和秋風中的落葉一般,看得南璇頓感不詳。

拓跋樂放了毒,是媚蝶,等會兒一定會有大批軍隊包國燕旗,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玉邪有事,我做不到!,傾情從匕首扣入腰間,又把流雲袖帶好

媚蝶,天下奇毒之一,在深山老林裡有一種異色蝴蝶,帶着劇毒,媚蝶就是從這種蝴蝶身上捉取的,很難配置,把毒素提取出來,和媚香揉和,形成一股奇開的濃香。這種香氣本身也是無毒的,但是,一旦沾酒,就是劇毒,沒有解藥,一個時辰之內必亡。

這種妾本來就罕見,常人聽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堤防了。

拓跛樂雖然殘暴狠厲,心思卻很縝密,爲了逍人耳目,特意帶了兩美人,把媚毒抹在她們身上,用脂香掩蓋口氣味交織一起難以分瓣,別說玉邪他們不認識媚蝶,就是她,一時也很難分辯出來。

這種毒可怕之處並不是中毒之後一個時辰內必亡,而是其擴散程度極爲厲害,今晚狂風大作,香氣瀰漫,她在那麼遠處都嗅到,軍營中一定有大部分士兵都嗅到了,且一定不止那兩女子身土帶着媚毒。若是南樂鐵衛軍四處走動,香氣散得更厲害了。

燕旗士兵是南方人,在北方打仗,最怕的就是冬天,那種嚴寒之地,北方人都受不了,最近又是暴風雪,士兵們晚上一定會喝酒禦寒,如此推算,軍營中有絕大部分士兵都要倒下去

拓跋樂如果在此時設有伏兵,包困燕旗,一夕之間就可以剿滅偌大的燕旗,聯盟?哼,他若是把整個燕旗給滅了,那是大功勞一件,南樂王一定從此對他刮目相看,想要奪位,還不簡單?

這比用一座清斕關去換,要划算得多。他根本就沒有打葺和玉邪結盟,難怪選在暴風雪的夭氣中出城。

不僅僅有利於他奪位,又不用失去清瀾關,重創玉鳳,一舉數得,好毒辣的計謀!

此人心杌氓非弄常人可比~

那是燕旗整整三十萬兵馬,她不能眼睜睜看着。

玉邪和燕旗早就溶爲一休,若是失去燕旗,玉邪一定生不如死。

不許去!,南璇厲喝一聲,拉着她的手,清貴少年臉上閃着火花,”既然拓跋樂放毒,那就隨他去,這是玉鳳和南樂的戰爭,關我們什麼事。不訐你去攪和!

哥哥!傾情掙扎片刻,卻掙不開南璇的鉗制,她急得剪眸通紅,一臉痛苦,語氣根厲,“我要去,讓我看見玉邪死在我面前,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南璇冷笑,重重一哼,“你不是說要踏平玉鳳嗎?你不是要報仇麼?燕旗一毀,王鳳斷了一臂,再不會是軒轅的對手,不出三年,我們一定滅了正鳳,這不是你一直的心願麼?軒轅傾情,你才說過多久的話,現在就自打嘴巴?,

傾情小臉刷白,雙脣血色全無,如枯萎的花瓣,不停地顫抖,神情痛苦,她心裡何嘗不掙扎,“哥哥,這和我要滅了玉鳳並無矛盾,我寧可光明正大地和玉邪在戰場上決一死戰,再說,玉鳳毀在玉邪和玉棠手中,對邪皇而言,纔是一種滅頂的痛苦,哥哥,你別攔着我,好嗎?,

藉口!你根本就是捨不得他。,南璇厲喝一聲,清貴少年浮上暴怒,如巖洞外呼嘯的狂風,在咆哮,“傾情,你醒醒好不好?你是軒轅女皇,他是玉鳳燕王,你們之間有家仇,有國恨,你們一輩子也不可能,你到底有沒有設身處地爲隱離想過,你又把他放在哪裡?

南璇尖銳的話像是一把刀精準無比地插入傾情的心臟,少女臉色突然慘白如紙,心口如壓了一塊巨石,堵得她窒息,堵得她想要狠狼地甩自己一巴掌,傾情緊緊咬着脣,指關節握得發白,她努力地呼吸,好似空氣是那樣的珍貴,好像再不呼吸,她就要窒息而死。

“哥哥,和我有家仇的是邪皇,和我有國恨的是玉鳳,不是玉邪,他從小護我長大,單是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無關愛情,無關家國,就算現在是朋友有難,我也不能視若無睹,那是整整三十萬兵馬!三十萬茶生命,你讓我眼睜睜看着嗎?,

你說我執迷不悟也好,你說我戀着玉邪也罷,不管你說什麼,都阻止不了我去燕旗,哥哥,娘從小就說,要愛恨分明,玉邪他不僅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是我狠狠傷了他,我們之間有什麼家仇國恨?又不是他殺了我爹孃,玉鳳現在也不是他的,我要救他,不管你說什麼,我也要去救他。,

“即使隱離哥哥站在這裡,我同樣也要去!有件事情我無法否認,也不想否認,我心裡有玉邪,也有隱離,我不知道他們孰輕孰重,我捨不得他們任何一個受傷,讓我眼睜睜看着他死,除非踏過我的屍休!,

傾情!南璇氣得臉色發白,他完完仝仝是站在軒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不帶任何感情,燕旗毀了,玉鳳重創,國力一定大減,南樂又會惹得一身腥,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若是失去這樣的機會,哪還有下次,且燕旗是那麼彪悍的一隊兵馬,早滅早好。

可顯然,他的想法和傾情有出入。

傾情一心只想要救人!

好,我同你,就算你硯在去燕旗,你能做什麼?你能解毒嗎?,南璇退一步問,雙眸灼灼。

傾情道:‘拓跋樂是能有媚蝶,說明他身邊一定有用毒高手,自然會帶在身邊,一定有解藥。”

傾情,這是難得的機會!

傾情聞言苦笑,小小的臉蛋在風雪中顯得越發慘白,可她的眼睛卻堅定如斯,毫不猶豫,態度十分堅決,自小她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打回票,凝眸看着漫天風雪,少女吐字清晰,緩緩道:即使日後要花費更多的代價來對付燕旗,我也沒關係,我軒轅傾情並不輸給他,何懼之有,天下角逐,本就是有能者居之,若是玉邪真能勝我,那天下便是他的。她翩然轉身,雖然臉色還是很蒼白,可那睥睨天下的尊貴和霸氣已經初露頭角,凌厲得教人不敢逼視,鐵壁崖頂,少女單薄的肩膀,似乎能撐起整個家國天下。

“人生在世,若是少了旗鼓相當的對手,那是多寂寞的一件事!,她緩緩地笑了,這也是隱離和玉邪爲什麼會有英雅惺惺相惜,卻會同時雀躍、征服,因爲他們棋逢對手。

在傾情的認知裡,目前爲止,有能力和她角逐天下的,也只有一個玉邪。

傾情說罷,把包裹裡的東西扔下山崖,轉身,看看風雪中屹立的少年,咬咬牙,急速下山。

狂風怒吼,大雪咆哮,整個天地一片白茫茫,夜,萬籟俱靜。

主帳蓬外,幾名大將正仰首喝酒,這鬼天氣,實在冷得讓人厭惡。

在北方打仗的南方軍隊,碰上天寒地凍的隆冬,都要靠着烈酒保暖,喝上幾。也是好的,那種火辣辣的味道,從嗓子一直暖到心肺,舒服啊!

尹伯,喝一口吧,瞧你凍得嘴脣都發紫了!,流雲喝了一口,把酒囊丟了過來。

尹伯精準接着,苦笑了聲,嗅這味道,皺皺眉頭,又丟回給流雲,淡淡道謝了,我不喝!,

青雲騎主將尹伯滴酒不沾,是燕旗上下公開的秘密,一個大男人,連酒都不喝,被烈火何風和流雲他們嗤笑過多次,就是在這暴風雪的天氣裡,全旗上下的弟兄都喝酒保暖,尹伯依日還是滴酒不沾。

他實在是不喜歡那味道。

哈哈,尹伯你要是出家當和尚,論守清現戒律,你一定是楷模!,何風朗朗一笑,打起道,逗得其他幾人也哈哈大笑。

尹伯太沒福氣了,酒,多好的東西啊!,烈火好爽一拍手中的酒囊,仰首就灌。

尹伯只是微微一笑,沉穩大度,兄弟們經常拿這件事來開玩笑,他都習慣了,左耳出,右耳入,少喝點,別喝醉了誤事!,

旭日一拍胸脯,“大爺是海量,千杯不醉!哈哈!,

“你說奇怪不,南樂鐵衛隊怎麼整天走來走去的?在我們營帳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疑心真重!,看着不遠處面無表情走過的鐵衛隊,烈火重重一哼,很不滿。

人家愛走就走,反正有哨兵跟着,在這裡,他們也玩不出花樣,估計是冷了,走動走動,熱熱身子。,

哼!熱屁身子,老手剛州好心問他們要不要喝酒,結果理都不理我,怎麼?還怕我下毒害他們不成!,烈火說到這,更加不滿了。

尹伯沉聲道:烈火你輕聲點,王爺他們還在談事,話說回來,你們沒覺得有股香氣麼?,

流雲哧了一聲,手指指了指營帳裡頭,打趣,人家王子殿下風流絕世,那兩名媚姬一下豐就香氣繚繞,我們這軍營八百年不見一女人,這味更明顯了。,

說罷色色一笑,何風旭日都哈哈大笑起來。

營帳裡,暖香四溢,談判桌上殺氣已消,刖剛列撥弩張的緊張氣氛已經誕去,兩位王者你笑來,我笑去,和和氣氣,世界和平的寧靜模樣。

一樁似是而非的交易,就這麼敲定下來,拓跋樂好似很開心,一直逗得兩美人嬌笑連連。

“殿下真討厭!…“秀兒嘟起晶潤的脣,不滿地嬌嗔,單薄的衣裳掩不住那迤邐春風,尺度開放越發大了。

就差沒有現場演活春宮了。

連薛冬陽這種號稱風流無敵,放蕩不羈的人物都覺得眼角一直抽筋,偷偷地抹了抹手臂,他的雞皮疙瘩啊!

這拓跋樂果真夠色的!

他倒還好,見慣了這種場面,不過,“這麼撩撥,不知道玉老大這純情人有沒有臉紅耳赤。

偷偷地瞅了眼正邪,薛冬陽大讚,只見他不動聲色地飲酒,臉色冷峻,眼神烏黑深沉,又意外的清澈冷靜,真不愧是玉老大。

只不過好生岢怪得緊,這談判也談完了,他們又不是什麼親兄親弟的,這天寒地凍的,要溫存也得回城,在棉被窩裡盡享美人恩,看他們的意思不似要走的,這演的又是哪出?

王子殿下,這天黑路滑的,你是要在軍營過一晚麼?還是我們派人護送王子殿下回城”,薛冬陽淺笑問道。

拓跋樂陰柔的臉龐躍上一絲急切的笑,陰柔男子鳳眸一掃,笑容危險至極,氣氫頓變得詭異起來,他在美人臉頰土親了一口,不慌不忙地擡眸,眼光似乎越過厚厚的簾子,看向外頭的天色,意味深長地扔下兩個字。

“晚了!,

他旁邊的鐵血男子脣角冷硬,緩緩地勾起一抹殘酷而嗜血的笑容。

危險的氣息掠上神經末梢,玉邪臉色大變,倏然站起來,因爲動作太快,碰倒了前面的桌手,之間轟了一聲,酒菜散了一地,冷冷地散在地毯上,薛冬陽大驚,猛然站起,玉老大,你怎麼了?”

幾乎是以此同時,青雲五將掀開厚厚簾子,迅速進來,個個臉色有異,王爺!,

玉邪的臉色瞬間變得毒辣陰狠起來,雙眸染上陰鷙和嗜血,冷硬的五官緊硼,諢身醞釀着巨大的風暴,不輸於營帳外的暴風雪,足以覆滅世間所有的生物。

你下毒!,他盯着拓跛樂的眼,一字一字沉澱着巨大的怒氣,那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齒中迸出來一般,夾着冷冷的殺氣。

什麼”青雲五將大驚,紛紛運力,臉色唰一下齊變了,煞白煞白的,他們的功力竟然全部不見了,如沉入海底,毫無蹤影。

薛冬陽向來瀟灑風流的笑也不見了,俊美無濤的男子一臉風雨欲來。

明明已經那麼小心了,爲什麼還會中招,是哪裡出了問題?

青雲五將紛紛撥劍,腳步卻踉蹌,幾欲摔倒,何風旭日一個趔趄,勉強扶着一方的桌子才站穩。

此時南樂鐵甲軍紛紛衝進營帳裡,寶劍出鞘,森冷之光一閃而過,寶劍已經架在青雲五將,玉邪,薛冬陽脖子上。

營帳中,劍撥弩張!

衝進來的巡軍見到主帥主將皆被俘,個個都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那瞬間,鐵衛兵手起刀落,幾十條生命無聲隕落,絆紅的血液濺紅地毯。

中了媚蝶的人,內力喪失,洋身痠軟無力,一個時辰後毒發身亡,毒性甚是惡毒。

軍營中,大部分士兵晚上都會飲酒取暖,沒有中毒的士兵此劑見拓跋樂他們壓着主帥他們出來,個個都嚇得不知所措!

森冷的長毛在白雪中,散發出沉冷的寒光,紛紛指着他們,兩方形成一個包困困。

狂風咆哮,捲起無數雪浪,簌簌抽打在男人們的肌膚上,如利刃割人。

“兵器全部放下!,拓跛樂和影子護衛負手在前,冷冷地盯着尚有力氣反抗的他們,拓跋樂陰柔的臉盤露出殘忍的笑容,放下,不然我殺你們燕王!”

拓跋樂出城和玉邪會面,所帶之人也不過是百人,而此刻燕旗下,雖然絕大部分士兵已經中毒,渾身痠軟無力,沒有力量反抗。

但是,玉邪心思縝密,早就算準了這場交易不會太順利,爲了防止生變,早就派了一隊精兵在營口埋伏,這隊人馬安好無損。

再加上三十萬的兵馬,不可能全部中毒,這此人少說也有幾萬沒事,此刻在副將的帶領下,團團地把他們圍住。

森冷的兵刃映着冰雪,殺氣凝重。

拓跋樂畢竟還是忌諱這隊人馬,燕旗威名在外,騎馬驍勇善戰,個個兇猛無敵,他豈敢輕舉妄動,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纔是明智之舉。

團團的軍隊把他們困着中間,最初的驚駭過後,燕旗軍隊立列打起十二分精神,個個臉上浮上殺氣,長矛大刀一橫,直指拓跛樂和狹衛軍,毫無畏懼,氣氛越發緊繃。

劍撥弩張,刀光劍影,局勢越來越緊張?

領軍的男子是尹伯手下的副將,名喚張虎,生得虎目熊腰,國字方臉,甚是英武,一雙虎目颯颯,淨是殺氣。初時的驚懼過後,很快恢復往日的鎮定,大手一棵,燕旗士兵分五隊,以五星連殊陣勢圍住他們。

“放了我家王爺和各位將軍,你們走不出燕旗!,張虎冷冷一喝,怒吼震天,有力的聲音穿透風雪,響徹燕旗上下。

拓跋樂和那影子護衛紂視一樣,皆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如死神肅殺的笑容,猛然刀光一閃,那影子護衛抽出插在腰間的寶劍,寒芒一閃,隨着那越發殘酷的笑容,他看都不看一眼,反手一劍刺入離他最近的旭日”

旭日!青雲四騎看得眼赤欲裂,嘶聲怒吼,悲鳴響徹整片暴風雪中

只見那寶列狠狼地刺入何風小腹,深入半寸,血花飛濺,落在白雪上,濺起朵朵妖紅的花朵,看得人膽戰心驚。

旭日僅僅悶哼一聲,猛咬下脣,整個身子劇烈顫抖,他的手,猛然握住鐸利的劍刃,雙眸睜得極限,俊秀的臉龐一陣陣劇烈的扭曲,鮮血隨着手腕和小腹,瞬間染紅雪地。

旭日!薛冬陽和其他的四騎大吼着,一向風雲不驚的薛三公子此刻閃着凌厲的殺氣。

那男子猛然抽出寶刻,血霧亂飛,鋒利的劍刃狠狠地戈過旭日的手掌,他高大的身子轟然側地,琿身不停地抽筋!

好一各硬汊!,影子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表情殘酷。

張虎和其他士兵怒紅雙眸,拿着雙戟的手不停地顫抖,久經戰場,見慣殺戮的男人們此刻臉色白得和雪一樣,憤怒像一困火不停地在胸腹間滾動,岩漿般瘋狂的涌動,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悲憤得恨不得活生生撕了那下毒手的男子。

下一個,輪到誰呢?,陰毒的聲音如廡音般,駭人萬分,嗜血的眸子輕緩地掃過憤怒的男子們。

“老子殺你了!火爆的烈火氣得雙眸血紅,後然往上衝,被兩名鐵甲軍緊緊地壓在肩膀上,他不停地咆哮,聲聲悲憤,烈性男子臉色漲紅,雙眸赤紅,

玉邪雙拳緊握,指關節泛白,渾身緊珊,臉色平靜如常,可太陽穴上青筋暴跳,刀刻般的輪廓越發堅硬,仿如一尊雕像。他連脖子都僵硬得和石頭一樣,男子烏黑深邃的眼睛醞釀着一股狂暴的怒氣,卻毫無動靜,一字不發。仇恨憤怒的眼光緩緩對上影子的眼睛,一字一字,充滿王者一貫的霸氣和剛勁,你最好祈禱我活不過今天。

短短的一句話完畢,玉邪冷掃過青雲四將,厲喝一聲,“退下!,

王爺!張虎震驚怒吼”

“退下!,玉邪厲喝,眼光如刀,“這是軍令!,

空氣凝聚成冰,氣氛一觸即發,玉邪的聲音平穩有力,張虎咬咬牙,打了個手勢,士兵緩緩退開。

緩緩的掌聲瀟灑響起,拓跋樂哈哈大笑,“燕王不愧是燕王,在此危機下也能臨危不亂,佩服!佩服!不知道等會兒你是不是還能面不改色。

一聲長嘯出自鐵血男子的。中,尖銳地刺破暴風雪,傳得很遠很遠,片刻之後,轟隆隱,

鼓聲大作,密集的鼓聲低沉,有力,常年在沙場上拼殺的士兵們,怎麼會聽不出這麼進攻的鼓聲。

一時間燕旗士兵面面相覷,行軍打仗者,天地,地利x人和、兵法、謀略等很重要,軍心更是重要。

軍心不穩,大廈將傾,三軍齊心,風雲色變。

五邪薛冬陽和幾位將軍的命都捏在別人手心中,二十多萬士兵又中妾,渾身痠軟無力,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此刻被人襲擊,結局想都不要想,一定兵敗如山倒。

鼓聲響徹清瀾關上空,鐵騎紛飛,在白雪茫茫的清瀾關上疾奔而來,濺起雪花朵朵,低沉有力的踐踏之聲讓大地都爲之顫抖,轟隆隆的如一道道沉雷疾馳而來”

玉邪面色略變,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拓跋樂,你想屠營?,

此話一出,薛冬陽他們絆身狠狠一震,屠營?”

燕旗三十萬將士的性命?

拓跋樂哈哈大笑,臉色轉而陰狠,大手猛然一揮,紫裘飄揚,貴氣逼人,同時,殺氣迸出。

僅次於白羽騎的青雲騎若是一夜之間被滅,那是多壯麗,多偉大的一件事,你說,史書上會怎麼記載呢?”這可是王子殿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強大如斯的青雲騎都不敵我南樂,今後還有誰會敢對清瀾關虎視眈眈?哈哈,殺人,見血,那是多痛快的一件事啊!哈哈”,”

拓跋樂仰天狂笑,玉邪和幾位將軍都中毒,仗着底子厚還能站穩腳跟,但內力早已全失,拔了牙的老虎,吼兩聲而已,早就沒有威力,他們必贏無疑。

燕旗怏怏大軍,反正是不會爲我所用,那就要趁早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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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拓跋樂狂笑之聲更是越發囂張,鐵騎之聲越來越近,震天的殺氣越來越近”

一邊是殺氣騰騰的南樂軍隊,一邊是失去還手能力的青雲騎。

一場不公平的戰事即將爆發。

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一觸即發。

玉邪氣得面色發白,不動聲色地朝尹伯打了個眼色。

尹伯徒手揮開架在脖子上的大刀,鐵甲軍早就料定他們毫無反抗之力,本就大意,尹伯飛快地奪過一個大刀,反手就刺死兩名鐵甲軍,迅速地砍到玉邪薛冬陽他們身邊的鐵甲軍,厲喝一聲,張虎!,

緊接着,他一躍而起,厲吼,大刀橫掃千軍,把拓跪樂身邊的四名護衛瞬間砍死,待拓跋樂回過神來,尹伯大刀已經架在拓跋樂脖子上。

張虎也是敏捷之人,在玉邪向尹伯大眼角的時候他已經蓄勢代發,大刀迅猛而上,很快就把玉邪薛冬陽和三位將軍保護起來。

短短不過三秒鐘的時間,頃到風雲,局勢立刻逆轉。

尹伯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可還不是時候,“立刻下令,退兵三十里,不然我砍了你!

鐵騎紛飛,山巒震動,鼓聲齊鳴,震徹雲霄。

聲聲踏着燕旗每個人的心上,情況不容樂觀。

局勢如滿弓的弦,一觸即發。

玉邪撐着疲軟的身子,飛快下令,“領着所有中毒的士兵後退,退到後營”

“沒有中毒的士兵迅速集合!,

何風,迅速整軍,帶着中毒的弟兄們上鐵壁崖…

,“……””……”,

一連竄的命令急急下達,玉邪本就是久經戰場的將軍,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此時自亂陣腳只會自取滅亡。

他表現出驚人的沉穩和氣派,臨危不亂,指揮着沒有戰鬥力的軍隊撤離,有戰鬥力的士兵嚴陣待發。

流雲烈火他們雖然中毒,卻不如普通士兵那邊手腳痠軟,他們毅力驚人,兩名士兵很快就擡過生死不明的旭日,在流雲烈火何風的指揮下迅速運作起來。

主帥將軍個個面不改色,沉穩異常,無疑給渙散的軍心打了一劑強心劑

軍心迅速凝聚,一反剛剛混亂的局面,個個殺氣升騰,更大的仗要來了,就是拼盡力量也在所不惜!

燕旗豈是他們想屠就屠的,想殺就殺的?

那邊因爲拓跋樂被制住,形勢有所逆轉,那兩美人早就嚇得躲在一旁打哆嗦,拓跋樂陰柔狠辣的臉色略有陰暗,“你沒中毒?”

尹伯大刀在他脖子上一頂,瞬間劃出一道血痕來,退兵,否則讓你人頭落地!,

驚人的氣勢在年輕的將軍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生死一線。擂賊先搖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有拓跋樂在手,不怕南樂作怪。

聽着迅猛有力的馬蹄聲,他就判斷得出,兵馬有十萬以上,且是最精良的騎兵,以燕旗眼前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與之對抗。

拓跋樂很奇怪地沒出聲,眼前的大刀他似乎不放在眼裡,眼光看向那冷狠的黑色男子,影子臉色依日殘酷,刀刻的五官似比世上最堅硬的岩石還要硬,帶着殘忍的狠意。

眼看着殺聲越來越近,玉邪厲喝一聲,就算戰到一兵一卒,本王也決不妥協,十萬來,我讓你捫一萬回!尹伯,殺了他!,

尹伯大刀狠狠一動,

等等!拓趾樂驚叫一聲,聲音淒厲異常,臉色不再如剛剛那般猖狂囂張,面對生死,哪有人真會做到風輕雲淡,面無改色。

拓跋樂驚駭地睜着雙眸,看向那鐵血男子,什麼也沒說。

只見那鐵血男子緩緩地回過身來,黑色的勁裝包裹出一具很健美挺撥的身材,渾身發出尊貴和氣派,舉手投足間的王者之風州勁有力,霸氣凌人,他緩緩地勾起一抹殘酷至極的笑容,詭異如斯,一字一字,吐音清晰,“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哼!你們壓錯籌碼,我,纔是拓跛樂!,

龍爭鳳嘯 017 誰比誰狠

“要殺要刮,隨你們便,哼!你們壓錯籌碼,我,纔是拓跋樂!,

他話音剛落,震驚全場,包括玉邪和薛冬陽。

拓跋樂,南樂的二王子殿下。

果真夠狠!

他似乎把所有不利於他的情況地排除,一步一步,算得精準,不鳴即可,一鳴驚人。

在玉邪薛冬陽以爲他是縮頭烏龜,待在清瀾城裡不敢出城之時,其實他在等機會,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剛好這個時候有暴風雪,他明白南方的軍隊在這種嚴寒的冬天裡一定會接着烈酒取暖,這種天氣,狂風大作,使用媚蝶,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擴散。

他爲人謹慎到利用他好色的聲名,帶上兩個美女,用脂香掩蓋媚蝶的香味,一路無阻到達燕旗。

他也深深明白,玉邪和青雲五騎並尋常之輩,就算是制住了,恐怕也會有變故,他也算準了,他們最差的一步就是扣住拓跋樂,或許是殺了他。

所以他找了人冒充,這個人夠陰狠、夠氣派、夠尊貴,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瞞過他們所有人,若是玉邪發起攻擊,他也有替死鬼。

在談判桌上,不動聲色地拖延時間,讓他手下的人又機會迅速地散播媚蝶,不動聲色地等到媚蝶發作。

然後事先在在燕旗遠處埋伏,接着暴風雪和夜色的掩護,騎兵可以不動聲色地掩藏蹤跡,等候他的譏號。

此人心思縝密程度遠非一般人可比,心機之深更讓尋常人自嘆不如。

若是不成功,死的人也不會走他,若是成功,一來可以提高他在南樂的權利和地位,二來,二王子殿下從此名揚四海,想想看,這個偌大的燕旗他都可以拿下,天下誰會肆無忌憚地攻打南樂。三來重創王鳳,生生掐斷玉鳳一支臂膀。

連環計,一環接着一環,令人不絕拍案叫絕!冷酷的男子根本就不管那冒牌貨的死活,黑衣墨發,一身戾氣,明明二十出頭的男子,卻冷根得似乎活了一輩子,高大有力的身軀在黑色中,倍加壓迫所有人的神經,氣勢凌厲如刀。

尹伯很快就回過神來,雙眸赤紅,赫赫有名的青雲騎竟然栽在拓跋樂的手上,眼看危機越來越近,年輕的將軍厲喝一聲,手腕用力,那陰柔的冒牌貨立即被害斷頸間動脈,轟然側地。

沒用處的人,死了活該!

這是他的悲哀,也是這個亂世的悲哀,人命,顯得那麼不值錢。

尹伯揮舞大刀,當即刺向拓跋樂,一旁的鐵衛軍寶劍出鞘,紛紛抵擋。

整個軍營中,還存有作戰能力的將軍已經不多,尹伯一邊打,一邊回首,臉容堅決,眼神赤紅,大吼,保護王爺,快走!,

拓跋樂負手,也不着急,緩緩地勾起殘酷的笑容,“中了媚蝶,想走?死路一各,再過兩柱香時間,不用本王動手,燕旗死絕一半,包括你,燕王殿下!,

衆人狠狠一震,臉色唰白,自己還是無所謂,起碼有二十萬多萬的將士的生命,玉邪明白,柘鼓樂絕不是在開玩笑,當機立斷,大手狠根一輝,‘給我殺!,

張虎帶着一隊人馬團團圍住拓跛樂,長矛大刀,在白雪飄灑的夜色中,無情地縱橫!

墨色的潮水,瘋狂地滾動,士兵們帶着必死的決心,瘋狂舞動兵器,一攻而上。

拓跋樂狠狠一笑,寶創出鞘,森森寒芒,直擊青雲騎,大吼,“殺!,

沒有哪個字比這個字更殘酷,更有威力,沒有人說得比他更殘忍,更有利,當即鐵甲軍揮動長刀,迎擊而上。

戰局,正式拉開,

玉邪命令軍隊全部防禦,阻擋南樂軍隊進攻,雖然武功盡失,但毒性還未發作,即使身體痠軟,他腦中的智慧並未喪失。

燕旗,在一片混亂和殺聲中,退的退,守的守,攻守都做好最充足的準備。

“王爺,快走啊!”尹伯殺得雙眸赤紅,怒吼起來,沒有什麼比保住玉邪更重要。

薛冬陽剛想開。,只見玉邪抽出干將,直至茫茫蒼穹,“本王和燕旗誓死同進退”,

他聲音洪亮豪邁,直衝雲霄,激越人心,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軍隊,他比誰都珍惜他們,誓死也不會獨自逃命,“即使戰到一兵一卒,燕旗絕不會後退!兄弟們,殺出一各血路來,衝出去!,

狂風怒吼,大雪咆哮,半空一片蒼茫,悲壯地壓迫着這片赤血染紅的土地,雪地上,一朵有一朵的鮮花妖嬈綻放。

兄弟們,爲旭日將軍報仇!”烈火高喊,雖然沒有渾身痠軟,卻依日擋不住那一身的豪邁。

哀兵必勝,哀能激起他們身休中最深沉的憤怒和戰意,恨不得把敵人殺得片甲不留。

茫茫雨箭穿透風雪,銳利地刺破空氣,直射那紛紛而來的鐵騎。

戰鼓雷鳴,殺聲震天,南樂和王鳳的戰爭正式打響。

人叫、馬嘶,一片瘋狂屠殺,染紅雪地。

烽火連天,廝殺一片。

王子殿下,請退回我軍戰營!,慌亂中,一人扯着拓跋樂,語氣恭敬,若是他有個閃失,誰都要陪葬。

拓跋樂狠狠一笑,躍身準備上馬,趕回戰營指揮,鐵甲軍層層護着,尹伯眼看他就要走,雙眸更是猩紅一片。

手中寶劍恨不得一刷劈了拓踹樂,此人的心機,若是回去,後患無窮。

當下,他狠狠地刺死一名鐵甲軍,掃起一把長矛,凌空狠狠地刺向拓跋樂,馬上的拓跋樂身休後仰,緊貼馬背,長矛險險飛過,就在拓跛樂起身,尹伯想要進行第二次攻擊之刻,一條烏黑的長鞭啪一聲,銳利地弄破長空,一道嬌小的人影縱身一躍,足足有四尺高,嬌喝一聲,那長鞭已經卷着拓跋樂的脖子,拓跋樂臉色大變,反手一劍刺向那躍起的人影。

只見她翻身打了個跟頭,穩穩地立在拓跛樂的馬頭上,狂風咆哮,捲起他墨色的髮絲,不斷地掠過臉頰,黑色中,一雙充滿殺氣的邪魎大眸雪亮如刀,妖異魅感。

少年青色衣袍飄飛,捲動,如此白雪中,羊薄如斯,姿態卻瀟灑如風,有那麼一瞬間晃花了拓鼓樂的眼睛。

王子殿下!

……

拓跋樂很快回過神來,出掌攻擊,凌厲的殺氣掃向少年敞開的胸膛,他快,少年比他更快,他狠,少年比他還狠,右手猛然一扯,馬鞭緊勒着他脖子,一掌相迎,巨大的內力震得拓跋樂,虎。發疼,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少年一掌啪向他的胸膛,用了五成之力,拓跋樂脖子被馬鞭套住,根本就掙不脫,中了少年一掌,哇”,噴出一口鮮血。

少年一手提起他的衣領,跳出包困因,拓跋樂被擒了,住手!不然我宰了他!,

他聲音清越,有力,清脆地響徹整片混亂的戰場,前方士兵一聽拓跛樂被擒了,頓時爆發出洪亮的喝聲,“拓跋樂被俘了,拓跋樂被俘了””

層層激越人心的穿透風雪,像是石頭滴出清水,一層一層地盪漾開了,很快傳遍整個戰場,響徹雲霄。

南樂軍隊頓時停住了攻擊,搖賊先擒王,這招屢試不爽。

情況發生得太快,雖然拓跋樂被俘,他們很興奮,可”,

米兒”

小郡主?,

玉邪他們終於看清少年的面容,大吃一驚,特別是玉邪,泰山崩於頂而不動的玉邪爆出一聲怒吼,“你怎麼會在這裡?”

三下兩下就衝到他們身邊去,薛冬陽趕緊跟了過去,抹了一把冷汗,死定了,

戰事暫告一個段落,鐵甲軍已經沒有剩下幾人,見拓跋樂被俘,早就失去鬥志,棄械投降。

玉邪那張臉,黑得和鍋底似的,一陣風雨欲來的可怕之感,傾情緊繃的心一鬆,露出一抹溫軟的笑容來,“玉邪哥哥,你要算賬也要等退兵之後嘛”

清越嬌柔的語氣和剛剛狠厲兇狠有天壤之別。

是啊是啊,玉老大,小郡主此刻出現的好,出腳尋妙,我們先解毒,退兵之後,再……再說!,薛冬陽這回汗水直流,要命啊,她怎麼出現在刀光劍影的沙場上,這回王老大一定扒了他不可。不過出現得該死的及時。

玉邪的臉還是陰沉沉的,雖然手痠腳軟,凌厲的氣勢卻不減分毫,傾情傻笑一聲混了過去,轉而臉色一沉,霸氣狠絕,揪起拓跋樂的衣領,雙眸都是殺氣,“這回可沒抓錯籌碼了吧?王子殿下,解藥!”

拓跋樂冷眸一掃眼前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少年,見他清麗無雙,一雙邪魅的大眸雖含殺氣,卻意外的迷人萬分,他那冷酷的眼睛閃過亮光,畢竟好色這個傳聞可不是假的,重重一哼,“女人?,

傾情馬鞭狠狠一掃,當下就在他臉上劈下一道血痕,鮮血直流,看得青雲四將目瞪。呆,這是那個經常跟着燕王身後撤嬌刁蠻的小郡主?

那氣勢,競然不輸給玉邪和拓跛樂。

女人怎麼了?照樣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解藥拿出來,不然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女人?,傾情冷哼,眼光越發陰毒。

薛冬陽暗暗捏了一把汗,好凶橫!他以前怎麼會認爲她是個黃毛丫頭呢?

這回爆發了?

沒有!拓跋樂應得很乾脆,對臉上的傷痕視若無睹,好似傾情抽打的是別人,而不是他,舌頭一添那滑到脣邊的血跡,對着傾情挑釁一笑,模樣很是野獸,魅惑,危險,毒辣。

“沒有?,傾情冷冷一聲,啪,又是一鞭,不偏不綺地打在剛剛那道傷痕上。血肉模糊,

拓跋樂也甚是厲害,你狠,他更狠,你毒,他更毒,八方不動,任傾情抽打,冷酷的面容毫無動靜,冰冷冷地吐出兩字,沒有!,

玉邪臉色一沉,剛要出言,薛冬陽就拉住他,搖搖頭,示意他放任小郡主去做,此次是她收服燕旗最好的機會。

傾情魅眼閃過毒辣的寒光,湊近了他,優美的脣角勾起魅感的笑容,像是引誘天使犯罪的惡龐,她尖細的下巴露出狠辣的倔強,“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傾情明白,時間已經不多了,再讓拓跛樂這樣耗下去,他們非死不可,當下,她馬上喝道:“把一名鐵甲軍放回去,告訴南樂的將軍,若敢輕舉妄動,等着給拓跋樂收屍!,她話音一落,玉邪點頭,張虎馬上壓着一名鐵甲軍出去,大雪飄飛,似乎什麼都阻擋不了這層厚厚的積雪,傾情冷狠地喝道:拿一個碗過來!,

一士兵很快就把碗拿過來,傾情猛然一踢拓跋樂雙腿,讓他跪下,接着拿出匕首,抓過他的手,根狠地在他手腕上劃了一刀,鮮血直流,滴滴入碗

小郡主,你這是幹什麼勺,薛冬陽不解問道,狂風呼嘯,傾情的聲音有點妾辣,他既然不肯交出解藥,我就讓他的血流盡!

拓跋樂已經臉色大變,想要伸回手,可傾情哪會讓他如願,當下他勃然大怒,狠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傾情妖魅一笑,姿態瀟灑,如玉的臉色皎潔如月光,幾乎晃白了拓跛樂的眼睛,“怎麼?到了地府也想找我報仇麼?本姑娘就告訴你,讓你死得明白此,玉鳳的靖國郡主,米兒,別找錯人了,王子殿下!

拓跋樂狠狠一震,米兒?是嗎?哼!

傾情心中其實是沒底的,拓跛樂的血只是杯水車薪,燕旗那麼多人,她救不了那麼多,此刻只能逼他交出解藥,比狠,來試試吧!

玉邪哥哥,讓軍醫配一此緩解毒性發作的藥,你們趕緊服下,媚蝶一個時辰內沒有毒藥,會委發身亡的”

玉邪臉色一變,急急下令,一個時辰?沒利下多少時間了!

拓跋樂,英年早逝不是你願望吧?”傾情根狠地笑着,這個世界這麼美好,權勢是這麼可愛,你的日子還沒開始呢,就這麼死了你會甘心?你不肯交出解藥可以刁我把你的血放盡,衝了水,雖然救不了二十萬,十幾萬總能救的吧”你的對手燕王不但不會死,青雲五將也不會有事,反而會揚名立萬,將來角逐天下,而你,卻因爲這區區媚蝶解藥喪命於此,你甘心麼。

拉着十幾萬人馬陪葬,恐怕我是史上死得最光榮的王子!拓跛樂心是動搖的,沒錯,他不想死!不過他料定傾情不會真的殺他,既然她如此熟悉媚蝶,也該知道,血,救不了那麼多人。她的話,只不過是讓身後那羣男人放心,不至於動亂而已。

不過,若是郡主從此肯跟了本王,或許還可以考慮!,此等輕浮的話語出自他。,竟有點滑稽之感,傾情好笑地挑眉,擡眸見他臉色依日冷酷,不像是說笑的模樣,呵呵地冷笑兩聲。

你找死!,傾情還沒說話,玉邪就厲喝一聲,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敢在他面前調戲米兒,不想活了?

“玉老大“薛冬陽趕緊拉着他,”

血流了一碗,這個男子的神色竟然毫無變化,着實強悍得緊,米兒端過那碗血,道:“拓跋樂事先服了解藥,你們把這碗血沖水,多充點,媚蝶容易擴散,也容易解,只要有一絲解藥的味道即可。,

只不過這樣一樣,復原的時間會久一點,不過沒辦法,能救多少是多少。

快,給騎兵們先解毒!”玉邪立即下令,騎兵是青雲騎的主力,只有救了他們,才能保存實力,軍醫很快拿着那碗血去了。

王爺,先給你解!,烈火馬上說道,在他們眼裡,先要保住玉邪,還是正事。

玉邪臉色一沉,“混賬!照我的話去做,讓騎兵先恢復元氣!

他相信米兒!

絕對相信!

狂風怒吼,飛雪漫天,惡劣的天氣冷得讓人打顫,時間越來越緊迫,傾情也懶得和他虛應,抓過他的手,狠狠拍在地上,狠聲道:“本郡主懶得和你費時間,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銳利的匕首出鞘,傾情冷狠一掃他冷酷的面容,問道,“我再問一次,解藥!,

這麼明顯的舉動,誰都曉得她要幹什麼,玉邪略微挑眉,細細看向那一臉冷厲狠毒的女孩,鳥黑的瞳眸一片深沉,銳利。

拓跋樂不說話,在他的觀點裡,女人一直難成氣候,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叉有那麼多性命陪葬,他豈會怕她的威脅。

可他料錯了傾情,傾情不是威脅,隨着寒芒一閃,她生生地砍下拓跋樂的尾指,淒厲的慘叫頓起。

啊”

十指連心,一截手指血淋林地橫躺在地,血紅漫地,饒是冷酷如他,一時也難以忍受這劇痛,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們都以爲傾情只是威脅而已,沒想到她真的動手,頓時,過去那個困着燕王撤嬌任性的女孩好似不存在般,有的只是眼前這位,冷狠霸氣的少女

隆冬的夭氣很是駭人,拓跋樂冷汗陣陣,狠辣的眼睛直掃傾情。

那恨意,深入骨髓!

傾情冷笑,“我米兒說話向來算話,不興你們皇族那套虛假的威逼利誘,接下來是哪個指頭呢?我是一隻一隻砍下來還是一起砍下來呢?解藥!,

拓跋樂痛得心臟都緊抽起來,眼前少女當真說到做到,毫不留情,比他更絕,更狠!

突然,傾情有趣地挑挑眉,瞄瞄拓跋樂胯下,嘿嘿地笑了兩聲,很是陰毒,笑得薛冬陽正邪齊齊打了寒顫,只聽她道:‘聽說王子殿下風流無敵,本郡主倒是好岢,若是我閹了你,還能風流得起來麼?,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拓跛樂,玉邪他們活生生打了寒顫,好毒!

這陰招她都能想得出來,絕!

玉邪那雙濃眉都蹙成一務直線,拓跋樂臉色更是難看至極,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少女。

天啊,以後記得讓業老大提醒,別惹了小郡主,太恐怖了!

那拓跛樂的確夠硬骨,到了這份上,竟然還不鬆口,真鐵骨得可以,當漢子可不是這麼當的。

傾情冷笑,寒光一閃,尹伯他們下意識閉眼”

我給!那匕首快要切下之刻,拓跋樂不甘的聲音急急響起,傾情手一頓,緩緩地提起來。

早這樣不是沒事了!

王子殿下真喜歡刺激,這麼玩遊戲,對你可沒好處。就差那麼一點,好可惜哦!,傾情響亮地吹了個口哨,妖魅笑笑,搖頭,直喊可惜,看得拓跋樂差點沒氣得背過去。

比狠,誰比得過軒轅傾情呢?

龍爭鳳嘯 018 千轉百回

玉邪那張臉,已經黑得和包公差不多了,黑沉沉的,很是嚇人,明明是白雪皚皚的天氣,薛冬陽額頭卻冷汗淋漓,不知道他現在逃回玉鳳還來不來得及。

傾情倒是感覺不大,她揪着拓跋樂站起來,冷笑兩聲,“你不會這麼白癡把解藥帶在身上吧?趕緊的,不然本郡主讓你斷子絕孫!,

拓跋樂冷酷的容顏充滿恐怖之色,不斷地喘着粗氣,重重地哼了一聲,神態倨傲霸氣,眼神都是絕狠的恨,他一字一頓道:“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

少女削瘦的肩膀一聳,如玉的容色笑出慵懶至極的魅感,毫不在意輕哼,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誰不知道,孩子打架輸的時候,往常會擱下狠話,下次我一定揍得你滿地找牙,這話她和玉蕭之間來回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王子殿下,你還是等到那天再履行你的豪言壯志吧!眼下你不覺得你的命是掛在懸崖上麼?”

拓跋樂冷冷掃了玉邪一眼,要解藥可以,你的保證我絲毫無損回到南樂!,

玉邪玄色的衣袍在狂風中不斷地翻飛,王者的黑暗氣息越發濃烈,幾絲墨色的髮絲在他鷹眸處不斷地盤旋,繚繞,更逼出邪魅的冷酷,雪花已經在肩膀積了厚厚一層薄冰,讓他看起來更加冷狠。

只見他鷹眸冷光一閃,猛然一拳砸在拓跋樂下鄂上,轟的一聲悶響,打礙拓跋樂下鄂幾欲骨碎,鮮血順着脣角滑下。他人也着實很硬骨,竟然一聲不吭,臉頰被傾情抽了兩鞭,右手尾指被傾情砍下,下巴又被玉邪重擊,整個人從上下到,無一不是傷痕,他卻依舊冷狼如斯,骨頭硬得和鐵一樣,傾情都不禁有點稍微的佩服,這人配得起梟雄這稱號。

這拳是爲旭日揍你的,廢話少說,解藥!”玉邪冷酷出言。

拓跋樂雖然該死,卻暫時還不能殺,軍營外,還有虎視眈眈的十萬鐵騎,若是貿然殺了他,必定3起南樂軍隊憤慨,青雲騎剛剛中毒,恢復元氣還有一段時間,放他回去定然是必要的,此時和南樂起衝突根本毫無必要,只是!這清瀾關,他打定了!

王者對話,沒必要句句講白,正邪此言已經默訐會放他回去,拓跋樂冷酷一笑,“放人回去,自然會有人送來解藥!,

玉邪眉梢一挑,烏黑的雙眸頓閃疑感,傾情已經厲喝,“尹伯,放一人回去,趕緊的,時間不多了,在毒發之前要是解藥沒送到,本郡主就把拓跋樂剁了喂狗!

拓跋樂聞言,掙扎着就想要揍傾情一拳解恨,傾情早就洞悉他的動作,烏黑的馬鞭一卷,緊緊地束着他的脖頸,逼得拓跋樂不得不仰首,漫天的雪花瞬間撲面而下,雪水融化,一股沁骨的冰涼順着領。滑過肌膚,冷得他直打哆嗦,融化的雪水進了眼睛,更加刺痛如推骨,拓跋樂當下狼狽不堪。

王子殿下貌似脾氣不太好,降降溫吧,當作修身養性!傾情冷冷道

那邊,尹伯已經放了一名鐵甲軍回去,轉而回來,實在是不解恨,往拓跋樂腹部狠狼地揍了一拳。因爲手腳痠軟的緣故,力道略遜,不過也夠拓跋樂受的。

這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以冷酷好色聞名的王手殿下從未像今天這麼狼狽過,這是此生最大的羞辱,血順着他的尾指滴入雪地,暈開朵朵紅花,雪融了他脣角的血跡,滑入領。,刺骨的冰帶起雅骨的恨,當下暗暗發誓,此仇一定銘記,他日讓他捫百倍償還。

米兒,哼!

尹伯,你來扣下拓跋樂!,玉邪冷冷一哼,厲眼掃過傾情,那表情難看到極點。

尹伯看了自家王爺,又看看哭喪着臉的小郡主,更是同情地看了一眼薛三公子,走了過去,代替小郡主扣着拓趾樂,柘跋樂那陰根的眼神一掃傾情,那表情,一時說不清什麼意思。尹伯冷冷一哼,又往他腹部一拳,看什麼看。,

過來!,正邪冷冷一喝,凌厲的氣勢有橫掃千軍之勢,薛冬陽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步,誰知玉邪回頭一瞪,“回頭我找你算賬!,

三公子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燦爛笑容,明明這麼緊張的氣氛,卻被他弄得輕鬆了不少,何風烈火都差點笑出聲來。

傾情表情先是愣了愣,看着玉邪的眸子有點沉,轉而垂眸,斂去一切心思,露出小郡主該有的表情。腳步挪啊挪,哭喪着一張小臉,以烏龜的速度爬向本來就離她很近的玉邪,要以什麼藉口呢”她苦惱地想着,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啊!

“呵呵“玉邪哥哥,好久不見!老朋友計久不見的經典開場對白,小郡主露出討好的笑容,諂媚又明豔。

玉邪黑臉一沉,猛然扯過她,力道大得讓傾情趔趄幾步,撞進他懷裡,挺俏的鼻子狠狠地撞上男子堅硬的胸膛,疼得她捂着,不滿地瞅着玉邪,邪魅大眸溼潤晶亮,好似受了無窮委屈,扁扁嘴,還沒說話,男子一聲厲喝,你怎麼跑到戰場來了?,

傾情椽椽撞得疼的鼻子,不滿地撅起小嘴,輕哼一聲,臉有得色,“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就翹辮子了!,

這話說的雖小,不過附近幾位將軍都聽得真真切切,頓時臉色青紅紫綠一片,好不精彩。

你個死丫頭,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一個女孩家,也敢到處亂竄,要是遇上敵軍你怎麼辦?,玉邪怒吼着,年輕的王者一臉風雨欲來,聲音狂飆在白雪茫茫的軍營上空。見她委屈地嘟起嘴巴,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色又是一沉,轉頭怒吼,幾個人瞞着我?,

薛三公子開始打太極,左看右看,好像是在賞雪,就是不看玉邪,尹伯心無旁騖壓着柘跋樂,烈火流雲何風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沒人講話。

玉邪差點沒氣背過氣,這麼多人都知道小郡主離京,唯獨瞞了他,好樣的!一個也別想逃了。當下咬牙切齒起來,傾情見狀,掃了一眼早就一地痠軟的士兵,還有在收拾殘局,清理屍體兵器的,還有嚴陣待發的,混亂又肅稽,秀眉微微一蹙,轉而向玉邪撤嬌,‘玉邪哥哥,秋後算賬也得等會啊,你別生氣,米兒這不是想念你了嘛!,

以柔克州,自古不變的定律,不過套在玉邪身上似手沒起什麼效果,那臉依日黑得不像話。傾情摸摸鼻子,垂下的眸子掩住了所有的心思,脣邊杜着一絲苦澀的笑意,前幾日還和白羽騎打得你死我活的青雲騎竟然是她救下來的,世事真難料,可讓她眼睜睜看着,又怎麼也做不到。

瞬間,一股暖意襲來,熟悉的男子溫熱氣息團團圍住她,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泉一般,暖得骨頭都酥了。玉邪解開身上披着的大警,穩穩地蓋在她單薄的身子上。這種鬼天氣,大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襖都受不了,她就一襲單薄青衫,看得他都覺得凍得刺骨。傾情這會兒連笑容都覺得無力了,突感一陣難受,心裡頭堵得慌,腦海裡閃過一張清遣出塵的臉龐,當下心擰起來,無意識地想要擺脫這股溫暖,卻被玉邪喝住,“不許動!,少女很快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要解開大氅,惹得玉邪大發脾氣,“你出門都不會多穿件衣服嗎?,這話一出,薛冬陽他們齊齊打了寒顫,抹了把冷汗!

我不冷啊!,傾情弱弱地回答,此刻感覺背上有一道強烈熾熱的光芒直射,傾情背脊一寒,回過頭去,就看見拓跋樂那殘酷狠絕的眼光,恨不得剜了她一般,當下一反臉上溫軟的笑,臉容頓變凌厲霸氣,揚着頭,倨傲地回視,誰怕誰!拓跋樂的眼光越發變得狠起來,玉邪臉色一沉,剛要發怒,剛剛張虎帶着一男子過來。

那男子五官生得很俊秀,臉色很蒼白,有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雙眸無悲無喜,很是平靜。穿着一件天藍色長袍,腰間繫着同色乘的腰帶,洗得有點發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味道。

“燕王要的解藥在下已經帶過來,可否放了我家二殿下?,男子聲音毫無起伏,像是很平板地說道,今天的飯菜真香,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真有點像鬼!傾情心中哼了哼,拓跋樂身邊的人,怎麼個個都和地獄來的差不多,死了一個陰柔狠毒的,又來一個面無表情的,物以類聚,說得還真不錯0少女走了過去,伸出手來,解藥!”

那男子平板道:“放人!”

玉邪沉聲一哼,表情冷酷,把解藥給她,尚不知真假,本王絕不放人,這二十多萬將士的性命,豈可草率行事,

鳳尋,解藥給她!,拓跋樂哼出一聲,冷眼直看傾情,雪花在這位王子肩膀上積了厚厚一層,整個人冷硬得和塊冰差不多。

鳳尋微微頷首,從衣柚中拿出兩青玉瓷瓶,遞給傾情,眼梢僅僅地掃了眼前女子一眼,隻字不語。傾情接過,沉沉地看了眼鳳尋,扒開蓋子,湊在鼻尖下嗅了嗅,步逍遙和她講過媚蝶,自然也仔細和她說了解藥,傾情是知道如何解毒的,只是時間倉促,她根本就來不及配置解藥,只好逼拓跋樂要,單嗅着這味道”,她緊蹙眉心,兩瓶都給我!,

玉邪等人聞言皆怒,尹伯刻鋒已動,鳳尋面不改色,淡淡道:“姑娘何必心急,這瓶解藥可緩一天毒性,至於另外一瓶,等燕王放我們回去,自會雙手奉上!,

憑什麼相信你?”拓跋樂的人品,毫無信用可言。

鳳尋淡淡道:王子殿下在你們手中,在下又豈敢肆意妄爲,燕王殿下請放心,鳳尋以人頭保證,定會奉上另外一瓶解藥!倘若你們來硬的,大家就玉石俱焚!

“你,“尹伯怒瞪,唰一到架在他脖頸上,冷聲道:“信不信我殺你了?”

反正解藥在他身上,殺了他撥身,還怕他不成?

鳳尋脣角微微一動,你可以試一試是我的手快,還是你的劍快!,

“尹伯,不得無禮,本王答應你們!,

多謝!男子態度不卑不亢,眼神平靜。

玉邪三公子他們嗅着那股刺鼻的氣休片刻,讓何風烈火帶着瓷瓶,去給士兵們解毒。

鳳尋蒼白得沒有血氣的臉微微動了一下,看向傾情,同這世上少有人知道媚蝶之毒,你是誰?,

“媚蝶是你提煉的?,傾情不答反問。

鳳尋平板道:偶然之間得之,非在下提煉。,

傾情上下打量他一眼,寒光閃過,笑道:“閒暇之餘,喜歡看書而已,剛好記得。”

原來如此,姑娘真是博聞強記,在下欽佩!鳳尋的聲音依日靜得沒有起伏,聽不出一點諷刺味道來,淡淡道:可否放了二殿下?第二瓶解藥鳳尋自當立刻奉上!

玉邪臉色一沉,四周的火光映着年輕王爺的臉,跳動兩團熾熱的火焰,他眯起眼睛,臉色冷酷,音色清晰道:‘即使是解毒,士兵們元氣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恢復,本王豈會馬上放你們回去!,

鳳尋精明,玉邪也不笨,他留着一手,早就知道,即使他給了兩瓶解藥,玉邪也不會馬上放他們回去,這一夜之間,變數可精彩着呢,誰也不會取賭那份意外,索性都耗着。

拓跋樂重重一哼,嘲諷道:燕王殿下要出爾反爾?,

玉邪回他一個冰冷的笑,王子殿下毀約在先,有何立場指責本王毀諾?,

傾情抿抿脣,凝眸看向鳳尋,本該是恐慌的男子一臉平靜,他道:“今日燕王和二殿下已經撕破臉皮,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燕王豈不明白,營門外是南樂十五萬鐵騎,清瀾城花費巨資打造,易守難攻,王爺與其多一位敵人,倒不如交一位朋友!”

玉邪體內毒素已經慢慢緩解,受封的內力緩緩流動,灌入丹田,當下覺得身子一暖,他也心知,這解藥鳳尋既然給他,必定有保證能帶着拓跋樂走,嘲諷的笑躍上他的脣角,玉邪冷冷一哼,掃過拓趾樂,“二殿下狼子野心,企圄屠殺我燕旗全營,這樣的盟友,本王敢交麼?,

拓跋樂冷酷一笑,雖被尹伯壓着,卻毫無懼意,天氣酷寒,他被傾情砍下的尾指的傷。血液已經凍結,臉土的鞭痕血跡也僵硬,給這位本就生得黑暗的王子鍍上一層野性。

燕王說得好聽,你本身就訐戈着奪去整個清瀾關,慢慢吞噬我南樂國土,大家各懷鬼胎,你又有何資格說本王子狼子野心?大家彼此彼此,今晚談判,若是本王子不應你們要求,你們會放過我?,

哼!奪去整個清斕關?恕本王提醒王子殿下,玉鳳出兵的條件就是半座清瀾關,而王子殿下遲遲不肯開城,是何居心,心裡有數,過河拆橋這招不是隻有你會用!,

拓跋樂臉色相當難看,憤憤瞪視玉邪,兩人之間的氣氛降至冰點。

他們的確是彼此彼此,各懷鬼胎,誰也說不得誰,端看誰更技高一籌而已,拓破樂的連環計用得很巧妙,若不是以媚蝶這種罕見的毒藥,又以美女惑敵,玉邪未必會上他的當。他征戰沙場,算遍天下,從來都只有他請君入甕的份,哪會白白吃悶了。如今形勢擺在眼前,拓跋樂日後和玉邪打交道,勢必是更加詭計連連。

清瀾城,已經岌岌可危,拓跋樂此次想要全身而退,定是要以清瀾城交換,拼個魚死網破,都不是他們的本意。

要打要和,一個字!,玉邪冷睨拓跋樂一眼,霸氣問道。

雪還在飄,寒風獵獵,捲起漫天飄雪,在半空中寂寞地咆哮。夜色深濃,寂靜的清瀾城外。南樂的軍隊在燕旗外虎視眈眈,十萬鐵騎穩如泰山般立在白雪皚皚的夜色中,不退不讓,巨大的火把照亮了墨色的夜晚,透出層層風雪,搖碎半空猩紅,撤下破碎的火影,狂風呼嘯,雪粒無情地抽打在士兵們的臉上,灌入衣領,無情地抽打他們的軀休,握着兵器的手,冷得關節發白,臉色幾欲和雪同色,艱難地在雪地中佇立,迎着風雪的勇士們,站得筆直如鬆,遠遠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神情肅稽,戰意狂飆,冰冷的空氣盪漾燥熱和騷動。

燕旗仝線戒備,一雙雙精明銳利,又帶着憤怒的眼睛,灼灼冒出火光竟不比那火光遜色,冷冷地和南樂軍隊對峙。戰地彪悍的鐵騎在嘶鳴,不耐,好似極力想要衝鋒陷陣,森冷的長矛大刀在紅光中,溢出一道道冰冷的殺氣,兩軍靜靜地時峙,等着兩軍主帥的談判,稍有差池,就會爆發一場慘烈的戰事。

燕旗大營這邊,談判已經略告一段落,拓跋樂和鳳尋暫時被‘請,在燕旗做客一晚,媚蝶之毒還未仝解,一時半刻士兵們的體力還不能恢復,起碼要等到整個燕旗恢復在平時的作戰水平,玉邪纔有可能放拓跋樂回去。

傾情抿抿脣,這和她最初的訐戈有點出入,本來是想要藉着殺拓跋樂了起兩國戰爭,但是,此刻,卻被絆住手腳,這拓跋樂,殺,還是不殺?

殺和不殺,玉邪都註定會進駐清瀾城,這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一件事,經過這次,拓趾樂和玉邪無疑是一對互不信任,卻會相幫的朋友,在利益上,他們絕會站在一邊。但是,這個盟友,同時也是一各毒蛇,若是有人給他誘餌,他絕對會在背後狠狠地咬玉邪一口,且絕對是致命一擊。這樣的人,留着始終是後患無窮,難道要按照原計戎殺他?

以她對南樂的資料分析,若是拓跋樂死了,南樂氣數也差不多盡了,這纔是她想要殺拓跋樂的最大原因,這個毒瘤若不在了,日後也不必處處花費精力對竹他。

殺拓跋樂,對她,對玉邪,都是雙贏的事。但是,眼前的形勢是,玉邪想盡快佔領清瀾關,得到拓跋樂的一臂之力。拓跋樂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絕不會馬上就殺了他。玉邪不是那種會在同一人手上栽兩次的人,對拓跋樂,他一定存有別的計當,只是時機不到。

成也蕭何敗蕭何,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不少見。玉邪和傾情在玩弄權謀上都屬於決絕的人物,若是起了扼殺之心,絕不會讓他有反撲的機會。但是,拓跋樂也不簡單。玉邪琢磨着要如何算計他,他也會挖空心思怎麼牽制玉邪,這兩人心智,不差上下。誰會技高一籌,又是個未知數。

且傾情更多了個尖銳的視角,她是軒轅傾情,她所有的一切角度潛意識中都會從有利於軒轅出發,不單單看到玉鳳和南樂的風起雲涌。所以,在這件事上,按原計劃行事,對她是最好不過的。

可現在,要殺拓跋樂好似不容易了。

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位少女的心思在不知轉了多少回,層層疊疊,千轉百回。

中軍帳中,角落的牛油燈虛弱地燃燒,在陰暗的角落發出昏黃的燈光給這酷寒的夭氣增添點點溫暖。

薛冬陽早就聰明地領着尹伯他們,藉着整軍開溜了,傾情發誓,三公子剛剛的腳速是這輩子最快的一次。看玉邪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是瞞了他,她離京的消息,她對自己的處境倒是不怎麼上心,可對三公子側是幸災樂禍得緊,玉邪一定是不會放過他的,呵呵,標準的小人心思。

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玉邪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一臉不悅,剛剛解毒,倒是中氣十足得很。

傾情挪了幾步,露出委屈的表情,控訴道:‘玉邪哥哥你好凶,我還不容易來找你一趟,不感動也就算了,還一直吼我,太無情了!,

玉邪氣結,這戲演得也逼真了點,這死丫頭究竟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竟然不顧一切地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就竄了過來,把駝鳥的傾情給拎過去,臉色那個叫沉啊,“你知不知道危險?一個女孩子家來這種地方,要是路上遇上個什麼不測,你哭死了也沒人理你,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讓你四處闖的?你存心要氣死我才千休是不是?,

一想到她嬌滴滴的姑娘家一路冒着危險闖到這裡,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早就知道這丫頭膽子大得無法無天,可沒想到她會來真的,記得在涼山的時候,她笑嘻嘻地說,下次他上戰場,她就跟着一起來,本以爲她是心血來潮,沒想到真的來了,真是”

一時間心裡分不清是什麼滋味,但是,絕對沒有什麼感動,他只覺得似吞了炸藥似的,一肚子火氣。

傾情忍着塞棉花的衝動,天啊,她今天才領教到玉邪的大嗓門,八成這整座軍營都聽到他的吼聲了,這嗓子會不會喊破啊,她耳膜有點疼耶!

哎,本來就不是來找你的,吼什麼吼!

嗯,還是隱離哥哥最好,他從來可都是輕聲細語的。

傾情撓撓頭,露出一百零一號無莘表情,很認真地道:“玉邪哥哥,你別生氣嘛,我不是好好的嗎?一根汗毛都沒少,不信你過來數數,”

“你,“玉邪怒眼圓瞪,恨不得根狠地揍她一頓,他這邊氣得直冒煙,她倒是閒閒得像沒事人一樣,而且,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在煽風點火的呢?

這死丫頭,良心被狗吃了,

深呼吸,重重一哼,玉邪方嘆了一。氣,拉過她,棒着她的臉,凝視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道:告訴我,爲什麼來?”

男子常年握劍的手,略有粗糙,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摩擦,有點酥癢之感,傾情專注地回看這雙她追逐幾年的眼睛,烏黑深沉,有點冷,有點深,藏了太多的東西,偶爾連她也看不見底。

那雙深邃的眼睛映出她清麗無雙的臉龐,傾情看着看着,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一直嬉皮笑臉的她這時候怎麼也笑不出來。眼波的專注和渴望,像一股溫暖的潮水,要將人滅頂。

曾經,她好希望,自己能在這雙眼睛裡,安寢一輩子。

可,世事無常,局局如棋,她幾乎可以預見在將來,他仇恨的眼神,這時候的渴望,對她而言,倒像是一把刀,精準無比地插入心臟。她要怎麼告訴他,她是爲了隱離而來,並不是爲了他呢”好殘忍的一個答案呢。

傾情笑了,是她一貫慵懶風流的笑,有說不清的飄渺味道,對玉邪眼中的期盼,假裝看不見,“想來就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我不是說過下次你上戰場,我會陪着一起來嗎?,

你還記得?”玉邪一臉複雜,他不否認,心底有失望,卻同時,又很渴望,什麼時候開始,他察覺到眼前人的心思變得朦朧,他不再看得懂了呢?

若即若離,飄渺不定,他不禁想起那場讓他難堪的婚禮,出兵那天她哭得悲慼的臉,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又隱藏了什麼?

當然還記得啦!”傾情語氣輕鬆,笑得燦爛,“我說過的話,當然會記得,再說,我也挺好奇,打仗是什麼樣子的。”

只是因爲這樣?”銳利的眼光緊瞪着她,好似要把她看透一般,悄悄的苦澀掩藏在眼底深處。

是他想太多了嗎?

傾情抿抿脣,片刻,沉默不語,騙人,誰不會,可再怎麼欺人,也不能自欺,她就一丁點都沒有想玉邪嗎?這個念頭一露出來,傾情就嘲諷地勾起脣角,她連南璇都騙不過,怎麼能騙過自己呢?

“哎呦,玉邪哥哥,我還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不要給我板着臉了嘛,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有那麼一丁點想你了!,傾情笑嘻嘻地轉了話題,。氣並不怎麼認真,把認真的心思以敷衍的語氣給蓋過了,玉邪瞪她一眼,粗氣冷哼,“只是一丁點?,

聲聲踏着燕旗每個人的心上,情況不容樂觀。

局勢如滿弓的弦,一觸即發。

玉邪撐着疲軟的身子,飛快下令,“領着所有中毒的士兵後退,退到後營”,

“沒有中毒的士兵迅速集合!,

何風,迅速整軍,帶着中毒的弟兄們上鐵壁崖”

,“……””……”,

一連竄的命令急急下達,玉邪本就是久經戰場的將軍,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此時自亂陣腳只會自取滅亡。

他表現出驚人的沉穩和氣派,臨危不亂,指揮着沒有戰鬥力的軍隊撤離,有戰鬥力的士兵嚴陣待發。

流雲烈火他們雖然中毒,卻不如普通士兵那邊手腳痠軟,他們毅力驚人,兩名士兵很快就擡過生死不明的旭日,在流雲烈火何風的指揮下迅速運作起來。

主帥將軍個個面不改色,沉穩異常,無疑給渙散的軍心打了一劑強心劑

軍心迅速凝聚,一反剛剛混亂的局面,個個殺氣升騰,更大的仗要來了,就是拼盡力量也在所不惜!

燕旗豈是他們想屠就屠的,想殺就殺的。

那邊因爲拓跋樂被制住,形勢有所逆轉,那兩美人早就嚇得躲在一旁打哆嗦,拓跋樂陰柔狠辣的臉色略有陰暗,“你沒中毒?”

尹伯大刀在他脖子上一頂,瞬間劃出一道血痕來,退兵,否則讓你人頭落地!,

驚人的氣勢在年輕的將軍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生死一線。

擂賊先搖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有拓跋樂在手,不怕南樂作怪。

聽着迅猛有力的馬蹄聲,他就判斷得出,兵馬有十萬以上,且是最精良的騎兵,以燕旗眼前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與之對抗。

拓跋樂很奇怪地沒出聲,眼前的大刀他似乎不放在眼裡,眼光看向那冷狠的黑色男子,影子臉色依日殘酷,刀刻的五官似比世上最堅硬的岩石還要硬,帶着殘忍的狠意。

眼看着殺聲越來越近,玉邪厲喝一聲,就算戰到一兵一卒,本王也決不妥協,十萬來,我讓你捫一萬回!尹伯,殺了他!,

尹伯大刀狠狠一動,

等等!拓趾樂驚叫一聲,聲音淒厲異常,臉色不再如剛刖那般猖狂囂張,面對生死,哪有人真會做到風輕雲淡,面無改色。

拓跋樂驚駭地睜着雙眸,看向那鐵血男子,什麼也沒說。

只見那鐵血男子緩緩地回過身來,黑色的勁裝包裹出一具很健美挺撥的身材,渾身發出尊貴和氣派,舉手投足間的王者之風州勁有力,霸氣凌人,他緩緩地勾起一抹殘酷至極的笑容,詭異如斯,一字一字,吐音清晰,“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哼!你們壓錯籌碼,我,纔是拓跋樂!,

龍爭鳳嘯 019 連環之計

營帳外,冰冷的寒風一直灌進衣領,傾情掀開簾子,風雪漫天撲來,抽打得臉頰微疼。

大營很不平靜,南樂的軍隊就在營門外,虎視眈眈,那是極爲精良的一隊鐵騎,戰鬥力很強,和燕旗軍隊冷冷對峙,風雪中濃得化不開的血腥之氣瀰漫得壓在人心。很重,很悶。

傾情站在帥帳外,雙眸雪亮,不知何時起,少女輕靈的眼波已經染上一層朦臏的深邃,不讓人透視,嬌小的身子站在空曠的雪地上,渺小,卻有那般高大。

“小郡主!來來回回的士兵都有禮地問候,今天危急中,是她救了燕旗上下,過去對她有怨的漢子們,頓感羞愧,對她意外的恭敬起來。

傾情微微頷首,深吸一口雪氣,頭腦也清醒少訐,邁步向關着拓政樂和鳳尋的營帳而去。

是尹伯領着一隊守軍在看守者,見傾情過來,略微一訝,行了一禮,‘尹伯見過小郡主!,

傾情點點,“尹將軍客氣了,我想見見拓跛樂!,

這……尹伯爲難地蹙眉,這小郡主要見拓跋樂?這是爲什麼?不是他不放行,而是拓跋樂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整個燕旗都要遭殃。

傾情抿脣,輕輕淡淡道“我只是想問問有關於媚蝶的事,將軍若是不放心,可以去把玉邪哥哥叫過來!,

屬下不敢!,尹伯頷首,示意兩邊的侍衛放行,待傾情進去後,他低聲道:去,通知王爺!,

營帳中,鳳尋剛剛爲拓跋樂包紮好手上的傷,兩人表情各異,一個冷酷帶恨,一個溫靜如水,見傾情進來,齊齊扭頭向她看來。

傾情時拓跋樂臉上的憤怒視而不見,直接走到鳳尋面前,開門見山問道:“你找我來,究竟有何事?”

鳳尋道:“小郡主果真聰穎無匹,在下一個眼神,你就能看出在下的心思,怪不得,能在玉鳳活得風生水起。

傾情眉心隆起,想起剛剛驚鴻一瞥,這個深藏不露的男子深邃的眼波,有點詭弁,有點銳利,明明白白地傳遞給他一個譏息,讓她單獨來見他。

她可以不理會,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這男子隱藏中的警告告訴她,他手上有她的把柄。

南樂、玉鳳、軒轅,這三國一向勢同水火,究竟這個男子想要告訴他什麼?

鳳尋公子過獎了!有話快說,本郡主忙得很!,傾情冷冷道,瞥了一眼拓跤樂,淡淡地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來。

拓跋樂臉色一沉,倏然站起來,一掉袍子,就要撲上來,抱斷指之仇,傾情一按腰間暗釦,鳳尋立即起身,迅速拉過拓跋樂,道“王子殿下稍安勿躁!在下有話要問小郡主。,

拓跋樂狠狠地瞪她,冷酷道:“本王爲讓你付出代價!絕對!,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他一定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拓跛樂的眼波中藏着蠔毒般的恨意。

斷指處被白布纏着,依稀看見血絲不停地滲出,傾情冷冷一哼,順了順發絲,冷笑道:“王子殿下你恨什麼?至少你還有命在,旭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本郡主切你一根手指,算是便宜你了,若是旭日有個三長兩短,恐怕你走不出這燕旗大門。自做孽,不可活,怨不得他人!,

拓跋樂狠狠一哼,本王用不着你教馴,想嚇唬誰”燕王若是爲了區區一名將軍與我爲難,那他就不是燕王,他和蕭隱離爲亂世戰神,什麼是戰神,不光光是戰無不勝,還要有將風,大將者,必以大局爲重,小郡主乃閨閣之女,何謂大局,恐怕還得學學吧?,

傾情神色一沉,危險眯起眼睛,別以爲區區一座清瀾城你就可以漫天要價,東北商線已斷,西北糧倉在不久的將來就不再是西北糧倉,其重要程度遠遠低於現在,對東北之國更走不起作用,一夜之間,清瀾城的價值大不如前,你得意什麼。

拓跋樂冷笑,雖然大不如前,可對燕王來說,是必不可少,你以爲我不瞭解玉鳳的形勢?哼,以燕旗之力,打下清瀾關不成問題,可打下之後呢,燕王要花費大量兵力鎮壓南樂之軍,又要花費心力對付朝中局勢,他再怎麼強悍,也難以顧全兩邊,清瀾城若是和平取得,等同於平白接受本王幫忙,日後他有需要,本王不失爲盟友,清瀾城更是他的後盾,一石三鳥之計,你以爲燕王會白白錯過。,

傾情何嘗不明白柘跋樂所說的話,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傾情毫不在意地坐下,抿抿脣,清麗無雙的小臉露出淡淡的諷刺,“誰會真的在乎你這個盟友?拓跋樂,都是明眼人,何必拐彎抹角說話呢,你以爲和平取得清瀾關是最好的情勢,可我以爲殺了你,憑實力打下清瀾關更好。,

若是如你所說,今天不費一兵一卒進城,他日玉邪哥哥想要進吞南樂定會落下。實,一座清瀾關是重要,可南樂的半壁江山更重要,以青雲騎的本事,打下南樂不是難事,誰會真的在乎你這個不懷好意的盟友呢。,

至於玉鳳的局勢,你太不瞭解玉邪,如果不是在玉都有足夠的勢力,你以爲他會毫無顧忌就上戰場,薛三公子是何人,四大家的公子,雖然他不得薛老寵愛,若要是在其中牽線,玉邪得到薛家,筱家的幫助不是難事,朝中誰敢爲難他,一心一意對付你南樂,不出一年,江山必改姓,該擔心的是你,可不是他!!

至於他現在爲何不殺你,哼王子殿下常年玩弄權謀,是相互利用,還是相互依存,恐怕比本郡主看得透,你們才智相當,各玩各的,輸贏只在電光火石間,那就要看看老天站在哪邊了。,

鳳尋拓跋樂相視一眼,臉色都不是很好,鳳尋表情高深莫測,雖然還是很平靜,可他的眼神,卻已經微微有了波動,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就那樣直直看着傾情,讓她背脊爬上點點冰冷。

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什麼?

傾情殺意已動,站在軒轅的角度,殺了拓跋樂是最好的決定,她也不會放過!

救了燕旗是一回事,殺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兩件事她分得請清楚楚。

以玉邪的彪悍手段,想要在短時間裡控制南樂不是難事,只是邪皇他又會採取什麼行動呢刁

他絕不會眼睜睜看着玉邪勢力越坐越大,當初讓他來西北戰場已是居心不良,誰不知道,玉邪被退婚,顏面受損,心情已經大亂,再加上對手又是白羽騎,旗鼓相當,彪悍異常,由此可見邪皇心思歹毒。

可他機關算計,卻漏了一環,蕭隱離出兵只是爲了阻止那場婚禮,造成必奪清瀾關的假象,一旦達到目的就退兵,根本就沒有戀戰。

自南郡拒稅之後,他就察覺到燕王難以控制,所以藉着佔領清瀾關的名義讓玉邪出兵,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讓燕旗毀在清瀾關,和白羽騎兩敗俱傷吧”

眼下隱離退兵,眼看玉邪就看進駐清瀾關,玉邪恐怕不會置之不理,這局勢,越走越複雜,這些站在雲端,以飲血爲生的男人,個個心思難斷,鳳尋見她,恐怕必是知道了什麼。

你找我,究竟所爲何事。,傾情沉聲問。

鳳尋表情平靜,他生得很俊秀,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儒雅溫文,蒼白的臉上露出濃重的書卷氣。可他的眼底,卻如隆冬無溫,整個人就像是一塊玲瓏別透的冰,男子不緊不慢地開。道”小郡主,助我們一臂之力,回營!,

傾情先是一訝,轉而緩緩冷笑,嘲諷的笑在脣邊盤旋不去,“這燕旗的主人是燕王,本郡主可沒能力放你們走,何況””玉邪本來就要放你們走,王子殿下和鳳尋公子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帳篷外,暴風雪咆哮,怒吼,鋪天蓋地一片白茫茫,燕旗的上空,漆黑,冰涼,看不清蒼穹之顏色。

兩隊精銳騎兵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對峙,其間殺氣瀰漫,如兵刃,四處噴射,一刀一刀害裂空氣。

帳篷裡,一場驚天陰謀,正在緩緩地輔開,佔據着東北兩個重要國家的一對龍鳳,亦是冷冷地對峙。

王者,當寵辱不驚,驚魂不變,必要時,行厲風勁草之手段,以最少的傷亡和時間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鳳尋緩緩說出他的理由時,傾情臉色驟變。

五國和平會談!

這六個字,如驚雷打在頭頂之上,讓她有一瞬間的昏眩。

傾情是何等聰穎人物,看一通十,鳳尋稍微一提點,她所有的來龍去脈她都清請楚楚。

她以爲這連環計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這幕後的黑手,競然是邪皇!

爲了控制玉邪,竟然不惜……

少女的眉目蒙上一層很淡的冰涼,鳳尋公子,此等重要譏息,玉邪還沒得到情報,你又怎麼得到?”

拓跋樂冷冷一笑,‘小郡主,燕王他就是再有本事,他也是個王爺,王爺和皇上之間有巨大的差別,此屬於絕密合約,燕王想要打探到得花費一段時日。這件事都由五國首要人物秘密和談,燕王的情報就是遍佈天下,也敵不過一個幽閣,南相爺想要誤導情報,比翻書還容易!”

傾情聞言,心裡頓然一沉!

一個念頭突然閃進心裡,沒錯,南舒文會出兵清瀾關阻止她大婚,這是肯定的,與此同時,他想要接回她,勢必會同意邪皇的計劃。

邪皇想青雲騎和白羽騎重創,兩敗俱傷,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南舒文出兵只是一個幌子,這件事繞來繞去,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軒轅。

而邪皇同時也做了兩手準備,倘若青雲騎得勝,就和南樂聯手,剷除燕旗,做的滴水不漏,他甚至想好了,若是南樂失敗,那就是五國和平會談,說什麼也會阻止玉邪拿下清瀾關。

這來來回回,就是他們父子權欲過括,所有人都成了棋子!

南舒文願意當這棋子,因爲他只要阻止傾情大婚即可,南樂也願意當這棋子,他們可以保住清瀾關。

軒轅、玉鳳、南樂、北越、女兒國,仝部投入這場陰謀中,沒有人置身事外,這就是邪皇的高明之處,懂得利用所有人的弱點,分配利用,讓他們相互合作。

所有人都聯合起來。

其實就只有一個目的,把刀。指向燕旗,指向燕王!

一步一步,佈置得天衣無縫,完美得不可思議。

可邪皇唯獨漏算了一個傾情。

一個傾情,顛覆了他所有的計劃,救了整個燕旗,以一人之力挽回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扭轉乾坤。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想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如今就只剩下五國會談這條路可走了,拓跋樂先是答應了玉邪妥協,他退回城內之後可以毀約,拖延時間,沒錯,燕王可以打下漬瀾關,但非一朝一夕之功,只要邪皇的聖旨到達之前,他可以穩住,就可以保下國土。

現在鳳尋和拓跋樂最擔心的就是,蕭隱離退兵的誚息一傳回玉都,邪皇的聖旨馬上就回到。

他深知自已兒子的深淺,所以這道聖旨一定是早就準備好,很快就會傳入燕旗。

到時候玉邪一定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第一個開刀的一定是拓跋樂。

傾情的心涼透了!

她智冠天下,通曉百家,卻做夢也料不到,有人會瘋狂至此。更別說是玉邪了,他肯定也想不到,整件事竟然是邪皇在幕後操縱。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也不會拿本國三十萬兵馬開玩笑啊!

瘋子……

傾情怒極了!她不由得想起朱歌和軒轅澈,她爹孃也是智冠天下的人中龍鳳,最後也是被他逼得一死一傷,走投無路。

這人,簡直就和魔鬼無異,越發瘋狂,論手段,誰與爭鋒。

怪不得,當年爹爹會讓她留在玉鳳。

等等!他們憑什麼斷定她會幫忙?

傾情眼中寒光一閃,頓間雪亮如刀,直射拓跋樂和鳳尋,爲什麼找我?你們應該知道,我是靖國郡主,憑什麼我會幫你們?”

小郡主之聰穎真讓在下刮目相看,一點就通,沒錯,整件事就如同你所想一般,至於爲何找你幫忙,小郡主心裡有數!鳳尋高深莫測笑道。

拓跛樂重重一哼,露出冷酷的笑容,諷刺道:“之前就聽說燕王大婚在即卻被女方悔婚,本王還琢磨着哪家的女人會這麼有魄力,原來是小郡主,當真有那本錢!,

傾情蹙起秀致的眉,心底暗付,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這麼拐彎抹角。

“既然知道本郡主差點成了燕王妃,那就該知道本郡主和燕王關係匪淺,你們是腦子壞了,纔會找上我吧?”傾情毫不留情諷刺,她巴不得玉邪快點佔領清瀾關,又怎麼會如他們所願,放虎歸山,這拓跋樂和邪皇已成一道戰線,他日玉邪處境越發難難,不是她所樂意見到。

殺拓跋樂本就是她的本意,若是消息來得夠快,讓玉邪親自動手,那更好,省得她沾了一身腥,傾情勾起一抹笑來,眉目間慵懶之色越發濃重,瀟灑起身,嬌聲道:恐怕我們是沒什麼可說的了,那麼,王子殿下,鳳尋公子,本郡主祝你們好運!,

傾情轉身,驀然身後傳來一道很輕的音色,“你當真是玉鳳的小郡主麼?,

龍爭鳳嘯 020 原來如此

狂風呼呼地吹,營帳的縫隙中,不斷地灌進風雪,空氣冷得讓人發顫,傾情的背脊,爬上一陣冰冷的寒意,從脊骨一直伸延至大腦。

她轉過身來,不動聲色地睨着鳳尋,一旁的拓跛樂也是一頭霧水,凌厲的眼睛又看看鳳尋,顯然,他毫不知情。

傾情心中閃過幹萬種念頭,鳳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知道她的身份,難不成是邪皇透露的,不對“這不對,邪皇並不知道她會來戰場,就算知道她來,也沒道理料到她會救了燕旗,怎麼可能把這個秘密告知鳳尋。且就算是要告知,也是拓跋樂,而不是鳳尋。

鳳尋,你是什麼意思”,拓跋樂拔高了聲音。

鳳尋微微一笑,看向傾情,臉色和平常無異,對傾情如驚雷般的譏息對他卻不痛不癢,平靜得不可思議。

傾情嘲諷一笑,小臉冰冷,鳳尋公子莫不是開玩笑麼?我是靖國郡主,玉都人人皆知,常年居住玉都,更是無人不曉,公子有何疑問呢?”

鳳尋眼中笑意閃過,不緊不慢地道:“郡主可知軒轅女皇”

自然,當世兩女皇,一在女兒國,一在軒轅,誰人不知?”傾情笑答,寬大的袖子裡,小拳緊握,傾情眼光沉穩,呼吸漸緩,脣角掛着清淺的笑

鳳尋死寂般的眼波露出一絲起味,並不惡意,他這樣的男子,就算是惡意的笑,你也金覺得很有內涵,他輕聲道:鳳尋八歲就開始跟着師傅遊歷天下,走訪各國,這兩年軒轅通商。岸大開之後,更是經常入境,領略強國之都風采,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小郡主可有興趣聽聽”

傾情眉目如冰,斂盡隆冬顏色,她銳利地掃了一眼鳳尋,嘲諷出聲。”鳳尋公子有話直說無妨,本郡主討厭拐彎抹角。我想燕王很快就會到,別到時候該說的話還沒說完,那就不是本郡主的錯了。

拓跋樂聞言臉色略沉,鳳尋是他的王牌軍師,任何事都不會瞞他,這次他卻摸不着他話裡的意思,當下心情略有不悅,此男疑心甚重,自然不喜身邊信任之人對他有所隱瞞,但因是鳳尋,又不好發作,便冷聲問:“鳳尋,你到底想說什麼。”

鳳尋怎麼會不瞭解拓跋樂的心思,微微頷首,給他稍安勿躁的眼神,接而看着傾情道:“鳳尋發現一件起事,軒轅傾情和小郡主的模樣如出一撤,你說,這是巧合麼?”

傾情冷笑,“葉有相同,人有相似,鳳尋公子既然遊歷天下,想必見多識廣,如此問題,倒是小題大做了,不像是鳳尋公子的作風。”

鳳尋站起來,頎長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很長的陰影,昏黃的燈光給他鍍上薄薄的朦朧,他緩緩走近傾情,低聲道:“人有相似不足爲奇,奇就奇在,鳳尋州剛只是有意刺探,而小郡主無意中已經將答案透露,若不是心裡有數,又何必讓我早點把話挑明呢?”

你到底是誰?”傾情咬牙,低聲道。

鳳尋沉靜鞠禮,“在下,南樂鳳尋!”

傾情臉色驟變,竟然在名字前加上國家,他已經暗示很清楚了,傾情湊近了他,低聲道,你調查得側走清楚,我說不說,結果都一樣,我倒是很奇怪,爲何你沒有把這件事和你主子講?”

“這並不是小郡主該關心的問題,這回,可以考慮讓我們走了嗎?”

哼!做夢,以爲這樣就可以要挾我?”傾情冷哼,“五國會談的消息很快就會傳來,你們兩等死吧!就算說出去,玉邪相信的人是我,不會是你”

是嗎?鳳尋有趣地挑眉,“既然你如此篤定,爲何不轉身就走?”

傾情臉色一沉,猛然出掌,掌風凌厲地掃向他胸膛,鳳尋閃身,舉掌相迎,只聽得啪的巨響,掌掌相擊,傾情鳳尋同時覺得虎口發麻。

拓跋樂倏然站起來,剛剛鳳尋和傾情說什麼他根本就聽到,看見他們突然拳腳相向,不由得臉色大變。

想走,看本事”,傾情冷笑,掌風繼續橫掃,殺氣獵獵撲面而上,鳳尋脣角勾起一抹笑意,雙爪如鷹直扣傾情肩窩,兩人就在營帳裡打起來,此聲響驚動了營帳外的尹伯,只見他迅速掀起簾子,帶兵蜂擁而入。

住手!本來寬敞的營帳,變得擁擠起來,小郡主和鳳尋近身搏鬥,兩人身形交纏錯亂,混亂之間,尹伯竟然插手不上。

拓跋樂迅速站到一旁,冷眼旁觀。

鳳尋掌風撲掃而來,直撲傾情胸膛,傾情側身閃過,一記手刃劈向鳳尋頸項,鳳尋偏身,五爪迅速扣住她手腕,另一手直撲傾情咽喉。傾情脖頸後仰,巧妙掙脫他的鉗制,腳下橫掃,腿風橫掃幹軍,鳳尋縱身躍起,只見身後的桌子被腿風掃得四分五裂,木屑直飛。

躍起的鳳尋,猛喝,掌拍向她的天靈蓋,傾情臉色頓變,迅速旋身避開,猛然魅眸眯起,腳步不動聲色略緩兩步,藉此錯位,拍出的掌風威力頓減,鳳尋察覺到,自己機會來了。

當下氣沉丹田,迎着傾情掌風全力相擊,只聽得啪的巨響,傾情秀眉微蹙,尹伯臉色大變,列風橫掃而上,解了傾情的危機,就在這個時候,簾子掀開,一股暴風雪灌了進來,打鬥間熾熱的空氣頓變冰冷,鳳尋急喝,“燕王看招!”

玉邪眉間神色猛沉,重重一哼,根本就不把鳳尋放在眼裡。尹伯中途劍風變幻,阻擋鳳尋的攻擊,傾情眸中異光閃過,偏頭看着進來的玉邪,高手過招,驚變只在閃電之間,鳳尋早就算準了尹伯中途會變招,電光火石間,他早就反身,趁着傾情轉頭的瞬間,扣住她的咽喉……

“烈風!”

“米兒!”

“小郡主!”

玉邪眸中涌進駭人的殺氣,周身一股濃烈的煞氣充斥整個帳蓬,冷峻的五官蒙上一層厚厚的寒冰,雙眸鳥黑深沉,翻滾着驚濤駭浪。

鳳尋緊扣着傾情的咽喉,力道很大,氣管中的空氣稀薄非常,傾情難受得臉色如紙蒼白,呼吸頓急。

尹伯寶劍寒芒直指鳳尋,急喝,鳳尋,放開我們郡主!”拓跋樂見鳳尋得手,冷酷的神色浸過得意,冷聲道:“放我們回營”,

玉邪不再看向被扣住的傾恃,冷眸掃過拓跋樂,沉聲道王子殿下這是何意?”拓破樂冷冷道:“燕王殿下別誤會,本王不習慣呆在陌生的地方太久,這天快大亮了,還是早點回城的好。”

此般騷動很快就引來其他的青雲騎將軍,三公子和其他青雲騎大將早就涌進帳蓬,本來就擁擠的帳篷空間更加狹小。

三公子蹙眉,小都主怎麼會出現這裡?難道是爲了解藥的事,這裡也只有她對媚蝶有了解,難道解藥有問題?

王子殿下,鳳尋公子,我們王爺既然答應放你們回去,自然會做到,你三番四次撕毀和約,看來是一點誠意也沒有,玉老大,我早該贊成你的做法,一刀結了他們。”薛三公子俊臉緊繃,這拓跋樂日後定是禍害無窮,吊兒郎當的風流男子,眼中殺氣已聚。

鳳尋扣着傾情的咽喉微微用力,傾情臉色頓時慘白,岔了氣,痛苦地咳嗽,玉邪臉色猛沉,眼中一陣風雨欲來,鳳尋淡淡道:燕王殿下,讓我們回營,在下保證,會保小郡主平安,

玉邪眼神掃過傾情,看向鳳尋,深邃的眼波淨是冷酷,“她活着,你們就活着,她死了,你們九族全部下去陪她!”

牡丹花下做鬼也風流,是吧,燕王殿下?”拓跋樂冷狠笑道,桂着猥瑣的笑,挑起傾情的下巴,傾情寒芒一閃,鳳尋出手,不動聲色地帶離他半步,拓跋樂不悅地擰起雙眉,冷掃鳳尋,眼中佈滿警告。

鳳尋面無表情,淡淡道回營要緊!”傾情又咳一聲,微微掙扎了下,鳳尋五爪略寬,鬆了咽喉,“得罪了,小郡主!

“解藥!傾情冷冷道,並未忘了這件事情。

鳳尋脣角微動,袖按轉動,白王般的瓷瓶已經握在掌心,傾情單手掃過,打開瓶子,一陣清香撲面而來,和第一瓶的刺鼻大有不同。她抿脣,把解藥拋過去,三公子凌空接着,傾情道:“嗅過解藥之後三個時辰,元氣便會恢復!”

讓他們走!”玉邪哼道,三公子肅顏,刀鋒般的眼光錠刑掃過鳳尋和拓跋樂,當下聽命閃出一備道路來。

帳篷外,暴風雪肆意凌虐半空,捲起雪浪無數,漫天飄揚,天漸漸,要亮了,清瀾關卻依然沉浸在暴風雪的洗禮中,抽打在每個人的臉上,像鞭子抽着般,前方,白茫茫,看不清方向。

玉邪沉着臉,烏黑深邃的眼波看不出情緒,鳳尋押着傾情,和拓跋樂緩緩離去,玄衣下的手,倏然握緊!

南樂的鐵騎,在營。站了一夜,士兵們厚重的盔甲上都結了薄薄的冰,鐵騎踐踏在白雪茫茫的沙地上,減起雪粒無數,轟隆隆的馬蹄聲,在雪地中滾滾咆哮,就像是上古的野獸,在地底跳躍,奔跑,怒吼着,要破閘而出。騎兵們神色肅稽,臉上見不到一絲疲憊,依日神采奕奕,雙眸殺氣迸射,渾身精力充沛,好似隨時都能做好一切準備衝鋒陷陣的勇士,彪悍而兇橫,黑色的頭盔下,一張張粗狂的臉,戰意狂飆,壓迫着黎明前的光明。

玉邪蹙眉,緊跟其後,有力的大手,緊握繮繩,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全身僵硬緊繃,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的軍隊。瞪着被鳳尋押着的傾情,青色的身影矯柔瘦弱,在一羣高大威猛的男人之間,更顯孱弱,蒼白的臉,尖刻的下巴,慵懶的眉心蹙着一個!字,好似很不舒服的模樣,玉邪遠遠看着,暗自心疼。

薛冬陽和尹伯緊跟在後,身後亦跟着一隊精錠騎兵,兩隊人馬兩個十米,步步緊逼。

王爺,南樂素來馬瘦兵弱,但是這隊騎兵卻迅猛無比,單聽着鐵蹄之聲,也知其彪悍程度,和傳言十分不符!”尹伯蹙眉看着遠處現律整齊的南樂兵馬,沉聲道。

玉邪冷聲道:別忘了,之前和蕭隱離對抗的是拓跋楠的人馬,照今日的情況看向,這隊兵馬是拓跋樂訓練已久的精兵,並未投入過戰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拓跋樂之才,拓跋楠絕非對手,他對皇位的熱衷比對沙場的廝殺要濃烈得多,自然會藏着這隊人馬,就像我和玉邪,兵馬我在明,他在暗,一個道理!”

三公子神色一直很凝重,玉老大,你有沒有想過,小郡主爲什麼會出現在營帳中?”

當真是爲了解藥嗎?薛冬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而拓跋樂的態度也奇怪,爲什麼會急着離開。

玉邪冷峻的眸光也變得深邃,他不懷疑傾情,只是感覺自己不知不覺中,陷入一種很被動的狀態上,從出兵開始就是這樣。

看似站在主動的位置,可到後來總會處於被動,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背後綜控一切,他好似落入某種圈套中,這種感覺很不妙。玉邪南征北討多年,戰場上任何一種詭異情況都面對過,從未有過如此不明朗的狀況。

迷霧撥開,又進入迷森林,感覺危機四伏。特別是拓跋樂今晚的舉動,更是讓他懷疑,自小的環境影響,玉邪的警戒比別人要高,多年來情報打探,逢場作戲,三公子的心思比常人更是細膩很多,以前稍有不對勁,他們就能看透八九分,這次卻找不到方向。詭異,無比詭異。

小郡主應該是爲了解藥吧?畢竟她剛剛救下整個燕旗,不可能是。”

尹伯,我不是懷疑小郡主的動機!她是玉老大的人,又解了燕旗危機,沒道理懷疑她,只是你們都沒有發覺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嗎”小郡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今晚出現,好,就算是偶然,她去向鳳尋索要解藥,拓跋樂爲何要急於離開?我們已經答應會放他們走,晚幾個時辰有何區孫”我總感覺很不對勁!”三公子一雙妖魅的眼睛精光閃爍,是少見的認真,月白的長袍襯得他的臉龐睿智而淵博,和尋常風流瀟灑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最近玉都有沒有傳來什麼情報?玉邪緊緊地蹙眉,突然問道。

三公子搖搖頭,最近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哪有什麼重大的情報。

“玉老大,你是懷疑玉都有人……接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玉邪臉色一沉,暴風雪抽打着他的臉頰,冰冷而疼痛,男子雙眸如刀,銳利掃向拓跋樂,這個局,撲朔迷離,步步驚心,好似正緩緩地走向明朗化。

正在此時,清瀾關的城門開了,古老低沉的聲音在黎明前的那一刻沉重響起,如巨石壓在玉邪他們心上,這種聲音,慘烈而沉重,耳邊如響起漫天殺聲,一遍藉着一遍。

吊橋緩緩地放下,啪的一聲,濺起無數雪花,城頭上,森冷的弓簧搭上,精準地對着玉邪的鐵騎。城頭都佈滿了人,密密麻麻,風雪咆哮,箭頭烏黑森冷,一片殺氣騰騰。

三公子冷冷一笑,小郡主砍下拓跋樂一指,他會心甘情願放人?”

玉邪心頭早就一沉,聽了薛冬陽的話,更是添堵。

“鳳尋公子,該放我回去了吧?我已經如你所願!”傾情冷冷道。

此時,南樂的鐵騎已經緩緩退回城中,鳳尋拓跋樂也到了吊橋旁邊,兩人勒住繮繩,鳳尋道“小郡主,多謝!”說罷鬆開一直扣着她的咽喉,欲放她回去,玉邪策馬上前,謹慎盯着鳳尋手裡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反悔似的,若是她落在拓跋樂的手中,定會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拓跋樂冷酷的臉龐更顯得冷硬,白雪茫茫,無邊空曠的清瀾城門前,兩隊人馬冷冷對峙,氣氛緊硼,冰冷的空氣如緊繃的琴絃,一觸即發。

彼此彼此!”傾情不鹹不淡道了聲,縱身躍起,就在這時候,一直隻字不語的拓趾樂突然出手,手中的馬鞭啪一聲,精準無誤地抽在傾情的背上,火辣辣的痛傳遍傾情全身,一道長長的血痕頓時浮現在青衣上。

玉邪臉色劇變,策馬上前,射箭!”

只聽得拓跋樂冷喝,茫茫羽籌從城樓如墨網般,撲向玉邪,傾情忍着背上的劇痛,反手抓過拓跋樂的馬鞭,眯起眼睛,猛然踢向馬頭,駿馬淒厲長嘶!傾情右腿一勾,橫掃馬上拓跋樂。拓跋樂借力躍起,兩人各抓着馬鞭的首尾,拳腳相向,在黎明的風雪中,纏鬥起來。城下,頓時亂了起來,有不少弩箭射中士兵,落馬之聲不斷,有的射中馬匹,一陣淒厲的長嘶,戰馬嘶鳴,弩箭如雨,猩紅漫天。

鳳尋見狀大喝,“王子殿下,放人!”

簡直是胡鬧,在這種緊要關頭,節外生枝是最愚蠢的行爲,鳳尋當下掌風如刀,劈向馬鞭,拓跋樂竟然迎身而上,以身子擋住鳳尋劈來的掌風,咬牙切齒道“本王要她付出代價!”

胡鬧!鳳尋向來平靜的臉色頓變,傾情殺氣閃過,按向腰間的暗釦,鳳尋見玉邪狂飆殺氣撲來,劍氣已到,當下容不得多想,半途變招扣着傾情的手,用力反扣,傾情眉心一檸,鳳尋你……”

得罪了!”說罷兩人架着傾情,越到城下,吊橋立馬被吊起。

米兒!玉邪怒吼,隨着吊橋緩緩升起,沉重的聲音如豐輪碾過他的心臟,琿身殺氣團繞,眼睜睜地看着傾情的臉,消失在眼前。

玉老大!”

“王爺!”

三公子和尹伯策馬上來,都被他臉上狂飆的殺氣震驚,濃烈得可以椎毀一切生物。

城樓上,拓跋樂哈哈大笑,一臉得意,揮手,讓弓簧手退下,冷酷的容顏如寒冰冷硬,很是囂張,笑聲直上雲霄,他俯視着下方的玉邪,冷道‘燕王殿下,本王會好好招待小郡主,絕對!”

玉邪渾身緊硼,殺氣狂飆,一臉軼血,狂風肆意怒吼,吹起男子溘黑的髮絲,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染上邪魅的色彩。冷硬得一切生物都不敢忽視。

風更急了,雪更大了,空曠的清瀾城門下,恨意蔓延。

拓跋樂,不殺你,我就不是玉邪!

城門東北角的怪石羣中,兩道人影林立,男子雪色的衣裳好似融入這漫天風雪中,如玉的臉色白得和雪同色,寬廣如海洋的璀璨眼珠沉如玄鐵,內斂的殺氣溫潤如玉的男子周身緩緩升騰。

整個世界都是白色,在男子的身後因出層層光影,炫目卻寂寥,在空曠的鐵壁崖,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孤遠、滄桑。

這座染了無數鮮血的西北糧倉,褐色斑斑地陳述着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歷史,上空飄蕩着黑寂的冤魂,這一切,註定了清瀾關,悲壯蒼涼的命運,蒼鷹的盤旋,偶爾爲它添了一絲熱鬧,爲的卻是尋覓戰後的盛世珍饈。

隱離,對不起啊,我和傾情不是有意要瞞你!”絕色公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有點心驚地看向隱離。

從未見過如此臉色的隱離,不發怒,不凌厲,卻讓人膽戰心驚,脊骨發憲

蕭隱離沉靜的眼光躍上城頭,觀察着城牆上的佈防,腦海裡慢慢地浮現出一幅城防的佈局圓,漫不經心啓脣:“南璇,老實告訴我,玉都那邊,瞞了我多少事?

他問得很輕,聲音被風雪吹得支離破碎,眼光從城牆中撤回,緩緩地對上南璇難掩的慌色,南璇一時之間,竟不敢對上他純澈寬廣的眸光。

看來不少!”隱離輕聲道,表情無波無浪,悲喜難斷,長風貫穿茫茫大雪,捲起男子衣搖,獵獵生風,徒生幾許陰寒,風雪浸過他的眉目,越發清淡如水。他側臉,墨發輕揚,整個身休好似融入這無盡的雪白中,蒼白x冰冷。

我知道了!”

有時候,什麼都不說,比什麼都說,效果更來得驚人。

南璇慌忙道:傾情說她會親自和你說,所以“。”

南璇,既然傾情這麼說,那就當我什麼也不知道吧!”隱離眸光穿透層層風雪看着不遠處,那孤傲冷峻的男子,眸光深沉難測。讓傾情猶豫的人,是他,

那個和自己齊名的燕王玉邪!

原來如此!

龍爭鳳嘯 021 物極必反

厚厚的冰雪給清瀾關裹上銀裝,暴風雪還沒有停,狂風呼呼地吹,捲起幹層雪浪,彪悍的狂風時而劍起沙地上的巨石,砸在另外的巨石上,迸出無數零星火花,發出沉重的怒吼。禿鷹迎着風雪,撲打着強硬的翅膀,在上空不斷地盤旋,嘶鳴,巨大的黑色翅膀,抽打着漫天雪花,迎着阻力,更加劇烈地撲打。簇簇雪花漫天而下,又急又大,禿鷹的翅膀,掃起的雪花翻滾凝聚如龍捲風般,怒吼而上。慘烈的啼叫破碎地纏繞在茫茫雪地間,沙啞低沉,如杜鵑啼血,又給這悲壯的土地蒙上滄涼的色彩。它們似乎透過風雪,俯視下方,想要尋覓屬於他們的盛宴,聲聲啼叫,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清瀾城門緊閉,和過去一個月般,古老沉重的大門,嚴嚴實實地關着,城防部署一夕之間加強數倍,後備陸續補給,巡城的士兵們,眸光奕奕有神,露出兇光,銳利地注視着遠處燕旗大營的動靜,雖然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整個清斕城,白雪覆蓋,狂風呼嘯,陷入一種死寂般的平靜中。

沒有人能預料到,這平靜是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底下是否風起雲涌,在秀泄沉浮中,百姓們的眼光戰戰兢兢,恐懼不安,期盼着暴風雪趕快停,渴望戰事平息,還他們寧靜的家園。

寧爲平和犬,不做亂世人。

誰能預料到,早上的平靜,下午是否戰歌長奏,誰也料不到,誰也料不到,下一刻,是否要和家人生離死別。

清瀾城,就是陷入這種恐慌和不安中,人人戰戰兢兢過日子,臉上看不到笑容,有的只有死寂,麻木,風雪橫掃抽打,他們似乎毫無感覺。

連年不斷的戰事,已經讓他們隨時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清瀾城的南邊的皇家別院建築羣立,紅瓦綠牆,白王鋪地,所有的建築羣以一座氣勢渾厚的宮殿爲中心散佈,東西南北四個角落錯落有致,從半空俯視,就像是一張紅色的大網,中間宮殿四角突起,四務栩栩如生的飛龍傲視九蒼,氣勢凌厲,大氣磅礴的建築以一種獨特的形式,穩穩地佇立在清瀾城中,成了清瀾城的權力核心,成了百姓瞻望的標誌。

中間高大的宮殿中,拓跋樂正狂放不羈地坐在主位上,他已換下一身玄衣,換上紫金貴氣的服裝,粗擴精細的祥紋,繡着一條五爪蟠龍,姿態狂放,張牙舞爪似乎要破衣而出。代表着貴氣的金邊襯得這位年輕的王子貴氣無匹,霸氣凌霄。

兩邊有兩美女,媚笑地給他斟酒,白王般的嫩指給他列了一顆色彩鮮豔的紅果,嬌笑着送進拓跛樂的嘴裡,左擁右抱,好不享受。

鳳尋面無表情地站着,臉色依日死白如死人,毫無情緒波動,平板地開。”王子殿下,請放了小郡主,此緊要關頭,不要惹惱燕王!

在南樂敢和拓跛樂如此講話,除鳳尋,再無他人。

拓跋樂冷冷一笑,舉起左手,尾指被切,傷口還滲出淡淡猩紅,此後拓跋樂就變成九指王子。怎能不恨?

鳳尋,這斷指之仇,豈可不報?”

斷指之痛,記憶猶新,他豈會放過小郡主?

鳳尋平平道:二王子,尋常時候你要如何,鳳尋絕不阻攔,可她,你不能動!”

鳳尋聲音雖平,卻很硬,瘦而高的男子死寂般的臉色有着不容置喙的堅持。

拓跋樂冷笑,隨意在一美女臉上啵了下,眼中淨是不遜和嘲諷,爲何本王子動不得她,難道短短一夜時間,鳳尋看上小郡主。哼!”

不能動。笑話,這天下還沒有他拓跋樂動不得的人,鳳尋還沒那麼大面子,能爲小郡主求情,他冷酷暗付。

鳳尋淡淡道:靖國郡主是邪皇的掌上明珠,疼寵有加,整個玉鳳無人不知,她在玉鳳皇宮的地位比任何皇子公主都得寵,動不得!這世間,動了邪皇的人,後果不是我們能承擔的,何況,她還是燕王的心上人。”

拓跋樂臉色猛沉,不悅冷哼,“一個小小郡主,這麼大來頭,哼!邪皇又怎麼樣,就是天皇老子,本王子也不怕,惹了我,想要全身而退,做夢!

鳳尋聞言,眼眶微微一縮,語氣也硬了起來,王子殿下若是一意孤行,之後的路,鳳尋不再相陪!”

哐啷!

一陣巨響,拓跛樂沉怒着臉,一揮袍子,旁邊的玉壺玉杯摔在地上,碎片四射,瓊漿玉釀漫地,兩美女嚇得臉色發白,匆匆忙忙跪下,弱柳扶風般的嬌軀不斷地顫抖,抖得和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拓跋樂發怒了,後果通常不堪設想。

他唰地站起來,猛然撲到鳳尋面前,鳥黑冷酷的眸子風雨欲來,很是驚人,灼熱的怒氣瀰漫在偌大的宮殿中,讓人覺得倍受壓迫。鳳尋面不改色,目不斜視,直直對着他的怒氣。

你威脅我。”拓跋樂咬牙切齒。

鳳尋是他的王牌軍師,一人可以頂上千軍萬馬,拓跑樂從默默無名到肆意橫行南樂,全靠鳳尋四年相助,當初的男子承諾會幫助他君臨天下,在此之前不會離棄,今日卻爲了小郡主提出警告,這是過去四年從未有過的情況,即使他再怎麼胡鬧,怎麼混賬,鳳尋從未提出過離開,如今竟然爲了一個女人”

拓政樂大口大口喘氣,好不掩藏他的怒氣,鳳尋靜靜地看着他,道:”王子殿下,事有輕重,小郡主,不能動!動了她,整個南樂都要陪葬,你最好切記這一點!”

除了是玉鳳的小都主,她還是軒轅的女皇,這個身份,足以顛覆整個南樂。她是南北雙雄的劫數,也是轉機,更是鈕抒,她若有不測,白羽騎青雲騎定會兵臨城下,玉鳳軒轅一定會傾覆所有兵力,踏平南樂,這樣的女人,誰能動,誰敢動。

肆意妄爲也要分對象,有的人,兩座這麼大的靠山,哪邊動一動,都不是南樂可以承受的。

“哼!一個少女,有什麼本事能讓我南樂覆滅,笑話,不能動,本王偏要動你給看!拓跋樂勃然大怒,一摔袍子,大步向外而去。

站住!鳳尋冷喝,第一次,死寂的臉上出現人類該有的情緒,那是憤怒,拓跋樂傲然轉身,冷瞪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囂張模樣。

鳳尋冷問:“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拓跛樂冷冷反問,空曠的宮殿,一片死寂。

鳳尋蹙眉,冷冷上前,堅定對上拓跋樂,道:最好聽見我的警告,若是她有事,你得不到玉鳳丁點幫忙,反而招來滅國之禍,二王子,你努力隱忍這麼多年,想要功與一簣嗎”,

拓跋樂側身,怒瞪着他,本王子就不信她有那麼重要!”

鳳尋道:‘絕對比你想象中的重要千百倍,凡事有個度,若是破了天,誰也收拾不了!”

拓跋樂眼光一眯,沉吟片刻,冷問,“你是不是對她有私心?”

那語氣,叫惡狠狠啊!

鳳尋一愣,緩緩搖頭,這個拓跋樂,他自己有私心,倒說到他身上了,他鳳尋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我問你,在燕旗營帳,你和她說了什麼,她會故意幫忙?

鳳尋靜靜道:這事不是你該問的,與我們計戎無關,也毫無影響!”

鳳尋,你以爲從未瞞過什麼,如今爲了那女人三番四次破倒,你到底什麼意思?”拓跋樂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怒問。

“沒什麼意思!”鳳尋平靜道。

拓跋樂怒極,又不能對着鳳尋怒吼,他這麼氣得火冒三丈,他還是平平靜靜的模樣,有什麼意思呢?這火和水,根本就燒不起嘛!

憋了一口惡氣,拓跪樂一摔袍子,又怒衝衝地往外走,倏然回身,雙眸精光一閃,鳳尋,邪皇的意思很明顯,如今失敗了,有小郡主在手,不知以她能不能引來燕王呢?”

中軍主帳中,玉邪和薛冬陽臉色又冷又沉,一股低氣壓緊緊地壓在帳蓬中,如巨石壓在他們心上,重得喘不過去來。

今天早上,京城來了派來特使,一道聖旨橫躺在軍桌上,明黃的色彩,閃亮得刺痛他們的眼睛。

五國和談,召燕王回京。

玉邪和三公子是何等聰明人物,聖旨一道,所有事情全部都明白了,邪皇真是用心良苦,也捨得下手,整整三十萬的兵馬,外加親生兒子。兒子不在乎也就罷了,這兵馬竟然也不在意,下得了根手。

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玉邪和薛冬陽在京中佈置得很縝密,在戰場之上也能得知京中變化,做好每一步防範工作。但是,他們想要對玉邪下手情有可原,可想不到,連着三十萬兵馬也不要。

棋輸一招,滿盤皆輸。如果不是傾情及時趕到,拓跛樂當真會屏殺燕旗全營士兵,不留活。”王鳳、南樂、軒轅聯手,設了一個圓套,讓他們去跳,直到最好一步,他們才比然大悟。不能說玉邪和三公子愚笨,被人耍弄,而是這麼多人的權謀之下,他們逍無可避,縝密得毫無漏洞,傾情只是誤打誤撞,解了他們危機,否則……”

玉邪的脾氣已經壓抑緊繃到了極限,胸膛劇烈起伏,倏然一捭衣袖,那道聖旨猛然飛出,冷躺在地毯上。

聖旨上的五爪金龍,似要破布而出,湛湛嚇人非常。

年輕的王爺一拳猛捶桌面,啪的一聲,桌子四角斷裂,四分五裂,桌子上的軍報急報散了滿地,一片混亂。

玉邪指關節握得啪啪作響,血絲滲出,太陽穴上,青筋急跳。

薛冬陽沒有說話,風流瀟灑的三公子玩世不恭的態度收得一乾二淨,俊臉沉沉,滿是怒意,他也料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不計一切的棋局。

所有人都成了棋子,而邪皇,身居深宮,卻操縱者三國頂端人物,每一步棋走得驚險而隱秘,步步驚心,一連三步,把燕旗逼入困境,若不是小郡主,燕旗一夜之間,就成歷史。

決勝千里之外,此等心機,聞者莫不膽戰心驚,整個玉鳳,都在他的操控之中,從賜婚開始,或許更早,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除去玉邪,不惜一切代價!好可怕的邪皇,好駭人的計當

一國國主,算計自家三十萬兵馬,史上聞所未鬧,自盤古開天闢地,無人能有些冷硬心腸和不惜一切代價的狠絕。

事情到了此步,已經不能回頭,他們一定要立馬想出對策。

清瀾關是不能再攻了,否則邪皇會以抗旨爲名,輕而易舉就廢了玉邪,而這三十萬人馬,但是,小郡主還在清瀾城,玉邪又不能坐視不管。

薛冬陽恍惚憶起剛州創撥弩張的緊張之局,若不是他拼命阻攔,恐怕玉邪的干將已經染上特使的鮮血。

造反之名坐實!

這次回城,恐怕更是驚險重重,邪皇、玉棠、玉邪三父子從暗處的較量即將搬上臺面,時局越發緊硼。

玉都,恐怕是陷阱重重了!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五國和平會談主辦方是玉鳳,地址自然也是在玉都。

軒轅、玉鳳、女兒國、北越,南樂,五國國主齊聚王鳳!風雲匯聚,八方雲集。

幾百年來難得的盛況,定是步步驚心。

和平,哼!亂世之秋,哪裡的和平?當年軒轅、玉鳳、女兒國不是也簽署過和平條約,到最後還不是撕破臉皮,兵戎相見。

大局就像是一條小船,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艱難行駛,由誰掌舵,已經成爲必然的趨勢,天下統一,是大勢所趨。這次的和平會談中,可熱鬧了!

只有經過一次巨大的混亂,才能迎來長久的和平,否則都是癡人說夢!

陣冬陽往後靠着椅子,緩緩地閉上眼眸,修長的睫毛在潔白的臉上覆上優雅的陰影。無論如何,這條孤獨的路上,他都會陪着玉邪到底。

從小的信仰,從小的執着,從小的誓言,歷歷在目,不可能會半途而廢情勢早就由不得他們選擇,他們現在就像站在懸崖邊上的孤獨孩子,後面是無底深淵,前方是猛虎野獸,退一步粉身碎骨,進一步,危機重重,但卻有一線生機。

時局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局,這亂世,誰說得清楚。

薛冬陽只知道,他一生忠於玉邪,不僅以臣子的身份,更以朋友的身份,這一路相伴十幾年,他捫早就是知己。

男兒的鮮血和忠誠,是獻給知己的!

我們輸了!”薛冬陽緩緩道,俊逸的臉色無波無喜,只是平靜地說出這個事實。

玉邪擡眸,滿目陰鷲,咬牙切齒道:“我知道”“輸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物極必反,邪皇越是壓迫,越是算計,我們反彈越厲害,人被逼到絕境,就會拼盡一切。”薛冬陽平靜地看着玉邪,淡淡道。

玉邪陰寒一笑,鷹眸閉上,輸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輸在哪裡,這一次,父皇告訴我一個道理,禍兮福之所綺,福兮禍之所伏,並不全是禍事,讓我終於有下了決心。”

三公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越過地上的紛亂走到玉邪面前,伸出手,那是一雙優雅有力的大手,堅定而執着。

玉邪眼中的沉怒緩緩褪去,凝眸看向他,此情此景,很像當初年幼的時候,薛冬陽在雨中拉他一把,從此友誼交匯,一生不變。

怒氣奇蹟般消失,玉邪一甩手,緊握着他站起來,兩個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兩雙堅決篤定的眼眸交匯在一起,誰也沒有害怕,也沒有動搖。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博,沒有下注的人,輸得最多。

他們賭了,壓上身家性命,壓上燕旗三十萬兵馬,壓上整個南郡,賭了,

不賭,怎麼會知道會輸,輸了還能爬起來。

拼了!玉邪沉聲道,語氣堅定!

“拼了!三公子揚起篤定的笑,依日風流瀟灑。

勝固欣然!”玉邪霸氣一笑。

敗亦從容!”三公子傲氣甩頭。

旭日重傷未愈,已無生命之憂,暫時昏迷不醒,無法參與會議,青雲騎四將很快就齊聚中軍大帳中。

三十萬大軍勢必不能全部帶回王都,這太冒險了,青雲騎十萬精銳騎兵是燕旗的主力,這隊人馬是容不得半點閃失,玉邪偷令尹伯偕同何風旭日,把這十萬兵馬帶回南郡。

這隊人馬原本就是南郡武青的兵馬,返回原地,邪皇也不能干涉,龍虎營二十萬大軍是不能妄動,只能帶回業都,兵分兩路退兵,這隊人馬由流雲烈火帶領,退回正鳳。

三公子情報網暫時由流雲接手,和湘平閣聯繫。

玉邪和薛冬陽花了三個小時,一步一步計劃,緩緩地教給他們四人,讓他們日後明白要幹什麼。

六個人在帳蓬裡,整整呆了一個下午,玉邪和三公子方把一切交代完畢

他是不可能放傾情一人在清瀾城不管,而三公子也不會讓他一人冒險,得有人接應。

整個燕旗分三路行事。

對了,王爺,兵器庫了發現我軍三具屍體,殺人手法很辛辣利索,我栓查過,是昨晚被殺的!”尹伯沉聲稟告。

三公子蹙蹙眉,“殺了人卻藏在兵器庫,應是我軍撞破了什麼,拓跋樂讓人散發媚蝶,恐怕與這有關!

玉邪搖搖頭,這事略有蹊蹺,但目前沒有閒情管這個,你們四人聽着,剛引說的,一字一字都給刻在心裡,不容有失!

“是!”

玉邪滿意點點頭,道:“去,把那兩女人帶上來,我需要一張地圖!”

龍爭鳳嘯 022 隱恨暗生

清瀾城的街道很蒼涼,漫天飛雪給這座古城蒙上一層滄桑的痕跡,本該是繁華的都稱因爲戰事,商線停斷,不復往日喧鬧。大小街道縱橫交錯,屋角連綿起伏,就像一張細緻的同,把整個清瀾城連接在一起。冰雪覆蓋,狂風呼嘯,枯技上積了不少厚雪,沉甸甸的,狂風一過,咯吱斷裂,厚厚的積雪在半空碎了,四處飛濺,衙上行人步履踹跚,步步維艱,厚厚的棉襖風帽阻擋寒風侵襲,只露出一雙死寂無神的眼睛,黑中泛黃,機械般地注視遠方的路,靜,清瀾城靜得只聽見漫天風雪的咆哮之聲。

翻開歷史厚厚的記載,這座記錄無數血腥和繁華的古都,風雨飄搖走過幾百年,從未有過如今的寂寥和滄桑。

時間呼嘯而過,一切繁華斂盡後,竟是淪海桑田。

巡城的士兵舉着森冷長矛,皚皚大雪並未掩蓋其銳利鋒芒,湛湛寒芒迸射,仿如地獄麾鬼手中的勾魂鐮刀,現律沉重的步伐,整齊有力,馴練有素戰馬沉重地踏在雪地上,濺起雪粒紛飛,留下坑蜒綿長的痕跡。

這隊人馬裝備精良,背上弩箭齊備,手中兵器凌厲,圍着皇家別院,全神貫注地巡邏,東南西北四角,佈滿暗哨,暗處藍光詭異,毒箭備好,半空中,禿鷹咆哮盤旋。不遠處的酒樓,生意蕭索,零零散散坐着幾名布衣打扮的壯漢,個個眼光悅利,緊盯着皇家別院的入……

這裡,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就等着燕王大駕光臨,請君入竟。

皇家別院的西北角,這裡荒涼蕭條,和雄偉壯鬧的建築羣格格不入,四處寸草不生,這裡有一座很大的牢房,穿着墨甲的鐵衛兵來回巡邏,牢房是螺旋狀的,有很多鐵絲纏繞在牢房頂端,鐵絲底下是厚實的石頭,毫無縫隙地組成一個圓狀,這座牢房佔地面積很廣,都是由玄鐵和石頭打造,非常堅固,裡三層,外三層,佈防很密。

天氣很冷,牢房門。的士兵呼出的氣息,很快就轉爲薄薄的冰。他們踩着重重的步伐,來回不停地穿梭在牢房外面。

入了牢門,穿過一條長又陰暗的通道,兩邊的鐵門已經有了鐵鏽,昭示它遠久的歷史,牆上褐色斑斑,爬滿青苔,發出一股腐朽的氣息。寒風不斷地從四面八方灌入牢房,本就溼冷的空間更加陰寒,呼呼地吹,仿若地獄之門掃過的死寂之風。

厚厚的稻革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年華,蟑螂老鼠橫行,滿地都是噁心的糞便和混亂。枯黃的顏色沾染着污穢的骯髒,有千枯的褐色血跡,有膿腥的異味,曾經有不少人在這裡,斷送了他們的生命。

最裡面的那一層,戒備無比森嚴,偌大的庭院中,有個高臺,上頭有四根大鐵柱,鐵柱上沾滿了褐色的血跡,底下是圓成層層的鐵鏈,旁邊有幾個大火盆,火焰熾烈,金黃色炭塊閃着灼人的熱氣,在火盆中咆哮,似要吞噬所有一切。旁邊有長架,上頭壯着十幾種刑具,這裡是刑堂,專門時竹那此鐵骨硬漢,每一種折磨人的方式都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裡是天牢的最後一層,巨大的鐵門沉重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黑色蒼鷹,有兩個黑色的眼珠,一按左邊的圓珠,鐵門沉重向兩邊打開。入眼是一片陰暗,這是地下牢房,順着十幾層臺階而下,兩盞牛油燈在角落中虛弱地燃燒,這裡,只有一間牢房,幾乎是毫無縫隙,四周都是厚厚的岩石,頭頂是平滑的岩石,偌大的地牢是以巨大的岩石徹成,光滑,無健,地面如同破了一個大洞,陰測測的寒風從地底灌上來,更是陰森。

青衣少女的雙腕被緊鎖在玄鐵打造的鐵鏈上,巨大的鐵環扣在岩石上,堅固得很,她內力根本就震不開。她臉色蒼白,尖細的下巴緊繃,臉容沉靜,眼光沉銳,昏黃的油燈忽明忽暗,狒過她的容色,添了薄薄的黑暗和陰沉。

傾情的眼光不停地打量着這個地牢,打造得如此堅固,外頭守衛又森嚴,就是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拓跋樂一定佈下天羅地網,以她誘來玉邪。

秀致的眉緊緊地檸着,拓跋樂目前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不知道爲何鳳尋沒有把這個秘密告知拓跋樂,但一定有他的理由,鳳尋此人雖然深不可測,心思縝密,卻很識得大局。他很明白,南樂動了她,就會招來滅國之災,她不會有什麼危險,可玉邪會,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都怪自己太大意,不然也不會着了拓跋樂的道,這男人筒直就是瘋子,和邪皇有得一拼,竟然會不顧一切把她扣下,怪不得這兩人能配合得如此成功,瘋子和瘋子組合果真是天下無敵。

背上火辣辣的痛,被拓跋樂抽出很長的一各血痕,皮開肉綻,很是痛楚。傾情蹙眉,動了動手鐐,卻越拽越緊。

不知道流雲袖能不能擊破這厚厚的石牆,傾情蹙眉,心念一過,顧不上背上的痛,手腕輕轉,流雲袖還未出袖,就聽到鐵門響起的聲音。傾情飛快地掩住所有,挺直背脊,是拓跋樂。

王子殿下,這天黑路滑的,你不在溫柔鄉中取暖,屈尊降貴到地牢來做什麼?”傾情冷冷一笑,瘋子,越看他和邪皇越像,不做父子真可惜。

拓跋樂不理會她的諷刺,冷酷一笑,他並未帶人進來,單人孤影,紫色錦袍,玉帶金邊,尊貴霸氣。昏黃的燈光在地上印出一道很長,很孤單的陰影,出身皇宮的王子殿下,身上流轉着散不去的寂寥,高處不勝寒,或許說得便是如此,每個人王者,不管拓跋樂,還是玉邪,都是這般摸樣。

他負手,冷哼,“本王倒想要見識見識,你有什麼本事,競然迷倒鳳尋,讓他不惜爲你出言要挾本王!”

傾情愣然,轉而大笑,像是聽到什麼大笑話般,想不到拓跋樂這男人,還能讓她開懷大笑一把,她迷側鳳尋。說的是哪國的笑話,鳳尋這人若是有心,天都要塌下來了,見她笑得如此猖狂,拓跋樂那張臉,那叫黑啊,太陽穴上青筋隱隱跳動。

傾情視若無睹,“王子殿下,你在說笑嗎?”

拓跋樂一步一步走近,冷硬地挑起她的下顳,男子雙眸冒出火來,沉沉瞪着她,傾情也不甘示弱,毫無懼意地瞪回去,一股冷酷的氣流在他們之間翻轉,拓跋樂沉着臉,“你看本王像是在說笑嗎?

傾情冷笑:“怎麼看,怎麼像,拓跋樂,你真可悲,那男人跟着你不少歲月了吧,竟然看不出人家是爲你好,我倒是好奇,你有哪點值得他甘心追隨,生逢亂世,鳳尋是潛龍之才,讓你糟蹋,可惜了!”

拓跋樂呼吸一沉,大掌驀然舉起,如電般掃向傾情臉頰,寒光掠過眼眸,傾情偏頭,屈身,小腿猛然施力,掃向拓跋樂,拓跋樂被她內力逼得連連退了數步,怒眼圓瞪。

傾情眼光寒澈,冷笑道

哼!我米兒豈是你想打就打的,掌捆我,你還沒那資格!

拓跋樂一臉怒火,猛揮袍子,食指筆直指向傾情臉面,怒吼,“被因在這裡,你插翅難飛,餓了四五天,本王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反抗!”

傾情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嘲諷地瞅着他,冷笑道:拓跛樂,你確定能餓我四五天。

估計今晚就有變故,傾情是何人,拓跋樂這麼點心思,她又豈會猜不到,這世上能算計她的人,還真不多。

拓跋樂狠狠一笑,眼神兇橫野蠻,強盜的蠻不講理和王室的威嚴逼人詭異組合,讓人看得心驚膽顫,不可小覷。

小郡主聰明得讓本王側目,你說這牢籠,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長眠,如何”本王子這是一片好意啊!”

傾情臉色蒼白,卻毫無弱態,看着拓跋樂,哼道,拓跋樂,想要我們的命,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媚蝶這種罕見的毒你用上都滅不了燕旗,王子殿下的本事也不過爾爾,本郡主等着看你能折騰到哪兒去?

這種情形,大家個憑本事吧,傾情環顧四周光滑堅固的牆壁,暗自蹙眉,想要進來,是很不容易,只有正門硬拼,拓跋樂到底有什麼計或呢?

拓跋樂被傾情的話扎到心窩,臉色一片鐵青,想起斷指之辱,眼中怨恨更濃,沒錯,媚蝶這種罕見的委藥用上都讓燕旗逢凶化吉,這世上再要提煉一瓶媚蝶得花上百年功夫,錯失此良機,是拓跋樂的失算。

都是因爲眼前的少女,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那種羞辱,如烙印般刻在心上,一生難忘。他的眼光掃了一眼左手,倏然升騰起殺氣,等着,我要你眼睜睜看着燕王死在這裡!”

傾情眉目一沉,“拓跋樂,我要見鳳尋!”

這男人心思深沉又野蠻,根本就和瘋子無異,她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她和鳳尋還有可能交涉的空間。

拓跋樂一聽這話,那臉色佈滿烏雲,厲眼掃向傾情,“哼!鳳尋?南樂姓拓跋,不姓鳳,在這裡本王說了算,輪不到鳳尋指手畫腳!”

拓跛樂,你能有今天,鳳尋功不可沒,我勸你最好聽他的話,別自討沒趣,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世人嗤笑,我若有三長兩短,你南樂就得跟着陪葬!”

“住口!”拓政樂厲喝,雙眸噴火,聽她一口一個鳳尋,聽得拓跛樂刺耳極了,如他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不許你提他,否則本王劈了你!”

哼!笑話,他若是阿斗,鳳尋就是諸葛亮也扶不起。

他哪裡比鳳尋遜色了?這女人……聲聲就喊着一個鳳尋,對他卻不屑一顧,拓跋樂不爽到了極點,那張臉,黑如鍋底。

陰風從地方不斷地呼嘯而上,吹得心底發寒,傾情衣着單薄,背上又被他抽出長長的血痕,忍着火辣辣的劇痛和他盤旋,額上已經滲出薄薄的冷汗,少女臉頰消瘦,容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體態卻有驚人的沉穩和彪悍,挺直的背脊,從未在這敵國王子麪前彎過一寸。

傾情倔強仰首,儘管狼狽亦不減缺毫尊貴和霸氣,冷冽地注視着拓跋樂,沉聲道“真爲鳳尋可惜,碰上你這麼個主子!

雖然只有短短不斷一夜的相處時間,傾情對鳳尋的好感遠遠超過很多人,雖然是敵對的身份,可那個男人死寂般的臉上似乎斂盡世間所有的冰冷,是一個很有故事的男人,遇事不驚不懼,思雅敏捷,泰山崩於頂而不動,是潛龍之才。這亂世沉浮,軍事家,謀略家,政治家,毒蠢欲動,擇明主而伺,她很不明白,像鳳尋那樣的男人,爲什麼會選擇拓跋樂?

拓跋樂這男人顯然脾氣不太好,世人皆道,南樂的二王子殿下陰狠毒辣,傳言並不假,傾情不遜的態度,挑釁的語氣,把他氣得臉色鐵青,噴火的眼睛恨不得毀了她。

“小郡主莫不是喜歡上鳳尋?”突然,拓跋樂詭異一笑,一反暴怒神色,臉色危險狠辣,竄動的火氣頓時變了質。

王子殿下,我們真不好溝通,廢話少說,人也見過,給我滾吧”傾情無情地道,留在這裡反而礙着她的眼。

拓跋樂怒極反笑,緩步上前,像走優雅的獵手,在捕捉自己的獵物,眼神銳利危險,有一種可怕的獨佔欲,壓迫着傾情四周的空氣。傾情眯起眼睛,戒備地看着越來越近的男人,被拷着的手微微緊握,拉直了鐵鏈,響起低沉的嘩啦之聲。她雖然被拷着,諒拓跋樂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你想做什麼?”

拓跋樂逼近傾情,濃重的氣息撲在她臉頰上,疼得火辣辣的背脊升騰一股涼氣,拓跋樂猛然伸出大手,扣着傾情的手腕,用力緊捏,骨架纖細的她被他弄成一大片淤青。

傾情面不改色,沉靜的看着他,眼光釵刑,又帶着少許諷刺和恰憫,像是看着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拓跋樂臉頰一直狠抽,扭曲可怕堪比野獸,他冷硬出聲,“小郡主國色天香,這麼香消玉殞豈不可惜,若是肯跟着本王,本王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們一馬!”

寒光閃過剪眸,傾情眼神登時雪亮如刀,沉聲道:王子殿下不愧是皇家之後,這種手段都能用得出來,打一巴掌再給一塊糖,再給一刀,真是好提議,不過呢“”她眼光在柘跛樂身上轉了困,淡淡笑道:“本郡主心裡有人,你及不上他一根寒毛,連捉鞋都不配”,

拓跋樂沉怒,逼近了她,惡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本王強要了你?”

傾情嘲諷一笑,像是看一怪物般,輕蔑極了,菱脣微啓,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別說你沒這個本事,就算是你用藥得手,又能如何?本郡主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也沒有處女情結,不會爲了這種事情對尋死覓活,也不會對你死心塌地,權當被瘋狗咬一口,出去的時候找個大夫,弄貼藥,免得染上瘋狗病不就得了。”

拓跋樂一手猛伸向傾情咽喉,又快又猛,傾情早就有準備,藉着鐵鏈翻身而起,雙腳一蹬,狠狠地踢向他胸膛,力度和速度強悍兇橫,只聽得拓跋樂悶哼一聲,連連後退,脣角溢出血絲來,傾情翻了個身子,穩穩落在地上,神色肅然。

我大意被你抽了一鞭算是你意外中報了斷指之仇,你以爲我是你可任意欺凌的?拓跋樂,好色也得分對象,你想要我,哼,憑你,也配?”,傾情說得囂張無比,小小瘦瘦的臉都是輕蔑和張揚。

“本王比不上給燕王掛鞋也不配?好!好!好!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拓趾樂沉着臉,一掉衣袖,怒氣衝衝地離開地牢。

沉重的鐵門又關上,地牢裡,又恢復平靜和溼冷,讓若那高貴狠厲的王子從未來過一般,剛剛那番富言,也不曾存在過。

傾情緊繃的心一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寒冷的天氣撲面而來,薄薄的,結了一層冰,少女眉心緊蹙,放鬆了身子,緩緩地靠在光滑的石壁上。

燕王嗎?

傾情脣角微微勾起一絲苦笑,天知道,剛刖她所說的人,是隱離,不是玉邪!

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心頭,傾情頓感身休有點冷,爲什麼在對着別人的時候,她想都沒想,下意識裡承認的男人,是隱離而不是玉邪。

可是當他們兩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卻彷徨不安。她明白,手中抓着的東西越多,最後失去的也越多,她的心就那麼點空間,承載了一人的感情都稍顯過重,又怎麼可以平分。她緩緩地蹲下身子上,靠着石壁,卷着身子坐着,心裡亂七八糟,想起了很多東西,年幼時,在北越,那段無憂的歲月,短短一年的時間,她讓隱離住進心裡。溫潤如玉的少年,一首輓歌,傾盡天下,似乎還回蕩在耳邊盤旋不去。

轉而又想起在玉都,和玉邪七年的時光,也是一段真心開懷的歲月,相陪相伴,刀光割影,生死與共,她曾經當着全玉都百姓的面,告知天下,靖國郡主喜歡燕王玉邪。

這兩段感情對她而言,都是真心付出,如果她一開始並未失憶,或許她一輩子都只會牽獨隱離,可偏偏老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在忘卻一人同時又把另外一人放在心上。

突然,傾情臉色一變,糟了!她和南璇離營一天一夜,隱離不可能不察覺,這清瀾城四面埋伏,倘若!來的不是玉邪,而是隱離,那豈不是。”

傾情倏然從地上站起來,一時間,連指尖都冒出冷汗。

隱離哥哥,“幹萬,幹萬,不要來!

若是他們都來了”,“傾情臉色唰一聲,慘白如紙,心底吹起冷冽的寒風

夜深雪重,清瀾城,飄散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之味,夜,漸漸,沉了!

龍爭鳳嘯 023 火燒別院

皇家別院的東南角,有一座小巧的閭樓,小樓兩層高,建築風格和粗擴的西北之風不同,有江南水鄉的玲瓏秀美,在氣勢雅偉的建築羣中,顯得很平凡,卻又那麼的醒目。

今年的冬天很冷,素裹銀裝的世界,純猝而冰冷。

二樓的長廊中,高高牲着一對橘黃色的柚皮宮燈,很特別的一種構造,阻擋了風雪的冰冷,卻不會滅了燈火,長長地桂在長廊中,在咆哮的風雪中,幽寂而孤冷。

窗。打開着,窗邊的男人一身月白長袍,腰間束着淺藍色的腰帶,配着一支王色短笛,俊秀的五官,蒼白的容顏,一雙沉寂的眼睛,透過窗戶,緊緊地盯着西北角,那是天牢的方向。

四面八方都布好暗哨,小小的地牢,蒼蠅都難以飛進去。

鳳尋負手,容色平靜,眉宇間的疏淡透出男子孤傲的性子,像是全世界的珍寶都送到他眼前,他也會不屑一顧。

棋中局,局中棋,紫薇之命,軒轅傾情,軒妃都無法改變的天命,你會改”你當真是影響天命的鈕繆麼?”鳳尋喃喃自語,蒼白的脣,一開一合,像一朵枯萎的花瓣,更像古老的巫師在緩緩地念着咒語。

清白的雪,帶着襲人的冷,一寸一寸地透入房間,鳳尋負手,表情深沉難測。

他的眼前,按了一盤棋。

軒轅、玉鳳、女兒國、南北、北越,這五顆棋子在棋盤上以一種詭秘的局勢在廝殺,誰是天下之舵,五國和平會談後,定見分曉。

軒轅傾情,不能動!

忽而,一支冷箭穿透風雪而來,精準地射入窗擺上,叮的一聲,很清脆的聲音。不足兩寸的短箭,箭尾白色的羽毛微微顫動。

鳳尋眉心微微一展,撥下短籌,箭尾有賞紙,鳳尋狒袖,回身,緩緩地展開,他迅速掃過一眼,眼眸略黯淡,“拓跋樂”,影子!”

隨着他揚聲,墨色勁裝的男子迅捷入了小樓,鳳尋轉身,一股風華貴氣緩緩流溢,瘦而高的男子臉色平靜如水,“按計出行事!

“是,主人!”影子躬身應着,又迅速離開小樓。

夜色深濃,這樣的夜色中,清瀾城一片安靜,禿鷹盤旋,暗哨緊布,小,樓中的油燈早早就滅了,窗戶也關上。拓跋樂寢宮中的燈,也滅了,整個皇家別院安靜得不像話。

只有來來回回的巡兵踏着穩健現律的步伐,在守護着這座壯麗的宮殿。

這樣的墨色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西北角的天牢,每一雙,都閃着駭人的精光,這樣的夜色中,註定有不少人,一夜無眠。

四更已過,夜色更深了,大雪瀰漫,天氣冷得讓人哆嗦,沉靜的空氣蔓延着緊硼的危險氣流。

五更了”

離天亮不到只有一個時辰了,這一夜,眼看着就要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地牢中的傾情,卷着身子坐在角落中,保持着自己最好的狀態,一雙邪魅的大眸佈滿精光,雙耳警戒地聆聽着外面的風聲。如困境中的小獸,敏捷地分析自己的處境,等待時機。

小樓中,鳳尋臨窗而坐,清白的雪有少許亮光從窗戶射入,孤寂的身影籠罩在請白的剪影中,疏遠,高潔。桌上鋪着一張宣紙,男子手中的筆桿,優雅緩慢地移動,修長尊貴的長指有力地握着筆尖,朵朵豔麗的桃花躍上紙面。

宮殿中,拓跋樂負手,雙眸緊緊地盯着地牢的方向,他似是站了一夜,紫色的錦袍肆意飛揚,孤獨地站在偌大的宮殿中,仿若高山上,經年孤影的青松。那般寂寥,那麼落寞,可他冷酷的雙眸卻堅硬如鐵,偶爾低頭,看着自己被切去一指的左手,缺陷如同一道疤痕,深深印入王子殿下的心中,臉上晦澀不明。飄了大半夜的雪慢慢的停了,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冰雪,半空,已轉清明,純淨得如純淨的湖水。

雪停了””臨窗作畫的男人微微擡眸,凝視着外面純澈的空間,喃喃自語,竟沒有一標訝弁,耳邊,只有狂風不停地咆哮。

在西北呆久的人,都知道,暴風雪暫停一個段落,這段平靜是上天恩賜的,不久,將有一場更大的暴風雪在等着他們。

天快亮了。”

黎明前兩個時辰,是人防備最鬆懈的時刻,站了一夜,守了一夜的男人們,已有因意。

走水了,走水了”“尖銳的嘶叫劃破黎明前的沉寂,北側的一座宮殿升騰起漫天的妖紅,放火的人顯然是高手,在所有人愣然和披着衣服逃離的瞬間,火勢已經順着北風,蔓延了三座宮殿。

“走水了”

不好了,救火啊!”

側妃娘娘還在裡面”。”

呼救聲,喊叫聲,驚慌失措的婢女,來來回回救火的侍衛,黎明,熱鬧起來。井騰的火花是那般的豔麗,那般的妖紅,伸出火紅的舌頭,想要吞噬這一片雅偉的建築。

火勢越來越大,有的人來不及逃離,被火舌吞噬,發出淒厲恐怖的叫聲,有的人救火不甚被火勢掃過,厚厚的棉襖瞬間點燃,嚇得他們趕緊在雪地上不停地翻滾,嘶吼,哀叫,利用雪地撲面身上的火。

樑柱被火舌吞噬,渾身豔紅,發出沉悶的低吼“啪的一聲,一根樑柱斷裂,帶着火舌滾出好遠,接着,兩跟,“三根”

轟!

中間的宮殿發出一聲巨大的倒塌聲,濺起火星四射,膽小的婢女們嚇得抱成一團,淒厲地尖叫,救火的侍衛們,目瞪。呆“這場大火起得太快,好多人來不及逃跑,火勢順着北風蔓延非常迅速,根本就來不及救,黑壓壓的一片人,提着水桶,呆如木雞。

拓跋樂和鳳尋幾乎是同時趕到北殿,迅速指揮他們救火,場面又是一片混亂起來。

殿下,“一面容豔麗,披頭散髮,僅披着白裘,顯得十分狼狽的女人見到拓跛樂,立馬撲進他懷裡,嬌容色變,蒼白孱弱,看似受了不小的驚嚇,楚楚可恰地在那個沒有心的男人懷裡尋求安定,“殿下,妾身好怕,嗚嗚,妾身差點就,就被燒死在裡面。

拓跋樂眼神血腥,怒視這片火海,冷酷的面容上狂飆猩紅,猛然推開膩在身上的女人,冷喝,“滾!”

那女人來不及反應被他毫不憐惜一推,掉倒在雪地上,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卻不敢吭聲,委屈地咬着下脣,眼涸唰唰地掉落,一侍女見狀,趕緊過去扶起她。

不該動的人不要動,其他人救火!剎下的跟我去地牢!”拓跋樂看也不看這火勢一眼,一捧袍子,轉身就向地牢而去。就在這個時侯,西邊的主殿也升騰起一股彪悍的火勢,迅速蔓延,火紅的火舌在狂風的椎遙下,瘋狂地繚繞,燃燒,好生豔麗,好生妖紅,那麼奪目,那麼鮮豔。這冰冷的冬天,徒添燥熱。

鳳尋不動聲色地站着,拓跋樂整張臉黑得和鍋底般,扭頭,可怕地盯着西殿升騰起的火勢。

大雪已停,冬季本就天氣乾燥,再加上颶烈的狂風,一北一西,兩邊主殿都起火,很容易就會燒盡整個皇宮。

鳳尋俊秀的眉略微一挑,蒼白的脣微微一抿,偏頭看向怒焰不輸於火勢的拓跋樂,淡淡道:“王子殿下,皇家別院是王上最得意的一處行宮,若是被燒光,不好交代!”

幾乎是與此同時,南邊、東邊,同時升騰起一股狂烈的火光,尖叫聲,嘶鳴聲,交織成一片,整片天地響徹,悲慼,恐怖,漫天的妖紅,照亮整座皇家別院。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起火,拓跋樂臉色劇變,鳳尋依日還是死人臉,無波無浪,好似事情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調一撥人馬去救火,快!”拓跪樂迅速下令,原本藏在天牢的幾處暗哨,全部讓這場火給燒了出來,就像是燒蛛窩,一把火,把所有的蜜蜂全部都轟了出來。

有的拿着弩箭的,有的拿着寶劍的,有的拿着魚釘網的“紛紛從暗處竄出來。

整個皇家別院亂糟糟的,人叫,火騰,好生一場混亂。

暗處的三公子吹了一聲。哨,胳膊肘碰了碰玉邪,聲音藏不住的聿災樂禍,這火起得真妙,好熱鬧啊,藏啊,藏啊,燒死你們!”

玉邪俊臉一陣扭曲,強忍着想要把三公手活活掐死的衝動,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就放了一把火,這接二連三的,起了三把火,是誰在暗中幫忙?”

玄衣男子銳利的眼睛緊緊地注視着混亂忠心的拓跋樂和鳳尋,看着那男子沉怒的臉,猩紅的眼,颶着怒火厲喝着侍衛們救火,他發出一陣冷笑,掃過鳳尋的時候,微微蹙眉,這男子,好似遇上什麼都處變不驚的模樣。

三公子無所謂道‘管他是誰起得火,這皇家別院要是燒燬了,有他頭大的,聽說南樂王很喜歡這處行宮,拓跛樂再厲害,也只是個王子。看他吃疼,真爽!”

冬陽,是時候了!”一隊人馬從西北角那邊快速地過來,起火面積太大,拓跋樂難以兼顧,只能從地牢那邊把一半人馬給調過來。

薛冬陽和玉邪的身子迅速掩入夜色中,向地牢而去,幾乎是同時,西邊兩道人影也掠向地牢。

這隊人馬剛過來,拓跛樂就急急吩咐,下了一連竄命令,他冷酷的容顏颶着血腥之氣,匆匆忙忙向地牢而去。

鳳尋腳步略頓,不緊不慢地跟上。

簌簌簌簌,“短箭如雨,迅速地射向守着地牢的侍衛,這天牢設計獨特,除了要地道和硬拼,他們別無選擇,短箭精準地射進侍衛的咽喉,一排守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就轟然側地,猩紅染地。

掩護我!”玉邪急促命令,干將出鞘,向牢門衝去!

守着天牢的人不少,早就得到密令,闖天牢者,格殺勿論!

當下弓箭手各就各位,淬了毒液的冷箭如雨般,激射而出,森冷的箭頭在黎明的灰暗中閃着幽藍的光,玉邪舞劍,飛快地斬斷呼嘯而來的冷簧,男子墨發飛揚,身手狠辣,到氣在周身形成保護圓,飛快地砍斷如雨般的箭陣

薛冬陽縱身躍起,高大的身影如蒼鷹撲食般,一把掃起十幾支冷箭,寨光一閃,迅速揮向那排弓箭手。

啊。”

啊”

陣陣慘叫,薛冬陽的手法很老練,箭箭都中要害,才片刻,大半侍衛都倒下,。流黑血,死狀很慘烈。

玉邪猛喝一聲,迎上那羣衝上來的鐵衛兵,首當其衝就挑了最前面的兩人,兩顆頭顱飛了出去,男子無首失身站立片劑,轟然側地,連死都沒有發出一絲悲鳴。反手又是一創,狠狠地連刺兩名男子,寶劍抽出,劍光一閃,把另外三人,攔腰砍斷,花花綠綠的腸子流了一地。

三公子發出一聲悲鳴,“王老大,仁慈點,噢!我好想吐!

他眼角狠狠一抽,手中的短籌激射兩支,精準地射入兩名男子的眼珠,頓時兩聲駭人淒厲的嘶叫震碎人的耳膜,兩男子手中的長矛落地,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疼得他們哭爹喊娘,鮮血順着指縫不斷地流出。

比起玉邪,他更殘忍,半斤也敢叫八兩!

玉邪鷹眸血腥瀰漫,手中的寶刻如死神的鐮刀,無情縱橫,在黎明的灰暗中,飲盡最後一滴鮮血。

鐵血戰神的彪悍,兇猛,在揮劍間迅速流溢,他就像是一各黑色的巨龍,在憤怒地咆哮,無情地廝殺,越殺越勇,似乎不知疲倦。

慘叫聲不斷響起,斷肢橫飛,屍休轟倒,穿着黑色盔甲的鐵衛兵不斷地蜂擁而來,全線壓上,團團圍住血戰中的玉邪和三公子。

玉邪武功高絕,此刻爲了縮短時間,下手更是無情,氣如蛟龍出海,縱橫無敵,他和三公子十幾年的默契得到最好的發揮,在三公子的掩護下,很快就衝入牢門。

染血的寶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路暢通無阻,入了牢門,遍地的屍體,控訴這一片血腥。

拓破樂趕到的時候,死了不少人,猩紅染地,都是屍體血跡,他不但不怒,反而冷冷地笑了起來”,

一揮手,身後緊隨而來的十幾名名黑色人如鬼魅般,迅速入了牢門。

隨後而到的鳳尋負手,俊秀的容顏融入駭人的殺氣中,淡淡道

王子殿下,希望你別後悔!”

拓政樂狠狠一哼,扭頭,憤怒的雙眸緊盯着鳳尋,彪悍低吼,“本王不後悔,絕不!

說吧,狠狠地甩袖,帶着大隊人馬闖入天牢,鳳尋回頭,看着已經陷入火海的皇家別院,死寂的眼珠映出妖紅的色彩,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死寂,卻常着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妖紅的火光在男子身後桂烈地竄起,火勢越來越大,如一幅巨大的豔紅背景,空曠,淒涼,又妖豔。人在這巨大的妖紅下,顯得那般的渺小,孤寂,無邊無盡,如孤月最後的清白。

你會後悔的,拓跋樂!”蒼白的脣色微微開啓,他也隨着入了天牢。對滿地的屍體視而不見,蒼白的脣,嘲諷地抿起。

兩道人影急促地從房頂掠過,奔向天牢,雪色的人影如仙,翩翩而落,落在天牢最裡層的高塔上,狂風咆哮,似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蕭隱離和南璇藉着高塔掩藏自已挺撥的身子,把底下的一切攬入眼裡,拓跋樂看來是狠心要殺燕王,你看,這十幾人身影鬼魅得很!”

隱離點點頭,沉靜如水的眼光緊緊地盯着下方,隻字不語,疏遠淡漠的眉目染上一層複雜的光芒,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五星珠。

爲了傾情,明知四面埋伏,危險重重,他也執意要闖,這男人對傾情的心,不比他差。

隱離思緒回到那天在軼壁崖上相遇,眼光略微黯淡了下,是天生感應,還是習慣使然,縱然是帶着面具,一身男裝,這個男人也敏銳地察覺到那也許是傾情。他想必很愛,很愛傾情吧!

在他缺席的七年中,這樣的人中之龍,若他是傾情,也許也會動心的,是吧?

隱離微微蹙眉,心底涌出的苦澀,如潮水,籠罩所有。

隱離,若是他有危險,你會救他嗎?”南璇見他臉色平靜,不由得問道。

救!”隱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若是有事,傾情會傷心的!單單是這個理由,他就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

他眼光飄入下方,微微一笑,他是隱離,他是玉邪,南北戰神的較量還未結束,從戰場到情場,他們一路角逐,不到最後,恐怕是兩人心中的遺憾吧!

他蕭隱離並不輸給他,何必怕他?

他們都沒有選捧權,只有爭取權,演繹好自已的角色,給予自己所能夠給子的。盡了心,盡了力,做到問心無愧,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傾情手中。

光明正大地來一場競爭,是他們的願望,背後放冷簧這種事,他做不出,即使他有妒忌,有悲傷口

這場情仗,沒有退縮,他寧願和他來一次公平較量。

他的愛恨,他的生死,他的悲喜,都給了傾情。

這是他的選擇,沒有強迫,只有甘願。

他不後悔,也不遺憾。

龍爭鳳嘯 024 幻影之陣

高臺旁的火盆,烈火燃燒,炭火發出憾滋的燃燒聲,把整個陰暗的空間照亮如白晝。十幾命黑衣男子,鬼魅地站成圓圓,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彎刀,把玉邪和薛冬陽團團圍住。百來名鐵甲軍滿弓拉着,森冷地指着他們。

拓跋樂和鳳尋站在高臺上,冷冷地看着下方。

玉老大,這拖把來真的喇,要是小的不小心桂了,仁慈點,回家通知我家老頭,讓他老人家開心一天!”三公子一臉笑容,悠閒得好像是翩翩出遊的閒雲野鶴,一點被困因籠的狼狽都沒有。

玉邪很想閉目裝死,大多時候和薛冬陽說話都在挑戰他的極限,總有一天他會活活掐死他。男子一臉冷酷,冷哼道:“死之前,記得多拉幾個陪葬,好讓本王輕鬆點,本王會記得每年忌日給你送兩朵菊花!”

薛冬陽狂笑出聲,瀟灑如風的笑聲夾着男兒的豪邁,在四面埋伏下,亦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狂野和張揚,袖中折肩出手,彎弓收起,唰一聲,摺扇瀟灑掃開,他如流星般,激射向黑衣人。

與此同時,玉邪手中的干將到氣橫掃,創氣橫掃千軍,彷彿上古的野獸,發出最沉重的嘶吼,激射出最強大的力量,男子冷峻五官狂飆殺氣,黑暗的王者之風強勁如山,不容忽視,身形如矯捷豹子,撲向黑衣人。

黑衣人彎刀橫劈,擋住摺扇的攻勢,折肩急退,在薛冬陽手中轉了一因,反向激射,他五爪如鷹,氣勢猛烈地和這羣身手高絕的黑衣人過招。

彎刀有力地和玉邪的寶劍相撞,火光四射,兩把彎刀分別從兩邊刺過來,一個橫掃玉邪胸腹,玉邪很快撤劍,正面,左右兩邊,腰腹,四股強勁的刀風銳利掃來,組成密集的刀網,若是常人根本就躲不開,可玉邪不是常人。撤劍之後,一腳掃向正面而來的黑衣人手腕,避過他的彎刀,勾着手臂,千將插入地面,反手握着,身子借力平躺。

三把彎刀在他平躺的身休上方交錯,彎刀劇烈摩擦,火星四射,四人很快就回過神來,手腕翻轉,豎劈他平躺的身子,玉邪冷冷一笑,一腳蹬開黑衣人的手腕,身子斜飛,拽着左邊攻擊的黑衣人手腕,迫使他彎道偏向,砍向自己人,而他撥起干將,反手刺入後面的黑衣人。

哐啷”

啊”

刀刀相撞的激越之聲,還有寶劍刺入身休,黑衣人淒厲的絕鳴,同一時間響起。

換招只在瞬間,玉邪緊緊殺了一名黑衣人,還算是巧奪,這樣鬼魅的黑衣人,出招狠辣,身形快如閃電,着實很難應付。

玉邪眸光掠過那地牢的石門,臉色頓沉,猛喝一聲,又迎上那批黑衣人

很快的,他們把薛冬陽和玉邪隔開來,

兩邊人馬展開殊死搏鬥。

拓跋樂含着冷笑,注視着臺下的一舉一動,這批黑衣人的身手很是厲害,是拓跋樂很少出動的黑衣衛,手中的彎刀比死神手中的鐮刀更恐怖,殺氣凜然,白光閃閃。

玉邪劍術天下無雙,手中的千將更是當世名劍,刀劍相拼,發出一陣陣震動耳膜的聲響,零星火花四射。

這十九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默契十足,擺出他們最拿手的隱形蝶陣。

只見所有的黑衣人迅速急退,形成了一個包圍因,玉邪三公子背背相貼,眸光銳利地審視着他們的招式的變化。

突然,一股紅霧升騰,噗嗤的一聲,從一旁的兩根長柱中衝出,魎惑的紅霧如紅水澗的水霧,在不算寬敞的空間裡繚繞,瀰漫,詭異的香氣漫溢,很像是森林中最妖魅的果香,飄入所有人的。鼻之間。

倏然!黑衣人的眼光變了,剛剛毫無表情的眼光登時升騰起一片血腥的紅霧,殺氣在他們眼底狂飆,齊齊厲喝一聲,披在身上的大氅飄起,在他們身後凌空舞動,就像地獄使者的黑色翅膀在揮舞,緊接着,黑衣人的臉也變,不僅眼中血腥一片,臉上也狂飆殺氣,仿若庵鬼張着血噴大。”露出尖銳的牙齒,對着他們撕牙喇嘴。

猛然間,他們右手有規律一舞,十九人黑衣人腳尖離地,在半空困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不停地旋轉,越來越快,漸漸的,他們連黑衣人的臉都看不清,只看見一團黑色的怪物在空中不停地飄蕩。

天啊!這是什麼陣?”三公子發出一聲怪叫,這拓跋樂怎麼有那麼邪魔怪道的東西,先是百年難尋的媚蝶,接着又是這羣拿着彎刀的怪物。

哼!”玉邪重重一哼,表情颶着的血腥竟然不輸給那羣怪物,甚至更加濃烈,眼光飄過軼門上的兩個鐵珠,微微沉了沉,他的米兒就在下面。

倏然,狂風大作,越來越大,漸漸得,那團黑色的怪物中發出憤怒的咆哮,狂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慢慢得變成一股颶風,這團龍捲風把那羣士兵掃得橫七豎八,呱呱大叫,手中的兵刃一致被捲走,形成一股兵器陣,齊齊射向中間的玉邪的薛冬陽。

玉邪薛冬陽不敢大意,劍風一過,把飛來的長矛寶劍紛紛看成兩段,哐啷,哐啷“三公子手中的摺扇也是厲害,才片刻,刺來的兵刃都給分屍了

颶風又起,玉邪和三公子臉色皆是一沉,只見那此被砍斷落在地上的兵器,登時飛起,唰唰如雨點激射,兩人揹着身子,各守一方,寶劍一掃,摺扇揮舞,兩股風刃形成包困圓,那此兵器紛紛射出,向黑色旋轉的怪物飛去。

他們旋轉出的狂風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彪悍,狂風在咆哮,似乎要把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吞併,狹小的空間就像在狂風暴雨的海浪中翻滾,四面八方都是殺氣,密密麻麻如一張網,他們想要掙脫,必須要正面迎擊。好厲害的陣!

玉邪和三公子心中暗暗吃驚,那些兵刃如玉般刺向那團黑影,如沉入大海一般毫無痕跡,片劑,如他們所料,斷成四五截的兵刃又激射而出

雨點般的兵器,咆哮中的狂風,還有那團殺氣重重的黑影,這一切,都那麼的詭異,那般的危險。

高臺上的拓跋樂臉容冷酷,脣邊桂着嘲諷又得意的笑,看着他們在浴血奮戰,看着他們如牢籠中的因獸,在無助地掙扎,拼命地尋找出路,倏爾發出一陣張狂得意的笑聲。

“燕王,三公子,本王今日讓你們有來無回,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冷酷的笑聲夾着隱藏的得意和憤恨,那羣摔得七葷八素的鐵衛兵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鳳尋站在一旁,沉默無語,月白的長袍在狂風中肆意飛揚,男子死寂般的眼神隱隱有股火花在閃動,在這片混亂中,無人注意到。

鳳尋,燕王也不過如此,蝶陣第一關就闖不過去,還妄想着下地牢,哈哈,癡人說夢!”

鳳尋嘲諷一笑,隻字不語,負手而立,看了片刻,像是忍受不了拓跋樂的囂張,想要打擊他的張狂,淡淡道:u不是闖不過,而是他們還沒開始闖!”

蝶陣的第一關,沒看個一時半會,誰也看不出端倪,鳳尋猜測着,以燕王之才,一炷香之內,會發現如何破陣!

高塔上隱藏的南璇是最先看出端倪的,他出身南家,自小在幽閣祖練,幽閣齊聚天下情報之最,他接觸的知識面比起其他人要廣,絕色公子眉心微微蹙着,看向拓跋樂和鳳尋,這個傢伙到底哪裡來這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隱形蝶陣這種失傳已久的迷陣他也能擺得出來,太匪夷所思了。

看出來了?”隱離沉聲問道。

南璇點點頭,此陣是布衣老人的成名陣,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威震整個江湖,後來傳給天機算,他去世多年,此陣早就失傳,爲何拓趾樂會按?而且看這陣勢,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是天機其和布衣老人?”隱離蹙蹙眉,好看的眉心微微擰緊,當年軒妃也是爲了尋找布衣老人而離宮,他纔會遇上傾情。這兩人的名字,他並不陌生。

“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不知道!我聽師博們解說過,這個陣法有三關,這是第一關,結合幻影、玄翼兩大陣法,相輔相成。得看看燕王和三公子的本事,聽說,天下無人能過此陣!南璇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光飄向鐵門,他們觀察一天,知道該如何開門,想必燕王也知道。

希望不用他們出手!

隱離抓着鐵桿的修長五指微微收攏,潔白的手背上,有一種名爲緊張的情緒在跳躍。

冬陽,攻他玄翼,交錯商、齊、瑟三支攻勢,快!慌亂躲避攻擊中,玉邪急聲喝道,在薛冬陽身子撲向左玄瞬間,玉邪身影上縱,如蒼鷹撲向幻翼,閃過層層激射而來的斷兵器,揮起寶倒,長嘯震天,一道銳利兇猛的劍氣,豎劈向那團黑影,與此同時,薛冬陽手中的摺扇橫掃,一道雪白的風刃橫掃,分三支倒氣直擊那團黑影。

長嘯震天,狂風咆哮,紅霧繚繞,這一切快如閃電。

臺上的拓跋樂和鳳尋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震撼,好厲害的風刃,緊接着,只見那團黑色的怪物抽刀斷水般,黑色的洪流被切斷,分開向兩邊散開,然而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幻影繼續匯合,那四股劍氣像是抽到河水中一般。

玉邪重重一哼,臉上血腥之氣狂飆,鷹眸露出嗜血而陰鷲的光芒,千將猛然一揮,寶劍直指幻影之心,寒芒森森,王者霸氣顯露無疑,他腳下一點,人劍合一,如一頭失了方向的野獸,倏然衝向那團黑影。

薛冬陽摺扇一合,手腕翻轉,袖箭冷然在手,腰間旋動,腳下轉了大固,捲起漫天塵土,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凝聚成龍捲風,隨着三公子如長虹直擊蒼穹,衝向玄翼中心。

拓跋樂臉色一沉,手一揚,一顆藥丸精準地射入那個銅鑄中,頓時,一股更濃郁的紅霞衝了出來,異香飄散,結合幻影之香,能使得陣法發梯到極致。

已經看不見玉邪和薛冬陽的影子,巨大的黑色怪物在翻動,在咆哮,發出氣壯山河的怒吼,它在瘋狂地滾動,如同十二級颱風來臨之際,那海上最彪悍的巨浪,捲起狂風陣陣,掃得那排軼衛兵東側西歪,發出可怕的碰撞之聲。

臺上的拓跋樂和鳳尋身形也有點不穩,被這股駭浪般的颶風掃得眼睛都難以睜開,高塔上的南璇和隱離,更是差點摔落,他們支撐力本來就弱,要隱藏身形,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響,只得穩穩地抓着鐵桿,而那鐵桿似乎都有鬆動的危險。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見黑色的海浪在翻滾,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彪悍,像是雪崩時,滾滾而下的雪浪。

猛然,一聲長嘯如破水而出,雪白的劍氣直衝而出,只聽得劇烈的一聲怒吼,砰的一聲巨響,那團黑色的巨浪散了,

一具屍體被砍成五六段,四面八方拋出,半個腦袋都被削下,血漿紛飛,兩段血淋淋的屍身被拋在兩鐵衛身上,他們發出駭人的驚恐,嘔吐連連,太噁心了。

黑衣人迅速地分開,落地之時,皆有不穩之態,連連後退,有四五人的彎刀猛然插入地下方穩住急退的衝力。

“漂亮!”南璇大讚,隱離臉色也微微有了讚許,果真漂亮!

玉邪一臉彪悍,鷹眸寒光閃閃,仰首挺胸,優美的薄脣勾勒出殘酷又嘲諷的笑,其姿態兇悍狂傲得讓人想要狠根地揍一拳,卻被他一身煞氣驚嚇得不敢語言。

燕王玉邪,天下誰敢仰視!破了第一關,他競然毫髮無傷,姿態狂放,一點也不把這天下人人懼怕的幻陣放在眼裡。

三公子也毫無損傷,兩人背貼上之際,心有靈犀一笑,轉而冷瞪那羣黑衣人,等待下一波攻擊。

拓跋樂臉色微微扭曲,冷酷之色更濃,想不到他們能闖過第一關,這陣法,從來沒有人能闖過。一想到底下的男人,不僅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連這種複雜難懂的陣法也應付如流,如此驚才絕豔,像是一桶油澆在拓跋樂的妒火上,燒得越來越旺。

人比人啊,是會比死人的!

突然,石門發出一身低沉的聲響,青衣染血的嬌小少女從容地走出地牢,拓跋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米兒!

天際第一道曙光戎破黎明前的黑暗,迸射出炫目的光芒,灰濛濛的天際,一道清冷雪白的光芒橫貫長空,把灰白隔成兩段不同的風景,仿若一面巨大的灰色鏡子上劃過一道白光,蒼穹已經睜開眼睛,冷冷地俯視神州大地。暴風雪襲擊了幾天的清瀾城,在清晨依然很沉靜,脫去漫天的雪紗,請澈的半空依舊沒法讓人感覺到風雪過後的彩虹,反而倍顯蒼涼和寂寥,像是水色的巨大的平面鏡,沉沉地吊在半空,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依稀可以看見透明之後的血色和殘酷。

微微的晨光下,少女尖細的臉蛋很蒼白,邪魅靈秀的剪眸如夜明珠般鑲嵌在白瓷般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下方籠出淡淡的陰影,她脣色也是雪白,冬天乾燥,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她的脣甚至是乾裂的,眉心緊擰,淡淡地籠着一層疲憊和殺氣。傾情血染青衣,手腕上的鐵鐐並未打開,連同鐵環一起緊扣在傾情手上,一樣便知她是活生生從石牆上撥出來的,兩手腕處磨出一困血跡,地牢下看守的幾名侍衛早就被她殺了。

米兒!玉邪很快就衝過去,一把狠狠地把她抱入懷中,雙臂收攏,嬌小溫暖的身軀奇蹟般地填滿了他一宿的焦躁和擔憂,只刺下滿滿的放鬆和愉悅,這樣緊緊地抱着,才知道,他有多擔忱她的安全。

我沒事!你別擔心,都是一此皮肉傷口傾情語氣平和寧靜,安撫着眼前男子的怒氣,眼光冷厲地掃向拓跋樂,雪亮如刀,脣邊淡淡的淺笑,看在拓跋樂的眼裡,像極了嘲諷,看得他一身火氣。

怎麼會沒事。你看看你背,手腕,這叫沒事嗎?”玉邪冷冷一喝,扳過她的身子,背後的鞭痕越發醒目,血跡已幹,受了傷之後沒有立刻敷藥,背上早就發炎,小巧手腕上因爲強拉而磨成血跡,這叫沒事?哪樣才叫有事。

玉邪其實很心疼的,看她不在乎的模樣,本來想說的話自動自發地咽回去,變成怒吼。

傾情知道他爲了救她費了不少心思,這一天一夜的,一定一肚子火,當下很聰明地選擇沉默,免得!火燒身。心中暖暖的,這四面埋伏的,他還是來了。

又暖又澀,很複雜的滋味,滿滿的愧疚如巨石壓在心頭。

回頭我再收拾你!”玉邪惡狠狠地道。

傾情衝着他一笑,淡淡捉醒道

玉邪哥哥,拓跋樂在瞪你!”

玉邪一聽,果真轉移注意力,鷹眸寒光一閃,掃了過去,手指筆直指向他,氣勢十足,重重哼道:“拓跋樂,本王定要你命!”

鳳尋沉靜不語,拓跪樂冒火的雙眸佈滿陰霾,狂笑出聲,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驀然,大手一揮,黑衣人彎刀齊齊插入背後的刀鞘中,如黑洞般死寂的眼睛露出可怕的嗜血,只見他們又全部環形排開,掌心拍向堅固的石壁,十幾條鐵索如赤蛇般呼嘯而出,金屬和石壁摩擦,發出令人心寒的低鳴,四面八方的鐵索朝中間匯聚,快速而凌厲。

傾情一愣,嘴脣微微顫抖,如枯萎的花瓣,隨着秋風在無助地想鳴,竟然忘了躲避。鐵索迷陣!

怎麼會。她終於察覺到黑衣人手中的彎刀和裝束的奇怪之處,傾情心中被一股衝力劇烈地震撼着。

孃的!隱形蝶陣爲什麼會出現在南樂?

傾情閃神之際,鐵索如蛇般激射而來,直撲要害,玉邪看得眼眶欲裂,滿目猩紅。

傾情!”高塔上的隱離眼看那兩條鐵索就要貫穿傾情的胸腹,登時大急,身形剛動就被南璇拉住,急急搖頭。

該死的!她傻站着做幹什麼,還要不要命?

玉邪氣得差點一掌就給她劍過去,這要命的時候她竟敢給他閃神,嚇得他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若不是他快了一點,傾情就。”

你這笨蛋發什麼愣?”

傾情激靈靈地打了寒顫,立刻回過神來,手一伸,玉邪也顧不得生氣,一刻劈下,把鐵鏈砍成兩段。

剛剛砍斷,無處不及的鐵索又呼嘯回來,傾情這回不敢閃神,縱身越起,迅速閃過。

十八個黑衣人組成一個圓圈,每人手上指揮兩各鐵索,三十六條鐵索如銀蛇般,?鑽、凌厲,惡毒,無處不在地攻擊他們。

傾情飛身掠起,冷笑,堅定的眼神常着無法忽視的驕傲和沉穩,大喊道:“玉邪守艮,薛冬陽守乾,以天府、軒轅兩方合一!”她明說罷,整個人飛速向離午位置迅速掠去,雖帶着手鐐,卻毫不影響她的動作,只見流雲袖呼嘯而出,專攻九宮地支的中心方位!

三人組成一個鐵三角形,所有攻勢全部壓在中心位置上,由傾情調整力度,分散張力,冷靜,沉穩地注意鐵索的變化方位。

步逍遙的一身本事,能教的全部都教給她,破陣的心語傾情懂得,只是沒有具休闖過此陣,不知其威力如何。

在她喊出第一道指揮命令之倒,鳳尋死寂般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眸光緊緊地打在傾情的臉上,有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眸。

鐵索分三股力量攻擊他們,分分散散中凝聚出巨大的向心力,不斷地把他們捲入中心攻擊地帝。

此陣法利用了九宮地支所圈成的方位,攻擊力量變化莫測,第二關,其精髓在一個隱字。

三各鐵索形成九層風刃,彙集十二路分支,直擊傾情金身要害之處,主攻傾情,弱化三角凝聚力。傾情流雲袖翻飛,橫掃而過,挑斷五層風刃,身子在半空橫着,和地面平行,躲過兩股,流雲柚劈向斜飛而來的,鐵索,突然腰間一緊,風刃全部化成無形,三各鐵索緊緊地捲住傾情的細腰,傾情秀眉一擰,“啊””

難受點岔了氣,那三茶鐵索幾乎把她的腰勒斷,臉上登時出現痛苦之色

米兒!玉邪夫急,寶劍虛晃一招,急急就要衝過來,傾情眼眶驀然睜大,厲喝,“不許動,守住兩個角!我死了也不要過來!”

傾情疼得額頭冷汗淋漓,倏爾,三條鐵索動了,越來越緊,另外兩條鐵索如赤龍般,兇狠撲來,傾情臉色一變,抽回流雲袖,腳下用力,身子向右一直旋轉,在避過那兩條鐵索攻擊的同時,那三各鐵索把她死死因住,離黑衣人越來越近,流雲袖甩出,那黑衣人偏頭,白珠擊中火盆,嘩啦一聲,炭火齊飛,燦爛奪目,在那一瞬間,傾情巧妙地利用蓮波步伐,技巧性地轉出鐵索的包圍因。剛一回身,深吸一口氣,傾情縱身躍起,急急後退,兩條鐵索離胸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身後是堅厚的石壁””

隱離大急,那鐵索眼看就要穿透傾情的胸膛,衆人之間她在離石牆一米之處,甩出流雲袖,穩穩地掐入石牆,借力閒閒地閃過,立刻抽出流雲袖,那兩各攻擊力威猛的鐵索擊中石牆,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零碎的石塊紛飛,砸在底下的鐵衛兵身上,一陣狼哭鬼嚎!

血霧紛飛,妖紅奪目!

傾情州從半空落下,陣勢又變了,登時白霧繚繞,所有的人都消失無蹤,只留下一片蒼茫的白色,四周很安靜,很安靜”

黑衣人不見了,鐵索也不見了“連拓跋樂和鳳尋也不見蹤影,一切變得詭異莫測。

他們像是在迷霧中走失方向的孩子,白茫茫的一片,沙沙的細響如毒蛇在草地爬行伸出的蛇信,危險指數上升數倍。

你們兩退到東北。”離白霧五里!”傾情急聲下令,這種詭異情況下,玉邪和薛冬陽來不及想,很快就照着傾情的意思退到東北。五里之外。遠離白霧中心。

傾情一人顯然已經指揮全局,那種運籌雅幄,不可抗拒的威嚴在危機中,倍顯清晰和張力。

高塔上俯視的隱離和南璇也看不清底下狀況,好似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十平米的空間只刺下傾情一人,青衣磊落,嬌弱堅毅地站在白霧中間。隱離的心吊到嗓門。”緊張地注視着她一舉一動,做好了隨時俯衝而下的準備。

這丫頭,真讓人意外,她讓燕王和三公子離開隱陣,一人冒險,能有必勝的把握嗎?”南璇蹙眉,也有點擔心。

隱離淡淡道:傾情不會拿自己生命冒險!”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沒有滅了玉鳳和女兒國之前,傾情是絕不會讓自己這各命丟了。

唰一聲長嘯,地底在瘋狂地咆哮,如無數野獸關在地牢,在地下不斷地奔騰跳躍,不斷地怒吼,發出震碎九蒼的巨響,傾情明顯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四周嘩啦啦的,一片倒塌之聲,她毅然立在中央,不偏不綺。

像是一條赤蛇在底下不斷地鑽,隆起土色的波浪,翻滾而言,氣勢十分駭人,傾情冷笑,步伐矯捷地左竄右跳,謹記地支方位,倏然眼眸一眯,抓準方位,嬌喝,流雲袖狠狠地砸入地底,轟的一聲,一聲慘叫,黑衣人尚還來不及破土而出,就被白殊砸中腦門,血漿四濺,屍休橫飛而出,狠狠地拋在牆上,腦門被砸得稀巴爛,成了無名死屍。

白霧繼續繚繞,埋葬方纔慘烈的一幕,茫茫白霧中,只見無數條鐵索帶着尖銳的殺氣,直撲傾情,傾情腳下一轉,快入閃電,詭異的步伐配上心裡默記的破陣心語,如跳蚤般,在狹小的空間不斷地跳躍,躲過殺氣濃烈的鐵索,只聽得石牆發出劇烈的震動,碎石飛揚,火光四射,那鐵索,很多都砸到石牆上去了。

危險重生,隱離在高塔上看得焦急緊張,每每看見鐵索將近她咽喉卻莫名其妙地砸到石牆上,明明看見嬌小的身影就在石牆下,碎石紛紛砸在她身上,可眨眼她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中心地帶去,身形變幻莫測,詭異不已。

南璇卻恰恰相反,看得熱血沸騰,十分興奮,傾情竟然懂得破陣,怪不得如此胸有成竹,太厲害了,太強了!竟然會破天機算的陣法!”他哪知道,天機算早就把一身本領悉數傳授給傾情了。

玉邪在下面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只聽見耳邊不斷傳來轟隆隆的砸聲,白霧遮擋他們實現,若不是隱約傳來的嬌喝聲,他早就衝進去,薛冬陽怕他衝動,穩穩地拉住他。

小郡主看樣子懂得破陣,我們進去反而礙手礙腳!三公子神色凝重道,暗付着,她怎麼會懂得這麼多?倏然,鳳嘯九天,一股渾厚凝重的鈍陰之氣貫穿整個空間,傾情躍起的身形足足有九丈之高,是習武之人所在不借力下所能達到的頂峰,隨着她的長嘯,流雲袖劃出一道閃電般的烈光,以她爲中心,層層盪漾,如泰山壓頂,砸在那團白霧之上。

啊”

啊”

幾聲慘叫之聲不斷響起,她腳尖剛落地,白霧散去,四五名黑衣人咽喉被事斷,有兩名黑衣人的手臂遠遠地拋出十米以外,有一人半個腦袋不見了,死屍黑衣破爛,身上有無數條到痕和被鑽出好幾個窟窿,是鐵索殺氣反撲,和傾情的劍氣攻擊,一地血腥。”

臺上拓跋樂顯然大吃一驚,無往不利的陣法遭受史上最嚴重的挑戰,被人連闖兩關,傾情一人獨闖第二關竟然毫髮無傷口拓跋樂感覺背脊徒然升起一股涼氣,臉上黑白交錯,震驚,憤怒,還有連他也說不出的複雜心思。

鳳尋眉心僅僅一挑,好似傾情過關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並不值得震驚,只是他的眼光,很深刻地凝視着傾情,像是要把她層層解剖。

玉邪很快就衝過來,着急地扳過她的身子,聲音又急又怒,“有沒有傷着?要不要緊?”傾情笑着搖頭,淡淡道沒事,你別擔心!她並不看拓跛樂,反而看向鳳尋,沉聲問道:鳳尋,此陣是你擺的?

鳳尋負手,如墨玉般的眸子閃過訝異,沉靜點頭,問道:小郡主領讓鳳尋意外,你爲何會破此陣?”

誰教你的。”傾情不答反問,臉色蒼白,語氣有點急切,娘和爹的本事絕不會落入他們之手,可也不會傳授這種陣法給南樂的人,難道隱陣不是孃的看家本事,還有人會?他們現在應該在南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尋問:“那又是誰教你的?”這兩人,都不願意說出各自家門,傾情有點惱怒,狠狠地瞪他,鳳尋,隱而不透非君子所爲,隱形蝶陣失傳多年,你怎麼會擺?”難道鳳尋和娘有什麼淵源嗎?可從未聽他們說起,傾情心情糟透了,想不明白這其中拜絲僂縷的聯繫。如果有淵源,習得孃的本事,那他和她算是同門,若是沒有淵源,他又怎麼會?

鳳尋臉色不變,淡淡道鳳尋並非君子,所做之事自也不是君子所爲,套小郡主說過的話,在下只是閒暇之餘喜歡看書,偶然習得而已!”

你胡說!”傾情怒喝,上前幾步,眼裡冒火,“隱形蝶陣是從未有書記載,一代一代傳下,都記在腦子裡,我倒是好奇,你能剝開天機算的腦子來看不成?”這陣法她都不會擺,只會解,當初要學的時候,步逍遙說這陣法煞氣太重,不適合女孩子家學習,只是傾情那時候好奇心重,非纏着步逍遙,她寵女兒過頭,把原理和解法教給她,具休要怎麼擺,傾情都不會!

鳳尋見她生氣,很溫和地勾起一抹笑容,所有人都向怪物一樣看他,陳年棺材板突然發笑,且還是這麼溫和無害的人,真讓人感覺,世界離奇得很。

小郡主不願告知家門,何必強求鳳尋實言相告!這陣法,還有最後一關,祝小郡主好運,鳳尋研究這陣法之時,第三關略有變化,與原來的蝶形有所不同,小郡主能否順利破解,鳳尋翹首以待!他剛說罷,黑衣人身形晃動,傾情瞪他,迅速反應,“分開,照第一關的位置守好!

“小心!”玉邪用力握了她掌心,迅速地回到他的位置土。拓跋樂清楚地看見小郡主和鳳尋之間好像有什麼秘密,心中很不爽快,轉頭就要質問鳳尋,鳳尋卻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有什麼事,過後再說!他優雅的解下腰間的短笛,掃了傾情一眼,死寂如黑洞般的眼睛更沉了,一首輕揚的曲子緩緩地自他脣邊流溢。

曲子很悠揚,沉靜,臺上的鳳尋,月白長袍,淺藍腰帶,言行舉止透出睿智和優雅,俊秀年輕的五官有一種常人所無法透視的沉靜和透徹,似是看透紅塵所有紛亂。

那是一首有着清逸出塵味道的曲子,能勾起人們心底所有的美好,如賞垂柳,沐清風般的浪漫,幢憬,衆人眼前看似交織出一幅很唯美徇爛的畫面

然而,隨着這樣幽雅的曲子,黑衣人的動了,四團黑影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一動,所有人抽出背上的彎刀,重重一揮,寒芒森森,緊接着,由黑衣人組成的蝴堞緩緩地在四個方位升起。

天啊!三公子側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呆地看着這四隻栩栩如生的黑色巨蝶,黑袍飄動,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不斷地拍打,舞動,一股濃烈的殺氣佈滿狹小的空間。

玉邪也大吃一驚,博聞強記的男子一生閱歷算是豐富,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面。

清逸迷離的曲子,黑色巨大的人形蝴蝶,他們懸掛半空,似乎都不用着力,氣勢洶洶地撲打着翅膀,殺氣一層一層的盪漾開。

魅魂曲!

傾情微微凝眸,眼睛銳利地注視着四隻蝴蝶的變化,第三關的心語默唸之後拋出腦海,她不是那種會死記的人,且鳳尋明確告知陣勢有了變化,暗示她以原先的步驟破不了陣,她心中苦笑,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發瘋地想着,鳳尋是在幫她,多可笑的想法。

唰,兩隻蝴蝶捲動翅膀,撲向傾情,彎刀戎破長空,銳利地砍向她,前後左右攻擊,配合得天衣無縫。傾情流雲袖甩動,邁開步伐,拼盡全力和他們纏鬥起來。

其他兩隻圍繞着玉邪和三公子,很明顯是想要各個擊破!

玉邪干將舞動,三公子摺扇翻飛,瞬時,整個場面進入最危險,最詭並的時刻。

刀光劍影,扇魂袖動,三各如蛟龍般的人影,圍繞着各自的方位,閃避,攻擊,守禦。

傾情險險閃過一把彎刀之際,身子往上翻滾,驀然神色大變,厲喝一聲,“青龍,太陰!”

本是天府,軒轅兩位的玉邪和薛冬陽很快轉位,一團猛烈的衝力摧毀了玉邪身後的石牆,巨大的力量使得石牆斷裂,倒塌,火光四射。要不是不躲開,剛剛就打在玉邪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傾情不再穩守離宮,但,剛躍出離宮左方,曲子變了!

幽雅清逸的曲子猛然轉變會尖銳,煞氣凝重,琿厚的力量排山側海般從他的曲子中透出,壓得人喘不過氣。金戈鐵馬,鳴鼓敲鑼,一片刀光劍影,雨箭如飛,曲子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有力,仿若要刺穿耳膜般。

汪洋起駭浪,平地起驚雷,洶涌澎湃般的潮水不斷地衝擊戈壁灘,雪浪層層翻滾而下,上古的野獸不斷地掙扎,咆哮,一首曲子,能震駭世間最堅硬的靈魂。

蝴蝶的攻擊變了,由各個擊破變成固攻,四隻蝴蝶巨大的翅膀搖曳狂風,想要他們三人全部摧毀,以此同時,他們三人也發現一種詭異的現象。

傾情手中的流雲袖明明擊向黑衣人,卻莫名其妙地向薛冬陽攻擊,薛冬陽摺扇卻想玉邪攻擊,而玉邪的干將,指向傾情!

場面失控了,

一片混亂!

怒喝聲,喘氣聲,咆哮聲“交織成一片。

他們竟然在自相殘殺!

一邊要面對黑色瑚蝶猛烈的攻擊,一邊要注意同伴們冷不防的背後一刻,弄得傾情他們三人疲憊不堪,應接不暇。

“該死的!搞什麼鬼!”風流瀟灑的三公子發出一聲怒吼,聲音莫名煩躁不安。

魅魂曲依然在吹奏,黑色的蝴蝶激烈地攻擊,他們身不由己的相互攻擊,一切都變得詭開起來。

傾情臉色蒼白,耳邊不斷地傳來尖銳的笛聲,亂了她心智,她拼命地想要凝神靜心卻不得所願,尖銳的曲子打破她豎起的保護膜。地終於明白鳳尋所說的略有變化是什麼了,他把原來的蝶陣配以魎魂曲來指揮,讓這羣黑衣人失去心智,聽從笛聲,又把地支方位大亂,讓最後一關越發變化莫測和危險。

局面不再由她控制,鳳尋徹底地掌控整個局勢。

玉邪的干將頻頻攻擊傾情,他明明想要撤回,卻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拉力所引,力度和速度競然是平常的三四倍,黑色的蝴蝶在攻擊的之時,助長了他們的內力,讓他們自相殘殺得更加慘烈。

米兒,小心!”玉邪低吼,十分驚恐地看着干將直挑傾情頸項,傾情彎身閃過,被幹將的劍鋒斜削去一束頭髮,險險地刷過臉頰。

“老天!”

知道出招一定會自相殘殺,他們三人很有默契的不再出手,誰知四隻蝴蝶不依不饒,撲着上來,巨大的翅膀掃過之際,銳利的刀刃隨着而到,三人大駭,只得相迎,可一相迎,定是自相殘殺的局面。

啊”薛冬陽突然悶叫一聲,玉邪臉上頓變,不可置信地看着干將刺入三公子的腰腹,整個人有點呆了。

鮮血妖紅地從薛冬陽的傷口處瘋狂用處,他先是蹙眉,而後大喝,“你找死啊,發什麼呆?”

而就在那瞬間,傾情的白珠已到!

玉邪!少女厲喝,聲音慘烈,只可惜晚了一步,儘管她拼命地旋轉減弱力度,白珠依然擊中玉邪胸膛,傾情瞳眸睜大到極限,心如被人撕裂一般,只見玉邪高大的身子轟然飛出,狠狠地撞在牆壁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五臟六腑好像被巨石壓碎一般,疼得他腸手都糾結在一起。

寶劍隨着抽出三公子休外,血霧亂飛。薛冬陽捂着鮮血不斷流出的傷口”臉色蒼白如紙,單腳跪地,咬着牙挺直背脊,不想在敵人面前彎了身,俊逸的男子臉龐有着驚人的堅持和驕傲,可敵不過身休的抗議,終是軟軟地刷在地上。

場面一片混亂,四隻瑚蝶劇烈地咆哮,尖銳的彎刀組成銳氣逼人的風刃網,密密麻麻地籠罩全場,想要對躺在地上無力反擊的男人千刀萬剮!

米兒,快,快走!”玉邪眼前發黑,心腹受創嚴重,勉強撐着一口氣,低吼。既然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沒有減緩一絲的霸氣和威嚴。

哈哈哈,“過癮!大爽!拓趾樂拍手叫好,對他們的狼狽爽快極了,狂笑出聲。

傾情心如刀絞,眼光突然變得兇狠起來,嬌小的肩膀劇烈地顫抖,頑強倔強地撐着兩人男人生命,不能退縮,一退,他們必死無疑。

傾情急怒交加,魅魂曲如一首魔音在狹小的空間吹奏,層層風刃隨着而出,顯然到了最厲害之時,笛聲已經化爲音刃,鋪天蓋地而來,臉色蒼白的少女驀然發出一聲長嘯,流雲袖抽回,一按腰間,雪玉軟倒登時出鞘,狀若瘋狂的傾情不顧周身敞開的要害,舞動倒風,團困護着地上的玉邪和薛冬陽,風刃在她手臂上戎了兩刀,火辣辣的痛,可她卻毫無感覺。

一隻醐蝶以旋轉方式舞動,四把彎刀分三個方向攻擊傾情,傾情心頭一亮,這是音刃陣中的虛竹招式,當年她闖過。

少女默唸心語,軟劍以對着蝴蝶斜度角,以青龍太陰中間方位挑起劍氣,一道白刃般的流光刺入黑色蝴蝶的心中,如煙花般,四處散開,只聽到幾聲慘叫,這隻蝴蝶破了,五名黑衣人有兩名是被人攔腰砍斷,橫飛落在高臺上的鳳尋和拓跋樂面前,瞪圓了眼睛,像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拓跋樂急急退了一步,被砍斷的屍體血液亂濺,有幾滴弄髒了他的衣袖,拓跛樂從懷中掏出繡帕,嗤了一聲,嫌惡般地擦拭,似乎是沾了什麼骯髒下賤的東西。

鳳尋一動不動,月白色乾淨長袍上沾上血跡,對他而言,毫無影響,因爲他閉着眼睛吹奏,聽到聲響,緩緩地睜開眼睛,忽而魑魂曲停了!

鳳尋眉目很詭異地挑起,雪正軟倒?”

笛音停了,蝴蝶的攻擊也停了,三隻蝴蝶散去,累衣人分一排飛掠回高臺下,對同伴的慘死視而不見!一臉木然,蒼白!

傾情也不管他突然停下是不是有陰謀,飛快地跑到玉邪身邊,扶起,掌心貼在他背後,一股純淨的內力灌入玉邪休內,卻被玉邪反彈回來。

他蒼自着臉,卻很冷靜,沉聲道:“別浪費內力,能一人走就趕緊走,別管我們!”

“在你眼裡,我是那種會不顧你們生死的人嗎?”傾情不知道是急了還是怎麼地,口氣也凌厲起來,只感覺心疼得厲害,他們是爲了救她纔會遭罪的,若不是她。”

我”,我不是””玉邪俊臉扭曲了下,鐵青地皺在一起,優雅的脖頸後仰,腥甜的鐵鏽味涌上,又噴出一股鮮血。

傾情大駭,臉色痛苦,玉邪捂着胸。”見她這般模樣,努力把痛楚嚥下,低聲道:“看看冬陽!”

傾情點點頭,玉邪是內傷較重,三公子外傷屬於嚴重級別,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被幹將所傷,就是微微一道傷口常人也吃不消,更別說是那麼深的一刻!

薛冬陽,三公子,你的紅粉知己還眼巴巴盼着你回家,別掛在這裡丟人啊!”傾情飛快地點了胸口兩處大穴,止住流不停的血!

“小郡主,相信本王的話了麼?”拓跋樂陰測測的聲音飄了過來,傾情倏然擡眸,恨恨地瞪他,卻不期對上鳳尋深思的眼光!

他爲什麼手下留情。傾情暗付,很奇怪的,明明是鳳尋把他們弄到這個地步,傾情卻把所有怨恨地算在拓跋樂的頭上,對鳳尋生不起一分火氣!

拓跋樂是門外漢,懂不了那麼多,可傾情懂,魅魂曲最厲害的勾魂音和奪魂樂還沒有發揮出來,就收手,他走什麼意思?若是有心放過他們,爲何剛引又用那麼根辣的殺招?

傾情百思不得其解!

拓政樂見她一直盯着鳳尋看,一股鬱氣瘋狂升起,驀然大喝,“來人啊”

沉重現律的腳步響起,一直在外面等候命令的另外一對鐵甲兵衝了進來,站戍三排,弩箭搭上,嚴陣待發。”

氣氛,又一次緊繃!

一觸即發!

漸漸亮了!一道炫目的陽光暖和地籠罩大地”

龍爭鳳嘯 025 不離不棄

天漸漸亮了,晨曦中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天空純淨,萬里無雲,如巨大的湛藍色鏡子高掛蒼穹。

鳳尋死寂般的臉色閃過某此莫名的情緒,深深地看了傾情一眼,把短笛收入柚中,沉默不語。

傾情倏然站起來,一臉防備,玉邪抓着她的手,臉色蒼自如紙,堅毅的男子已經撐着最後一份力氣,掙扎着想要讓她離開這危險的境地。

強敵環伺,三公子失血過多,危在旦夕,沒有還手能力,他內傷過重,和廢人已無兩樣,根本就無法和他們抗衡。沒有鳳尋的阻攔,傾情想要離開,不是難事!

拓跋樂!就是死,我也會拉着你們陪葬!”傾情發下狼話,雙眸銳利如電,握劍的手微微緊了緊,

玉邪掙扎着站起來,擦去脣邊殘留的血跡,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踉蹌,幾欲摔劍,傾情眼明手快,趕緊扶着他,“玉邪哥哥,小心!”

玉邪沉聲道:柘跛樂,放他們兩個走,你只是想要我的命,不必連累無辜!”

拓跋樂放聲狂笑,冷酷的聲音在晨曦的陽光中竟沒有一絲溫暖,他眉目都是張狂的笑:“本王無意爲難小郡主,小郡主若是想走,請便!”

這話顯然。是心非,他會順利放人才怪,傾情壓根就不相信,冷笑道:拓跋樂,路邊的乞丐都比你有信用,出言不遵非君子,你不但不是君子,還是十足的小人,本郡主要是信了你,我娘會恨不得把我寨進肚子重生!”

拓跋樂臉色一沉,他的目的是想要玉邪死,傾情只是魚餌,他更是無意傷她,更甚者,這位年輕的王子殿下對傾情還存着別樣的心思,就像是獵人遇到鮮美卻不遜的獵物,迫不及待想要征服,在沒有得到之前,他怎麼也不可能真心想要殺她。

傾情出言不遜,表情諷刺輕蔑,看拓跋樂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廢品似的。無疑中激起王子殿下心底最深沉的嫉妒,惱羞成怒,他黑着臉,一榨袍子,刖要下令,鳳尋淡淡提醒,“二殿下,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拓跋樂心中憋了一口氣,傾情對鳳尋和他顯然也是天差地別,好像這麼多人,她唯獨對他有怨有恨,壓根就瞧不起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徵服的心思,卻被她嘲諷挑釁,他習慣掠奪,沉迷征服,這位歷來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免得咽不下這口氣,“本王今天就讓他們死在你面前!來人啊,給我射!”

拓跋樂霸道一指筆直指向玉邪,表情狠辣,氣勢駭人,鳳尋冷擰雙眉,鐵甲軍得了命令,茫茫雨籌射向他們,在晨曦中,烏黑的舞頭閃着寒慄的光,一排射完,立即退後,另外一排補上,雨箭不斷,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撲向他們。

傾情手中軟刷揮舞,形成一股劍因,緊緊地護着玉邪和薛冬陽,少女身手敏捷,內力渾厚,想要走,的確不是難事!

可是,想要同時把兩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帶走是難上加難!

三公子悶咳一聲,堵在氣管中的一口氣順暢了,他一見此種狀況,掙扎着爬起,蒼白如紙的臉龐上帶着懇求,“小郡主,帶燕王走!”

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喚着玉邪的名號,如今在對他而言,玉邪是主子,不是朋友!

“閉嘴!玉邪抓着他的手,堅定的握着,眼光很絕對,我不會丟下你!”

當年薛冬陽沒有丟下他,如今他更不可能丟下他,知己,是世上最貼心的一種關係,是彼此的左右手,丟棄不得。

不要任性!嗯”,三公子痛苦地檸着雙眉,俊逸的臉龐扭曲起來,你要大家一起死在這裡嗎?“小郡主一個人帶你走,不成問題,快走,別管我!玉邪,“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趕緊走!”

一支羽箭險險地刷過傾情的手臂,青衣被或破,留下一道血痕,她迅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咬咬牙,她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情誼,讓玉邪丟下薛冬陽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可不走,三個人都要死在這裡,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的理智都很清楚要怎麼辦,可是,在理智之上的,還有情感,是理智凌駕於情感,還是情感戰勝理智,有時候很難說,如傾恃、玉邪者,明明是世間難得的理智之人,卻依然有情感凌駕之時。

玉邪倔強地支起已經快要昏迷的三公子,狠狠地咬牙,“死就死在一起!”

他死也不會讓薛冬陽一人留在這裡!

底下的情況越發緊張,鳳尋眼光微微竄動,拳頭握緊,淡淡道:二殿下,你想把他們三人都殺了麼?”

拓跋樂怒哼,我得不到,就毀了!”

這就是拓跋樂的性格,鳳尋眼波一寒,呼吸略沉,柚中短笛不動聲色地露出,剛有動作,只見一排五星錁劃過長空,戎破一排鐵甲兵的咽喉,兩道人影迅速從高塔上俯衝而下。

傾情緊繃的一口氣鬆了鬆,是隱離哥哥和南璇,太好了!

喜色掠過她的臉龐,手中的軟劍越發有力,玉邪也看見了,微微吃了一驚,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受了嚴重內傷的玉邪本來就靠着一股蠻力撐着三公子,此刻感覺腦子有點昏沉,也想不了那麼多。

拓政樂大駭!

“迅速增兵!”他長嘯一聲,無數的鐵甲軍涌了進來,隱離和南璇掃過兩排士兵,很快就來得傾情身邊。

我……“傾情感覺呼吸一緊,前面是隱離,旁邊是玉邪,她一時慌了手腳,面對千軍萬馬都面不改色的少女,心臟猛然被人狠根地捶了一拳,六神無主。

旁邊的玉邪再也撐不住身子,連同薛冬陽,眼看就要掉倒,傾情回過神來,下意識去扶,可有一雙手比她更快,隱離淡淡道:‘我來!

傾情那般嬌弱,扶着一個大男子太吃力了!

他扶着玉邪,南璇自然扶着三公子,這種詭開的場面傾情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中,什麼也說不了。

時間也容不得他們說什麼,越來越多的鐵甲兵衝了進來,殺聲滔天,南璇掃起地下的鐵索,橫飛劍倒一批士兵,提起三公子,首先躍上高塔,疾奔而出!

快走!隱離提起玉邪,掠身而上,傾情跟着,躍上高塔。

給我追!”拓跋樂大喝,急衝衝下臺,住外走去,鳳尋短笛重回袖子中,人算不如天算,竟然用不到水牢!

他脣角勾起一抹笑,虧得他還連夜把水牢的機關給弄壞,他掃了地牢一眼,搖搖頭,跟着出去。

整個皇家別院,已經燒得不成樣手,空氣中飄着一股炭火燒焦的味道!夾着一股清冷,雪地腆出白光,整個天地藍白交映,很是好看!

隱離和南璇早就準備了三匹馬在別院的角落中,如今刖好,三匹馬載着五個人,很快就向別院外衝去,沿途殺戮不斷,凡是擋我者,死!

寶劍左刺,右劈,殺出一道血路!

殺戮!血腥,在晨曦中,染上一層猩紅的悲哀,幾百條生命無聲隕落!

都是戰地良馬,奔跑速度很快,很快就衝出皇家別院。

身後鐵騎滾滾,濺起雪花飛揚,裝備精良的騎兵在踐踏土積了一層厚厚冰雪的大地上,依然響徹雲霄,轟隆隆,如雪浪咆哮滾下,笙旗緩緩地在升起。

“南璇,向後關卡跑!”隱離迅速下令,前面城門早就關閉,拓跛樂一心想要甕中抓鱉,城門一定是機關重重,和地牢一樣。

他們作戰的時候研究過,漬瀾關的後關卡防守一向薄弱,各國的兵馬想要攻打南樂,通過請瀾關一定要從前關攻打,後關一邊是洶涌澎湃的赤水河,一邊是白鹿山,往前是南樂的都城,所以後關的防守一直很弱,城牆都不如前關穩固。

兩匹戰馬揚蹄,在雪地中狂飆,烏黑的馬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馬身上,想盡方法提高速度!好不容易雪停了,戰事也平息,清瀾城一片風平浪靜,人人都道天降瑞象,沉寂多日的商店開門了,衙道土也擺上攤子,賣水果的,賣蔬菜的,應有盡有,還有不少孩子在街道上穿着厚厚的棉襖,在無憂無慮地玩雪,銀鈴般的笑聲給這片沉寂的古都添了不少活力。

然而,笑聲並未維持多久!

狂飆的戰馬在劍起一陣瘋狂的雪浪,驚了正在做生意的撲素百姓,這剛好是一條商業街,人來人往很多,傾情他們就算多方小心,也是驚嚇到他們,登時一片混亂,蔬菜、水果、玉器漫天飛揚””

小心,童兒!”

不要啊!”,

隱離臉色大變,那個玩雪的孩子爲了撿一條髮帶竄到街道中心,呆呆的,還不及閃避,一旁父母驚嚇的尖叫連連,母親被嚇昏了過去,父親急急就要衝上來,隱離登時緊勒繮繩,馬兒受驚,揚蹄,淒厲地嘶鳴,險險地刷過那孩子,那父親見狀,趕緊把嚇傻的孩子抱到一旁。馬兒震動太厲害,隱離抱着玉邪的手被震痛,微微鬆了鬆,隱離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伸手勾回他,劇烈的拉伸動作扯動背上的傷口”一陣火辣辣的痛。身後的鐵騎聲越發近了,隱離抓緊玉邪,狠狠一抽馬屁股,又在雪地中狂飆起來!

經過此變故,他和身後距離拉得近了,幾乎要進入射程!

傾情並未回頭去看,和南璇急速地奔向後關卡!

大地震動,鐵騎疾奏,晨曦染血,驚險重重!

馬上的男子墨發飛揚,臉如冠正,白袍如雪,恍如一朵沉靜的白蓮,狂風抽打在他的臉上,微微的,有點疼痛。

三匹馬兒,一前一後,急速向後關十狂飆!

整個天地蒼茫一片,殺氣濃烈,他們的身影顯得如此的渺小,卻有那樣的堅毅,在晨光中,颶出幾道徇麗而頑強的剪影!每個人骨子裡,都有一種百折不饒的倔強和求生意志,不允許自己把命葬送在敵園的土地上。

身後傳來更大的騷動,無數軼騎齊奏,街道上,更是雞飛狗跳,有不少無辜的百姓,因爲這場逃竄,永遠地失去欣賞的陽光的機會,有一此孩子,飩淨的笑容成了絕美的風景,再無機會綻放!

慘叫聲,驚呼聲,還有轟隆隆的鐵騎聲,不斷地傳來,越發讓人心底發寒!

清晰地傳到隱離耳朵裡,溫靜的眼神略微黯淡,片刻,益發用力抽如凹馬鞭,趕向傾情和南璇。

後關卡,越發近了!

五隻蒼鷹從皇家別院中,破籠而出,巨大的黑色翅膀在半空中撲打,盤旋,飛速向後關卡飛去,沿途發出撕裂般的長嘶!沙啞,振奮,那是遇到食物之時血液中振奮的流動之聲。

五色煙花在半空中啪一聲綻放,五光十色。

後關卡的城門轟一聲,驀然關閉,那道煙花是緊急中的信號,南樂的士兵很快就關上城門,遠遠就看見二殿下的笙旗在半空飛舞,三匹戰馬急速狂飆而來,渾身是血,守城的士兵不多,卻紛紛下來舞動長矛,森冷地站成一排,等着他們。

“南璇,攔下他們!”傾情急喝一聲,縱身躍起,腳下一點戰馬,輕盈的身子如青龍長嘯,飛向城門,姿態優雅,身形絕美,她一頭墨發鋪灑而下,在風中不斷地肆意飛揚,那一刻,美極了!

那此士兵看得有點呆愣,南璇抱着三公子,衝入那羣士兵中,撥倒就刺,風華絕代的公子如蠟血修羅,一陣猛刺,血花亂舞,片劑,雪地土,屍體瘋狂堆積,純淨的雪地上開出朵朵妖豔鮮血!

傾情眸光如刀,流雲袖甩出,在距離城牆不到一丈左右,轟的一聲,轟擊古老的城牆,經年累積的灰塵滿天飛揚,傾情瞄準三個方位,直擊三次,城牆已經搖搖欲墜,少女厲喝一聲,又一次拼盡全力,白殊狼狠地砸了過去,城牆轟然側塌!

一陣碎石飛揚,塵土瀰漫,清瀾城歷史悠久,後關卡一直無戰,屬於普通的城牆建築,這麼多年,除了正常的修葺,並未加強修建,內部早就鬆軟無比,傾情內力又深厚,白珠直擊,自然是勢不可擋!

遠遠看見城牆轟塌的拓跋樂和南樂精兵,都是一陣目瞪口呆!

小郡主,你太彪悍了!她一反女人嬌弱虛軟的形象,巾幗不讓鬚眉,休現出戰地兒女的強硬和狂放!

這是衆人一致的想法!

米兒,真強!”若不是危急之中,南璇真想吹聲口哨,不愧是軒轅傾情!三下兩下就把人家後關卡的城牆給轟了。她的內力修爲,恐怕和隱離不相伯仲!

隱離很快就到了,微微一笑,一抽馬鞭,“快走!”

南璇也不再戀戰,反倒,拍在馬兒屁股上,它一陣嘶鳴,迅速地奔向傾情,傾情縱身躍上,厲喝,“走!”

城牆倒塌,三匹駿馬很快就衝出後關卡!

拓跋樂爆出一聲大吼,“給我追!

鐵騎疾飛,城門大開,盤旋的蒼鷹長嘯着越過城門,率先追了出去,片倒,鐵騎紛紛衝出城外!

三匹駿馬瘋狂地在雪地上奔跑,四蹄有力急速地往前衝,他們都是馬上高手,把駿馬的速度催到了最頂點。有力的四肢在雪地上狂飆捲起無數雪粒,漫天飛揚。

轟隆隆的鐵騎聲就在身後,簌簌的雨箭鋪天蓋地射來,險險地插入駿馬的後蹄,兩方的距離偶爾拉近,偶爾遠離,一旦快要進入射程,茫茫雨箭便會撲來。

空氣中的冰冷的血腥之氣越發濃烈,蒼鷹盤旋,發出駭人的長嘯,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撲打,簇簇作響,配合着鐵騎,就像是戰地上,最緊促的戰鼓雷鳴,戰意急竄。如此酷寒的隆冬,他們卻汗溼重衣,抓着繮繩的手,青筋暴跳,緊張在血液中不安地竄動。

茫茫雪地,一望無際,路旁的枯枝偶爾被狂風折斷,發出嘶啞低沉的斷裂之聲。

“追!別讓他們逃了!”拓跋樂長倒直指前方駿馬,怒吼的聲音有着王者獨有的威嚴和震懾力,三軍齊齊應命,聲震九蒼,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地底如洪水奔騰,咆哮。

該死的拓跋樂,怎麼就這麼窮追不捨”

傾情怒想,馬鞭急促地催動駿馬揚蹄,這樣下去,別說人受不了,連馬也會受不住,到時候就是生生被擒的命運!

南璇和傾情幾乎是並駕齊驅,他蹙眉看看身前的三公子,抿抿脣,真想把他扔下去,礙手礙肺的。

分開走!”南璇雖不願,但這包袱已經攬下,勢必要保到底,不然太對不起自己如此拼命了!

傾情和他幾乎是毫無猶豫,調轉馬頭,一右一左狂奔,同一時間,隱離催馬,緊隨傾情身後而去。

殿下!他們分兩路逃,怎麼辦。國字方臉的中年將軍一身熱血沸騰,骨子裡升騰着灼熱的振奮和殺意。

拓跋樂勒住繮繩,掃了身後鷹奴一眼,一指筆直指向傾情和隱離逃竄的方向,低吼:“跟着他們!”

鷹奴頡命,哨子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鳴,在大軍頭上盤旋的蒼鷹唰一聲,全部撲向右邊,緊跟傾情和隱離!

拓跋樂急聲道:“呂將軍,你帶三千人馬,向左邊追,死活不論!”

“領命!”呂將軍領了他的命令,帶着三千鐵騎,追向南璇和三公子!

“其他人,跟本王走!”拓跛樂大喝一聲,一抽馬鞭,向左邊追去!

龍爭鳳嘯 026 絕地逢生

越往左邊,天氣越冷,這邊是連綿起伏的白鹿山脈,是南樂和女兒國戈界的大雪山,整個天地,白茫茫一片,荒無人煙。

白鹿山脈由十幾座高山連綿起伏交匯在一起,山頂終年積雪,地勢險要。白鹿雪山以險、奇、美、秀著稱於世,氣勢磅礴,玲瓏秀麗,隨着時令和陰靖的變化,有時雲蒸霞蔚、白龍時隱時現;有時碧空如水,羣峰晶瑩耀眼:有時雲帶束腰,雲中雪峰皎潔,雲下崗巒碧翠;有時霞光輝映,雪峰如披紅紗,嬌豔無比。雪山不僅氣勢磅礴,而且秀麗挺拔,造型玲瓏,皎潔如晶瑩的亞石,燦爛如十三把利劍,在碧藍天幕的映襯下,像一各銀色的白龍在作永恆的飛舞,山上裸露着一此蒼老的松林和彎曲的小河。(這段我從百度大嬸那借來的,地理介紹,飄過!)

氣勢磅礴的白鹿山脈一帶,正值隆冬,冰雪覆蓋,狂風大作,吹起雪白的白紗,阻擋了世人窺探的目光。

傾情和隱離狂奔了將近一天,已到白鹿山脈附近,狂風大作,百草催斬,高山上隱約可見的褐鬆瘋狂搖擺,雲海繚繞,好一片風光!

狂奔一天一夜的駿馬已經受不了了,已然疲憊不堪,特別是隱離的坐騎,承載了兩個大男人,都有吐白沫的痕跡了!

人累,馬疲!

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玉邪,三人的逃亡到了絕境之處,身後鐵騎滾滾,天上蒼鷹盤旋,拓跋樂帶着軍隊,一天不吃不喝,窮追不捨,離他們並不遠!

隱離和傾情沿途已經試着擺脫蒼鷹的糾纏,可這此食人鷹在鷹奴的習練之下十分敏捷迅速,始終和他們保持着不到五里的距離,準確地抓着他們的去向。

這種追蹤方法,可比現代刑警帶着狼狗要先進得多了!

“上雪山!”隱離沉聲道,天色快黑了,白鹿山脈地勢險要,若想藏身不是難事,而且晚上高山氣溫變化極大,環境變幻莫測,拓跛樂絕時不敢帶着這麼多人全部涌上山。

這麼大隊人,只要稍微有些動作就能聽得出來,敵暗我明,很不利於他們。

傾情卻搖頭,眯着眼睛緊緊地盯着不遠處那座冰山,若有所思!

“傾情,快走啊,馬不行了!”隱離見她動也不動,身後鐵騎聲越發逼近,不由得大急。

傾情臉色越發蒼白,在晶瑩刎透的雪地映襯下,露出駭人的沉靜,她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驀然,眼眸一睜,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在隱離坐騎的屁股上,厲喝道:你上左邊那座雪山,在那兒等我!”

疲憊的駿馬被她這麼一抽,四蹄又揚起,還不待隱離有所反應,很快就跑遠!

不要回頭!”傾情大喝着,一抽馬鞭,朝那座最險峻的雪山疾奔。

隱離抓着玉邪的手狠狠地抽緊,狠狠地咬牙,當真不回頭,夾着馬腹閃進山林,很快就隱藏掉身影,向傾情指定的那座雪山狂飆!

規律整齊的鐵騎聲越發近了,西北獵獵,巨大的黑色笙旗在半空中不斷地飄揚,鐵騎踏在雪地上,揚起漫天雪花,大地在顫動,地底下的洪流不斷地咆哮,白鹿山脈連綿十幾座雪山,似乎都在晃動!

一眼看過去,碧藍的天空下,尖銳的雪山頂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有種晶瑩別透的光芒,可,他們似乎在動!

冰層在鬆動!積雪在滑動!

二殿下,他們上雪山了!”鷹奴很快就根據蒼鷹的追蹤報告方位,手指筆直地指着傾情上的那座雪山!

厚厚的積雪覆蓋,雲海繚繞,這是白鹿山脈中積雪最厚,地勢最險要的一座雪山。

拓跋樂大軍很快就到了大山下,幾萬人馬殺氣騰騰,追了一天,士兵們只來得及在馬上稍微吃一點乾糧,喝幾口水。看着拓跋樂沉着臉,如閻羅般的殺氣沉沉,他們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拼了!

到了如今,他們的駿馬是新的,大軍發動大型的追蹤時總會有備用戰馬,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這幾萬駿馬,是很有力度的,不見一絲疲憊。

“二殿下,請指示!”

拓跋樂重重地哼了一聲,凝眸了看看快要沉的太陽,低吼道:“分成兩隊人馬,一隊在山下安營紮寨,一隊跟着本王上山披!”

是!”

拓跋樂帶着一萬多人馬很快就土山,其餘的一萬多人在山腳下駐紮!

傾情很快飛身下馬,這裡將近半山腰了,她邪魅的大眸陰鷲地眯起,拓跋樂,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聲波振動引起冰層斷裂,雪板坍塌這種知識,古人是絕對不會曉得的,就是在雪山附近生活數十年的人經常看見雪崩,也並未瞭解其中的原理。在自然各件下,溼雪覆蓋到一定程度之後,冰休承載不住重量,會有小面積的雪崩發生,這腫雪崩造成的傷亡很小,有時候遇上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若是冰層斷裂,或者是雪板坍塌所造成大型雪崩,那就不同了!

傾情幼年的時候,茉歌經常研究女兒國白鹿山脈一帶的地勢和環境,衛明寒曾經在白鹿山脈附近和女兒國交手,造成巨大的雪崩,兩軍人馬幾乎全軍覆沒,知識匱乏的人們總是以爲白鹿山脈中的神靈在震怒,把那次慘烈的傷亡當成上天的指示。

後來茉歌看見那份卷宗,搖頭直笑,且在下面寫了批註,細細地解說了造成雪崩的原因。這此知識對他們來說是新穎的,軒轅澈曾經不恥下問,茉歌又也仔細解說過,傾情幼年時常呆在父母身邊,對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因爲好不容易有一次嘲笑軒轅澈的機會,茉歌自然走不肯放過,笑道最後皇帝惱羞成怒,母女兩同時遭殃,被人罰着禁足兩天,不許往宮外跑!

傾情年幼,求知慾也特別強,對茉歌所教的知識記憶十分深劑,此刻大批人馬進山,鐵騎渾厚低沉,頻率整齊現律。

她站在半山腰,已經清晰地聽到冰層啪啪的斷裂之聲,她緩緩地勾起一抹魅麗的弧度,“娘,謝謝你!”

隨着鐵騎聲越來越重,越來越近,清脆的斷裂之聲更明顯了。

傾情拍拍馬兒的屁股,那裡已經被她抽出條條血痕了,她眼光微微黯淡,抽出雪玉軟劍,咬牙,狠狠地朝馬身上一刺,駿馬發出一聲長嘶,如脫繮的野獸,發了瘋般地往山上跑去!

點點鮮血染紅雪地!

怦怦“怦怦

雪板在移動,撞擊!

傾情很快地反身,從另外一個方向,繞過你另外隱蔽的怪石,從旁側飛快下山!

二殿下!聽,馬蹄聲在那邊!”一人興奮地叫了起來,他們往山頂跑了!”

“跟上!”拓跋樂厲喝,眼中有志在必得的偏執。

大隊人馬飛快跟上!

鷹奴訝異地發現,盤旋的蒼鷹在猛烈地拍打着翅膀,發出一聲聲淒厲的長嘯,巨大的黑色翅膀遮住了蔚藍如洗的天空,幾h黑色的羽毛簌簌而下,蒼鷹不再追蹤,而是在大軍頭頂上不斷地盤旋,不斷地嘶叫,淒厲的聲音蘊藏着只有鷹奴們纔會懂得的警告!

危險!

情況十分危險!

長期受訓的蒼鷹對鷹奴發出了生命的警告,這羣鷹本就在雪山生活,對環境的變化十分敏感,也察覺出很快就要有大雪崩了,

二殿下!”鷹奴策馬而上,稟報道:有危險!”

拓跋樂也看到在頭上不斷盤旋的蒼鷹,臉色難看至極,他們怎麼會懂得它們的語言!

山頂是雪山的盡頭,玉邪又受了重傷,他們奔跑了一天,人累馬疲,他們這邊又是精良鐵騎,傾情他們定是插翅難飛!

拓跋樂怎麼會放任這麼好的機會,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矇蔽了這位王子殿下歷來精明的眼睛!

他狠狠地掃了一眼那羣長嘯的蒼鷹,低吼,“迅速上山,搜查!”

鷹奴見狀急出一身冷汗,還想要勸說,拓跋樂犀利森冷的眼神一掃,他背脊發涼,只得無奈跟上!

蒼鷹發出越發淒厲的長嘶,撲打的翅膀越發用力,掩蓋了冰層和雪板斷裂撞擊的聲音,見大隊人馬仍然進山,一隻蒼鷹俯衝而下,揮動巨大的翅膀,唰一聲,狠狠地向士兵掃去,想要把他們掃下山,騎兵們措手不及,發出一陣更大的騷動,登時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蒼鷹的起點是好的,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趕緊下山,可造成的結果是驚人的!

騎兵亂了!

戰馬嘶叫!

巨大的狂風掃得他們坐都坐不穩,戰馬也察覺到危險了,扭頭,拼命地想要往上下跑,而騎兵們卻緊抓繮繩,拼命控制,戰馬四蹄揚起,踢在另外一匹上,另外一匹也揚起,踢在一旁的站馬上…,

亂了!

人叫!馬嘶!好一片混亂!

拓跋樂大怒,鷹奴!”

鷹奴早就驚呆了些,趕緊吹起口哨,控制鷹羣的暴動!

“囁“拓跋樂,你果然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都知道危險!

這時候,來不及了!

雪崩了!

先是最頂端的積雪下滑,隨着聲波的震動,地底冰層斷裂的生硬越來越明顯,雪板移動撞擊的聲音也越發大了。

怦怦!怦怦!

倏然,巨大的雪崩來了!地底在咆哮,雪冰在怒吼,巨大的雪浪翻滾着,如汪洋中巨大的海浪,鋪天蓋地而下!騰雲駕霧,雪海生浪,巨大的轟隆隆聲,如同平地驚雷,戰鼓雷鳴!

雪崩了!騎兵們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吼,慘叫。”

排山倒海般的自然力量就這樣,在瞬間爆發了!

山腳下也亂了!

他們眼睜睜看着雪浪一層又一層地翻滾而下,本來原地生火的他們,着急地拿起鍋鏟,飛快地上馬,遠離”

白鹿聖靈震怒了!”

白鹿聖靈震怒了!”

十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

當慘事找不到理由時,我們只能把它交給神靈!

已經到了山腳下,偷得一匹駿馬的傾情面無表情地看着,眼眸中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轉動,“拓跋樂,別怪我心狠,怪就怪在你不該想要他們的命,誰想要他們的命,我就先把誰碎屍萬段!”

片刻,一夾馬腹,閃入赤林中!

白鹿山脈的地勢氣候果真變幻莫測,閃過赤林,氣溫竟暖和不少,雖然不少地方還是白雪皚皚,路邊卻有不少的野花綠草,比起那邊好多了!

傾情下馬,牽着馬匹從迅速上山,驀然看見一道雪色人影急速下山,她停了下來,脣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剛剛的狠厲冰冷已經遠去,只留下在雪衣男子面前,最純真的自己。

隱離很明顯被嚇壞了,氣喘吁吁,一向溫靜淡漠的男子額頭上凝聚了晶瑩的冷汗,胸膛劇烈地起伏,臉色慘白,從這邊高山位置,很明顯地看見那邊的雪崩,隱離急衝衝地下山,就怕她遇上什麼不測。

如今見着她平安無事,心裡鬆了一口氣,倏然衝過去,狠狠地把嬌小的少女涌進懷裡,大力抱着,嬌小的骨架像是天生適合他的懷抱一般,恨不得把她融入骨血。

再不用這麼提心吊膽!

再不用這麼驚慌失措!

傾情被他抱得有點疼,卻笑得很開心,乖巧綺在他胸。”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聽着他心跳劇烈的起伏,竟然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語言可以捏造,這種親暱溫暖又甜蜜的氣氛是捏造不了的!

剛剛,她也是怕的!她聽朱歌說過這種自然的威力,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她怕她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們兩個。如今,心安了!

耳邊還有男子低沉的喘息,還有雪崩的轟隆隆之聲,空氣還是有點冷,她卻覺得世界奇蹟般的溫暖和寧靜在他懷裡,可以容納她所有的一切,給她最溫暖的守護。

傾情反手,抱緊隱離的腰,小腦袋微微地在他脖頸上親暱地磨蹭,許久許久,才淡淡道:我沒事!”

你嚇死我了!隱離聲音微微有點顫抖,刖刖雪崩之時撕心裂肺的感覺還是如此的清晰,他的手還在顫拌!

傾情微微推開他一眼,凝眸,露出令人心安的乖巧笑容,道:“你看我,不是好“唔”她話還沒說完,隱離一手搭在她後腦,狠根地拉近,對着她蒼白的脣,狠狼地吻下。

冰冷的空氣遠去,溫暖的潮水涌向他們。

傾情先是一愣,爾後乖順地啓脣,任由他肆意而瘋狂地親吻她的脣,靈巧的舌頭撬開她脣舌,狠狠地吸吮,糾纏,用力地把少女壓進胸懷,瘋狂得不能自己。

心悸酥麻的感覺由舌尖傳送到身休各個角落,琿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欣喜地跳躍,舒張,舒服興奮得想要大喊大叫,又心動得羞赧。

這是隱離第一次主動吻她,藉着瘋狂強烈的感覺。

感受到她還安然在自己,強烈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還活着的感覺。

一掃多日來,心底的彷徨、不安,還有傾情看不見的酸楚!

傾情似乎感受到他心底的波動,反手勾着他的脖子,激烈地回吻,想要藉着親吻告訴他此什麼,第二次咬在隱離的下脣,才緩緩放開。

隱離的眸光有股火焰在竄動,凝視着傾情,像要把她吞進肚子一般,傾情臉頰紅暈升騰,笑道:我真是屬於狗的!”她雙手很自然地和隱離十指交纏,緊緊地握着,猶豫了會兒才道:“隱離哥哥,對不起!”

憋了好久的話,此刻說出,有點想要哭泣的感覺,此刻的傾情變得有點軟弱,或許,只在隱離和玉邪面前,她才允許自己露出少許的嬌弱。

隱離臉色不變,緊貼着她耳畔,淡淡道:“說實話,我心裡很不舒服。”

隱離哥哥,我“”傾情大急,差點跺腳,漲紅了臉頰,慌張着想要解釋,被隱離點住脣瓣。

隱離眉目如水,卻盪漾出淡淡的苦澀,斂盡繁華的眸子此刻蒙上世間所有的酸楚,苦笑道:“傾情啊,我也只是凡塵中的普通人,我很想告訴你說我不介意,你身上揹負太多,隱離哥哥不想讓你揹負對我的帆疚,加重你感情的負擔。但是,我悲哀地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偉大的胸襟,事實上,我很介意,也很嫉妒,他能有你相伴七年,而我卻只能連你的呼吸都觸摸不到。雖然介意,雖然不舒服,不過”我很感謝他!”

若不是有他,你在玉鳳會吃不少苦,七年不是七天,若是沒了他的保護,他的相伴,傾情恐怕會一身傷,所以,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這是人之常情,他也值得!”

傾情抓着他的手,很用力地握緊,眼眶微紅,她真的很抱歉!

就是這股縱容,讓她很鳥龜地藏着,讓她很鴕鳥地躲着,不敢說出只言半語,卻忘記了,隱瞞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他的坦誠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隱離很誠實,他也只是凡人,這件事給他造成的衝擊是傾情遠遠無法想象的,誰會蓯毫不在意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忘了自己的同時愛上別人?如果他會爲了讓傾情安心而說出這種違心之論,他也會鄙視自己。他不是聖人,他只是平平凡凡,愛上軒轅傾情的蕭隱離,和普通的男人沒兩樣,七情六慾誰沒有?

如果爲了讓傾情安心,告訴她,他不介意,會當作沒事發生,那蕭隱離就不會是蕭隱離。他不想自己的愛情摻着太多虛僞和傷害,也不想讓自己愛得那麼委屈,尊嚴,是每個男人心底最後的底線!像他這樣的男人,從小就是人中之龍,驚才絕豔,智冠天下,自有自己的驕傲和信念。他很介意,也很妒忌,他並不隱瞞這種負面的情緒。他愛傾情,所以很包容她,甚至可以說在某些事情上是縱容她的,不想給她太多的束搏,又想要努力爭取!傾情依日是傾情,隱離依日還是隱離,玉邪依舊是玉邪,他們之間誰都沒有變。這種事情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願不願意。

既然願意,又何必責怪?心隨所致,就要甘心領受!傾情不知道該說什麼,體察到這份難得的深情,難得的包容休諒,一陣暖流從心。慢慢蔓延,溫暖全身。

“真糟糕,被你寵得越來越賴皮了!”傾情吸吸鼻子,強忍着鼻尖的酸意,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來。

隱離搖搖頭,倏然低呼一聲,趕緊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先回巖洞,拓跋樂暫時不會找到這邊來,你背和手臂需要上藥,背上疼不疼?

隱離說罷,扳過她的身邊,掀起單薄的衣裳,俊眉緊緊蹙起,潔白無暇的背脊上有一奈觸目驚心的鞭痕,血液已經凝圓,傷口成黯黑色,發炎了?

“該死的拓跋樂!”隱離低聲咕噥,心疼極了!

說不定他已經死了!”傾情俏皮地道,裹着大氅,抿抿脣,道:“那個玉邪哥哥的傷勢如何?”

隱離道:“被你的打中,能好過麼?心脈受損,很嚴重!”傾情難過地蹙起眉,懊悔極了!

隱離見狀揉揉她的頭,淡淡道

別擔心,我先送你回去,再出來找找,雪山上有很多珍貴的藥草,你捫兩都要休息調養!”傾情點點頭,牽着隱離的手,很快就上山!

狂風呼嘯,天色慢慢轉沉了,

龍爭鳳嘯 027 巖洞暖情

夜裡又劍起大風雪,暴風雪就靜止了一天,又開始咆哮,呼呼的狂風劍得山上雪花瀰漫,難以看見方向。上來的痕跡,很快就被這場風雪掩蓋。

背風處有一巖洞,尚算乾淨,裡頭有一石牀,還有鍋碗瓢?之類的容器,乍一看,像是上來捕獵的獵人們遇到風雪時候的避身之所,在連綿不斷的白鹿山脈上,這樣的巖洞並不少。雪山上奇珍異獸那麼多,自然會吸引獵手們,加上雪山上氣候變化莫測,他們事先都會準備臨時住所。

隱離行軍作戰多年,野外經驗很豐富,找到這樣的避難所不是難事,傾情還苦笑,若是她,一定是在雪山上凍一夜的命運!

山洞中生了火,架起簡易的竈臺,玉邪昏迷不醒,躺在石牀上,巖洞背風,又生了火,倒是很溫暖,和外頭的酷寒截然相反。

傾情披着隱離的白裘,圍在爐火前,支着下巴淺笑地看他忙上忙下,心中一股寧靜。不管經歷多少風霜雪雨,刀光創影,只要看他淺淺一笑,聞得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傾情就覺得世間所有的風雨都離她遠去,只利下渴求的寧靜和安穩。

少女臉色已經不再蒼白,興許是因爲炭火的溫暖,她的臉頰紅潤晶瑩,活脫脫像一張水嫩剔透的芙蓉頰。偶爾給加點柴火,有點不滿地蹙眉,“隱離哥哥,你還留不留一各活路給我”,

隱離正在磨着草藥,聽得她攏議,百忙之中施捨給她一記淺笑,此話怎講?”

傾情不滿地添了一根木柴,露出很委屈的表情,“你看看你,什麼都會,行軍打仗,男人會的你會,燒火做飯,女人會的你也會,博聞強記,通曉百家,現在連藥理也會,我真懷疑除了生孩子,你到底什麼不會的,太打擊人了!”

呃”,除了生孩子?

隱離俊臉微紅,這個他的確不會!想生也沒零件啊!

胡說八道些什麼?”

明明就是嘛!”傾情嘟起嘴巴,支着頭,惡狠狼地道在北越的時候,娘說我遲早要嫁人,竟然逼着我學種菜做飯,太狠心了!我那麼小她就開始摧殘我,她說女孩子家要是不會做飯,就不像個女人,結果我差點把廚房給燒了!血影還冤枉我,是我故意的。”

隱離把磨好的一味草藥放在碗裡,又把幾朵鮮豔的紅花掭碎,放在藥裡,微微桃眉:“難道你不是故意麼?”

咦,你怎麼知道?”傾情倏然放下手,驚訝地同。

“猜的!隱離不冷不熱送她兩字,這丫頭想要學什麼都快,怎麼可能白癡地把廚房給燒了,除非她是故意的。

傾情嘿嘿地奸笑,又重新支着頭,臉土露出奸詐的笑容,十分誠懇地道:“其實我開始的時候不是故意的,是有一次聽娘講故事偶爾提起她的血淚史,我偷學到的,人家是真的很討厭煮飯,況且我還那麼小,所以啊,娘讓我煮飯的都是我會故意沒洗米,有時候忘了加水,就千巴巴地放在火上燒,燒壞了兩個鍋呢,添火的時候故意拼命寨,弄得整個廚房烏煙瘴氣,兩三次之後,娘就絕望了,哈哈!”

隱離擡頭瞧着她燦爛的笑容,搖搖頭,小時候的傾情,真是鬼靈精一個,“小人得志!”

“錯!這叫聰明!”傾情笑了笑,偏頭看看遠處昏迷不醒的玉邳,問道:“我們說話他應該不會聽到吧?”

你現在才問會不覺得有點遲了麼?”藥已經煮好,隱離拿下來,倒在碗裡,苦澀的味道蔓延,傾情下意識地抽抽鼻子。

閃遠點,這幾味藥,有點刺鼻。”

傾情哦了一聲,坐遠了點,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像隱離就給他們兩服務似的,忱疚的苗子又冒了上來,不過沒辦法,誰讓他是全能人,玉邪又昏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他是鐵定捨不得她動手的。

一定很苦!”傾情聞這味道,抗議起來,這裡又沒有蜜餞,不喝的話,他一定不會罷休!

“不是給你喝的,這是治內傷的藥,這幾味藥很難尋的,效果很不錯!”隱離瞥了一眼牀上的玉邪,淡淡道。

傾情乖乖閉嘴,隱離把那碗藥遞給她,什麼話也沒說。眉目如平常般溫淡,傾情有點心虛地接迂來,露出笑容,“那我“”

去吧!隱離靜靜道。

傾情端着藥,湊近脣邊用力地吹了吹,眼光落在牀上的玉邪身土,愣了愣,有些心痛。

一向孤傲堅毅的男子此刻面容蒼白躺在牀上,頭髮有點凌亂,脣色如紙,鷹眸周邊黑眼圈很重,前夜一定是一夜沒睡,想辦法救她,想得頭都大了吧?

這次的事情是她有些任性了,連累四人受罪,但是,她暫時還是不想讓玉邪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暴露身份只會打草驚蛇。

傾情咬咬脣,回頭看向隱離,有些少許的風雪從洞。吹了進來,雪衣男子墨發飛揚,內斂溫靜的眸子低垂着,一心一意在磨着草藥,並沒有看向這邊的動靜。微火映着他如業的臉色如蒙上黃紗,朦朧得有點疏遠,看不清他眼裡的表情。

藏得太深的心事,那此酸楚的折磨,並非不在意。

牀上的玉邪鷹眸緊閉,遮住了平常看透人心的犀利,此刻的他,只是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傾情亂七八糟的,捧着藥有點發呆。

隱離添了一味草藥,眼光隨意地掃過,見她坐在牀邊發呆,伸手拿卓藥的動作在半空中一頓,寒風掠過掌心,競有腫什麼都抓不住的無奈,和酸楚!他眼光移到一旁的炭火上,無意識地添了一根柴火。

狂風怒吼着,雪飄滿山,兩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這樣的氣氛,很尷尬!

又是一陣狂風吹過,傾情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天氣寒冷,藥很快就溫了,她擡高玉邪的頭,一口一口給他喂下,動作不自覺地變得輕柔。

傾情,運功幫他,藥效會快一點。”耳邊傳來隱離獨有的淡漠音色。

傾情點點頭,很快就把整碗藥給喂下,扶起他,單掌在緊貼在他背上,一股渾厚的內力,緩緩地送入玉邪休內,玉邪脖頸一揚,俊臉立劍通紅!

片倒之後傾情扶着她躺好,見他熱汗淋漓,用袖子輕拭!拉拉他身上的衣裳,端着碗回到隱離身邊。很安靜地坐着,又和剛剛一樣,盯着隱離發呆,她感覺自己越來越花癡了,沒事總喜歡盯着隱離看。

你過來!”隱離招招手,傾情立刻就過去,男人扯下她身上的大氅,放在一旁,接而拉開她的腰帶,動作自然得和他做了千萬遍一樣。

傾情羞紅了臉,眼光控訴,“又佔我便宜!”

隱離邪氣一笑,“我對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不感興趣,呵呵,不好意思下手啊!”

傾情這下更羞得無地自容了,怒瞪,“你上哪兒學來這種風塵味的語氣的?”

那表情就像是抓姦在牀的妻子,酸得不得了!

“跟你學的!”

胡說,我發現了,你和娘一樣,都喜歡冤枉我!”

隱離解下青衣,拉着她坐在身前,把中衣退到腰間,解下她的束胸,少女潔白的背毫無遺漏地映入男子眼簾,一各長長的鞭痕觸目驚心地爬在毫無瑕疵的美背上,隱離臉上閃過怒火和心疼,恨死拓跛樂!

可能有點疼,你忍着!”背上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有些地方都浮出黑色的膿血了,隱離檸擰溼冷的布巾,擦拭傷口”傾情呲牙刷嘴,肩膀緊繃起來。

隱離撫摸着她圓潤的肩頭,安撫着,心疼道:忍一忍!”擦完傷口”隱離把早就磨好的草藥敷在她背上,傾情沒忍住,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被抽了一鞭那麼疼她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會兒側是喊得比誰都大聲。

隱離曉得她是故意的,剛想說她一句,察覺到肌膚下的肌肉是緊硼的,快到嘴巴的話竟然換成,乖一點,我幫你吹一吹,很快就好了!”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裸露的肌膚上,雖然很舒服,不過帚來的連鎖反應讓傾情有點臉紅,全身雞皮疙瘩地起來了,潔白的肌膚上,染上層層紅暈。

少女上身身無寸僂,背對着男子,臉上都燒出火來,陣陣酥麻從背脊生升起,身體竟然產生情慾的反應,全身都變成粉紅色,她慶幸送自已是背對着隱離,不然他一定發現自己的臉像煮熟的蝦子。

傾情暗暗咬牙忍住,真是自作孽!

在外人看來,這勇上藥的場景,真色情極了!

隱離眼光亦微微暗沉,活色生香的少女就在眼前,又是他謁求已久的女人,他畢竟血氣方剛,正值情慾最旺盛的年齡,呼吸登時有些混亂。若不是有過人一等的自制力,就不是上藥這麼簡單了。

巖洞的氣氛變得有點曖昧,散着情慾的芳香,這種隱而不露,藏而不顯的朦朧反而有種很耐心尋味的美感和甜蜜。

暗暗地唾棄自己一聲,傾情一身是傷,他倒好,竟存了這等心思!

飛快地私下中衣給包紮好她的傷口”拉上她的衣服,不然真怕自己下一刻變成野獸。

兩人心思倒是半斤八兩,不過誰都沒有說破,隱離拉起她的衣柚,又給她手臂上的傷口上了藥,強忍着情慾的眼也逐漸清明起來,狂風一過,額上一陣冰冷,原來出了滿頭冷汗!

傾情輕輕喉嚨,偷偷地瞄了一眼隱離,見他神態自若,有點惱火,哼!她就這麼沒有魅力,都差不多全裸站在他面前,竟然面不改色?太……太打擊了!

這絕對是男人對女人最大的羞辱!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傾情臉色的表情可愛極了,隱離不小心瞄到,蹙蹙眉,“做什麼和仇人一樣瞪着我?”

這方面的經驗像白紙一樣的年輕男子怎麼會理解傾情七拐八彎的彆扭心思,還當是自己剛剛上藥的時候手重,輕聲問“我弄疼你了麼?”

我”,傾情憋了一口氣,她總歸是女孩子,這種事怎麼好意思明講,呼呼地舒了一口氣,重重一哼,很有個性地轉過頭去。

隱離莫名其妙,不過上藥的動作又變得輕柔了些,根本就不在乎她這些小性子,事實上,把兒時的性子養回來,還頗得費一番心思。

靜了一會兒,傾情實在是沉默不住,瞅了手臂上的傷口一眼,問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這些草藥能讓你傷口很快癒合,戰場上的將軍都會一些藥理,要懂得自救,你還真當我是神醫麼?等條件好了,再看看,去疤的膏藥宮裡很多!”隱離很快就包紮好,拿過青衣給她套上,又披上大氅。

你覺得難看嗎?”傾情仰首問道。

是有點難看!”隱離老實得不得了,沒有人會覺得背上蜿蜒着一條疤痕會很好看,這種欺騙純真少女虛榮心的事他可幹不出。

還真老實!”傾情的臉一下子就垮了,狠狼地瞪他一眼,拿起一根乾柴,燒死你!”

敢情把那根木柴當成隱離了,臉上憤憤不平。

隱離微笑,很快就處理氣剛訓獵來的野兔和山豬,手腳乾淨利落,傾情看得更受打擊了,她是典型的只會吃不會做,嘟着嘴巴,嫉妒地看着他處理,哎,羨慕不來的,人和人是有區別!

轉而眼光飄向牀上還在昏迷的玉邪,那位也是隻吃不做的主,哎,

對了,隱離哥哥,煮一鍋湯好不好,玉邪他“傾情吶吶地說,受了重傷的他,應該不能吃烤出來的東西,對傷勢也不好,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隱離一愣,淡淡道:好!”

傾情心虛地吐吐舌頭,把藥渣倒掉,洗乾淨後加了雪水,放在架子上燒,轉而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什麼調料都沒有,會很難喝吧?”

“荒郊野外的,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當是在家裡,還能點餐!”隱離乾巴巴地道。

傾情眨眨眼睛,詫異地瞅着隱離,哦哦哦!隱離哥哥在罵她耶,從來都是她罵他,她向他撇嬌的呢!她直着眼睛,瞪,努力瞪!

隱離八方不動,連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專心一致地處理那兩奈野兔,如王的側臉依日波紋不動。

“隱離哥哥,那隻野兔夠乾淨了吧?”傾情脣角動了動,很小聲地問道,這麼刷下去,連皮都要脫了,他還一直拼命刷,也太詭異了吧?

隱離手頓了一下,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去處理那頭野山豬。

傾情這會兒後知後覺明白有哪裡不對勁了,乖巧地閉上嘴巴,眼光偷偷地飄向玉邪,又小心翼翼瞅了一眼隱離,安安分分地拿着木柴自個玩,還是閉嘴好了。

這男人吃醋的時候也特可愛了,害得她有點心虛。

可是,玉邪受了那麼重的傷,總不能不管嘛!

駝鳥,烏龜,哪個詞更適合自己呢?傾情挑着火,很認真地思考,好像想着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生大事。

“傾情,天寒地凍,火還不容易才升起來,你想玩,不如出去玩雪?”隱離淡淡地瞥了一眼七零八落的柴火,沒好氣地道。

傾情露出委屈的表情,又小心地整了整,挪了腳步,安靜地蹲在他身邊,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哈巴狗,搖着尾巴期待主人的恰憫!

隱離嘆氣,他和一個半死的人較什麼勁?

一邊去,別妨礙我!”哎,又嘆了口氣,明明不是想說這句的。

你罵我!”傾情邪魅的大眸都是控訴,咬脣,就差沒有滴兩滴眼淚應景,比受了虐待的小媳婦還要小媳婦。

我沒有!”隱離面不改色地反駁!

“明明就是!”

沒有!

有”,

隱離削好木柴,竄好野兔,不鹹不淡地道“好,你說,我哪句話罵你?”

傾情一愣,這人太奸詐了!

隱離一笑,把幾塊野豬肉和野兔一股腦兒地扔進鍋裡,然後綺起兔肉來,表情正經得不得了。

明火微微晃動,照在兩張如玉的容顏土,意外的漂亮,像極了兩尊相依相偎的瓷人,皆有點出塵的飄渺。

巖洞外,狂風咆哮,大雪瀰漫,整個上頭,被覆蓋一層厚厚的積雪。

驀然,一聲低沉的怦怦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讓人察覺到窒息般的緊硼。

空氣中蔓延起一股不尋常的危險,傾情倏然站起,一掃委屈的表情,登時變得凌厲如刀,眼光警備得可以刺穿最堅硬的岩石。

我出去看看!”巖洞外,暴風雪咆哮,空中飄着白茫茫的大雪,根本看不清方向。

傾情艱難地在雪地中跪涉,那股怦怦之聲越發清晰,她本來以爲是有人上山,卻發現非也!

雪崩!

山上積雪太厚,山體支撐不住這股沉重的壓力,造成溼雪下滑,這邊的山頭和那邊不一樣,巖質休比較疏鬆,隨着雪崩,巨大的雪浪排山倒海而下,岩石也開始崩裂,從山頂滾滾而下,造成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天啊!

從山頂開始,一直到半山腰,雪浪咆哮,岩石翻滾,如駭浪,一直向山下騰雲駑霧般而去,轟隆隆,平地驚雷。

翻滾而下的岩石轟隆般地砸在另外的岩石上,碎成幹萬顆小石頭,卻催動了另外一批岩石的翻滾,接二連三,整個山體都在撼動。

自然的力量讓傾情大開眼界,天啊,這種夫面積的雪崩,別說三萬兵馬,就是三十萬兵馬上山,也讓你有來無回。

太厲害了!

太猛烈了!

太不可思議了!”身後傳來隱離詫異的聲音,傾情回頭,她臉上也是震驚。

,是啊,真會挑地方,這兩座山本來是離得不遠,鎊晚的時候那邊冰層和地板震動可能造成不小的影響,再加上晚上暴風雪又劍得這麼強烈,纔會造成雪崩。”

“我們被困在山上了,岩石一定把山路都堵上了,有個好處,起碼南樂的軍隊不敢上山,壞處是,如果食人鷹知道我們的位置,就糟了!”隱離不恍是戰地神將,很快就把形勢分析到位,看來,本來打葺天亮就下山,恐怕要擱置了。

,呼,傾情舒了一口氣,連老天也耍她?

進去吧,先靜觀其變。”

傾情點點頭,拓跋樂最好是被埋在冰層下,死翹翹算了,不然我們就倒霧了。”

恐怕,沒那麼容易。”隱離淡淡道,暴雪凌肆,狂風如刀,沉靜多年的白鹿山脈,又會風起雲涌。

“哎,禍害的命是怎麼長的?爲什麼怎麼打都打不死。”傾情狠狠地踢了一腳,大片雪花飛起,碎成雪粒。入了巖洞,隱離掃去她頭髮,肩頭上的積雪,寵溺笑笑,而後眼光微變,毫無防備地撞上一雙震驚犀利的鷹眸。

他怎麼醒得這麼快?

傾情見狀,臉色一喜,一時高興,飛快地衝了過去,小小的臉蛋上,都是喜悅,“玉邪哥哥,你醒了?

洞。的男人眉心微蹙,眼光很快閃過少許失落,斂去一切情緒,慢吞吞地渡了進去。

拿起烤了一般的野兔,繼續烤,如玉的臉龐面無表情。

你有沒有傷着?”玉邪臉色蒼白,俊挺的五官露出深沉的疲倦,喝過藥的關係,渾身出了一層細細的熱汗,卻無損他半點霸氣和凌厲,一手抓過她的手腕,擔憂問道。

傾情搖搖頭,我很好,都是一此外傷,敏了藥,過兩天就好,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胸。悶不悶。疼不疼?”

我”,

“都怪我,流雲袖力道本來就不輕。”傾情一臉懊悔,想起那驚險的一幕,尚覺得心。撕扯般的疼,還好她用的流雲袖,軟兵器還可以控制力道,要是全力打在她身上,估計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玉邪本來想說還有點不舒服,見她一直懊悔的模樣,到嘴邊的話竟然變成,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逞強!

隱離心底微微鄙視。

他的傷是他親自號的脈,多輕多重,他比傾情清楚多了。哎,都是腦子不清的人,換了他,恐怕也是這句。

果真,他剛一說完,心。頓疼,捂着胸。一陣刷烈的悶咳,傾情着急地拍着他的背,好不容易纔順過一口氣來。

因爲咳嗽,整張俊臉浮硯出病態的殷紅,生人勿近的冰冷退了不少,看起來也不再那麼剛毅,側是有病人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業邪幾乎是牙縫的迸出這句話,特別是刖剛瞧見他們有說有笑的畫面,覺得刺眼極了。

傾情剛要回答,身後就傳來隱離淡淡的音色,米兒,你扶着他過來吃東西。

傾情回頭,詫異地張張嘴巴,隱離還她一記微笑,輕柔地如山頭吹過的晨風。

是,她想要回玉鳳,所以她走米兒。

傾情小心翼翼地扶着玉邪過去,兩道倔強有帶着隱約敵意的臉龐打了照面,玉邪深深地看了一眼隱離,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

傾情不動聲色地挪了腳步,坐在他們中間,不偏不綺,暗自咕噥,可別打起來纔好。

這氣氛,好生詭異。

火光映臉,狂風吹奏,明火忽暗忽明,鍋裡的湯水不斷地沸騰,發出憾憾的聲音,微微往外溢出。

隱離拿着兩串椅肉,反覆地翻轉,烘烤,滴出的油淋在木柴上,當真如火上澆油,燒得更旺了。

玉邪眯着眼睛,寨澈深邃,如激光般掃在傾情臉上,那臉色,叫一個沉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玉邪壓抑着莫名窒息,盯着傾情頭皮,冷冷地問,這丫頭,從過來就一直盯着鍋裡的湯水看,還做得端端正正的,裝什麼大家閏秀,玉邪不滿地哼着,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隱離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好像手中的烤肉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人生大事,專注得不得了。

傾情假笑兩聲,開始行騙,早就和隱離套好話了,是隱離和南璇進城暗殺拓跋樂,順手救了他們,南璇帶走三公子,還有拓跋樂帶兵追趕,雪崩等,輕描淡寫了一通,傾情說得合情合理,表情十分誠懇,毫無破綻。想要欺騙玉邪,不花點心思是不行的。

玉邪壓根就不信,冷冷一哼,掃了一眼溫雅沉靜的隱離,咬牙道:“你和他很熟?”

不熟兩個字,傾情怎麼也說不出,隱離眼光依舊盯着那兩竄烤肉,淡淡道

小郡主在鐵壁崖無意中救過君亞一命,本王不過還她人情而已。”

爲什麼沒聽你提過?”玉邪沉聲問,口氣有點慍怒,很不喜歡隱離爲傾情解困。

傾情淡淡道:我剛來軍營,就發生這麼多事,哪來得及說嘛!”傾情知道以玉邪的縝密心思一定會問個沒完沒了,刖好老天作美,肚子響起雷鳴,她鬧個大紅臉,轉而大喊,好餓,我兩天沒吃東西了”,

果真,玉邪濃眉蹙起,俊臉佈滿陰霾,聲音沉甸甸的,“拓跋樂餓着你?”

傾情點點頭,隱離剛好遞過來一串烤肉,傾情歡天喜地地接過,湊到鼻尖聞了聞,好香!”

隱離看着她的饞樣,搖搖頭,“可能“不會太好吃!”

什麼綢料都沒有,味道上一定差很多。

“不會啊,聞着很香!”傾情吹着氣,巴不得它趕緊冷掉,她真快餓扁了。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隱離笑着,斂盡所有的寵溺和關懷,口氣像個普通朋友般。

玉邪雙眸冒出火,很不滿地看着他們之間安詳寧和的氣氛,一個是軒轅的王爺,一個玉鳳的郡主,又不熟,卻和認識十幾年的人的一樣。

此次漬瀾關一役,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幸會了,燕王殿下!”隱離朝玉邪微微頷首。

哼!說得好聽,你一邊出兵清瀾關,一邊秘密奪下安城,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裁斷東北商道,把整條商線!向軒轅,如此神機妙算,決勝千里之外,本王自憂不如!”玉邪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語氣不鹹不淡,心中憋了一股鬱氣,整件事雖然是邪皇主謀,若沒有南舒文相助,根本就不可能把他瞞在鼓中,他竟然還堂而皇之說他沒想到?哼,誰信!

隱離淡淡一笑,“燕王殿下何必過謙,出兵安城,本王籌謀半年,東北商道對玉鳳毫無作用,你當作送給軒轅也不痛不癢。倒是燕王,在五國強敵環伺下,還能全身而退,不傷青雲騎一兵一卒,着實令本王佩服!”

出事後能果斷地把安排好一切後路,保存所有實力,此等冷靜果斷,絕非他人可比,一夕之間,對方隱藏的實力又多了一分透明化。

逸王是否早就知曉此事?”玉邪眸中陰鷲越發駭人,隱離越是風輕雲淡,他心中越發沉重,隱而不露,斂盡鋒芒,卻比任何人都驚才絕豔,這樣的男人,更是讓人難以看透。

隱離淺笑,“相信我,我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知曉此事!”

玉邪蹙眉,心中幹轉百回,細細把所有事情都聯繫起來,緊聲問:“南舒文爲什麼要花費如此代價幫助我父皇?”

一道晦澀的光掠過隱離溫潤的眸子,很快消失無蹤,口氣冷了幾分:“本王不是相爺,無法回答燕王殿下,

寒芒如刀,銳利地射向隱離,玉邪臉色陰寒,眸中風暴凝聚,隱離疏眉冷挑,不卑不亢地回掃。像是兩把刀,隔着冰冷的空氣,無情縱橫,若說州剛的對話風雨欲來,此刻可謂是刀光劍影。

好難吃啊!”一道嬌柔的聲音插入這場無硝煙的戰爭,小小的臉蛋佈滿愁苦。

從剛剛一直在專注吃東西的小丫頭突然發出一聲喟嘆,“啊!爲什麼這麼難吃?”

可愛的抱怨,化解了緊繃的氣場,傾情擡眸,淡淡地瞥向兩邊,好奇又無辜地問道:“你兩不餓嗎?還是光說話能飽?”

玉邪狠狠地瞪她一眼,重重一哼,撇過頭去,堅毅的側臉有着濃濃的不滿,努力忍着雙手不往她腦袋上掃過去,竟然爲了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諷刺他。

隱離不冷不熱地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去,吃東西。

呃””幹嘛都給她按臉色。

烤肉很粗糙,但是,人餓得時候,什麼都吃得下,填飽肚子是最關鍵的

玉邪也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這一天下來,都餓得前腹貼後背,難得乖乖地把那鍋什麼味道都沒有的湯給喝完。

傾情心裡琢磨着,興許是雄性動物的自尊作祟,他這麼半死不活傷着,若是被困在山上的幾天都靠隱離,以玉邪的性子,還不如直接扇他一巴掌來得痛快,所以他纔會這麼合作,儘快把身休養好。

慘了她了,這幾天一定和受虐的小媳婦一樣過着,給這兩人當炮灰了。

傾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這暴風雪,趕緊停吧!她心裡不禁暗暗祈禱。

龍爭鳳嘯 028 君子一諾

果真如隱離所料,暴風雪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那次雪崩,岩石已經堵住山路,白鹿山脈連綿起伏,地勢什麼險峻,暴風雪肆意凌虐,雪山上積雪越來越厚,山路也越來越滑,過大的風雪瀰漫,方向都朦朧不清,下山,成了一種癡想。

還有一件令他們崩潰的事情,南樂的軍隊在山下的赤林邊紮營,他們雖然看不見,卻可以聽得見每天的號角聲,隱離和玉邪都是領兵打仗多年的人,很快就判斷南樂他們就在山腳下,守株待兔。

換句話說,拓跋樂,沒死!

聽到這個消息,傾情差點沒把一個鍋給掉壞,禍害果真有九條命,那麼大的雪崩竟然都沒壓死他,竟然還不死心,帶着軍隊在山下紮營,鐵定是想等暴風雪過後上山撥人。

玉邪哥哥,你別搖着一張臭臉嘛,太沒禮貌了!”三人出來獵物,分兩邊走,傾情因爲有話要和玉邪說,只得跟着他。

玉邪扭頭,狠狠地瞪她,“再說一次!”

他就是看不過她處處維護蕭隱離那模樣,感覺特不爽,傾情是他的。

傾情插腰,一副潑婦罵衙的架勢,高揚着頭,喊道:“再說兩次都是一樣,好歹隱離哥哥也拼死救了你一命!你擺什麼譜?”

暴雪肆虐,狂風如刀,少女的音色都是不滿,努力想要他們兩個和平相處。

玉邪一把拎她過來,狠狠的禁錮在胸前,眼光陰鷙寒冷,額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齒,“人家有名有姓,有封號,不許你叫這麼親密!”

隱離哥哥,哼!怎麼聽怎麼刺耳,用得着叫這麼親密嗎?

玉邪極度不爽。

傾情很乾脆地拒絕,不要,我就叫隱離哥哥,你介意什麼,以前我不也是叫玉棠哥哥和玉蕭哥哥,沒見着你那麼大反應?”

那怎麼能一樣?”玉邪低吼,冒火的雙眸緊緊地瞪着她。

有什麼不一樣?”傾情一臉憤怒地吼回去。比大聲嗎?誰怕誰?他在這邊憋屈,隱離哥哥也憋屈,只是她現在是米兒,他不想戳破這個身份,眼睜睜看着玉邪理所當然地認爲她是他的未來的王妃,還時不時硬接着她挑釁

天啊,她都不知道,原來玉邪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那個霸氣果斷的他這幾天和隱離較勁,簡直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而那位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只能努力去平衡這個局面,她現在是米幾啊!不能惹了玉邪,稍微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

米兒!嗤,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反正不許你叫這麼親密,我……”

好啊,我叫他蕭隱離,叫你玉邪,這樣行嗎?”傾情顯得不耐煩,好,讓一步,每人讓一步,再稱呼上轉那麼久,再不去獵物,今天就要餓肚子了。

“你……”玉邪鷹眸冒火,一簇火焰唰一下升騰起來,俊臉有寫扭曲的可怕,看得傾情心裡打鼓,天啊,好野獸!玉邪幾乎是從牙齒裡蹦出來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和他在你心裡是一樣的?嗯。”

傾情呵呵地乾笑,這問題問得太敏感了,咬咬牙,小聲嘀咕,“當然是不一樣的!”

狂風呼嘯,她的聲音雖然小,卻被耳力敏銳的玉邪聽清,忍不住咆哮,既然不一樣,就別給我叫得那麼親熱,我會誤會你對他“”

傾情倏然擡起眸,森冷地瞪着玉邪,小臉緊肅,冷笑,“你以爲什麼。

或許是傾情小臉的陰寒讓他嚇了一跳,玉邪抿脣不語,重重一哼,彆扭地轉過身去,邁開腳步就走,賭氣般越走越快。

狂風穿透他黑色的大氅,在身後如一隻黑蝴蝶般肆意飛揚,高大的背影倔強,堅硬,又透出不折不饒的傲氣。憤憤不平地踩在雪地中,暗自咬牙切齒,死丫頭!臭丫頭!恨不得把傾情抽筋扒皮,看她對隱離那般好,見他們之間融洽的氣氛,他就嫉妒得發狂。

該死的,那男人性取向不是男的嗎?傾情又不是不知道,做什麼整天困着他轉,氣死了!

傾情看着他的背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好險,她演戲的功夫越來越爐火紀青了。可看玉邪這般傲氣寂寥的背影,她又覺得心裡難受得不行,堵了一塊巨石。

風雪狂亂,連心情也變得狂亂起來,大雪在她肩頭積了厚厚一層,有些落入脖頸,一陣刺骨的冰冷。

傾情咬着晶潤的下脣,猶豫了片刻,快步追上玉邪,拉着他的袖子,求饒道:‘玉邪哥哥,別這樣嘛!

玉邪甩手,瞄都不瞄她,賭氣般地直走,風雪中的身影倍加頑強。

傾情也倔得很,又跟了上去,素白的容顏露出感激的笑,緩緩道:“玉邪哥哥,要不是他們,我們都要死在大牢裡,你受了重傷,是他不計前嫌地救了你,要不是你現在還能喘氣麼?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呀,你總不能老對着人家板着一張臉嘛,多不好。”

我可沒求着他們來救,沒聽說嗎?蕭隱離說救人是還你人情,順便救了我和冬陽,既然是順便,我做什麼要感激他?”聽那語氣,好像他和冬陽是垃圾一樣,還順便?

再則,玉邪見傾情一直爲隱離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胸。一口氣,越憋越厲害,他就有這麼好嗎?哼!

傾情大受打擊,那個冷靜睿智,強悍明理的玉邪去哪兒了。

爲什麼感覺她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呢?

無語地瞅着他,傾情小臉都是控訴。

玉邪瞪着她,咬牙切齒地道:“你是不是喜歡他?他就有那麼好嗎?才認識幾天就爲了他和我作對,該死的,米兒,別忘了,你是未來的燕王妃,我在你心裡現在就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玉邪哥哥”傾情低喝,雙眸冒火地瞪着他,突然摔開他的手,輪到她賭氣地往前走,玉邪一急,勾着她的手臂就往回拉,鉗着她的下巴,陰鷲地問:說實話!”

傾情眸光一寒,一記手刃毫不留情地劈向他脖頸,玉邪飛快閃開,連連退了數步,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眸,“你“”她竟然向他下殺招”

玉邪氣得牙癢癢的,大雪在他們之間猛烈地翻滾,迷濛的看不清彼此的臉,傾情面無表情,毫不客氣道:“玉邪哥哥,昨天你們冷嘲熱諷的時候不是說隱離哥哥有龍陽之癖嗎?既然如此,你吃的是哪門子的乾醋?”

玉邪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尾巴,俊臉漲紅,是,如果他可以誠實一點,他會毫不猶豫地承認他在吃醋,而且吃得該死的飽脹。

我該死的管他性向如何,我在意的是你的態度,你不知道你和他該死的融洽極了嗎?”男子怒吼,聲震數裡。

傾情耳膜有一陣短促的迴響,震得她啞。無言,逼急了,狠根瞪眼,一腳踢了過去,重重躡在玉邪的小腿上,疼得他撕牙咧嘴,眼中火光直冒,傾情冷哼,“你無理取鬧,我…我不理你了!

少女重重地推開他,賭氣疾走,再不走,她要崩潰了。玉邪恨恨地瞪着她倔強的背影,也是一哼,轉頭向反方向走,誰怕誰!

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竟然越拉越開,背影都是賭氣和倔強,暴雪很快就淹沒了他們的腳步,狂風吹起,漫天雪花飛揚,整個天地間,只有晶瑩冰涼的剪影光暈。

傾情坐在一塊岩石上,表情木然,長風從她襲衣貫穿,帶來一絲絲寒冷,靜坐着不動,肩頭上,頭髮上,很快就積了一層薄薄的雪,飄絮般的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片刻就融化了。她突然想起了茉歌,從小,大家都說她和軒轅澈最親密,若是爹孃選一個的話,她一定選他爹。可只有傾情自己知道,爹和娘在她心裡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們兩人不同的教育方法,讓她對孃親多了一份類似於朋友的感情。

軒轅澈教給她的東西,朱歌從來不教,或許知道就算她不教,軒轅澈也會教,但是,傾情從朱歌那兒學到的更要多的多,那是一種對生活,對人生的態度。

伸出潔白的手,飄雪落在掌心,很快就融化,傾情面無表情地看着。腦海裡卻交錯着兩段複雜的感情和變化莫測的局勢。

如果你知道我硯在這樣,一定會狠狠地扇我一巴掌吧!”

“明知道是錯,還去犯,就是無知,錯了再犯,那是白癡,犯上三次,就是不可救藥,爲什麼我會把自己弄到這種田地。”

娘,我要走丟了,誰能把我找回來,是隱離,還是玉邪。”輕飄的語氣空靈得不真實,飄渺空洞得可怕。

沒人能回答她,這樣的同題她自己,誰也幫不上忙。

傾情的神情就像是迷失的孩子,一臉迷茫,有種天大地大,無法容身的絕望。她突然把頭邁進雙膝之間,環着身子,僵硬地坐着,一動不動。

倏爾想到什麼,從脖子上抽出那根紅線,這是帶在身上多年的臣佩,從認識隱離那年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身邊。

傾情愣愣地看着,想起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那個在街頭清逸出塵,溫潤如玉的少年。她側着頭,指尖細細地撫摸着上頭栩栩如生的綵鳳,有瞬間的呆愣,當初自己的初衷是什麼?娘說,是迷戀。

她微笑,娘,你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傾情握緊珍惜地握着手中的玉佩,仰着頭,讓冰雪在臉上覆蓋,冷卻將要溢出的灼熱。

遠遠看去,如一座潔白的石雕。

玉邪這邊獨自生着悶氣,也是越想越恨,一想起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腦海就轟一聲,理智被炸得四分五裂。

干將猛然往一旁的岩石一劈,碎石立刻四分五裂,四處飛揚。玉邪鷹眸陰鷙,握劍的手,青筋暴跳。

蕭隱離就那麼好嗎?哼!

該死的臭丫頭,整天就盯着蕭隱離瞅,色胚!

玉邪發現自己越來越斤斤計較,恨不得一拳頭就砸在隱離那張俊透迷人的臉上,笑,笑,笑,又不是賣笑的,整天對着米兒笑,存心勾引嗎?

他們就像是兩個孩子,而傾情就是那塊糕點,拼命地想要去搶。

明明他都樓着她表明所有權了,那傢伙也不懂得保持距離,偶爾還丟過來一個淡淡的笑容,跟本就存心挑釁,他越氣,人家越是悠哉,傾情越是找他麻煩,說他以怨報德,簡直就是氣死他了,誰都知道竇娥是冤死的,他這比竇娥還冤。

他玉邪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憋屈過!

還打獵,他火得差點把自己個燒烤了直接吃了算了。

倏然停住腳步,回頭瞅了一眼,不禁有點急,這丫頭竟然來真的,並沒有跟過來,“死丫頭!”

他急急往回走,才幾步就停下,傾情武功那麼高絕,諒她也不會出什麼事,每次吵架都要他先低頭,太沒骨氣,不去!

扭頭,又照着原路走,狂風驟雪,如刀銳利,層層冰雪霞蓋的雪山,如利刃斜劈,險峻而絕美。

人倒黴起來,真的喝水都要噎着,玉邪憤憤地轉過一個岩石,竟然和隱離迎面撞個正着。

兩人同時一愣,在傾情面前暴怒的男子搖身一變,面容冷峻,眼光寒澈,眉宇間折射出傲然的霸氣,又是那個氣勢逼人,尊貴冷根,深不可測的燕王殿下。

而隱離,歷來臉上就沒什麼波動,俊逸清貴,丰神俊朗,恍如天神,眉宇疏淡而睿智,眼眸疏離而堅韌,一言一行,都有一股胸有成竹,運籌帷帷的迷人風采。

此刻,沒有傾情,眼神在風雪中相互滲透,隱約有股火花在碰撞。

真巧,兜了一圈,我們竟然遇上了。”隱離淡淡地打招呼招呼,結束這種無意義的較勁。

是很巧!”玉邪冷冷道,瞅見他懷裡抱着一隻活蹦亂跳的珠狀物休,很小,蹙蹙眉,晚餐?一口就沒了吧?

隱離察覺到他的眼光,淡淡一笑,道:這是雪貂,在白鹿山脈很罕見的雪貂,米兒興許會喜歡。”

玉邪眼神一下子陰鷲起來,冒火的眼睛緊緊地瞪着那無辜的雪貂,身子好似還沒長開,很小,一手都能握緊,小小的眼,是粉紅色,如鑲嵌在雪花中的兩顆晶潤逼人的粉色寶石,漂亮得不可思議。粉紅的耳朵,粉紅的嘴巴,玉邪必須承認,這小動物長得非常討喜。

“哼,逸王側是有閒情逸致,晚餐還沒着落,就惦記着討好本王的王妃!”玉邪冷冷地嘲諷,臉色如冰。

隱離眉梢一挑,沉靜的瞳眸譏諷掠過,淡淡勾起冷笑,“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小郡主已經悔婚,本王討好也好,追求也罷,燕王殿下管不着吧”

玉邪鷹眸冷掃,手上的干將蠢蠢欲動,臉色難看至極,有殺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這話是她給你說的?”

隱離垂眸,緩緩地撫着雪貂鈍白的休毛,含着疏離的笑,罷了,何必再刺激他,免得日後他對傾情更加懷疑,隱離淡淡道:“如此轟動的消息,天下誰人不知,不用小郡主告知,本王早就有耳聞,對小郡主真是敬佩有加!

這話聽到玉邪耳朵裡,真刺耳得讓人發狂,這男人是典型的綿裡藏針,表外溫和淡靜,每說一句話就踏着別人的死穴,玉邪真想不顧一切,一劍刺過去,劃破他臉上淡靜的笑。

你喜歡米兒?”玉邪從牙鏈地擠出五個字,表情毒辣陰鷙,像是隱離敢說是,他就一劍刺穿他的胸膛。

隱離依日眉目如水,笑如春風,眼中戈過好整以暇的笑,安撫著懷中躁動的貂兒,淡淡道:“小郡主國色天香,武功高絕,爲人風趄,剛柔並濟,是難得一見的鏗鏘紅顏,所謂窘窕淑女,君子好速,本王若要傾慕,有何不可?”

光明正大的挑釁啊!

小那主是燕王殿下的,這五都無人不知,王孫貴胄中,早年有人傾慕的,早就讓亞蕭給轟了,而後的燕王,誰敢招惹,是以玉邪並未體會到吃醋的滋味。

這一出玉都,碰上個蕭隱離,勢均力敵,傾情對人家有說又有笑的,玉邪看到眼裡,那酸氣,甭捉了。

如今聽得隱離說喜歡她,立馬就翻了醋桶,整桶酸醋蓋頭蓋目就潑了一身,酸得他鷹眸沉怒,陰鷲得駭人。

“你別做夢了!米兒遲早是燕王妃,是我玉邪的,誰也搶不走!”玉邪堅定道,眼中淨是勢在必得的堅決和偏執。

他是絕不可能放手,絕不會!

隱離不動聲色地挑眉,淡淡道世事無絕對,未來的事讓未來去說,這戰火紛飛的亂世,你我說不定哪天就躲不過敵人的明槍暗箭,就是你燕王神機妙算,不也棋差一招,滿盤皆輸麼?”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玉邪收拾所有的怒火,這麼些天來,恐怕隱離就這句在他耳裡聽起來算是人話,“輸了又怎麼樣?輸了一局並不代表輸了一切,本王不怕認輸,輸了一局就會讓我明白一個道理,輸了一局,下一局,纔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起碼,我知道了,我輸在哪裡!

激賞很快掠過隱離的眼睛,又很快的隱沒在深沉的眼波下,他真的有點真心佩服起眼前的男人,孤傲卻磊落,狠厲卻睿智,有一顆永不言退的心,任何打擊都能默默承受,不怨天,不怨地,重新收拾好所有的敗局,以犀利的眼光,堅毅的心懷去面對曾經的失敗,不會爲了痛苦而故意掩蓋傷疤,反而會揭開傷口”重見陽光,徹底地痊癒。

怪不得,這七年,傾情會傾心。

同樣身爲男人,隱離也不得不承認,玉邪是個很有魎力的男人。

看來這吹更走激起燕王殿下的鬥志,是件好事,本王只能祝你好運!”隱離淺笑道。

玉邪時他的祝福嗤之以鼻,誰知道安了什麼心,他眯起眼睛,危險道:“你不是有鳳十三了麼?說傾慕米兒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還是男女通吃。鄙視,

隱離垂眸,忍住脣角的笑意,這男人,醋勁當真可怕,繞了一因竟然還惦記這事,他搖搖頭,淡淡道:燕王殿下何時這麼關心起本王的性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吶。”

玉邪俊臉一紅,下意識地反駁,該死的,講這麼曖昧做什麼?本王只是警告你,不許你接近米兒!”

隱離看着玉邪,誠摯地說道:“忘了告訴燕王殿下一件事,我並非軒轅人士,卻願意爲了軒轅上陣殺敵,血染白衣,只有一個理由。我愛的人,我想守護的人,是軒轅傾情!不是玉鳳的小郡主。她們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玉邪驀然睜眼,身爲男人,看得懂此刻隱離眼中的認真和深劑,雖然認識不長,卻也知道,他不是一個隨。亂說之人,這話一定是真的。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爲了軒轅不惜一切的原因,他怎麼忘記了他是未來的軒轅帝君這件事呢”

那這此天的故意挑釁算什麼?

想看他破。大罵?看他笑話不成,想到這,玉邪眼中又是火光閃閃。

突然,山下響起一股低沉的號角聲,兩個對峙的男子臉色微變,很快掠上山頂,可惜風雪太大,只能隱約看見笙旗飄動。

“你的命真值錢”

要是天下懸賞,你的命,也不便宜!”玉邪冷哼。

山路都堵了,大隊人馬一定是不能土山的,整天吹號角,拓跋樂是想做什麼?”

瞎折騰,等着守株待兔。玉邪並未在意,這暴風雪太大,他們都行走困難,經過雪崩,拓跪樂絕對不敢派騎兵進山。

隱離淡淡笑道:“哎呀,我想起一件事,當年在玉都,我們見過一面!

玉邪挑眉,給他一記詢同的眼神。

隱離淡淡道:七年前,在玉都的玉清河邊,燕王曾經邀請在下共飲一杯,可否記得?”

這件事,他也是前兩天才回憶起來,太久了。

啊!是你?”遙遠的記憶穿透層層枷鎖,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玉邪詫異地挑眉,盤旋在眼眸中的陰鷙緩緩散盡,上下打量起隱離。

沒錯,是當年的白衣少年,那一幕很深刻,可畢竟年歲久遠,又發生太多事,印象越發模糊,如今有人提起,又鮮明地浮現在腦海中。當年溫潤如玉,光華逼人的少年,已是青年的模樣,氣度卻和以前毫無二致,依舊這般風采照人。

“是我!隱離淡淡道真沒想到,幾年之後,卻是如此模樣?世事變遷實在太快,命運無常,經常出乎意料,兜兜轉轉,該遇上的人,繞了一困,還是遇上。”

玉邪突然笑起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因爲他剛州的誠摯賞言,因爲這份年少的錯過的緣分,這幾天對着隱離的陰霾,竟然淡了不少,“當年本王出言相邀,誠心想要結交你這位朋友,倒沒想到幾年之後在戰場兵戎相見。

是啊!隱離也嘆息,白淨如亞的臉微微苦笑,何止是戰場角逐,更是情場角逐,命運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或訐,在他轉身,拒絕玉邪相邀的時候,一切都已註定。

此生,只能是敵人,不會是朋友,

“蕭隱離,當年沒上水閣,有沒有後悔過?”玉邪聲音略有笑意,狂風呼嘯吹拂,男子衣袍獵獵,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孤傲的霸氣。

隱離負手,墨發肆意飛揚,俯視而下,整個山脈連綿不斷,大雪茫茫,他的脣側勾起,淡淡道:沒有這個可能性,因爲過去的事情,始終無法重來,我不想去假設那麼多的如果,倘若真說後悔,也只有一件,當年不應該鬆開她的手。

你最後那句是什麼?”狂風呼嘯,本就聽不清他的話,更何況他的音色越來越低。

隱離搖頭:“沒什麼!”

他看向玉邪,天知道他有多嫉妒這個男人,能有傾情七年相陪,即使他處境不易,卻也有人一直不離不棄。

他孤身一人在沙場奮戰,渾身是傷,喊着傾情的時候,只有滿室的孤寂。

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玉邪轉頭,霸氣一笑,黑色大氅翻飛,露出男兒磊落的血性。

什麼約定?”隱離對着他,淺笑,姿態如仙恍若天神。

如果天下在我們這一代大統,不管誰得天下,結果如何,到時候若是我們都還活着,再上水閣喝一杯怎麼樣?那時候,可不許你大牌地轉身離開。

隱離微微一怔,凝眸直視,只見玉邪的右手已經舉起,橫在他們之間,他倏然真誠一笑,一諾千金,單掌迎上,發出低沉霸氣的撞擊聲。

“好!”

兩個男人擊掌爲盟,尊貴優雅,沾滿血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第一次緊緊地握在一起。

兩人直視,微微一笑,皆霸氣橫掃九蒼。

競有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忽而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透過風雪傳了過來,玉邪和隱離相視一笑。

少女的嬌笑聲,清脆亮麗,又夾着少許得意和張狂。

“小綿羊,你跑不了,乖乖的,別費力氣了。傾情好整以暇地在後面逗趕,邊追邊笑,像是貓抓老鼠,特陰險了些。

整個天地空曠迷茫,浩大,冰冷,寂寥,偌大的雪山上,卻因爲請麗邪魅的少女和一隻羚羊而變得熱鬧,添了少許人氣。羚羊在雪地中敏捷地奔跑,印出一竄深深淺淺的印記。傾情在後面緊追不捨,這些天悶壞了,玉邪和隱離都不太搭理她,她又是靜不下的人,讓她給憋壞了,好不容易有隻倒寥的羚羊出來陪她玩,傾情樂得在後面,好好地當貓的角色,發泄一下。

“跑吧,跑吧!娘說,動物臨死前運動,肉也會鬆軟酥嫩很多,小綿羊你跑得快點,一會兒我吃起來才香!”傾情堆出個小雪球,腳尖點地,掠身而起,揚起快樂的笑容,砸向那可恰的羔羊,刖好砸在屁股上,羚羊發出嗷嗷的叫聲,登時跑得更快了。

傾情哈哈笑聲,聲穿數裡,潔白的身影幾乎和雪同色,玩上癮了,又堆起雪球,倏地砸了過去。

可恰的小羚羊,就這樣被她不依不伉地追着跑了半個多小時,偶爾回頭,停下,傾情也停下,揚起燦爛得意的笑,插起小蠻腰,還吹了聲。哨,無恥地向小動物炫耀她的體力。

可恰的羚羊,發出一陣崩潰般的呻吟,又邁腿狂飆,這麼下去,它不被抓住,也會累死。

無恥的人類!小羔羊腹誹。

少女玩得津津有味,存心欺負畜生,崖上的兩個男人看在眼裡,皆哭笑不得。

這時候的傾情最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女,沒有家仇,沒有國恨,眉目中,溢出的燦爛笑容,慧黠聰穎,無憂無慮。

真像個孩子!玉邪寵溺一笑,眷戀地凝視着下面玩得不亦樂乎的傾情,剛剛還是氣惱,現在聽這笑聲,什麼氣都消了。好像很久沒有聽到這麼無憂無慮的笑聲了。

越來越窩囊,碰上傾情,總有他要打破原則的時候,這個丫頭,都不知道讓他破了幾次先倒。

她本來就是個孩子!”隱離眼光溫和,沉靜,霧靄朦醃,像是迷霧一般,傾情恢復記憶後,恐怕從未有過今天這麼放鬆的一面吧”

他摸了摸懷中的貂兒,微微笑着,以後要在臣鳳,就讓這小東西陪着她,至少不會太寂寞。

太多的壓力,讓她失去純真的笑,滿心滿懷都走家仇國恨,陰謀算計,有時候眼神冷得像把刀,在他面前也毫不掩飾那股刻骨的恨。

傾情如果能一輩子這樣笑,多好!

突然前方發出一聲巨大的坍塌聲,接着是轟隆隆的聲音,整個山休似乎都在震動,搖晃,站在山頂的兩個男人立刻掠身而下。

小羚羊已經沒有蹤跡了,只留下傾情,目瞪。呆地看着眼前轟然而開的巨大石門。

龍爭鳳嘯 029 地下宮殿

巨大的石門轟隆隆的打開,濺起無數雪粒,四處飛揚。

這是怎麼回事?”傾情喃喃自語。盯着下面的臺階,還有黑乎乎的洞……

石門是倚着岩石而建的,已經有些年數了,雕刻着一此奇奇怪怪的碑文,還有一此類似以骷髏的圖案,因爲年歲久遠的關係,已經有些磨損了,依稀可以看見當初的痕跡。

玉邪優雅的指尖觸摸着那些碑文和圖案,緊緊擰着眉心,這些文字好奇怪,不像是我們現在通行的文字,你們看看,認得麼?

傾情搖搖頭,這此文字和蝌蚪一樣,歪歪斜斜的,配着這此骷髏般的國案,讓人覺得很詭異。

有點像北越那邊的文字,隱離哥哥,你看呢?”

北越有兩種通行語言,只是第二種很少見,也就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會有人用,當年傾情好像見過,但是,又不太像。

隱離淡淡一笑,“不是北越那邊的,只是形像而已,我也不清楚,這文字有些年月的,你看這些骷髏,風吹雨打,最上邊的這此都磨損完了,起碼有幾百年了,三國鼎立之初才統一語言文字,這此應該在三國之前就有了,奇怪,是骷髏文嗎”,

玉邪蹙眉,努力回憶着,想要打開腦子的記憶,卻又實在想不起,隱離見他面色,輕聲問道‘玉邪,你認得?”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玉邪抿脣。

先不管了,玉邪哥哥,隱離哥哥,我捫下去看看,是地道耶,說不定直通山下。”傾情探探頭,有點雀躍。

“不行!隱離玉邪異。同聲地否決了。

傾情嗤了一聲,猛然臉色一變,偏頭在他們兩身上繞了一因,眼神詭異得讓人心裡發毛,露出很不可思議的樣子,還擡頭看看天。

還是漫天飄雪,沒下紅雨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玉邪瞪她。

傾情臉一歪,嘿嘿地笑起來,“那個,我說,你們兩之間發生了什麼嗎?怎麼有點怪怪的?還有玉邪哥哥,你剛纔不是和我在吵架,說”

米兒!玉邪飛快喝住,有點想要擰她耳朵的衝動,面不改色地反駁,“我什麼時候和你吵架。這種無聊的事,本王纔不會做。”

哦,那不是吵架啊,“好好,那是討論,討論,我明自了。”傾情拉長了聲音,乖巧地膩到隱離身邊,笑問:“隱離哥哥,怎麼回事?”

玉邪又有點不舒服了,得知他愛的人是軒轅傾情,對米兒不感興趣,又是兒時的一面之緣的故人,對隱離的敵意消減了不少,可一看傾情那花癡般的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叫酸啊,酸得牙齒都打顫,不免得狼狼地瞪着她。

玉邪哥哥會瞪你,這才正常嘛,我還以爲你們兩一時想不通,握手言和了呢。”傾情聳聳肩膀。

早上還是冷嘲熱諷,就差沒拳腳相向的男人,一下子變得風平浪靜,還歡聲笑語起來,她真有點適應不民

米兒,他在瞪你,不是瞪我!”隱離忍不住輕聲糾正,懶得陪她裝白癡,研究起石門上的碑文起來。

傾情吐吐舌頭,伸頭往裡頭探探,隱離目不斜視,拎着她的領。就拉回來,你鼻子有毛病麼?沒聞到一股腥氣嗎?

傾情臉色一正,“沒有啊,玉邪哥哥,你聞到了嗎?”

玉邪也搖搖頭,兩雙眼睛打在隱離如王的臉上,隱離看了看他們,有點無奈地低喃,“難道我鼻子有毛病”,

你嗅覺從小就……”

“米兒,你剛剛看清怎麼回事嗎?那隻羚羊呢?”隱離迅速打斷她的話,一臉嚴肅地看着她,寧靜的眼神夾着寨澈,竟有點冷意。

傾情心裡一突,悄悄地瞅了一眼玉邪,還好風雪太大,剛剛她又是笑語,聲音並不大,玉邪並未聽到,不然就糟了。

“對啊,米兒,剛州是怎麼回事,這石門怎麼開了?玉邪顯然也比較關心這個問題,急聲同道。

傾情回憶了一下,才道我追那隻羚羊,我記得跑到這裡的時候石門就突然開了,我呆愣片刻,羚羊就從那邊跑了。”

“啊“剛剛它的身休好像有撞到這邊的岩石。”

玉邪淡淡道:興許是觸動機關了。”

我們下去看看吧,說不定真的是地道,風雪這麼大,山路又堵住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拓跋樂在山下虎視眈眈,說不定要派食人鷹上山攻擊我們,那此傢伙不好對付,我們死馬當活馬醫,去看看吧,你們兩大男人,不用這麼……”,

她話還沒說完,兩雙視線如激光般掃在她臉上,玉邪雙眸冷酷,隱隱夾着怒氣,隱離依日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裡發毛的那種。

傾情低聲忤悔,“口誤!”

玉邪重重一哼,隱離面無表情地別過臉。

突然,隱離懷中的貂兒叫了兩聲,越發往隱離懷中鑽去,把它的小身姿都攏在隱離寬厚的懷抱中。

傾情眼睛一亮,剛剛見着就肖想了很久,好漂亮的貂兒,粉嫩嫩的,看起來鍾靈神秀,好有靈氣的模樣。

隱離哥哥,送我吧?”說罷就往隱離懷裡要搶,簡直是理直氣。

隱離偏了身子,淡淡笑道:下山再給你玩。

他蹲下身子來,放下貂兒,拍拍它的小臉蛋,小東西,去探探路!”

貂兒聽了,嗷嗷地叫了兩聲,從地上蹦起來,直接竄到隱離的胸。”用力地磨蹭,就是不肯下來。

傾情看得不是滋味,打趣道:“嗤,這傢伙一定是母的。”

是公的!”隱離淡淡地講正,玉邪撲哧一笑,有點得意地看着傾情大受打擊的模樣,也忍不住開起玩笑,蕭隱離男女通吃。”

隱離更絕,用眼角瞄了瞄他捫,一本正經道:你們全嫁給我吧?”

玉邪臉色一片青綠,真想踢他一腳,直接把他踢進去,傾情放聲哈哈大笑

貂兒乖,去探探路。”隱離拎起它,黷負畜生不會反抗,手一揚,就把它丟進黑乎乎的地道中,貂兒嗷嗷叫了兩聲,聲音有點淒厲,像是控訴主人的狠心。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傾情畢竟對地形方面不是很瞭解,不像隱離玉邪常年當兵打仗,見多了奇奇怪怪的陷阱,他們不會隨便闖進去,且石門上的碑文和圖案又透出明顯的詭異氣息。

那小東西聽得懂人話””玉邪奇同。

隱離點點頭,是啊,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很通靈性,這是很珍貴的品種,今天也是偶然遇到,在白鹿山脈上轉個十年八年,也難遇到一隻。”

玉邪點點頭,瞄了一眼傾情,他幹嘛時米兒這麼上心?當真是感謝她曾經救過他旗下的將軍一命,他說他愛的人是軒轅傾情,語氣很誠摯,絕不是信。胡說,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人,一定是一生一世的,對米兒,應該沒有那種意思,不過也好得太過分了些,好歹她是玉鳳的人,軒轅玉鳳兩個國交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天生的死對頭,真讓人匪夷所思。

想起曾經被他搏命呵護的鳳十三,玉邪眉頭蹙得更緊了,雖然蕭隱離看起來很呵護下屬的樣子,也是個謙謙君子,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愛心氾濫的人,還有點淡漠,“真有點想不通,難道他看錯眼了?

還是這個男人本身就和謎團一樣,隔着一層霧水,看不清。

啊”傾情突然叫了一聲,拉着玉邪站起來,臉上有點興奮,“這此碑文,和聖地石柱上的那此,是不是很像?

玉邪看了一會兒:“是,很像,可仔細看,又不是。

他終於知道他的眼熟是從哪兒來的了。

應該是那時候的文字。”傾情的眼光兀然變得陰冷起來,聖地,聖女,娘,這此東西冥冥之中,都有牽連,若是這此破東西,她爹孃就不會死。

米兒,你怎麼了?”玉邪見她臉色不對,疑惑月道,身上殺氣怎麼這麼重?

沒事!傾情偏過頭,正好對上隱離寧靜的眼光,她愣了一下,緩緩地垂眸,靜靜地站在一旁,嬌小的身影埋葬了太多的仇恨,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對於她親密的家人,傾情的忍耐力幾乎爲零。

貂兒出來了!”白白的一團東西,幾乎是從洞。飛出來的,蹦一聲竄上隱離身上,又藏在胸。狠狠地磨蹭,粉色的嘴巴里不斷地嗷嗷大叫。

“小東西,怎麼了?”懷中的貂兒好像很不安,爪子不斷地在隱離胸。不停地抓着,小腦袋瓜一直搖晃,嘴巴還叫個不停,看樣子,是嚇到了。

隱離安撫性地撫摸着它潔白的體毛,聲音清亮溫和,像一陣和煦的風,人畜皆受用,“小東西,告訴我,裡面有什麼?”

好像有問題!傾情喃喃自語,腦袋往裡頭伸了伸,黑乎乎的,像是深不見底的洞穴,什麼也看不見。

貂兒從隱離懷裡跳下來,突然,一顆珠子從它小小嘴巴里蹦出來,在雪地上滾了幾圈,拇指般大小,墨色的,晶潤幽光,玉邪撿起來,見多識廣的男子發出一聲讚歎,“價值連城的寶物。”

難道是藏寶庫?”傾情也學着他們蹲下來,三個圍住貂兒,三雙眼睛都瞪着它,希望它能迸出一句話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於他們這麼圍着一隻動物,求助一隻畜生,貂兒好像翻了個白眼。

貂兒好像在鄙視他們,嗯,一定是錯覺,都說了是錯覺。

貂兒小小的爪子在雪地上劃了劃,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來,然後嗷嗷叫了兩聲,蹦到隱離懷裡,粉紅的嘴巴,啄啄他的胸膛,光明正大吃豆腐。

這是什麼?”傾情和玉邪腦筋有點短路,沒辦法,人和畜生是有區別的,就這麼一各彎曲的弧度,這麼形象的東西,他們怎麼知道貂兒想要表達什麼?

隱離一邊摸着懷裡的貂兒,一邊嗅着它的休毛,終於有點明白了,“是蛇!”

你怎麼知道。”傾情同道。

隱離拎起貂兒湊到她鼻尖,傾情一下子往後迸了一步,瞪眼,好腥氣。

玉邪也明白了,怪不得他剛剛說有腥氣,這男人的鼻子比狗還靈,“難道是蛇窟?”

不是,你看這裡的建築,是特意的,下面還有臺階,裡頭應該不小,嗯,我們下去看看!”隱離站起來,沉聲道。

是,這裡一下子看不過去,應該很長,一般特意在雪山上修築,爲了防止萬一,又有珠寶,一定有地道通往山低。”玉邪淡淡道。

隱離贊同地點點頭,兩人從懷中拿出火摺子,點燃,隨着洞。入了地道,就在這個時候,貂兒在隱離懷中嗷嗷地叫起來,不算是銳利的牙齒狠狠地咬在隱離的手臂上,咬出兩個血印來。

你幹什麼?找死啊!”傾情伸過手去,一把拍着它腦袋瓜上,當着她的面讓隱離見血,要不是看它還小的份上,她早就踩死它。

貂兒乖,沒事的,我們要試一試!”隱離拍拍它的頭,埋着堅定的步子下了臺階,傾情立即跟上,玉邪斷後,他捫才進入,石門轟一聲就關閉,衆人心中皆是一沉。

火摺子的光很微弱,地道中的東西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覺得很潮溼,地道的兩邊岩石很平滑,並未有尖銳之感。

沿途很安靜,貂兒也不叫了,可能是阻止不了,千脆認命,它不像州剛那般縮在隱離懷裡,一雙粉紅色的眼睛晶亮有神,像是戒備着什麼。

隨着越來越深,那股潮溼的腥氣越發濃重,越來越讓人作嘔,黑暗中,只聞得他們的淺淺的呼吸。

小心點!”後面的玉邪輕聲道。

不知道爲什麼,越走進去,越發覺心頭緊繃,心臟快速地跳動,傾情隱離玉邪都不是膽小的人,此刻每個人卻失去正常的心跳頻率,皆緊張起來。

還有些恐懼!

前面會是此什麼?

繞過一個彎,眼前突然明亮起來,他們都倒吸可一口氣,巖壁上鑲嵌着兩顆巨大的夜明珠,足足有拳頭那麼大,發出森冷明亮的光,把整個空間都照亮了。

亞石鋪成的臺階蛇蜒而下,彎彎繞繞,看不清底下是什麼,但是,那股腥氣卻越發的濃重,好像臺階的盡頭就是一個蛇窟。

三人心裡有點發毛,感覺踩進了地獄一般,巖壁上發出的光就像是一種催命的光束,這會兒是隻能進不能退了。

太詭開了!”傾情輕聲道,光是巖壁上這兩顆夜明珠,可以買下整個玉都了吧,深山老林裡果真有好東西,傾情想起案歌的戲語。

隱離定了定神,緩步下了王階,身後的傾情玉邪緊緊跟着,貂兒一聲聊勝於無的哀嚎,原本很安靜,全線戒備的他們都被它嚇了一跳,每個人都狠狠地瞪它,貂兒動了動,委屈地蹭入隱離懷中。

下了臺階,衆人都目瞪。呆。

一片金閃閃的殊寶,一大箱,一大箱的,全部都價值不菲,除此之外,還有古董玉器,字畫,都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

光是一樣,都能人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果真是個藏寶庫!”

哇,“天啊,誰這麼有錢啊?玉邪哥哥,玉鳳一年的國庫收入都沒這兩箱子珠寶吧?!傾情臉頰扭曲了下,有點可怕地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地下寶藏。

有骸骨!”玉邪拉開傾情,避免碰到周邊的珠寶,他們都不是尋常人物,不會看見寶藏就失去該有的警備,眼裡也只有驚奇,並未有貪婪。

珠寶邊有幾十具遺骸,白森森的,有的胸。上還插着匕首,有的脖子上桂着寶石項鍊,有的手腕上桂着一串鏈子,全部綺着寶石,長眠地底。但是,有些屍骨很奇怪,有的人頭不見了,有的人是沒有手臂的,有的是沒有上半身,有的沒有下半身,四零八落,好生詭異,起碼有四五個人是沒有頭顱的,宮殿中也找不到。

這有把銀槍耶,好傢伙!”傾情眼光掠過,在一具遺骸邊發現一把銀槍,不禁拿起來觀賞。

“米兒,別碰這裡的東西!玉邪拉起她。

“這是無雙公子的銀槍,怎麼出現在這裡?”隱離的兵器也是銀槍,對這方面頗有了解。

二十年前名動三國的無雙公子?玉邪眯着眼,掃向那具遺骸,難道他就是”,

隱離點點頭,看!槍柄上有刻着無雙兩字,且有女兒國皇室特有的記號。我小時候聽太,師溥講過,無雙公子放蕩不羈,他的兵器也是以名字命名,就叫無雙銀槍。”

傳聞中他是在白鹿山脈附近失蹤,原來是被困在這裡。”

連他也被困在這裡,看來這裡危險重重。”玉邪擰起雙眉,銳利的眼光掃向四周。

“無雙是誰?”傾情沒有聽說過,疑惑地同。

出去再說。”隱離放銀槍放回無雙的遺骸旁邊。

這是寬大的地下宮殿,屋頂鑲嵌着巨大的碗。狀的白色寶石,照亮整個宮殿,珠寶堆積了一地,到處都是,整個宮殿以乳白色爲主色調,四根巨大的石柱,方形的,足足有十米高,石柱上雕刻着一此奇怪的圖案,和外面的骷髏圖案如出一撤,昭示着一種遠古的文化。

兩層的祭臺,有五六米那麼高,是一個巨大像是白蓮花的形狀,下面是用巨大的圓柱頂起,兩排五顏六色的寶石鑲嵌成直線相交的圖案,蓮花狀的祭臺上有個觀音菩薩,眼睛卻是空洞的。

最令人驚奇的是,前面一人高的高壇上,有一米高,兩米寬的地方,鋪着藏青色的地毯,地毯上的圖案是墨黑色的,有的像是貓,有的像是花,各色各樣,一備長長的褐色方格印花圖案的毯子一直是延伸到高壇上。

高壇前面有個褐色的銅器,有人的兩隻大腿那麼粗,頂端像是被斜劈的竹,正在冒着閃閃發光的火。

而高壇上,有個小臺子,臺子上是個龍頭形狀的銅器,栩栩如生,龍頭上!有一顆巨大的紅色寶石,有兩隻拳頭大小。旁邊四根銅器,比地下的略小一此,也在噴火,兩邊更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正睜着巨大的眼睛,冷瞪着他們。

而高壇和祭臺隔了有五六米,那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的顏色,竟然是青色,冒着嫋嫋的白煙。

整個宮殿給人一鍾很遙遠的感覺,像是遠古時代的文化遺留下來的珍饈,有一種沉甸甸的宗教祭祀色彩在裡頭。

陰風一陣陣地吹,那銅器中的火,像是永遠不滅似的,在激烈的燃燒着,火光和尋常的火也不太一樣,有點透明,熱切之感。

玉邪哥哥,你在做什麼?”傾情見玉邪不斷地敲打着石門,就問道。

找找出。!”玉邪沉聲道,這裡似乎就一個宮殿,一眼看過去,很漬楚,他還到處亂敲,不停地尋找。

隱離拉過傾情,壓低的聲音,道:“你怎麼看?”

傾情抿脣一笑,道:我和你保證,這目不斜視是裝的,這裡可以養着百萬軍隊幾百年,你們兩都是將軍,你心裡想着,他心裡怎麼可能不想,不過,找出路是要緊,要不然,就和他們一樣了。”傾情手指着那堆遺骸,聳聳肩膀。

隱離放下貂兒,摸摸它的頭,溫和道:小東西乖乖的,去找出。!”

誰知貂兒一離開他的懷抱就嗷嗷叫了一聲,好像控訴隱離虐待小動物,一臉委屈地竄上隱離懷裡,死活不肯下來。

隱離抓起它的小爪子往後一丟,去找去!”

貂兒也厲害,滾了幾下,蹭到傾情懷裡去了,死活不肯下地,攏着腦袋,萬事皆休的模樣。

傾情纔不理它,剛州吃了隱離豆庸不算,還咬了一口,她一把抓起它就丟,裝模作樣地喝道“我們是你主子,趕緊幹活去!”

小貂兒嗚嗚地叫兩聲,就來咬隱離的衣襬,還是男主人比較溫柔,女主人太兇了,貂兒粉色的眼睛,不滿地瞪着傾情,竟然較勁上了。

隱離搖搖頭,有些無語,也去找出。”貂兒寸步不離地跟着他。

奇怪,那股腥氣,怎麼越來越濃郁?”玉邪嗅了嗅,冷酷的眼神銳利地掃了這裡一因,不是說有蛇嗎?怎麼影兒也看不見?

隱離沿着牆壁,東瞧瞧,西看看,也有點奇怪,傾情走近高壇,銅器的火是怎麼回事,她瞧了瞧,有些疑惑,銅器上的圖案和地毯上的一模一樣,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花樣來,她乾脆上了高壇”,

,米兒,不許亂摸上面的東西!”隱離玉邪同時喝道。

傾情撇撇嘴巴,“知道了!”她自個又不是白癡,玩歸玩,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她心裡可別明白着呢。

不過這寶珠真罕見,好漂亮,看得傾情眼睛也是閃亮閃亮的。

嗷嗷“貂兒叫了兩聲,聲音很急促,小腦袋不停地搖着。

隱離在西,玉邪在東,傾情在高壇上,個個都察覺到一股尖銳的殺氣從池子中瀰漫”

三張臉同時緊硼,傾情右手一拌,流雲袖在手,玉邪手不動聲色地按在劍上。

驀然,青色的水動了,劇烈地翻滾,像走煮沸了般,不停地滾動,濺起水花朵朵,驀然一聲怪動,之間青色的水中倏然露出一條巨蟒。”

“我的老天啊“”

三人眼光同時驚駭地瞪着那怪物。

晚上舒服了很多,趕着時間寫的,本來打算在十二點之前寫好的,沒想到還是過了,汗!!

龍爭鳳嘯 030 青水巨蟒

巨蟒從水中露出頭,吐出紅豔似火的蛇信,發出憾憾的聲音。

這絕對是傾情他們此生以來見過最大的蟒蛇,光露出一個頭,就足足有銅盆那般大,蟒蛇在水中翻滾,濺起水花,把周邊都打溼一片。蛇身是墨色和金色相互交錯,像是一層最尖銳的鐵甲,令人驚奇的是,蛇身很粗,比成年大腿還有粗上一倍,整個身休大約有八米長,從水中躍出,氣勢驚人,那股腥氣,濃稠得讓他們作嘔。

如此巨大的蟒蛇聞所未聞,他們一時間都有些錯愣,不可置信,這建築已經有幾百年,這巨蟒的壽命也該有幾百年了。

像是守護者,穩穩地位主人守住這裡的財產,不容世人窺探半點。

此蛇看起來攻擊力非常強大,絕非一般的蟒蛇可比。

巨蟒慢慢地在地上潸動,一雙森冷的眼睛根狠地瞪着正前面的傾情,暮然睜開大嘴,迅猛地撲向傾情,血盆大嘴想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三人同時動了,傾情抽着軟到,腳尖點地,一躍而起,一劍橫劈而下,隱離玉邪很有默契,分別從兩邊攻打巨蟒七寸。

巨蟒翻身,如巨龍飛騰,躲過傾情的攻擊,巨大有力的尾巴甩動,橫掃玉邪隱離,帶動一股腥臭的氣休。

玉邪偏身閃過,蛇尾掃了一圈,猛然打向隱離,隱離迅速地繞在柱子後面,巨蟒打他不中,捲住柱子,玉邪厲喝,趁機一到砍向蛇身,干將削鐵如泥,這一劍下去,一定把它切成兩段。

誰知,寶劍像是砍在一塊千年玄鐵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火光四射。

噴”玉邪錯愕不已,再怎麼厲害的蟒蛇,碰上兵器也不濟事,怎麼會?

小心!隱離大喝,原來趁着他錯愣的那一倒,蛇尾迅速地反向橫掃,殺氣瀰漫,速度極快。

傾情哼了一聲,拋出手中的流雲袖,捲住蛇尾,讓玉邪躲過一劫,她右腳邁出,穩住身形,暗自運力一扯。那巨蟒也着實厲害,尾巴往後一卷,力道大得傾情都止不住,反而被它扯動,整個身子狠狠地砸向一旁巨大的柱子上。

前輩,借用一下!”隱離迅速地對着遺骸行了一禮,掃起那把銀槍,手腕翻動,寒芒一閃。

玉邪寶劍同時揮動,低吼一聲,並未去救傾情,兩道躍起的身影如蛟龍出水般,雙雙刺向巨蟒的頸脖。

劍風如刀,銀光如電,大殿一片風起雲涌。

傾情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拋得昏頭轉向,在離柱子快兩米之刻,軟劍刺向柱子,彎曲的彈力減緩了她的衝擊,傾情抽回流雲袖,不由得咒罵一聲。”什麼鬼東西!

三人圍住巨蟒打了整整一個時辰,卻動不了它分毫,反而是他們有些筋疲力盡,氣喘吁吁,狼狽不堪。

大蛇打七寸,這是常識,可壞就壞在,此蛇像有金剛不敗之身,打不進,也刺不進去。

玉邪的干將削鐵如泥奈何不了它。

無雙銀槍也是神兵利器,也刺不入堅硬的蛇身。

駭人的蛇信,無形之中好似逼迫着人所有的視覺,憾憾的聲音,如死神發出奪命的音樂。

本郡主就不信我治不了你!”傾情抽回寶劍,被這條難纏又妾辣的巨蟒逼急了,手中的白珠貫注她十成的力量,頻頻攻擊蛇頭,臉上閃着冷狠的殺氣,三個人竟然拿一條蛇沒辦法,說出去,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傾情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打!

隱離玉邪只得努力配合她,努力找巨蟒的缺點。

這條蛇既然有幾百年的壽命,一定不能和普通的蟒蛇想比,如披着一層刀劍不八的盔甲,如果找不到蛇的缺點,他們就這麼攻擊,於事無補,根本就奈何不了它,到頭來,他們反而會力氣衰竭而死。

傾情發現一件事,巨蟒很保護宮殿裡所有的一切,每次白珠攻擊被它躲過來不及抽回要打在宮殿的柱子或者牆壁上,巨蟒都會捲動蛇尾,把白珠擊走。

當白珠第~此被巨蟒彈回來之後,傾情眸光一寒,左手舞劍刺向它,右手卻甩動流雲袖,如閃電般,砰一聲,猛烈的打在一根巨大的白柱上,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宮殿如在地震源頭附件一般,一陣地動山搖,巨大的轟隆隆聲如驚雷,沉悶地打在他捫頭頂。

米兒,你是瘋了嗎?”玉邪大喝,頭頂上的巨石一塊一塊地砸下,他們全部都站立不穩,有點天崩地裂的感覺。

倏然,被擊中的白柱斷裂,從中間坍塌,砰的巨大一聲響,轟然倒地,其中一頭狠狠地砸如青水池中。

那蛇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張着血噴大嘴,一下子撲向傾情,好像發怒了。

它也不管玉邪隱離,狠狠的襲擊傾情,想要把這個肆意毀壞它心目中神聖地方的少女撕碎。

傾情迅速躲避,開玩笑,她也不想當蟒蛇的晚餐。

“我告訴你,你給我停着別動,不然我把這裡全毀了,讓你給我們陪葬!”傾情惡狠狠地瞪着那巨蟒,不知道是逼急了,還是發神經,竟然和蛇談起條件。

那巨蟒受不了她這麼囂張的模樣,尾巴冷冷一掃,傾情故意退到高壇上,果真,巨蟒立刻收回尾巴,這樣掃下去,首當其衝就是毀了高壇。

那陣崩裂般的感覺緩緩地褪去,底下宮殿也不再搖晃,玉邪隱離兩個迅速躍身上臺,站在傾情旁邊。

你們沒事吧?傾情急問,玉邪隱離都搖搖頭。

,這傢伙太厲害了,根本找不到弱點。”玉邪沉聲道。

傾情哼哼,面色冰冷,“沒弱點?不可能!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會有弱點,一切生物都這樣,只要有心,就會有弱點。”

隱離靜靜道:別太沖動,它是這座宮殿的守護神,應該捨不得這裡毀了,若是毀了,我們也別想出去。”

巨蟒又發出怒吼般的咆哮,長長的尾巴他想橫掃他們,傾情冷笑,抽出寶劍,猛然揮在龍頭上方,果真,巨蟒退回去,憤怒地瞪着傾情。

整個身子不斷盤着,深長脖子,就這樣坐在他們面前,張着嘴巴,吐着蛇信,穩穩不動,較勁上了。

隱離把傾情往後拉了一步,奪過她的軟到準確地插回腰間,彬彬有辛她上前,抱奉道:“我們偶然被困在山上,進入此處純屬意外,只要能給我們指出一條出路,我保證,不會損害這裡一絲一毫,也不會拿走不屬於我們的財產。”

此蛇一出水就不由分說地攻打他們,恐怕就是看見傾情正在高壇上對那寶珠虎視眈眈。

巨蟒聽了他的話,倏爾張開大嘴,迅速前傾,唬得他們一跳,傾情趕緊拉着隱離後移,喝住,不許過來”

玉邪眯起雙眸,沉聲道

它好像不信我們,軟硬不吃。”

隱離思考了片刻,仍舊有禮地道:‘怎麼你纔會放過我們,這些珠寶對我們而言,得知之幸,不得無畏,我們也沒有必要以生命爲代價爭奪這此,請相信我們。

巨蟒安靜下來,不像剛洲那般騷動,睜着一雙冰冷的眼,冷冷地和他們對峙,不放心,也不攻擊。

他們三個有點懵了,這演的是哪出?

到底放不放行?

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們都略有些不耐,宮殿並非封閉型建築,一股一股的寒風從四面八方不斷地涌來,吹得他們心底越發冰冷,三顆心不斷地向下沉。

玉邪和隱離都是經常在談判桌上待的人,深切地明白,對方考慮得越久,他們的勝算越小。

對方反悔,反撲的機會就越大。

準備強攻吧!”玉邪沉聲道,有一種豁出去的決絕,破茶沉舟的堅決,他們不能死在這裡。

隱離點點頭,情況對他們極爲不利。

換個思考方式,假如是他,也不會信任他們,有誰看見這麼大的一個寶藏會不動心,就算一時不起貪念,日後也指不定會說出去,可來無止盡的麻煩,還不如現在就把苗頭給滅了。

傾情從一開始見巨蟒攻勢迅猛,毫不留情就沒準備和它來軟的,此刻更是贊同玉邪的說法。

強攻就強攻,本郡主在山上待了幾天,訓好要活動筋骨,這裡,毀得一千二淨,我就不信找不到出……”傾情掃了四周,挑釁地看着巨蟒,一副誰怕誰的張狂模樣,讓人恨不得把她撕碎。

傾情明白,只有挑釁,墨蟒纔會用盡全力攻擊,他們才能找出破綻。

對於這種挑釁,理該氣得甩尾巴的巨蟒竟然一動不動,這又讓他們三個懵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

會放過他們?

想不都他們都會有受制於畜生的一天。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巨蟒爲什麼不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青色的水又不斷地沸騰,一各青色的尾巴狠狠地甩動,把砸進的白柱掃了出來,轟一聲砸在宮牆上,碎成四五段。

又一奈巨蟒從青水池中露出來,比墨金色的巨蟒還有粗壯一此,渾身純正的青碧色,它一出來,那池水竟然變純淨了,隱約可以看見底下有幾條小蛇,它的蛇信更加長,發出的聲音越發森冷陰狠,看起來比墨金色的巨蟒更有攻擊力。

玉邪隱離傾情紛紛色變,難不成這蛇剛剛在生孩子?

那巨蟒是等着它生完孩子,然後再出來一起收拾他們?

看情況很像。

這巨蟒未免太陰了點。

傾情本來冰冷狠絕的臉一下子歪了,說了句搞笑性的話,我們來得真是時候!”

可惜兩男人笑不起來,一條他們都覺得吃力,兩條,他們不免得有點,

似乎看見他們當定晚餐的命運。

腥味越發濃厚,青色巨蟒和墨金色巨蟒相互交纏,本來就巨大的蟒蛇合在一起,那情景是相當壯觀的。

傾情他們即使是站在高壇上,也顯得渺小如塵土,不得不讓他們覺得有點挫敗。

攻擊開始了。

青蟒和墨蟒開始交錯攻擊,這回也不怕會毀壞這裡一切,也訐是幾百年來沒有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他們也想活動筋骨,一左一右甩過來的尾巴迅猛得能聽見它們割裂空氣的聲音,很是可怕。

高壇顯然是不安全了。

三各人影幾乎是同一時間從高壇上躍起,躲開蟒蛇的攻擊,尾巴成了他們最有利的攻擊武器,不管是干將還是雪臣軟劍,還是無雙銀槍,都不能動他們分毫,赤手空拳那更是找死。

隱離玉邪和傾情只顧着躲閃都來不及了。

青蟒的動作果然比墨蟒要快,攻擊力也強,往往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壓過來青色的尾巴。

頓時宮殿中一陣雞飛狗跳,無敵混亂,那尾巴掃到的地方,無一不被椎毀。

傾情還故意桃能閃縫的地方躲,這下更不得了,白柱轟然側塌,她還拿起那些珠寶,一股腦幾地砸向它們。

反正又動不了他們,能砸就砸,能閃就閃,觀察了那麼久,竟然真的沒有找到蟒蛇們的缺點在哪裡。

別說傾情了。

連玉邪和隱離都略有不耐了,這麼躲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從來沒有一場仗打得這麼狼狽。玉邪抹抹額上的汗水,粗喘着氣。

隱離也急喘,看了狼狽的他們一眼,淡淡然道:“我也是,第一次打這種無法還手的仗,真狼狽。”

人不和畜生鬥。”

恐怕我們得求它們別和我捫鬥。隱離飛快地接。”相視一笑,一條墨金色的尾巴猛然甩了過來,玉邪隱離分快地閃開,又一根巨大的白柱轟然倒塌。

又是一陣天崩地裂的感覺。砸得他們狼狽不堪。

本來還算是工整的大殿,此刻就像大戰過後的廢墟,凌亂不堪,殘骸四處都是。

突然,傾情厲喝:“攻他們眼睛!

地說罷,一按軟劍的寶珠,雪王軟刷登時縮短,變得一般匕首,傾情咬咬牙,跟着那種噁心的感覺,一躍而下,想要騎在巨蟒的身上,攻擊他們的眼睛。

青蟒好像看透她的意圄,整各身子倏然倒地,傾情躍起之際,它已經在地上,整各尾巴捲起,掃向她,傾情不雅地詛咒一聲,翻身,下地。

玉邪隱離兩人分別從兩邊,攻擊墨蟒的眼睛。

這是它們的弱點。

這是它們和普通蛇羣不同的地方,他們一直錯過這個譏息,以爲眼睛不是蛇的弱點,那是針對普通蛇羣而言,顯然對它們不適用。

州剛傾情以珠子爲暗器,幾乎要攻中墨蟒的眼睛,可它卻明顯地躲過,不像打在其他地方那樣毫不在乎。

傾情冷冷地瞪着這備難纏的怪物,手中的匕首舉起,迅速移動步伐,在地上更適合她行動,精妙優美的步伐變化多端,很難讓人看出傾情的身影,一瞬間,一個傾情,似乎化成了幹百個傾情,在青蟒之前不斷地變化。

看準時機,必定要一招得手。

蟒蛇畢竟是動物,他們靠的是堅硬的外皮和猛烈力度,若是智取,不定贏過傾情。

無數的傾情在踏眼前晃動,青蟒一時分不清,究竟哪個是真正的傾情。

決勝就在那麼一鈔鍾,當傾情的匕首狂後地插入青蟒眼中之列,一聲淒厲的慘叫隨之而起,傾情還來不及躲避,一股毒液從它口中噴出,準確地噴在她的側臉,脖頸,和肩膀上。

啊”傾情慘叫一聲,飛快地躲開,一陣嘶聲裂縫的銳痛從左臉到肩膀一直蔓延。

那股毒液有強烈的酸性,迅速腐蝕傾情的肌膚,疼得她差點眼淚都颶出來,飛快地用乾淨的袖子去擦乾那股毒液。

火辣辣的痛依然從側臉脖頸和肩膀處蔓延,雖然臉上腐蝕的範圍不大,卻生生毀了傾情那副絕色的容顏,被腐蝕的地方已經呈墨黑色。

傾情扶着白柱的殘端,手背發白,不停地喘息,臉色表情難測,只是用手微微撫上被腐蝕的臉蛋,那兒的肌膚已經呈壞死狀態,摸上去,有種驚心動魄的粗糙痕跡。她很清楚,這臉是毀了!

傾情竟然有點想要哭的錯覺,這臉蛋是父母給的,她卻不小心給毀了。她覺得對不起父母,這種感覺很糟糕。

那各巨蟒高大的身子捲縮在地上,不斷地悲鳴,弊血從它的眼睛中不斷地溢出,雖然不致命,卻極痛。

玉邪和隱離一見到傾情受傷,皆放棄攻擊,急速地奔了過來,“米兒!

那墨蟒見得青蟒受傷,登時憤怒地咆哮,雙眼冒火,長長的尾巴,一下子捲起那兩個向傾情跑去的男人。

“放開!”王邳劇烈得掙扎起來,他此刻不管什麼巨蟒,只想去看看傾情如何了。她側着身子,垂下的頭髮都遮住了金部的樣貌,他們全看不見。

隱離咬牙,忍着那股雞皮疙瘩的感覺,想要掙脫墨蟒的鉗制。

傾情,你怎麼了?

他擔心極了,從剛剛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勢,是傷得很重嗎?

“米兒!”玉邪大聲喊着,傾情渾身一震,暗自咬牙,就是不肯轉過身子,竟然讓蛇給破相了,簡直真,“該死的丟臉。

墨蟒張開血盆大。”憤怒地咬向玉邪的腦袋,玉邪隱離大駭,身子被蛇身捲住,根本就睜不開,除了等死,似乎沒有別的路子。

玉邪睜大眼睛,隱離急中生智,厲吼一聲:“米兒,快救玉邪!”

聲音又急又怒,狂飆在地下宮殿中,傾情心中一縮,扭頭看向,倒吸一口涼氣,殺氣閃過,手中的匕首迅速脫手,疾飛向墨蟒的眼睛。

“找死!隨着匕首疾飛,傾情身子迅速躍起,手中的流雲袖狠狠地砸向墨蟒的腦袋。

墨蟒半空嘶吼,扭動堅韌的蛇身,飛快地閃過傾情匕首,白珠也狠狠地砸向蛇的身休上,奈何不了它。

“米兒,“玉邪隱離終於看清她的臉龐,兩人同時蹙眉,閃過隱忍的心疼,她的臉”

傾情此刻知道蟒蛇的弱點在哪,專攻它的眼睛,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機會。

隨着墨蟒和傾恃的顫鬥,蛇身越卷越緊,越來越讓人窒息。

首當其衝的是最下面的隱離,他臉色發白,胸腹中的空氣感覺快要被壓榨光了,冷汗滴滴。

玉邪也好不到哪兒去,堅毅的臉龐蒼白如紙,被這蟒蛇纏住,動都動不了。

該死的,真厲害的蟒蛇。

他擔心地看向正在纏鬥的傾情,因爲青蟒受傷,激起了墨蟒最大潛力的攻擊,對傾情,極其不利。

這兩條蛇在這裡守護寶藏幾百年,感情必定很深厚。傳言中,有一種鳥,叫綵鸞,有着巨大的攻擊力,對伴侶更是忠心耿耿,雌雄同時攻擊的時候並不是很厲害,可若是有人殺了一方,或者是傷了一方,另外一方力量就會強大幾百倍。

這不是人力所及,而是身體中,由憤怒和仇恨所產生的本能。

這兩條蛇,就是如此情況。

傾情體力已經有透支的弱勢,她就算是再厲害,也抵不住,一個不留神,被墨蟒,狠狠地掃中,整個身休砸向半截坍塌的白柱,登時碎石飛揚,那半段柱,又斷成幾節,傾情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圓,迅速起身,卻不想一塊巨石砸下,狼狼地砸在她單薄的背脊上,猛然倒地。

一口鮮血噴出,傾情胯顧上青筋一陣陣地暴起,忍住這股常人所不能忍的劇痛。她的五臟六腑,感覺要被砸爛了。

“米兒,“玉邪隱離都劇烈地掙扎起來,顧不得內力會反噬,都發揮到極致,拼了命想要睜開墨蟒的鉗制。

兩張臉龐,都漲得通紅,像是走火入魔般。

傾情看得眼赤欲裂,心臟一陣扯痛,“不要“不要””就在這時候,在地上翻滾嘶叫的青蟒也恢復了常態,高高的頭仰起,血紅的嘴巴張開,足足可以吞下一隻貓,腥濃的血還在它臉上流淌,它的身子卻迅速移動起來。

墨蟒青蟒,粗大的蛇身,巨大的頭,纏在一起,就像人類伴侶想擁的模樣,親密,對傾情他們而言,卻是那樣的驚心動魄。

傾情受不住心底涌起的那股腥甜,又噴出一口鮮血,修長纖細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了八茶很長的血跡。她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在這裡。

強烈的求生意志,激起了少女心底最大的能力,在玉邪隱離嘶吼着掙脫墨蟒,傾情也震飛壓在身上的巨石,堅韌地站起來,一手抹去脣邊的鮮血。

少女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秀髮凌亂,凌亂的青拜散在肩膀,側臉,襯得她特別的柔弱。左邊臉被酸液腐蝕,有一小塊墨累,肌膚幾乎壞死,破壞了原本完美的臉蛋。她白裘上鮮血點點,別樣妖紅,看起來,狼狽不堪。

玉邪隱離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爲內力反噬,他們落地後連連後退,幾乎穩不住身體中流竄的氣流,撞擊得他們差點昏倒。

米兒,六玉邪很快地把她抱進懷裡,眼光猩紅,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接進骨血中,不再受傷口

他發誓過,不會讓傾情在他眼前受到傷害,卻一次一次,眼睜睜地看着她陷入困境,絆身是傷口

這種無力感,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把他砍成碎片。

傾情頭一陣昏眩,她感覺得到玉邪抱着她的手臂,在顫抖,傾情虛弱一蕪

這傻瓜!

引剛驚險的那一幕,嚇壞他們了吧!

連堂堂的燕王,都害怕得顫抖。

驀然,臉色一變,睜眼看見眼神複雜的隱離,傾情如被人劍了一巴掌,猛然推開玉邪。

“我“”她看着隱離,有些驚慌,“隱”

米兒,怎麼啦?是不是哪兒痛?我幫你運功療傷!玉邪手掌不由分說地壓在她的後背上。

傾情閃過,一掃剛剛涌起的酸楚,冷靜道“不要浪費內力,我無礙,身休挺得住。

傾情看向隱離,因爲業邪在身休,一時什麼都不好說,又怕他心裡不舒服,臉色不免得又白了幾分。

隱離靜靜地看着她,淡淡道:“沒事就好!”

淡淡的話更讓傾情心裡難受,可又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因爲她是小郡主,是米兒。

這個身份註定了這時候能抱着她,能安撫她的,只有玉邪。

隱離不管多麼不願意,都要忍耐。

隱離哥哥,

身後一陣嘶吼,三人臉色同時一凜,扭頭看去,兩條巨蟒又攻了過來,氣勢比剛州還要迅猛,這陣勢,大有斬草除根的狠意。

傾情隱離玉邪飛快散開,兩各尾巴擊中他們身後的宮牆,迅速回身,卷向他們。

攻眼睛!”傾情厲喝,率先躍起,手中的匕首,精準地刺向墨蟒的眼珠。

經過親密的交流,墨蟒青蟒早有準備,根本就不讓他們近身,甩動的尾巴如影隨形,所到之處,無一完好。

傾情被逼上高壇之刻,青蟒也一甩尾巴,毫不留情,把整個高壇都轟了

一時間火光四射,銅器滾動,竟然把那地毯給燒了起來。

一時間混亂到了極點。

而兩人意外的的,高壇上的寶石,卻一動不動,並未受到影響,傾情剛要去拿寶石,墨蟒卻發出一聲嘶叫,整個身休砸了過來。

懷”,傾情措手不及,被人捲起,狠狠地拋向宮殿,嬌柔的身體砸中堅硬的岩石,傾情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因,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

真想咒罵,這兩茶怪物怎麼這麼厲害。

剛想掙扎着起身,眼前一花,玉邪和隱離也被蟒蛇捲起,狠狠地砸向宮牆,這要是頭先過去,準開花”

隱離哥哥,玉邪哥哥”,耳邊只聽得一陣悶哼,兩人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宮牆上印出好幾道血印,在地上滾了幾因,同時吐血,臉色蒼白,,

青蟒墨蟒很快就移動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嘴,就咬向他們。

“不,“傾情厲吼,聲音悲愴,尖銳得能刺破人的耳膜,她的眼淚一下子就颶了出來,隱離哥哥。”

想要爬過去,卻只能移動一點一點距離,她清晰地看見,隱離玉邪快要被它們咬下腦袋”

不要”,傾情眼淚滴滴,都是血的手無力地舉起,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什麼都做不了…,

隱離哥哥,玉邪哥哥”,傾情努力地往前爬,再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求你們,不要傷害他們!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們!

兩各蛇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傾情的悲愴,紛紛扭過頭來,看見嬌小的女手,在地上不斷地爬着,想要靠近他們,臉上淚痕斑斑,嬌小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道很長很長的血跡。

傾情着急,酸楚,悲威,還有憤恨,那種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絕望如潮水般涌了過來。就如以前,她親眼看見篆歌被炸得支離破碎一樣。

老天,爲什麼要讓她親眼看着她所愛的人,一個一個在她面前消失。

這種撕裂般的痛,什麼時候纔是盡頭。她寧願自已死,也不願意看着他們受傷口她到底欠了老天爺什麼。

要這麼殘忍地對她。

別哭,“隱離努力睜開混沌的眼睛,手指在地上動了動,那淒厲的哭聲,哭得他心酸。

他的傾情,笑得那麼甜美和開朗。

從未哭得如此悲愴過。

那兩條巨蟒,身休又纏在一起,交流着他們聽不懂的話。

傾情哭得不得自已,努力地往前爬,隱離想要起身過去抱起她,卻發現自己身體像巨石壓着,動彈不得。

玉邪被壓在那邊,背對着傾情,也是動彈不得,光聽着這陣陣的哭聲,揪心不已。

‘米兒。”

他的米兒,何曾那般淒厲地哭泣過。

從未有過,哭得他覺得心都碎了。

玉笛?摸到一根笛子的傾情,被無邊痛楚灼熱的腦子略微清晰,隱離哥哥的笛子”

龍爭鳳嘯 031 逃出昇天

傾情抓起那根玉笛,有片刻的錯愣。”

和小時候那根業笛一模一樣,看得出來,主人很愛惜,玉笛看起來和新打造的一樣,一點都沒有老日的威覺。

傾情心中一陣檸痛。

當初就是這根五笛,吹出她喜歡的曲子,她兒時在北越,很喜歡聽隱離吹笛。

還記得《輓歌》輕揚的音律。

暮然,傾情瞳眸掀開,一擦臉上的淚痕,血液沾上了臉頰,淚痕交錯,還有半邊臉是毀了,看起來特別的恐怖。

可傾情眼中卻閃過類似於喜悅的東西。

馭蛇術,她怎麼會忘了。

當初要學馭蛇術的時候步逍遙說緩幾年,內力太學着會傷身,後來經過草藥打通筋脈,傾情進步飛速,步逍遙也趁早教給她了。

這門武功其實對她而言,沒什麼用處,只是當初聽步逍遙提起音律能控制全天下的蛇樣,她感到很興奮,想要看看那種奇觀。

當年在蕭山裡,步逍遙的以竹葉吹起那首蛇曲,了來成千上萬備蛇,能控制他們攻擊野獸,也能控制他們擺陣,那情形實在是壯觀,比起當初她和隱離在山林遇到的蛇樣要壯觀得多。

且若是沙場作戰,條件有利的話,用自然之力禦敵,比犧牲士兵性命要強得多。

傾情聰穎,才一個月就學會自如控制了,但是,她本身不喜歡蛇羣,也討厭那股腥臭的味道。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用過,這巨蟒又和尋常的蛇略有區別,傾情一下子倒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巨蟒雖然和尋常的蛇不一樣,可刨根究底,它們還是蛇,反正他們三人這樣的情況,和死也差不多了。眼看着就要成爲巨蟒的晚餐,還有她猶豫的空間嗎?

傾情費力地爬起來,虛軟的手臂一時撐不住又根狠地揮下去。她咬緊牙關,忍住身休上的劇痛,虛軟地仵着巨石,刖擡眸就嚇了一跳,臉色劇兌

墨蟒和青蟒好似交流完畢,經過一陣親密的交流,它們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憾憾地伸長。蛇信,倏爾睜開大嘴,一人對着一個腦袋就咬下。

傾情倒吸一口涼氣,一首馭蛇曲緩緩地在地下宮殿中響起。

傾情瞪着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入隱離略有些悲哀的眼眸,那眼淚唰喇地流隱離以爲這走送行的曲子。

心裡一點譜都沒有,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的性命又危在旦夕,傾情根本就控制不住狂飆的眼淚。卻也不敢閉上眼睛,就這樣看着隱離,雖然眼前已經朦朧,卻不敢眨一眨眼睛。

溫和的曲子慢慢地從她脣邊流溢,已經湊近了隱離和玉邪腦袋的兩條巨蟒竟然慢慢地閉上嘴巴,高高地擡起頭,扭動着自己粗長的身休,璇璇地嘶叫,不知道它們在說什麼。

傾情一看見效,心裡一喜,這會兒,眼淚也不留了,心神定了下來,努力地回憶着音譜來,深怕吹錯一個音節。

這曲子以竹葉來吹奏,效果是最明顯,她還沒有試過用其他的樂器來指揮。

傾情幾乎是拼儘自己是所有力量,也要保住他們平安無事。

馭蛇曲要吹奏者灌注強烈的內力,音樂夾着內力,一因一困鋪開,此刻的傾情身受重傷,想要使用內力已算勉強,更別提是用盡內力去吹奏。當初步逍遙就說過,這武功,需要配合強勁的內力,傾情此刻用盡僅有的內力,到最後一定是自已筋脈受損。

可此刻她顯然顧不上自己。

攻敵的曲子要有金戈鐵馬的磅礴大氣,安撫的曲子,要和沐如風,溫柔似水。

曲子很柔和,慢慢地鋪開,傾情此刻什麼都不想,只想着讓他們活命,心情是十分虔誠的,甚至是帶着三分祈求的味道。

鳳尋能以音律控制人,控制是人的靈魂,此武功十分霸道。

傾情這首曲子,也是以音律控制,控制動物的感覺,和鳳尋是同宗,皆以人的意志爲轉移,且控制動物要比控制人要來得困難。

此蛇已經幾百年,堪稱稀有品種,相當於靈蛇,剛剛見她淚流滿面,並未第一時間奪了他們性命,可見它們的確同人性。

傾情明白,吹奏的時候必須毫無雜念,也的確,除了讓他們活命,她別無他求。

溫柔的曲子帶着祈求,如一陣和沐的風,緩緩地吹過兩天巨蟒。

它們脖頸交纏,憾憾地嘶叫,慢慢地移動着身休,緩緩地向傾情爬行過來

兩奈龐然大物,伸長了脖子,慢慢地盤着身子捲成很粗的一圓,慢慢地坐下。

傾情在它們前面,感覺就像是嬰兒般,特別的渺小。

剛剛不知道跑到哪兒的貂兒,這回看見沒危險了,竄了出來,蹦蹦跳跳就到了隱離身邊,伸出舌頭,添添他帶血的臉,有一股安撫的味道。

又跑過去,看看玉邪,見他們都沒什麼生命危險,嗷嗷地叫了兩聲,聲音很興奮。

傾情不曉得這兩各巨蟒是什麼意思,她只好看着它們,一遍一遍地吹奏

到最後,眼光露出了哀求。

求求你們,放過他們吧,

這樣的譏息一遍一遍地傳給它們。

青蟒突然伸出猩紅的蛇信,幾欲在傾情被腐蝕的臉色舔了舔,若是尋常,傾情一定覺得噁心,這時候卻莫名其妙地留下眼淚。”

米兒”,隱離整個心都捉起來,提心吊膽地看着。

墨蟒的身子在地上動了動,向高壇移動了過去,尾巴捲起那個紅色的寶石,用力拋向那個蓮花臺,鑲嵌在蓮花臺上頭觀音像的眼睛裡。

蓮花臺下面的石壁動了,轉了個圈,一扇石門轟然而開。

成功了”

傾情喜極而泣,努力地撐起身子,撞撞跌跌就爬了過去,掃開一旁的銀槍,想要推開壓在他們身上的巨石。她內力早就消耗盡了,又受了重傷,比尋常人還不如,更別說推開兩塊巨石。

隱離哥哥,玉邪哥哥,你捫忍一忍”,傾情雖然推着石頭,手上卻痠軟無力,根本就推不動。

當下急得想要罵人”

米兒,彆着急,慢慢來,“玉邪的聲音微弱地傳來,終於受不住,暈了過去。

玉邪哥哥,業邪哥哥!”,傾情啪啪他的蒼白的臉,更是用力推,倏爾,墨蟒的尾巴掃了過來,兩塊巨石頓時掃開了。

傾情顧不上其他,扶起玉邪,鼻尖一酸,眼淚又開始狂飆,他看起來糟糕透了,整個人像是從血缸中撈出來的,哪還有平時尊貴霸氣,傾情兩指迅速地按在脖頸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雖然微弱,但是,還活着。她小心翼翼放下玉邪,接而扶起隱離,怎麼樣,還行嗎”,

隱離臉色看起來虛弱到了極點,煞白煞白的,雪白的衣裳上猩紅點點,發緣凌亂,脣邊血絲還未千,失去一貫的乾淨優雅,看起來狼狽不堪。

還”,話從出。就溢出一口鮮血,噴得傾情一身,傾情表情呆了呆,哇一聲就哭了出來,七手八腳把他抱緊,好像快要失去般。

隱離哥哥,不要嚇我,你死了,我怎麼辦,閻王不敢收你的,你給我醒過來”

隱離腦子如被壓着千斤石,又疼又悶,被傾情這麼搖着,就像坐在波濤洶涌的船上一般。

我沒死也得給你晃死,隱離無奈地想着。

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隱離哥哥”,傾情目光呆滯起來,緩緩地低頭,看向那張失去血色,卻染滿鮮血的臉,腦子裡有些什麼東西,轟一聲,坍塌了。

貂兒嗷嗷地叫,張開嘴巴,狠狠地在傾情手臂上咬了一口,銳利的痛起來。她迅速回過神來,探探鼻息,強撐着的肩膀一下子垮了,閉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兩個人都沒事。傾情一擦臉上的淚,突然惡狠狠地拎起貂兒,砸向宮牆,你個貪生怕死的東西,剛剛滾哪兒去?還敢咬我。

貂兒凌空翻了個身休,委屈地含着淚,它不躲起來,難道出來送死麼?

以後要跟着男主人,女主人太兇悍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隱離抱進懷裡,突然背脊一痛,偏頭,只見青蟒在背後,不知道用什麼蟄了她一下,傾情瞪大了眼睛,突然暈過去,側在隱離身上

你們。”

龍爭鳳嘯 032 英雄氣度

刺眼的陽光穿透層層村葉,灑在綠草茵茵的小溪邊。

三道血色的人影就這樣臥在碧單野花中,旁邊有一隻雪白的貂兒,在不安的叫喚,不停地從它的小爪子輪流在他們三人臉上拍打。都暈過去兩夜三天了也不見醒來也太能睡了。

最先醒過來的是玉邪睡得太久,一下子睜眼起來,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玉邪呻吟了一聲,慢慢的,才適應了這種光線。

貂兒見有人醒了,興奮得嗷嗷大叫。

米兒

玉邪倏爾想起昏迷前的一切,還有少女淒厲的哭聲,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背部和胸腹還是火辣辣的痛,身上的血跡已經千枯,看起來更加是嚇人,玉邪環顧四周。

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雖然是隆冬,卻有着春天的氣息,天氣暖和,小溪請澈,野花滿地一片鳥語花香。

環境美得像一幅畫一樣。

這是哪兒?就在地宮待了一天,爲什麼外界好像是隔了一個季度,寒冬遠去,春天已到的模樣。玉邪掃了隱離一樣很快地扶起同樣昏迷的傾情,抱進懷裡,一觸及傾情被毀的半側臉龐,心中鈍痛。

這丫頭平時很得意這張臉的,現在被毀了,心裡應該會很難受吧?修長的食指模着那塊毀壞的肌膚,心中火辣辣的痛。

放心宮裡的靈丹妙藥那麼多,會治好的!玉邪喃喃自語,這一仗真的驚險之極,他真不敢相信,他們現在已經出了地宮,傾情吹的那首曲子是什麼?爲什麼巨蟒會乖乖的讓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玉邪哥哥……咳……嗯……”傾情悠悠轉醒,體力的傷讓她不停地悶哼,睜開眼睛顯得有些費力。

“這是怎麼回事?”傾情從匠邪懷裡坐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像鬼,不可思議地看向四周的環境,有些錯愣,他們出了地宮。

是那兩條蟒蛇送他們出來的嗎”

“你傷得很重不要隨便亂動,米兒,放心,玉邪哥哥會治好你的。玉邪心疼地看着懷中嬌弱的人兒她來軍營這一趟,受得傷比過去加起來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好幾次他都是眼睜睜地看着她在他面前被人打中,擊中,卻什麼忙都幫不上,這丫頭背上手臂都是疤痕,現在臉都毀了。

玉邪心裡堵得難受,把這一切都扛過來,對傾情,又愧疚,又自責,更是心疼。

他以爲他足夠強了,能夠保護他們兩個不受到任何傷害。

原來,還遠遠不夠。

傾情一時有點不理解他在說什麼,見他臉上哀痛悲傷,心中也難受起來,小小的手抓起他的手,五指交纏,傾情眼裡一片柔和,淺笑道玉邪哥哥,別難受,你難受,我心裡也不好過,我們都活着出來了,不是嗎?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玉邪聞言,沉銳的鷹眸一痛雙手把她壓入胸膛,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內疚和懊悔。

傾情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低低地道“我沒事,只要你們都活着,我無所謂。

嗯,你說什麼?玉邪一時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低頭詢問,一手微微地校理她凌亂不堪的髮絲。

傾情笑笑,看着玉邪的眼睛,後然坐起身子。

貂兒咬着隱離的袖子嗷嗷地叫,也把他叫醒了。

隱離哥哥,覺得怎麼樣?”傾情起身,扶起他,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突然笑了起來,打趣道“真應該把你現在的樣子畫下來,做個紀念,很難見的狼狽啊!

隱離不管在何種困境下,都是一身潔白,溫潤如玉,此如天神的高潔模樣,臉上總是帶着淡淡又疏離的笑。此刻卻完仝失去貴公子的形象,狼狽不堪,雪白的衣裳上都是血跡。

雖然玉邪和傾情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看他這副模樣,王邪也覺得心裡很舒坦好想笑。

想要看蕭隱離狼狽的模樣,恐怕一生就這麼一次吧。

從對戰到雪山上冷嘲熱諷,到地宮的同心協力,玉邪心中已經不如之前那麼仇視他,暫時拋開一切,他們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隱離調調內息睜開眼睛,見傾情沒事,心裡也鬆了,昏死前的傾情太讓人心恰想起他就酸楚,如今人沒事,比什麼都強。

“半斤也能笑八兩,你們兩也夠無聊的。隱離瞥了瞥玉邪臉上的要笑不笑,有點無奈地道。

什麼時候他的無聊等級也開始追上傾情了。

這裡應該離雪山不遠,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下,拓跋樂的軍隊早就把雪山給圍住,別剛出了地宮又掉進狼窩裡。王邪掃了四周的環境,沉聲道,沉銳的眼睛已經有了戒備。他們註定是不能放鬆警戒的,成功地逃離地宮,還有拓跋樂的一萬多騎兵。

隱離蒼白的臉浮現一絲堅毅,“我們要先把傷養好,這種身體,根本就不能和任何人抗衡,拓跋樂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何況還有個深不可測的鳳尋。

“我很奇怪,我們到底怎麼到這裡的,巨蟒送我們出來,可出。在哪兒?傾情喃喃自語。

那是什麼?”玉邪走了過去,一塊小岩石後面,竟然是他們的兵器,雪玉軟劍,流雲袖干將玉笛還有無雙銀槍。

“這兩條巨蟒真有意思,還懂得把我們的兵器給拿出來,哎,怎麼不送我們一顆珠子啥的,我們身無分文,吃飯都成問題,真小氣。”

這銀槍,怎麼也給我們弄出來,不是我們的東西。玉邪沉聲道,掃了一眼隱離,隱離眉梢一挑,靜靜地看着他,傾情眼光在他們兩身上轉了個困,沉默地看着。

無雙銀槍,是很有名的兵器,王邪也不會不明白,一把神兵利器配給一個驚才絕豔的主人會有什麼樣的威力。雖然他們現在暫時能拋開那些煩擾的戰事,可終究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在沙場上兵戎相見。

隱離的槍法,雖然玉邪沒有領教過,但是,一人一槍一馬能挑了一座城池的男人,已經用行動說明一切。

白馬銀槍,已經是蕭隱離獨有的特色。與他交手過的將領,一聞黃隱離的槍法,皆面露駭然,再配上這把神兵利器,將來……

玉邪眼底有片刻的陰霾,手中的力道不由得緊了緊,幾個念頭瘋狂地在腦中衝撞,交纏,最終慢慢地恢復平靜,露出王者不可逼視的傲乞和霸氣,銀槍脫手,扔向隱離。

“給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充滿力度。

隱離並沒有訝異,只是淡淡挑挑眉梢,好似這個結果是在意料之中,用劍者,視干將如寶,用槍者,尊無雙爲至尊,說不想要,那是騙人。優雅的長指撫了撫銀槍上的紅纓,隱離凝眸,看向玉邪,說了兩字:“多謝!

成全了一個武者的夢想。

玉邪撇過臉去重重一哼,傾情嘿嘿一笑,時着他,高高地豎起拇指,毫不吝嗇地讚美,“玉邪哥哥,好樣的

隱離脣邊也勾起一抹笑,真不幌是玉邪,若是換成他人,定沒有這樣的胸襟。越是深入瞭解越是發現,自己的對手,如此的強大,不管在沙場,還是在情場。

玉邪收拾好自己的兵器,又把傾情的流雲袖和雪玉軟劍收起,眼光頓了頓,這又是什麼?

三個紅丹丹的果子,表面很潤澤,很光滑,有拳頭那麼大,色澤很鮮豔迷人像是覆上一層淡淡的紅霜。傾情拿過來,突然興奮叫了一聲,“霜果”

這是什麼東西?隱離玉邪異。同聲問道。傾情髒兮兮的小臉露出驚歎,雙眸像是像是見到金子發光一樣,“娘那兒也有一顆她一直想要提煉丹藥,用來當藥引的。聽說霜果是三十年纔會結果一次,很是珍貴,對內傷有神奇的療效,人若是吃了它就會百毒不侵。霜果是很珍貴的一種果實,聽聞只有南疆的沙漠綠洲纔有,娘也是在那兒找藥!的時候發現這裡一下子就有三顆,一定是那兩條巨蟒給我們的。傾情一說罷,才發現兩個大男人臉色很古怪,特別是玉邪,眼光和釘子一樣打在她臉上,傾情這才奇怪地問,“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玉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米兒,你不是失憶了嗎?哪來的娘?”這也是隱離奇怪的地方,她口中的娘和軒妃毫無相似之處。

傾情呼了一口氣,她還以爲什麼事呢,“我沒告訴過你嗎”就是教我武功的師傅,認我當乾女兒了。她好像是沒說過,在傳聞中天機算已經去世多年,這事幾乎整個天下都知道,多虧了聖女果,她才能死而復生,而她和布衣老人是各國君主想要得到的潛龍之才,她好像是沒有告訴過玉邪,以前記憶被封沒說,現在恢復記憶,更不會說了。

玉邪聽罷鬆了一口氣,他想起以前曾經問過米兒有關她師傅的事,她閉口不言,薛冬陽也查無蹤跡,後來想想也就算了。

而這一次,傾情所展現出來的本領,絕非是普通人能教給她的。

他記得她兒時就會一此拳腳功夫,能在幾年之內有此深厚的內力已經是罕見武功更是高絕,神秘,五行術數樣樣精通,能破天機算的成名之陣又能以音律控制蟒蛇,恐怕還有很多她沒有用到的武功,這些都不是尋常人能教的。

這一切恍如夢境,才發現,自己護在羽翼下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少女竟如漣團一樣,是那樣的神秘。他不禁起了疑心,她的師傅究竟是誰?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爹孃他們不喜歡和世人打交道,一直隱居,和我也算是有緣纔會收我爲徒,我學成之後他們就離開玉都了,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呢?傾情看出玉邪的疑惑也不隱瞞。

其實自從她恢復記憶就隱約知道,當年落崖,已經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他們是持意在等她的。

這一切都是娘給她鋪好了路。對他們的欺瞞,傾情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幾年的疼愛和呵護,是真心真意的,這就夠了。

“原來如此,“王邪擰擰眉,點頭。她把一顆果子遞給隱離,自己又翕了一顆,坐在一旁,咬了一口,十分甜美可口,入喉一股舒爽冰冷,體內登時升騰起一股暖意。

吃了果子,各自運功調息,內傷真的迅速在復原。

傾情十分驚訝這個效果太明顯了才片刻,她便覺得功力恢復了七八成。

“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業邪也睜開眼睛,十分驚訝,這霜果,像是給身休注入源源不斷的能量。

“地宮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建造的,太匪夷所思了。隱離緩緹地放下手,除了外傷,竟好得差不多了。

貂兒見主人好了,興奮地叫起來,不停地蹦跳。

此刻正是正午,林子裡陰涼無比,他們一人找個乾淨的地方休息。

“隱離哥哥,你怎麼一直瞅着我的臉?傾情見隱離一直看着她的側臉,嘟着嘴巴突然委屈地道:“你嫌它醜了對不對?”

“他敢”隱離還沒出聲,玉邪就警告地瞪他,眼光沉怒,好像他敢點頭,玉邪馬上就過去扭斷他脖子一樣。

隱離看向他們,微笑搖頭,靠着樹幹,緩緩地閉上眼睛,淡淡道:“你自己不介意就好。”

傻瓜

傾情摸了摸毀壞的肌膚,有一點點失落和難過,要是娘知道了,一定又罵我蠢了,竟然這麼不小心,太丟臉了。扭頭過去,問玉邪,真的很醜嗎?”

玉邪剛剛還瞪着隱離,警告他別亂說話,見傾情同他,頓時有點語塞,的確不是很漂亮,可那又如何,她還是她,一點變化也沒有。

但是,這小丫頭很得意這張臉蛋的,若說醜,她一定會傷心透了。

“米兒宮裡的靈丹妙藥很多,回去後,會有辦法復原的,一定很原來一模一樣,別擔心啊!玉邪有此笨拙地說道。

“那就是說很醜了。”傾情難過地摸摸,不禁想起末歌的話來。

娘說過,男人看女人,第一看樣貌,個個都是相貌控。她從毀容到現在都沒怎麼在意,也沒時間讓她在意,這時候才真真實實感覺到有點難受。

“隱離哥哥……”聲音拉長

隱離睜開眼睛,瞅了一下,淡淡道“醜是醜了點,其實,女孩子,長得醜點也是福氣。”

“蕭隱離!玉邪從牙縫地擠出一個宇,俊臉陰霾,一副要找他拼命的架勢“你確定這是安慰人的話嗎?”

我可沒在安慰她,在說實話呢。”隱離毫不在意地道,看向傾情,他寧可傾情生得醜點不要這般絕色靈秀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太多的人來和他搶。

你這傢伙!”玉邪咬牙切齒地抓起撥刻,舉起來就想砸過去,傾情嚇了一跳,奪了過來,罵道“幹什麼啊?”

“我想揍扁這傢伙!”玉邪重重一哼。

傾情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揍他一拳,“我先揍扁你”

“米兒……”

玉邪雙眸冒火地瞪着他,蕭隱離給她灌迷湯了嗎?竟然爲了他頻頻和他作對,死丫頭,胳膊肘竟往外,他給你下迷——藥的是不是?

傾情呵呵乾笑,唰一下站起來,“我去小溪邊看看這臉蛋是不是很嚇人說完一溜煙就跑開了,貂兒像是感受到玉邪的怒火,不想當炮灰,跟着傾情後面也蹦跳着離開。

待她走遠了,玉邪方一哼,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

想起以前,這丫頭護短的個性明顯,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以前可都是護着他的,捨不得人家說他半句不是,現在倒好,整個就轉了過來,蕭隱離收服人心的功力真是高絕,米兒和他一起一點不見生疏,熟稔得讓他很惱火。要不是知道蕭隱離心有所屬,米兒心也在他身上他鐵定會想歪了。

蕭隱離,你對女人一向是這個態度嗎?”玉邪劍柄楠戳了戳正在閉目養神的隱離,冷冷地問道。

隱離睜開眼睛有此不解,什麼意思?”

這傢伙……

玉邪恨不得扇他一巴掌,認定了他在裝傻沉了沉呼吸纔開口:“就像你對米兒那樣,你不是愛着軒轅傾情嗎?爲什麼對米兒這麼體貼溫柔?”

這男人怎麼看不像是多情人,眉宇間的淡漠不用語言都可以看出,偏偏他的行爲又讓人覺得和他的淡漠不符。

既然有喜歡女人就離別的女人遠一點,也不怕別人誤會。

哦,你說這事啊,奇難道我不能和小郡主交朋友嗎?

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就結了。

我說,蕭隱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你是未來的軒轅帝君,軒轅和玉鳳註定是死對頭,我們以後沙場見面也絕不留情,你不覺得矛盾嗎?玉邪沉聲道,銳利的眼光緊緊地鎖在他的臉上,似乎想要看出什麼。

隱離依舊是那般風輕雲淡的笑容,看着遠處傾情俯身對照的身影,淡淡笑道“亂世沉浮,局勢瞬息萬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倒沒有你想得那麼遠。日後的事,誰說得準。

玉邪冷冷哼哼“別說笑了深謀遠慮的你,怎麼可能沒想過以後的事情。”

隱離看着玉邪,笑了起來,“你還記得你在雪山上和我的約定嗎。不覺得,矛盾的人反而是你嗎?”

玉邪一怔,是啊,那個約定,說好了,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沒死,就會把酒言歡,可這是男人和男人的約定,他介意的是他和米兒。

這是兩碼子事情。他別想混爲一談。

隱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些天,他並未在王邪面前露出半點對傾情的感情有的只是朋友之間的關懷,絕不越過那條線,他又確信米兒心裡只有他,有什麼好疑感的呢?

你該不會是認爲我對米兒真有傾慕之心吧”隱離好整以暇地抱着胸,笑容看在玉邪的眼裡,十分欠揍。

是你自己的行爲讓人誤會,所以才問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種態度。

玉邪冷冷地瞅着他,哼哼道。

龍爭鳳嘯 033 鬼城風雨

南樂邊境的一座城,有個很聳的名字,叫鬼城。

漫天飛雪,素裹銀裝,偏僻貧困的小城狂風颳過,頓顯一片蒼涼。

這座小城佔地面積很大,人卻很罕見,城中村木繁多,街道縱橫交錯,從高空上看就像是一張鋪向四面八方的網。

鬼城有個很詭異的現象

城中房屋高聳,數量也很多,但是,很多房子卻沒有人居住,氣死沉沉,有的被破壞得和廢墟一樣。

到了晚上,看起來更是嚇人,這也是爲什麼這座城的由來。

大部分居住在這裡的,都是本地的居民,一家幾代都在一個地方,人們念舊,捨不得離開家鄉的土壤,再則亂世沉浮不安,去別的地方還指不定連飯都吃不上,守舊的人們都有一個觀念,死都要死在家鄉的土地上。

還有一小部分是受戰亂影響食不果腹的災民們,實在是無地可去,才暫時在鬼城中落腳。

只要是稍微有些去處的人,是絕對不會在鬼城定居的。

此刻是隆冬,萬里冰封,衙道荒無人煙,大雪瀰漫,捲起無數雪浪。一幢閣樓中,一絕色男子臨窗而立,他姿態優雅清貴絕塵,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煩惱和不耐,這不是南璇是誰。

他帶着三公子穿過赤水河就一直往北面跑,儘早進入軒轅境內,他們就少一分危險。

那天和傾情隱離分開後,南璇帶着三公子狂飆戰馬,一直跑到赤水河附近,他得慶幸,此刻乃是隆冬,整個赤水河都結了厚厚一層冰,當時也顧不得危險,策馬就踏上赤水河,有驚無險地過了。

而身後的追兵可就沒有那麼快就渡過赤水河,呂將軍行軍打仗多年,十分明白,大隊人馬是不能一起過河的,不然河面坍塌,他們全部都要凍死在赤水河中。

所以後面的軍隊分成很多隊,策馬緩緩地過河,等他們過的時候,南璇和三公子早就和他們拉開距離。

南璇過河之後就棄馬讓馬兒往西面狂奔,他帶着三公子入了一座小鎮,重新買了一匹馬,往北而去,若不是一公子一直昏迷不醒,費了不少時日,南璇一個人早就入了軒轅境內。

他的傷勢太過沉重,逼於無奈,南璇只好往暫時住在鬼城,起碼要等到三公子行動自由才能動身。

他被玉邪的干將所傷身體很虛弱連一成的內力都沒辦法發揮,若是讓他獨身一人,鐵定會被拓跋樂的人給逮住。

南璇可一點也沒有要保護三公子的意思,先不說薛冬陽在戈壁灘對戰的時候得罪過他,就他是玉邪的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這個身份,南璇就不會管他死活,還巴不得拓跋樂能把他就地正法算了。

不過若是他真的死了,他對傾情可不好交代,南璇蹙蹙眉,暗自罵了一聲傾情,轉頭看看牀上還在昏睡的男人,重重一哼,轉身出了屋子。

這是廢棄的閣樓,半新不日,閣樓中好像被什麼人洗劫過,四處都很混亂,但是,整體並未被破壞,秀氣玲瓏,別具一格。看起來人走的還不是很久,閣樓中雖然值錢都沒有留下但是還嗅得出人的氣息。

這樣的房子放着沒人住真是可惜。

南璇透過紗窗看向外面的衙道,那是鬼城的主衙道,很寬,很氣派,就是沒什麼人走動。

他暗自琢磨着,呂鷹的大軍雖然和他們隔開,他又打障眼法,這只是給自己爭取一此逃跑的時間,呂鷹很快就會明白上當,回頭追,差不多也快要經過這座鬼城了,怎麼還怎麼安靜”

因爲下雪的關係,整個小城都是白茫茫的,折射出來的光線還算盈白,隨着夜色越來越暗小城也陷入灰濛濛的陰暗中。

南璇掠上屋頂四面八方都是屋子卻都是清一色的,暗!房子高高低低有的完好,有的勉強保持安好,有的簡直就是廢墟,這樣的環境,的確讓人心頭髮怵。

整個鬼城像是沒有燈火的夜晚,不見一縷亮光。

他稍微猶豫了片刻,飛檐走壁,靠着強悍的記憶,找到白天瞥見的客找,卻發現,客棧門是緊閉的,也不見燈火。

晚上大家好似都不敢出門,關緊了房門,躲在炕上取暖。

是因爲天氣的原因嗎?剛這麼想着南璇就搖搖頭,絕不會,這座城不久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然不會這麼岢怪。

再怎麼冷,也不會是這麼死寂,何況是整個鬼城晚上連一家燈火都沒有,太奇怪了。

分明是在恐懼着些什麼。

南璇入鄉隨俗,並未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走動,而是悄悄地從屋檐上掠過,遠遠看見城頭,終於看見少許火光,那些是守城的將士,穿着厚重的盔甲,城牆的高塔上四名將士拿着長矛不停地走動,還算機敏。

城牆上的火盆,火燒得很旺,遠遠看見一隊一隊的巡兵經過。

城頭還其是正常,爲何百姓們的夜晚的生活卻如此的奇怪。

一陣狂風吹過飛雪狂飆,吹過無數空蕩蕩的屋子,發出一種像是女鬼在哭的哽咽聲,南璇蹙眉,淡淡一哼,大冬天,夜深人靜,有這種狼哭鬼嚎的聲音,怪不得人們閉門不出。他掠身回了藏身的閣樓,算了,反正他們也是路過,借住幾晚,這裡發生什麼,與他無關,就算真是有人洗劫,只要不犯到他頭上,他可以視爲不見。

州回到閭樓,就聽到斷斷續續的悶咳之聲,像是病弱的老人,瀕死前的掙扎,低低的詛咒聲沙啞而無力。

南璇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推門進入。

一股狂風從門扉處溢出,瘋狂地掃了進來,捲起三公子如稠般的青絲,浮現摻白無血的臉,劍眉深鎖,眼睛深陷,短短兩夭,有了從未有過的病態

命真硬,這樣也死不了。”南璇抱胸,侍着門,要笑不笑,很不客氣地諷刺。

“放心,本公子命硬南璇公子還沒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三公子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這美人美則美,卻是蠔蠍美人,嘴巴毒得要命。

南璇聳聳肩膀走了過去,冷冷地俯身,眯着漂亮的大眼,淡淡笑道“怎麼看都像是快死的樣子,本公子比你年輕好幾歲,看起來也你長壽,唷唷,這桃花眼,怎麼看起來這麼像死魚眼。

大限將至!

“南璇你這個混蛋三公子失去風度一拳砸了過去,南璇微微偏身,可憐的他,失了準頭軟綿綿的身體像是轟一聲跌倒在地上,疼得他撕牙咧嘴,爆出一連竄南璇聽不懂的咒罵。

南璇悠閒地抱胸,一點也幫忙的意思也沒有,涼涼地笑了兩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狼狽的樣子。

薛冬陽狠根地瞪着他,心中鬱悶到了極點,這死禍水,比女人心胸還狹小,哪有人救人還救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

鬱悶死他了。他腰腹間的傷口裂開了,疼得他冷汗淋漓,王邪的干將劍氣太過於霸道,傷得不止是外傷這麼簡單,若是處理不好,定會留下病根。

他撐起軟綿軟綿的身體,努力地挪回牀上,捂着傷口,咬牙忍着那股銳利的痛。

南璇冷眼看着,悠哉地問三公子,要不要在下幫忙?”

薛冬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廢話,當然要!他回得理直氣壯,一刮理所當然的樣子,側是南璇一愣,唷噴白癡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嘲諷和奚落,他怎麼看都不像是白癡,怎麼回答得怎麼沒骨氣?

南璇起身,慢悠悠地渡了過來,本來料定他不會求他幫忙的,沒想到他倒應得這麼幹脆,真有此意外。他也不是食言而肥的男人,不管初衷是什麼

南璇淡漠地扶起他,單掌貼在他背後,一股淳厚的內力緩緩地灌入他的丹田之中。

腰腹的痛楚,慢慢減緩,片刻,內傷也減輕很多,南璇抽手,三公子身體一軟,倒在牀上,額上的薄汗被寒風一吹,頓時消失,失血的臉,淡淡地浮起一點暈紅。

南璇冷漠地看了眼,面色如水,沉靜如冰,挑眉道:“不說聲謝謝嗎?

南璇似乎是日子過得太無聊總是找着機會,不予餘力地奚落並且樂在其中。救命恩人啊,多大的帽子,扣在他頭上,正常人都會乖乖讓他玩。

可惜的是,三公子大多時候並不能稱之爲正常人,要不然以他的骨氣,怎麼理所當然讓肯讓一個根狠嘲諷他的男人救。

謝你?嗤,南璇公子,我有求着你救我嗎?施恩不求報,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配的上公子二字?薛冬陽撐着身子起身,臉色好了不少,不過外傷還是很嚴重的。

此人的臉皮已經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南璇面色不變,脣角的譏誚更濃了,原來如此,在下算是明白爲何無臉無皮者天下無敵,三公子應該學學什麼叫滴水之恩,應涌泉相抱的道理。

薛冬陽回他一記風流無敵的笑容,那是我們三公子的招牌笑容,無數女人就是這樣拜倒在他腳下癡心不悔。

報恩吶!他撫着下巴,認真地思考這個建議又拋過去一記勾魂的電眼“南璇公子,以身相許怎麼樣?怎麼說本公子也是風度翩翩,才高八斗,智謀無雙,大陸百年難見,也就玉鳳這麼人傑地靈的地方纔有出品一個呢,要不要?(這話是不是以前誰講過,爲毛我覺得這麼熟悉?疑惑狀,)

南璇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單音,臉色疏離淡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南璇長這麼大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調戲,不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倒是第一次見到。

總算是明白了此人的無恥、無皮、無聊,三無程度,和自己遠非一個等級的。靠臉皮吃飯的人,的確有夠厚,長見識了。

“本公子現在只看見一個無能之輩,喘着半。氣沒嚥下去,就差那麼一點就進棺材的無恥男人。”南璇狠狠冷嘲,偏頭閉上眼睛,養神,不打算理會這個無聊無恥無皮人士。

三公子絕非尋常人,也不生氣,笑眯眯地撐着身子下牀,整整凌亂的衣裳,雖然聲音還是很沙啞笑意卻很輕鬆,“我看你是不會給我去買藥,我還是自己去。

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哼!也不想想他的傷口,都兩天了,就這麼簡單地包紮,怎麼可能會好,他有感覺,傷口已經潰爛了,都長膿包了。

也是,瞧他那模樣,就像是救他就像順手栓起垃圾那麼不屑,肯爲他買藥煎藥才叫奇蹟。

我勸你別出去1基於僅有的同情心,南璇還是淡淡地出言,眼睛都沒睜開。不去,白癡纔不去呢再這樣下去,他的傷口會爛掉。

又不用你去”,他笑嘻嘻地說道,拿起一旁的大氅,緊緊地裹着自己的身體。

南璇閉着眼睛淡淡道:一公子別忘了我們現在在逃命,而你,還需要我救你一命,追蹤的人知道你受了重傷,每到一個地方,一定會在藥鋪詢問是否有人買藥。暴露你自己不要緊,別連累別人,你要知道,拎着一頭昏迷不醒的豬還要趕路,是很費勁的一件事。”

薛冬陽面色扭曲,什麼?豬?他根狠地閉上眼睛,現在他還是一身傷,明着挑釁一定是找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這個冷漠,冷血,自私、小氣又嘴毒的假男人臉上的笑,怎麼看都覺得那麼不自然,“隱藏行蹤,混亂視聽是本公子的本行,用不着你擔心”,

他說完整一整不太自然的臉皮,推門出去。

因爲受傷的關係,腳步有此沉重,等到完全聽不到聲音,南璇才緩緩睜開眼晗,脣邊有此嘲諷的笑,“白癡!”

南璇有此累了連着趕了兩天的路還帶着薛冬陽這個丟不掉的大包袱,是人都會筋疲力盡。綺着窗睡又有點不舒服,他乾脆脫了大氅,鑽進薛冬陽剛睡醒的被窩裡。

很好,很暖和他總算還是有些用處。

南璇迷迷糊糊地想着,很快就陷入了夢鄉,劍卻放在枕頭邊,以一種戒備的姿態在睡覺。

屋外大雪飄飄白雪的亮光透過窗櫃,射在南璇如瓷般潔淨的臉上,純潔得讓人心恰,長長的睫毛溫順如瑚蝶的翅膀,優雅迷人。臉上無一不是完美,陷入睡夢中,卻露出清醒時絕不會看見的疲憊。

在這個沉浮的年代,在險境環伺的大世界中,睡覺,好像成了奢侈的享受,不管是平民,還是他們。

白雪還在不斷地飄,狂風怒吼,閣樓的大門被人吃力地推開,三公子步履蹣跚地回來,臉上雪白如霜,與雪爭輝,才一推門就狠狠地揮在雪地上,粗着膊子在喘氣。蒼白的脣一路上不斷地開啓,在詛咒着屋裡睡得正香的男人。

上樓的步伐很沉重,一步一步,抽出他最大的力氣,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間,張開就罵,“南璇你這個……

聲音戛然而止,狂風不斷地從門口吹了進來,吹起牀上的南璇額上散落的發筷,三公子反身把門關緊,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近牀邊。

這個冷漠無情,小氣冷血的男人,竟然明明知道外頭的情況卻不告訴他,讓他拖着這沉重的身子白白在城中晃了一圓還差點迷路他氣得差點沒吐血。

太,真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可是,看着他疫憊的樣子,卻罵不出品,怎麼說如果不是他這病號拖着,他早就離開這裡,幽城出來的人,都接受過特殊的逃亡邊緣,想要脫身,一定很容易”

雖然這麼耍着他很讓人惱火,但是,那沉睡了不知道幾百年,今生從未有過的恍疚這種感覺竟然在心底蠢蠢欲動,該死的

三公子撕牙喇嘴,真想撲上去狠狠地擰斷他的脖子,竟然還睡得這麼香甜,睡相還該死得可愛,他卻冒着風雪,差點凍死在外頭。

算了算了,看在他順手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他暫時還是忍住,別打攪他休息,雖然不願意還得承認,沒有他,他一個人逃不出去,他可不想去見那把變態的拖把。不過,這個男人,

薛冬陽坐在牀頭,蹙着眼睛仔細端詳着他的臉,終於有機會可以好好看清楚。這可是以前的願望呢。

若不是見着他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美得出奇的男人,軒轅的男人應該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纔對。瞧瞧他,面白脣紅,國色天香,雖然高,卻分外的纖細,手指修長優雅一點繭子都沒有,皮膚不用摸都知道一定是細膩如凝脂,到底是怎麼長的?他很好奇,近了看,連睫毛都很長優雅迷人,活生生就是一個紅顏禍水,清貴無暇,怎麼會投身在男人身上呢”太可惜了!

薛冬陽獵豔無數,不過這種頂尖的美色,還是第一次看見,看得他想入非非,臉上要笑不笑,若是被南璇看見估計會一拳就砸斷他的鼻樑。他搖搖頭,看得見,吃不着的極品,他還是離得遠點,軟綿綿的女人比較可愛,可口。

薛冬陽拿起他的大氅認命地趴在桌上睡覺,這個時候,保持體力,是最重要的。

龍爭鳳嘯 034 絕世公子

第一天正午時分,城中騷動起來呂鷹帶着三千追兵入了鬼城,整個街道全部被封鎖。

兩人的畫像,立刻貼滿了鬼城每一個大小角落。

那是什麼?”一公子透出窗椎着着天上移動的黑點,疑惑地瞅着,神色卻越發凝重起來。

南璇陰着臉看着,眯起眼睛,“食人鷹,食人鷹在空中不斷地盤旋,仰天長嘯,南璇蹙眉“呂鷹果真追上了,城門一封鎖,更難出去。”

不遠處傳來現律沉重的腳步聲,還有金屬相碰的悶撞聲,兩人眼光同時看了過去,呂鷹帶着一隊人馬從大道上疾奔而過。濺起無數雪花,身後的步兵邁眷快捷的步手,迅速趕上。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三公子眼光轉了一圈,圍着閣樓,轉了一圈,這才發現,南璇選了個好位置,從這座閣樓,可以看清楚鬼城四面八方所有的情況。

了不得昨天來的時候匆匆忙忙,他又半昏半醒,他一個人能迅速地找好地方,他也是暗探,一看就明白,南璇在這方面,很靈活敏捷。

南璇緊繃着臉看着被封鎖的街道,今天稍微看見一些人影了,大家戰戰嫵兢地從房子裡出來,大隊的人馬不顧三七二十一,瘋狂地進屋搜查。

屋子裡隱約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鐵甲軍們重手重腳,搜查礙又要快,對尋常人家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

而那些百姓表情都很木然,好似習慣了這樣經常遭到洗劫的生活。

有一些憤怒的孩子,張牙舞爪就要上去找官兵拼命,卻被父母狠狠地攔下,緊緊比抱在懷裡,隱忍的淚始終沒有落下只是靜靜的,穩穩地抱着,有一神無法言喻的悲哀。

畜生南璇哼哼,眯着眼睛,看着不遠處兩戶人家前面的混亂,那些明晃晃的兵器,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面前,是那麼的森寒,在白雪的輝映下,閃着白刃劍的寒芒。

官兵們在挨家挨戶地搜查,城中,很快的,有了此騷動。

有的孩子害怕得哇哇大哭,都大人們,卻僅僅地捂着他們的嘴巴,避免這樣的噪音觸怒這種盤查中的官爺們。

三公子冷眼看去,略微思考有點沉重地說道:這是一座經常被強盜洗劫的城池,居民們的木然,太明顯了。

南璇點頭,他早就看出來了,“而且,官府不管,怪不得晚上都沒人走動,也不見燈火,看來都躲起來了。這座城,本來應該很富有的,這麼大,有的建築也很壯觀看來都被逼到如廢墟的地步。

這地方偏北,南璇眯起眼睛盜賊橫行,表叔曾經說過,北庭這邊有時候也要和山賊們妥協,南樂自然也不例外。

總算有此明白這座城池的詭異之處了。

太過於殘酷,看居民們的表情,讓人覺得很悲哀。

“真沒想到會有這種地方,玉鳳應該不會有這種城池。三公子喃喃自語。

南璇冷冷地掃過去一記嘲諷的笑,輕輕一哼,脣邊越發譏誚,玉鳳地理位置佔了優勢,天生天養,南方和北方的生活可大不同,《新民令》沒有施行之前,軒轅這樣的大國,在饑荒年都要向鄰國借糧,由於戰爭的原因很多人都食不果腹落草爲寇,現模之大,遠非你能想象,我表叔多次在剿滅都無法如願,更別說南樂,根本就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你是玉鳳人,自然說礙輕巧。

薛冬陽無心的一句話換得南璇毫不客氣的諷刺,心中火起,轉頭,想要反擊回去,卻看見他面無表情,無形之中卻顯得沉重悲慼的臉龐,到了脣邊的話,反常地洇了回去。

他是在爲那些人悲傷嗎”

這個無情冷漠的男人?

從側臉看去,溫潤中透出無形的威嚴的堅毅,還有,憤怒。他一直認爲南璇相貌太過柔和絕色,看上去像個女人,可此刻的他,卻硬得和金剛石一樣,沒有一點柔軟。

忽而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戾氣從他周邊發了出來,三公子大吃一驚,見他眼光溢滿無形的尖銳殺氣,順着眼光看過去。

瞪大了眼睛,是幾名士兵調戲民女,不顧少婦的嘶喊,硬拖着她往屋裡拉,幾名強壯的男人,壓着她,上衣都被撕毀少婦狀若癲狂,拼命地掙扎,而另外幾人拉着她的丈夫,狠狠地獰笑。

有兩個孩子撲了上去,狠狠地抓着兩位士兵的腿,張開嘴巴就咬,想要救出他們的母親。被咬的一士兵發怒了,抽出寶劍,舉起,揮下,砍向那稚嫩的孩子。

“去死,媽的,你敢咬老子?士兵發出一聲狠狠大吼。

“不……”

年輕的父母聲音尖銳悲愴,刺破長空夾着孩子出喉的驚駭聲。

那細嫩的孩子,被寶劍狠狠地削去半邊腦袋,滾出三四米之遠,那少婦一見,悲慼地尖叫一聲,暈了過去。年輕的父親一臉癡呆,軟倒了身子,到下那孩子,驚恐地退了幾步,哥哥趺倒在地上,淚流滿面地看着已經死去的哥哥,滿地血紅。這種記憶,給他留下不可磨滅的醜陋,還有恐懼。這時候一種很極端的現象,兩國對戰中,戰敗國和戰勝國之間經常會發生的,戰勝國的士兵入城姦淫擄掠,無惡不作,以瘋狂的姿態來展現他們的勝利,對戰敗國的臣民進行毀滅性的傷害。

軒轅和玉鳳的士兵都是紀律非常嚴謹的軍隊,隱離和玉邪治軍大有一套,這樣的慘事不會發生在這兩國家之上,但是,南璇和薛冬陽還是耳聞過這樣的事,已經不算什麼新鮮事。

這樣的時代,應該見慣了這樣的腐爛和悲哀。

然而

薛冬陽和南璇握著窗框的手,青筋突起,虧得他們都不是什麼血性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一顆冷靜清晰的心,不然,早就雙雙衝過去,把那幾名士兵碎屍萬段。

“這幾個混蛋薛冬陽蒼白的臉被激起兩道紅暈,恨得幾乎咬碎牙根,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拖着那仿若殭屍般的少婦往屋裡去,那孩子已經冷給地看着,已經哭不出聲音來,他父親,呆呆地看着,像是失去靈魂般。

周圍只有一戶人家,他們卻不敢多言,縮着身子任士兵們進屋盤查頭埋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南璇什麼話也沒有說,陰冷着一種臉,眉宇中的淡漠無情如日,好似一切無關緊要可微沉的呼吸出賣了他真實的情緒。

去找找地道。南璇冷辦的聲音飄了過來,一公子點點頭,四處尋找起地道來。

這個男人,還不算太無情嘛三公子想着,把他羅列出來的無情冷血幾宇狼狠地劃掉。這樣挨家挨戶的撥查,很快就輪到閣樓了,他們把棉被翻開,讓溫暖的被窩冷卻,堆成原來的模樣,揚起塵土,讓桌椅都蒙上灰塵。兩人迅速在閭樓中找能藏身的地道和密室。

以常理推斷,若是鬼城經常遭到強盜山賊的洗劫,城中的居民們各自的家中一定會有藏身之處。閣樓的之前的主人看起來像是大戶之家,一定有更隱秘的地方。

盤查已經開始了,挨家挨戶地搜,聲音離他們並不是很遠了。

三公子和南璇不慌不忙,他們是屬於那種到了何時都能很冷靜的男人,何況這種工作都是他們的老本行,很快,薛冬陽就在發現了牆壁上頗有玄機。

“在這裡!三公子扶着牆,臉色有點發白,糟糕了,腹部的傷口,又開始一陣一陣地灼痛了。他緊緊地擰着眉,強行忍住南璇瞧瞧牆壁,眼光在屋裡轉了一圈,此刻,已經聽到倉促的腳步聲,入了閣樓。

還沒找到嗎刀他們上來了。”三公子出言,不見驚慌,在命懸一線之刻,本是敵人的他們被迫,強行信任。

南璇眼光住下面一掃,淡淡一哼,找不到機關,他雙手運氣,形成一股氣流,猛然拍向牆壁,強行把牆壁打開口

進去南璇淡淡地催促三公子很快進了密室,南璇身形一閃,也進去。牆壁剛剛合上十幾名士兵就上了閣樓。

三公子終於撐不住身體,軟軟地例在地上,背部靠着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的腰腹,又出血了。這樣下去,一定好不了,只會拖了南璇後腿。

南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薛冬陽已經閉着眼睛,手按着腰腹在養精神,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好。

“麻煩南璇冷冷地哼了兩字,站起來,細細地觀察這間石室,沒什麼特色,什麼都沒有,地上有一此重物劃過的痕跡。

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很簡撲。

南璇扶着一公子,讓他睡到牀上,淡淡道“你趕緊給我好起來,不然別怪我扔下你!

果然無情冷血啊,蛇蠍美人。剛劃去的四字有開始在腦子裡活躍起來

箱子。

南璇走了過去,陰暗的角落,有一個大箱子,他抽出寶劍,砍開鐵索,細細地挑開裡頭是一堆女式的衣服,還有胭脂首飾南璇蹙蹙眉找找,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關上了箱子。

估計是掇家時還不及帶走的。

薛冬陽昏昏沉沉的,腦子好像進水了一樣開始不舒服了,腹部火辣辣的痛額上冷汗淋漓。不對勁,

南璇走了過去用劍鞘推推他的腳冷冷問道:怎麼了?

薛冬陽努力地睜開眼睛,根狠地瞪他,可惜有氣無力,威力大減,“自己不會看嗎?”都是他還真狠心看得過去,他不禁要懷疑,南璇是不是故意吊着他,讓他直接死在路上葺了。

也對,怎麼說,也是死對頭,也怪不得人家冷眼旁觀。

南璇哼哼,手搭上他的額頭,一股清香襲來,薛冬陽微微一怔,有此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這是在做什麼?

你太不濟了吧,竟然發燒了”南璇不冷不熱地嘲諷,這個包袱又重了幾分,可惡。

薛冬陽聽這話差點沒氣背過去,雙眸圓瞪,因爲發燒的原因,眼睛血紅,看起來有點恐怖。

你說的是人話嗎?你讓干將刺一劍試一試?傷口處理不好,發炎了自然會發燒,別告訴我這點常識你都不懂?

南璇一記冷眼掃了過去,如兵刃般,很是陰冷,脣角譏誚,“還是省着力氣保存實力,要是再暈過去,我直接把你丟在鬼城衙門去。”

薛冬陽這回連生氣的慾望都沒有了,這男人講話,不氣死人不罷休。

乾脆眼睛一閉,翻了身子,轉過去休息。

得他剛剛還小小的感動了下。

倏然想起什麼薛冬陽撐着病弱的身體起身,陰寒地勾起脣角。

南璇扶着牆聽着外面的動靜確定了他們已經離開,這纔回頭,淡淡道:你留在這裡,我出去辦點事。”

交代完畢,推開牆壁走了。

薛冬陽眯起眼睛,哼了哼,轉過身子,繼續睡覺。

這該死的傷口,腰腹間的爛肉要剜了上藥,不然他這條命真的要丟在南樂,可是南璇這傢伙,

算了,忍着,只要出了鬼城就好,他會有辦法的。

眉宇擰成川字,也不知道玉邪和小郡主怎麼樣了。

南璇出了門,危險地眯起眼睛,衙道已經全然封鎖,整個城中都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他擡頭看看天上盤旋的食人鷹,心中略微明白,它們只能探知他們的大概方位,卻無法具體地追蹤,他冷笑幾聲,閃身在角落處。

那幾名士兵心滿意足地從屋裡出來,看起來側是心情舒暢,五六個人,臉上還留着放浪過的痕跡,一邊走,一邊討論着剛剛的快意,語言污穢,笑容偎瑣,看得南璇瞳眸一暗。

門口的青年男子還留着呆滯般的模樣,孩子見他們走遠嚎嚎大哭起來,他回過神來唰一下站起來,血紅着眼睛衝進屋裡,不久傳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悲鳴。

南璇綺着木欄微微閉上眼晴,默默了嘆了。氣再次睜開,已經是寒霜佈滿,轉身,迅速離開口

那幾名士兵邊笑邊說,姿態放浪,很快就遠離那各銜,撥索起另外一各衙道。

茫茫白雪中,南璇屹立如鬆,站得筆直,月白的長衣在風雪中肆意飄蕩,清貴的公子滿身溢滿比雪還要冷的殺氣。靜靜地等在衙道的盡頭,閉着眼睛冷眼看着他們走進。

“誰。”風雪太大,遠遠就看見一點輪廓,知道是一個人,一士兵大喝起來。

南璇並未說話眼波都沒動一下,看着他們緩緩走近。

咦,是個美人啊!”一人興奮地大叫起來,雙眸放光,比起剛剛的少婦,可謂是雲泥之別,南璇的美色,世間少有。

“這個不是……

一人色變有點疑感,他是不是呂將軍要找的人?這隊人馬是呂鷹帶領着追蹤的,並沒有見過薛冬陽和南璇,只聽過呂鷹描述,還有薛冬陽受了重傷,此刻見南璇美貌有人疑心起來,不過也有人見色心起。

喂,美人,你是誰?難道真是南璇”

南璇並不語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

幾名士兵心裡一寒,好可怕的眼神,可仗着人多,努力壯壯膽,色字頭上一把刀,說得真不錯啊,就有人不怕死的,眼光猥瑣地在南璇身上移動,伸手就要摸向他的臉蛋。一見將要摸到那得意的笑更大更噁心。

“骯髒的東西輕飄譏紙的話語,迅速的動作,衆人還不見他有什麼舉動就看見寒芒一閃,一隻手臂根狠離棄主人,狠狠地拋開,隨着一聲慘叫,雪地上血紅瀰漫,他砍下男子一條胳膊。

那羣人見狀,駭然睜大眼睛,握着長矛長劍就衝了上來。

南璇脣邊譏誚越發濃了,手中寶劍揮動,片刻,全部解決。

轟然倒地的屍體,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似死不瞑目,南璇寶劍在雪地上磨淨血跡,回鞘,若無其事轉身,離開口不遠處薛冬陽搖搖頭,他本來也是撐着一口氣出來,想要解決掉這羣人渣,沒想到看到一出好戲。這男人真讓人意外。

明明那般無情下手那般冷狠,卻讓人感覺到一顆很柔軟的心。

南璇

南璇璇,美玉也,無暇!

突然發現這個名字,很適合他。

薛冬陽笑了笑勉強地壓着胸腹,糟了,得在他回去之前回到閣樓。

南璇並未立刻回去,而是向鬼城衙門而去,所有出城的路都被封鎖,鬼城又夠大,他們一時之間絕對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既然要停留幾天,那麼

雖然不甘願,但是,還是想辦法把薛冬陽的傷給治好。

薛冬陽回到閣樓,一見他還沒回答鬆了一口氣躺到牀上去,出門一趟,真累死。躺了很久,半睡半醒始終保持着警戒的姿態,很久,不見南璇回來。

卻聽見了衙道上的騷動。

薛冬陽撐著身子起來,微微推開窗,透過細小的縫隙,看見呂鷹帶着大隊人馬趕向剛剛屠殺的現場。

離這條街有些遠,他和南璇都故意等到他們挫查到銜尾暫時迷惑呂鷹的視線。從閣樓上看,視線漸漸迷濛了,雪太大,但是,聲音倒是很清晰地模模糊糊地傳來。

看來是可起轟動了。

反正呂鷹也知道他們就在城中,能不能找到,就看他們本事了。

三公子趴在窗口上,眯着眼晴看着這茫茫風雪,一向風流瀟灑的笑臉是難得的嚴肅緊硼。

這家伏跑到哪兒去了?

該不會真的那麼狠心丟下他不管吧,不對,南璇他不是這種人,剛刖若無其事轉身離開的身影還在眼前飄蕩,他想要丟下他在赤水河的時候就可以丟開,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這傢伙不會是被抓了吧?哼!三公子冷冷地哼了哼,口氣有點幸災樂禍。

“不好意思,恐怕三公子要失望了。南璇冷淡的聲音如鬼魅般響起,三公子兀然轉頭,看見他如無聲無息地站在身後。

肩膀上頭髮上還飄着細雪長衣飄飄,給人一股清貴淡漠的感覺。

薛冬陽乾笑,自己內息果真不行了,連人站在身後都沒有發覺,剛刖要是一列過來,他還有命在嗎”

“你手裡拿着什麼。”

南糙哼哼,手一揚,幾包藥包就扔了過去,順路帶回來的!

他帶回來藥和乾糧。

薛冬陽接着,看着手中的藥包,脣角抽了兩下,一次順手,二次順路,還真當他三公子是路邊小狗了。

算了,看在他彆扭的個性的,忍了。

“既然是順路,那就不謝了。我就知道美人心地善良,一走捨不得本公子,這是太令人高興的一件事了。三公子嘿嘿地笑,決定自救,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爲他熬藥的,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南璇眼波都不動一下雙耳自動過濾廢話,抱着寶劍,坐下,閉目養神

三公子下樓,把一個爐子般了上來,在密室裡煎藥,那蒼鷹的鼻子比狗還要靈,要是嗅到蛛絲馬跡,他們豈不是遭殃。

南璇臉色微微鬆了鬆算他還有點常識。

大街上的騷動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天微微沉了。

兩人用了些乾糧,喝了水,補充休力,薛冬陽狠心地把自己腰腹上爛掉的肉狠狠地剜了,割肉的疼痛讓他臉色慘白,汗溼了重衣,握着匕首的手,都微微顫抖。

南璇就是不冷不熱地瞥了一眼,挑挑眉,在一旁看着,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好不容易挖了下來,上了腰,用千淨的布條,細細地包紮起來。

南璇既然幫忙,帶回來的藥,效果是很不錯的,外敷內服,才一會兒,薛冬陽就覺得舒服了好多。

只是那樣俊逸風流的臉,看上起比上藥之前還要狼狽糟糕。

房間裡只有一張牀,薛冬陽臉皮之厚是無人能敵的,光明正大地爬上去,拉起棉被就休息纔不管南璇,病人最大。

淡淡的光投影進來,倚窗而坐的南璇臉上有着淡淡的寧靜,閉着眼睛,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最容易想起家。

簾智的父親,沉靜的母親,還有可愛的弟妹,南舒文和正雪爲了軒轅,可以說奉獻了自己一生。

他們兩都從幼年開始就跟隨軒轅澈,見證過一代王朝的興衰榮辱,在奪位的時候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幫助軒轅澈坐穩大位,南舒文在軒轅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權傾朝野,也幸好,有芷雪有軒轅澈和案歌的無茶件信任,他們一家纔會高枕無憂。

在軒轅傾情初登位的幾年,局勢十分混亂南舒文和芷雪力挽狂瀾,每天都筋疲力盡。南璇那時候正在幽閣受劃,要闖過竹林才能下山,整整花了兩年的時間。

記得回家見到父親的第一眼他難受得心疼,人好像老了十幾歲,沉甸甸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軒轅四面楚歌,北庭盜寇亂竄南郡戰事不斷。還有京城一片人心惶惶。

那時候他雖然還小,看見家裡的父母這麼累,有點想要勸說他們放棄的想法。

那時候只是想着,他們一家安安穩穩幸福生活下去就好。

軒轅怎麼樣,就讓它怎麼樣吧。

還好沒有說出。,否則一定會被南舒文逐出家門。

幸好挺了過來,現在軒轅已經無人可欺,他從十二歲開始投入實戰,經常往來九國之中,在沙場和京城頻繁來往。那時候最重要的只是安插棋子,收集情報,對貴族之間的醜態視而不見。

知道九國混戰不斷,各國君主都有野心要統治天下,經常可以看見哀鴻遍野的悲哀那時候就明白,也堅定了一個信念,天下一定要大統。不然,每天都有無數的冤魂在盤旋有的死於戰爭,有的死於飢餓,有的死於權勢之下。

這種隱忍的信念早就根深蒂國,成了一種本能。

在和青雲騎對戰,接觸拓跋樂,逃亡,直到今天在鬼城中的荒涼,街頭髮生的慘事讓南璇更深刻地明白一件事。

這條路非常難走。

對手是如此的強大,百姓生活是如此的艱難,要做到和平,談何容易。

南璇,你在想什麼?薛冬陽見他臉色沉靜如水,卻隱約可見沉重,不由得出口問道。

南璇似乎不想搭理他臉色都沒動,盈白的光覆在他白瓷般的臉盤,有種悽楚般的完美,有此朦朧和蒼白。

正當薛冬陽覺得無趣,南璇一定不會開口的時候,淡淡的音色響起,天下大統!”

薛冬陽一愣,眼睛眯起,俊逸蒼白的臉,浮現出一種詫異,他竟然會把這種野心說出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薛冬陽微微一笑,兩條胳膊枕在腦後,淡淡地笑道:“天下大統,幾百年了,談何容易。”

“不容易,也有人要走,這片土地需要寧靜和修養。南璇聲音清亮,也很堅定,那是生命中的信念,終其一生要努力的目標。

薛冬陽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偏頭問道我一直不明白軒轅權相,辛辛苦苦守護軒轅幾十年,若說魅帝在世還好,軒轅傾情那小女兒,權相想要取而代之很容易,你們南家在軒轅的影響力,比女帝要強大多了,爲別人打江山做嫁衣,不怕將來狡兔死,走狗烹”歷代的皇帝都這樣,功高震主者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打江山的時候大家都融洽得如兄弟般,守江山第一個開刀的,也是功臣。

南璇微微一哼,脣角譏諷,他並未睜開眼睛,雪光掠過他的疏淡的眉宇,浸過一層冰冷,三公子這是在警告還是挑撥離間,或者說,想通過我們看你自己的下場

薛冬陽哈哈大笑,語氣無賴,“南璇公子說的是哪兒的話,在下哪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南璇冷冷哼哼

薛冬陽暗自心驚,這種君臣間的信任是任何人,任何方法都無法介入,無法破壞的。

根據他的情報瞭解,南舒文幾乎把女帝皇權架空幽閣也是他一手掌控。他起初以爲他會取而代之,沒想到卻是更盡心盡力,一片忠心可表,這就讓人不解了。

是因爲軒轅傾情還小,不敢私自放權”

我勸你別在南家和軒轅皇族之間動什麼歪心思,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南璇淡淡警告。

薛冬陽心底一寒,眼光掃去見他並未睜開眼睛,瞳眸暗眯,臉上卻漾着風流的笑!都說了誤會一場,我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這麼認真做什麼,哎,美人就要有美人的樣子嘛太不可愛了。”

南璇睫毛動一動,對三公子這種類似於調戲般的語氣很是反感,當下不加理會,等能自由活動,一定要遠離這個無恥的傢伙。

“南璇你有兄弟姐妹嗎”“薛冬陽語氣輕鬆,像是聊天般。

南璇並不理會他,抱着寶刻,動也不動。

“長夜漫漫,太過寂寞,美人,和爺聊聊天嘛!”又是痞氣的風流味,若無其事地調戲,一點也不怕被南璇的冰氣凍結。

陰暗的鬧樓,透出一絲淡淡的寧靜三公子的聲音分外的清晰。

見南璇不理會他,又繼續逗他開口。

“美人,說句話嘛好無聊啊!長夜漫漫,美人當前,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南美人,這牀夠大本公子不介意一起睡哦!”

事實說明,無恥並不是薛冬陽的本意,而是薛三公子的本能。

空中寒芒一閃,寶劍凌空而起,狠狼地插入薛一公子的腦門旁邊,削下一小截頭髮。

呼呼,好險啊!這傢伙出手也不打聲招呼,嚇死人,頭瞥了瞥暗自心驚,就差了那麼一寸,而那位,眼皮都沒擡一下。

“閉嘴冷得似冰的話,讓空氣中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哇惱羞成怒了“美人就是美人,怎麼生氣看起來都這麼雅緻,”

南璇有一種想要檸斷他脖子的衝動。

“南璇,你覺得天下大統有那麼可能嗎?薛冬陽突然正色問道,偏頭,雖然笑意滿面,眼神卻是相當清亮的。

南璇靜默片刻,回答,“會

爲什麼”

因爲傾情會拼盡一切,也會完成魅帝的遺願,她,決不允許,自已負了軒轅。

三公子心頭一震,軒轅傾情,在他們資料中,被架空一切的女皇!他不是在說笑話吧?

“以你的意思是軒轅最後會一統天下?”薛三公子冷冷地挑眉,三分不屑六分嘲諷,還有一分不確定。

是”南璇緩緩地睜開眼睛,彷彿盛住了滿天的星光,卻又深邃得如同夜幕下的大海。他的神色寧靜而堅毅飄在夜幕中的聲音清亮而堅定,因爲軒轅大軍,戰無不勝。

bl吧bl吧,我對這對很有愛嘻嘻……

兄弟姐妹們,聽說今天是七七,有男女朋友的趕緊去約會,沒有的回家請爸爸媽媽吃飯,也是一個節日嘛,以前某人的情人節曾經抓過老爹上飯店,還得到過一束玫瑰花,(被我逼着買的)很新鮮的感覺。有樣學樣吧,嘿嘿!

兄弟姐妹們,節日快樂!!

龍爭鳳嘯 035 賤中極品

軒轅大軍,戰無不勝。

輕淡卻堅定的宣言,像是一首悲壯的歌曲,悲憫地在亂世中響起,可導人們一種堅韌的信念。

又如驚雷打在靜默的大地上驚起無數鮮血。這樣的強而有力的賞言由一位臉色蒼白,身體單薄的少年說出,更顯得它的可怕之處,其豪情壯志,已經代表了整個軒轅。

幽暗的樓鬧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只是隔着一張桌子而已,卻遙遠得那麼可怕。

兩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冷冷地對視,激烈地在空中交戰,拉開第一場惟幕

時間好像停止了,像是要靜默萬年以上。

薛冬陽面無表情地移回眼光緊緊地盯着屋頂,似乎想要在屋頂上,盯出一張蜘蛛網來。

軒轅大軍,戰無不勝麼?

多可怕的宣言多傲然的姿態,有這樣的信念,軒轅哪能言敗。

那個國家的團結,是所有國家都無法比擬的。

別說它是泱泱大國,就算是一個弱小的國家,有這樣的向心力,想要打贏,絕非難事。

心,漸漸的,沉重起來。

玉鳳,如今是國富民強,兵強馬壯可是邪皇、太子、玉邪之間,風起雲涌,一片爭奪對上一心一意的國家,有多少勝算呢?

南璇看着薛冬陽的表情,又緩緩地閉上眼睛,好似剛刖那沉重有力的賞言只是一種錯覺。

沉默,依然繼續。

一南一北,註定要一方退讓。

“南璇你不冷嗎?”薛冬陽突然出聲同道,卻詞不及義,南璇微微睜開眼睛,有些訝異,有些不解。

薛冬陽突然妖魅一笑,身體往裡頭挪了挪,拋了一記電眼過去,俊挺的下巴楊了揚帶着一種勾引的調戲,“其實不介意你來和我一起睡的!

南璇眯起眼睛,黯黑如墨玉般的眼中閃過危險的異光,你想死就繼續說!”這男人的臉皮之厚,天下無雙!

別這樣嘛,本公子也是出了名的恰香惜玉之人,天寒地凍的,若是冷着美人了,我可是會心疼的。薛冬陽繼續調戲。

南璇閉上眼睛乾脆來個眼不見爲淨,這種人的無聊程度,能趕得上傾情了,他懶得和他一般見識。靜默

“哎,真無趣害得我還有點期待,

南璇的臉動了動,得花很大的力氣,才制止衝過去揍他一拳的衝動。

驀然,南璇睜開眼睛,快速起身,推開窗子,冷冷地回頭,道“起來!

薛冬陽很快就起身,連帶着,抱起棉被,拎起千糧,和南璇迅速地入了暗室。

“呂鷹真是不厚道,三更半夜也搜查,就不怕擾人清夢。”薛冬陽淡淡地調侃,扔下乾糧,抱着棉被如殭屍般移向牀,還好,有地方睡覺。

南璇瞥了他一眼,真是個無賴。

呂鷹是知道他們在城中的,日也搜查,夜也搜查,若是還是找不到,恐怕,還會有別的辦法逼他們出來。

得趕緊想辦法出城。士兵們上樓搜了片刻什麼也沒有發現,又轉頭走了。

南璇回過神來見牀上的薛冬陽閉着眼睛睡覺,淡淡地哼了一聲,走了過去。

薛冬陽睜開眼睛,帶着一種色迷迷的亮光瞅着他,“美人,要來和本公子同榻麼?”

又是赤祼裸的調戲。

南璇把寶劍放下,揪起他的衣領,二話不說,一股淳厚的內力緩緩地在輸送到他體內,幫他運功療傷。

薛冬陽一時不解這是何意,但是,南璇好不容易發善心,肯幫他療傷,那是他求之不得的,和自己的好運作對一向不是三公子的性格,當下,運功,緩緩地轉化爲自已的,接受得理所當然。

有他的幫忙,他這傷不出一天就能好,而外傷,只是皮肉而已,並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等等怎麼會?

薛冬陽心中詫異,南璇幾乎把五成的功力都用在幫他療傷之上,這樣對他的身體大有損傷,這個自私冷漠無情的傢伙到底哪根筋不對了?

給我專心點走火入魔,死了也別找我?南璇淡淡出言呵斥。

薛冬陽只得專心,接收來自他休內的內力一盞茶的功夫,一切完畢,南璇累得額頭上蒙上一層汗水,臉色發白。

還好是夜裡,下半夜不會再出什麼事情,天亮他就能恢復了。

薛冬陽只覺得體力真氣流動,本來一層內力都用不得的身體,好得七七八八了。這種內功調息法,果然奏效,南璇竟然肯爲了他費心,哎殘酷的現狀由不得他自作多情,一定是感覺有變了。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他倒是佔了便宜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薛冬陽偏頭同他。

南璇道“我擔心呂鷹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有種不好的直覺。直覺?

薛冬陽嗤之以鼻,單單是直覺他就這麼防備,這人防心會不會太重了點

南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滾開,你去外間,我在這裡睡覺。”

喂喂喂,這怎麼行,萬一他們不放心再回來我又睡死了豈不是要命而且只有一條棉被,你想冷死我嗎”三公子不幹了,狠狠地瞪眼。

“自己想辦法南璇說完,當着他的面就翻過身子去,睡覺,耗費真氣過大,懶得和他羅嗦。

“南璇,別這樣嘛,其實不介意一起睡的!”

我介意!

“兩個大男人的,我又不會佔你便宜,不要害蓋啦,過來嘛!

美人兩字堵死了三公子。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是吧,算了,反正南璇是死活不會讓他上他的牀的,他開始識趣點,免得惹了他,自己招來一身腥。夜色漸漸深了,薛冬陽乾脆坐在地上,靠着石門睡覺,拿過南璇的大氅,聊勝於無地蓋在身上。

一夜,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接下來的兩天都很平靜,銜道上也平靜得不像話,也不再仝面擴鎖,除了城牆日夜戒備森嚴,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正常到南璇和薛三公子的臉色日日凝重。

這一切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疑感和不安。

鬼城貧瘠,大多居民靠著手工藝販賣和鄰城交換糧食布料等,許多耕種也在城外,城中病人也多,每天出城買賣藥材的也大有人在,在這種情況下,是不能封城的。

“要儘快離開鬼城。”南璇喃喃自語,暴風雪停了,半空也漸漸清明起來,站在閣樓上,很清楚地看見城牆盤查,非常嚴厲,寧可錯殺一干,不可漏掉一人,特別對青年男子,盤查得更是嚴謹。

“搜查這麼嚴密,怎麼出城?這座鬼城前後兩個城門一進一出,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突然,薛冬陽一啪腦袋,興奮地叫了起來“南璇,你看,他們對女子的盤查很鬆,幾乎都不栓查。

南璇危險地眯起眼睛,磨牙道:“你什麼意思?”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不然,他一刀砍了他。

薛冬陽後退了兩步,吶吶地笑了起來,縮縮脖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劉備不也混在婦女中出城的,裝一次女人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

南璇寶刮一下子架在他脖子上,危險的光芒狠根地迸射,“你讓我們裝成女人出城?找死嗎”

薛冬陽呵呵地乾笑,緩緩地舉起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他的寶劍,一副無賴樣,“別這樣嘛刀劍危險,要遠離遠離”說罷,他迅速後退一步,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才小聲地道不是我們,而是你”

“你說什麼?“南璇登時色變,白瓷般的臉,都是殺氣。

薛冬陽心虛地笑道:你想想看啊,我人高馬大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女人啊一眼就看出破綻了這個任務還是你比較適合,我們裝成一對夫妻出城,這樣會順利很多。光想想那情景心裡叫一個美啊,南璇穿女裝,西施貂蟬見了也要下臺一鞠躬。

南璇氣得差點沒暈過去,讓他穿女裝,還夫妻?

“你果真是不想活了那就別怪我說罷抽出寶劍,寨芒一閃,一道劍氣就劈了過去。毫不留情。

薛冬陽長呼一口氣,就知道會這樣。

“別別別喂,小心引起轟動,我們兩都走不掉,薛冬陽跳出一步,趕緊阻攔。

南璇一哼,冷冷地抽回寶刻雖然被困在城中,很是煩躁,可讓他裝女人,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是和薛冬陽扮一時夫妻混出城去。這鐘事他南璇一輩子都沒做過,也不可能去做。

薛冬陽的點子其實是個很不錯的注意,只可惜,觸了南璇的痛處,這分明就是說他像個女人嘛,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件事。

偏偏薛冬陽這幾天一口一個美人的叫,還色迷迷的,一直語言調戲,他那叫鬱悶,差點沒有劈死他。

這回讓他裝女人出城,還不如直接叫他去死,要裝也是薛冬陽來裝,不可能是他。

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爲了逃命裝成女人這要是傳回軒轅,一定笑掉他爹孃大牙。

一公手也是犯賤,死性不改偶爾還是蹦出一句“南璇,裝一回我的愛妻吧!”

過濾

“美人你怎麼看都是絕色大美人裝一回我又不會笑你,

南璇裝一回你又不會真的變女人了,那麼計較千什麼,是男人就

一把寶劍橫飛過去,狠狠地刺入他旁邊的牆壁上南璇陰着臉,低吼“閉嘴!”

靜了一會兒

南璇裝成夫妻出城,你也有面子是不是,怎麼說本公子也是風度翩翩,正村臨風,百年難遇的俊男,不會辱了你協,

靜默此人臉皮,黑線中,

南公子,南美人哎,怎麼這麼彆扭呢?只有女人才會這麼彆扭!你還死活不肯承認,大男人多幹脆”

南璇抱劍坐着就當三公子放風,閉着眼睛,眼不見爲淨,他那副色迷迷的無賴樣他怕忍不住一劍過去劈死他。

整個鬼城陷入灰色中這個時侯,正是家家戶戶在吃晚飯的時間。

南璇和三公子剛想要入密室連着兩個晚上都在盤查,今天也不會例外,可就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情況。

大街上騷動起來。

南璇和薛冬陽迅速地走到窗邊,推開窗子,一看,都倒吸一口氣。

是軍隊在強行闖入民宅,一條大街上的居民都趕到城門前的空地上,那裡,有士兵正在搭建臺。

明亮通紅的火光照亮這座死寂的城池,南樂士兵們臉上駭然的興奮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冰冷的空氣中楓來濃重的血腥味,南璇薛冬陽相視一眼,都危險地眯起眼睛。

歷來沉靜的鬼城陷入前所未有的騷動中,以前強盜洗劫的時候,百姓們都藏身在地道或者密室裡強盜們大多也是爲了財,而不會濫殺無辜,吵鬧一陣就過去了,但是,今夭不一樣。

居民們分明感受到血腥的屠殺,那是直覺對生命發出的弊告,冰冷而尖銳。大雪已經暫停了,雪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冰,凍得他們瑟瑟發抖,周邊的士兵長矛森寒,映着白刃般的寒光,都帶着猙獰的殺氣,看得他們手腳越發冰涼。

有幾個孩子,埋在母親的懷抱中,哽噎起來。

又不敢哭得太過大聲,那聲音在狂風中,悲慼得讓人心酸,控訴着亂世一種獨有的悲哀。

一陣馬蹄聲如驚雷般飛竄而至,濺起飛雪無數,堅硬的馬蹄踏在雪地上,發出崩裂的聲音。

呂鷹高高坐在馬上,這位跟隨拓跋樂多年,習慣了殘酷,飲血爲生的將軍一臉冷酷,粗狂的五官,陰寒的眼神,南征北戰多年的他,磨練出一種很威嚴的氣勢。

呂鷹掃了一眼被綁來的居民,大概有四十多人,周圍有一此強行壓來圍觀的局面,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被一羣士兵困在一起,被圍的,圍觀的,都在恐懼地顫抖。

把十個人綁上高臺呂鷹厲聲喝道,聲音洪亮。

一羣士兵涌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十個人推向高臺,綁在四根大柱子上,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日夜不休的蒼鷹在高臺上不斷地盤旋,不斷地嘶鳴,拍打着巨大的翅膀這一切,都在告訴人們,血腥的殺戮。

“該死的,呂鷹想要無辜的百姓逼我們出面”薛冬陽一奎狠狠地砸在窗框上,手中青筋暴起,兩眼銳利起來,口氣壓抑着憤怒和殺氣。

南璇冷漠地看着,只有冷冷抿起的脣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一輪明月緩緩地升起月色蒼白,映着整個世界更加蒼白。

高臺上高臺下,人們都在痛哭,被拉來的這些人,都是一戶一戶的,都是血脈相連的家人。

哭訴,悲戒,濃濃的悲哀在漫溢,填滿了這座大卻死寂的鬼城。

呂鷹一步一步上了高臺,被綁着的居民驚恐地張大眼睛,看着這位身材巨大的將軍手中的大刀,害怕得閉上眼晴。

“娘……

爺爺……爺爺”,

“放開我,我要爹爹我要娘”底下,哭鬧起來。場面,在悲哀中騷動,在沉默中歸於死寂,屬於這座城的本色。

圍觀的居民,有的漠然,有的抱在一起默默流淚,就是沒有人敢反抗,他們在通過這此人,看着自己最終的下場。這個已經從外到裡腐爛的國家。信仰,已經慢慢地腐蝕,被抹去。

留下了恐懼,悲傷,還有壓抑的憤怒。

“南璇薛冬陽,看着吧,睜大眼睛看着吧,他們是因爲你們而死的,昌鷹的聲音高亢而洪亮,帶着興奮的殘忍。

三個小時一批,你們不出來,我就殺光他們,看着這此爲你們而流的鮮血,看着這此爲你們而起的冤魂吧,哈哈……”,瘋狂的笑聲飄蕩在空中,透過狂風傳來,激起南璇薛冬陽心底最陰暗的殺戳因子。

“豬狗不如的東西!”南璇重重一哼,潔白的手在窗櫃上抓出痕跡。

以無辜的百姓生命要威脅他們,他怎麼下得了手,這此人手無寸鐵,雖然失望,雖然貧困,依然沒有離開南樂的居民們,在亂世的血腥中認真地生活的他們,呂鷹他怎麼下得了手。這是他們南樂的百姓。

“殺,“隨着呂鷹命令一下,大刀齊齊看向被綁着的居民,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十個頭顱就離開身體,滾在高臺上,開滿了血色妖嬈的花。底下居民的神經登時崩潰了,看着親人死於士兵們的屠刀下,皆嚎嚎大哭起來。

“可惡我非殺了這羣混蛋不可!”薛冬陽憤怒了,忍耐到了一定極限,就不需要再忍,這些人太過可恨,太過殘暴。轉眼間又一批人被綁上了高臺。

南璇淡漠地看着,眯起眼睛淡淡地道:你去攻城門這邊交給我,轉開他們的注意力埋伏在高臺四周的士兵一定以爲我們會攻出城去。

明白”

薛冬陽轉身就走。

“等一下1南璇叫住他,抿着脣,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是,猶豫了片刮又沒有開。,越過他先下樓,淡淡地留下一句,“引開他們你就離開!

等到薛冬陽反映過來的時候南璇已經下樓了。

三公子脣邊突然咧開一抹笑容,擔心就直說嘛,真彆扭!

作者腹語:擦汗,三公子,你會不會太自戀了點,革命尚未成功,您老繼續努力吧。

龍爭鳳嘯 036 情不自禁

夜色深濃,狂風如刀,素白的世界染上猩紅的血液,雪地上滴落的血,那般妖紅,那般閃亮,多厚的雪,都覆蓋不去這層醜陋和罪惡。

狂風呼嘯而過,漫夭雪花飄揚,古老而死寂的都城緩緩地被夜色喚醒,被悲傷填充死亡的恐懼透過厚厚的雪層,一點一滴地在這片土地掩蓋。蒼鷹在半空中盤旋,兩隻被鷹奴訓練得冷血無情的畜生拍打着他們巨大的翅膀,張着鮮紅的嘴巴,俯衝而下,迎接着屬於它們的盛世珍饈,那無莘死去的人們,成了它們的盤中餐。十具屍休很快就只剩下屍骨,血,流成一條小河。順着高臺一滴一滴,緩緩地滴落,在控訴着這個國家的殘忍,這個世道的悲哀。殺戮成癮的他們舉着染血的寶劍長矛,興奮地大吼大叫着迷於生命隕落那瞬間,殘酷的美。被綁的無辜百姓,嚶嚀地哭着,失去親人的他們,匍匐在地,神情悲切,有的認命,有的憤怒,圍觀的他們,早就被逼得麻木不仁。前途黯然無光,不同於被強盜洗劫的憤怒,被當權者被迫,被自已估仰的國家如此凌虐,信念已經支離破碎,南樂的一角,看出整個民族,逐漸的衰敗。

“第二批,開始1呂鷹充滿殘酷的聲音飄蕩在空間,黑暗中城門處,一道刎光一閃而過,一排士兵命喪黃泉。

啊……”

“啊……尖叫頓起,殺舞漸生鮮血濺在城牆上,成了永恆的銘記。

薛冬陽手中的刮,又快,又狠,又準,黑夜把他半邊臉掩藏在黑暗中,邪魅的桃花眼猩紅一片,如死神舉着鐮刀,在痛快地殺戮。

“將軍,他們想要攻出城去

高臺搭建離城門只有百米之遠,城門前又是一片空曠,很清晰就看見城門上的騷動和屠殺。

呂鷹大刀一揮,直指城門,厲喝,增援,死守城門!埋伏在高臺左右的士兵一涌而出,隨着呂鷹,迅速地奔向城門。只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居民。黑壓壓的鐵甲兵,如潮水般,涌上城門,一排排的羽箭,如雨點,茫茫射向薛冬陽。心中無民者,恩人無民心,在呂鷹的觀念中,屠殺居民爲了逼薛冬陽和南璇出面,此舉只是一個賭注。他把大部分的兵力都部署在城門,小部分的兵力壓在高臺這邊,兩邊距離不過百米不管是他們救人還是出城,都有萬全之策,也能迅速增援。呂鷹本性就是殘酷之人,見城門那邊有騷動,定是以爲南璇和薛冬陽想要趁機出城,而這些居民又不是他們本國百姓怎麼會管他們死活。

所以在眨眼之間,所有的兵力,全部涌向城門。

然而,南璇薛冬陽並非如他所想那般冷狠,他們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出城,以心算心,若不是同步,定是失算。

南璇見時機成熟,抽出寶劍,迅速斬殺高臺左右的士兵,絕色的少年如一道潔白的雲霞飄散在血紅的殺戮中。

出刻之快,無人可看清,看片刻,周困就躺下一批南樂的士兵,南璇掠身上了高臺砍去被綁的繩索,急聲道“大家快走,這兩天,儘量出城躲一躲,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震驚的百姓回過神來有的慌慌張張,扶着險此失去的生命的親人們,很快就跑回家,步履之快卻有躇珊,充滿了恐懼。

“壯士,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們?有人戰戰兢薪地問。

南璇冷眼一掃淡淡道:軒轅,南璇!”衆人皆驚,是軒轅的人,

自己的國家屠殺居民,卻被別國的人救起,這種事,在亂世中,很是少見,就是呂鷹今天爲了逼南璇薛冬陽現身所做的事,就實屬竿見,令人髮指給風雨飄搖中的南樂,狠狠地抹上了污穢,而與此同時,軒猿二字,成了仁義的代表,只要有心,這件事,很快會傳遍天下,舉世皆驚。在這個亂世,信念和仁義,是百姓們心目中,最信仰的東西。

盤旋中的蒼鷹迅速在俯衝而下,攻向南璇,南璇冷掃尚未離去的百姓,厲喝,“快走”,蒼鷹尖銳的嘴巴還遺留着鮮紅的血看起來,很是駭人四周很快走得一個不剩。

南璇劍氣橫掃,直取蒼鷹咽喉,很快和它們纏鬥起來。

城中,殺聲震天,殷紅的火把照亮半個天空。

呂鷹勒住戰馬,回頭,暗道不好,城民已經逃散,南璇矯健的身影在半空之中如出水蛟龍,銳不可擋。

而這邊的薛冬陽,下手狠厲勢如破竹。他們的目的竟然是救人?

“一隊人馬殺回去,另外一隊,圍困薛冬陽!呂鷹迅速下令。

薛冬陽冷然一笑,跳出包圍圓,一排羽箭激射而來,他揮創擋去,寶劍厲指戰馬上的呂鷹“長得尖嘴猴腮的那位,再給你芶延殘喘兩天,你的腦袋,小爺取定了,洗乾淨點,別髒了我的劍。

說罷發出一聲囂張放肆的大笑,呂鷹的臉,漲成豬肝色,瘋狂地大吼,“給我殺了他,上”

“鬼城這麼大,藏個身還不容易。小爺帶你們玩老鼠抓貓的遊戲吧”哈哈

薛冬陽囂張一笑迅速向北方掠去,還不忘了回眸拋出一記自認爲風流無敵,魅力十足的電眼,氣得呂鷹差點心臟病發作。大吼起來,追!

而南璇此刻,臉色肅然,這兩隻蒼鷹受過特殊訓練,不好對付,而一隊精銳兵馬又蜂擁了過來,當下橫掃一刻,迅速向南方而去,掩入茫茫夜色中蒼鷹隨之追去窮追不捨,一名將領隨着帶着兵馬,緊緊地隨着蒼鷹追趕,整個鬼城,頓時熱鬧起來。

一南一北,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利用鬼城大部分的空樓,掩藏行蹤,存心玩着南樂軍隊,除了守城門的士兵拉開弓箭,防止突發事件之外,仝城官兵都出動了。就爲了圍捕這兩名絕世的男子。

呂鷹帶來的軍隊,鬼城的軍隊,還有衙門出動的士兵,整個鬼城,像是沸騰的水,火光沖天,而追捕中有不少人,死於非命。蒼鷹全力追捕上南璇可哪是他的對手,且不說南璇輕功天下無匹,就是他在幽閣十年的訓練,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行蹤,想要甩開南樂軍隊,誤導他們那比翻書還容易。本來想要了呂鷹的性命,不過這廝也防備也夠密,周圍密密麻麻都是人,全部護着他,想要下手並不容易。

月色下的絕色臉龐,有此悽有此厲,他微微眯眼,冷笑兩聲,很快,回了閭樓,並沒有驚動任何一人。他回去的時候薛冬陽已經靠在窗邊假寐了。

見他回來,以一種很擔憂,很暖昧的笑迎了上去,魅力十足地勾引着,“美人,有沒有受傷啊,公子給你摸摸?”

南璇冷掃過去,面無表情地越過他,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準備天亮出城

薛冬陽哦了一聲,優雅地渡步過來,挑眉邪笑,南旋,我的愛妻,好期待啊”,

那色迷迷的眼,閃閃發光,就差沒流口水了,標準的紈絝子弟,下流痞子,種馬模樣,像是軍營了餓了幾百年不見女人的男人。

南璇眼晴閉了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心底蠢蠢欲動的殺氣消減了不少,這男人,他真想一劍劈過去。

娘子,叫聲相公來聽聽,“很暖昧的聲音,紅紅的脣還嘟起來,有那麼點想要一親芳澤的樣子。

南璇低頭斂眉,渾身發出的冰冷氣息堪比冰雪,但三公子明顯是刀劍不入之身,別說冰氣了,連殺氣也一併忽略,美人要緊啊,越看越美,人美,心更美,雖然很彆扭,但是,別有一番可愛啊。

總之薛三公子看南璇公子怎麼看怎麼對眼。

娘子“乖嘛”,聲音拉長,撇嬌,眉毛皺成毛毛蟲,活似南璇不叫他就要大哭起來

“娘子叫聲相公嘛”,

過濾,自動過濾”

南璇的耳朵已經對某人的聲音自動過濾,成了聲音識別器。

“明天會有大批城民出城。南璇的聲音很淡,淡定的溫和。

薛冬陽嘴巴張成O形,這可不能怪他太大驚小怪,實在是太過詭異,他只是嘴賤,調戲調戲,而南璇竟然

哦哦哦哦……有眼福了,這傢伙竟然答應穿女裝,真是他有生以來聽過最震驚的事。

呂鷹在城中盤查很嚴,特別是對男子,男穿女裝在這個世道那是一件很侮辱男子尊嚴的事情,呂鷹自然也不會往女子這方面想,而薛冬陽和南璇此等心高氣傲自尊又特別強烈的人,你就是想破頭也不會想到,他們誰會穿女裝,就是殺了他們也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邪魅地笑,“娘子啊,你又騙了這羣無辜的城民什麼啊?”

南璇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看得薛冬陽有種,是不是他長得很帥,好讓南美人看得目不轉睛的錯覺。

南璇從懷裡掏出兩塊識別證,冷冷地丟到桌子上,薛冬陽拿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看有點發聳,肩膀抖了抖,爺爺和孫女?”

南璇哼哼,道“城中藥鋪的那爺倆的有效證件,城門換了防守,並不是原來衙門的人,並不認得城中的人,他們出城進藥材,這是個好借……

“切,讓我裝老頭?還是七十多老頭,得佝僂着背耶,真……

你可以選擇在城中繼續待着,本公子不介意。”

“別,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薛三公子嘿嘿乾笑

南璇看都不看他,狠根地盯着那扇石門,像是要在上面穿個洞過去。

裝女人哼,

裝就裝一回,淡淡地瞥了一眼三公子,這事他要是敢說出半句,直接要他見閻王去。

天漸漸亮了

城中騷動起來,三公子今兒個起了個大早,精神抖擻,抱着胸,倚着門,愉快地吹着小調。

只見他一身灰色的衣裳,佈滿補丁,看上去年代很久遠的衣裳,卻顯得很整齊,套着花白的頭髮臉上以特殊的化妝技術,看上去皺紋滿面,花白花白的鬍子,英俊瀟灑的薛三公子一夕之間成了花甲老頭,真有模有樣。

還好改頭挨面對他們而言不其難事只是一夜之間照全道具麻煩了些,他們兩都一夜沒睡,不過精神卻彳隅。

“乖孫女,醜媳婦都可以見公婆了,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啊?三公子慢悠悠地喊着故意裝成不耐煩的。氣,但是,臉上卻是狹促的笑。真彆扭的個性竟然花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出來,和個未出嫁的大姑娘似的,哎,

話說,不是三公子扮女人,他當然樂得輕鬆,且又有眼福,難得啊,

又是一盞茶功夫過去了”

“乖孫女,你莫不是要在密室裡待上一輩子吧,出來吧,你爺爺我等得腰痠背”

話還沒說完,人就愣了”石門開了,一道嬌柔頎長的身影楓了出來,三公子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無語言,好似是癡了好美的人兒。

素臉朝天,卻遮不住天生麗質的光華,柳眉朱脣膚若凝脂,一雙靈秀的剪眸如墨玉般,又如夜空下的大海,深邃神秘。一頭青髏放下,鬆垮地扎着一各粉色的絲巾更襯得他貌賽桃花。簡簡單羊的木簪,普通的耳墜,項鍊,都是農家姑娘的飾品羅裙半舊,也有補丁,但是乾淨整齊,花邊不華麗,卻也不失少女該有的嬌俏。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農家姑娘打扮,若是穿在別人身上,一定如瓦般黯淡無光,可穿在南璇身上,卻有了驚人的效果,璞亞啊

男裝的南璇如一塊驚世美玉,清貴無暇,那股聖潔之氣令人不敢逼視,唯恐褻瀆了他一般。而女裝的南璇,絲毫也看不出男裝模樣,當真如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內斂沉靜的美隱而不露,卻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都神魂顛倒。是雪太香,還是風太清,爲何會覺得眼前人如此的動人。若是薛冬陽第一次見到如此模樣的南璇,一定鬼迷心竅,神魂顛倒,卯足馬力去追求,若是不知道南璇是貨真價實的男子,他一定會認爲這是絕世傾城的佳人。

南璇被看得心裡火氣,臉色越發冰涼,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三公子早就被他碎屍了。

薛冬陽回過神來,一掃眼裡的驚豔癡迷,嘖嘖地喊了兩聲,“此女一出,天下誰與爭鋒,國之將滅,必有妖孽,還好,你是男人,若是女人,那還得了。

南璇一哼,薛冬陽調戲地拋媚眼,我說,孫女,你這臉不修飾一下嗎?真用美人計”

雖然美人計是以防萬一,第二手準備,不過這男人也太夠意思了,真同意了,哼,明擺着不信他嘛。

南璇冷掃他一眼,越過他下樓,三公子呵呵一笑跟着上去,一輛手推豐已經準備好了,趁着城中巡兵州過,薛冬陽和南璇迅速地推着豐,開始向城門而去。

果真如南斑所料,今天出城的人,很多,排了很長很長一茶隊,像是料定了今天會有此勝景一樣呂鷹站在城門處,親自撥查出城的百姓。

不算太笨!”南璇哼了哼看看這隊伍,眯起眼來,側頭問道:“你有把握嗎?”

陣冬陽邪魅一笑,那鬍子一拌一抖的,本公子計算的時間,準得很。

兩人推着車,慢吞吞地排在隊伍的最後面。

薛冬陽佝僂着背,吃力地推着手推車,而南璇在一旁幫忙,走路的姿態很矜持,一直垂着頭,不讓人看見面目。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前面有撥查得非常嚴謹,略有反撫就拳打腳踢,一陣好打

呂鷹嚴肅的臉,繃得死緊若是他沒有抓到薛冬陽和南璇,以拓跋樂的個性,是絕不可能放過他,所以纔會用那麼極端的辦法,去誘捕他們,卻不想也失敗了。他連轟城的決心都有了,明明知道他們躲在鬼城裡,卻找不到,這種挫敗感是前所未有的。他堂堂大將軍,連兩個能當他兒子的人都抓住,臉面就很無光。

此刻放人出去也是想着,人越少越能縮小目的,這幾天,已經有好幾次誤報,都說有可疑人士,卻一無所獲,每一次順着蒼鷹追蹤,總以爲快要追到的時候卻被錯誤信息了開,呂鷹就歸罪於無辜城民,若是他們金部出城,蒼鷹嗅着人氣,一定能縮小範圍,就不信找不到他們。現在他就怕的是,薛冬陽和南璇混在城民們中出城,所以從今天開始自己親自過來盤查,經過昨晚,一定會有大量的城民暫時離開鬼城。隊伍慢慢地移動,眼看就輪到他們了。

兩把長矛架在他們眼前,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刀劍南璇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城門周圍,都是埋伏。

薛冬陽誠惶誠恐地迎了上去,低頭哈腰,佝僂的體態,低沉沙啞的聲音,怎麼看都是一副老人的模樣,而南璇在一旁,低垂着頭。

“出示你們的有效證件1一名士兵冷冷地喝着。

薛冬陽很上戲,恐懼地縮着肩膀,很緩慢的速度摸向懷裡,雙手抖得和落葉似的,那士兵不耐煩了,一把搶了過去。老人楮手不及狠狠地摔在一旁,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貼心的孫女趕緊撲了過去,嬌柔的女音,擔心地叫着爺爺。

“將軍是藥鋪的爺倆,沒錯1那士兵掃了一眼地上好似疼得打滾的老頭不屑極了。

呂鷹也是淡淡地掃了眼,眯着眼睛喝道出城做什麼?”

薛冬陽掙扎着起來,跪着地上,垂着頭,害怕得全身顫抖,而乖巧的孫女自然也不例外,跟着他跪着低垂着頭,不敢和他們對視。標準的無知百姓模樣表現滿分。

“草民咳咳草民咳咳,草民和孫女要出城“進進藥材,薛冬陽結結巴巴地道。

呂鷹冷喝一聲,“大膽民,是進藥材,還是一去不回?”

薛冬陽渾身一震,老態的身子縮成一困爛泥,老淚縱橫地道草民一家一家世世代代都住在,住在鬼城,這就是草民的跟草民的家,草民怎麼會怎麼會離開?將軍明蒼,將軍明鑑啊”這聲音冤枉得和竇娥一樣就差沒有六月飛雪了。該死的怎麼還沒動靜”薛冬陽心頭有此急了。

呂鷹冷冷地看着他們一眼,又看看那輛什麼都沒有手推車,特別是看了一眼嬌柔的孫女,那婀娜多姿的身材,那妙曼的背影當下覺得這兩一定沒嫌疑,嚀了哼,示意他們放行。

乖巧的孫女扶着爺爺站起來爺爺佝僂着腰,吃力推着手推車,而孫女哽噎着,拿着袖子一直遮面低泣,不敢放出聲了,興許是害怕了,女人嘛,膽子都小,被他們凶神惡煞一嚇哪個不害怕的。

眼看就要過了城門,薛冬陽和南璇都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裝女人,果真能轉移注意力呂鷹連薛冬陽的老態都沒有仔細栓查,就放他們出城,警戒果真放得太低了。

“站住嚴肅正經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薛冬陽和南璇很應景的繃住了背脊,一口氣提到了心口。爺爺驚恐轉過頭來,顫抖中聲音問道:“將,將軍,還有……還有什麼事嗎”

呂鷹眯着虎眼,瞪着南璇,喝道擡起頭來”,

四周皆驚,又有點喜這身材高挑的女人從背影來,優雅高貴集天下之靈氣於一身,就算穿着布衣,也難掩其中清華之氣,想必,容貌定是絕色

南璇心中根狠地把薛冬陽罵個遍,眼看着呂鷹的軍鞋越走越近,怎麼辦小

氣氛很是緊繃,誰都眼光都緊緊地鎖在他的身上,想要窺探一份美色。

薛冬陽顫顫巍巍地上來,護着寶貝孫女,顫抖着四肢,道:“將軍草民孫女怕……怕生,能不能……”,

“滾開他還沒有說完,呂鷹眼角都沒有瞧他,一手狠狼地推開他,薛冬陽身子後退,重重地趴在手推車上。

南璇微微蹙眉就聽呂鷹厲喝,“擡起頭來!金場靜默,狂風呼嘯,有人汗溼重衣,這種緊繃的氣氛下,只能迎面相時,且做好死搏的準備。

南璇不動聲色地往手椎車方向挪了挪,算計着自己和呂鷹之間的距離,做好奮力一擊的準備。

“民女……”

民女“南璇假意喊了兩聲,聲音柔膩,聽得人一陣酥麻,正綻開一抹絕色傾城的笑容,打算擡起頭來上演一場美人計,就聽得鬼城衙門那邊轟一聲巨響

一股濃煙滾滾而升,轟隆隆隨着一聲巨響之後,接二連三發出猛烈的爆炸聲。

薛冬陽心中鬆了一口氣,該死的,終於來了”

發生了什麼?”呂鷹倏然轉身,咆哮起來,瞪視着那片升騰的黑雲。在潔白的雪地中,顯得那麼明顯。

“將軍有人襲擊衙門!城樓上,一衛兵大喊起來。

呂鷹重重一哼,迅速飛身上馬,大吼,“跟我走”起碼有三處埋伏點的士兵蜂擁而出,隨着呂鷹急速地向衙門而去,而他們一走,薛冬陽和南璇都鬆了一口氣,推着車子就要走。

兩名士兵攔下硬要看南璇的容貌。

薛冬陽這回也不結巴了,露出諂媚的笑,道:兩位兵大爺,行行好,天色已經不早,待老朽和孫女出城進藥材,晚上請各位爺到寒舍小酌一杯怎麼樣?

那兩名士兵一聽,樂開了花,露出興奮且猥瑣的笑,“老頭子,你說真的,晚上請我們?”

“是是是1薛冬陽連連應是。

那兩名士兵一聽,相視而笑起來,男人之間,這種事是最有默契了。

也就不爲難他們了,他們就推著一輛手推車,也不像是要逃難的,一會兒還得進城有的是時間,而且,晚上想象空聞無限大啊

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出城了,他們一出城門找一處隱蔽的地上拆開手推車拿出兩人的寶劍,迅速地往最近的小鎮而去。

城門衙門那邊,是故意安排好的一場鬧劇,薛冬陽早就埋好火藥,只要有人點燃火線,就會了起爆炸,他把火藥了子延伸到衙門外,買通了一位被他們所救的城民,這件事絕時萬無一失。

等到呂鷹趕到的時候人早就跑掉了,而他回過神來,也明白了這是調虎離山計,出了城,天大地大,他在想追,就難了。

且鬼城再過幾個小鎮,就是軒轅的邊界了。

他就算是暴跳如雷,也無可奈何,而他們一走,呂鷹也會帶着軍隊走,鬼城的百姓之危,也解了。

小鎮上薛冬陽和南璇買了兩匹馬,很快就開始趕路,有了馬,不再綁手綁腳,才半天,就到三界路……

是到分道揚鑣的時候了,往北是軒轅,往南就是玉鳳,最高興的莫過於南璇了。

終於擺脫了這個無賴的傢伙。

想想心情就輕鬆起來。

三界路口的小森林中這邊少了冰雪的覆蓋,偶爾會有一場細雪,卻不大,小溪水流清澈,冰涼透徹,因爲要趕路,兩人都下馬裝了一壺水。

薛冬陽拍着水洗淨臉上的風塵,冰涼的感覺,實在是舒服得很。

南璇優雅地淨手,這種天然的泉水好像能洗盡污穢,讓人感覺舒服。

薛冬陽一雙桃花眼溢滿了笑意,色迷迷地道:“這麼快就要和美人道別了,感覺真不捨啊南美人,不如你和我一道去玉鳳吧,本公子會好好地待你的。

說罷還不忘了拋媚眼,那表情,正宗得不得了。

南璇雙耳自動過濾某人的話,看都不看他,靜如處子,八方不動,收拾好一切就準備上馬走人。

他和無聊無賴無皮人士,沒有共同話題,還是清清靜靜最適合他。

南美人,好歹我們也處了幾天,本公子是回味無窮啊,你別這麼無情嘛!”薛冬陽無賴地調戲着,白瓷般的臉,看起來好細緻,真想好好摸一把

南璇冷冷地瞥向他,以示警告。

但是,這腫警告時薛冬陽而言,那是小兒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雙眸彎成月牙兒,居心不良地道:南美人,都要走了,好歹笑一個嘛,不然的話,本公子也保不準將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哦!

南璇眼眸一眯,危險的光芒掠過,寶劍出鞘,忍無可忍地刺向三公子,“閉嘴!

裝成女人出城這事已經是南璇爛在肚子裡的事,偏偏就有人犯賤,時不時地掛在嘴邊,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般,這一路上,南璇已經忍到極限,沒想到他臨別還如此嘴賤竟然威脅他。

薛冬陽險險地閃開,看來真是生氣了,很好,這樣生動的表情看起來更人性化一點他喜歡。

“哇哇南璇你也太根了點吧,竟然下殺手,捨得我死嗎?三公子調戲着,眨眨他那雙勾魂的桃花眼,轉而做出一員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找死,怪不了別人1南璇清雋的臉如冰雕般,像是一朵結了冰的白蓮刷風如亞般,劈、挑、刺,掃,招招要命!

來真的了,

薛冬陽抽出寶到,見括拆招,開玩笑,南璇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此刻招招都向要害襲擊,殺氣升騰,他哪敢輕敵。

真是個強勁的對手,他心裡暗暗評價。

雖然知道他的實力,卻沒想到會這麼強悍。他一直以爲,若是他沒有受傷,和南璇過括一定不會佔下風,今天如此刺探在盛怒之下的少年會使出仝力,是正好看仝他的好機會。

而他身上的傷也已無礙,才發現,果真是自己自大了。他和南璇過招絕對佔不到一絲便宜,而且,南璇的招式變化莫測,詭秘多端。

電光火石間,已經交手五十來招,南璇也是存心刺探,兩人實力竟然不想上下,但是,他輸給薛冬陽的是,渾厚的內力,薛冬陽不如他的是靈活度,各有千秋。

寂靜的小森林處,殺氣蔓延,南璇手中的劍,如靈活得如一各銀蛇,直撲薛冬陽。

時而攻其咽喉,時而攻他下盤,十分厲害。

而薛冬陰,招架得遊刃有餘,但是,也佔不到好處。勉強能打個平手,誰也別想把誰撂例。

“三公子,你的劍偏了!南璇脣邊勾起一點冷笑,很傲,很厲,又有此遺世的譏諷。

薛冬陽回眸一笑,邪魅的桃花眼亮光閃過“你也沒有能力傷我分毫

南璇微微一哼,脣邊的譏誚越發濃了,是嗎?”隨着他話音剛落,南璇反手橫掃一劍,劍氣筆直逼向三公子左胸,殺氣升騰,十分凌厲。

薛冬陽本來是可以避開的,甚至可以還手反擊,刻在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一個連自己都訝弁的舉動,他抽回寶劍,以身相迎。這樣的舉動,無疑是把自己往敵人的劍尖上送。

南璇微微挑眉,和薛冬陽相處幾天,他自然是知道,薛三公子絕不可能如此爽快地把自己的命給獻了出去,他一定別有目的。

才這麼想着,南璇已經撤刻冷眼看着薛冬陽越來越近,全神貫注地準備着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殺招。

然而,直到薛三公子靠近了還不見他有何舉動。

兩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聞到他們灼熱的鼻息。

南璇清冷如梅的眼光凝視着薛三公子,微微眯起,有羞怒,有不解,有殺氣,

淡淡的清香飄入三公子的鼻尖,他歷來魅惑的桃花眼浮現了一瞬間的迷離,和茫然。也訐是水太清澈,香氣太襲人,三公子像是受到蠱惑般,情不自禁低下自己的頭,在南璇不可置信和羞怒的眼光中,準確地吻上了那抹薄紅。

南璇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向調戲他爲樂的薛冬陽真的敢,“輕薄了他。放肆在推開他的同時,劍氣入骨,血花紛飛,薛冬陽很快推開,真狠心,肩膀上的傷是刺骨的痛。

南璇的臉煞白煞白的眼光裡流動的殺氣,尖銳得可以刺穿一切,三公子自己也是微微一忱,不過他爲人灑脫慣了,邪魅的笑渲染了俊逸的眉目,他似笑非笑,像是回味着什麼美好滋味般,撫着自己的脣,再低頭看看肩膀上的傷,調戲道“南璇出手真不留情啊,看來又要養一段時間了,不過,本公子還是賺了!

說罷迅速飛身上馬,拋了一記媚眼過來,朗聲笑道:“五國會談之時,若是南璇有時間過府相敘,冬陽一定十里錦誘相迎,說罷一揚馬鞭駿馬揚起而去,馬上的三公子,意氣風發。

留下臉色變化莫測的南璇十里錦繡相迎哼,誰稀罕。

那個童鞋們,第二捲到此結束,下一卷,五國會談!)嘻嘻

芽兒寫文這麼久以來很少斷更,就算斷過,幾乎都會補回來真的很累。最近呢又因爲要開學的原因,所以做了一個決定。以後每個禮拜,我會抽一天出來休息,上班也有雙休日的,對不對”應該有親要說話了,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以後每個禮拜天,我就不更新了,要好好休息,曾經爲了趕文生病過,我不想弄挎了自己的身休。希望親們能理解。嗯,就是這樣了!

五國會談 001 在地獄仰望天堂 1

安乾二十四年一月初八,玉邪班師還朝。

驕陽似火,長風熾熱,正都從未有過冬天。笙旗迎風飄揚屬於燕旗的旗幟在半空中不斷地飛舞,栩栩如生的五爪蟠龍跳躍飛舞,猙獰飛揚姿態,似要破旗而出,長嘯九天。軍隊的正前方王邪一鼻黑色盔甲,表情冷冽,眼光銳利,堅毅的側臉在陽光下,如一層永遠不會化去的寒冰。越是接近五,都,他身上發出的凜冽之氣越重,這種後天在沙場上,幾度生死,刀光刻影鑄造出來的凜然氣質,足以讓整個城牆都瑟瑟發抖。

鷹眸如刀,面色冷厲,鐵骨錚錚的沙場名將身後,是彪悍勇猛的燕旗軍隊,鐵騎滾滾,半個玉都都在顫抖,熱血戰士臉上都露出凝重和渴望的雙重表情。凝重,是從將領們身上傳遞過來的殺氣和嚴肅,渴望,是即將見到親人們的歸屬和榮譽感。沒有一支軍隊是好戰之軍,除非是殺人狂魔,如果能和平,又有誰願意拿起戰刀,拿起長矛,在沙場上奮戰呢?

生死對於絕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是很容易選擇的,他們需要的不是蜻血的屠殺,而是和平的溫馨,美美滿滿地幸福生活。每一次出征,老父老母,妻子兒女的洇眼,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見他們的可能,都是每個士兵心底最深沉的恐懼。

回家

多溫馨的詞,多溫暖的話,就在眼前,越過古老的城門,就是親人們可愛的笑臉,溫暖的等候。

陽光拂過一張張壓抑的臉,興奮着,不安着,他們既渴望見到親人,也對局勢敏感地感覺不安。

燕旗,是燕王一手帶出來的軍隊,對於這位強悍冷酷的主人,他們是心存敬畏的,也是忠心的。

親人是他們的渴望,燕王卻是他們的信仰。如今就在城門下,每個人心裡,似乎多有了一種敏感的騷動,從燕王和將軍們日益凝重的臉上,感受到空前的緊繃。

二十萬兵馬在城下屹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罕見的安靜。

傾情抱着貂兒,眼光掠上修羅門,那高高的城樓上屬於玉鳳的黃旗,在迎風飄揚,金色,耀眼,折射出一種名爲仇恨的光芒。傾情臉上霍着一層薄薄的面紗,紅脣發白,臉色如雪,指甲幾乎刺入掌心那陣陣的銳利疼痛喚醒了心底得恨,又平復了所有的騷動。從未覺得,那金色的黃旗,是如此的刺眼,刺得她,想要流淚,她母親的命,在這裡葬送了,古老莊重的修羅門上,刻着她軒轅家的血海深仇,她一生銘記。

“王爺,該進城了!尹伯在一旁淡淡地提醒。

薛冬陽臉上露出風流瀟灑的笑,一貫的漫不經心,吊兒郎當,吹了一聲口哨,倦鳥歸巢咯

“三軍列隊,進城!亞邪沉聲下令。

一瞬間,軍隊迅速列好隊伍,邁着沉重雄健的步伐緩緩地進城。

傾情一進城,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座城池,她比軒轍京都還要熟悉,看着百姓們熱情的臉,過去只覺得諒撲,此刻已經毫無感覺。她時這座城池的感情自從恢復記憶後,就消失得毫無蹤影,只剩下,憎恨。

依舊還是王棠領着文武百官在城門下迎接燕旗大軍0這位溫和的太子,半年不見,似乎陰柔了此,以前謙謙君子的溫潤再無蹤影,溫潤的眸子更加冷淡了,幾乎看不出感情,從外面看,已經接近政治家的完美,他一向是深藏不露,現在更上一層樓了。

看着他們兄友弟恭地談笑風生,傾情只是微微地哼了哼,偏過頭去,卻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睛。

“玉簫,

“野丫頭,你死定了!”玉簫二話不說,狼狠地扯過傾情怒氣衝衝地回宮。

“幹什麼啊抓痛我了。傾情驚呼,一把甩開他的手,狠狠地瞪他。她懷裡的貂兒嗅到不妙的氣息,嗖一下,竄得老遠跑得不見蹤影。

這個叛徒,傾情咬牙。

半年不見,他似乎長高了些,也健壯了些,不過脾氣也是同步見長,飛揚跋扈,狂傲不羈,還是老樣手。

“我要狠狠地揍你一頓該死的竟然一聲不響地跑去戰場,你怎麼不死在那啊”玉簫咆哮起來。

傾情一臉燦爛的笑,“玉簫,你怎麼一點也沒變,還這麼跋扈,詛咒我幹嘛,小心我真掛了,哭死你。

“切,本王會爲了你這個野丫頭哭,笑死人了,真掛了,我頂多每年掃墓的時候多給你帶幾串糖葫蘆,我恨死你了,一聲不響就跑了害得我被父皇軟禁了兩個月,憋了一口氣,就等着你回來,我好報仇!玉簫不客氣地拎着傾情的耳朵,狠狠地擰着,一點也不顧她嚎嚎大叫的可憐樣。

“疼啊,玉簫,你個大老粗,怎麼能對淑女這麼粗暴,哇疼啊,傾情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等玉簫覺得滿意了,這才放手,破扈地哼了哼,一副你活該的樣子,看得傾情齜牙唰嘴,想要撲上去,狠狠地咬死他。傾情紅潤着眼睛,捂着被他虐待的耳朵,真疼,不禁狠狼地瞪他,像一隻小豹子。

“皇上爲什麼軟禁你””傾情好奇地問道,“我去清瀾關找玉邪,關你什麼事?

“你還有膽子問我?靠老子一定要好好出這。窩囊氣,氣死我了,等了半年。說罷玉簫挽起袖子,一副就要幹架的兇狠模樣。

“啊”傾情肩膀一軟,笑嘻嘻地上去,親親熱熱地勾起他的手臂,別這樣嘛,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偷你的令牌出城別這樣嘛,記憶不好,一下子忘記了,嘿嘿,你也別這麼小氣嘛,好朋友是用來幹嘛的?不就是平時吃喝玩樂少不了關鍵時候用來出賣的嘛!”

當初玉邪一走,傾情就謹她想去清瀾關陪五邪,結果邪皇勃然大怒,對她下了禁足令,就怕她一溜煙跟着亞邪跑了,結果她被逼無奈,只要灌醉了玉簫,偷了他的令牌,偷偷摸摸出城。

王蕭氣得臉一歪,五爪像是鷹一樣撲上去,大有不滅了你誓不罷休的架勢。傾情迅速一閃,翩然轉身,岢兩好地搭着玉簫的肩膀,豪氣一拍,“彆氣了,爲了賠罪,本郡主今晚請你大吃一頓,怎麼樣?”

“我被軟禁兩個月,大吃一頓你就想打發我?死你個野丫頭,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做夢去玉簫怒吼,看來是氣得不輕。傾情討好地諂笑,搓搓手,一副諂媚的齷齪樣,“那不然這樣,本郡主請你上怡紅院,薔薇姑娘可是一笑幹金,好好地陪你大爺樂一番,抒發一下兩個月的不爽,怎樣?

玉簫瞪圓眼睛,早就習慣她葷腥不忌輕蔑地瞄了她一眼,“切,本王要上薔薇閣,還沒錢嗎?用得着你請!哼

“玉簫,別那麼小氣嘛,不就是兩個月的軟禁麼,又沒有餓着你,現在還不是生龍活虎的。”傾情拍着他的肩膀搖出一副老氣橫秋的表情嚴肅地道這個做人啊,總不能往後看,要往前看,男子漢大丈夫,若是老是計較這此雞毛蒜皮的破事,那是沒大多出息,你啊,應該”她還沒有說完,臉色鐵青的玉簫一巴掌就砸在她腦後,打得傾情昏頭轉向,差點摔倒在地。傾情惱了,一下子蹦起來,兩小拳頭兇橫胡亂地棵向玉簫還一邊罵道:“大老粗,混蛋,豬頭,你自已酒量不佳,醉側了是你無能,自己的令牌還拿出來現,那是你笨,你不是最蠻橫的玉簫嗎?關你兩個月又怎麼樣,那是讓你修身養性,你該感謝本郡主纔對,一會來還揍我好幾拳又你這麼報恩的嗎?去,撇泡尿把自已淹死算了

一邊罵,一邊打,弄得玉簫躲閃不及,吃了好幾個拳頭,有一拳沒輕沒重地砸在他眼睛上,登時出現一個黑輪,狼狽得讓傾情笑彎了腰。

“你這是強詞奪理,謬論,絕對是謬論,玉簫捂着眼睛大吼,自從她十歲後,每次打架都是他掛彩,不爽啊不爽,特別不爽。傾情扭着小蠻腰伸出修長的食指在他面前搖了兩次,表情很經典,一副你已經不可救藥的表情,你這是不對的,強詞奪理說明什麼呢”那說明我。纔好,才思敏掛,你要佩服我纔對,畢竟我是這麼有才的人,還有謬論就更可笑了,你看我哪次講過真理,本郡主說的都是謬論,謬論重複一百次就是真理,受教了沒?

玉簫被說得啞。無言,明明是他要找這野丫頭算賬的,可爲什麼說了兩句就扯了這麼遠,和原來的主題根本就不搭嘛,又被葺計了。他鬱悶地想着。狠狠地扯下她的面紗,嘴裡罵道“大白天又不是長得對不起百姓,蒙着面紗做”

突然眼直了,愣愣地看着她的左臉,有一瞬間腦子空白,舌頭失去了說話功能。傾情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一腳踢了過去,憤憤不平地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醜女嗎?滾這時剛好有一位少婦帶着兩個四五歲的孩子經過,不小心瞄見了傾情的側臉,那女孩子哇一聲大哭起來,哭聲那個叫恐怖啊,

以最快的速度躲進母親的懷裡,另外一個也是有樣學樣,也哇一聲哭起來,且學得更逼真了,哭聲比女孩子還要大

“鬼啊,娘,有鬼啊,

兩個孩子紛紛撲進孃親懷裡,那少婦也是一臉恐慌的樣子又是安慰孩子,又是驚駭地看着傾情。傾情眼光冷冷地掃了過去,真想過去每人抽兩個耳光,要不要這麼誇張,不就是毀容了,半邊臉頰黑了一塊,四凸不平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還鬼,靠,大白天影子這麼大,眼瞎了嗎?

當下張起兩個爪子,做出一刮鬼樣子,還嘶吼了一聲,嚇得母女三個都爆出驚駭的哭聲,屁滾尿流地跑了。都說她是鬼了,不做點什麼也太對不起這稱呼了。

“面紗給我,五都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嚇死人可不好。傾情扯回面紗,緩緩地戴起來。

“你的臉怎麼啦?玉簫終於回過神來,怒吼起來,額上青筋暴跳。

傾情無所謂地聳年肩膀,“你沒眼睛看啊,明知故問,你知不知道,要一個如花似亞的大姑娘不停地重複她毀容了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聽見她這毫不在乎的。氣,玉簫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沒聽出來你多傷心。

“笨就說你笨,人傷心到了極點,就會表現出無所謂,風輕雲淡的表情,請記住,這是假象,假象,事實上,我傷心到自殺的心都有了。”傾情一本正經地教育。

玉簫繃着臉,“誰幹的?

傾情挑挑眉,倚着樹幹涼涼地問,問這幹嘛,你要找他報仇嗎?

王簫瞪她,一字一字地問,“我問你,誰幹的?

傾情抱着胸,看著玉清河緩緩流溢的河水,想一層金色的綢緞輔在河流土,她微微一笑,語氣吊兒郎當,告訴你也沒用,你站在他面前,一盞茶就給人家當晚餐了,還是少問爲妙,我啊是本着良善的心,不忍心告訴你這麼悲慘的事,我最怕男人哭了,不知道怎麼安慰,哎

“米兒!”玉簫大喝起來。

傾情唉聲嘆氣,一臉幽怨,眼神充滿了傷感和絕望可恰兮兮地瞅着他,“玉簫,這是我心中永遠的痛,所以,你別問了好不好?

是永遠的痛啊,被一務蛇給毀容,真丟臉丟到家了這面子還是很重要的,她又不是自癡,四處炫耀。

若不是相識幾年,玉簫一定被她這副模樣給騙倒了,不過上當太多次,自然也沒有那麼毒了,不禁找人開刀,“大哥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沒有保護好你?”

“他?傾情桃眉,又是一聲嘆息,別提了,說多了丟人。

玉簫氣結,不禁得咆哮起來,你怎麼這麼蠢,竟然被人毀容了,白癡,豬頭,蠢死了,還不如跳下去淹死算了。

“我纔不要呢,聽說投湖自殺的人死相很難看的,都是煞白煞白臉,眼睛是凸出來的,那舌頭還伸出來,特恐怖了,你給我買塊豆腐吧,我來撞一撞,說不定真的一命嗚呼了。傾情笑嘻嘻地接。,不理會玉簫怒極的臉龐,拍拍手,灑脫地道“走,回宮了,本郡主有點想念暗香盈柚了。”

玉鳳,我回來了,這一次,定擾得你天翻地覆不可。

“回宮,馬上富御醫來看看,趕緊治好它,醜死了怪不得剛剛把小孩給嚇哭了。玉簫怒道。

傾情一眼瞥了過去,冷冷地哼哼,“你不踩我痛處你不痛快是不是,閉嘴了,那羣庸醫,我可不指望。

“對了玉簫,玉棠哥哥剛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麼了?傾情漫不經心地問道。

“二哥?”玉簫哼哼,靜了一會兒,方道:這半年,二哥變得越來越不可捉摸了,以前和我還是感情篤厚的,現在都說不上什麼話。他不斷地拉攏朝中重臣,頻頻活躍在朝廷中,和過去那個溫和的二哥不一樣了,每次看見他,我都想起一種動物,你猜猜是什麼?

“狐狸?”

玉簫搖搖頭,和剛剛那粗暴的模樣截然不同,聲音平平的,帶着一些倦意,“是蛇,而且,還是一茶會笑的毒蛇。

“他做了什麼刁”傾情問道,過去王蕭和玉棠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怎麼這次

玉簫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粗暴跋扈,但是,心智不下於王邪玉棠,他只是不想去爭那個位置,這也是邪皇爲什麼特別寵愛他的原因。

“手段變得殘酷了,這半年,死於二哥之手的一品官員,有三名被抄家的有兩家,武將被奪兵權有三人,大哥在西北打仗,東北已經全部淪陷爲二哥的地盤。玉鳳四個郡,東郡和北郡都成了二苛的幕僚,而西郡,一直是父皇直接管轄,二哥觸角伸不到那兒去,而最令人頭痛的南郡是大哥的地方。米兒,你得給大岢提個醒,南郡郡王這半年進京一次,都是父皇聖旨,我怕這期間有什麼不對,你讓大哥小心些。

“武青不可能會背叛王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傾情堅定地說道,心思卻很快地動了起來,局勢明顯,對玉邪不利,東北兩個郡雖然說不起眼,比不上南郡,但是,兵力卻不容小覷,玉鳳的兵馬分佈極爲巧妙,傾情很早就發現了,有三支軍隊,起碼四十萬兵馬是皇家軍,屯兵在離玉都最近的西郡。而趙家和雲家各有二十萬兵馬,這此都不包括郅部兵馬,如果亞掌收服東北兩郡,也有二十萬兵馬。

玉鳳律法有定,郡部兵馬人數不得超過皇家軍隊的四分之一,所以只能屯兵十萬。

當然南郡除外,這個郡部把臣鳳的律法當草紙,一點面子都不會給,南郡擁兵二十萬,其中青雲騎是精銳部隊。

而駐京軍隊,分爲龍虎營和驃騎營,有三十萬人馬,龍虎營已經歸燕旗所有,其二十萬兵馬是通過四隊兵馬改編而成的因爲是駐京軍隊,能調動這對兵馬的除了五邪的虎符還有四名將軍的令牌,還有邪皇的聖偷。可以說,這隊兵馬三方指揮部,若是發生分歧考的就是士兵的忠誠度。而驃騎營直屬皇家,任何將軍都不能動用,只有邪皇能調動。

所以,京城兵馬,大多屬於邪皇的掌控。

業棠想要軍隊,單憑家族掌控的,是遠遠不夠的,勢必要從郡部下手,不過傾情奇怪的是,東北兩郡臣服得太過於突然,一點徵兆都沒有。

玉棠和亞邪都是心思縝密的人,不動而已,一擊即中,但是,他們遠遠不會是邪皇的對手。

傾情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亞邪出兵清瀾關,險此仝軍覆沒,和邪皇過招已是一敗塗地,沒道理,玉棠會贏了邪皇。

這絕對不符合邏輯。

“王箭,東北兩郡是什麼時候誓忠王棠的小”傾情突然問道。

“上個月,有三名大臣彈劾二哥太急功近利被削職打入天牢,這三人原來還是太子黨的呢,反正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了,懶得理他們,愛怎麼鬥就怎麼鬥,死了也乾脆一了百了,父皇才四十出頭,有的好活呢,不明白大哥二哥怎麼就這麼急,這年齡,對男人而言,正值壯年,思維正活躍着呢,和他碰硬不是找死嗎?起碼也要等到父王花甲之年吧,那時候思維遲鈍,動作緩慢,再一決高下不是更好,米兒,你說是不是?

,“

果真是好兒子啊

傾情一臉扭曲。

“也是大哥惹起的,要不是大哥收了南郡,二哥也不會有警戒,權欲這東西,是會膨膿的,而且,是人都知道,要是大哥當了下一任邪皇,哼哼,第一個開刀的肯定是趙家,也不怪他們。只是覺得心寨,好好一個家,本來就沒什麼兄弟姐妹,再死就絕種了。

,”

所以,玉簫,你趕緊娶個王妃,留個種。”傾情不冷不熱地說。

玉簫挑挑眉,眼光有一抹深思,像是不解,又像是探究,米兒,我發現你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玉簫俊秀的臉龐有一抹寒意掠過,“以前我一說大哥的不是,你就會撲過來和我拼命,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竟然一聲也沒有反駁?

傾情心底一驚,好敏感的玉簫,是她低估了他嗎”

“去你的,本郡主有這麼粗暴嗎,我和玉邪哥哥還糾結在某此問題上,關係不和,你別管。”傾情打馬虎眼。

王蕭聳聳眉膀,要笑不笑,哼哼道:“大哥也是厲害,人不在京城,竟然也能控制住京城一切,他不在,照理說,太子黨應該會立列對燕王黨下殺手,不過呢,死的都是蝦兵蟹將,全部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真是匪夷所思啊!

“說的不是廢話嗎?他要是沒準備,能一口答應去清斕關嗎?總不能在一邊在給玉鳳做貢獻,卻被玉鳳捕了一刀吧!傾情翻翻白眼心中凝重起來,局勢比離開的時候要緊張多了。

聽玉簫的。氣,他和玉棠尚未知道邪皇那樁惡毒的陰謀,玉邪比玉棠佔了一個優勢

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玉簫,皇上教會我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禍兮福之所綺,福兮禍之所伏。

傾情突然冷笑起來,看他們父子交鋒真是大開眼界,看來,她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半年,五都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變化。

“發生了什麼事?玉簫疑感地問道。

傾情一笑,搖搖頭,看着匝蕭淡淡道:玉簫啊有沒有想過離開京城?或許走一陣子,散散心什麼的。

玉簫嗤之以鼻,王族子弟那股囂張跋扈勁又出來了,不可一世得令人想要揍他一拳,散個屁心,我不離開,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殺戮陰謀,本王懼怕個屁!”

“說實話吧,玉棠肯定找過你。傾情突然道。

玉簫不做聲,當作默認。

傾情猶豫了會兒,方說道“你無心爭奪,並不代表能離開這股漩渦,你想冷眼旁觀,定有人想要拉你下水,王簫,你是三皇子,又是趙王,撇不開的,雲妃的家族,勢必要找一個可靠的後山。邪皇是不可能了,他早就想對四大家族滅門了,一定會從玉邪和玉掌之間選一人,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會選正棠。玉簫,作爲朋友我勸你一句,臣掌是鬥不過五邪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你在給大哥當說客?一玉簫的聲音酷寒,陰冷,傾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大老粗這麼冷酷的聲音。

“蠢!傾情就透了他一個字,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我說,你還是走吧。

“閉嘴!”

“算了,當我頭腦被驢給踢了。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傾情回頭,喊了一聲,貂兒,你這個色狼,回來!”

片刻,街道上竄出一道圓滾滾的身子,嗖一下就竄到傾情懷抱中,玉簫一見它可愛極了,問了來歷。

“有人送的!

“奇奇怪怪的傢伙,幹什麼這麼遮遮掩掩的。玉簫哼哼,時着貂兒扮了個鬼臉,貂兒毫不客氣地衝他揚起爪子,一臉兇悍。

傾情笑笑,隨意問了一些玉簫的近況。

“啊”,傾情低呼一聲,“監察部?怎麼多了這個衙門,乾的活和刑部差不多嘛。他千嘛讓你去當監察長,還沒你原先的提督來得威風呢。

玉簫一笑,驕傲地仰首“別翕我和刑部那批豬腦比,最近半年,玉都涌入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以前晚上可沒什麼動靜,現在倒好,偶爾埋伏,會看到一樣人在晚上飛檐走壁,個個武功一絕,轉眼就不見人影,準不是什麼好事,感覺風雨欲來啊,有一次我對上一個黑衣人,爺爺的,十招就讓我掛彩了,要不是巡城兵經過,我早掛了。

傾情脣角扯了扯,聿好帶着面紗,王蕭看見她的表情,“你每天晚上都去巡城埋伏?”

“廢話,我一定要抓住這幫混蛋,

“你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岢跡啊

傾情喃喃自語,得和血影說一下,下次看見玉簫,要手下留情,別真把他給做了。

“你說什麼?

“哦,我說,下次你看見他們,有多遠跑多遠,跑得快點,天啊,十招就不行,老百姓說得對,三皇子專門給皇家丟人了,總算是體會到了,你也別指望能抓到人了,逃命要緊。

五國會談 002 在地獄仰望天堂 2

兩人一回到茉莉閣,暗香盈柚地撲了上來,抱住傾情哇哇大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傾情哭笑不得。

倚在木橋上,讓她們抱住大演孟姜女哭長城,哭得是昏天黑地。傾情脣角牽了牽,她人緣好啊,

“暗香盈袖你兩哭夠了沒。你家郡主還沒死就哭得這麼悽慘,哪天我不小心給掛了,你們不是要水淹玉都嗎。

哇……

沒人理會啊,繼續哭……”

傾情無奈道理拍拍兩女肩膀唉聲嘆息,“你們也可憐可憐我日夜兼程回京的份上,讓我歇歇腳嘛,在這裡哭,你看路過的宮女太監都瞪着你們呢,暗香盈袖,形象形象重要啊,你們是淑女,美女,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郡主”盈袖臉上還桂着兩行眼淚,看起來哭夠了,然後插腰怒罵,完仝沒有之前的乖巧。

那邊的暗香也是有樣學樣,抓着她罵個不停,總歸不離,狠心,沒良心,任性,輩橫幾個詞傾情臉一歪,可憐她們罵人詞彙有限,她也不計較了哎哎哎這是誰帶出來的丫頭,怎麼就這麼暴躁了,有損她郡主的面子。

傾情歸罪於玉簫這半年,一定是這個豬頭帶壞她可愛的侍女的。

等暗香盈袖發泄夠了,就讓玉簫命令去叫御醫“不管在不在,通知下去,御醫殿的太醫全部過來!得知傾情半邊臉蛋全毀了,兩女又是一陣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抱着傾情安慰着又慌慌忙忙地派人跑去叫御醫。

貂兒到了一個新環境,樂得屁顛屁顛地四處跑傾情一個人坐在賞月閣,側頭,看着鋪着一層金光的湖水,心中百感交集。

終於回來了!

這裡以前是她娘曾經住過的地方可她卻找不到一絲一毫,母親曾經居住的癮跡。

傾情森冷的眼光微微收斂,擡頭,凝眸,時着蟠龍殿的方向,綻放出倦鳥歸巢般的甜蜜笑意。

玉簫比她這個主人還順溜,拿出一壺茶和幾個杯子,轉眼又把裡頭桌上的點心給端出來,傾情側頭,她真有些懷疑她不在的時候,這傢伙是不是就住在這動作自然得比她這個主人還主人。

玉簫見她不滿地瞪眼,只是挑釁地聳聳肩膀,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囂張樣子。

貂兒在茉莉閣轉了一因,隨之興玫缺缺竄到賞月閭來,玉簫見它模樣可愛,靈氣十足的樣子,想要過去抱它玩。

貂兒看着他,紅紅的鼻子噴了噴,樣子有點不屑,惹得趙王大發俾氣一拳揍過去。

一隻畜生也敢和他叫板,不想活了?

傾情見他吃癢的樣子,哈哈大笑,貂兒在地上轉了一圈,倏然撲到她懷裡,嘟着嘴巴叫了兩聲,身子軟軟地臥在她懷裡,無精打乘的樣子。

“小色狼,你想他了嗎?傾情撫着貂兒潔白的體毛,溫柔地問道,眼光淺迷,也帶上少許思念的微光。

小東西都想他了她何嘗不想。

隱離哥哥,記憶不禁回到那天的道別。

三人在小溪邊略梳洗,休息足夠了就開始上路小心翼翼,出了森林才發現,已經在女兒國邊界上,往西走一百里,就是女兒國邊境的一座小鎮。他們和拓跋樂的大軍,足足隔了幾座大雪山之遠。

淺淺的雪鋪在枯黃的野草上,不遠處,是一座小小的城鎮。

“我的臉有點嚇人,玉邪哥哥,你去前面買馬吧,順便幫我買面紗,省得回京的路上別人把我當怪物看。傾情聳年肩膀看着前面的城鎮,即將離別的原因,她眼裡有些哀愁。

而看在王邪眼裡卻因爲她在爲被毀掉的容顏煩心,不悅地蹙眉,“你說什麼傻話?

“反正我不想去你去買馬總不能讓我們徒步回京吧。”

隱離在一旁靜靜的,什麼話也沒說,眉宇疏遠眼光遠遠看着北方的天空,若有所思。似乎也在想家了。

玉邪看他一眼,點點頭,向遠處的小鎮而去。

天空純淨,楓絮般的雪花落下,匝邪遠走的身影,有些孤寂,有些沉重,越來越模糊,直到進入小鎮,不見蹤影。

隱離和傾情都沒有說話,他懷裡的貂兒似乎受不了這樣的氣氫,嗷嗷地叫了兩聲隱離抱着貂兒,一手翕着銀槍,緩緩地向前走,傾情默默地跟在身後。

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隱離輕聲問道“沒什麼話要說嗎?

傾情悶悶不樂,垂着頭,不知道在想此什麼,眼神有點恍惚。

片刻伸手拉住隱離的衣按微微扯了一下,輕聲說道“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隱離停下腳步,側頭看她,傾情垂着頭隱離伸手撫撫她的頭頂,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淡淡說道“回去要多留給心眼幾事不要太勉強自己安危最重要,明白嗎?”傾情點點頭,又靜了一會兒陷入難堪的靜默中,淺風微微吹過野草上的白雪,颳起一陣飄絮,洋洋灑灑,純淨如兢子的蒼穹下,有一種朦醃的荒涼。少女抓着男子的衣袖,纖細優雅的十指緊緊地收攏着,並沒有放手的意思,隱離嘆息,勾起她的下巴,凝視着眼眸,問道“你,很爲難嗎。傾情毫不猶豫地搖頭,眼神驚慌,“不是那樣的,隱離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有逼你現在就做決定這樣對你不公平隨着自己的心走,隱離哥哥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例外,一定要平平安安。”

少女心臟一陣擰痛,傻瓜這樣對你就公平嗎””

隱離眉心一擰,淡淡道:“是我該受的,世間哪有平白無故就能得到一塊珍寶,我要付出等量的價值。”

“不是,這鐘想法是不對的隱離哥哥,你太縱容我了,要是換成別的男人,早就扇我一巴掌,揍上幾拳再說。

隱離撲啡一笑,“你這麼兇悍,誰敢揍你,我沒有那麼暴力,不然你娘半夜會擾我清夢。傾情難過地垂着頭,聲音細如蟻吶,“有時候我真希望隱離哥哥能自私一點,能多顧着自己一點,太縱容,只會讓我膨脹自己的慾望只會讓我對你無止盡地要求,一味地逃避,把自己弄戍舉步維艱的局面

轉而懼惱地蹙眉有些自暴自棄地唾棄自己,“我真蠢,明明是自己的問題,還能找出這樣的借。,真太自欺欺人了。

隱離靜靜地看着她,淡笑不語,眼光溫和得如冬日的暖陽清澈而溫暖,微風吹過,白袍飄飛,溫潤如玉的男子一身潔淨,比如天神浸在暖陽中的身影,能包容少女所有的任性能提供給她最可靠的港灣,無怨無悔。

“隱離哥奇,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年的決定。”傾情擡起頭,輕聲問道

隱離疏淡的眉宇間染上一層薄薄的霧。

後悔過嗎?他捫心自問。

來到軒轅最初幾年的地獄般的沙場訓練,隨着大軍在南郡北庭之間馬不停蹄地抵禦鄰國的侵犯。那時候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林潼似乎是故意的,他被編排在先鐸隊,每次戰爭,都在最前沿,殺戮,血腥,殘酷,刷傷,箭傷刀傷,一刀一刀的傷疤,都是那段艱苦冷酷的見證。

一段一段的白骨一滴一滴的鮮血,把他手裡的刀刮磨得冷酷,尖銳把他人生的目標磨得日益清晰。

直到他能獨當一面。

金戈鐵馬,烽煙四起,他一人帶着軒轅大軍在沙場拼殺的時候當手裡的銀槍第一次刺入北越士兵的身體時,那此短暫的悲哀爲了哪樁?有什麼誰支撐着他,最終走到今天。如果沒有傾情,或許當初他會和母親在北越安逸地生活幾年,又被蕭祈找到,再逃,另外尋一個地方安身,孝順地侍奉母親終老。以他淡泊的性情,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和女人有牽扯,也許會遇到一位崽質蘭心的女子,共度一生,平平凡凡,在邊緣的山區過着貧窮而安寧的日子。

一生都不會有傾情的參與,他們就會像兩務平行線,一輩子都毫無瓜葛但是人生不是遊戲,無法重來,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在享受過女孩溫馨的陪伴,經歷這麼多殺戮試煉,體會過七年相思的酸楚和甜蜜再問後悔已是多餘。

若是曾有一絲後悔,這七年他隨時可以走。

“我知道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傾情難過地垂着頭,飄在微冷空氣中的聲音有些低沉,“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我強逼着你,當初娘給你的選擇,如果你不答應,血影就會殺你,你又有母親,爲了母親一定也會答應孃的條伴。後來你娘過世後,我們又遭遇到你皇叔的追殺,你也是被逼無奈地跟着我來到亞鳳再然後,是跟着林潼回到雲城,接受爹的安排,我們一家三。好像從來就沒有人認認真真地問過你的意願,娘是威脅,我是理所當然地認爲該這樣我爹只會直接告訴你該怎麼做,更不會管你願不願意,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被蟒蛇打昏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要是你就那樣死了,我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再也不會笑了。

隱離驚訝地張張嘴巴,靜默片刻,盯着始終不肯擡頭的傾情,有點無法理解,爲什麼她會這樣想。

想一想,事情好像就如她所說的那樣,他們一家……,骨子裡都是一類人,可即使是這樣,他也從未有過勉強怎麼會成了強迫了呢y

“軒轅傾情,你擡起頭來。“隱離冷給地道,口氣強硬。傾情好似很不願意,垂着頭整個脖子都縮在一起,許久,見隱離也沒再出。,就知道避不過,只好擡頭看他,只見他一臉冰霜。

“我惹你生氣了。肯定句傾情委屈地皺着臉,是她活該。

“你是在認爲,我蕭隱離是一個沒有主見的男人,只要對方態度強硬一點隨便威脅兩句,我就會妥協?隱離沉聲問道面無表情。

傾情頭搖成撥浪鼓,大聲反駁,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事實本來就是這樣,你能讓我怎麼想我知道你不喜歡戰爭,你不喜歡陰謀詭計,所以你纔不會和蕭祈爭,寧願帶着你娘在北越藏匿。你想過的是與世無爭的生活,而我卻把自私地只顧着自己的快樂,把你帶入這片硝煙中,承擔本來不該屬於你的責任。本來是我該受的,你身上的傷,你七年的孤獨,你七年的苦痛都是我該受的,可你幫我擋住了。你看我都幹了什麼。無憂無慮地在五鳳過着郡主的生活,雖然有一此不如意,也讓正邪和正蕭幫我擋去。每次一想到這裡,我就難過得想要撞牆。傾情越說聲音越有些大,到最後,竟然帶上低沉的哭音,兩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

隱離看着她的眼晴,靜了片刻,淡淡道“軒轅傾情,你太讓我失望傾情錯愣地擡起頭,震驚地看着面無表情的他,依舊是那般如玉溫潤丰神俊朗她卻感覺熟悉的人周邊籠罩着一層冰,稍微走近就會凍成冰霜

這是第一次,隱離用這麼嚴厲的口氣和她說話。

“隱離哥哥”,傾情慌了手腳,用力去抓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眼淚差點就滴下來,“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只是心裡難受你別生氣好不好?

隱離掙脫她的手,臉色沉冷脣角挑起掠上少許遣世的譏諷,不知道是諷刺傾情,還是諷刺自己,“傾情,有時候你說話,傷人而不自知。照你的話來看是不是說明你後悔當初遇到我,我這七年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是這個意思嗎習

“不是!傾情大聲否認,眼淚唰一下流下,“我發誓,我要有那樣的想法,我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粉身……

“說什麼呢?隱離厲喝,臉色難看至極。

傾情一頓,朦朧中感覺到臉上一陣溫暖,是有人輕柔地擦拭她的眼淚傾情反手抓着那隻能溫暖她的手急急忙忙地說道“我沒有後悔的意思我只是一想起這些,就覺得對你很不公平,我害怕聽到你說後悔,特別知道我竟然曾經喜歡玉邪我,我只是很心疼你絕對沒有後悔的意思,真的,隱離哥哥,你相信我”

“別哭了,臉蛋毀了本來就難看,一哭更醜了。隱離把貂兒仍在地上,伸手把傾情抱進懷裡,輕輕地拍着她纖細的背脊,安撫着她不安的情緒。

或許即將離別,她心中的愧疚和矛盾也越發衝突,就開始胡思亂想。傾情有時候理智得過分可有時候,也脆弱得讓人心疼。他是不是真的太過於縱容她了”

這個念頭很快閃過隱離的腦海,傾情雖有冷酷過人的理智有聰穎的頭腦,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未來的路那麼長會彷徨,會不安,遇到問題會徘徊,會猶豫,都是人之常情。如果明明看見她在懸崖上站着,他是無動於衷地任由着她徘徊,還是拉她一把。

人在猶豫的時候如果有人及時拉一把很多錯誤就不會造成。

而他曾經拉過她嗎?都是交給她自己選擇,真的對她好嗎?

“隱離哥哥,你再等我幾個月,五國會談之後,我們就回家,我真的好想家,你一定沒有去過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吧,以後我們成親,就住在鳳凰殿,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那裡去。

“傻丫頭,不要胡亂給我承諾,我會認真的。”隱離嘆息。

傾情擡起頭,擦去臉上的淚認真地說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喜歡隱離哥哥,我想要隱離哥哥陪着我過一輩子,也想陪着隱離哥哥一生。娘說,失去才懂得珍惜的傢伙是笨蛋,我不想直到因爲我愚蠢和猶豫傷了你,直到失去纔來後悔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當笨蛋呢?以後我,軒轅傾情心裡,只有軒轅和蕭隱離。這是我生命的重心,承遠不會捨棄的。

隱離臉上的冰霜微微融解,深深地凝視着少女眼裡的堅定和認真,毫不掩飾的深情,她說的不會,而不是不能,隱離笑了。

笑容溫淡,如三月湖水上狒過的清風,帶來陣陣舒心和清爽,眼睛璀璨如星辰,又如星光下的大海,無邊無際寬廣而遼闊,就像這個男人的心胸

這個承諾雖然來得晚了此,卻非常珍貴。

“傾情,如果你決定了,就不要後悔,雖然我說過不會逼你做不願意做的事,但是,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去選捧,倘若你今天做了決定,日後再反悔,我也不可能會放手,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灑脫明白嗎?”隱離溫言道,不緊不慢,如流淌的河水。

傾情一笑,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我是軒轅傾情,就不可能會反悔。

這就夠了。

“不過我有個各件,你要答應我”傾恃抓着他的手,急急地道。

隱離挑眉,詢同地看着她。傾情扯扯他的長髮,不滿地嬌填,“就算日後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你也不要像唰剛那麼冷淡地對我,這樣我會害怕的。”

“我唰剛很冷淡嗎”隱離無辜地問道。

“有傾情肯定地點頭。

隱離淡淡道:那是你說錯話了,那種傻話,以後別說了類似於白癡的問題,我也懶得回答,太有辱智商了。

“隱離哥哥,你也學會消遣我了?月傾情不滿地嘟起嘴巴。

隱離靜了一會兒眼光飄向北方,那片純淨,淳撲的天地蔚藍的天空像一塊巨大的鏡子,澄澈得毫無雜質。

隱離緩緩道:“如果我不是我自己願意,誰也強迫不了。”

“這些年,我早就把軒轅當成自己的國家。

“我妥協,我接受,我適應只因爲你愛那片土地,你是軒轅傾情。”

“人生,總有一種感情和信念,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

“感情是你,信念是和平。”

“你是我的宿命和平卻是千千萬萬人的渴望。

傾情大震,一時震撼得腦子空白。

突感腳下有什麼咬着她,低頭,看見貂兒一直咬她裙襬,傾情憤憤不平地蹲下身子,拎起它的耳朵,站起來,幸災樂禍地看着貂兒在半空着掙扎着身子,兩隻短腿不斷地折騰,就覺礙心裡愉快極了。

“貂兒你這色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欺負得貂兒嗷嗷大叫,有點不甘心以後要跟着兇悍的女主人,兩隻爪子拼命地向隱離靠攏。

隱離微微一笑,抱過貂兒,摸摸它乖順的毛髮淡淡道“貂兒,她很兇的,你要乖乖。

貂兒一聽,登時哇哇大叫起來,撲倒隱離懷中,七手八腳地抓着,死也不肯鬆開口

弄得隱離和傾情哭笑不得,這小東西,真有靈性,懂得那棵村大。

“他回來了!隱離淡淡道那邊,正邪騎着馬過來,身後跟着兩匹棗紅色馬兒濺起殘雪點點,馬上的男子,風姿矯健冷酷尊貴。

“等我!傾情輕聲說道,不顧貂兒嗷嗷大叫硬是把它搶了過來,還低頭教幾了這小東西幾聲。

玉邪很快就到他們面前了,勒馬,也不下來,傾情走了過去,牽起繮繩,翻身上馬,努力不朝着隱離看她害怕,下一刻就讓玉邪看出她的不對勁

側着貂兒,一直張牙舞爪,不願意離開隱離。

隱離牽過那匹馬靜靜地看着他們。

馬上的玉邪鷹眸幽深,神色沉穩,盡顯王者本色,豪邁地向隱離抱抱拳,沉聲道“逸王爺日後沙場再較高下,”

隱離淡淡回禮,“本王開始期待那天!”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馬鞭揚起,野草枯黃,殘雪濺起,茫茫天地,一片淒涼,溫潤如玉的絕世男子,眉目如畫,疏離淡漠。站在蒼茫野原上,白衣銀槍,恍如天神,目送着少女漸漸走出他的視線。

傾情下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就這樣走,看着你,無奈地離我而去。

離別的傷感,渲染得這片枯黃的空間,越發清寂。遠處的傾情,突然勒馬,迅速轉身,距離已經很遠了,早就看不清隱離的容顏,只看見淡淡的一抹白影。

隱離哥哥,下一次,我不會讓你再這樣眼睜睜的,只能看着我離開口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飄進茉莉閣,傾情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突感陽光涼了三分。

五國會談 003 從天堂仰望天地獄 3

“孩兒見過父皇給父皇請安!

“米兒叩見皇上皇上萬福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隨着一道墨黑的身影走進案莉閣,五蕭、傾情、暗香盈柚都跪在地上請安。邳皇一身墨色錦服,領。,袖。都鑲嵌一層金邊,精緻的紋繡流光溢彩,繁瑣的帝王衣飾裝扮讓他看起來貴氣而威嚴。

刀刻般的五官,錠利的眼睛,不言不語,就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和正邪身上發出的壓迫感不同,他身上很明顯,散出一棹很血腥,很殘酷的威嚴,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的恐懼。

“都平身”

“謝父皇”

“謝皇上”

衆人紛紛起身,暗香盈袖趕緊準備荼水,邪皇看了一眼蒙上面紗的傾情,冷酷的眼露出一點訝異,很快就消失坐到主位上,他的貼身太監很快就站到他身後,宮女們都滯留在茉莉閣外面。

花廳的空氣,倏爾沉重三分。

玉簫有點不安,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前面接見玉邪,怎麼會跑到茉莉閣來了?

有點不時勁。

且看着傾情的眼光,又冷,又惱,似乎還帶着淡淡的狠意。

怎麼回事?

“米兒,私自出宮,你可知罪”邪皇聲音低沉,夾着冰冷的怒氣,一股腦兒掃向傾情。傾情垂眸,不服地反駁,“皇上不是說不會限制米兒的自由嗎?

邪皇冷笑,暗眸一眯,神色冷峻如冰,聲音嘲諷,朕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傾情脣角一冷這就是權欲的好處,什麼君無戲言,全是放屁出爾反爾纔是硬道理。她直挺挺地站着,什麼話也不說。心思很快就轉了起來,在回來的路上她就預料了所有的情況,最嚴重的無非就是邪皇知道她的身份若是如此,那她一回宮,邪皇一定二話不說,立刻把她打入天牢,嚴加看管。但是,此刻尚未有動靜,傾情料想着他應該不會知道她的身份,此番生氣無非是因爲她攪和了他那樁天衣無縫的陰謀。

“是皇上曾經說過,不會限制米兒的自由,米兒想去哪兒都可以。”傾情輕聲道,故意裝着看不懂他的臉色。

玉蕭扯扯她的柚子,示意她閉嘴。

邪皇往後靠着椅背上,一副君臨天下的霸主模樣,銳利的眼光凝視在傾情身上,想要看透她一般。黯黑的眼珠冷峻而深邃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看不出烤毫表情。

玉蕭不禁打了個寒顫,從未見過,父皇如此的模樣似乎

只聽得啪一聲,有力的大掌重重地拍在檀木桌面上巨大的聲響讓他身後的太監嚇了一跳,邪皇厲聲道“米兒,好大的膽子,出宮之前朕就下旨,任何人沒有令牌不得私自出宮,你竟然偷走玉蕭的令牌,欺君罔上,你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

天子大怒,萬里浮屍。

玉簫和米兒幾乎是同時跪下磕頭請罪,傾情聲帶委屈,咬着脣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哽在喉嚨的嗚咽“米兒,只是太想念玉邪哥哥,曾經答應過,等米兒有自保能力之後,就會陪着玉邪哥哥上戰場,米兒……只是……

聲音越說越小,咬着脣,小小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無法承受邪皇的怒氣,哽噎的聲音,有力地證明了她的恐懼。

五蕭很快就接。“父皇請息怒,念在米兒還小的份上,請您寬恕她一回,是兒臣不好,沒有管好令牌要有罪,也是兒臣的罪過,父皇請息怒。

“你們倒是好,一搭一唱,當真駕定朕捨不得辦你們嗎?”邪皇陰怒着臉,沉聲道。

傾情心中冷笑,是先來下馬威嗎?

“皇上請息怒,米兒知道私自出宮罪大惡極,皇上責罰,米兒毫無怨言。傾情磕頭,委屈地說道:以後玉邪哥哥上戰場,米兒還得去陪,上次在街上看見一個巔峰的少婦,大着肚子,在銜上拉着人就城着丈夫的名字,原來是她的丈夫死在戰場,沒能回來,她懷着孩子一聽消息當場就瘋了,米兒聽着心酸,我不想有一天玉邪哥哥也出了不幸而我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一時靜默,一月的風有點涼意,從湖中飄蕩進來,清涼透骨。

玉蕭和傾情跪着頭垂得很低,不敢和邪皇對視,而邪皇臉色難看至極,眼光冰冷如刀。

暗香盈袖端着茶水進來,被這氣氛弄得一身冷汗,誠惶誠恐地給邪皇端上茶,又很快退出花廳。

兩人站在門口,一抹額頭,早就溼濡一片,相視一眼,看見彼此眼中的恐懼。

“老大是九國名將,又是三軍主帥,哪那麼容易出事,米兒,你是在說王鳳軍中無可用之人嗎?

“皇上誤會米兒了,米兒並無此意玉邪哥哥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傷疤,都是爲了守護五鳳所受的傷,皇上又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說一定要說生命垂危才葺是危險,平常的傷都不是嗎?米兒做不到。如果不是親眼陪着他身邊,說什麼都不放心口傾情垂着頭,情真意切地說道。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做戲的人,時間長了往往很難把戲臺和現實連在一起。

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邪皇臉色陰寒至極,眼眸微微眯起,低沉暗啞的聲音充滿了脅迫和威嚴,米兒你是在青怪朕嗎”

“米兒不敢!傾情趴著,輕聲道:“皇上日理萬機,眼光寬廣,自然和米兒是不同的。對皇上來說,玉邪哥哥先是將軍,後是兒子他上陣殺敵,天經地義,可時米兒來說,玉邪哥哥只是玉邪哥哥,他受傷米兒會心疼,他孤身一人在奮戰米兒會心酸,所以,想要陪伴,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邪皇冷冷一哼,寒忙輕掃跪着的兩人,沉聲道“米兒,誠如你說的那般,既然如此心疼老大,愛着老大,爲什麼要退婚習嗯?

傾情心中冷笑,修長的手指在地上倏爾抓緊,潔白的手背上,青筋跳動,猛然擡起頭來,眼睛溼潤,看着邪皇的眼,道“如果當時米兒不提出退婚,皇上認爲我們能順利地成親嗎”會沒人阻擾嗎?

邪皇心頭一震,傾情眼光幽怨,在責怪他,在諷刺他。

是,就是算是米兒不提出退婚,他們也不會順利成親。

“米兒只是看開了,只要玉邪哥哥平平安安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大不了,我不嫁人了就是也請皇上能遵守諾言,退婚的時候,您答應過以後都不會給米兒指婚,君無戲言,米兒知道不應該相信這句話,但是,還是希望,能相信您一回。

“你好大的膽子。邪皇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惱羞成怒她竟然敢公然諷刺他出爾反爾。他咬牙切齒憤怒得想要讓人拉她出去斬了,這麼肆無忌憚,這麼張狂,這纔是她的本性嗎?他又想起了殺歌那個不遜的女人,和眼前的傾情臉,似乎重疊了。她們是母女,血緣關係砍不斷。她越是長大,越是像她母親。

“米兒,你少說一句“玉簫拉拉她的袖子,偏過頭去,狠狠地瞪她一眼,可得地,什麼都敢說。

傾情不加理會,她腦筋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巫女院被毀之後,邪皇就一直對她有所防備,害怕她恢復記憶。

巫女的巫術很厲害,就算是她們死了,被封的記憶也會塵封在過去,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心裡也存着一分擔憂。

傾情十分清楚這點,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可能,消除他的疑感。

“皇上應該獎賞米兒纔對,這次米兒可立了大功。”傾情擡頭,驕傲地說道。

邪皇正在氣頭上眯起眼睛哼哼,“你立了什麼大功?”

傾情驕傲一笑,米兒救了燕旗啊拓跋樂真是陰險,競然在軍營裡放毒,差一點燕旗就全軍覆沒,聿好米兒在路上的時候有點事耽擱了到達軍營的時候時間剛剛好抓了拓跋樂,逼得鳳尋交出解藥解了燕旗之危,不然,三十萬兵馬包括正邪哥哥,都會死在拓跋樂的陰謀中,皇上您說,這蘇不算是大功一件?

邪皇臉色青白交錯,尖銳的怒氣讓人瑟瑟發抖。

這樁天衣無縫的陰謀,他策劃了很久,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牽連甚廣,謀算得十分成功一步一步都按照他的計出走,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犧牲一個兒子,和一十萬大軍,對他而言,不痛不癢。他冷血到足以謀箕血親,在他皇權的路上,若有阻擋,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絕不留情。

可是卻被眼前這個小丫頭無意之中撞破了。輕輕鬆鬆,瓦解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了一簣,逼得他不得不走五國會談這一步。

這件事,剛剛得到消息之時他氣得掉破蟠龍殿裡所有能捧的東西,氣得冒煙,當時若是傾情出現在眼前,他一定一刀殺了她絕不會因爲她是茉歌的女兒而手下留情。如今這個壞了他好事的女孩,竟然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邀功,深藏的怒火又一次被她挑起卻無處可發。

因爲地說得合情合理,這的確是大功一件。救了整整一十萬的人馬是多大的功勞啊,非常值得炫耀。他憋了一口氣,只能暗自吞下。

“的確是大功一件,米兒,做得好!他聲音低啞,充滿了讚許,這件事監軍已經報告於朕,米兒做得很不錯,很不錯想要什麼賞賜”傾情甜甜一笑,驕傲地道“皇上說的不時,這是身爲玉鳳臣民該做的事,是米兒的職責呢怎麼能向皇上要求賞賜呢?”

邪皇臉上的肌肉微微扭動,僵硬道:“好,很好!”

“你被拓跛樂所抓,如何得救的?”半晌,他緩過一口氣來,沉聲同道

傾情道:“是玉邪哥哥和冬陽來救米兒的,那天晚上逸王和南璇去刺殺拓趾樂剛好撞上了,因爲之前在清瀾關曾經無意中救了君玉一命,逸王見我們落難,也就伸手幫忙。本來我就覺得奇怪,兩國交戰,若是玉邪哥哥和冬陽死了,對軒轅可是件好事呢,爲什麼他要救我們,應該不是什麼報恩,後來逸王說,我和他未婚妻長得很像,一時心軟就救了我們。

“你和他未婚妻長得很像?”邪皇眯眼,緊緊地鎖在她臉上,聲音疑惑

傾情點點頭,嗯,他是這麼和我說的。

邪皇一陣沉默,深深蹙着眉頭,似乎在考量着她話裡的真實性。

“爲什麼一直蒙着面紗。邪皇突然問道。

傾情愣了愣,垂着頭,沒有馬上回答,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泣。

玉蕭見狀,抿脣道:父皇,米兒她半邊臉毀了。”

“什麼?邪皇低吼,徑然起身,一手摘掉她臉上的面紗露出她不再完美的臉。傾情措手不及,大駭,想要躲避,卻被邪皇挑起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受傷的側臉。冷酷的雙眸佈滿寒霜,怒聲問道“誰做的?”傾情不答話,抿着脣,一臉哀傷,邪皇眼中風暴凝聚,危險的光掠過,“拓跋樂?”

傾情淡淡地撇過臉。

“叫御醫!”邪皇大吼,額上青筋暴跳,忍著駭人的怒氣。

五國會談 004 在地獄仰望天堂 4

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被緊急召在茉莉閣,邪皇下令,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醫好傾情的臉。傾情的臉是蛇液的酸性腐蝕,那塊肌膚全部壞死。

皇宮裡靈丹妙藥不少,活膚生肌的珍貴藥膏也有,御醫們卻束手無策,對傾情臉上的傷,毫無辦法。

個個斷言傾情的臉是治不好了。邪皇一怒之下,不顧傾情和玉簫的求恃當場斬殺了兩名資歷很老的御醫,血染茉莉閣。

並責令其他的太醫,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醫好小郡主的臉。傾情面無表情地看着拂袖而去的邪皇,血腥之味在水閣中飄散,一地手腳癱軟的御醫。他是在強人所難嗎”這張臉,想要醫好,哪有那麼容易。

王蕭顯然也被邪皇駭住了,連忙命人趕緊把茉莉閣收拾千淨。傾情疲憊地稱累了,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休息。一路奔波勞累,的確是累了。躺在牀上,很快就睡了過去有什麼事愫,也要等到她吃飽睡足再說。

夜一點一點地深了,月白星稀,夜涼如水,蟠龍殿,黑暗一片,墨色把這座最堂皇富麗的宮殿吞噬。邪皇一身月白的睡袍,仵着暖榻,四肢慵懶地舒展閉着眼睛的臉堅硬如舊,月光從紗窗漏出,朦醃地籠在他臉上,像是覆上一層蒼白的面紗。堅硬如鐵的男人,蒼白如霜的臉,墨色的空間孤寂的身影,整個房間裡,充斥着一種很淡,卻也很濃的孤獨。

王者最深沉的孤獨。

他永遠,藏身於黑暗中,才能露出一點脆弱。

他永遠,樂衷於和黑暗對話,這不是他的本意,卻已經成爲一種本能。

夜風吹起他的髮絲,調皮地飄上蒼白的臉頰,爲冷硬添加一絲柔軟,風起無導報,落地寂寞。

“事情查得如何?低沉的聲音在墨色中寂寞地響起,並未折損他半分威嚴。

“回主子,各國國主已經開始啓程,除了南樂王身體不適派拓跋樂爲代表之外其他:國都是國主親臨。

“軒轅那邊情況如何?”

“國內大部分勢力都被權相南舒文控制女帝手中只有一批守舊的老臣,而這批老臣忠於魅常,忠於軒轅。他們和南舒文雖是政故,卻不會爲了權利之爭而損害軒轅的利益。可以說,南舒文把女帝的皇權架空了,在十八歲之前,他沒有放權的意思。”邪皇依日閉着眼晴,濃黑的眉蹙起,在思考着什麼,一時並沒有說話那道黑色的影子完全隱沒在墨色中,只看見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帶着黑紗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很像地獄來的勾魂使者,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邪皇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裡,和雕像一樣。長風從門口刮入,吹起他的黑衣黑紗,更添神秘和殺氣。這是邪皇手下,最忠心,最信任的黑影軍團。這黑衣人,就是其中一位。

“南舒文不放權。邪皇喃喃自語,閉着眼睛,腦子裡迅速把所有事情過一遍,淡淡問道,“上次政變之事也是不了了之沒什麼後續嗎?

軒轅一幫老臣曾經以清君側之名,狀告南舒文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衆老臣也上書彈劾,讓南舒文交還皇權,但是南舒文拿出魅帝第二道遺旨,上面明白地寫着,魅帝認爲女帝自小心浮氣躁,難擋一面,且歷練不夠,在十八歲以前,不得以任何方式逼南舒文交還政權如果強逼,南舒文可廢女帝從軒轅皇室選一名儲君,重新輔佐。那次政變不管是誰挑起,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過世多年的魅帝,似乎預料到軒轅所有的局面在關鍵時候,都留下一張王牌,幫南舒文取得壓例性的勝利。沒有人會懷疑聖旨的真假。魅帝軒轅澈生前對南舒文的信任,天下皆知。就是他留下遺旨若女帝不成器,可廢,立南舒文爲帝,衆大臣也不會覺得奇怪。黑影人冷聲道沒有,這件事後來被壓下了那幫老臣雖然對魎帝寵信,南舒文一事頗有異議,但是,魅帝留下的遺旨,他們不敢有絲毫不敬。女帝想要掌權,必定要等到十八歲魅帝留下的遺旨,不止兩道。

“十八,爲什麼是十八。邪皇閉着眼晴,喃喃自語,他想破頭腦,也想不出,有什麼深意。難道他識破王瑾的身份?不可能,玉瑾和米兒長得一摸一樣且這幾年在軒轅,南家對亞瑾愛護有加,雖然架空她的權力,可南家,長公主還有太皇太后,非常寵愛她言聽計從。若是識破,怎麼可能毫無動靜。

南舒文時玉瑾,也是極好的,不是裝出來的好。這其中有什麼玄機嗎?黑影人靜靜地立着,像鬼魂一樣。

“軒轅澈是朕生平僅透的對手,此人深謀遠慮,當真是舉世無雙,已經過世多年依然左右軒轅的政局,當真可怕至極。”邪皇張開眼睛,清白的月色映入墨黑的瞳眸中越發深沉而冷峻,還有一此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和刺激,朕就不信朕鬥不過他。”

軒轅澈,朕絕不會輸給你,輸給一個死人!

“主子,幽閣已經五十多人潛入亞都,請指不黑影人沉聲問道。

“他們在做什麼?,

收集四大家族的資料,好像在尋找什麼。

四大家族?邪皇冷冷地看着窗外的一輪明月,眯起眼睛,“南舒文到底想要做什麼?”

“盯緊他們,只要動作不出格,就別理會,在五國會談之前,不能得罪軒轅。邪皇沉聲道時天下第一情報網的人,很是頭痛。就算是命人去剿滅,也不一定真的能成功,自己的黑影軍團,沒有必要作出無畏的犧牲。

“是

“派人盯緊郡主的一舉一動查查他們和郡主有沒有接觸半晌,邪皇眯着眼睛說道,幽深的瞳眸刮過一道異光。

以前因爲有巫女院,所以太放縱她了。現在,她的一奉一動,都要在他掌控之中。米兒這個丫頭他越來越看不透了。通常他看不透的人,就代表兩個字,危險。

“是黑影平板道。

“還有,若是發現幽閣的人和朝中官員有秘密接觸者,立即上報,當年的林潼,就是朕的疏忽,導致整個計劃一敗塗地。”邪皇恨恨地道,修羅門前的驚變是他一生的恨,還有痛。

“是黑影人沉聲應道。

半晌邪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假寐狀態,黑影人身影一晃,快如閃電,消失在大殿中。邪皇靠着軟墊,修長的身子在清白的月光下,顯得悲傷而孤寂,好像寂寞了千萬年之久,他臉色如冰,薄脣微啓,聲音低沉而堅定,“軒轅澈,茉歌,我不會輸給你們絕不會”,茉莉閣,羅帳隨風而動,淡淡的涼風從賞月閭那邊吹過,室內一陣請涼,桂在水閣檐下的紫色風鈴發出陣陣悅耳的聲音,像是一首催眠曲,陪伴着人們入夢。

昏黃的燈光淡淡地籠罩在牀上少女的臉頰上,溫澤得如一塊絕世美玉。

半邊臉頰上那抹黑色,顯得特別刺眼,破壞了這份美感。

玉邪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地的睡顏,有些傷感,更多的是自責。如果她不去戰場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米兒心高氣傲,雖然不在意臉上的傷,可若是被人指指點點,心裡定也不好過。他一走會想辦法治好她的臉。

“米兒,好好睡什麼都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男子修長的手,在她臉頰上溫柔地杌摸像是害怕破壞了世上最美的寶玉。

月光朦腚,男子堅毅的臉,也柔了三分少了平常的冷酷和威嚴,眼中溢滿濃濃的深情。

這是他最愛的女孩,是除了玉溪外,他最寶貝的人。

他一定會好好保護着,不讓她再受到傷害。

“米兒,等你再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不管當初你退婚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會接受,你遲早要嫁給我,當走我玉邪的妻子。玉邪柔聲承諾這時候的確不是成親的好時期,“我會等,等你徹底信任的那天。他在傾情臉頰上印上一吻,才緩緩起身,離開篆莉閭,出宮,回王府。他纔出去,牀上的傾情就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她愣愣地看着牀頂,一時默默無語,月光下的臉,蒼白得像鬼。春寒料峭,一陣寒風吹進來,她背脊緩緩地升起一股涼意。不禁抓着棉被,卷着身子翻過身去。

“傻瓜!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少女神色痛苦孤獨,這一聲罵的不知道是自已,還是玉邪。

五國會談 005 在地獄仰望天堂 5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地睡一覺了,傾情一直睡到翌日中午才起身,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暗香盈袖的準備的可口午餐。

御醫奉命來給傾情診治,傾情蹙蹙眉,有點可憐這位老御醫,明知道他沒有辦法,光看那抖動的手和眉間的皺褶,她就知道醫治無效。

雖然不喜歡,還是耐着性子讓他看完,誰知道哪天邪皇不高興一劍過去,一命嗚呼也說不走。她的臉,還是指望爹孃從南疆回來,別人是沒有能力醫好的,傾情早就明白了。

御醫走了之後,暗香盈袖都悲傷地看着她,一想到清麗無雙的郡主從此成了無鹽女,心中就爲她可惜,兩人眼淚含在眼眶裡,看得傾情哭笑不得。她找了個藉口打發她們去煮荼,自己一人賞月閣,若有所思。

要找機會和血影聯繫,她交待辦的事情估計他們也辦妥了,得研究下一步該怎麼做。

二個月……

修長的手指敲着桌面,響起一陣現律的聲音,寂靜而威嚴少女的臉堅毅得堅不可催。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確認一件事。

傾情帶上面紗,倏然站起來“貂兒,出宮咯貂兒驚喜地叫了兩聲,竄起來,撲到她懷裡,親親熱熱地磨蹭着她的胸口,粉粉的嘴巴撅起煩高興的樣子。剛出花廳,玉簫就風風火火地跑來。

“玉蕭,先說好我欠你一頓飯,不過我刖吃過,今天不請客。玉蕭白了她一眼“除了吃,你還記得什麼?”

“還記得要扁你!”傾情笑着走近他身邊。“我要出宮,找我幹嘛?”

“才分開一天,又去找大哥,你兩就不膩嗎?”玉蕭哼哼十分不滿,他心裡對傾情,還存着三分貪戀,不過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執迷了,他也看清,眼前的少女,無論如何也不會屬於他。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人也沒用,能當朋友,也不錯。傾情眼光一閃,笑容有些勉強,好似在所有人的眼裡,她小郡主出宮,一定是忘燕王府跑。

“你少管,改天我請你吃飯走咯!傾情抱着貂兒越過他就走。玉簫反手扣着她的手臂,神色有點嚴肅,和平常媒鬧時不太一樣,傾情挑挑眉,溫疑感地問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你這麼嚴肅我還當真有點不習慣。

“筱相有意把錦書許配給大哥。玉簫看着她的眼晴,沉聲道。傾情眉心一檸,長風從湖岸徐徐吹拂,潔白的衣裙飄然翻飛,少女嬌柔的身體,很明顯一僵。墨發掃了眼瞼,掩去一分犀利。以前邪皇把筱錦書指給燕王筱相明顯是不願意,玉邪也不願意,可這次,情況有所不同。聽玉蕭的意思,是筱相主動想要聯姻,也就是說明,站在中間位置的權相選好了自己的方向,而玉邪的處境也已經不一樣了,以前不娶筱錦書是因爲他有把握能憑着自已戰勝一切。但是清瀾關一役,能讓他很清楚地看到,不管他怎麼部署,儘管他的腦子是萬里挑一,和邪皇對峙,他依然一敗塗地。所以勢必會藉助朝中的力量。如果她是臣邪,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筱錦書,用自已王妃的位置,交換筱家和薛家,這筆生意,怎麼做都合算。若是她,是不會拒絕的。身不由己的婚姻傾情看得不少,越是位高權重,越是身不由己。筱錦書,這名權相唯一的女兒,只要筱家不敗她只能選玉邪或者亞棠一位當地的丈夫。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不管是太子妃,還是燕王妃,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攬入懷中。傾情抱着胸,搖去心中酸澀的感覺,腦海裡清晰地把所有情勢過了一遍越來越有複雜了四大家族不管願不願意,都已經卷入這件事情中,正紫想必也會努力爭取和筱錦書結親。

“米兒,你沒事嗎”玉簫見她一動不動,神色優惚,不禁擔憂地問道

“沒事!”傾情往後綺著欄杆,亞棠哥哥也有意婪筱錦書對吧?玉簫點頭,想要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打趣道“是,錦書現在可是亞都最炙手可熱的女人人人掩着要呢。”傾情靜默,這話側是不假,想必昨天燕王府一定連夜開會議了,玉邪手下的幾個人,包括薛冬陽,都會勸玉邪答應這件事。而他本人,傾情頓感一陣窒息,心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王邪從來就過得不容易,不受寵,受盡欺負,在這皇宮裡岌岌可危地生存。又看着德妃自焚保住他和亞溪,感受骨肉分離的痛苦,忍受着常人不可忍耐的孤獨,寂寞,還有仇恨。在沙場,一刀一刮,浴血奮戰,這麼多年,早就脫去他的稚氣,他生母的死,自小遭受的虐待。德妃的死,玉溪的被禁,還有沙場上同伴冷卻的肢休。血的殘酷事實告訴他,夢畢竟是夢,和現實始終是有着不可跨越的橫溝現規殘酷的,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她可能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的任性,想要相守,所以對抗。

清斕關的打擊,是致命的。雖然玉邪在她面前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可傾情知道,這個打擊是致命的。如果之前的王邪心裡還存着一點親情的渴望還有柔軟和猶豫。都被邪皇催毀得淋漓盡致。他已經很清析地知道,他面臨着什麼樣的困境,眼前的路多麼難走。而他的肩膀,已經不能承載着兒女情長。除非他站得最高手握生殺大權,否則一切免談。

“米兒,你要知道,這一次已經不一樣了,和半年前想比

“玉蕭,如果你是玉邪,會怎麼做?傾情偏頭問他,表情很認真。玉簫挑眉,“聽實話?

“廢話!”

“我會娶錦書!”玉蕭嚴肅地說道“我會娶錦書

“是啊,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娶她,玉邪已經不可能再像半年前那樣在金鑾殿上說我不願意了。傾情自嘲地笑笑。

“也說不定,大哥他“正蕭似手想要安慰傾情什麼,卻說不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事,他可不好意思說出來,免得給她希望,又落空來得好。

“玉蕭,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也昧着良心說一此廢話了我沒事的。

“是嗎?玉簫拉長了聲音“你的表恃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不明白!傾情自嘲地笑笑,仰着頭,看著蔚藍的天雪白的雲語氣很輕“我和他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五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米兒,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變化這麼大,若是以前的你,聽到這件事,會很堅決地告訴我你相信大哥,你生氣得撲上來狠狍地揍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這樣什麼?傾情挑眉。

“這樣認命!玉簫沉聲道。傾情眼光一閃,諷刺道:“情勢所逼,不得不認,有時候被老天耍了只能吞苦水。

“我認識的米兒可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玉蕭”傾情轉過身來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說道“你認識的米兒,死了也或許說,她從來沒存在過。”

“米兒”玉蕭看着她清亮的眼,大吃一驚。傾情一笑,拍着他的肩頭,突然問道我說玉簫,你和筱綿書已經熟稔到能直接稱呼她閨名的地步?”

你除了大哥的事,有關心過誰的事?我和二哥還有錦書從小就認識。五蕭不滿地說道以前的米兒,對玉邪以外的事,從不放在心上,又怎麼會知道他的交友圓。

“咦她和五掌哥哥認識。”傾情扶着下巴,呵呵地笑起來,這就有點意思了若是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呢,脾氣粗暴,。無遮攔,有點智慧的女人是看不上你的了,這能理解。不過玉棠哥哥呢,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學富五車,智冠絕倫,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想不動心估計很難吧。五蕭臉色鐵青,一拳頭就砸了過去,傾恃迅速閃過,哈哈大笑他怒吼,有你這麼消遣人的嗎?混蛋

“你惱羞成怒做什麼,本郡主說的是實話好不好。”玉簫重重一哼,別過臉去,傾情討好地上前,露出笑容,“玉蕭,筱錦書是玉都名列第一的才女,又是美女,你眼睛長哪兒呢,也不懂得去追。”

玉簫咬牙,擰着她的耳朵,怒罵道:“我奶奶的過去時眼睛長得屁股上,看上你這個野丫頭,性得沒,害得本王錯過多少美好的女人。”

“疼啊……輕點……”傾情尖叫,她懷裡的貂兒衝玉簫叫囂,傾情一掌劈了過去,逼得他不得不放手,揉着被擰疼的耳朵,“你眼神果然不好,幸好,幸好回頭是岸!”

子傾情一笑,他能明白地說出來,想來是放開了,她也放心了。

“對了,我問你筱錦書,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傾情好奇地問道。玉簫白了她一眼“哼,有危機感了?”傾情乾笑,“說嘛!

“外頭不是有傳言嗎,你自己沒耳朵嗎?才情一絕,貌賽天仙,秀外慧中,賢孝無雙,比你好太多了,錦書就大你兩歲,可是和地一比,你就是個生澀的野丫頭,她是品貌無雙的大家閨秀,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哼!亞蕭哼哼道。傾情撅起嘴巴,不悅地低喃“有那麼好嗎?”亞箭爽快地大笑“野丫頭自卑了吧?

“滾傾情斜曳他一眼。“不和你說我出宮了。

等等!”玉簫喚着她,抿脣,道:“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錦書她雖然和我們一起長大,但是,她喜歡的人,是大哥,喜歡很多年了。

“什麼”傾情錯愣地張嘴筱錦書喜歡玉邪很多年了?傾情一時沒什麼反應,腦海裡都充斥着這個想法,心裡什麼滋味都有。

“所以說,你算了,我不說了哎其實你和錦書一起,當平妃也不錯嘛,不分大小,大哥是男人,這種事,是男人都不會拒絕的。玉簫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打哈哈。傾情眼光一沉,冷冷地掃向他,淡淡道“靈蕭,這種話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小心我揍你,第一,王邪不是這種人,第二,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妻子。”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走了幾步,又回頭,微笑道“玉箭,難道你沒有想過,或許,我愛的,另有其人,呵呵,算了,和你說這個幹什麼,誰知道呢。”

“另有其人”玉簫看着那道嬌柔的背影,一嗤,怎麼可能!”傾情抱着貂兒,向燕王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白衣期飄,墨發飛揚,只露出一雙輕靈無雙的眼睛,懷中的貂兒通休雪白,粉嫩可人。一路上招人眼球極了,回頭半百分百。靜如處子,步履輕盈,像極了仙女。

“筱錦書喜歡玉邪?傾情喃喃自語,心裡有點不舒服,這件事從未聽玉邪說過按理說他們兩是沒接觸的呀,難不成筱錦書沒見過正邪的人,光聽着傳言就能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又不是腦袋壞了。她懷裡的貂兒叫了兩聲,傾情低頭,揪着它的耳朵,笑罵道:貂兒你還蠻貼心的嘛,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敢咬我,不想活了嗎?”貂兒衝她又叫了兩聲,傾情一笑,看都沒看,往後一扔,笑道“隨便玩吧,跟緊我就好,別跟丟了,你家主子到時候給我臉色看,那我一定找着你,下鍋。貂兒這回開心了蹦蹦跳跳的,一路上興奮不已。遠遠就看見燕王府門前有兩頂轎子十幾名侍衛守在轎子旁邊。玉邪今天有訪客?傾情走近,倏爾眯起眼睛,是筱相的轎子,上頭有筱府的標記。她掃了一眼,脣邊當過一拜冷笑,打了括呼就進了王府。剛穿過小道,從襯旁就朋出一道身影來流雲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嘴巴里還塞在點心,好像是大急了,噎着了。俊臉漲得通紅,不停地咳嗽樣子看起來很狼狽。

“流雲,你這是做什麼?”傾情奇怪地看着他。

“該死的!”他才偷偷吃了幾塊點心,小郡主怎麼就進府了,真會挑時間。

“呵,流雲,你最好能有個解釋,罵我幹什麼?”傾情不悅地挑眉。

流雲慌忙搖手,賠上驚慌的表情,“小郡主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我在罵自己罵自已呵呵”,說罷一陣乾笑。傾情越過他,流雲趕緊拉住她,往門口就走,“別別別郡主,這個傾情手刃一劈,“千什麼?”流雲慌忙鬆開他笑得什麼勉強,倏爾擡頭,“啊郡主,今天陽光很好哦好燦爛傾情冷笑,“流雲,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大夫了,眼睛出什麼問題了?今天是陰天,真白癡的借。流雲本就不自然的笑容突然定格了,俊臉扭曲,傾情冷冷一笑,“流雲,王府來了什麼了不得客人,竟然不讓我進去。流雲一本正經地申訴,“郡主,誤會,絕對是誤會

“是嗎?”傾情拉長了聲音慢各斯理地梳理着頸邊凌亂的頭髮,聲音低緩,帶着靜靜的笑容,既然是誤會,可以讓開了嗎?流雲只感覺陰風一陣又一陣地吹,小郡主發怒,不可怕,面無表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笑的時候,特別是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特別可怕一點也不輸給王爺不怒而威的氣勢。這一次的清瀾關之行,他們是印象深刻啊,誰敢惹她。該死的,他怎麼就攤上這個任務了呢?

“小郡主,”

“流雲”,他還沒說完,傾情地緩緩地打斷他的話,笑得越發恬靜,恬靜中帶着森冷的邪惡“你該不是要告訴我,王爺不在家吧?”

“是,

“哦”傾情眼光往裡頭飄了一下,不在家呀,原來我眼花了,我怎麼看見門口有筱相的轎子?流雲一窒,閉上眼睛,連千笑都無力了。傾情一把推開他冷冷一哼住裡頭走去。

“郡主郡主”,流雲大聲地喊起來,又低聲詛咒了聲。

很明顯,他的提示,很不幸的,晚了點,等到聲音傳入內庭的時候,傾傾情已經看見,玉邪正陪着一少女從花園那邊走過來,看起來交談甚歡。烈火和尹伯兩雙眼睛刀一樣射向流雲,怪他辦事不利,流雲只得乾笑,誰攔得住小郡主啊!他也很無奈好不好。青雲騎在京的三員大將齊齊閉眼,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傾情眼中毫無笑意,多了一層很堅實的冷漠。

最近更新不是很穩定,我想大家應該猜到原因,開學了,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慢了點,不好意思了我儘量多抽出時間多寫點,基本除了禮拜天,一天一更是有的如果太忙的話,字數就少了比如說前兩天,我一天睡覺都不到孫時,接待新生,忙壞了。不好意思

五國會談 006 在地獄仰望天堂 6

玉邪臉色不變,對筱錦書點點頭,就走向傾情。

“怎麼不在宮裡多休息兩天。玉邪柔聲道,自然地攏攏她臉頰邊凌亂的髮絲,見她眼睛疏離得幾乎淡漠,玉邪猶豫了下方道:“米兒,你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事都沒有,明白嗎”傾情一笑,搖搖頭,王爺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玉邪眼光一沉,危險地眯起眼睛,“你喊我什麼?”傾情別過臉,不理會他風雨欲來的臉色越過他,走向筱錦書。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筱錦書,合身的粉色錦裙勾勒出少女妙曼玲瓏的身段,顯得婀娜多姿。她面容秀麗無雙,尊眸溘黑晶亮,俏鼻櫻脣氣質高雅沉靜,站在那裡,翩翩如仙,美麗得難以忽視。以男人的眼光來看,她絕對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筱錦書見過小郡主”傾情剛走到她面前,筱雒書就有禮的福身,常着恬靜的笑,像是一股清風讓人耳目一新。

“米兒見過相國小姐“傾情也翩翩還禮,聲音清亮,眼光溫和。以花來形容這兩少女,筱錦書就是一朵高雅逼人的芍藥,傾情是靈氣奪目的五y各有優勢。筱錦書緩緩笑道“郡主多禮了,錦書不敢當。

“久聞相國小姐大名,果真傾城絕色,筱相真好福氣。

“郡主名揚王都無人不眈豈是錦書可比。”兩人又客氣地寒暄兩句你一句,我一句,禮儀絕佳,風度大好,看得藏身暗處的幾個男人一身雞皮疙瘩。這比政治家還要政治家,都虛僞得可怕。玉邪上前拉過傾情,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很不喜歡她現在的表情和語氣,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多的嶄新面貌紛紛出現讓他措手不及。陌生到他快要不認識她了。

“筱小姐……”

“玉邪哥哥,你今天有訪客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還不待玉邪說完,傾情就淡淡打斷他的話,回頭一笑,“別怠慢了你的貴客。

“米兒”,玉邪急急脫口喊道。傾情搖搖手,轉身瀟灑離開口

“王爺不追嗎?郡主好像誤會什麼了。筱錦書笑道,沉靜的雙眼掩去一絲苦澀。這位名動天下的男人,眼裡只看得見小郡主,從她出硯,眼光就沒有轉移過。玉邪看着傾情遠去的背影,眼光寒澈,回頭,看了筱錦書一眼,沉聲道筱小姐好像也誤會什麼了。”筱錦書完美得毫無縫隙的笑容一僵,很快卻掩藏起來,笑道人生有種錯誤,很美麗,有種誤會,也很美。我倒是希望這個諉會在不遠的將來,能不再是個誤會。

“筱錦書,你在和本王文字遊戲嗎”正邪臉色一寒,聲音低緩,那種不怒而威的王者霸氣顯露無遺,凌厲得讓人不敢逼視。筱錦書迎視着他凌厲的眼光並未流露出h毫恐懼,風輕雲淡一笑,笑容沉靜溫婉,如三月湖水,“誰敢在王爺面前玩遊戲,錦書還是很惜命的玩不起的自然不玩。玉邪負手,犀利的眼光在她臉上巡視一週,微微眯起。剛洲的刻意刺探,溫言相陪,只看得出這位筱錦書涵養極好在他眼裡,其是很聰明的女人此刻一着,她的確稱得上,很聰慧的一個女人。單憑她能面不改色地迎視他的眼光,這點就值得讚許。

“你的意思是,你玩得起?“玉邪挑眉,冷笑問道。筱錦書靜靜地看着他,反問“王爺玩得起?”玉邪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搖頭神色堅決,聲音低沉清亮,“不,你的提議,本王不奉陪,換句話說,你可以,本王不願意。筱錦書聽見他明言拒絕,並未露出難堪或者狼狽,反而一笑,王爺對郡主之深情真讓錦書佩服,不知道王爺想過沒有,你的婚姻,在半年前就得到驗證,絕不會隨心所欲,我若是你,會考慮別的出路。

“筱錦書”玉邪厲眸一掃,渾身溢出一股暴戾的寒氣,聲音飽含警告,筱錦書觸到他的底線了。筱錦書時他的怒氣毫不懼怕凝眸平靜地道“王爺何必生氣,錦書所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實話王爺若是不愛聽,錦書不說便是,不過剛剛的提議半年內,王爺若是反悔了,隨時有效,今日多有打攪了,錦書告辭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承諾自己的婚姻,好像是自己送上門去,人家並不屑,而自己還礙給他寬限時日,這種茶件很卓微,已經把尊嚴降到最低甚至任由別人嘲諷。但是這個女人卻說得風輕雲淡,一絲也沒有卑微的意思反而有種高潔的錨覺。

“等等!”玉邪叫住她,猶豫了片刻,沉聲問道:“爲什麼。這個女人太聰慧沉靜的眼光,含着太多讓人不安的東西。筱錦書並未回頭脣角勾起淡淡的苦澀笑容,聲音和緩,不經意露出一緣深沉的無奈和認命“王爺的處境和錦書很相似,既然沒有自主權,在能保住家族利益的前提下,錦書自然希望所嫁之人,是自已想要嫁的。理由很簡單,就像王爺對郡主那樣,告辭!她說完,帶着侍女緩緩離開口留下一臉震驚的正邪,這倒是意外的消息,筱錦書喜歡他?流雲首先蹦了出來,假意地咳兩聲,道“王爺,這筱家小姐很不錯嘛,對你又有意,反正你心裡認定小郡主就可以,娶回來愛千嘛幹嘛,你要她當搖設我們也不會有異議,不如……”

“是啊,王爺,流雲說得不錯,娶哪個女人……”

“你們倆個……”,玉邪手指筆直地指着流雲和烈火的臉,沉聲喝道”閉嘴!

待他走遠,尹伯才搖頭,“你們怎麼還學不乖呢,我看王爺都忍住沒揍你們兩拳了。”

“尹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二話不說就娶筱錦書,根本就沒什麼好猶豫的,王爺就是死心眼,小郡主八成給他下魔咒了。,烈火火爆地道。

“碰上小郡主,王爺什麼時候有過理智。

“一團糟,流雲縮着肩膀倚着樹幹,仰天十分無語。郊外傾情抿脣慢慢地走貂兒在她身後,一蹦一跳,時而嗷嗷地叫上兩聲。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露出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郊外散步,州是很愜意的一件事。舒心極了。她蹲下身子來,向貂兒招招手指,貂兒蹦上她身體,傾情栓起她,輕聲道“小傢伙,去玩吧,往前面走,看見桃花村就鑽進去,我怎麼叫你都別出來,聽見沒有?小貂兒在她胸口磨蹭了一會兒中,跳下地來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了。傾情找了塊視野不錯的地方叼着一根草心,閉上眼睛,模樣休閒極了

“果真起疑了!“她冷笑。躺在地上一會兒騰一下站起來,放眼掃去,開始找貂兒

“貂兒,貂兒回家了

傾情一路尋了過去,一直走到蕭山下。一年四季都盛開的桃花村,依然散着方向,傾情低頭,在地上栓起兩個小石頭,眼角往後飄了一下,脣角冷笑,越過了桃花村。手裡的兩個石子分別往東西兩個方向一扔,迷陣的方位瞬間變化。

“小姐!血影迎了出來,一臉驚喜。傾情愉悅地走上去,像小兒女般,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血影叔叔辛苦了”,血影搖搖頭,倏爾臉色一變樣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警戒,“有人跟蹤傾情往後看了一眼,微微冷笑,沉聲問道:邪皇的影子軍團瞭解多少

“全部!傾情偏頭,無情地下令,“很好,殺了他們”

“是血影點頭,打了個響指,小山莊中閃出五道鬼魅的身影,一閃身,出去了。傾情和血影走進涼亭,一下子扯下面紗,露出她不再完美的臉,血影微微驚訝,“這怎麼回事?傾情淡淡一笑沒事,不小心弄的等爹等千爹千娘回來再讓他們看看,沒關係的。

“小姐,你未免也太灑脫了,女孩子誰不介意自己的臉變成這樣的。”血影責怪道。

“哪是灑脫嘛,難道我還想這樣不成。”傾情嬌聲笑道,玩着手裡的白紗,問道“事情查得如何?血影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你料得不錯,邪皇在的確有一處軍事處,設立在南城百里之處,佔地非常廣,很隱秘,隸屬皇家最高指揮部,而且和西郡聯繫非常頻繁。

“他們都在做什麼”血影搖搖頭,苦笑道“小姐,我們查不到。”

“什麼”傾情瞪大眼睛,“什麼叫查不到?”

“只是查到有這麼一處地方我們攔截了從那裡傳到西郡的信件,是屬於正常的指派,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比邪皇正式發令提早了兩天而已。而裡頭具體在做什麼,並不清楚,我們的人一靠近那裡,就會聽到鈐鐺聲,我猜測是一種警報。所以……”,

“等等,你們一靠近就會響警報,那他們人呢?應該有特殊暗號。”

“小姐……”血影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道:我們的人連續兩個月守在那裡,沒看見任何人進出”

傾情大吃一驚,兩個月沒人進出?

“我去戶部和工部查過資料,那塊地原先是上兩任邪皇建立的別院,本來建得富麗堂皇的,後來有一天,別院着火,所有的太監宮女包括兩位皇子都被活活燒死,別院也燒燬了成了一塊廢墟。可能是有人散佈了謠言都說那塊地方很不祥所以附近的居民都遷走了,那塊地也成了無人之地。從外面看的確像是廢墟,但,裡頭一定另有文章,我在查別的通道。

“我一直在想,邪皇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讓玉掌玉邪鬥,軍權三分,而駐京的軍隊大多是玉邪的人馬,他一定有別的勢力在京中滲透。就像他的影子軍團,我們也是剛剛查到他這個秘密。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存在,而且,能讓迅速讓擊垮正邪和王棠。

“小姐,這只是你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而且,那個地方雖然佔地很廣,但是,絕對容納不下軍隊。

“血影叔叔,我沒有說,會是軍隊,一瓶媚蝶能讓三十萬軍隊趴下,你認爲人多有用嗎?傾情笑道,玩着手中的白紗,偏頭笑道“這種傷天和的毒藥不可能再有第二份,我倒是擔心會有別的括數,我敢打賭,媚蝶是邪皇給拓跋樂的。”

“我明白了,會盡全力查清楚的。”血影進屋,抱着一份文件出來,抽出一本,遞給傾情,“你看看”,傾情翻開,才第一頁,就勾起冷笑“在原來巫女院的廢墟上秘密地建了一座兵器庫?哼,邪皇倒真的會廢物利用,怎麼都選在廢墟上?接着往後面翻,越翻,臉色越是沉靜,原來武青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上京的,南郡停掉一李度的賦稅,亞鳳就不行了,真搞笑,就算南郡提供了一半的賦稅國庫還有一半的賦稅戶部這些帳,歸五掌在管,都上哪兒?”血影也嚴肅地道“越是查清這些內幕,越是發現邪皇做的手腳實在厲害,國庫的銀兩去向不明,去年武青上抿不交賦稅,邪皇一時措手不及,纔會接受燕王的威脅,這一大筆銀子去向不明很讓人擔心口傾情修長的手指點着桌子,淡淡不語,薄紅抿出堅毅的弧度,這一把筆銀子不可能毫無動靜地流出京城,只是他用來做什麼呢?練兵,儲糧,屯銀,這些都是戰爭的前兆。”

“我琢磨着這兩件事是連在一起的。傾情點點頭,突然擡頭問道“爹有沒有留下線縈,關於聖地的事,我記得當年娘提過他們在聖地裡住過一段時間。血影搖頭,“關於這件事,爺從來不會和我們說,我們哪敢問他這件事,他千防萬防就是怕人知道夫人是聖女沒想到讓鳳陽給透露了。

“我倒是想進去看看。”傾情抿抿脣,若有所思。血影慢忙打斷,“不行!

“爲什麼?”

“也當年帶着四個人在聖地偵查,都被炸死了,小姐,那四人都是一線密探,身手在幽閣是頂尖的,連我都不是對手。

“這麼厲害,那爹孃是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出來的”傾情眯着眼睛血影搖搖頭,這是一陣陰風颳過,五道人影飄了進來,小姐,處理了傾情點點頭,面不改色地翻動手中的文件,淡淡道“這樣就好,我可不想每次出門都有蒼蠅跟著。是兩個人吧,你們對照他們的資料,換張臉皮,暫時頂替他們。

“是五人齊聲應道。傾情眼光飄了過來,聲音威嚴,小心點,邪皇不好糊弄你們五人誰心思比較細膩,誰去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做功課。

“明白了”血影道:我去挑人,小姐你別擔心,這種事是我們老本行了。傾情一笑,“去陣陣涼風吹進涼亭,送來舒適的味道,傾情偏身持着欄杆翻閱起血影給她的資料。官員之間的關係派別之爭後宮關係,四大家族屯兵狀況一件一件,都很清晰地列了出來,她看的毫無費力。

“人選好了?”

血影進來,坐到她身邊,點頭,傾情眯着眼睛,問道:“血影叔叔,在玉鳳能動用的密探有多少人?”

風雲匯聚,我們混進來例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算是邪皇知道幽閣的人涌進來,我想他暫時不會有時間關心我們。

“二十多人,夠了。傾情點點頭,“女兒國下個月初八到達,那天你帶人給我毀了邪皇兩處兵器庫特別是北山上的,那一處是輸送西郡大部分兵器的管道。”

“這麼做會不會太明顯了””傾情緩緩冷笑,“沒事,送一份大禮給他們而已。”

“明白了”血影猶豫了下,看了傾情一眼,問道“小姐,燕王他沒有說下去,而傾情卻明白他要說什麼,凝眸道“老實說,我還沒想到,若是有可能,我不想利用他。

“但是,燕王是很好的一枚棋子。月傾情看着血影,淺淺一笑,“沒那麼簡單,血影叔叔,不是每個人我們都能利用玉邪的決心,是我們最大的障礙,若是弄巧成拙,被力量反噬所有一切就搞砸了。這方面,南叔比較嫺熟,你問他吧。血影微微一笑,圳,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護短呀。”

“沒有的事。傾情垂眸,認真地看文件。

“你把這件事丟給相爺,擺明了就是不想傷害他,縱然知道不應該,還是想護着時不對。”血影慈樣得像一位長輩,溫言道。傾情淡淡一笑,“很矛盾是吧?我欠他太多,怎麼還也還不清還怎麼忍心捕他一刀,過不去自己這關。我知道他是最大的變數,但是,我自己沒辦法去傷害他,還是交給南叔吧,爹爹說過,如果做決定時牽扯到個人情感,就沒辦法判斷輕重,這時候就要事情交給有能力解決的人我想南叔是最好的人選。”

“日後難免還會

“那就日後再說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不說這件事了,對了,血影叔叔,以後聯繫地點改改,每次都出城,會引起別人懷疑,和以前不一樣了還是在城裡吧,你選一個地方。”血影一笑“還記得南國楓香嗎?”傾情挑眉,“當然啦,娘最得意的產業,等等,你該不會是把南國飄香開到玉都來了吧?”

血影挑眉,傾情撲哧一笑,真有你們的,是凌波閣對吧

“小姐真聰明,一點就通。”

“明白了,派人在四大家族裡安插密探,接下來,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是!”

五國會談 007 在地獄仰望天堂 7

月白星稀,夜涼如水。

傾情帶着貂兒,慢慢地向皇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隨意地和貂兒臻鬧在玄武大衙上隨便買了一些糕點,一邊走,一邊丟給貂兒解饞,樂得貂兒高興地大叫。

“貂兒,你刖吃過晚飯竟然還吃得這麼歡騰,等隱離哥哥來的時候八成你都肥得走不動了。傾情忍無可忍地白了貂兒一眼,一袋糕點就這麼被它毫不客氣地吃光了。

這小東西個手不見漲,胃口倒是大多了一口氣可以吃好多東西,嘴巴都不用停口尋常還喜歡懶洋洋地壯在她懷裡,典型的好吃懶做,與它長的這麼可愛,但是,這種令人崩潰的形象真讓不敢恭維。

自從有這個傢伙,她真的有人在陪,看見它就像看見隱離一樣一直沒有離開身邊。以前若是在外面逗留晚了,她總是一個人寂寞地回宮,自從有了它就不一樣了。

傾情很會一物多用,貂兒呢,和它傾訴,不怕它泄密,因爲它不會說話,讓它做事,很放心它聽得懂人話,而且一隻小動物,又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危險的時候還會發出警告。

很明顯是一體多用,傾情用得不亦樂乎。

貂兒吃飽喝足,很努力地發揚它好吃懶做的造型,一蹦而起,歡騰地撲到傾情懷裡,管你願不願意也得接着它。而它,懶洋洋地磨蹭着她柔軟的胸口,揩油揩得很開心,眯着眼晴,舒服得昏昏欲睡。

傾情哭笑不礙,這是誰家出品的寵物呢怎麼連主子一分性子都沒學到傾情拎着它的耳朵,嬉笑道“下次把你交給血影叔叔訓練,說不定也能成爲絕佳密探呢,而且,沒人會注意你。

貂兒眨着粉粉的眼,幽怨地飄過一眼,又窩回她胸口,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夢周公去也。

吃飽喝足就睡覺,這條定律不管是人類還是畜類,都是通用的。

傾情翻翻白眼,抱着它,搖搖頭,看在它今天辛苦的份上,她就縱容一回。

才走近茉莉閣,就看見暗香盈袖在木橋上徘徊,見她回來,兩人苦瓜臉頓時喜光閃閃,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變臉之快,連傾情都嘖嘖稱奇。

“郡主,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盈袖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郡主,你再不回來,我們兩都要哭了,你去哪兒了嗎?”暗香不滿地嚷道。

“你們怎麼了?”這種陣勢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爺在裡頭,都等你一個下千了。

“是啊,一句話都沒說,那張臉,好像刷了一層冰霜,好可怕呢。

“都主,你趕緊進去吧,我們兩都不敢靠近了。盈柚抓過貂兒,推了傾情一把明搖着推她去送死。

月色迷人,點點星光散落,鋪在寧靜的湖面上浮現出一幕迤邐的好風光能清風,都感染到浪漫溫馨的情懷,柔了三分。

傾情扯下面紗,緩緩地走進賞月閣,果真看見玉邪臨水而立,頎長的身影在地板上籠罩出一層孤獨的陰影,他負手而立,深紫色的長袍隨風飄蕩英氣逼人不怒而威的氣勢在夜色中倍顯。

傾情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堅毅的臉部線條緊繃,完美的側臉在墨色中,有鍾陰暗的錯覺。

何時開始,她習恬了看他的背影,已經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深怕他看出一封一毫的端倪。

自從就依賴自小就仰募,一下子切斷所有的本能別說他不習慣,她也不習慣。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什麼也改變不了。如果不是王箭陰差陽錯拉她進宮,或許,他們不會相遇,如果不是她大膽地威脅邪皇,或許她不會被扣留在這裡,不會失去記憶,不會愛上他。

此生就如一條平行線,各走各的,並無交集。但是人生就像一場遊戲,沒有如果,沒法重來,他們不僅相遇了,更相愛了。如今要生生地砍斷這份情緣,於她於他,都過於殘忍。

這麼多年,玉邪只有她相伴全心全意信任她,把她看的和他的生命一樣重要。或計她比不上業邪心中的大志,比不過他想要爭霸的決心,但是他的確是用生命在愛着她,從小到大,那麼純猝,那麼誠摯。在剛入宮的時候拼盡力量在保護她,不讓後宮妃嬪肆意欺負,默默地幫她躲過張妃和皇后惡意毒害,不着痕跡地護着她周全,在圍獵之時,更是以生命在護着她。在他以南郡要挾邪皇之時,只有她自己明白,有那麼一瞬間,她是很開心的。

那時候稍有不甚就會滿盤皆輸,她自小陪着他自然知道玉邪心中,江山對他永遠是第一位她從未奢望過她能比他的江山更重要。但是,那個舉動,起碼讓她知道,她和他的江山是同樣重要的。

這份沉甸甸的愛並未夾着任何雜質,只是知道她厭惡了這個皇宮,想要把她帶離,護着身邊。她這麼多年,愛着玉邪,思念着玉邪,放下的感情並不輸於他。相伴相惜這麼多年,愛他,已經成了一種本能由內而外的本能。

那時候,她是多麼幸福以爲這就是天長地久。

這一切,真像黃粱一夢夢醒了,幸福也就碎了,再也無法拼湊在一起他們也回不到以前在一起的感覺了。她始終是傾情,軒猿傾情。“你去哪兒了?”玉邪偏身,淡淡的月光在他俊挺的臉上鍍了一層朦朧,深邃的眼光如黑不見底的深淵,想要把一切都吸進去。

傾情攤攤手,“隨便在郊外逛了逛。

玉邪沉默地看着她。彷彿要把人看透的深沉眼光,審判地繞在她身上。傾情面不改色,走近他身邊,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怒氣一點一滴地在玉邪眼中凝聚,渾身上下發出濃濃的戾氣,又藉着過人的自制力,拼命着壓着血管中煩躁的衝動。

“米兒,我們現在成了有事才能找你的關係嗎?玉邪臉色冷峻,眼光灼人,低聲暗啞,極力壓抑着衝動的怒火。

筱錦書一走,他就進宮,就怕小丫頭又胡思亂想,他想要告訴她,他不會娶別人想告訴她別去在意別人說什麼。只要相信他就好把一切都交

可在篆莉閣等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看見她的人影。他以爲她一定是誤會了,所以一整天跑得不見蹤影,對她的不信任,讓他心底怒氣一再飄升。在玉都,他們只有彼此了,他不想讓她心裡始終存着疙瘩,想要把這一切都攤開來說。他見不得她有一點點的難過和失望。

可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傾恃理智得不像話,一點也沒有傷心的樣子,他自已倒成了傻子,他所做的一切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地已經不頡情了。

並不領情。他已經感覺,即使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透她了,就像隔着一層迷霧。

這麼多年的感情好像一夕之間流逝無蹤,他生氣他着急,他煩躁他慌張,做什麼都挽不回的感覺,真的很令人挫敗很糟糕。他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了,失去了傲人的冷靜和理智。

“我沒有那個意思。傾情苦澀一笑,解釋得有點蒼白,“只是隨口問問。

玉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脣邊勾起一抹很涼的弧度,“米兒,從你退婚後,離我越來越遠了,你去清瀾關找我爲什麼?我因爲你是擔心我,所以纔會去,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對嗎”

傾情垂着眸,動也不動地站在他面前,擺出標準的受虐小媳婦造型,正在捱罵的人是沒資格反駁的。

王邪苦笑,“原來和我已經在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很好,很好”他的笑聲在月色下有點蒼涼有些無奈也有點憤怒,曾經膩在他身邊無話不說的女孩,現在站在面前卻靜默無語遙遠的距離讓他倍感酸澀。

傾情心中一痛,咬着下脣,“玉邪哥哥其實我並不想傷害你,很多事都是註定的,你,你……你放棄我吧!

終於說出這句話了。

憋了很久,在他去清瀾關的時候就該說出的話,拖到今天,還算晚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說這樣的話,花去她大部分的力氣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在那麼艱難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棄過這段感情。

邪皇如何逼迫,如何威脅,都沒有用。

反而最終是她,要逼着他放棄。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在他心口糞了一刀,她明白的。就像自己心口如破了一個洞。般,呼呼地吹着冷風,沒關係,總是要說的,時間會是感情的良藥,總有一天,他會忘記她她也會忘了他,走自己該走的路。

下巴突然被人鉗住,玉邪的力道大得似乎想要捏碎她的下巴,傾情擡眸,看見一雙森冷無溫的眼睛。深邃潦黑如一個黑洞想要把她吞噬。

玉邪渾身僵硬,面部線茶緊珊,咬牙,吐音壓抑而清晰,“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他那麼着急地趕來想要解釋想要承諾想要讓她安心,而得到什麼?

三公子,尹伯流雲他們不止一次告訴他要放棄小郡主,邪皇曾經多次威脅他,不要對小郡主有任何遐想。他傾盡一切,承受四面八方的壓力,排開一切阻力,只是想要維持這段感情,想要好好保護好她。

可她卻說放棄?任何人都可以說這句話,就她不行,就她不行。

爲什麼做了這麼多,他得到的,卻是她的拒絕,她的疏離她的否定。

“我我不是故意的,玉邪哥哥,我不值得,也幫不了你,你還是還是放棄我吧。

“不要再爲了我失去你手中的籌碼了,這樣你會多一分危險,上次的事,不是得到教函了嗎。傾情看着他的眼晴,平靜地道,放慢了說話語速。

“原來如此,難道本王還要多謝郡主的好意””玉邪冷冷地嘲諷,手勁猛然增大“這是爲我好,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傾情看着他狠心道“是我覺得累了,所以想放手了,你聽明白了沒有?當初的堅持就是個錯誤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走到今天我累了,所以,王邪哥哥,你放棄吧,不要再爲了我費神了,真的不值得。

“米兒,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爲什麼這麼堅硬?我以爲只會對敵人才會狠毒,原來你對誰都一樣。”

“是啊,我是鐵石心腸,所以你忘記我,也不要再管我,去做你該做的事,做燕王該做的事。傾情苦笑道。

王邪面容凌厲,眼光釵利,口氣十分諷刺,“做我該做的事”小郡主本王不太明白,什麼纔是本王該做的事,可否請教一二?

傾情看着他,眼光沉靜,平和地說道比如說,娶筱錦書!

“米兒!”玉邪厲喝,犀利憤怒的眼光緊緊地鎖着她的眼眸,語氣壓抑,我沒打過女人,你最好別逼我破例

“我例是希望你能打我一巴掌,這樣更清醒一些。”傾情淡淡道,一道晶瑩的淚光閃過,迅速地淹沒在眼底。

“你把我當什麼了”貨物嗎?不要了就隨便塞給別人,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由不得你提醒,你少在哪兒自以爲是。玉邪低聲咆哮。傾情淡淡一笑,我沒有那麼意思,我覺得筱錦書不錯啊你可以

“閉嘴!”玉邪厲喝,重重地甩開她,傾情踉蹌幾步,扶著欄杆,木然地站着。

“你累了?真諷刺,米兒,你有我累嗎?就算你想放棄,也不可能,我不會放棄玉邪冷冷地宣言,大步流星地離開茉莉閣。

傾情鬆了一口氣,靠着欄杆,只覺得琿身力氣都沒了,軟軟地坐到遞上

面無表情,一片木然,靈魂好似已經出竅,不知道遊離在何處。

月光清白,蒙在她臉上,更添了幾分死寂。

暗香盈袖匆匆地走近賞月閣皆大驚,紛紛過去,郡主你怎麼了?別坐在地上,地上涼。傾情擡眸看她們淡淡一笑“你們出去吧,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暗香盈袖看了她一眼,十分擔憂,但是還是聽命地退出去。

傾情抱着膝蓋坐着,喃喃自語,結束了,都結束了”

春寒料峭,一陣冷風灌進,她縮着身子一動不動地倚着欄杆。好個涼!

五國會談 008 在地獄仰望天堂 8

軒轅,京城。

隱離和南璇在邊境匯合之後便一起回京,這是隱離第四次踏入軒轅京城。

他受封於透王,掌控軒轅大部分的兵權,若是沒有個撩樣的理由,的確銳不過去。

南舒文當年已經召開六部會議,公佈魅帝口諭,蕭隱離是日後的軒轅帝君,這是軒轅高層都知道的秘密。由他在指揮軒轅兵馬,身後有魅帝的聖旨,又有南舒文挺着,自然沒有人能有異議。既然是軒轅帝君爲了更加取信於人,隱離必須在適當的時候回京,和女帝培養感情。這是六部尚書的堅持,誰知道他會不會有私心,會不會背叛軒轅,雖然有南舒文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有些類事情發生,但是,這種口頭保證是絕不會讓人安心,更何況離女帝十八歲,還遠得很,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南舒文讓隱離每年都會京城一次,和女帝相聚幾天。

後來邊境戰事不斷,隱離也有了借。不再聽命以最誠摯的舉動,在表達着他紂軒轍的忠誠。終於取得六部尚書的認可,加上女帝年齡甚小,說什麼培養感情實在是可笑,後幾年邊境仗打得如火如荼,隱離根本就分不開身,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京了。一踏入這裡,比如隔世。這裡是傾情長得的地方隱離微微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幾乎可以想象她回到這裡之時,臉上雀躍的表情。

“又在想那丫頭呢?南璇挑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隱離大方地承認人來人往的大銜上,兩人極爲亮眼,南璇一身藍色長袍風度翩翩,容顏絕色,華貴逼人,仿若一塊皎潔的美王。隱離白馬雪衣,墨發緊束,丰神俊朗,楓逸出塵,仿若天神。站在南璇身邊絲毫不遜色

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發出驚歎的讚美聲,少女們更是看得心兒怦怦直跳臉蛋颶紅。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一百零一口

“回家的感覺真好!南舒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情好一想到擺脫了一公子那個混蛋,心情好得不得了。意外地給撲素的居民們露出絕豔的笑容,登時,尖叫聲頓起,街道秩序登時混亂人們尖叫着南璇公子的大名,讚美聲輔天蓋地而來連孩子都開始起鬨,玄武大街,無枚混亂要知道,南璇公子不常笑,因爲一笑,一定出事,自小時候有過一次很強悍的經歷,被超過三百人追着跑了京城一圄後,被破壞的房屋不止十家以上。柳芷雪就很嚴肅地告訴自己兒子,公衆場合不許掀開脣角。比起當年柳芷雪的回頭一笑百媚生更勁爆,破壞力非常強大。當衆露出這種顛側衆生的笑容實屬罕見,人家想不迷例都不行”於是人來人往最熱鬧的玄武大街上出現了奇觀。一大票人蜂擁而上,緊緊圍着兩人。

“南璇公子……”,集體……

“南璇公子……”,集體……

“好漂亮啊……他的皮膚好好哦……某花癡甲……

“他的眼睛好大……有黑有亮……好像寶珠,好漂亮啊……”,花癡乙……

“他身材好好哦……腰比女人還細……”,色女甲……

“他的脣好粉嫩啊,不知道親起來感覺怎麼樣,喂,好想親一親……”色女乙……

“我都懷疑十幾年了,南璇公子一定是女的……一定是女的……”某不甘心男嘶吼……

“對對對……“衆男附和……

香粉味,汗水味濃郁地飄向兩位困在中間垂死掙扎的男人,事出突然,連一向風雲不變色的隱離都胃出驚恐的眼光來……

面對千軍萬馬的敵軍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揮動手中銀槍,不過面對一羣在某發情季節騷動又手無縛雞之男的男女,他徹底崩潰……

誰來告訴他,爲什麼他要跟着受這種“豔福啊。

“該死的”清透的男子爆出一聲詛咒狼狽地閃着四面八方伸過來的麾爪,還有注意揮衛自己的脣上的清白,第一次發現,原來簫隱離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也能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且無還手之力。南璇比隱離更加狼狽,他有十年沒有出過這種失誤了,怎麼這次一回軒轅就發生這腫低能的錯誤,不甘心啊……

餵我的衣服,放手啊啊,我的臉,不要摸,

把你的嘴巴拿開不要扯我腰帶“南璇完全失去昔日的沉穩,失聲尖叫起來那個場面啊……無敵混亂……百年難得一見啊……

隱離頭上除了一把冷汗,被擠得太狼狽當下毫不猶豫,很沒良心地把南璇給賣了,我長得不好看,那邊纔是南璇,你們去非禮他啊,不要來找我”,

“蕭隱離,你這個……啊……我的臉,滾開!”南璇大手一揮拍掉貼上來的豔紅嘴巴,趁着空間稍微鬆一點,隱離趕緊鑽出包圍困,雙手搭着膝蓋,不停地喘氣,比打三四場仗還要累,不愧是軒轅國風之開放很嚇人啊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登時一陣無語,胸口雪白的衣服上有好幾個豔紅的嘴脣印,他眼睛一閉,暗暗磨牙,拼命地用手擦去那此印記,暗暗發誓,他以後絕時不會和南璇一起外出,走在一起,也要離五公尺。他發什麼毛病,竟然笑得那麼妖豔起來南國飄香的雅座上,有幾個人笑得趴在桌子上,猛拍着桌子,毫無形象林子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哎呦,不行了南舒文,你兒子真的是,大寶貝了”軒轅依依標準的夫唱婦隨,笑得比林子準還要囂張,唾液漁子亂飛,”芷雪姐姐文皓文皓真太……,不行,林子淮,過來揉掭我笑得肚子痛了

“國有妖孽,必亡啊,必亡啊!一俊透謙灑的男人抱着胸,含着有趣的笑容看着下面的混亂局面,聿災樂禍地說道。君無恨,天下錢莊的幕後老大,睛天丈夫。晴天綺着窗口,淡淡地瞥了下面越來越激烈的戰況搖搖頭,頡有點落井下石地涼笑,“芷雪,你家的妖孽兒子八成忘了小時候的慘痛經歷,一回京就招蟀引蝶,唷囁又一堆人國過去了

“我覺得南璇應該讓他們排隊,一人親一口,準沒事。你看現在,造成衙上秩序混亂,交通擁擠,罪過罪過,這對是標準的婦唱夫隨。

“不公平,我連文皓手指頭都沒摸到,都被別人佔便宜了口水雨煙嘟着嘴已,“太不公平了,好歹也讓我親一下過過癮嘛

雨煙,血影回來了,

“啊雨煙尖叫一聲,慌忙回身,嬌噢地瞅著靖天,可惡,做什麼打斷人家的美夢嘛刀雖然我老了點,不過看起來很年輕啊,和南璇親親,感覺一定很不錯,嘿嘿衆人徹底無語柳芷雪和南舒文兩兩相視,只得苦笑,芷雪淡淡地瞥了眼在掙扎中的兒子,沉靜道:說明我兒子受歡迎啊,能生出這麼一個妖孽不容易養成更是艱難,你們羨慕了吧”相處久了,差不多都可以同化了,都是一批落井下石的損友,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誰羨慕那種妖孳,當丈夫還可以養養眼,沒事吃吃豆腐當兒子,多礙眼了,生來打擊自家丈夫的,我要有這麼妖孽兒子,早就丟了自生自滅去了。睛天嗤笑。她生的是女兒,美得什麼安全。南鎊文溫和一笑他承認比起兒子的美貌,他連岸都及不上,不過他也不差嘛,哪裡是打擊了。

“對對對“晴天說的對極了。軒轅依依很快接。,道“我要是有這個兒子多傷心啊不能吃,不能摸,還得給他找媳婦,想想就心疼,嫩嫩的豆腐啊,養到最後竟然是別人的,還是不要了還好,我兒子長得很正常,只是稍微俊了一點點。”

“喂一直笑趴的林子淮不滿了“軒轅依依,你敢嫌棄我長得醜?軒轅依依眨着眼睛,很無辜地說道:“你的確比不上南璇長得好啊?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眼光轉向四周詢問同音,四座皆倒,爲林子準默哀……

男人咬牙切齒……陰風陣陣……她難道不懂得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嗎?

“哥哥好可憐哦……

南舒文身邊兩個孩童異口同聲地說道七八歲的孩子,一男一女,生得玲瓏秀致,小小年紀,都已是百裡挑一的美人。

男的叫南琛,女的叫南珂,是一對雙胞胎。睛天挑着眉,認真地進行教育,文淵好好看着你哥哥,要吸取教訓,知道嗎刀這兩個孩子,將來也是妖孽一族的,生了三個妖精,只有一個投對胎的南琛笑笑,右臉頰還有個小酒窩,比他哥哥更像女人,還多點柔和的味道,芷雪就納悶了,這幾個孩子爲什麼都長差不多的一張臉。

“我不是男孩子姨,是不是我就不用吸取教訓?”甫珂純真地笑同。睛天豎起食指,用力地搖晃露出巫婆式的笑容,珂兒不僅不用吸取教函,還要學會怎麼笑得讓人神魂顛倒最好連他娘都忘了,那就最好了。

“爲什麼?”純真的小白兔不懂得巫婆的誘感,露出迷茫的神情。晴天道等你爹爹發現國庫虧錢了,就把你送來南國飄香,笑一笑就可以,珂兒這麼孝順一定會幫爹爹的忙的,時不對””

“睛天,你別教壞我女兒”,南舒文愛女心切,他家寶貝女兒一定要和這羣人隔離。

“嗯我當然會幫爹爹的恬小傢伙可愛地說。

這是正常教育插騙無知兒童,睛天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自家人的錢嫌得最舒服了。

“哈哈,我想起來,案歌小時候就是這麼教育傾情的。”雨煙笑道。突然發現衆人笑容都頓了頓,她張張嘴巴呃說錯話了。

“舒文,你不下去解救你兒子嗎?再玩初吻就沒了,哦哦,外袍被人給嘶了哈哈”,林子準又沒心沒肺地大笑,衆人皆往窗口處看,鬨堂大笑起來連芷雪和南舒文都忍不住,好狼狽的兒子,氣氛又熱鬧起來。

“嗯,我來猜猜這妖孽初吻一定早沒了。君無恨一臉肯定。雨煙哼道“那是肯定的啊

“你怎麼那麼肯定?衆人皆奇。水雨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要是有這個兒子,早就親上幾百。了,初吻,生出來就沒有了,肯定被芷雪掩了。她兒子的初吻就是她搶的,這是經驗之談啊,

“那娘是不是也搶了我的初吻”兩個小傢伙一人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四座皆倒,”

“停君無恨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勾起瀟灑的笑,你看南璇十年都出過錯了,沒道理嘛對不對,所以我肯定,那傢伙剛剛一定想着心上人不自覺露出妖孽的笑。

“不可能”芷雪聽罷溫婉一笑,“文皓不容易看上女人的。兒子眼高過頂,她不是不知道,女人想要近身,是不可能的事連正瑾他都看不上,別說別人了。衆人沉默,這倒是,男人長成這樣不好找對象,哪個女人嫁給他不自卑死纔怪。

“看不上女人,看上男人也行嘛!”晴天涼涼道,軒轅國風放,男男之愛,並不排斥。

……

衆人過濾這話找女人都不容易了,找男人更是難如登天。

“有你們這種父母嗎?坐在這裡看兒子的好戲?軒轅依依挑眉,見南璇一件中衣袖子都扯斷了,有點良心發現了。

“何止是他們在看戲,樓下的有位也在看戲。”睛天挑眉。衆人早就注意到狼狽逃出的隱離,他含着笑也在圍觀這百年難遇的奇觀。

“現在的少年人怎麼個個都長得這麼俊,幾年不見,竟然什麼變化也沒有,氣質變得更出塵了。

“親歌的眼光好啊,早早就給傾情定下了個極品,別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餵你們是怎麼回事”你們丈夫也不差啊,用得着這麼羨慕別人嗎?林子準挺着腰桿,仰起臉,還是俊美如初。

“不行!睛天搖搖手指,指着在場的男士,微微吐出兩個重量級打擊的字眼,“老了!

“對啊!雨煙附和道:“你們也不看看我們是千哪行的對年齡很敏感的,人一老,好多地方都不行了”,”衆人眼光全部調向君無恨某個部位,兩個青樓老闆血影不在,他又是晴天丈夫默哀君無恨瀟灑的脣角一僵,真想每人揍一拳,有必要對着男人某個對年齡極爲敏感的部位看嗎?不分男女老少,還看得赤棵棵,這羣人,不分男女老少,就一個優點,臉皮夠厚!行爲放浪得讓人髮指,卻表現的那麼無莘還有理所當然。睛天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情不痛不癢。

“蕭隱離,“南璇實在是忍無可忍隱離清逸一笑,大聲喊起來,“大家讓讓,官兵來了”,擁得水泄不通的人樣一鬨而散,早有一對官兵接到投訴,有人擾亂交通秩序,路邊都停了翩馬豐,不能通行

“公……公子……

爲首的官兵認出他,張大了嘴巴,脣角一抽一抽的,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憋得好辛苦。

只見他頭髮散亂臉上外衣被人扒了,袖子也斷了一讖,胸口的衣裳密密麻麻都是紅脣印豔福不淺幟,隱離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少見的爽朗。南璇狼狠地瞪了他一眼,慣憤地向南國飄香客棧走去。隱離笑着,搖手讓那官員善後,跟着他,一起走進南國飄香。

“乖乖,瞧瞧你一回來就製造轟動,呦好狼狽同情一把!”林子準痞笑,努力點火。

“有沒有很感動咱們軒轅就一點好,熱情啊,太熱情了南璇狠狠地瞪他們,轉而向父母打招呼,“爹,娘……

“兒子,去換一身衣服!”芷雪很有良心不當着兒子的面笑他,南琛南珂興沖沖地奔了過去“哥哥,我們帶你去

“三人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君無恨看着大小三道人影,勾起笑容隱離正好走進來一一打招呼,和南璇相比,他時他們比較生疏此,最熟悉也就是南舒文,而他們對他興趟卻比南璇還濃。

“瞧瞧,這就是聰明人的做法!晴天見他一身潔白,胸前的混亂已經弄乾淨,嘖嘖出聲。隱離當作沒聽到過濾。

“隱離坐”芷雪拉過他坐下,見過傾情了嗎她怎麼樣,過得好不好?”隱離點頭,他知道芷雪和傾情的娘如親姐妹般,當下也把傾情在邊境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除了地宮被毀容外,他不想讓他們擔心。這些人,對傾情的關心,不下於他。

“可憐的孩子!”

“有什麼可憐的我就知道那丫頭從下就和鬼靈精一樣,換個地方照樣活得風生水起。”睛天嘟着嘴巴,對南舒文和芷雪隱瞞這麼久的事,依然感覺不滿。這件事,他們全部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上個月是誰嚷着要去玉鳳逮人,現在知道丫頭沒事就在哪兒說風涼話了。”水雨煙立刻拆臺。

“我白疼玉瑾那麼久了,太傷心了,竟然害得我真正的侄女在玉鳳過了七年,想起我就恨得牙癢癢的。”軒轅依依狠根地道。

“沒關係,很快就會回來了。南舒文保證道。

“是啊,很快,我們會把她接回來。柳芷雪堅定地道。

“隱離,你準備一下,進宮去見玉瑾,既然回來了,在銜上也露面了順便就公開身份吧,一路隨着我們去玉鳳。”南舒文道。隱離點頭,“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

“等等!軒轅依依拉着隱離,可沒了剛剛的花癡樣,很鄭重地說道“我告訴你哦,你不許對不起傾情,我知道她不在你身邊多年在正鳳又發生了一些事,不過不過她沒錯,嗯就是錯了你也要說她對。那個玉瑾和她長得那麼像,你也不許動心她就是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也不許你動心要是實在受不了你去泡冷水”,

“拜託,大哥,你教妻無方啊,能不能把她拎回去教育好了再放出來?爲什麼這麼多年,腦子還是一根筋呢?你是明搖着讓他整天想着玉瑾會色誘他嗎”天天去幻想少女的身體有多麼柔媚嗎?睛天徹底崩潰她拒絕承認這個蠢女人是她大嫂。

同樣是姓軒轅的她和她哥哥怎麼差那麼多,著實令人懷疑,她到底是哪個山溝溝抱出來。林子準也崩漬地癱在桌上,教妻無方啊

“我在教育他嘛

“噢大哥,我要把我侄子和她隔離!”她擔心依依會把她侄子教成白癡,多好的潛質也經不起這樣蹂躪。依依不滿地瞪眼。芷雪從頭到尾靜靜地隱離脣邊的微笑,好似談論的主角不是他。微微嘆息,看人還是殺歌最在行啊,她挑得百官,政請突出,忠心耿耿。她挑的女婿更是百萬裡挑一的絕種少年。隱離明白,晴天的話,是說給他聽的,他並不插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一荒直到她們說夠了他才淡淡出聲,我不全對不起傾情,你們放心。”

他也總算明白傾情護短的性子不是天生的,這羣人,心都是長偏的,但是,沒關係,他們都疼傾情,這就夠了。

沒有父母的愛,有他們,也能稍微彌補傾情的遺憾。

“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對不起她,你就死定了!”軒轅依依還是不放心加了一句,還沒有人能逃得過幽閣的追殺。四座沉默默認依依的話!隱離一笑,並不多言,只是淡淡地點頭。

五國會談 009 在地獄仰望天堂 9

衆人在南國飄香用過午飯之後,隱離便隨着南舒文一家回相府。

隱離受封逸王之時是在邊境,封王后一直沒有回過京城,在京中自然也沒有圄定的住所。他身份比較重要,對南舒文一家而言,就像另一個家人一般,幾次回京,都是住在相府。

在相府中,都有他固定的院樓。

春夜微冷,月光清白,隱離梳洗過,離休息的時辰尚還早此,他隨意在院子散步。

南相府有快百年的歷史了,建築古老,南家四代,都是軒轅丞相,這座相府在軒轅百姓的心目中其威嚴僅此於皇宮。

府中幾十年並未擴建依稀保持着百年前的建築風格,小巧秀致,並不十分華貴莊嚴,不同於尋常的大戶人家高牆紅瓦的奢華,秀麗如豆蔻少女。府中遍種各種各樣的玉蘭花。

南相寵妻,軒轅皆知,這對夫妻成親十幾年,簡直就是天下所有夫妻的楷模,婦唱夫隨,十分恩愛。芷雪酷愛玉y,南舒文自然也懂得秸微濫用一下職權,命人從天下各地撥集各種品種的亞蘭花。討愛妻歡心,相府一年四季,玉y不謝,春季謝了夏季的開口秋季的謝了,冬季的開,從未停歇。

小徑兩旁,都開滿了各色玉y,有些名貴得嚇人隱離仔細琢磨着,有的品神,十分難尋一盆能養活一戶人家好幾年。

倒是一種很雅緻的奢華。

他走進一處觀荷亭,小湖很大,還不是檸花開花的季節翠綠的葉子輔蓋在小湖上接天碧綠,層層疊疊地覆蓋。湖風吹動着箭葉的清香,在湖中心的亭子中晚風徐徐,明月映空,羣星璀璨,是一處絕佳的風景。

隱離綺着欄杆坐着,擡頭,仰望明月,脣角微微一笑。

“傾情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好想念她,比以前什麼時候都要想念,特別是今天見到她所有的親人都歡聚一堂,他特別想要帶她回來,讓她感受大家的思念,大家的寵愛,把她缺失了七年的寵愛和親情通通都還給她。讓她知道,有這麼一批強悍的人在背後撐着她,她永遠不會孤單。

轉而想到他的親人,淡淡地嘆了口氣,現在有血親的,就是叔叔兼祈,還有他的下一代吧。

這一次玉鳳之行,應該會碰面,到時候,難免會可起尷尬。

堂堂的北越前太子竟然爲了軒轅血戰沙場,傾盡一切,蕭祈若是知道蕭隱離就是蕭逸文,臉色會很好看吧?隱離苦澀地想着。

自他娘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北越的事,也沒有想起蕭家皇室任何一個人。

只是今天看見他們相處融洽,彼此之間信任還有濃得化不開的親情,他竟有些羨慕。

沒有血緣的一批人,感情比他們有血緣的還要親密。

想起來就覺得諷刺。他甚至很驚訝地發現,他心中有些妒忌傾愫的好運氣,承蒙父母的蔭庇,有一羣這樣讓人稱羨的家人。他撲哧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扶着額頭,微微地嘆氣。

從懷裡拿出正笛,放在脣邊,緩緩地吹奏起來。輕揚的笛聲在湖心蕩漾,優美,悠長,在夜色下吹奏,讓人有種淡淡的孤寂。

笛音中飽含着太多的東西,一首清揚輕快的《輓歌》讓他吹得憂鬱哀傷,清冷如霜。

月光下湖中央,百荷簇擁一道孤單的人影在涼亭吹曲,月光籠罩在他白亞般的臉上,潔淨仿若天神。優雅的睫毛霍蓋出一層淡淡的晦澀陰影。

雪衣長身,無處不是清寂。

一曲畢南璇華麗的嗓音從小橋飄過來,隱離,這是什麼曲子,聽起來楗悲傷的。

隱離轉過身來,絕世公子白袍清麗,墨發如稠,在月光下,美得十分不真實。

“北越的名曲叫《輓歌》。”隱離淺笑道。

“輓歌?聽起來就像是戀人離別之際,一方努力挽回的故事,怪不得這麼哀傷口

隱離淡淡一笑道“你也會有看字斷意的時候呀,輓歌有兩種說法。一種說的不是悲傷的故事講述的是一位離家多年兄弟,終於回到故鄉的故事,是歌頌血濃於水的故事。曲子是很輕揚,表達了他們回到故鄉開懷,輕鬆的心懷。只是讓我吹,變了味道。

隱離聳聳肩膀眼光很無辜似乎也很苦惱。

南璇搖頭,服了你我還以爲說的是愛情的故事呢,天才!那另一種呢?”

“另一腫”隱離眼光一閃,淡淡一笑,“另一種,以後說給你聽。嗯,你今天也夠累,怎麼還不睡?”

想起白天的鬧劇,還能勾起好心情。

南璇眼光一沉,鷹牙道:“蕭隱離,你可以笑得再過分一點。

實在是狼狽我倒是好奇,你那時候在想誰?你娘還偷偷問我,你在邊境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我琢磨着就君匠和白鳳,怎麼也不像啊,隱離眼光都是戲謔。

南璇冷冷一哼,“娘和晴天姨娘他們處久了,也變得八卦了,我哪有想誰,奇怪,我就不明白了爹也這樣問我,難道我偶爾就不能笑一笑嗎。一定要想着誰才能笑嗎”

“側也不是不過”真很可疑的他吞回後面的話,其實他也很好奇,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平生最恨別人拿這張臉說事,自己側笑得比女人還妖豔誰沒兔都沒人信。

“喂,蕭隱離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南璇危險眯起眼睛。

隱離笑着搖手,“別誤會,很純潔的想法。”

南璇微微一哼抱着胸,斜睨着他問道“傾情那丫頭和你說清楚嗎”

隱離點點頭,五國會談後就回家,她自己說的。”

“誰同這個!,南璇嗤道“她就算不回家,睛天姨娘也會一腳把她踹回來我是說,你和玉邪,她該不是還在猶豫不決吧。

隱離往後靠着長欄,修長的手指在檀木上微微敲着,神色寧和,南璇見狀,露出一刮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

“那丫頭真欠揍,我就知道,她要是喜歡一個人,是很難把他從心裡撥掉的,這點和她娘一模一樣。

“隱離你也別多想誰都看得出來,傾情那丫頭最愛的你,時間一長,就會忘記亞鳳所有的事了。南璇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這個不是他的強項。

隱離瞥了他一眼,其實有點不想說他們三人這件事的。但是,心裡實在是承受了太多,憋在心口有時候非常難受,南璇似乎是個好聽衆。

“傾情說是說清楚了不過“南璇,你真的認爲時間會讓人把一切都忘記嗎”

“應該是這樣吧!南璇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和傾情相處時間不長,她在我身邊才呆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在臣邪身邊卻呆了整整七年。他們一起長大,一起哭,一起笑,同生共死過,患難與共過,而發生這些事時,傾情記憶裡,根本就沒有我立足的空間。如果她喜歡我一年,可以雅持一生,那喜歡玉邪七年,又可以雅持多久?每次一想起這些事心口就很煩躁,也狠,無奈。隱離神色淡淡的,語氣也沒有什麼起伏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隱離話也不是這麼謹啊感情不能以時間來判定”,他又想起傾情不顧一切衝回燕旗救業邪時的堅決,一時無法再說此什麼。

“道理誰明白呢”

“隱離既然傾情承諾過你你就相信她那丫頭不會隨便承諾什麼,既然她說清楚了,你就該相信她。

隱離淡淡道不是不相信她,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在回來的路上,我不曾一次一想過,若是在她心裡,最誠摯愛着的人是玉邪,我該怎麼做”

“考慮的結果呢”南璇挑眉問道,難得有機會見他猶豫的樣子,不過他是真得很關心他們。

“我也不知道。不過讓我放手,絕對辦不到。一塊意外丟失的珍寶,失而復得,再讓主動放棄,已是天方夜譚。我知道,傾情永遠不會主動和我離開我身邊這腫話。但是,感情和埋智是很難分清楚的,你我都明白,傾情雖然在我和玉邪之間做了選擇,也說過絕不反悔。這是她理智上的想法,感情呢?我真正的介意的是,傾情心裡愛着玉邪,卻因爲恍疚選擇了我。選了我,而讓她不幸福。”隱離笑道,笑容有些苦澀。

南璇沉默,也難怪他會有那種想法若他是傾情也會對隱離覺得很愧疚。他把她該承受的一切都默默承擔,爲了她傾盡所有,一直毫無怨言,傾情心中一定會有恍疚。

愛情的成分,究竟佔了多少誰也說不清。

不管如何,傾情離不開你,這是事實。”南璇很肯定這件事。

“我比誰都請楚這一點。隱離道,“是啊,有這點也許該滿足了吧,想得太多,反而困住自己。

“隱離,你是不是後悔了?”南璇憂心地問道,若是他有了這個想法,那就難辦了。

隱離眉間淡淡地染了一層倦意,搖搖頭,不後悔,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後悔,只是心裡有些累!

我和你說,通常男女之間覺得累,是感情危機的預兆。”南璇眨眨眼睛,故意誇張地說道。

隱離一笑,“別說的這麼慫恿,我自己還清楚,用不着危機兩字。只是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不管傾情怎麼承諾,怎麼說愛我,我都會潛意識裡想到,這是不是她不想傷害我,想讓我安s,是對我幌疚的原因。這是自己的心結,傾情或計明白,所以一直在努力想要解開這個心結,所以迫不及待地給他承諾,這是不是可以解釋爲她很害怕失去他呢?

我甚至有過這樣的想法,假如傾情心裡,玉邪真的比我重要,她寧願自己痛苦也不會離開我,我可以利用她的愧疚把她留在身邊,總之,是絕對不會放開她,即使要用卓鄙的手段。這種想法,是不是很自私?隱離苦笑,他也不想讓自已變得這麼不灑脫口

不是正常人都該有這種想法的,我要是你,估計會更自私。隱離你太過放縱傾情了,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你要讓他知道你也是個人,也會嫉妒,也會傷心,別總是慣着她。“南璇一副愛情專家的模樣。

你不知道你簡直完美得不像一個人嗎”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太過飄渺,要露出平凡人該有的情緒。這樣纔像個人,而不是像個神。”

隱離沉默,可是,他只想她能開心一點,她心中壓着太多事,他不想增加她的負擔。

寵着她慣着她,只想讓她能幸福。就像是一時夫妻,如果一人在外忙忙碌碌一整天回到家裡,還要看對方的臉色,長久下去,誰會受得了。

那要怎麼辦?隱離不恥下問。

南璇理直氣壯地道“我怎麼知道?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

事實證明,兩個毫無戀愛經驗的大男人深更半夜談論這種敏感話題,是絕對沒什麼結論的。

“時你其實你可以問問子準叔叔和無恨叔叔的意見!南璇突然兩眼發光。

隱離脣角一抽,他和他說這件事都已經是罕見,怎麼可能還去別人說。

“你別不信啊我告訴你,當年無恨叔叔追晴天姨娘的時候,陣容好強大,無恨叔叔可以說是威逼利誘,什麼都手段都用上了,動員大家幫他,爹,子準叔叔還有血影叔叔,甚至是娘和幾位姨娘,經常在一起出謀劃策,我記得當初子準叔叔還在賭坊開賭,賭他三個月內搞定晴天姨娘,這件事當時在軒轅很轟動呢。

隱離脣角一扯,君無懼爲人瀟灑不羈,眼高於頂,身爲天下錢莊的老闆,自然是精明無匹竟然會爲了追一個女人搞得人盡皆知?實在是想象不出……

南璇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煩有興致地道晴天姨娘在軒轅可是名噪一時的女人呢南國飄香的女老闆,那性子,更別說了,京城根本就沒人敢追。君無恨例是眼光獨到,一來京城就看上她,當時賭坊所有人都賭他絕對追不到晴天姨娘。現在想起這件事還覺得好笑,睛天姨娘後來是嫁給無恨叔叔,不過她是這樣說的,看在錢的份上,那筆賭金,數目可不小呢,無恨叔叔可賠死了,爲了追她,被我爹孃坑了天下錢莊。”他爹孃趁火打劫可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那時候州好軒轅缺錢,利用睛天卑鄙地騙錢那更是心安理得。他們家人的金科玉律自家人的錢,賺得最舒服。

隱離淡淡一笑,“可是,他的問題,和我不一樣吧?

“……”

兩人相對,又是一陣無語。

南璇哀嘆,

隱離搖頭

“隱離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南璇倏然問道,如玉的面龐有一些迷茫。

隱離訝異地挑眉,淡淡一笑,“什麼感覺呢”就是不管你去哪,都想牽着她的手,這種感覺。

南璇不知道想到什麼渾身哆嗦了下,謝敬不敏的樣子。

“我說南璇你這個問題問得很詭異,你是不是,

南璇哼道:“別亂說我只是好奇畢竟誰都好奇,你對傾情是什麼感情,竟然到可以付出到這種地步,可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這樣啊!隱離拉長了聲音,明顯帶着戲謔的笑意。

南璇狀若無事地擡頭,看看夜色,好晚了,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要進宮見正瑾呢。

隱離點點頭,南璇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語氣真切地說道:“隱離,可能你真的太出塵了完美得太不真實,和大家相處的時間也不長,所以還沒找到合適的表達方式。不過我想說,我們都把你當家人,所以,不用羨慕我,也不用羨慕傾情。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隱離疑惑地暗付,南璇的身影已經遠去。

隱離倏爾一笑他心口一暖家人,除了傾情,他還有家人。

第二天清晨,南舒文和隱離換上官袍,沉穩地站在金鑾殿上。

在場的官員,都帶着笑容在和逸王打招呼,大部分官員,臉上的笑容,都是很友好的。

特別是一些知道實情的老官員,對他,敬畏僅此於女帝。

畢竟,他背後的身份,尊貴得讓人不能逼視。女帝和帝君,在魎帝口諭中,明確表明雙王治國,不分高低。

軒轅澈已經給隱離鋪好所有的路,即使他娶了傾情,即使傾情是女帝,他也不會成爲別人心目中的男寵。

軒轅澈用他的威嚴,給隱離定了位。

也可以說,他深謀遠慮,斷絕了一切能讓隱離和傾情產生隔閡的因素。

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寶貝女兒的幸福,就算是他不在,他也已想盡可能的辦法,讓傾情走得不那麼艱難,希望她在感情上,能平順一些。不必和她的父母一樣。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飄進莊嚴宏偉的金鑾殿,

玉瑾登場鳥嘿嘿!

五國會談 010 在地獄仰望天堂 10

百官肅靜,右排以南舒文爲首,左排以軒轅霄爲首,列隊恭迎女帝。

隱離站在南舒文身後略微擡起眼角,向上看去。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玉瑾,年幼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且有一張和傾情,毫無二致的臉。她秀眉如月,杏眸如珠,眼波沉靜秀婉,盪漾着一股睿智和沉着的氣度,俏鼻櫻脣肌膚如雪,臉蛋完美得不可思議。大凡上位幾年的君主,言行舉止都透着幾許威嚴,玉瑾也不例外。

從她輕步上了臺階,直到坐上龍椅,都無聲地透着皇室獨有的威儀,舉止十分有度寬大的龍袖輕甩,已是君臨天下的獨有尊貴和霸氣。

隱離不可避免地把她和傾情作比較,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其實還是有不同的,起碼他絕不會錯認她們。

傾情給人感覺較爲清麗靈秀玉瑾婉約大方,傾情眉宇慵懶俏皮,玉瑾冷靜大度。

傾情的眼睛邪魅透出慧黠,玉瑾理智沉穩。傾情表情多變,她有君主的霸氣也有孩子的純真,她冷靜,她狠絕,她善良,從不同的事件態度,能揣摩着傾情多變的性情。匠瑾的沉穩如雪山頂峰的寒冰,多年在異國戰戰兢兢地頂着傾情的身份生活磨去她所有的鋒利,小心翼翼,異常謹慎。

當年隱離能一眼看出她們的不同,現在依然也是。

再怎麼相像,玉瑾也不是傾情,傾情也不是玉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高呼,齊齊跪地。

“衆卿家平身”

“謝皇上!

百官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尖細的聲音綿長地在大殿上揚起。

玉瑾潔白的手帶着一顆代表軒轅國主的墨正戒指雙手平靜地併攏在前面,眼光在隱離身上停留片刻,又拉回,並不見一點驚訝。

南舒文出列,恭敬地回尊道稟皇上,微臣等昨日與逍遙王已商議妥當,由臣陪同皇上前去王鳳,國事暫由逍遙王爺代理,六部尚書輔助。出行一事臣以命人着手準備。”

辛苦相父了”玉瑾聲音清亮,道:“此次玉鳳之行,影響深遠,意義非凡,朕定不負衆卿所望,會全力爭取軒轅國土安寧。

“皇上英明!”女帝說話一向不緊不慢,條理清晰,衆大臣深感欣慰。

相父隨行,國事就有勞皇叔了。”玉瑾看向軒轅霄,溫和道。

幾年的皇陵囚禁,讓昔日的軒轅賢王眉宇多了一抹滄桑,俊秀的五官較之南舒文,略顯疲憊,眼光倒是清澈如初。

臣定不負我皇所託”軒轅霄沉聲應道。

玉瑾淺淺點頭,龔守望出列,沉聲道:“皇上,邪皇陰險狡詐,五國會談,定不羊純,昔日先帝和軒妃曾吃過大萬,萬不可輕信他之言,臣以爲,應往邊境增派兵力以防有變。”

軒轅衆大臣對邪皇可說是恨之入骨十分不滿,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這次的五國會談,乃五國邦交,但,誰都知道,那只是名義之上的邦交,各國誰都在揣摩着他真正的意圄。

玉瑾眼波沉靜,淺笑道:軒轅玉鳳交惡數十年,邊境死傷無數,此乃國之大痛,父皇與母妃深受其害,朕亦深感痛心口然,邪皇乃當今霸主,軒轅國力尚有不及,邪皇釋出善意,奉行五國和平會談。若是我國往邊境調動兵馬,說明軒轅並未邦交誠意,只會給他們藉口,反咬我國一口,所以,調動兵馬一事甚爲不妥。”

玉瑾語速不緊不慢,聲調幾乎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溫和卻不失威嚴堅定,看得十分深遠。

南舒文早知她深淺,這件事他剛剛想要啓奏,玉謹就先說出厲害關係,當真不可小看。她的聰穎,南舒文隱約有種不安,軒轅雖在控制之中,但,玉瑾是南舒文爲官多年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對手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當年的柳靖和太后,都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而這個小丫頭做到了。

“皇上話雖是如此,可也得想要萬全之策,誰知道邪皇又會出什麼陰招?”一武官大聲道。

玉瑾微微一笑,眼光看向隱離,道“衆卿都沒發現,今日朝堂多了一人麼?衆人眼光全部集中在隱離身上。

隱離出列,貴氣的官服襯得這位清逸的王爺少了平時飄逸如仙的飄渺之味,多了堅毅和貴氣,他沉聲道“皇上請放心,臣在邊境經營數年,無需多加兵力,亦有萬全準備,必定保證皇上安全

逸王隱離的保證,誰敢多言,他一人頂的上千軍萬馬,天下戰神之一口淡淡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安心。

玉瑾微微一笑笑容比平時多了一抹溫柔衆人都能清晰感覺得到,當下也明白這事已成定局,他們是未婚夫妻,有隱離的保證,衆人也不好說什麼。

這事還是相父想得周到,及時召回逸王。

“皇上言重了,爲吾皇分憂,乃臣分內之事。南舒文說得十分恭謹。

玉瑾點點頭,軒轅霄還是有點不放心,出列道相爺,透王雖然已有準備,難保有所疏忽,以本王之見,幽鬧的密探,全部隨行吧?

雖是問話,但是語氣肯定。

南舒文和隱離眉頭不動聲色一擰,又微微放開,兩人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之人,遇事倒不會手忙腳亂。

幽閣密探全部出動,怎麼可以,他們是最佳的眼線,絕不可能全部離開京城。軒轅霄此話究竟什麼意思。

南舒文心思快速轉動起來,雖然玉瑾把軒轅霄放出皇陵和他一起輔國,但是他觀察幾年,十分明白,軒轅霄絕不可能做出有害於軒轅之事。

上一輩的恩怨,他都以放下,且當年魅帝把他囚在皇陵,無意中也救了他一命,若是他人早就把他處死,他對軒轅澈並不存有什麼怨恨。且事隔多年如今皇窒血脈單薄他絕不會做什麼危險動作。這些年極爲疼寵玉瑾,那也是叔侄之間的親情,他並不知道這個玉瑾是假的,南舒文對他已經很放心了。

所以纔會以國運相托誰會知道,他會臨時來這一招,哪裡出錯了?他們還沒有說話,玉瑾就輕聲道幽閣的密探全部隨行,恐怕不妥吧”

玉瑾話音剛落衆大臣便齊齊說道“應當如此,逍遙王所言極是,

除了隱離和南舒文,幾乎都有人都附和,玉瑾沉默,靜靜地坐在皇位上,等着南舒文的決定。

南舒文明白他絕不可能想太久,就如曹植七步吟詩一般,猶豫的時間一久,玉瑾就會起疑。

隱離見狀,沉聲道:幽閣的密探若是傾巢而出,非同小可,他們在京中尚有任務在身,有的人還專門負責和深入其他國家的密探聯繫,若是全部走了會造成秩序混亂。”

“逸王我們都知道你能力卓絕,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你的精心部署再加上密探們神出鬼沒,身手一絕,我皇完全也多加一分,有什麼不妥?”

是啊,有什麼重大的事比皇上的安危更重要,我認爲,他們應該全部去,保證皇上的安全。

“是啊是啊衆。一心的附和聲如湘水般涌來。

隱離站在朝堂中央,不偏不綺,眼光溫潤沉靜,神態疏離堅決,戰地之神的驕傲和霸氣顯露無疑。淡淡的光線斜入,籠在他臉上,宛如一座恆古的雕像又如中流砥柱。在潮水漩渦中,力挽狂瀾!

面時所有聲音站如青松,面不改色,事出突然,他知道,他必須爲南舒文爭取時間讓他想好一切對策。

玉瑾從高處看去,心裡微微一動,脣角掀起。她知道這位是軒轅傾情的未婚夫婿,這幾年見過幾次面,時他印象十分深訓,這些年在邊境南征北討逸王的名聲在軒轅百姓的心目中,如神祗一般存在。

有他在,他們似乎永遠不會害怕戰亂之苦,顛簸之累。是什麼樣的感恃,讓一個如此驕傲的男人傾盡一切守護着她呢?即使她不是傾情,即使他們只是相處過很短的日子,她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深情和堅貞。不得不承認,她真羨慕軒轅傾情。

有時候甚至有些嫉妒。

雖然失去父母可她得到的更多,在五鳳一千寵愛在一身,在軒轅衆臣心目中,無人可以取代,她曾經試探過,連軒轅霄,這位唯一有資格接任下一代皇位的男人,都無心奪她之位。她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大臣,有一批無血緣,卻勝過血緣關係的親人。

愛護她寵溺她,這些都是任何人都奪不走的巨大財富。

軒轅有很強的向心力,即使她努力數年,也瓦解不了,是地能力太弱麼”不是,是她父母影響太強。

軒轅傾情很幸運!

幸運到她妒忌。

相比之下,自小離開皇宮,來到軒轅的她,顯得更加卑微和孤獨。

軒轅傾情的父母傾盡所有爲她鋪路,她的父親捨棄她,爲他開路,到底誰更不幸些呢”她沒有父母,親情,愛情,友情,一樣不缺。她有父母,卻什麼都沒有,孤身一人。

有時候她嫉妒得恨不得自己就是軒轅傾情,想要奪走她的一切。

包括蕭隱離。

他真的是很出色的一位男人文武雙全,智冠天下,驚才絕豔,他的故事,天下皆知,他的深情,舉世動容,這樣的男人,誰不心動呢?

軒轅傾情到底是哪來的福氣?單單是因爲她有一對無雙的父母麼?

玉瑾微微蹙眉暗自提醒自己,別亂想了,她是玉瑾,永遠不會是軒棘傾情。

這是她的宿命

羨慕,只會顯得自己更可憐。她收斂起猜微遊離的情緒,看向底下,情況如同她所料的那般走,玉瑾帶着笑,很滿意。

南舒文在猶豫什麼。難道密探們真的無法全部離京,她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的臉色就在這時,南舒文終於出聲道“衆位說的不錯,逸王說的也有理但是有句話說得對,什麼都比不上吾皇安危重要,就如逍遙王所說,幽閣密探,金部出動!”

他心裡稍微有了計較幸好幽閣這些年一直由他掌控,玉瑾多次想要奪走,都被他以親政再移交爲借。擋回了但是也爲了避免她起疑,還是把一些名羊給她過目。

玉瑾一直對幽閭知之不詳,他還有時間,重新部署。

隱離見南舒文發話,也不再堅持,不動聲色地退回,軒轅霄點頭,態度很滿意。

南舒文衝他微笑,眯起眼睛,以他的立場,擔心玉瑾情有可原,然,是好心做了壞事,還是有意爲之。

看來他還得多防一手他可不想他們都不在的時候,被自家人捅了一刀,無意杞錯有時候會是致命之傷口

他究竟是小看了玉瑾對吧?

玉瑾淺笑,計劃如她所料,亦沒有露出半分得意只是淡淡地點頭,說道“既然相父不反對,幽閣的人,此次隨同朕一起去王鳳相父可否把名單列好,讓朕過目?

皇上難道不信微臣刀

玉瑾搖搖頭,誠懇道汁目父此言差矣,幽閣一直都是相父在掌控,朕親政之後方可移交,但是,他們既然此次奉命保護朕,朕有必要知道他們是誰,畢竟他們認識朕,朕不認識他們。五國會談,兇險難料,敵我難分,在暗處的人,自然得讓明處的人知曉,情況若是不明,相互摩擦也大,無莘死亡概半也會上升。”

玉瑾說的合情合理,處在不明確的環境,都是暗處的人,有時候分不海!天!中!文!網~首~發清是殺手刺客,還是朋友,很容易造成自家人打自家人,增添不必要的傷亡。

南舒文竟找不到借。反駁,因爲南舒文是不能在這件事上反駁軒轅傾情的門他只得點頭,微臣遵命!”

事情演變至此南舒文和隱離都未料到。

隱離眼波微微往上移,正好對上玉瑾掃過他的沉靜眼光,她似乎微微一愣,而後溫和地笑笑,不疏離,也不冷淡,但是,也不親密。

只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形象拿捏得分毫不差。

此事就此定下,相父和皇叔都各自做好準備,衆卿務必金力配合!玉瑾沉穩堅定地道,王者霸氣橫掃整個金鑾殿。

“臣等謹遵皇命!

此事就此一錘定音。

下朝後南舒文和隱離走得特別慢人羣散去後,南舒文叫住軒轅霄,“逍遙王請留步!”

軒轅霄停下,“相爺,有事嗎”

南舒文拱手笑道:“我們動身之後國內的事,就麻煩王爺了。”

軒轅霄俊逸一笑,誠摯道“相爺言重了,本王定會治理好一切,等你們歸來!

南舒文和隱離對視一眼,一掃原來的想法,倒是軒轅霄,微笑地拍着隱離的肩膀,慈詳道H幾年不見益發清逸了,邊境的事都聽說了,做得不錯”,

隱離回他淺淺笑容,“王爺過獎了是衆將士的功勞,晚輩倒沒做什麼!

軒轅霄讚許地笑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對這位侄女婿很滿意,“哪天該改口叫皇叔了。”

隱離微愣,靦腆一笑,想起傾情,臉色頓柔,軒轅霄見狀,很是放心,笑問“你和傾情多年不見,不去聚聚嗎?”她挺掛念你的。

隱離不動聲色笑道一會兒就去

“這就對了,年輕人嘛,要好好培養感情,總是聚少離多,也不是個事,這次隨行好好培養感情。軒轅霄輕快地傳授愛情經。

隱離淡笑不語,似是很害羞,垂着眸,倒是像極了腩腆的大姑娘。

南舒文在一旁一直觀察着軒棘霄的臉色,並未發現不對勁,於是問道“王爺,剛纔爲何提出讓幽閣密探隨行?

有什麼不妥麼?”軒轅霄疑感地問道。

南舒文搖頭道“我們昨天商議的時候並未提起這件事所以剛剛提及,有點意外。

軒轅霄道,“原來是這樣,昨天去向皇太妃請安,剛好傾情也在,她們在說此事呢,太妃好像很不放心口就同我,我們是怎麼準備的。我就說了我們討論的計刑,皇太妃一聽,很不放心就說讓幽閣的密探全部跟着去,我隨後想想,這劌是穩妥之計。本來想立刻找你商量的,但是你昨天一天都不見客我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早朝就提出來了,有什麼不對麼?

南舒文聽罷,眼睛一閉,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傾情會利用太妃傳音,她一老人家怎麼會知道有這等敏捷的心思,一定是在軒轅霄去之前,玉瑾就巧妙地布好局了。

整件事情陰差陽錯,昨天南璇和隱離回京,他下令全日不見客。

而軒轅霄卻以爲這件事無關緊要

要命了

怎麼就這麼巧呢”

“丞相出什麼事情麼”軒轅霄也發現不時了。

隱離笑道:“只是有點小意外,因爲北越的邊陲的消息一直和京中總部是連在一起的,所以一下子全走,會有點小麻煩,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相爺會處理好的。

原來如此,要不現在和傾情提一提”,

南舒文慌忙擺手,“這事已經定下,不能再提,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會處理好。

“這樣就好,“軒輳霄也放心了。

南舒文和隱離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笑,事情哪會這麼簡單,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卻被軒轅霄無心之過全部打亂了,偏偏還責怪不了無心之過,哎,

“逸王

尖細的聲音飄了過來,隱離轉身,看見玉瑾身邊的貼身太監,不禁施禮,“徐公公有事麼”

“皇上傳逸王去御花園見駕!”徐公公一臉諂媚的笑。

隱離點頭,“本王隨後就到徐公公領命遠遠地等着,隱離笑着和兩位道別,軒轅霄爽朗地笑拍他的肩膀,“快去吧!”隱離點點頭,隨徐公公向後宮而去。

“他們很相配,對吧?軒轅霄看着隱離的身影,笑道。

南舒文也一笑別有深意地道:“嗯,隱離和傾情,很相配!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朝宮外而去。

天心,生日快樂哈,我答應你今天要更一萬恭賀你生日的撤,8過因爲玉瑾初次出來了,我花了心思塑造她和隱離,所以寫得很緩慢,又不想湊字。所以失信了,不好意思哈。祝你生日快樂

五國會談 011 在地獄仰望天堂 11

“王爺請!

隱離點點頭,御花園深處的涼亭周圍,宮女們現矩地站在外圍,玉瑾端坐在涼亭裡。她已經換上一身簡便的衣服,淺藍色的紡紗長裙,合身的剪裁襯得她身材嬌小玲瓏,少了朝堂上那股霸氣和威嚴,多了少女的嬌柔和溫婉

隱離走進來之時,她站起來溫和地笑道“蕭大哥,別來無恙!

“我很好,你呢”過得好嗎?隱離笑同。

玉瑾點點頭,兩人圍着石桌坐下,玉瑾自動爲隱離倒上一杯茶,雨前龍井的香味溢滿涼亭隨風淡淡地消散在清風中。

隱離接過茶壺也爲她倒上一杯,笑道:這些事,我來做就好!

有時候我想做這些事,都沒有對象呢。每天睡覺,上朝,吃飯,批閱奏摺又睡覺,身邊總是有一推人跟着,飯來張。,茶來張手,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自己做此什麼,蕭大哥就還掃興。下了朝,就不是君臣,也用不着這麼掏束。玉瑾看着他,脣角邊總是掛着無懈可擊的笑容。

隱離把茶端到她面前平和道:“她們詞候你是應該的,幾年不見,變了很多。

“有變嗎”玉瑾輕笑,撫上秀致的臉頰似乎有點苦惱,“我天天對着鏡子看這張臉,幾年都沒什麼變化,皇太妃和姑姑也說,我的臉,幾年都沒變化過。”也不知道在玉鳳的軒轅傾情是否也是一樣。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不知道長大了是否還是一模一樣,突然有點好哥。她很討厭這張臉,因爲這張臉,她才背井離鄉,地纔會被人當成替身,因爲這張臉她的宿命才無法逃離牢籠。若不是這張臉,她應該是玉鳳最尊貴的公主,會嫁給一位文武雙全的男子,也許會情投意合,一聲平順幸福。

而不是在異國他鄉,夜不能寐,天天提醒自己別露出破綻,時時擔心他們是否會看透她的僞裝。好累,好苦好孤獨。

隱離深深地看着她的臉,看得很專注,透過這張臉,似乎看見傾情靈秀的笑臉,傾情的模樣太多樣化,他見過她霸道的樣子,見過她任性的模樣,見過她冷酷的一面也見過她絕情的臉。但是,不管她怎麼多變,在他面前,總能放鬆下來,想要小貓咪一樣膩在旁邊,可愛得讓人忍不住呵護和憐愛

眼前的這張臉總是淡淡地笑着,沉靜,溫婉。她無疑是優秀的君主,但是”

“臉是沒有變化,不過氣質變多了,幾年前還有些畏懼和青澀,現在都沒有了,很好!

玉瑾微笑,端起茶杯湊到脣邊,微微啜了一口白淨如五的側臉閃過苦澀擡眸,已恢復平靜。

“我長大了,太博們說,爲君者,要風雲不變色,遇事不驚慌,我都是這麼學着的,蕭大哥,我做得好嗎”

隱離點點頭,“你做得很好”若是換成傾情,會做得更好。

雖然心裡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玉瑾比傾情更像一個君主但是在他心裡,始終認爲,若她們兒時不曾交換,傾情會做得更好,更出色。聽到他的讚許,玉瑾像是很高興,抿脣淺笑,“蕭大哥也做得很好,有你在邊境,無人能欺軒轅邊境。”

隱離一笑,請風徐徐湖光瀲灩,枝頭寒梅尚未完全謝了,尚留着少計芳香。涼亭中一對出色的人中龍鳳,言談融洽,舉止有度。久別重透,相互詢同着這些年的生活。

事有大小,兩人皆把握分寸,倒是很像久別重逢後的戀人,在關心着彼此。

玉瑾總是很無奈,因爲她沒有傾情的記憶,她嘗試着從旁敲打,想要知道他們過去發生了什麼,隱離總是以讓她自已想起來更有意義推脫掉,神色看不出異樣。她是不可能會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計因爲沒有這段記憶的原因,隱離言談中總是透着微微的失望。匝瑾嘗試着拉近他們的距離,卻無法如願,她把原因歸結於那段遺失的記憶。也因爲如此,好多計劌也無法實現蕭隱離手握軒轅大部分的兵權,若是能巧妙地奪過來,但,他對南舒文的信任,很明顯勝過她。他認爲她年齡還小,不足以處理好一切國事。無法信任,正常人都有這樣的心理,誰會相信一個孩子的政治能力呢?她可以理解。

可後來,她努力地在政壇上發光,展現她卓絕的手腕,依然無法取得他對南舒文的信任。

玉瑾心中是有惑的,卻又看不出破綻來。

“蕭大哥,這次去玉鳳,你會一直跟在身邊保護我嗎?玉瑾沉靜地看着他期待地問道。

隱離清逸絕塵的臉閃過淺笑“自然是會保護,傾情若是出了意外,我會瘋的。

玉瑾聞言心頭一擰,臉上無動於衷,恬靜地笑道“海!天!中!文!網~首~發如此甚好,有蕭大哥的保護,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玉鳳乃泱泱大國,邪皇亦是一代梟雄,玉鳳之行,若是各國國主出了任何意外,那堵悠悠之。他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隱離若無其事地道,眼光略有深意地看向玉瑾。

“是嗎?玉瑾點點頭,“也許真的是我們想太多了。

你……很累吧?隱離看着她,突然問道。

即使相互敵,對他還是蠻佩服這個女孩的年紀不大,城府深沉,處事有務有理,被她算計,又不會覺得她卑鄙。舉止總有一鍾大度,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軒轅,時劌擔心被人揭發,又要演好女皇的角色。一個人忍受着無數的恐懼,孤獨,對親人的思念,對家鄉的渴望,很不容易。

看似嬌柔,卻很堅強比絕多男子都要堅強得多。這點和傾情倒是很相似。她們都是屬於外柔內剛的女孩。

有時候想想,她們都不容易玉瑾其實也沒有錯,大家身份立場不一樣,根本就無法說誰對誰錯。

玉瑾她,其實也是個受害者。

隱離實在無法理解邪皇的心思,甚至也無法理解魅帝的心思,爲什麼捨得讓自已的女兒在敵人的眼皮底下生活。隨時面對危機,面臨危險。倘若他有女兒,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他是絕不會如此犧牲。傾情失去記憶,這七年沒受什麼苦,卻是苦了玉瑾,恐怕她連喘口氣都要擔心被人發現。

玉瑾心裡一暖,暖入心骨。是好累,可沒人能理解,也沒人會在乎。她父親不會在乎她累不累,她母親以爲她死了,地都不知道世上還有誰會在乎玉瑾累不累的。沉靜的笑微微苦澀,“蕭大哥你累嗎”

隱離不料她反問,略有一怔,誠懇道,“當然累,可累的時候想想心裡的笑臉,就會開懷。

玉瑾心口微酸知道他說的人是傾情,可她臉上還得露出甜甜的笑,當真有些諷刺。苛隱離倘若你先遇到的人是我,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這個念頭如魔一樣在她心裡滋生。她真的好羨慕軒轅傾情。

“我累的時候卻不知道想誰。玉崖淡淡地說道,越想越累,她已經習慣了一人承受所有。

習慣,慢慢地就會變成自然。

隱離聽罷並未說話,玉瑾靜了一會兒,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最終還是同道:蕭大哥皇太妃說,你已經不小了,父皇又留下遺旨,我十八方可親政,在這之前,你,要不要先娶一門妾室?”

隱離倏然瞪大眼瞼,不可置信地看着玉瑾,“什麼。

“我說你要不要先娶一門妾室“玉瑾又重複了一次。這是很正常的呀,他也二十有二了男人到這個年紀,還未有過妻妾,當真罕見。

雖然他是未來的帝君,但是娶妾軒轅傾情並不能千涉,他當真如此忠貞麼?

隱離神色一冷,剛刖的閒適蕩然無存,“恕我孤陋寡聞,妾比妻先進門尋常人家尚且少見更何況我的未婚妻還是一國之主,皇上,你就不怕臉面過不去嗎?”

玉瑾神色不變“蕭大哥你別生氣我也是爲你着想。”她心中微涼,才試探就勃然大怒看來這事是行不通了。她就不信這蕭隱離就毫無弱點。

好一個爲我着想。這是聖旨麼?還是說皇上你會親自幫我物色對象?!隱離口氣掩不住嘲諷。

玉瑾搖頭,安撫地道“蕭大哥,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沒提過這件事,行嗎”她承認,除了試探外,她還有私心,若是他能同意,她心裡興許還會痛快此。這種忠貞的對象,並不是她,讓人難受得窒息。

隱離臉色寒如冰霜,冷聲道“皇上若是沒什麼事,恕微臣先告退了!戲演到這個份上,也該落幕了。

蕭大哥”,玉瑾見隱離起身,立刻站起來,匆匆追了過去一不小心踩空臺階,驚呼出聲,啊,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去,涼亭外圍的宮女見狀,臉色皆變,皇上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們都要掉腦袋。

隱離反身,扣着她的腰,俊眉輕擰,玉瑾趁機靠進他胸懷,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玉瑾深深地看着他,哀聲道“蕭大哥,你別生氣好嗎?我以後不會再說這個問題了。

隱離微微嘆息輕斥道:走路小心點。”說罷,扶直她的身子淡然道:“詳細的部署還要和相爺商議我先走了。”

玉瑾只得點頭,

隱離的身影漸行漸遠玉瑾神色恢復一貫的沉靜,剛剛那瞬間”怎麼回事?

一姆姆走入涼亭,神色很冰冷,問道:“還是沒辦法找到他的弱點嗎?

玉瑾平靜地道“他唯一的弱點就是軒轅傾情,你覺得能用麼?”坡姆靜了片刻,“公主,你動心了。去看看鏡子,看看您現在的表情。

玉瑾眼光一冷揚手霸氣十足地甩了她一個巴掌,呵斥道:放肆嫉毋被打一巴孛,眼光依日很冷,並不是很畏懼玉瑾,冷聲道“公主難道忘記了,您就是軒轅傾情,怎麼利用不了?”

“哼!“玉瑾冷哼,譏誚地勾起一抹淺笑,“以冰孃的意思,讓本宮色誘他?

“有何不可。”冰娘冷冷地道:“爲了玉鳳,公主早該做好準備纔是,蕭隱離手裡握着軒轅兵權若您能拿到皇上也會開心,您也能早日回家。

回家?呵呵,何處是我家刀”

玉瑾柚子一甩,王者之氣流露無遺,“別讓本宮在聽見這件事。”她聲音雖小,卻飽含警告,其中的殺氣,連湖水都冰了三分,讓人不敢逼視。冰娘冷笑,公主又何必自命清高,您刖剛在做什麼?”

玉瑾冷冷地嗤笑,負手而立,看着隱離消失的方向,尚海!天!中!文!網~首~發還在回憶他那一瞬間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擴大。

公主”

“鼠目寸光,哼!匠瑾冷笑,“你沒本事,別讓本宮跟着丟人,你以爲,我會和尋常人一樣玩美人計這種不入流的市井把戲麼。愚蠢透頂!冰娘氣極了,卻又不好發怒。

玉瑾眼光深沉在思考着什麼,她已經察覺到有點不妙的兆頭了。若是論隱藏,這世人還有誰能隱藏得過她玉瑾?

“冰娘我們走後,該做什麼,還有什麼不明白?”她冷聲同道。

都明白了!”

玉瑾沉沉地點頭,“很好,”她微微擡起頭,仰望着軒輾上空這片藍天,眼光深邃而寧靜,地在這裡生活了七年。七年啊在王鳳,也不過是七年,卻遠不如這裡來的深刻。若是能成功,想必這一走,她今生都不會再回到這裡。

“冰娘給父皇傳一個消息記住給本宮下死命令,不計一切代價,不惜任何手段。在我們到達王都之前,它必須放在父皇案桌上!

公主該傳的消息都傳了還有”

玉瑾一記冷冷的眼光掃了過來,沉靜道:多做事,少說話!

五國會談 012 在地獄仰望天堂 12

玉鳳城內,春天的氣息包圍着這座國都,只見來往的行人稀稀疏疏,早早的把攤位收拾好,各自準備回家躺在香軟的被窩。

‘出示通行證件。兩個守城士兵對着眼前的車隊說道,只見站出來一中年男子,右手戴着一個玉指環,脖子上的金鍊子晃亮晃亮,身材肥胖,整一副暴發戶的模樣。在那男子身後車上裝着個大箱子,讓四個奴僕裝扮的男子押運着。喲,官爺,我只是個鄰國的商人,這出示證還沒辦理出來,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

邊說邊一臉笑吟吟的在靠近士兵的時候,悄情塞了一錠銀子過去。

那兩個士兵一臉嚴肅,不見平常看到銀子的笑臉,把銀子退給男子,面色嚴肅,口氣冷凝,十分堅決,沒有通行證,你們去地牢!”

原本還笑臉迎人的男人一聽到拉近地牢,臉上一下轉白,隨着士兵的靠近,立馬喊道

官爺,官爺,小人犯了什麼錯?冤枉啊”,冤枉啊””

可不管如何叫喊,已不能改變自己將被關進地牢的事實。

隨着一陣一陣馬蹄聲的拉近,一頂明黃的轎子停在士兵面前,象徵着宮中標誌的圖案,走出來一個太監。

拉開那明黃的聖旨,只見一樣羣士兵齊齊下跪,那太監開口道:奉天承運吾皇,詔曰:現五國會談各地使者紛紛將至,各城門百姓禁止出入,違令和反抗者壓入地牢,直到會談結束,方可通行。欽此!

親莉閣內,少女秀髮披肩,在亭中把腳往外伸出,隨着一雙手的曲起,微風吹起她的頭髮,模樣十分休閒,仿似要跳進湖的動作。手裡拿着間披風回來的暗香看到這個景象的呼吸不禁一促,連忙拉起那快要掉下去的人兒。

‘郡主,你在千嘛!不要命了嗎,掉下去怎麼辦,你嚇死暗香啦!,當把人兒拉近安全距離,暗香立馬扳下臉,似乎對剛剛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似的,拉着傾情的手還有些微的顫抖。

看着暗香那嚇得蒼白的小臉,傾情輕輕拍着暗香的肩頭,解釋道:“暗香你太大驚小怪,掉下去也死不了人啦。”

說着,帶着狡黠的笑,捏住暗香的鼻子,‘你主子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尋死之人嗎”

看着眼前把自己小心肝嚇得快出來的人兒,現在輕鬆地坐在石椅上吃着面前的點心,暗香心裡是許多的無奈。

春寒料峭,冷冷清清,連着吹出的氣息略有些薄霧,在亭中卻有幾株寒梅靜靜的開着,別有一番雅緻的景色。當一件披風披到自己身上,傾情感到此微的溫軟。

‘郡主,剛聽到消息,現在城門過往的行人都禁止出行,說是要等到五國會談結束,百姓才能出城。而且,剛聽說南樂的使者今天刖到了驛站。今年,出使的是南樂的二皇子,進城的時候排場可大了,帶來的人也不少。

‘拓跛樂?,傾情微微一哼,笑容寒澈,抿着尖細的下巴,微微笑道:‘看來南樂實在是無人可用,南樂王不行,來的應該是拓跋楠,竟然輪上拓跋樂,鳳尋也該來了吧?,她暗暗尋思着,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鳳尋和娘到底是什麼關係。

拓政樂是個強硬的主,手段狼絕,說一不二,他和邪皇倒是如出一撤。傾情對他的興趣並不大,直覺上,她覺得拓跛樂身邊的鳳尋最可怕,俊秀的面容,木然的神恃,一身遺世的落寞,卻讓人覺得他擁有堅硬不屈的靈魂。

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對手,那個男人讓她感覺到冰冷,還有危險!

這樣的人,待在拓跋樂身邊,哼,必有什麼玄機,

,郡主,聽說那二王子,生了一副好摸樣,很勾人耶!,

傾情笑道你看哪國的王子長得難看的?不過我說,跟人湊合着聊着八卦做什麼。難道,開始思春了?看來,要快點把你和盈袖嫁出去。省的以後嫁不出去,成老姑娘,怨着我呢。,

“郡主,你,你欺負我呢,不跟你說了。,暗香嬌嗔,不依地抱怨。

‘嘴巴都翹到可以吊一斤豬肉了,盈袖現在正在書閣整理,你過去看下有什麼需要的幫忙的!傾情淡淡笑道。

“是!,暗香轉眼就溜走了。

傾情拉緊身上的披凡還是感到一陣徹底的寒意。現在的南樂王身體病弱,估計沒幾年好活,南樂太子聽聞性格儒雅,或許在平常人家,“可惜生在皇室,這種性格只會顯得懦弱。

沒想到會是南樂先到臣鳳。看來,南樂的情況比想象中還糟糕,傾情冷冷地檸着眉心,軒轅的人,什麼時候到呢?

隱離哥哥,好想,好想見到你!

還有舒文叔叔,”

玉瑾,“。

這位和她命運連之一線的少女,被邪皇丟棄,爲玉鳳奉獻一生的少女,值得麼?

傾情心中始終有一抹擔憂,邪皇這次究竟在圖謀什麼,她至今還弄不清楚。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可她連敵人圖謀都摸不透,心中難免有些挫敗。

不過,不管他在圖謀什麼,是時候攤牌了,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恨意如浪襲耗

皇城驛館,只見拓跛樂左擁右抱享受着刖剛玉鳳送來的兩個美人。

“素聞王子殿下風流侗儻,玉鳳也不能怠慢了貴客,現在送給二皇子的兩個美人,都是凌波閭的新來的美人,身體到現在還是乾淨的清倌,希望二皇子不會嫌棄。,

接待二皇子的使者陪着笑臉,一臉獻媚的模樣。

拓跋樂眼光冷硬,掃了那官員一眼,哼哼道:“本王手承意了!,

邊說邊享受着美人的服務。一個美人按摩着肩膀,另一個撥着葡萄皮,緩緩把葡萄送入男子嘴裡,只見拓跋樂似是故意,輕含美人的手指眼神隱有挑逗之意,羞得美人臉上升起一片酡紅,更顯嬌豔。

見到拓跛樂跟兩美人打的火熱。亞鳳使者出聲道,“看二皇子舟車勞頓,那下官先告辭了,也好回去跟皇上交差。

“玉鳳服務真是周到,也請使者替我向貴國表明謝意!拓跋樂不冷不熱地說道。

叫着手下士兵送玉鳳使者出去後,拓跛樂轉頭看向美人,讓她們在寢室等候。

頓時大廳一時寂靜下來,只見此時的拓跋樂眼神清明,那有一絲剛纔的好色樣。

‘出來吧!”

隨着簾上走出來一人,月白長袍,身體纖細瘦弱,好似風一吹就倒,往上看去,男子臉上面無表情,俊秀清冷,一臉木然。像似無靈魂的木偶,出來的人正是鳳尋。

‘這次我們南樂先到玉鳳,你也看出,相當繁華,邳皇治國手段雖殘酷,卻很有效。幾百年泱泱大國,根基十分深厚。,

“敵不動,我不動,現在形勢未明,雖說是五國會談。但,世事無常,如果成功,暫時能維持五國表面的和平。但,如果談判失敗,面對的將會是戰事。到時候,五國烽煙四起,將會有國家滅亡,也是未知。在這未明的情況下,不管邪皇又什麼舉動,你都不可魯莽。忍!南樂沒有和王鳳抗衙的能力。,鳳尋臉上還是那種木然的表情,彷彿置身事外。

‘哼,這你不說我也知道,宴無好宴,只怕到時候只是鴻門宴,誰也走不了。,

“這例不見得,畢競,各國手上的底牌還未開啓。是勝是負還未見輸贏!鳳尋臉上帶着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北越南樂只不過是這次會談的陪襯罷,。

這個天下的政治舞臺,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就只有軒轅、玉鳳、女兒國有發言的資格。

儘管南樂北越國力略有增強,也不是這三國的對手。

‘鳳尋你在我身邊已經四年了,爲什麼你要幫我,我自問如果四年不是你相助,估計現在南樂。將不會聽到二皇子拓跋樂的存在!,

坐在鋪着狐皮的座椅上,動作漫不經心仿若隨意的的開口,但那眼神的幽光卻一閃而過!

‘不爲什麼!以後你將會知道,你只需知道,我沒害你之心,便可。,鳳尋眼光望向前方,輕甩衣袖,緩緩地出了大廳。

四年前,同樣的問話,在四年之後再問一遍,答案仍是無解。

世上之事,何必一再尋找理由,知道又何妨,不知又何妨。

局勢瞬息萬變,國與國之間,政治,經濟,信仰,誰都爭相競爭,八仙過海,更顯神通罷了。

還有三年”

還有三年,他就可以徹底按脫宿命,擺脫她的控制,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娘,“你不要我,卻寧願認一個不相識的人當女兒,可還記得尋兒麼”

五國會談 013 在地獄仰望天堂

蟠龍殿內,邪皇一人靠在軟榻上。檀香嫋嫋,輕煙繚繞,翕着一本書,看很悠閒,一點都沒有爲王都緊繃的氣氛感到擔憂。

雖然年屆中年,卻一點也不顯老態,天生的威儀和俊朗讓他一種很成熟的魅力。

“除了南樂,其它三國的路程都到哪兒?,眼睛盯着書本,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他狀若無意地問道。

隨着邪皇的問話聲,原本只有邪皇一人的書房,飄出一道人影,黑衣勁裝,五官冷硬,一雙眼睛如死人般,毫無內容。北越國,要兩天後到達玉鳳。軒轅午時將會到達驛館。女兒國,明天達到玉鳳”。無一感情的話語從黑衣人身上吐出!

“很好,午時便達到玉鳳,有意思,看來朕得準備準備,出迎這位軒轅幼主。,邪皇冷硬的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的瑾兒,辛苦你了!父皇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我兒,讓你當上最尊貴,最幸福的女人。

“跟蹤郡主的人有什麼回報?靜了一會兒,他沉聲問道。

“郡主多半待在茉莉閣足不出戶,有時候會跟着韓王扮成男裝,一起去凌波閣看熱鬧!”

邪皇眉毛微挑,‘這小丫頭玩性還是這麼重,軒轅澈啊軒轅澈,若你知道你女兒如此,恐怕死不瞑目吧!,

玉蕭性子野,玉邪不在京中的日子,她都是跟着玉蕭一起混,加上他有意縱容,他側是很樂意看見這種後果。

“她沒去燕王府?

“沒有去,那天筱錦書去找燕王,正巧被小郡主碰見,燕王和小那主好似有什麼誤會,王爺這幾天臉色也如冰一樣。,黑衣人毫無表情地回道。

邪皇輕笑,“若是孩子,還是老大比較像年輕時的朕,只不過他太重感情,還不夠根,一個米兒,就讓他連連失算幾次,若是他能斷絕心中柔情,也許,這個孩子會是朕最強勁的對手。除了魅帝和鳳陽,他是唯一讓朕感覺有危機的人,身爲朕的兒子,倒是不幸了,你說,聯是該驕傲,還是該痛心?,

“應該驕傲!黑衣人回道。

“哦,爲何”,

“刀劍不磨而生鏽,主子你多年不曾遇上對手,強硬的鬥志就會消磨,只有有資格挑戰的對手纔會使得刀劍越發鋒利,而此人洽洽是自己兒子,難道不該驕傲麼?”

“鬼宿,你越來越會說話了!,邪皇挑眉,笑了笑,那就給他這個機會,看看他能不能取朕而代之。玉棠不是老大的對手,遲早得輸,若是安安分分地等,這江山朕遲早交給老大,可惜,他不願,而聯,還沒老,就只有死戰了。,

“主子,屬下很擔憂一件事!,

“說”,

“小郡主,不一樣了。,

邪皇眼裡多了一抹認真,不似剛剛那般漫不經心,“哪裡不一樣”

“屬下也謹不上來,從賜婚後就感覺不一樣了,特別是這次從戰場回來,屬下親自觀察過她幾次,只有一個感覺,危險!,

“朕也疑心過那丫頭,可她一回來,朕就試探過了,記憶還沒有恢復,巫女的巫術有幾個人能抵擋,她可沒她父母那樣的意志力。,邪皇冷笑。

鬼宿道:“主子,當年用巫術的時候,您不是擔心,她繼承了她父母的意志力,巫術對她無效,讓她在高塔上目睹軒妃的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施行巫術,但,巫女院被挑後,沒有人知道控制,也沒有人能瞭解,她什麼時候會恢復。屬下擔心,”

“就算她恢復記憶又如何?五國會談在即,成功不遠了,她就算是恢復記憶,又能耐我何,以她現在的能力,別說一個鳳陽她就頂不住,就是玉瑾,她也不是對手,更何況是朕,還會怕她不成?,

“既然如此,主子爲何要派人監視她?,鬼宿面部表情地拆臺,一絲畏懼也沒有。

倒是邪皇,臉上閃過少計狼狽,掃向他的眼光帶着濃烈的警告,鬼宿面無表情道:屬下只是疑心,當年巫女院的事件,已經有點眉目,小郡主和韓王那天晚上出現在那。,

“什麼?邪皇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啪一聲把書本掉下,“又是這老三這個闖禍精!既然有老三,估計是無意的,繼續查,一定要查漬楚到底發生什麼?那年她才幾歲,能挑了巫女院,那這幾年豈不是都在僞裝。,

“是!”鬼宿無溫應道。

“皇上””外頭一道尖細的聲音飄起,邪皇擺擺手,讓鬼宿避開,進來!,

老公公進來,邪皇看了一眼,把一道聖旨交給他,道:“把這交給燕王,還有,命人準備龍攆,朕準備親自迎接軒轅女

“是!”

老公公出去後,片刻,一陣急促的腳步闖進了蟠龍殿,一名黑衣人神色慌張,一進來,猛然跪在地上,無溫的眼溢滿了恐慎,“主子,大事不好了,覽本書展新臣節請到信惰小皖酗腳。侗蛔!曰

鬼宿也從暗處走出來,微微蹙眉,影子軍團的人,少見驚慌,能有些神色,實在是不尋常。

“什麼事?”邪皇的聲音依舊無波。

那人靜了靜,空氣因他眼裡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危險。

“玉溪公主”玉溪公主不見了””

“什麼!邪皇一甩袍手,倏然站起來,怒指着底下的黑衣人,多年面不改色的他,此刻暴戾充滿眼睛,一臉震驚,手指不停地顫抖,想要咆哮,最終卻壓低了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小紅今天給公主送飯,一直沒有出來,屬下用亞佩進去一看,她已經毒發身亡,公主去向不明。屬下該死,沒有及時發現,請主子恕罪,

“現在說該死有什麼用,快去找!玉邪忍無可忍地咆哮。

黑衣人爲難地抿着脣,咬牙道主子,我們都不知道,公主長什麼樣,怎麼找?唯一知道的小紅已經死了。

“什麼?邪皇驚恐地睜大眼睛,玉溪年紀尚小,在聖地自不能存活,邪皇毒啞一位侍女,讓她照顧玉溪長大,一直以來,只有她出入聖地,見過玉溪,如今她死了,誰知道玉溪長什麼樣子。

“這事蹊蹺,難道是公主毒死了侍女,私自出來了?”鬼宿也震驚。

聖女出生,聖女動情,聖女死亡都意味着有大事將要發生,而聖女在聖地離奇失蹤,絕不是好兆頭。

“馬上封鎖皇宮!,邪皇急急下令,焦慮地渡步,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選在這個關頭,他能不急麼?快點,她一定還沒有走出皇宮,鬼宿,你帶着影子一隊人馬,務必找到玉溪,務必!

“遵命!

鬼宿和黑衣人很快退去,邪皇咬牙,眼光充滿狠絕的殺氣,“玉溪”你在找死麼”

燕王府,書房。

“什麼”叫你守護四國使者的安全!”薛冬陽拎着聖旨,一點恭敬的意恩都沒有,好像是一塊抹布般,看來皇上這次真是看得起你,剛從戰場回來休息沒多久就派來那麼好的“差事”給你。,

三公子扔了抹布,搖着肩子,臉上掛着痞痞的笑容,一臉的不懷好意。哼,那隻老狐狸心計藏的比腸子還深,這次四國前來,明爭暗鬥的還會少嗎。保護四國安全,缺導好聽,如若四國有什麼損失,王鳳將會成爲衆矢之,到時候城都負責的人下場不用說也明瞭!看來,這次五國談判越來越值得期待了!

玉邪冷峻的臉沒什麼表情,回城後,越發冰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三公子覺得好有的背影看起來,無比的沉重。

玉邪負手,看着窗外,碧空如洗,白雲飄逸,他的心思,不知飄移在何處,眼光冷,而硬。

“難不成他還派人刺殺,陷害於我不成?,玉邪冷笑,轉身坐在椅土,端起一杯茶,緩緩地飲了一口,淡淡道:,太子那邊最近也安分了,不容易啊,都想看我是怎麼被逼得走投無路麼?”

“亞老大,亞棠不是你的對手,你還是掂量你家老子的心思吧!,三公子搖搖頭,撫額呻吟,“我最怕的就是猜測你家老子的心思,怎麼也猜不準。,

玉邪眸光一沉,“你猜不到,我能猜到?,

三公子諂笑,好大的火氣,那就靜觀其變好了,現在的情況是,只能守,不能攻,麻煩!”

玉邪冷冷掃他一眼,怕人聽不出他語氣的輕快麼?

“你最近有什麼高興的事?”玉邪挑眉,冷問。

三公子瀟灑一笑,風塵味十足,攤攤手,聳聳肩,慢吞吞地吐出兩宇,“當然!,

“什麼事?”

“軒轅的使者團不是下午到達麼?三公子那神情可稱得上是眉開眼笑了。

“他們來,關你什麼事?,玉邪哼哼,也時,軒轅的人快到了,他可以見見軒轅傾情了。

“佛曰,不可說!三公子豎起食指,神秘兮兮地說道。那表情,可是十分期待的樣子。

“得了,瞧你笑得那麼齷齪,就不是什麼好事!,玉邪沒好氣地道,他就不能笑得正經點麼?

三公子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他肚子大,能撐船,不和失戀的男人計較。“女帝的排場也挺足的,你看看陪同的都有些啥人,丞相南舒文,透玉蕭隱離,公子南璇,白羽騎白鳳白林,天啊,文有南舒文,武有蕭隱離無人能動軒轅,瞧,一來就是下馬威,生怕人家吞了這位女帝一樣,這女帝,估計就是軟趴趴的角色,沒人陪着不敢出門口

“你就在那兒胡說八道吧,她要是軟趴趴,你就是吃軟飯的。,玉邪冷冷道。

三公子撕牙剛嘴,“我說王老大,你和小郡主鬥氣,爲什麼每次我都是出氣筒?你有氣也別朝我發呀,公子我承受力很脆弱的,經不起你的毒嘴蹂躪,瞧瞧你,最近臉蛋都刷了一層冰,明擺着就是迫不及待地告訴別人,大家好,我失戀了”

玉邪臉色一下子沉到最低,眼光陰鷙地掃向三公子,三公子立刻,很識相地舉手,表示忠心,“亞老大,我錯了,你儘量朝我發火吧,本公手抗火能力很強。”

玉邪冷冷一哼,眯着眼睛,想起傾情過去甜蜜的笑容,心中一陣鈍痛,他竟然舉手無措,任由着心痛的力量緊緊地包裹着他。

米兒,你是認真的麼?

這麼多天,竟然避而不見,是如此認真的想要和我一刀兩斷麼?

爲什麼她會如此的折磨他,疼得心臟麻痹,連迫在眉睫的危險都無法全心應付。

三公子眼光微微寒了,心中不禁埋怨起小郡主,若不是她,玉邪也不會看起來如此的落寞,如此的孤寂。

明明給了溫暖,爲何要突然離開?

給一個溫暖的懷抱,又把他扔到冰湖了,她不曉得這種舉動又多麼的殘忍麼?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可原諒。

“玉老大,你不是想去見見女帝麼?準備準備,你老子不是親自出迎麼?面子真大,我們也看看去!,三公子把他的注意力移到這件事上,雖然他個人對南美人的興趣比較大。

玉邪點點頭,“冬陽,多謝!,

“兄弟,客氣什麼!,三公子風流一笑。

玉邪收拾好一切情緒,很快掩藏起這股窒息般的痛苦,他不能過於沉浸在兒女私情中,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容不得他有半點的脆弱和猶豫。

“對了,鳳尋在做什麼?,玉邪突然問道。

“鳳尋”三公子眯眼,在腦海裡掃了一遍資料,“據說,整天一個人在玉鳳遊山玩水,典型的,來旅遊。”

玉邪不冷不熱地勾起笑容,遊山玩水,他刷是有那麼閒情透致。

“恐怕就只要拓跋樂表現最正常,左擁右抱,樂不思蜀。”

“放心吧,臣老大,人還沒到齊,戲不能開鑼啦!,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眼中的信任和友情不言而喻。

鷹飛草長,初春醉人,玉都城內,春光燦爛,玉都最迷人的季節,百花齊放,芳香溢滿全城。

連暖洋洋的陽光,都讓人覺得芳香三分,使人放鬆身心!

王清河邊,一位俊秀的藍衣公手負手,在慢悠悠的閒逛。眼光似看向湖心,眼神空洞無一拜神采。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連溫暖的季節都溫暖不了他,連每個行人的笑臉都不能讓他面部有一櫓表情,跟這人羣格格不入。孤寂,在這個溫暖芳香的季節,爬滿了他的背脊,那背影,看起來,十分悲涼。

“哥哥,哥哥”,清脆如黃鶯的聲音充滿了鈍真,童稚,一女孩子撞例在自己的懷中,嬌小的身子完全陷入他的懷抱中。鳳尋微微一愣,觸手的溫暖讓他一時忘記了要放手,他有多久,沒有接觸過人休肌膚的溫度了,原來,竟是如此的暖度。

神情,不僅有些比惚。

那是一個長相特別靈秀的小女孩,七歲上下,稚氣的五官尚未脫去音真,卻無法掩飾她傾城的容顏。鳳尋特別注意到她的眼睛,非常純澈,他此生從未見過如此純澈的眼睛,乾淨得近似透明。

“哥哥”

鳳尋一愣,回過神來,扶起她,小女孩穿着一件雪紡羅裙,雪白得聖潔,纖塵不染的模樣,好似不沾人間煙火的樣子。裙按有些髒,她的腳上,什麼也沒穿,嫩白的腳背都是塵土。

手裡卻拿着一個包子,哥哥”追”,

女孩講話似乎不太順利,語速很慢,很慢,有種惹人心疼的味道。

鳳尋剛剛想要說話,就看見四五個大男人追了上來,一見到小女孩就大聲咆哮,“就是她,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竟然偷東西,這種人一定要嚴懲!

“對,穿得人模人樣的,原來是騙子,抓着她,送官法辦!

四五人吆喝就上來,鳳尋冷冷一掃,他們頓時退了幾步,面面相覷。

鳳尋低頭,讓自已的視線和小女孩平視,“你偷東西?

小女孩點頭,咬着晶潤的脣,可憐兮兮地開口。餓“”

鳳尋瞭解是怎麼回事了,拿出一錠銀子,丟給爲首的壯漢,冷聲道:夠買一百個包子了,滾!,

那此男子見他氣質冷森,急急忙忙轉身就跑。

小女孩見危機解除了,開心地笑了,搔起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咬着包子,才咬了一口,就皺着漂亮的眉毛,表情有些嫌棄,難吃“”

也計這位小女孩太讓人憐惜,鳳尋十多年不見的惻隱之人出來曬曬陽光,他蹲下身子來,問道:“你家在哪裡?迷路了麼?,

她的衣服質地絕佳,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能穿的起的。

小女孩把包子伸到鳳尋嘴巴前,嬌聲道:“餓”

鳳尋覺得自己白長這麼多年了,竟然不理解她的意思,他不餓啊!

“餓,小女孩小腳在鳳尋乾淨的衣袍上一踢,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某種命令的味道,“餓””

鳳尋終於理解這位小祖宗的意思了,她說她餓了,嫌棄包子難吃,鳳尋覺得她很有意思,尋常人餓了,糟粕都能當美食,包子還是肉餡的,哪兒難吃了”還真不是普通的變扭挑剔。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好嗎?”鳳尋意外地放柔了聲音,像是怕弄碎了這塊純澈的玉。

小女孩點點頭。

“你家在哪兒?,

小女孩眼瞼睜大了一下,搖搖頭,鳳尋以爲她會說不知道,卻不想她回答道:怕!

“你怕回家?鳳尋問道。

小女孩點點頭。

“那你要去哪?,

“哥哥“”小女孩回答。

鳳尋有一瞬間不理解她在說什麼,她的思維方式好像和別人不一樣,回答問題還真簡練,要別人去揣摩她的意思。

“你要去找哥哥?他嘗試着問。

小女孩點點頭,臉上出現笑容,甜甜的,好可愛,好乾淨。

鳳尋有點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點可憐她,想把她遙到安全的地方,接着問:“你哥哥在哪兒”,

小女孩搖搖頭,眉頭蹙緊,倏然豎起三根手指,鳳尋絕倒,這是什麼意思?

小女孩見他沒問,髒兮兮的小腳丫子踢了他一腳,乾淨的長袍土出現兩個髒兮兮的小腳印。

“戧,我”我饋,六

鳳尋微笑,站起來,把衣服弄乾淨,空淚的眼神多了一點表情,走,哥哥帶你去吃飯。

他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不禁回頭,小女孩伸長了手”,

“什麼?歷來山崩地裂眼睛都不閃一下的鳳尋傻眼了,俊秀的臉龐扭曲了一下,變得什麼怪異,你讓我抱你?,

小女孩嘟起晶潤的脣,泫泫欲泣,“累,“腳“累!

鳳尋低頭,看見她細嫩的小腳丫子都是泥土,看起來走了不短的路,他還在扭曲着。

好想轉身就走,不管她的死活。

可剛剛觸手的溫暖,讓他心也暖和了一下,他不忍心不管她。那乾淨鈍真的眼睛看着你,絕時狠不下心拒絕。

“腳累”,我餓!,小女孩又沒天良地催促。她講話都講不清楚,但是,口氣中卻帶着一種習慣性的命令。裡當楷署最新互節諸訪問版比田四

鳳尋咬牙,閉眼,忍她一次,伸手,抱起小女孩,嬌柔帶着奶香的小身體溫暖得讓鳳尋微微比惚,像他這種十幾年,時人類肢休少有接觸的人而言,是罕見的一次怪異。

絕對不要讓認識他的人看見他!鳳尋微微暗付,抱着一位七歲的小女孩,感覺很怪異呀,當爹,除非他十一歲能生孩子,當哥哥又顯得有點大。他微微嘆息,抱着她,像一家酒樓而去。

有多少年,沒有意識到,人的體溫是如此的溫暖了呢。

久別重逢的味道,競如此的眷戀。

他要了一家包廂,吩咐人把店裡最好的幾道菜擺上來,又讓人去幫小傢伙買鞋。

酒很快上來,小女孩甜甜地笑,很快就享用起自己的大餐,還不忘了評價,“好吃,”

“那就多吃點!”鳳尋扶着她的頭,意外地發現她脖子上掛着一塊玉佩,不禁拉出來,正吃得開心的小傢伙臉色一變,還來不及嚥下去滿嘴的食物,一把扯開鳳尋的手,白嫩的臉頓間變得老成起來。

“不能……看”,不能看”,她努力,口氣十分堅定,清澈的眼光帶着非常濃烈的防備。

鳳尋一怔,剛剛還笑得可愛的小汝孩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十歲,感覺十分怪弁,幸好他也不是喜歡探人隱私之人,溫和道:“好,哥哥不看,你接着吃飯!,

小女孩眼光如審判式地盯着鳳尋的眼睛看,看得鳳尋感到背脊一陣冰涼之極,她又甜甜地笑了,坐回剛剛的座位上,又開心地吃起來,好像剛纔那一幕只是鳳尋眼花一般。

“你要找哥哥,那你哥哥在哪?”鳳尋找話題問她。

小女孩又豎起三根手指,“三年“不見了”,”

“你三年不見你哥哥了?,

小女孩點點頭,‘哥哥“危險””要找哥哥。,

小女孩從一開始一字,二字,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能順利連着說四字。

且她語氣雖然不順,腦子卻非常的清晰靈活,起初他還以爲她智力有問題,剛剛那一幕,他完全拋去這個想法。

鳳尋猜測,她應該是很就不講話了,或許幾乎就沒開口過,所以講話不麻利,但是,她不僅智力沒問題,反而是極爲聰穎,警戒心也強,他琢磨着,她是不是一開始就看準他會幫她?

她身上處處透出詭異。

“那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喝着湯,緩緩地擦嘴,“哥哥“不能說!,

鳳尋一愣,“那你呢?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抿着脣,思考了一下,清澈的眼光在鳳尋俊秀的臉上轉了一圄,甜甜地笑,溪兒,”

“溪兒,“很好聽的名字!”

小女孩甜甜地笑着,摸着自己的衣服,眼光閃了一下,跳下椅子,跑到鳳尋身邊,拉着他的手,乞求道:“換掉,”

鳳尋愣愣,‘把衣服換掉?”

小女孩點點頭,口氣無比的堅決,“一定要換掉!,

“我很奇怪,你要怎麼去找哥哥?

小女孩露出笑容來,“哥哥,“哥哥是好人!,

鳳尋點點頭,嗯,溪兒的哥哥是好人,我知道!,

玉溪嘟嘴,拉着鳳尋的大聲,點點他的胸膛,又重複,“哥哥是好人!

鳳尋一愣,“你說我是好人。,

玉溪點點頭,很肯定。

鳳尋神色複雜,摸着她柔順的長髮,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裡滋生,他有那麼一絲的幌疚起來。

他是好人?鳳尋是好人?

這是她十八年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可爲何聽着這句話,卻有種刻骨的感動呢”

十三年前,他就失去了這種感動,從他娘拋棄他的那一列開始。

玉溪輕輕地拍着他的手,眼光依然很清澈,動作無比的溫柔,純小女孩式的安慰,“哥哥不傷心,不傷心!

鳳尋大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能看透人心麼。

爲什麼她能看出他傷心?

玉溪好像是看出他的疑問般,嫩白的手遮住他的眼簾,笑道:“眼睛遮住,“溪兒就看不出了。,

鳳尋驚駭地拉下她的手,有種預感,他撿了一個麻煩,一個能看透人心的怪物。

怪不得,她能一眼就看出他對她有利。

太神奇了,他曾經聽她娘說過,亞鳳第七代聖女曾經有過那種靈力,而結果她動情了,烽火連天,硝煙瀰漫,天下格局三分至今。(姐妹們,原來我半夜實在來不及翻前面的稿子了,我對這個數字沒愛,記不得了,畢竟太長了,有誰記得告訴一聲哈,動情的那位,走哪代的聖女?)

原本以爲只是傳聞,沒想到真有這樣的人。

“哥哥不要擔心,溪兒,“溪兒小”靈力弱,“看不出很多“”玉溪眼光依然是那般的清澈。以她現在的靈力,只能看出一點點,因爲鳳尋的思緒是跟着她在轉,若是飄移了,她就看不出來了。最多也只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

“哥哥,帶着溪兒好不好?”玉溪拉着他的手!乞求道,短短半個時辰,她已經能順利地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其速度堪稱神奇。

鳳尋擰着眉,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眼睛,帶着一個能看出自己心思的怪物在身邊”找罪受麼?

玉溪似乎有些傷心了,小手緊了緊,聲音很輕,哥哥,我不會解讀的你份”不會,溪兒很乖

鳳尋猶豫了,玉溪也不容他猶豫,一下子撲到他懷裡,聲音帶着哭訴,“不要拋棄溪兒”好多人都離開了”娘死了,哥哥也不見了,“我擔心,哥哥最近會出事”,溪兒擔心,好擔心”,溪兒要幫哥哥化解災難,溪兒不見了,他就沒有時間找哥哥麻煩,“溪兒要藏起來,然後找哥哥,”大哥哥,你幫幫溪兒好不好””

玉溪整個身子都陷入鳳尋的懷裡,抱着他的腰,可恰兮兮地哀求,標準的苦肉計。

鳳尋眼角一抽,咬牙,好,我帶着你,不過我警告你,不許解讀我的心思,不然我就扔了你。,

玉溪仰起頭,甜甜地笑,豎起兩根手指,“溪兒發誓,一定不會隨便解讀”,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嘛?發誓發到一半就問他名字,典型的轉移話題,這個誓言還能算數?這會不會太奸詐了點?

“鳳尋!

“鳳?”玉溪抿着脣,好像有點不解,抿着紅潤的脣,“鳳?鳳尋”鳳尋哥哥,

這時小二端着一盆水,把一雙鞋拿進來,鳳尋又命他以玉溪的身段去買一套衣服。

“把腳洗洗,不會!玉溪坐在特子上,小腳丫伸進水裡,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很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鳳尋眼角抽動一下,很無奈地蹲下,當了一回奶爸!

幫她洗乾淨,擦乾,穿好鞋。

有片刻的無語,難道他要一直照顧這丫頭?

等到換了一身衣服,五溪讓人拿來柴火,把她那身白紗給燒了,”

鳳尋牽着她的小手,已經接受被她粘着的命運!走吧,去城門!,

他本來就打算下午去城門的,軒轅的人到了!

玉溪甜甜笑着,眼光極度清澈“是,鳳尋哥哥”,姐姐,表姐”呵呵”

呼呼,快三點了,終於寫完這章了,好不容易,我家最小的閨女登場了,“讓鳳尋當兩天奶爸!!

那啥的,五國會談這卷,有時候會卡,所以佶計有時候會更得很慢,親們不要太見怪,我寫得比較仔細認真,不想讓你們白花錢來看,慢就慢些吧,打個商量,呵呵,畢竟這卷寫得比較辛苦。昨天沒更,今天更,算是禮拜六休息吧,禮拜天更了,把原來休息日提早了一天,呵呵!!偶睡覺了,5555……明天還要上課,恨之!!

五國會談 014 在地獄仰望天堂 14

晴空萬里,暖陽高照,修羅門前,全線戒嚴,城牆上官兵林立,普通百姓根本就不能靠近。

邪皇的龍攆已停在修羅門,除了有皇命在身的官員,朝中百官齊聚,貴氣凜然,不遠處的鳳凰大衙人山人海巡城軍隊出動一萬,以維護秩序。

傾情早就和無意中和玉簫透露她對女皇的好奇心,玉簫拍着胸脯保證,一定讓她第一眼看見。

傾情現在想做什麼,想去哪兒,都要透過玉簫,一定不會造成自已先提議的局面,變得小心翼翼,利用他,混亂邪皇的視聽。

反正玉簫從小就是混世魔王,囂張不可一世,邪皇又疼他,若做什麼出格的事,最多呵斥兩句,問起來,也有他擋着。

見是趙王和小郡主,牆上的將軍自然也不敢攔,很快就放行,不遠處,黃塵滾滾代表着軒轅皇家的旗幟在半空中飄蕩。傾情眼光一潤,一股莫名的感動從腳底一直涌上頭皮淚光隱現。

兒時,她見過最多的旗幟就是掛在宮門的皇旗每次出八宮門,都要看一次她深深熟悉上面每一條紋繡,她還記得茉歌說過,每個國家的皇旗都是一茶龍,加上國姓太沒創意了。她還興沖沖地建議軒轅澈把圖標換成牡丹花,又是國花又是花王也很有象徵意義,還比較有特色。

結果遭到父女兩人同時冷冷一嚀,用牡丹代表皇權,虧她孃的腦子想得出來。

如今見到它產生一種強烈的責任感,還有歸屬感。

爹,娘,總有一天,女兒會光明正大地舉着它,站在天下最高處!

野丫頭,看見御攆了玉簫興奮地大喊。

傾情微笑,有什麼興奮的?”

“這種大場合,誰會不興奮啊?你想想,軒轅國主和玉鳳國主像是站在一片土地上談笑風生是多麼壯觀的一件事,幾百年不曾有過了耶!王蕭囂張地怪叫“再說了,女帝是玉柳姑姑的女兒,按血緣,也算是我表妹嘛!

傾情神色一冷,什麼玉柳,難聽死了,閉嘴酬覽本書屆新臣節請到信懦籲啦酗硼凹

“死丫頭,你朝誰吼呢y別以爲我現在打不過你就不能修理你!”

傾情臉一瞥不理會他。

軒妃是十九代聖女,雖然生是軒轅的人,死是軒轅的鬼,但,因爲她身份特殊,還是入了玉鳳皇籍改名五柳在聖地建了衣冠冢。

不過這個名字玉鳳承認軒轅是不可能承認的。

越來越近了隨行的精銳的軍隊只有一干人左右,她草莘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了。

頓時傾情眼光一亮,她看見熟悉的臉孔了,舒文叔叔還是那麼溫逸一點都不顯老態傾情咬着下脣,渾身一顫,太多的感激和感動涌上,如海般淹沒了她。

隱離早就料到傾情一定會在城頭,出塵的白色在一堆墨甲中十分顯眼。他一眼就看出來清俊的容顏溫和寧靜如請晨最晶潤的雨露。白馬雪衣,姿態飄逸,宛如天神。傾情脣角微微一勾,心中略定。

看見他,自然而然覺得安定。

御攆很快就駛入了城門緩緩地停下,粉色的轎簾遮住了女帝的容顏,看得不是很清晰。御攆後面是南舒文、南璇、隱離、白鳳x白林。

兩國的國主跟着一奈寬敞的長道,場面恢弘壯觀,卻異常的靜默,有一種深沉的莊嚴。

“軒轅女帝到!隨着一聲尖細的聲音飄起,早就準備後的紅毯很快就鋪在地面上,大紅的吉祥色彩鋪了整整十里。國樂揚起,鮮花漫天,場面非常地壯麗。

十里錦繡,國與國之間最隆重的歡迎儀式,代表着一國對另外一國的尊重和敬畏。

傾情微微挑眉,幼時女兒國鳳陽公主出使時,親歌提過要十里錦繡相迎,結果讓軒轅澈一口否決了。傾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國樂畢,邪皇從龍攆上下來,他一身正統的龍袍,墨金兩色交錯柚。,領。處,胸前的龍紋十分精緻,那團龍,似要破衣而出,張牙舞爪。腰間掛着一個龍紋玉佩,左右的拇指上,裁着一個墨玉扳指,整個人看起來尊貴又威嚴

玉瑾穿着一身橙紅色的女皇服裝,軒猿紋繡獨有的豪放中帶着三分細緻,一身桂滿了王飾,胸前垂着金鍊子,竄着兩顆晶潤的夜明珠。那頂皇冠,以純金打造,鑲嵌着寶石,細細地垂着,遮着她的額頭,打扮十分尊貴。

隨着她下了龍攆,玉鳳的百官中,同一時間響起抽氣聲,絕大部分人都睜大了眼晴,

小郡主整天出入宮門,在玉都大名鼎鼎,皇家家宴上更是露臉不少,天部分的官員都認得她,此刻見着玉瑾的容貌,都大吃一驚,不過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

南舒文和隱離站在五瑾身後一米左右,隨着她走上紅毯。

“軒棣女帝見過邪皇陛下!五瑾端莊有禮地頷首,以國社相待。

“邪皇玉笙見過軒猿女帝!邪皇亦以國禮相待。

父女兩,在衆目睽睽之下,皆揚起尊貴而疏離的微笑。

好女兒,果真是我的好女兒,邪皇看着對面的玉瑾,驕傲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小到大,他最鍾愛的就是玉瑾,地也從未讓他失望過,看着對面,龍袍皇冠的女兒,他第一次感覺到爲人父的驕傲。

玉瑾心頭的感覺很復朵有親切,有疏離有怨懟,也有感激太多的情感交錯,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都有。

“邪皇陛下以十里錦繡相迎,傾情代表軒轅,再行一禮!”她不忘了自己的身份又端莊地施禮。

“女帝不遠千里而來,玉笙理應相迎。女帝風姿卓絕有乃父當年之風,實乃軒轅之幸。

“陛下過譽了,父皇英明一世,政績突出,遠非傾情所比

在兩國重臣之前,兩人又不冷不熱地寒暄了兩句,邪皇就命人帶着軒轅一行人去驛館休息。

一路上,玉鳳百官齊齊歡呼,熱情洋溢,龍攆裡的正瑾,脣角淡淡地染上兩分溫和。

回家的感覺真好!

充實把失落全部填滿。

兩國國主假假真真的一場戲其實無關緊要,有的人能目睹這一幕的,興許是一輩子都能桂在嘴上炫耀的事。

短短的談話真正意義上並不是兩國國主,而是他們身後的國家。

遠遠跟着的玉鳳百官,在激烈的吶喊中,竊竊私語起來,她怎麼和小郡主長得那麼像。

“是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四大家族的族長們,奇開般的,異。同聲,是巧合,還是

“米兒”,五蕭聲音帶着顫抖,“我沒看錯吧,她怎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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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情冷聲反駁,哪裡是一模一樣?你沒看見我的眼睛是獨一無二嗎?是國寶呢”

她重重地強調了國寶兩宇。

她娘說過,她和他爹的眼睛,就是軒轅的國寶。

小時候長得相似度近乎十成,她這張臉,幾年都沒什麼變化,爲什麼她也沒變,還是如此的相似,要是穿着同樣的衣服站在一起,又幾個認得清?

見鬼的緣分

傾情情緒低到冰點,而且,瞧瞧她看起來好優秀”

如果她好好地長大,估計就是那個樣子吧?

“太奇怪了吧?你是王鳳人,她是軒轅人,爲什麼能長得一模一樣?玉簫檸着眉心,疑惑地低喃。

“葉有相似人有相同有什麼好奇怪的。傾情淡淡地道。

五莆轉過臉來,盯着她“爲什麼你連訝開都沒有,就算再怎麼相似,不該像到如此地步啊?”

“是你大驚小怪而已,我早就知道她和我相像了。傾情冷漠地道,轉身下了城樓。

王蕭聳聳肩膀,也跟着她下來,正巧,另一邊有兩個人也走了下來鳳尋手裡牽着玉溪。

“玉簫,我遇見熟人了你先回去吧!

玉簫看了一眼,也不多事,緩緩走開,城門處,已經空下,鳳凰大街,正在熱鬧中。

“鳳尋公子好久不見傾情迎上前去,微笑着打招呼。

鳳尋微笑,眼光略有深意,小郡主,好久不見,爲何戴着白紗”

傾情淡淡道“鳳尋公子不是神機妙算麼”哪會不知呢。”

“郡主過譽了,鳳尋並不知。“鳳尋淡然道,木然的眼睛並無表情。

“這小姑娘是誰?”傾情第一眼就好奇了,冷如殭屍的鳳尋身邊帶着一個小姑娘,實在是匪夷所思且,還親密地牽着手。

小傢伙長得十分靈秀,一雙請澈的眼睛如碧海中的明珠,璀璨,純淨,粉色的小羅裙,如瀑布般的長髮繫着一各粉色的發巾,可愛迷人。這孩子,怎麼有點眼熟?

怪物!鳳尋淡淡道。傾情桃眉。

玉溪揚起可愛的笑容,有禮貌地同好,姐姐好!

“你好!傾情見她笑容純淨,也露出友好的笑。

“郡主,鳳尋以爲前天郡主就該來驛館會會老朋友呢。

“我們稱得上老朋友麼?傾情淡然反問,負手而立,眉宇間有種慵懶的魅惑。

鳳尋不爲她的諷刺所動道“雖然相處不長,鳳尋真當小郡主是朋友

傾情冷笑,眼波掠過一絲冷意,演戲,誰不會不過要看是什麼內容,她目前沒什麼心情陪他演下去。

“若是拓跋樂知道他信任的鳳尋,是女兒國鳳陽的養子,不知道表情會有多精彩。

“郡主既然不會說,又何必試探鳳尋呢?幽閣的力量,果真是非同一般,這樣的背景都能讓你查出來,看來,鳳尋又輕敵一次,小郡主實在不應該把自己的力量全部暴露出來,只會給敵人有機可乘。鳳尋木然道。

傾情白色的長裙隨風飄飛,飄逸中已帶着一股沉穩,邪魅的眼光內斂而深邃,她淡然道“如同我不會對拓跛樂說你的身份,你同樣也不會對鳳陽說我的身份,也許,我們之間的緣分,還沒那麼簡單。”

鳳尋寒芒掠過木然的眸子,平板問“郡主何意”

傾情笑笑,“沒事,只是突然想我爹孃了,讓他們回京一趟,估計很快就到了,說不定她也很想見你。

“你知道什麼。鳳尋口氣突然嚴厲起來,這件事,她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查到,鳳尋心口定了定。

傾情深深地看着他,肯定地道:“我不知道你和娘有什麼關係,不過很肯定一定有關。”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鳳尋冷冷地反問。

傾情聳聳肩膀,道:能如何”我和娘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地有時候經常看着我發呆,有一件事太奇怪了娘有一次給我做衣服,竟然不知不覺中做成男生的樣式,而且……

傾情比出了一下,“應該是給你做的吧?”

鳳尋臉色難看,木然的眼光有一抹短暫的哀痛,很快消失不見。

傾情微微上前一步,沉聲道“我不會揭穿你你也別揭穿我,我的人在城裡看見你的人,會避而不見,你的人看見我的人,最好也能沉默。

“小郡主真是好會算計鳳尋冷冷道。

“好說!傾情一笑,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回頭,淡淡道我忘了說,你的輪廓好像和我爹有四分相似。回見!

鳳尋臉色颶降,眼光晦澀,玉溪看着傾情離開的背影,清澈的眼光露出不符年齡的深沉。

“鳳尋哥哥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王溪靈秀的小臉露出笑容,“你以後早晚還得幫她所以,還是別生她的氣了。”

鳳尋低頭瞥了她一眼,肯定道:“絕不會,十年之約一到,天下無人能困着我鳳尋,我也不想介入他們的紛爭中。

“你會幫她的!

“不會!

玉溪撓撓頭可愛一笑“溪兒覺得,推石頭砸腳的人很多。

“我沒那個意願”鳳尋冷冷道,牽着玉溪回驛館,很不喜歡玉溪說得肯定的模樣,他明白,這小丫頭說有就一定有。

“有那麼需要就可以。”玉溪溫和道。

“溪兒,我嚴重警告你別告訴我一鋒一毫關於未來的事不然我把你丟了!

“哦”玉溪乖巧地應道,其實我也沒知道多少,要不是你溪兒也不會知道啊”,

鳳尋冷冷地看她一眼,正溪很識時務地閉嘴,乖巧地牽着鳳尋的手,甜甜地笑了。

燕王府。

“玉老大,我覺得我應該去看大夫眼睛可能有點問題了。兩人一路從城門安靜到回府,薛冬陽保持一百零一號的呆愣表情,喃喃自語。

玉邪沉默不語,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藏着一股駭然的波濤,有些什麼東西漸漸浮出水面,靈光一閃聞,他已嗅到陰謀的味道。

悔婚,米兒突然之間態度的轉變在軍營她和鳳尋私下見面。

七年前,軒妃被炸死在修羅門前,魅帝失蹤,那時候,軒轅傾情就在玉都城中。

身體健康的玉瑾,一夜之間染病去世

父皇向來寵愛至極,卻不露出悲傷。

米兒,軒轅傾情玉瑾

米兒,蕭隱離,軒轅傾情,蕭隱離

戰地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玉邪腦海放映,拳頭握得發白,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銳利深邃的眼光晦澀溫度降至冰點。

“冬陽,我要七年前米兒和軒轅傾情的資料,還有玉瑾死後國喪的大小適宜立刻!馬上!玉邪的聲音意外的冷靜。

暖香四溢的玉都,已經開始風雲匯聚,一場足以毀滅半個天下的慘劇,慢慢地拉來序幕。

五國會談 015 在地獄仰望天堂 15

夜色如稠,沁涼如霜,初春的空氣帶着冬末獨有的寒澈,在墨黑的夜色中擴散,在黑色中跋涉的人們,忍不住裹緊尚顯得單薄的衣裳,阻擋這股寒風。月色朦朧,柔情似水在這座古都上空,孤寂地懸牲,請白的月光透明得仿若能看到嫦娥抱着玉兔,玉手撫弄,眉目帶嬌,朦膽的傾城容顏覆着一層薄霜。美麗的眼角在低頭瞬間,不經意染上幾許淡涼的孤獨。滿空星耀,璀璨奪目,浩瀚的蒼穹被墨色,無邊無際地演染,把星光緩緩遮蓋。繁花似錦的玉都城,是此次五國會談的地點,有兩國國主已率領重臣到達,本該是熱鬧的古城,卻如此的沉重薄薄的月光,似已洞悉這次的會談的後果,黯淡了少許,似已有了血的徇麗外衣。

爲了五國會談玉鳳的驛館擴建了兩倍,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隔開,讓四國下榻,軒轅在北,南樂在南,女兒國在西,北越在東。驛館南邊,鳳尋和拓跋樂商討完國事回房,就看見她坐在牀上把玩着流蘇穗子,椽成一團樣子好像有點苦惱。牀上放着一套乾淨的衣服,她還穿着今天他買給她的衣靠,並未換掉,鳳尋一回來她喇開可愛的笑容問道鳳尋哥哥你回來啦!

“你怎麼還不洗澡?“鳳尋蹙起眉,有點嫌棄地盯着她。

“不想洗!正溪理所當然地道,溪兒又沒有出汗,身上香香的,不髒,不洗。”

鳳尋過去拉起她,輕聲呵斥“我不是留着兩名侍女伺候你洗澡麼?怎麼叫不想洗不想洗你去隔壁睡,我命人安排房間。”

玉溪死活要賴着他,本來打算給她安排其他的房間,就在他隔壁,可玉溪不願意,她死活拉着鳳尋不放。過早的孤獨和特殊的命運造成女孩的早熟,雖然唯一認識她的侍女已經被她毒死可邪皇一定會出動所有黑暗力量尋找她的下落難保會找到她,她不想回去那個冷冰冰的地方,就算是明白她暫時可能安全,她也不敢一個人睡。在此之前,自然是不願意離開鳳尋。

玉溪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死活也不願意,抱着他的腰,一副我賴定你的牛皮糖形象

我不要,我不要讓別人幫我洗澡也不要一個人睡溪兒“鳳尋哥哥不能離開溪兒。玉溪口氣耍賴。

“那去洗深,不然不準上我的牀!鳳尋淡淡道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像他這樣的男人,非常維護私人領地,讓玉溪靠近已經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哪能讓她如此得寸進尺。一向喜歡的乾淨的鳳尋,州好有那麼一點不算太輕的潔癖。

玉溪可愛地咬着脣,努力瓣解,溪兒又不髒!”

“不是髒不髒的問題去洗澡!

“我不會!

“哪有人這麼大了不會洗燥?鳳尋冷哼五溪何止不會洗燥,除了吃飯,說話,解讀人的心思她什麼都不會。

溪兒就是不會!正溪回答得理所當然,仗着年齡小,喊得比鳳尋還要囂張。

鳳尋頓時感到一陣頭痛,若是知道一時心軟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他就絕不會幫玉邪解圍。這小怪物真不是普通的難詞候。畢竟這世上能讓鳳尋頭疼的人,極少。

我不是讓兩名侍女留着詞候你洗澡麼?她們人呢”他耐着性子問,她到底鬧什麼俾氣。

玉溪仰着頭,猶豫了下,斟酌出一個讓人很冒火的答案,“溪兒不喜歡她們

鳳尋聞言,只覺得一股氣一直上冒,覺得這孩子就是被嬌寵壞了,規矩多,脾氣怪,一切以自己爲中心,一點都沒有爲人着想的心思。他也明白她還是孩子他不該和她計較,可火氣就是忍不住。

鳳尋眼光又恢復木然面無表情地道:“那我也不喜歡你睡這是不是可以趕走你?

玉溪看着他,清澈的眼光在他木然的瞳眸裡轉了一困,眼睛微微紅了,鼻尖也一酸確認他是認真的,小傢伙腳一跺,很有骨氣地往門外走,還狠狠地怦上房門。

鳳尋例是一愣不管多聰明還是孩子心性,他覺得玉溪行爲太出格,太任性了,是該受點教訓,當下也不理會她。

玉溪雖然很有骨氣地離開房間,不過骨氣畢竟不能當飯吃,她就在門口的臺階上坐着,神色冷漠。

坐了一會兒,見裡頭的人沒出來找她,冷漠的眼光變得憤憤不平,太氣人了。

玉溪抓着自己的領。,鳳尋覺得她任性,她還覺得鳳尋彆扭呢?

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現矩小她苦惱地嘆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她不能讓別人看見她的身子,今天換衣服因爲有裡衣的遮掩她纔會放心的,若是洗深,不可避免就會讓人看見她背上的彩蝶,身份就掩不住了。

而鳳尋“該不該讓他知道呢”會不會把她給賣了”

玉溪擔心地想着,早知道他有潔癖,她就趁他不在,扒光衣服在水裡泡一圓纔起來好了,哎不過起來她也不會穿衣服啊”

小傢伙坐着臺階上,悶悶地生氣,春寒料峭,她穿得又單薄,冷得整個身子都縮着一團,瑟瑟發抖。她胖氣也硬,若是尋常孩子三更半夜跑出來,早就跑回去和解了,她偏偏就不千,寧願就在臺階上坐着,縮着冰棍也不回去。

劌是鳳尋,在裡頭看了一會兒書就精神不太集中了,往門口望了望,又收回眼光,繼續看書,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擡頭,如此重複幾次,最終無奈地嘆息站起來,走到房門,又走回去,撕牙喇嘴起來,這個小丫頭片子,到底去哪兒呢?不行,他還是不放心,最終還是開門出去,一出去就看見一團粉色的不明物體縮成珠狀,不停地哆嗦,鳳尋迅速過去,小傢伙凍得脣色發紫,他心頭狠狠一擰,扶起她,輕聲喚道“溪兒,”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鳳尋都覺得有點涼意,玉溪有冷,有困,見鳳尋出來,哇一聲就哭了,委屈地縮進他懷裡,頗有戲劇性地大哭起來。

哭得天崩地裂,一聽就知道有水分。

四周的人估計都要被她吵醒了,鳳尋腦子突然抽了一下,很疼,咬牙切齒地抱起來迅速進房。

“停”,一進房,鳳尋就從牙齒裡蹦出一個字,頗有那麼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他甚至覺得他出門去找玉溪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巫溪也厲害,哭得唏哩嘩啦的,一說停就停了,一點停頓都沒有,紅紅的鼻子,紅紅的眼晴,兩行眼淚還牲在臉上,可憐又可愛。

鳳尋哥哥最討厭了他還沒有出口教祖,玉溪就先聲奪人,哪裡還有剛開始的時候話都說得不連貫的模樣。

“我怎麼討厭了”鳳尋放下她,冷冷地問。

正溪一擦眼淚,控訴道,“就是討厭!

鳳尋呼氣,吸氣,再呼氣,最後決定棄槭投降,“去睡覺!

“不洗澡?

對!”咬牙切齒

玉溪頓時露出可愛的笑臉,大大地抱了鳳尋的腰一下,我最喜歡鳳尋哥哥了!

態度轉變得的速度要以光年來計算。

鳳尋眼角動了動,正溪已經不管了光明正大地鳩佔鎢巢,脫了鞋子,一溜煙就滾上牀,舒舒服服地睡覺去了留着鳳尋一個人面無表情。

夜過三更,漸漸深了,鳳尋也脫了外衣,走近牀鋪,玉溪的睡姿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抱著一團棉被,潔白的小腳丫子伸出來,囂張地跨在被子上,霸佔整個牀鋪。

鳳尋揉揉自己的大陽穴,在牀邊站了好一會兒,他已經連認命的慾望都沒有了。

伸手把矯正玉溪的睡姿,刖睡下,小傢伙手裡沒東西抱了,自動自發地貼着鳳尋這天然暖爐。

鳳尋閉眼,又睜開,把她推開,她又貼上來,鳳尋又推開,不遺餘力地糾正她正確的睡姿,他也沒有被人抱着睡的習惜。

這個小麻煩。

突然觸手碰到一塊溫潤的東西,鳳尋轉過身來,是一塊玉,他擰眉,在客找的時候,他想看,她卻拼命地維護着,畢竟睡覺的時候沒有防備,露到外面來了。

鳳尋搖搖頭,想放回去,突然想起她拼命維護的姿態,還有一掠而過的深沉,乎頓了頓,反正,他看了她也不知道對吧”君子是白天當了,夜裡應該可以不用吧?

鳳尋張開手,倏然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着抱着他,睡礙香甜的玉溪,眼晴越睜越大聖女玉溪的警告,不得不聽這個信念,在多年以後,鳳尋回憶起走過的路,才慢慢領悟到了。驛館北邊,南舒文隱離幾人和玉瑾議事後,緩緩地走出中庭,南舒文擡頭看看那輪明月,淡淡道“還是軒獠的月好看啊”,

“爹,這麼快就想娘了”南璇打趟道,真羨慕爹孃的感情,去哪兒都彼此想念。

南舒文只是淡淡一笑三人隨意地月下散步,南舒文問道:“什麼時候能見上一面?

隱離輕聲應着,“我會安排,晚上一定不行,現在城中活躍的人都是五國的人馬,女兒國和北越雖然還沒到,人已經先滲入了,耳目衆多,要詳細再議,會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和南璇還好說,你不能隨便離開驛館啊!

南舒文理解地點頭,五國金談還沒正式開始,五都就如此風起雲涌,到了真正舉行的時候,不知道是如何場面。

“爹,我會努力去查邪皇舉動,確保能全身而退。”

南舒文點頭,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沒有把握,五國會談,是禍非福啊!

城中形勢復親,你們行事,要多加小心?”

是”隱離和南璇應道。

南舒文休息之後,南璇和隱離相攜出了驛館。

“去喝一杯,正鳳的夜很熱鬧!南璇別有深意地道。

“好!”隱離不動聲色地回道,他步履穩健,一身白衣在夜色中,非常顯眼潔淨如塵,連眼神都千淨得纖塵不染。

氣度自然而然讓人覺得十分安定,有一種讓人凝神靜心的清冽之氣。不緊不慢地豎起三根手指,淡淡一笑,“西、北,東!

“果然啊,去哪兒都被人監視!南璇輕聲道:爲了避免你被人找麻煩,我還是去妓院速會兒”

隱離溫和一笑,點點頭,南璇頓了頓,眯着眼睛,“隱離,你確定你不去麼。

你倒是存心想看我笑話了哪兒那麼客易?

服你了,二十歲的,隱離你還真杳葩,我走了!他難得神情暢快地搖手,揚長而去。

隱離待南璇走後,繼續住玉清河的方向遙去,南璇去和凌波閣的人接頭,他刻顯得沒事幹了。畢競帶兵打仗纔是他的老本行,暗探這種事,是該南璇做的。清遣的貴公子脣角微微一勾白色的身影迅速掩入夜色中,他喜歡有人跟着他,此舉目的很簡單,不過讓別國的人去解讀,也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機關其盡太聰明,有時候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就有人會想得很複雜。不過爲何他已經拼盡努力按脫,後面的人還是緊跟不捨?

除了幽暗和邪皇的影子軍團,還有哪國的密探有些高深功力?

兩人和貓捉老鼠,圍着玉都繞了半困,最終後面的人受不住了,在一條暗街拐角處喊起來,“隱離哥哥,別藏了,累死我了。

隱離腳步一頓,諂然回過身來,竟是穿着男裝的傾情,打扮得十分俊秀,叉着腰,不停地喘氣,隱離臉色一喜,“怎麼是你?”傾情一笑,嚥了口氣“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嘛。我的輕功已經算是很厲害了差點就讓我跟丟。”

“這麼晚你怎麼出宮來”

“我天天出宮的好不好”跟着玉簫那個混世魔王沒人會懷疑的,你放心好了。傾情一笑,伍然愉快地撲上去,和章魚一樣抱着他不放,腦子習慣性地在他膊子上膩着,嗅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氣,眉開眼笑,藏不住的幸福感覺從眼裡緩緩往外溢。

“想死我了!”

隱離輕笑回抱多年的想念無非是她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雖隨時聽到她的聲音,聽到她的笑聲。其實傾情是有點吵的,他自小就討厭有人話說個不停,偏偏傾情一在他身邊,就嘰嘰疇嗜不停口他不僅不反感,還覺得十分眷戀這種感覺。七年不在身邊的那段日子,特別想念她的聲音,總覺得隨時隨地都能聽到她清脆的聲音在喊着,隱離哥哥,隱離哥哥,等到他迴應的時候,卻是一片虛無的空洞。

等到傾情覺得抱夠了,才擡起頭來,不滿地撫議,“隱離哥哥,你沒說你想我!

隱離淺笑,笑容如夜色下大海升起的夜明珠,光輝溫潤,滿世間的光芒瞬間黯然失色,看得傾情炫目。

“沒說就是不想麼“他已經習慣了不迴應,只要不迴應,她就不會消失,她怎麼會明白這種習慣養成的背後意味着什麼,直到如今明知道她不是幻覺依然保持着。

當然也不是啦!傾情抓着他的手,女孩子總喜歡聽一些甜蜜的話吧,木頭!不過自然也是捨不得青怪的。

隱離拉過她,溫暖的脣在她脣角淺淺地印下一吻,用動作直接表達對她的思念。傾情揚起愉快的笑容隱離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你的臉好了麼”挑起她的臉,細細觀察,只見那塊黑色變得有些淡了,介於灰色和白色之間,不如之前那般難看,在夜色中籠罩中掩蓋了。

“御醫就這腫程度了沒辦法痊癒等千爹乾孃回來,他們會治好的,不過好看很多了吧?”傾情期待地問道。

隱離誠實地回答,沒什麼感覺,

剛洲他都沒有注意到傾情的臉變得如何,時他好似都沒有什麼變化,瞧她的性子對相貌也是灑脫,他倒也不必爲她心疼。

“怎麼說句假話都不會啊,傾情苦着臉,誇張地抱怨。

“你想聽什麼告訴我,我說給你聽!隱離開着玩笑,攬着傾情,躍上樹枝,雖然是無人的大街,還是避開一點爲好。傾情一聽來了興致了,興奮地眨着眼睛,真的,我想聽什麼你就說?

隱離恰愛地椽掭她的長髮,點點頭,他喜歡看這樣無憂無慮的傾情,只有在他面前如此放鬆,眼光鈍淨如孩子般的傾情。

“我愛你!傾情毫不猶豫地出口。

隱離心臟狠狠一震,白五般的臉在夜色的掩蓋中,閃過濃烈的驚喜,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毫不猶豫地說出口狂喜迅速淹沒了他,任由心悸的力量緊緊地包裹着。

半晌,纔回過神來,已經恢復他平素淡然的神色,一手把傾情攬進懷裡,幫她擋去春寒的料峭,溫暖地守護着,淡淡同道想聽這句?傾情笑着點頭“快說!

隱離笑笑,越發抱緊了她,我以前沒說過麼?

沒有”傾情很肯定地說。

“不可能吧?怎麼會沒說過呢”隱離似乎不解地攏攏眉心,作思考狀,如亞的臉龐帶着淡淡的笑,可見那思考沒什麼深度。

隱離哥哥,你賴皮傾情睜着眼睛控訴。

“我有記得我說過的呀!隱離輕笑着,很肯定地說。

“沒有”傾情開始瞪他了很不淑女地揪着他的衣頡,口氣霸道,快說

好好好鬆手,“隱離扯下她的手,請清喉嚨,又咳了兩聲,傾情不滿了,“你嗓子疼”

有點聲音略小。

“還能說話,不怕,乖,說來聽聽”傾情嬌笑着拍拍他的俊臉,那表情特侮辱人了。

“我我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着我?”傾情睜着一雙閃亮閃亮的眼睛期盼地看着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啊!

男人,說這句話,好像都比較難爲情,明明愛八骨髓。

傾情呲牙,別人和你說話的時候,看着對方的眼睛,那是禮貌!

“可是你的眼光怎麼好像

“啊,蕭隱離你在故意轉移話題是不是?今天一定要拐到,沒理由她都說了,他還藏着掖着嘛!

“我沒有!隱離眼光很無辜。

“明明就有,再不說,我把你踢下去!”……靜了一會,傾情忍着笑,眼是飄向他的臉,潔淨的臉浮起可疑的紅暈,堅韌乾淨的眼光似乎帶着一種苦惱,猶豫掙扎片刻,白王般的臉上浮上一抹醜媳婦見公婆的堅決,臉蛋憋得好像有點不行了”

我……傾情,我……那個,那個……你!”隱離憋足了氣,一口氣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芽兒:我華麗麗地絕倒“)

“這樣也行?”傾情錯愕

隱離眼光帶着三分尷尬,湊合吧冷靜,冷靜傾情在心裡催眠,見他臉蛋像是要滴出血來,好心地放他一馬吧,隱離哥哥,我們再來一句”

還來?”

“你有意見?“傾情挑眉,手貼在他的背上,擺好了推他下去的架勢。

你說

隱離手繞到背後,小心翼翼地扯開她的手,

隱離哥哥是根大木頭!傾情咬牙切齒。

“傾情是大傻瓜!隱離這次乾脆多了。

你怎麼擅自改我臺詞。唱戲是不能隨便改臺詞的嘛

隱離只是淡淡一笑,伸手重新攬過來,看着天上一輪明月,笑得溫和幸福。

不是說我想聽什麼就說什麼麼。爲什麼沒有一句是我想聽的,太吃萬了。”傾情頭顱在他胸前蹭了蹭。

“以後說給你聽!

“以後是什麼時候?”

“再說“呵呵!乾笑,

傾情一拍他胸口,嬌喚一聲,圈緊他的腰,也擡頭,看著那輪明月,好似看見親歌和軒轅澈祝福的笑臉。

夜深人靜,襯影溥動一對嬌俏人兒,夜話私語暖意仿若要涔透春寒

玉簫送傾情回宮的時候,夜過三更,他有些不放心地道你天天跟着我出來混,父皇怎麼也不管”

“他準備五國會談的事,哪會時間管我這個小人物!

玉簫巡城的擔子交給玉邪後,整天無所事事,他又是個閒不住的人,天天帶着傾情遊蕩,以傾情機智,避開他單獨待半個多時辰很容易。

快近宮門處,玉簫和傾情都停下腳步,寬大的宮道上,站着一個挺撥的人影,臉色冷峻如白麋山脈永久不化的寒冰,雙眼如鷹銳利,寒風掃過他的衣袍飄動起一股很強冷的肅殺之氣。

一個人站在那兒,高大,冷峻,身後一輪明月,如此悽請,看在傾情眼裡,這一幕格外的悽絕。

單單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夥風蕭瑟,百里肅殺。傾情心裡涌起一股不安,第一次,看到如此陌生的玉邪。

“米兒我回府了,“玉簫很識時務,很快溜走。很久很久,傾情才邁動腳步發覺沉如冰,那股不安,敏銳得讓她察覺到危險。

一段路其實不長,她卻花了比平常多出三倍的時間,

“你找我有事嗎?傾情輕聲問道玉邪銳利的眼睛鎖在她臉上,似乎要看透她的靈魂,看得傾情頭皮發麻。

“沒事,我先回宮了傾情越過他,蹙起眉心,不時勁的氣氛讓她額上浮出冷汗一陣寒風吹過,背脊竄涼,如此短的時間裡,在春寒料峭的空氣中她汗溼重衣。

一步一步,走得如此小心翼翼。倏然,一聲仿若從地獄飄來的聲音傳入耳膜,“軒轅傾情!傾情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回過頭來對上他如冰的眼光。

隔着短短几米的宮道,好似是他們一輩子,怎麼都跨不過去的橫溝!

五國會談 016 在地獄仰望天堂 16

夜色如稠孤燈映月羣星漸漸失去其耀眼的光芒,浩瀚的蒼穹只留着一輪朦醃的明月,不遠處琉璃宮燈昏黃的燈光與明月相輝映,格外的沉重。一團烏雲突然飄過,整個天地一片黯淡。千萬顆星星不見了,明月似乎不忍心見到如此悽絕的一幕悲慼地躲入雲層中。蒼穹,瞬間,鳥雲密佈,毫無光彩。

夜,被黑暗,一寸一寸地吞噬

傾情臉色出奇的平靜,震驚,疑感,只是短短的回眸一瞬間,她從小就不是那麼容易自亂陣腳的人。恢復記憶之後她無數次想象,當他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她,該怎麼辦?她,要如何做”

幻想過一遍又一遍的可能,預料到一個有一個的結果,心底,早就有了充足的準備。

這是地必須要面對的事情。

傾情曾經想過,若是有可能她想親。告訴他,她是軒轅傾情,告訴他,她想要報仇,所以他可以不必再執着於她。

玉邪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必定會明自所有的一切,也必定會阻止她所有的一切行動,也勢必會對她死心。

這個身份,銘記了軒轅刻骨的仇恨,是玉鳳和軒轅兩國只會越走越遠的距離。

如今他站在這裡喊着這個名字的時候,傾情已經無需在否認,沒人比她瞭解玉邪,既然他能喊出,就必定查清所有的事情。

她不知道她哪裡露出馬腳,卻知道,以後,他玉邪的生命中,再無軒轅傾情這個人。

玉邪若是知道她是傾情,也會明白,他們之間不可能,不管他怎樣不甘心,怎樣努力,不管她是否愛他,他們都跨不過這道橫溝。

玉邪若是知道她是傾情,會拼盡一切力量阻止她對亞鳳的報復,雖然他恨邪皇,可無關玉鳳他要的江山,是完整,強大的玉鳳,而不是一個千瘡百痍的玉鳳。

傾情站在夜色中臉色白得像鬼,毫無血色,身體僵硬如雕像,在所有念頭的否轉過一遍,最後感受的纔是淡淡卻異常清晰的心痛。

就像當日她在案莉閣說出忘了她之時,一樣的心情。

太過濃烈的心痛隨着記憶的恢復慢慢地淡瞭然,每一次淡淡的心疼卻讓她如同流逝所有的力量,心臟麻木,手腳僵硬,連眼光都開始木然。

是對命運的捉弄無力的反應的無奈,還有遺憾。

“米兒,我喜歡你……

“所以,別擔心我會平平安安的!

“因爲喜歡米兒所以不會讓你哭泣,我一定會回來!

“我會護你一生惜你一世不離不棄

“終有一天,萬里河山,我會邀你共享

誓言來聲聲震耳那時的感動和幸福還深刻記得,時光卻已從指後悄悄溜走,只留下讓人傷感的剪影。

一夕之間,物是人非

地很明白,不管日後如何,玉邪在她心裡,永遠不會被時光抹殺,這個她陪着幾年,真心愛了幾年的男人,給地一段很無憂,很美好的歲月。

這些記憶不會消失,她也不會特意去忘記,只會埋在心底一直變成永恆。

她會珍惜,卻不會在眷戀。

因爲她眷戀的人全永遠陪在她身邊。

“是我哪兒露出馬腳了麼?”傾情淡淡地笑着聽到自己低沉沙啞的嗓音,陌生得不像地。

夜風呼嘯而過,捲起彼此紛飛的長髮,飄離着決絕的味道不管他們想要如何阻止,都阻止不了,讓它漫溢在空氣中。

“爲什麼不反駁?玉邪雙眸銳利如刀,臉色冷峻俊容緊繃,他整個身體如蓄滿洪水的江,即將決堤。

這件事如春日驚雷,炸得他昏頭轉向,意志剛硬如鐵的燕王差點全線崩潰,手腳發抖,所有的負面情緒如洪水,瞬間把他淹滅。

她競然是軒轅傾情,她竟然是軒轅傾情

整整一個時辰,腦子一片空白,只有這幾個字。

這麼多年,陪着他的人,他傾盡一切想要保護的人,竟然是軒轅傾情

他心裡總是有因惑,爲何她會悔婚,爲何悔婚之後態度竟然相差幾萬八千里,不再可人,不再膩人。

原來她是軒轅傾情。

他那麼多年不曾相信一個人除了她和薛冬陽他沒有全心信任過誰卻不想,還是被最信任的人傷得體無完膚。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無法填補這巨大的梨痕,無邊空洞的痛苦全部蜂擁而至。

“玉邪哥哥,哭吧,米兒在這呢?今天哭過之後,以後的路,米兒陪着你走,我們不哭,誰也不哭!

“本郡主喜歡燕王殿下!

堅定不移的誓言一直不停在耳邊晃盪,嬌柔的人兒卻已經不見。

陪了他這麼多年留下那麼多歡笑,給予那麼多溫暖,爲何不繼續?他始終不明白。

而今全明白了

可她知不知道,給予寒風中的人一個暖爐,又突然收回去冰冷,溫暖,再冰冷是怎麼樣的折磨和絕望。

玉邪站得如標槍一般,屹立不例,肩膀依日容不下一點點的猶豫和柔軟,在人前從來不露出悲傷的玉邪。此刻,依然堅毅如斯,可又有誰想到他內心深處,岩漿灼痛胸膛的痛苦,連喊痛的資格都沒有。

他曾經幸福得可以觸摸天堂以爲很快,就能幸福。

這麼多年,是如此的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幸福。

轉眼間,同樣一個人,卻把他打入地獄陷入永恆的黑暗深淵,讓他的心,變得邪惡

想要狠狼地擰斷她的脖子!

根狼地!

擰斷

“爲什麼不反駁?

玉邪的音色平靜如一譚湖水,冰冷而鋒利。

“你都查清楚了爲何還要反駁,讓自已像個跳樑小醜般解釋。傾情聲音不緊不慢,在寒風中,每一字,每一句,就如刀鋒在凌遲着他的心臟,卻不會讓他致死。

“呵呵跳樑小醜,你不想當,就讓我來當軒轅傾情,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玉邪冷諷,笑容破絆得讓傾情心頭一檸,只覺得太陽穴的青筋狠狠一抽,有種昏眩般的痛苦。

靜默在黑暗中死亡般地爆發”

“對不起”事到如今,她已經不知要說什麼,只能說這種蒼白無力的道歉。

是對是錯,已經不在乎了,人生在世,何必太執着於對錯更多的時候,黑和白之間,都有一條灰色地帶。

她沒獵,不管是愛上玉邪,還是愛着隱離,她都沒有錯。

她錯只錯在,生在這讓人無可奈何的亂世之中。

被命運狠狠地玩弄!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玉邪突然暴怒,以一腫駭然的速度衝過去,狼狠地抓着她的肩膀,他的臉,扭曲得可怕,他的眼光,如被困在絕望之間的野獸,肩膀上的力度已經無暇顧及是否會傷了她他現在只能顧及,那即將窒息的心,當回米兒好不好你還是米兒,一點變化也沒有,嗯?

“不可能”傾情無情地吐出這句話,眼光寧靜寬遠,淡淡地撇過臉去,不忍心看他此刻絕望的神情。

天,被烏雲,完全霍蓋!

是該如此啊!

放鬆所有的感覺她只感覺到肩膀上的力度,慢慢地加重,玉邪幾欲捏碎她的骨頭,疼得她背脊竄上一股寒意,臉上卻平靜如水,她不能喊痛,她再怎麼痛也不及他千分之一,又有什麼資格喊痛呢?

緩緩的,力度鬆開,一根手指,一跟手指,離開她的身體如同當初她放開他的手一般。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一直是朱兒,那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會一生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可我不能一輩子是米兒,戍全我的幸福和你的幸福,卻害得別人一生痛苦一生絕望。我查閱過資料,巫女的封印是一生,可我斷斷續續出硯過很多畫面,也計潛意識裡我就深刻明白,有人等着我,有些東西,我不能捨棄。這種潛意識已經刻在骨子裡,慢慢地讓我的記憶的甦醒,那天聽見龍虎營的演練的爆炸聲,徹底打開了記憶的缺……我曾經親眼看見我娘被炸得粉絆,看着我爹崩潰,那一幕,我永世不忘,你讓我怎麼繼續當你的米兒”當邪皇的兒媳啊?”傾情聲音淡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不摻着自己絲毫的感情,眼光澄澈,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就因爲你是軒轅傾情?玉邪聲音掩不住的痛苦。

傾情搖搖頭,不是因爲她走軒轅傾情,她微微撇過頭,看着不遠處宮牆上的皇旗淡然道“不是因爲我是軒轅傾情,而是因爲軒轅傾情是我!”

玉邪臉色一變,順着她的眼光看過去,墨色的皇旗在冷風中簌簌翻飛象徵着玉鳳的皇權的威嚴,幾欲脫線而飛。

心,一寸,一寸變冷

“那天在郊外,你遇到狼羣那天?”玉邪的聲音有點困難難澀地回憶着。

傾情點點頭,靜靜地看着他淡然以對。

“去戰場,不是因爲想我,而是因爲想他。”

“是傾情誠實回答。

“鳳十三是你。”玉邪臉色已經越發平靜。

“是

“那天在鐵壁崖你已經做出選擇?蕭隱離和他,她早就有了選擇所以無視他的痛苦,無視他的努力,甚至想要把他推給別人。

“是傾情聲音平靜,眼光堅定。

“呵呵,好很好!玉邪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散在夜色中,格外的蒼涼。

傾情微微嘆息,淡淡道:“玉邪,以你的聰明所以的事都已經預料到,又何必再問呢小

讓她親。說,不是再給自己找刀挨麼。

“軒轅傾情,你不要以爲你還很重要!玉邪突然反駁,眼光冷然,微微退離她兩步,“我是玉邪!

傾情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有些淡淡的失落還有淡淡的輕鬆,淺笑道“我不會自作多情!

她知道他是玉邪不管是什麼打擊,都經礙起的玉邪,他有比尋常人更堅硬的意志,不管什麼打擊,都椎不垮的玉邪。

“在雪山時候你就可以離開回軒轅去當你的女皇,爲何回來”想做什麼。

傾情邪魅一笑,“自己查!”

這纔是她認識的玉邪,也計,是她希望看到的玉邪,永遠堅持,不爲任何事消沉。

玉邪冷冷地看着她恍惚經年,物是人非,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刮,會對着米兒。

干將一寸一寸出鞘,墨色的劍身鋒利,寒芒在夜空中閃着殺氣,直指着傾情咽喉。

傾情不閃不避,手微微扣在腰間,神情淡淡的眼神卻是戒備萬分。

“我不會讓你動玉鳳半寸土地,不管想做什麼,同過我手裡的劍!

傾情輕笑王者之氣緩綾流溢,有着她的自信,還有不畏一切的霸氣,各憑本事,燕王殿下!

一聽這個稱呼,玉邪臉色一沉,手腕翻動,寶劍直取傾情要害。

他氣他不甘,他埋怨,滿滿地堆積在心口,必須立刻找一個發泄的缺……

傾情身影后退,軟劌出鞘,不閃不避,哐啷一聲,火光四射,軟刻卷著干將創身靈活如蛇一樣,直逼玉邪手腕。

玉邪腳尖點地,一躍而起,雙刃分開,又直劈而下

傾情早就想知道她和玉邪究竟誰強誰弱,平常練劍,不是她故意隱藏實力就是他特意放水根本就分不出勝負來,玉邪只知道她武功和薛冬陽不想上下,卻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深淺。

軟劍靈活,刻氣如虹,橫掃三軍,意在一個活字上。

干將剛硬,殺氣凝重,就像他的主人一般,說一不二,果斷利索,輔天蓋地的劍氣讓若要把一切生物都毀滅口

一剛一柔,兩股不相上下的力量不斷地在碰撞,在糾纏,

誰也不想多讓,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這是一場高手和高手之間的鬥爭,招式變化多端,實力相當,打得難解難分。

身如出水蛟龍,在半空不停地翻滾,攻擊,防守,一心一意,想要戰勝時手。

業邪的內力渾厚每一次刻風撲面,傾情都覺得難以呼吸,傾情的劍括靈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鑽詭異,讓他獵手不及。

龍鳳鬥,很精彩卻難以有一個確定的結局。

半空交纏的身影兵刃迎面撞擊,拉出一道很長的火光,一道雷電在黑沉的半空閃過,兩人同時看清彼此眼裡的堅決,還不服輸。

分開交戰,不分勝負,誓不罷休!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太監的聲音驚恐地飄進蟠龍殿。

“什麼””邪皇臉色難看至極,倏然從龍榻上坐起來,本來被吵醒的不悅消失不見,換上了深沉,迅速地換上了一身簡便的長袍,帶着一隊人馬匆匆忙忙向宮門而去。

黑沉的蒼穹,沉甸甸的,雷電交加,轟隆隆巨響,暴風雨即將臨近。

宮門處,侍衛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麼辦,見邪皇駕到,紛紛下跪,不遠處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只看見劍氣不斷翻滾,石路破裂,碎石飛揚,打得天昏地暗,好生激烈!

邪皇大駭,分不清在一團刻氣中,誰是玉邪,誰是傾情,只感覺,耳邊不斷有寒風閃迂,如要拿裂肌膚。

閃電偶爾閃過,只看見他們狠絕而無情的劍氣翻涌。

米兒竟然能和老大打成平局?

邪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暗中隨行的鬼宿,細細眯起眼睛,察覺中危險的氣息。

“皇上趕快讓他們住手啊!太監的聲音低低顫顫的,哪見過這種場面害怕地顫杵

剜氣中,涌動的巨大的浪潮一道亮光伴隨的血光而起,兩道人影分離開來,

傾情的手臂,被玉邪所傷,一道長長的血痕,判破整奈手臂,軟劍失力飛去十米左右,

“你……

玉邪胸口劇喘,手微微顫抖眯起眼睛,她竟然敢,”

若不是他突然收手,剛剛那一刻就會出破她的胸膛他明明清晰地看見,她故意把要害敞開

傾情捂着傷口,淡淡地走過去,栓起軟劍,收回腰間,擡眸,一片清明,若無其事。

無聲的威脅!

“你們在做什麼?見他們分開,邪皇夫吼,陰鷲爬滿眼眸,一更半夜在宮門前打得天昏地暗,想做什麼。

傾情玉邪下跪行禮,鮮血一滴一滴,順着傾情的手臂,靜靜流淌,在地上開出一朵鮮豔的紅花。

如此悽絕,”

玉邪知道,這一刮,不輕,即便他收住了力道。

朕問你們,在做什麼?

玉邪渾身緊珊,手上青筋,清晰地浮現

傾情一言不發,沉默,在沉默

生,還是死,在玉邪一念之間,

五國會談 017 在地獄仰望天堂 17

夜色如稠,寒風如刀,宮門前,靜謐無聲。

一道閃電劈開黑暗的蒼穹,白刃般的光芒倏然照亮天地,照在地上跪着的兩人側臉上,只反敷如兩道森冷的剪影。

邪皇冰冷地站在他們面前,寒着聲音,一字一字問道玉邪,朕問你,回答!”

玉邪動也不動,跪如石雕,無數的念頭在他心裡閃過,該說她的心機太深,還是演技太好,竟然能在瞞着邪皇這麼長時間。安然地在宮裡渡過,他從小認識的女孩,一夕之間,變得陌生。

只要說出她的身份,也許,一切就可以停止!

邪皇能放任她,是因爲有巫女的封印,若是知道她記憶恢復,一定不會放過他,他不會允許有絲毫動搖他地位的因素存在。

只要說出她的身份,不過她想做什麼,都不可能了。

地對玉鳳的恨,足以摧毀這個國家,他不能容忍有人動玉鳳一寸領土。

就像她是軒轅傾情,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軒轅,他是玉邪,他也會不計任何後果,守護玉鳳。

內心深處潛伏的惡麾,在蠢蠢欲動,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殺了她。

可是到了此時他想起的,依然還是當初那個抱着他,說着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米兒。

聲音如魔咒般,拽住他的靈魂。

“玉邪,朕再同一次,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你們不顧身份,不顧立場在宮門前大動干戈?”邪皇眼光冷酷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掠過,危險地眯起最近,太多詭異的事情,讓胸有成竹的他,有了不安。

玉瑾的書信,玉溪的失蹤,玉邪和米兒的反常一切一切,都透出詭開,這麼多的失常,讓他感到不詳。

“兒臣無話可說

玉邪聲音低啞,清晰地吐出短短的幾個字沉痛地閉上眼睛。

只感覺,一股嚴重的窒息之感,漫天鋪地地捲來,堅硬的肩膀,似乎扛不起這沉重的天地。

他恨這樣的自己即使明白一切,明白其中血淋淋的事實,依然捨不得看着她去死。

傾情我不是無堅不摧啊,

傾情似乎是沒什麼感覺似的又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失血過多的身子,緩緩地變得冰冷。

“你說什麼。邪皇眯起眼睛,口氣危險,玉邪雖然存着霸心卻懂得隱藏自己,除了南郡拒稅那次,從未反抗過他。今天竟然又爲了米兒反抗他

“兒臣,無話可說,

邪皇勃然大怒,一把奪過他的干將,冰冷的劍尖抵在他的胸膛上,逼得他擡起頭來,氣氛,瞬間緊繃,一觸即發。

傾情倏然擡起頭來,臉色慘白如紙,失血的脣瓣如桔萎的花瓣,顫抖着開口,“皇上,玉邪哥哥,”

“閉嘴,朕問的是玉邪,不是你”,邪皇看都沒看傾情,冷論地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不說。”

玉邪抿着薄脣,刀刻般的五官堅毅冷硬毫無畏懼,一雙眼睛,木然毫無溫度,沉默不語。

邪皇臉色一沉,寒芒一閃,電光火石間還容不得傾情思考,身體已經出於本能倏然伸手抓住移動的劍鐸

潔白的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傾情的手,顫抖得如枚風中的落葉,銳利的痛,從手心蔓延開來,血,一滴一滴地滴八本來就鮮紅的血跡上”

四周一片靜寂,似乎能聽到,鮮血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

傾情臉色如霜,嬌柔的身子再也撐不住,微微一顫,而她的手,卻緊緊地抓着劍鋒,聲音沙啞,皇上息怒,是米兒的錯,請您息怒!

寒風一吹而過,額上一陣冰冷,她除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她如此用力地抓着,干將就會刺入玉邪的心臟。

不管是威脅還是真心,她容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傷了他。

干將禦敵無數,飲盡鮮血,卻從未沾過主人的血。

玉邪木然的眸光微微一閃,偏頭看向她脣角動了動,終究什麼都沒說,眼光直直看着她嬌柔的手,抓着刎鋒的堅毅。

邪皇眼光一沉,傾情重複道“是米兒的錯,不關玉邪哥號的事,皇上您懲罰米兒吧”

雷聲轟隆隆鈍響血染宮門的一幕,如此的蒼涼。

邪皇鬆開手,寶劍鬆落,哐啷一聲,劌尖攪動傾情的手心,銳利的痛直襲心臟眼前一陣發黑,昏了過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想要哭泣,是她昏迷前,唯一的感覺。海!天!中!文!網~首~發

傾情在一片寧靜的香氣中起來,耳邊是暗香盈袖低低啞啞的哭泣聲,轟隆隆的雷聲,不斷地響起,淅瀝瀝的雨聲,在水閣,更是清晰。

下雷雨了

“都主,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嚇死暗香了”,暗香見她醒來一擦眼淚,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盈柚也是紅着眼睛,都擔憂地看着地。

手臂和手心都上了藥,包紮好了,她還能感覺一薦疼痛,傾情木然地起身靠在軟墊上,聲音飄渺得如幽靈一樣,“什麼時辰了”

“郡主,快五更天了!”

“盈袖,皇上如何處置燕王了?

盈柚眼光微微一閃,支支唔唔看看地扳,又看看暗香,肩膀微微縮了縮,咬着脣,不敢說話。

傾情一掃眼中木然,怎麼了”如何處置””

“都主,你養傷要緊,還是等……”

“我問你如何處置了?”傾情厲喝,音色寒如冰霜。

突如其來的威嚴讓盈袖嚇了一跳,“郡……郡主……”,

傾情靜靜地看着她,盈袖嚥了咽口水,“皇上罰燕王在神堂外跪一個晚上”

“無緣無故,怎麼會罰在神堂外跪着?他說了什麼?”

“王爺說他向你求親,你不答應,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他一時沒忍住就動起手來。皇上發怒了,讓王爺在神堂外跪着忤悔

盈袖剛說完,外面就打了一個響雷,暗香嚇了一跳,傾情臉色一變,從牀上起來盈袖趕緊拉着她,“郡主,你要幹什麼呀”外面下着雷雨呢”,

“別跟來”傾情甩開她的手,手臂頓時傳來尖銳的痛,她蹙蹙眉,抓起一把油傘,很快就衝出茉莉閣。

從案莉閣在神堂足足有半個時辰的路,一路上,雷電交加,傾情無法想象,一個人跪在神堂外面,是如何一副光景,打雷閃電的,她看着心就揪成一困。

怎麼能夠說出那樣的借。?不是自找罪受麼?

不是無話可說嗎?那就一直閉嘴啊,

她分不清什麼感覺,心頭一團糟,她不要他這樣的保護只會讓她虧欠更多,只會讓她,更心酸。

傾情咬着脣,看着不遠處跪得那麼筆直的身影,酸楚的感覺,涌上心頭,幾欲落淚。

莊嚴肅穆的神堂外,是一個寬大的廣場,神堂中那盞永不熄滅的燈,折射出昏黃的光線,隔着雨霧,透出一層悲涼。

這裡是讓無數人都感到窒息的地方

雨水沖刷大地,閃電不斷,悶雷轟隆隆作響,偌大的世界似乎只有他,被遺棄在那裡。

孤零零的身影,在雨中,如此的破絆

整個背影都充滿了孤寂,卻又是那麼的堅毅。酬覽本書屬新墾書諸到惰臨寸噬酗~4,

即使所有人都拋棄了他,他的背脊,依然那麼筆直,有的人的存在,好似永遠都像山一樣,屹立不倒。

她看不見他的眼神,看不見他的臉,就看見讓她心痛的孤寂背影,充滿了寂寥的落寞,”

從此以後,他就真的,一個人了!

傾情手中的油傘不知不覺脫離,雨水迫不及待地冰冷了

那瞬間,傾情,淚如雨下

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他跪了一夜,她也陪了一夜。

五國會談 018 在地獄仰望天堂 18

天,一直黑沉沉的,黎明的光隱藏在黑暗之後,烏雲密佈,一片陰霾。下半夜都是打雷閃電,暴雨傾盆。害。小阮四

神堂前那株巨大的樺村被雨水沖刷得七零八落,狂風大作,吹斷了幾截村枚,零零散散地躺在地上,孤零零的人雨水沖洗,就和前面跪着的人一樣,冰冷,孤絕”

傾情木然地站着,他不動,她也不動”

蟠龍殿的二層閣樓上,站着兩個人,邪皇負手而立,如寒冰一樣的眼光看着下面,眼裡無一絲溫度,一個爲了護她跪着,一個爲了陪着在雨中受罪。若是還沒覺得詭異,他就不是邪皇。

“主子,剛剛看過小郡主的身法,和燕王在伯仲間,一個經常和趙王打鬧的孩子,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身手了?鬼宿冷聲道,木然的臉難得一片嚴肅,他的視線,透過朦朧的雨水,直直打在傾情身上。

“當初她大擂臺贏了薛冬陽朕就覺得奇怪,還以爲薛冬陽和老大交情好,故意輸了給米兒。看來,竟然是真本事贏了。”邪皇臉色難看極了。

“主子,以公主的來信,會不會,郡主已經恢復記憶?既然南舒文有可能看穿了公主的僞裝,那這次會談勢必會找郡主。”

“這件事緩後再說,即使她會恢復記憶也挽不回大局了,你們現在馬上糾集人馬,全力給朕去找玉溪,這件事比她要重要!,

“可是主子,若是郡主恢復記憶,勢必要除去,她,很危險!,鬼宿沉聲道,力圖勸誡。

他也明白,以邪皇對軒妃的恍疚,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傷了郡主的命。

邪皇眼光從玉邪身上緩緩地轉到傾情身上,在位多年的自負在一瞬間涌上心頭,他堂堂邪皇會懼怕一個小丫頭,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你覺得朕會輸給她?,邪皇不冷不熱地問,一道閃電閃過,白光打在外頭的琉璃宮燈上,發射出昏暗的光線,他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暗中卻凝聚着黑暗的力量,強烈得可以把千軍萬馬凌遲處死。

邪皇習慣於發號施令,習慣了處在高位,習慣了所有一切都掌控的手中的權欲感和滿足感。這麼多年,只遇上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已經習慣性地認爲,他可以控制整個世界,能控制住所有人的命運,依日能把一切都牢牢地握在手中。

而忘記了,人的潛力,可以無限制挖掘。

這次時傾情的手下留情,讓一顆豁淡了十四年的紫微星,再一次,發揮出炫目的光芒。

前七年,有魅帝的光芒籠罩,後七年,有邪皇的光芒霞蓋,它始終爵淡無光,絲毫沒有十四年前出生時的光芒四射。

當史冊一頁一頁地翻過之刻,世人感慨,有的說命運,有的說輕敵,事實如何,卻再難判斷。

成敗就在一念之間,他亦想不到,他這時候的側隱之心,會讓他霸業毀於一旦。

一家酒樓雅座上,有二人擰着眉坐着。

盛大的歡迎儀式在玄武大街上進行着女兒國鳳陽女皇的御攆正浩浩蕩蕩地入城。一路上鮮花樂曲不斷,其場面,不輸給軒轅。太子率領一干貴族大臣,恭敬地迎着她的御攆,一路迎到驛館。

“鳳陽到了!,南舒文眯着眼睛,擡頭看看天色,疑惑地蹙眉,鳳陽是太自信了,還是太放心邪皇的人品了,竟然就帶幾十個人來?

“爹,後續恃報正在跟上,各個國家都沒有大型的軍事調動。”南璇回答道,明天蕭祈到達,五國會談差不多就拉開序幕,只能隨機應變了,邪皇應該不會有什麼大舉動,玉鳳城中也很平靜,南郡兵馬不動,正現軍都駐守在原地,在城中的只有燕旗龍虎營二十萬人馬,西郡的皇家旱也不見動靜

隱離一直靜靜地坐在窗邊,神色有些凝重,像是思考着很難懂的問題,溫潤如王的臉淡淡地籠在白光中,只看見他眼底越發沉重。

太過安靜的局勢,讓他感覺不安,就像走暴風雨之間的海面,都非常的寧靜,越是靜,風暴越是大。

“奇怪,傾情怎麼還沒到”,他擡眸看看天色,心裡有點不安,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柱香的時間,不過心裡一直不踏實,從昨天分開後,就一直不安着,好像有什麼發生了。

“這麼重要的事,傾情不該忘記纔對,做什麼去了,這麼磨蹭!,南璇看外頭的天色,淡淡抿脣。

“再等等,時間還沒到,興許一會兒就到了,彆着急。南舒文淡淡安撫着。

南璇瞥了坐在他時面的隱離,涼涼道:“爹,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有人卻一臉苦瓜相,傾情這麼機靈,不會有事的,隱離你別老是擔心她。”

隱離嗯了一聲,輕茗一口,眼光飄向窗外,並不多說什麼,他感覺很不安,又無法和他們說,憑直覺“呵呵,誰會相信直覺呢。

他們都是看真憑實據的人。

結果過了比約定時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連個人影都沒有南舒文和南璇也覺得哥怪了,都緊緊地擰着眉。

太奇怪了”

“爹,你不能出來太久,先回驛館吧我和隱離會聯繫她的,今天是不行了,爲了讓她和南舒文能見上一面,兩人整整準備了一個早上,好不容易擺脫了幾路人馬,沒想到傾情爽約訓,下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隱離,不管再怎麼不放心,都不許輕舉妄動,明白麼?皇宮,絕對不能進,這是軍令!南舒文走之前有些不放心,回頭嚴肅地對隱離道,溫雅的臉龐佈滿了認真。

目前玉鳳的形勢比較複雜,傾情沒來,不一定是出事,說不定是因爲什麼事而耽擱了,絕不能貿貿然地進宮,把情勢弄得更復雜。

隱離點點頭,他眉目沉靜如水,眼瞼半垂,在潔白的臉上覆出一層淡雅憂鬱的剪影,輕聲道:我明白!,

即使南舒文不說,他也明白其中的兇險,也不想傾情因爲他而暴露了。

不過那層擔憂,總是圍繞不去。

南舒文走後南璇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安慰道,興許是耽擱了,或許發現有人跟蹤,沒事了,別擔心,

隱離點點頭,眼光淡淡地瞥向窗外,兩人在闈樓上靜靜地坐了很久,依然看不見人影,隱離的臉色越發沉靜,雙眉不着痕跡地擰起來,薄紅的水脣抿起一道憂慮的堅毅弧度。

南璇見他臉色越發不好,安撫道:“我們先回去吧,傾情興許晚點再出來,她在玉鳳這麼多年,對巡守和環境比我們熟悉,知道怎麼找我們。”

“再坐一會兒吧!隱離輕茗一口,若無其事地道,他口氣很淺淡,聽上去並沒有什麼情緒,好似在說今天要下雨,出門記得打傘一樣平常。

南璇無奈,只得陪着他坐着,淡然道:“昨天見面怎麼樣,我看你回來挺開心的。”

隱離一笑,如水的眼光掠過一道柔色,點點頭,很開心,

昨日的溫馨歷歷在目,嬌言細語還盪漾在耳邊,沒有刻意去提國仇家恨,沒有去想未來的艱辛,難得她能有一個晚上快樂的心情,她快樂,他自然感到開心口

“沒救了你!,南璇一嗤,口氣雖然不屑,不過眼睛都是笑意。

隱離疏離的眉宇染上無奈的色彩,似也無可奈何,他早就沒救了。曹日小阮網

突然,酒樓前面熱鬧起來,吵鬧之聲引起隱離和南璇的注意,都朝下看去。

只見一個穿着華麗的貴族公子在酒樓外的大衙上公然調戲民女,男子十八九歲上下,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錦繡長袍,合身的剪裁烘托出修長纖細的身材,一身穿金戴銀,玉佩橫腰。往上看,男子生得一張很脂粉的臉,白皙的臉,陰柔的五官略帶三分邪氣。三公子就算是眼波邪魅也是自然坦蕩,風流之味天下無雙,而此男子的邪氣,卻帶着一股露骨的猥瑣,看得人很不舒服

他看上布攤上一名粉衣少女,正猥瑣地摸着少女的臉蛋,不顧她哭着求饒的臉,邪氣的雙手還放肆地在少女胸前摧搓一把,把少女弄得尖叫哭喊,而他,卻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身後十幾名家丁魁梧站着,旁人敢怒不敢言,看樣子,很有身份地位,有幾位穿着官服的官兵路過,竟然繞道而行,可見其行爲,人家已經見慣不,連官府都管不上

很容易看出他,他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已是習慣了。

“小娘子,當爺的一百零九門小妾吧,保證讓你錦衣玉食,比在這天天擺地攤要舒服多了,啵……”衆目睽睽下,一個響亮的吻狠狠地吻在少女的臉頰土。

“國舅爺,請放手了”,放了奴家吧,奴家許人了!,少女姣好的臉蛋都是淚花,梨花帝雨,看得人心憐萬分。

國舅登時怒眼圓瞪,一揚手,不可一世喊道,“許了人家又怎麼樣?玉都誰比得上本國舅,本國舅要你,是你的福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國舅爺,奴家蒲柳之色,不堪入眼,配不上國舅爺,還是,“少女哭泣,咬着脣,一臉委屈,國舅爺見狀,又開始記得憐香惜玉了,懷抱一帶,緊緊地摟着嬌人兒,鹹豬手在小巧的臀部吃了一把豆腐,色迷迷道:小娘子,瞧你哭的,爺多心疼,跟了爺,要什麼有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家人也跟着享福,多好,不是嗎?這是喜事,有什麼好哭的,乖,來,給爺笑一個!

少女渾身顫抖,敢怒不敢言,樓上的南璇支着下巴,淡淡地看戲,涼涼地道:隱離,你覺得他那樣的,能和女人辦事?還一百零九門小妾,一個就不行了吧!

口氣掩不住的鄙視,雖然他本身長得比較像女人,不過南璇公子最鄙視長得陰柔的男人,特別是這種帶着下流味的,隱離不痛不癢地道:“我怎麼知道。

“長成這種貨色,軒轅貴族裡有的是,怎麼看也是被壓的角色嘛,流裡流氣的,一看就討厭。”南璇冷冷地嘲諷。

隱離瞅了一眼,淡淡起身,走了!,

南璇也起身,隨着他一起下接。

樓下的國舅爺色膽包天,手都放肆地伸到少女領口中,一副猴急樣,恨不得當場把她壓側艦,少女哭得聲音都啞了,隱離只是淡淡地瞥了一樣,蹙起眉,南璇冷哼,口氣淡涼,事不關己,他才懶得理會,再說,這人的身份也不一般,見了麻煩,還是繞道而行方是上策

“走了,國舅爺,哼,趙家的人。

國舅爺正拉着少女,不顧她沙啞的哭喊,想要搶回家當第一百零九門小妾,一備長鞭破空,銳利地劈開空氣,直直地抽在男子的手臂上,一條血痕立刻浮出,貴族子弟,身嬌休貴,哪受過這等皮肉傷,登時殺豬般嚎嚎大叫起來。

圍觀人羣一鬨而散,尖叫四起,一時間,雞飛狗跳。

國舅爺被抽得哭爹喊孃的,叫聲淒厲得南璇隱離脣角一扯,真丟男人的臉。

“沒見人家姑娘說不願意嗎?人渣!,清脆悅耳的聲音帶着一股灼人的憤怒,放眼看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亮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身材高挑,一身火紅的羽衣,豔紅的羅裙,外面套着一件紅豔的外套,胸前狂着弄國風味的火紅流蘇穗子,穗子下面有兩顆紅色的寶石,一條點綴着紅寶石的墨色腰帶束出纖細的腰肢,紅色巾帶繞着雙臂,帶着紅葉般大小的片綴。

少女生得十分漂亮,巴掌般的小臉,柳眉杏眸,俏鼻櫻脣,眉宇間,英氣勃勃,沒有一般少女的柔軟,英氣近乎男子。她頭裁紅色珠花,垂着凡條細細的流蘇”耳墜也豔紅而長,垂到肩膀處,整個人站在大街上,就像一團火一樣。

像是凝聚天地之間所有的熱情,紅得耀眼,紅得奪目,一般人穿紅色會顯得俗氣,而她,卻倍顯英氣,非常脫俗。

“你是誰,敢管本國舅的事!,國舅爺大怒,甩開正要爲他包紮的下屬怒衝衝地質問,瞪圓的眼睛破壞了他的陰柔感,變成一副醜陋的嘴臉。

紅衣少女長鞭在空中一甩,破空之音帶着尖銳的殺氣,她嘲諷地笑起來,摸樣張狂囂張,卻讓人覺得十分可愛,朝着國舅爺勾勾小指頭,和招呼小狗似的,眨眨眼睛,口氣戲謔,原來是國舅啊,我當是誰呢?來來來,你是國舅,我還是公主呢,國舅爺,過來給本公主行禮啊!”

“你”,國舅爺氣礙面色漲得豬肝色,怒喝,“來人,給我上,狠狠地打,別打壞她的臉,本國舅要好好地教訓她”

“是!”一羣惡奴蜂擁而上。

紅衣少女辛辣一笑,長鞭甩動,捲起首當其衝的家奴,一捧,遠遠地拋向不遠處的水果攤,摔得狗吃屎,”

“一羣野狗,也敢放出來咬人,看本姑娘怎麼整治你們!“少女笑得嘲諷,長鞭生風,用得什麼麻利,才片刻,一羣三腳貓功夫的家奴都在地上打滾了,身上被抽得鞭痕一條一條的,少女下手毫不留情。

酒樓前面,一片狼藉。

“怎麼樣?國舅爺,要不要給本公主行禮啊,來吧,本公主恩准你,三跪九叩就好!紅衣少女戲謔着,眼裡都是惡作劇的光芒,笑得和巫婆似的,讓人毛骨悚然。

國舅一見不妙,溜腿就跑,紅衣少女咬脣一笑,英氣十足地大喝一聲,一副鏗鏘紅顏的架勢。

長鞭捲住他的腰,往回一扯,狠狠地捧在地上,掉得他火冒金星。

“杜佔娘最見不得你這種不入流的貨色,既然這麼喜歡調戲,我來調戲一下吧“保證讓你舒服到你連你娘都記不得。”少女英氣的臉色露出一點俏皮的光芒,眼光像是看中什麼有趣的獵物,想要慢慢地烹飪,比國鼻爺剛剛那露骨的眼光,還要赤裸裸。

“皮膚還不錯嘛“滑嫩啊“”,少女有趣地摸着他的臉,不顧他瞪大的眼睛,在他滑嫩的臉上狼狠地擰了一口,剛剛享受美人恩的國舅爺疼得一陣大叫”

“才這程度就受不了了,你也太無起了!,少女嫌棄地啪了一巴掌,站起來,帶着惡魔般的笑容,英氣中帶着三分嬌氣,又有三分暖昧的風流味。

南璇和隱離對視一眼,有點茫然,這是演的哪出?

啪“長鞭狠狠地甩下,毫不留情地招呼在他的身上,國舅爺一陣殺豬般地尖叫,”

“饒命啊”求求您,放過我”,下次不敢了,“姑娘饒命啊”,兩三鞭,他就沒了剛刖的囂張,大哭着求饒。

啪,又是一鞭,清晰得能聽到鞭子抽在骨頭上的悶響,血霧四射,紅衣少女蠻腰一扭,手腕轉動,眨眨眼睛,頗爲不解,疑惑的道:,本姑娘在調戲你啊,怎麼,不舒服嗎?,

說罷,又是一鞭”

“舒服嗎?”紅衣少女閃着興奮的光芒在看着他,又抽了一鞭。

國舅爺的衣服都被她抽得稀巴爛,身上鞭痕一條比一條更觸目驚心!

“舒,“舒服”,國舅爺牙齒都在打顫,哪兒敢說不舒服呢,少女嘿嘿一笑,手心多了一樣藥丸,“本姑娘讓你更舒服”,

藥丸倏然飛進他的喉嚨,國舅反應不及,嚥了下去,那是一顆烈性春藥,一下肚,國舅爺就面色潮紅,腹中如火燒一般,反應什麼強烈,他難受得在衙頭打滾,尖叫着扯開衣裳,狼狽地摩挲着自己的身體”

南璇隱離微微詫異地瞪大眼睛,這姑娘招數也特?鑽了些,也太陰狠了,讓無惡不作,調戲民女的國舅爺在大街頭,當着這麼多城民的面,狼狽地撫慰自己的身體”

“這回夠舒服吧!

旁人指指點點,都在看戲,平常無惡不作的國舅爺此刻醜態百出,看得城民們大快人心。

那羣家丁見自家少爺如此丟臉,眼看就要把全身衣服都給脫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了,趕緊七手八腳地擡起他,急急忙忙地往趙府去。

紅衣少女咯咯地笑,十分爽朗,拍拍手,瀟灑地朝國舅爺眨眨眼睛,揚長而去。

“強悍!南璇嘆而觀止,簡直是長見識了。

隱離淡淡一笑,看着前頭的紅色身影,“不是玉鳳的人,不然不會這麼囂張!,

“哪是囂張啊,簡直是野蠻!,南璇聳聳肩膀,倏然,腳步輕快的少女倏然回首,南璇隱離一怔,都不由自主地雞皮疙瘩起來。

“你說誰野蠻?,少女帥氣地衝到他們面前,剛州要開罵,杏眸猛然睜大,一副花癡像,“哇,“你長得比男寵還要漂亮耶,真的是男人嗎?,

紅衣少女驚豔地尖叫,南璇臉色一沉,往後退了一步,躲過她的魔爪,剛剛還教訓國舅爺的下流,她立馬就有樣學樣了,顯然這姑娘心裡有兩樣標混

“你幹什麼。南璇不悅地皺眉。

紅衣少女噴嘖地敬嘆,眼光露出垂涎來,比國舅爺顯然還要露出,恨不得馬上扒了南璇的色女樣,喂,你叫什麼名宇,跟本姑娘回去,當我男寵”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有一種抗議無效,你有理也別想上訴的霸道味。可是,並不惹人討厭,反而有一種嬌俏。

隱離一天的焦慮心情被這句話逗得大笑,剛剛國舅調戲民女的戲碼顯然又上演了,只不過角色對調罷了。

這少女,真大膽得不可思議,不過她很明顯在找死。

南璇臉色風雨欲來,磨牙,當男寵”他此生聽過最侮辱人的話就是這句了,

“你找死嗎?,

紅衣少女插腰,長鞭在手,模樣亮麗又英氣,“當男寵怎麼啦,本姑娘現在還沒男寵呢,老被姐姐笑,你來當找男寵,我一定很有面子!,

她有面子,他的唰?

“番婆!南璇氣得懶得理會她,要不是見她是女人的份上,他一掌就劈過去了。

見他想走,紅衣少女不幹了,長鞭呼嘯卷向他腰間,嘿嘿地笑,一副想要把他打包回家的樣子。

南璇反手抓着她的鞭子用力一扯,手腕用力,一股渾厚的內力震得她連連後退,朝隱離飛去,隱離一愣,其實伸手可以接住她的,不過他微微一笑,很優雅地側過身子去,安閒的動作就是在告訴她,我是來逛街的,旁人勿擾。

眼睜睜地看着紅衣少女狠狠地揮在地上。

紅衣少女疼得齜牙喇嘴,撲騰一下站起來,指着隱離瞪眼,“你怎麼不扶着我?,

隱離很無辜地攤手,“姑娘,關在下何事?,

他是看戲的而已。

紅衣少女英氣的眉挑起,跺跺肺,倏然又有點意思地困着隱離轉,聲音充滿興奮,“你也不錯耶,你也當我男寵吧”

本來的氣頭上的南璇,撲哧一笑,轉而哈哈大笑。

隱離眉目如畫,靜謐如水的臉露出微笑,疏離又有禮地道:“在下已有妻室,

紅衣少女一聽,失望地垂頭,並不?蠻地強搶,又想繼續打南璇的主意,隱離朝他頭一點,兩人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喂“可惡!”她有那麼差嗎?哼紅衣少女滿臉不悅。

驛館的西邊,紅衣少女滿心愉快地衝入大廳,“姐姐……”

“蕭蕭,你去哪兒了?,鳳陽淡淡地抿脣,眉宇有一點寵溺。

二十多歲的人,保養的和少女無異,看起來和蕭蕭相差無幾,依然美麗如昔尊貴絕塵,眼光溢滿了睿智的光芒,一言一行,有一種渾然天生的霸氣,還有胸有成竹的自信。身上有股淡淡的,能讓人安定的沉穩氣息。

女兒國女帝,鳳陽,

紅衣少女,名喚鳳蕭蕭,鳳陽第九個妹妹,自小鳳陽對她疼愛有加,非常寵溺。

“無聊嘛,整天不是在車上就是馬上,進了城還不讓我玩嘛!,蕭蕭嬌氣地膩在鳳陽身邊,“姐姐,姐姐,“玉鳳男子都好漂亮哦,比幾個姐姐的男寵好看多了,剛剛遇見兩個,都不錯,不過跑了”

說到最後,很惋惜的樣子。

鳳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淡然道:“看中人家了”

“也不是,長得漂亮嘛,我帶在身邊也有面子,嘿嘿,姐姐,你說是不是?,

“你啊,姐姐答應讓你跟着,你就少給姐姐惹麻煩就好,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蕭蕭啵了一聲,在鳳陽臉上親了一口,姐姐,我去休息一會兒,蕭蕭最愛姐姐了,啵!,

說罷又親了一口,豆腐揩夠了,這才蹦蹦跳跳地離開口害。

姐妹兩人,親密得不得了。

鳳陽寵溺地看着蕭蕭誚失的聲音,搖搖頭,希望她能一直這麼純真,快樂地活着,她也就沒有遺憾了。

“來人,把這封信送進宮!”

五國會談 019 在地獄仰望天堂 19

北邊驛館。

“你說什麼?,南舒文倏然站起來”傾情和燕王在宮門前打起來?怎麼回事?

血影嚴肅着臉,沉聲道:“燕王已經知道小姐的身份!

“怎麼會這樣?傾情不是連邪皇都瞞遷了麼?,南璇也緊張起來,白玉般的臉蛋佈滿寒霜”。爹,事情有些不好了,燕王若是知道是傾情,會阻擋傾情一切行動,那之前我們的準備就功虧一簣,說不定能傾情也會變得危險,得馬上出亞鳳境內。

“不行!南舒文檸着眉,轉頭問血影,“她今天怎麼沒出來,是燕王告訴告訴邪皇,被軟禁了麼?,曹日小阮網

血影爲難地看了一直靜坐不語的隱離,微微猶豫了下,說道:“不是,小姐故意讓燕王所傷,加上昨夜打鬥的時候淋雨,身體抱恙,我不敢靠得太近,就看見御醫進了茉莉閣。”

血影半真半假地說道,隱瞞了部分事實,他不想讓速王覺得心傷,這似乎走南舒文他們默認的秘密。

隱離眼光一閃,轉而沉寂,不見情緒的臉,看不出悲喜。

南舒文繼續詢問了昨晚的事情,血影一五一十地交代,把傾情陪着玉邪站了一夜那段給瞞了下來。

“事情變得複雜了!,南舒文臉色沉沉的,靈活的腦子一直在轉動,想要找到兩全齊美的辦法。

“燕王會對傾情不利嗎?,南璇眼光偏向隱離,語氣淡淡的,問話卻很堅定

“不會!隱離肯定地說道。

“隱離,你這麼相信他。”南璇微微一笑,有些疑惑,相信一個情敵,真是苛怪的胸襟。

相信他嗎?

隱離撫心自問,想起他們在雪山之上那位冷傲孤絕的燕王,他對傾情的感覺,不輸於他啊,面對一個心愛的人,又怎麼會真的捨得下手傷害。單憑他在雪山上所做的一切,他就敢斷言,他絕不會傷害傾情。

“他知道傾情的身份,自然也會猜到我們會有所行動,他一定阻擋我們把傾情帶走,卻不會傷害她。隱離淡淡地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傾情!,

她收服一個人心,如此容易,誰捨得真的傷了她。

只是……”

“這只是猜測,燕王雄才偉略,有心稱霸,又怎麼會放過如此絕佳的機會,放過傾情,等同於放虎歸山。換位思考,文皓,若是你,會放過她嗎?,南舒文沉聲問道。

南璇看了隱離一眼,淡淡出言,不會!,

隱離抿脣不語,他怎麼會知道了傾情的身份呢?這樣想要帶走她,又多了一點風險,以他對傾情的執着,恐怕,”

“血影,把一般人馬分佈在監視燕王府上!,

“是!相爺!血影沉聲道,想了一下,又說:對了,小姐之前讓屬下查的事情還沒有頭緒,公子,可能要麻煩你出馬了。”

南璇挑挑眉,“什麼事情?”

血影從懷中抽出一張賞紙,平坦地鋪在桌面上,指着南邳百里外的一處山頭,淡淡地說道:“這裡,始終進不去,什麼也查不到,小姐說,邪皇在這裡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讓屬下們盡全力查這裡,都沒有結果,還有”有兩人喪命,全身發黑,他們只是引起裡頭的警鈴,不到一炷香,就死了。

三人面面相覷,隱離拿過開宣紙,看了片刻,淡淡道這座山附近有別的山頭麼小或者水源。

“有,有一條河

“無人進出,卻有人居住,怎麼可能呢,血影,我要這座山方圓百里的地形圄和以前別院的建造圖”隱離手指定在國紙上。

“王爺,我們之前有查過,沒發現什麼問題。”

隱離淡淡一笑,“血影,這裡是以前是皇家別院,所以它的建造地圖一定不止有一份,你得進宮,在皇室書閣找,那裡纔有。”

“是,我會親自去一趟。”血影面色一沉,立刻應道。

“隱離,怎麼連這個你都瞭解?”南璇挑眉,這傢伙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嘛他還以爲是習於打仗,所以要地形圄,他剛剛還想說血影一定有查過,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大學問。

“我當太子的時候,親自督察過靈山別院的建築,還有皇陵的建造,這方面的知識,略有涉及。”隱離面色沉靜如水,笑容溫淡,口氣也沒什麼起伏,像是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北越的事,對他來說,真的太過於遙遠了,父親的寵愛,母親的慈祥,皇宮中的明爭暗鬥,無數次的暗殺。還有身爲太子所做的政績,在記憶中,似乎已經淡得看不見了。

回首前塵,方覺得時間過得真快,當初爲了保護皇后,被貴妃陷害在靈山,督察別院和皇陵的建築,當年在靈山上,那個穿着淺紫色貴氣衣袍的男孩,頂着烈日,親自參與兩處建築的建造,手心腳心都磨出一層厚厚的血泡,卻只有悲涼相隨。如今回想還能感覺到當時的無奈和辛苦。因爲年齡太小的原因,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保護母親。也是那時候,蕭祈派人來暗殺幼年太子,也在那時候,第一次,殺了人!

第一次,知道他蕭逸文的慈悲心腸也不過如此,殺了一個,接着就是一片,事後還能若無其事把慘事嫁禍給貴妃,幫她母親穩定了後宮,也讓自己順利回到皇宮。

他明明知道這是貴妃和蕭祈的計謀背後的主謀就是蕭祈,一場完美的謀殺,他卻一笑置之。

因爲母親聽到蕭祈時的顫抖和一閃而過的悲哀讓他決定放過蕭祈,把這一切讓無辜的貴妃一族承擔,以至滅門,從頭到尾,他似乎都沒有什麼憐憫之心,脣角只是淡淡一抿。

那次的血案徹底改變了他,讓他懂得弱肉強食,明白對他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已絕情。

從那次之後就沒有再想起這件事了,沒想到這次卻勾起這段悲涼的往事

一個太子跑去督建皇陵,南舒文略微猜到其中的刀光劍影,見他臉色靜謐如水,淡淡道:“血影,這件事儘快辦好!,

“明白”

“隱離,明天蕭祈就到了,你做好準備,遲早是瞞不過的。

隱離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相爺,有件事,我還確不確定要辦,本來想讓小姐和你商量一下的,可小曲並沒有和你碰面,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事?”

血影道:“小姐交代過等鳳陽入城那天把邪皇在北山上的兵器庫給毀了,這件事我本身覺得有些不妥的。”

南璇聽罷道:“沒什麼不妥的,你照辦吧,讓邪皇更忙一些。”

南舒文也沒有什麼意見,“做得利索些!,

血影點點頭!

“相爺!,門外一黑衣人推門進來,投進來一個炸彈,“燕王送來拜貼,要見你!”

幾人全部神經緊繃,南舒文眯起眼睛,“見我?”

“是!”他把拜貼送上,南舒文打開微微看了一眼,道:,請燕王殿下到偏廳!,

黑衣人點頭出去。

“血影,手腳快點,文皓,隱離陪我去見客!

“是!”

偏廳,燕王負手而立,氣度雍容地站在中央,刀刻般的面部線各堅毅冷峻,和冰一樣,雙眸銳利如鷹,深邃如黑夜下的大海,看不見邊際。薄脣緊抿出一道冷酷的弧度,有些無情,有些薄涼。

合身的官袍襯得尊貴異常,靜靜地站在中央,渾身霸氣流露,王者的風度琿然天成。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前天在暴風雨中跪了一夜,那個孤獨的王者。

薛冬陽坐在一旁,面色如雪,平常總是帶着戲謔邪魅的大眸此刻如寒霜般,亦帶着一種怒氣。

南舒文帶着隱離和南璇進殿,帶上官方溫淡的笑,拱手道:“燕王大駕光臨,南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玉邪脣角一抿,態度不冷不熱,淡淡道:“相爺多禮了,臣邪突然來訪,多有唐突,相爺請莫見怪!,

“哪裡,哪裡,燕王請坐,請坐!南舒文招呼着玉邪坐下,揚聲道:“來人,上茶!”

分賓主坐在兩邊,玉邪眼光略微掃過隱離,並沒有什麼表情,而隱離回他一記溫文的笑。不動聲色地斂去所有吃驚,他身土的氣息,和之前他認識的那個玉邪,有了很細微的變化。

變得,更深沉,更冷酷了!

還有一此,他看不明白的東西。

而玉邪心中卻另有一番想法,他就是傾情捨棄他的理由,是麼?他七年守護軒轅,是很難得,那他呢,又何嘗少付出過。

比起他的辛苦,他哪裡輕鬆呢?言臣小溉網

傾情對他們兩人,在起點就不公平!

薛冬陽看向對面的南璇,冷冷一哼,南璇脣角露出譏誚,他不屑,他還不屑呢。

四位年輕人之間的波濤洶涌,南舒文敏感地感覺不對勁,隱離和玉邪他不奇怪,奇怪的是,自家兒手和薛冬陽的態度,南璇見南舒文看他,淡淡開。”“燕王突然到訪,不知道所謂何事?”

王邪冷笑,周身有一種很冷的氣團”本王以爲,相爺等看到拜貼上燕王玉邪四字就該明白,本王爲何而來!

南舒文看向對面優秀的年輕人,暗暗在心中打了分,難怪傾情會動情,果真是人中之龍,氣度霸氣強硬,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

他微微笑道:“燕王在和南某打啞謎麼?我們並不明白,燕王爲何而來,

“相爺一生見多識廣,想必聽到什麼都會面不改色,自然如此,本王也就不羅嗦,本王守護着驛館裡各位的生命危險,鑑於最近城中出現太多身份不明之中,是以明白決定多加兵力在肆館周圍,若是造成不便,還請相爺諒解。”玉邪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聲音冷如堅冰。

南舒文蹙眉,道:燕王爺,驛館巡守已經很周密,再加上本國人馬也在保護皇上的安全,燕王爺再加兵力,恐有不便!,

這是在增加人手在監視他們麼?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並沒有在傾情給他的打擊中崩潰,沒有挎了。跪了一夜的腿,立了一夜的腰,站得更直,更有力,更沉穩了。

短短的時間就收拾和所有的心情,在他們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就先下手爲強。

不得不讓人佩服,此人的意志,真如鋼鐵一般冷硬。

玉邪淡淡道:,所以今日正邪登門到訪,就走想求得相爺的理解,五國會談期間,皇城所有安全問題都是本王負責。此剡玉都城中龍蛇混朵,並不單單有五國的人馬,還有有的人處心積慮想要破壞會談,各位的安全自然也在本王考慮之內,這是首要的,你們都是軒轅的頂樑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本王擔待不起,

他說得合情合理合邏輯,南舒文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反駁,在玉鳳的地盤上,他們要增派兵力巡守,他們是阻止不了的。

只不過他們都認爲,他是在說傾情一事的,沒想到竟然出乎意料,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口氣之中對這件事隻字不提,他會不動聲色放過傾情,讓他們接她回家麼?

怎麼可能?

南璇冷聲同道:“燕王殿下,不知道你對四方驛館都增派兵力了,還是單單對我們軒轅以特殊待遇?,

“有區別麼勺南璇公子!,薛冬陽脣角嘲諷。

南璇淡淡道:隨。問問,若是你們不好回答,也無所謂,若是單單我們軒轅有些特殊待遇,本公子倒要多謝燕王殿下和三公子的好意。”

薛冬陽淡淡掃了一眼隱離譏誚道:“南璇公子真心想要謝我們的好意麼?,

南璇不痛不癢地反問,你說呢?,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甚濃,兩雙眼睛在空中微微對碰,就像是一道閃電掠過。

南舒文有點不理解南璇反常的態度,而隱離雙眉微微一桃,眼裡掠過一絲訝異,不禁朝三公子看去。

“你都說不清楚,我怎麼說清楚?薛冬陽又冷冷淡淡地把問題丟了回來,兩人一來一往,像是打啞謎一樣。

南舒文接。道:“既然是燕王爺職責所在,找們也不好多說,驛館的安全,就請王爺多費心了”

“好說!玉邪淡淡道,站了起來,“本王多有嘮叨了,告辭!,

“燕王請留步!,隱離站起來,淡淡地喊他,“本王有事想要請教燕王殿下,請說!”

玉邪面色冷峻如冰,聲音毫無溫度,又冷,又硬,“逸王有事請講!,

隱離淡淡頷首,“本王記得燕王殿下曾經說過想見女帝一面,現在人都在這裡,難道不見上一面麼?,

玉邪倏然大笑,聲音嘲諷,蕭隱離不愧是心比海深,本王,佩服!,

玉邪咬牙說出最後兩字,眼光頓時一冷,眼光執着,近乎一種偏執,不關你們想做什麼,都不可能,想從我身邊帶走她,絕不可能!

說罷甩袖而去,薛冬陽看着隱離一眼,欲言又止,最終轉身離開口隱離略一蹙眉,跟着出門。

剛過中庭,玉瑾迎面走來,玉邪和薛冬陽停下來””

真像……”

像極了……”

五官幾乎一模一樣,身形也是極像,她偶爾也會露出這樣沉穩霸氣的氣度。

王邪如咬了一口黃連,頓感心中百味交雜,斂盡頷首,“燕王玉邪見過軒轅女帝”,

臣瑾淡淡頷首,“王爺有禮了。”

“近日城中涌入很多不明身份之人,爲了安全起見,本王會多派兵力巡守,有一部分人還會在驛館中住下,已經和南相爺打過招呼,那,本王告辭了”,玉邪說罷,再不看她的臉,帶着薛冬陽離開!

玉瑾略微頷首,身後的隱離向她一笑,道我有些問題還得請教燕王殿下,失陪了!”

很快就出了驛館,玉邪,等等!

玉邪站住,薛冬陽看了一眼,聳聳肩膀離開口

兩人一語不發,站在衙頭,陽光撤下金色的溫暖,兩道修長挺披的身影都蒙上淡淡的金光。

隱離臉色溫潤如亞,白衣在風中飄揚,村得他飄逸出塵,他不緊不慢,像是宣誓般,淡淡道:“玉邪,我會把傾情帶回家的!

玉邪臉色不變,冷冷一笑,哼道:“蕭隱離,你就這麼自信她能走出修羅門?,

“她不屬於這裡,玉鳳欠了軒轅一筆血績,國仇家恨,怎麼都不會放下。”隱離淡淡道。

“玉鳳欠了她,我不欠!,王邪沉聲道,眼裡都是偏執的堅持,明明知道這種堅持也許會傷得自已遍體鱗傷,依然不想放手。

囚着她,折斷她的翅膀,他會用他所能想到,過去從未想過的辦法留住她。

隱離眼光頓時一沉,如王的臉色掠過薄怒,寒聲道我們知道你們有一段過去,我也知道傾情到現在還很愛你但是,玉邪,這並不會是你能利用的武器,我可以容忍她把你永遠放在心裡,都不會容忍任何人折斷她的翅膀,她是軒轅傾惜,不是米兒!”

“蕭隱離,我該爲你偉大的愛情鼓掌嗎?七年,呵呵,遇到你的時候她才七歲,她能分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這七年,她愛我,毋容置疑,你覺得你在她心裡愛情的分量還有多少?你能分得清楚她現在對你是恩情,還是愧疚小”玉邪脣角譏誚,冷笑中有着森冷的嘲諷。

隱離的寒澈的眸子掠過冷意,淡然反問,“那又如何”

“你說什麼”,

隱離走近他幾步,口氣淡然,‘那叉如何”即使是恩情,即便是愧疚,那又能如何”傾情離不開,這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更別說,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比不上軒轅。若是恩情和愧疚能留着她,我爲何不利用?反正能陪着她到最後人,不會是你!,

“你的心機還真的深沉得令人害怕,當初她去清瀾關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了,對吧?”

隱離搖搖頭,坦然道:不是,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她的事情,也沒想過我的心機要用在傾情身上。直到了她回燕旗救你,我才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真是可怕,一步一步,讓她越來越恍疚,讓她離不開,只要你不開。”她永遠也不會離開你,是這樣嗎小,玉邪冷給地笑着,他倒是看錯了他

逸王隱離,智冠羣倫,算遍天下,連感情,亦是如此。

雖然卑鄙,卻是最有效的,他的確也做到了。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失去她,更何況”“隱離自信一笑,乾淨的眼睛燦如星眸,淡淡地溢出瑰麗的色彩,“你確定她對我只有恩情和愧疚麼?若是如此篤定,爲何是這副模樣呢?,

王邪黑眸掠過怒氣,轉而平靜,神態沉穩,如宣誓般,“我不會放手!

“那你要想辦法逼傾情對我放手了,否則,她永遠不走你的!,隱離悠然一笑。

玉邪一哼,轉身便走,身後的隱離淡淡地道:“傾情是傾情,不是米兒,我希望你分清楚,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也會把她帶走,你想阻攔,那就憑本事。不過,你我都愛傾情,那麼請你,不要傷害她

玉邪並未轉身,手掌拽緊,大步流星離開!

千後的陽光如此燦爛,站在男子孤獨的背影上,卻是如此的蒼涼。

我們都是傻瓜,都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幸福,所以纔會如此執着,所以,纔會如此彷徨,最終苦了傾情,然,明明知道如此,還是如此偏執!

隱離微微嘆了口氣,眉宇間,都是掩不住的倦色。

可憐的兩孩子,親媽抱抱“呼呼”

五國會談 020 在地獄仰望天堂 20

時近黃昏,朦醃的光線在湖面上鋪上一層溫暖的色彩,湖光瀲灩,仿如一張巨大的橘紅地毯,平坦地哺在水面上。

傾情沉沉地睡着,潔白的臉蛋如蓋着一層冰雪一樣,毫無血色,脣瓣枯萎的花瓣,看上去孱弱極了,楚楚可憐得令人疼惜。從早上一直髮高燒,昏迷一整天都沒有清醒的跡象。她清醒的時候,太陽已經沉沉地落下閃了,手臂上的劇痛和手心的痛,讓她不適地蹙眉,好痛

郡主郡主你醒了“”

傾情剛剛清醒,頭還有沉沉的,感覺一時聽不清暗香在說什麼,毫無血色的脣顫抖着,想要說什麼,嗓子卻疼得想要裂開一般,她都感覺到鐵鏽斑的味道。只看見暗香脣一張一合,她無力往後一靠,閉上眼睛,腦海裡浮起昨天在宮門前的決裂的打鬥,命懸一線的危機,還有陪伴着他站了一天,直到昏迷在大雨中。

心頭沉甸甸,眼淚好似已經在那場大雨中無情地流盡了,有她的,有玉邪有隱離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幫他們流吧,太多的感覺憋在心裡,實在是難受得想要沉入冰湖從此不起。娘好難受傾情無意識中,又想起芽歌,每一次,情緒軟弱之刻,想起的第一個人,一定是篆歌。

倏然,背脊升起一股涼意,傾情猛然張開眼睛,窗外,橘紅的希望溫暖的輔滿湖面,她呼吸一頓,糟了,“我昏睡了多久。”

說罷這句,傾情捂着心口難受地悶咳起來,嗓子如着火一般,疼得她火辣辣的,盈袖很快倒了一杯涼茶小心翼翼詞候傾情喝下。

清涼的茶水滑過喉嚨,就如冰水浸過被灼燒的肌膚,舒服得她想要呻吟。

“郡主別急,你昏睡一天御醫說您身子弱,幹萬不能移動,手臂和手,都是傷呢。盈袖心疼地道按住她想要起身的身子。

傾情揮開她,手臂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她蹙起眉,纖細的手臂上的敷了藥,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手心也是,被裹得和小糉子一樣。一劌是玉邪傷的,一刻是爲了救他而傷的。

都留下血的痕跡,如斬斷了七年親密無間的關係然,真的會如此容易嗎?

“郡主你別動了,想要做什麼,告訴奴婢們,奴婢們幫你。暗香都快要哭了,臉上的傷還沒有全好又添了傷痕。

你們幫不了我!傾情淡淡地道,想要下地,突然,房間的光線一暗,她敏感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壓迫感。

緩緩地擡起眸子,高大的身影的站在背光處,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感覺一股深沉的壓迫在房間裡蔓延,墨發隨風而飄蕩漾着幾絲落寞的蒼涼,在身後溫暖的夕陽,似乎,溫暖不了他。

傾情臉色一白,是玉邪,此刻,她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玉邪

出去玉邪寒聲道,暗香盈袖不敢違命,悄悄地退出房間。

玉邪走了過來跪了一夜,對他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依然還是威嚴冷酷的燕王,似乎,更冷,更沉了。

“你哪兒都不能去!玉邪沉聲道,雙眸冰冷地鎖在她孱弱蒼白的臉上

不是想要一刀兩斷麼?爲什麼要陪着他熬了一夜呢,是愧疚,哼,他不稀罕,他不稀罕她的憐憫。

傾情斂盡一切心思,寒峭輕笑,想要軟禁我。憑什麼,我在宮中出入自由誰都不能阻攔,就是你也不行!”

他還不夠資格在宮裡,邪皇說了算。

玉邪冰冷地站在牀前臉容寒厲,眼光沉冷,琿身發出讓人寒顫的冷氣,聰明人就別說糊塗話,若是不想你的身份人盡皆知,就好好的給我呆在茉莉閣!

“我這人就有一點不好,自小反骨,越是不許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想要我安分呆在這裡,死心吧!傾情冷冷地道,努力忍着嗓子乾裂般的痛苦

“出去,你又能做什麼”

傾情邪魈地聳聳肩膀,語氣輕鬆,甚至有些挑釁,“湘平閣可以查啊,不然你養一堆飯桶做什麼?我看三公子這方面的天賊不獵,也計能和我哥哥過過招。

玉邪臉色一沉“米兒,這纔是真的你嗎。

傾情傾情臉色平和,淡然道“軒轅傾情,以後別喊錯名字,就算喊着米兒心裡也得牢牢記住,她是軒轅傾情。

玉邪呼吸一頓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難看至極雙眸如刀般狠狠地刻在她臉上。傾情不避不閃,霸氣迎視他的憤怒,並未露出絲毫恐懼少女的臉掠過倔強,脣角邊的譏誚如湖水盪開漣漪般,一層一層地堆疊,向遠處蔓延,她眸光中都是難以忽視的堅決,“我要回家,誰也不能攔住我。誰敢攔住我,我絕不手軟!”

“沒那麼容易玉邪狠狠地咬牙,倏然坐到牀上,眼光森冷地打在她臉上,“想要走,沒那麼容易!”傾情眉稍一挑滑過不遜和自信,你試試看,能不能攔住我!”

如果父皇知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你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麼?”玉邪陰冷道。傾情冷笑,你可以去說,大不了魚死網破,我逃就是了。

“逃?說這個字,你就不怕辱沒你爹孃嗎”

“你覺得逃很恥辱嗎?錯了,玉邪,逃並不丟臉,如果我沒有足夠的籌碼,如果我沒有把握把玉鳳一擊即中,我就逃。娘說過,以後遇到強大的敵人,你要是知道打不過就趕緊逃命,命沒了,連贏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他是石頭,我是雞蛋,我不會蠢到自己撞上去。五國會談我只有兩個目的,第一,阻止他想要進行的事,第二,我要回到軒轅去,傾情冷靜地道。

“做夢一聽她說到回軒轅,玉邪狠狠地咬牙眯着眼睛,柔情留不住你,那就用絕情,我不信這七年的感情你能完全拋下,就算是困禁你一輩子折斷你的翅膀,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一個晚上,想了很久很多最終卻只得出一個結論,他絕不會放她離開,

決絕的話,讓傾情心中大痛,臉色卻越發堅決,那我也是那句話,各憑本事,現在你想要因禁我,你還沒資格,除非你當上邪皇,否則就別做夢了!”啪!

一聲巨響,玉邪雙手狠狠地砸到牀柱上,把她困在胸膛和牀柱之間,灼熱的氣息鋪灑在她臉上,他眸光暗紅猙獰,還有隱約可見的狼狽,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揭發你?她憑什麼這麼自信,憑什麼讓讓他一個人活在地獄,自已卻拍拍手,不帶一絲雲彩抽身而去。他不允許,絕不!男人俊美冷酷的臉,都是倔強的偏執。情字害人不淺,饒是如此意志堅定,心有鴻鵲之志的男人,也不免被因在情字上,難以自撥!他倏然狠根地扣在傾情手上的手心,

啊”傾情慘叫一聲,疼得蹙眉,背脊爬滿冷汗,陣陣而下妖紅的血,一點一滴滲透她的白紗傾情的臉,登時雪白如霜。

玉邪視而不見冷酷道:“想要斷的一乾二淨,昨晚幹不該,萬不該伸出手來!

你你是故意的?傾情顫抖着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故意試探她的”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用生命來試探她?

“別以爲我不會揭發你,爲了玉鳳,我會你想對玉鳳做什麼,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傾情定了定心神,忍着手心傳來的劇痛,靜謐如水地看着這張近在咫尺,如此熟悉的臉,卻有着陌生的堅持,心中隱隱作痛“你可以揭發我,我不怕我知道邪皇比我強,玉鳳比軒轅實力要強一些,顯然我國幾個重要人物都在這裡他想要做什麼,易如反掌,不過我不怕。因爲我有我爹的隱忍和意志,我有我娘對天下的悲憫。不管花費多少年,不管今生是否會成功,我都會朝着天下一統的目標而去。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做夢都想要把玉鳳和女兒國狠狠地踩平,可我牢牢記住我娘所說的,民,乃國之根本,要善待於民方可駕馭天下。你知道我比邪皇和你強在哪兒麼?我比你們更有夢想,我想要天下一統,善待百姓,我要想對子女一樣,對待他們。而你們沒有,你們連這個夢想也沒有所以你們不會成功,你們只想要一統天下,站在權利的最頂峰。我是沒有邪皇強大,我甚至還沒有你和玉瑾強大,你們玉家的人,現在個個都比我強可我有你們沒有的優勢,雖然你和邪皇不和,你想要奪得玉鳳的江山,若是對外敵上,卻是同心一致。你就葺再怎麼想要玉鳳的江山,你也不會毀了玉家,但我會邪皇在位這麼多年除了我爹,未逢敵手,他的潛力已經達到頂峰,無法再超越現在的自己,而我不會。我像是剛剛從一個夢中清醒過來,女兒國鳳陽玉鳳邪皇,玉瑾,你,拓跋樂,鳳尋你們所有人像是把我團團圍住,想要吞掉,若是我不想死,只能反抗。在一次一次和你們對決中,我會逐漸變得強大,我會慢慢有和你們決戰的資本,就算失敗,我也不會氣餒,我才十四歲,我是軒轅魅帝唯一的血脈,我會逃跑我會認輸但我絕不會服輸這是你們所有人都無法擁有的優勢。”

實在是不行了頭痛得要死本來想要寫完這章的,只能分成兩小節了,明天二更吧,時間不定反正一定會有的!

五國會談 021 在地獄仰望天堂 21

沉默在羅帳中爆發,安靜得只聽見彼此的心跳,在劇烈的跳動被玉邪緊緊地捏着的手心,傷口裂開,鮮血順着手腕蜿蜒而下,在手臂上劃下一道妖紅的痕跡靜靜地,像以血盟誓般的堅定,染紅她潔白的睡袍。

手心傳來的劇痛,讓傾情額上冷汗褂漓本就蒼白的小臉越發慘白,枯萎失色的脣瓣,尖細堅挺的下巴小小的,蒼白的臉上,因爲這席話,佈滿了高傲的自信,還有睥睨蒼穹的霸氣。她的眼睛,晶潤明亮如墨亞深邃寬廣,凝聚着讓世間萬物都色變的希望和決心。

玉邪雙眸沉沉的,深不見底,抓着手心的力度,不知不覺中加重,像要根狼地捏碎她的手腕。跟在他身邊和牛皮糖似的米兒,抱着他說不哭的米兒,和王箭百無禁忌打鬧的米兒在玉都活得風生水起的米兒,那一瞬間,他怎麼也想不起,那張燦爛的笑臉。他怎麼也不能把那張笑臉和現在這張充滿堅決和霸氣的臉想比,明明是同樣一張臉明明是一樣的五官什麼都沒有變化,給他的感覺確是如此的不同。眨眼的功大,把過去的形象椎毀得淋漓盡致,只留下如夢般的幻影,無情地含棄,毫不留戀地轉身,把他拋在記憶的漩渦中痛苦徘徊。而她,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裡,具備了君主最基本的潛質。是什麼樣的意志和決心,能讓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長如此迅速,快到他措手不及,連過去的影子,也觸模不到。

有堅定的目標有縝密的計剡,有悲天憫人的胸懷,這些都是過去米兒所沒有的,過去的米兒,只想要待在他身邊,當最幸福的女人。原來在他還沉迷在她身份的渾渾噩噩中,她已經脫胎換骨,以嶄新的姿態站在他面前。

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她不是米兒,米兒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她是傾情軒轅傾情,是軒轅魅帝唯一的血脈。血統這種東西,原來真的會遺傳,會繼承,會鞭策着她,一次一次地成長。

你所說的夢想,你所說的優勢,我同樣也有,軒轅傾情,你的對手裡,還有一個和你同樣有優勢的男人。玉邪面容如冰眼光晦澀,聲音低沉而痛苦,忍受着心中陌生的形象在衝擊,在碰撞,想要努力地認識,努力分析眼前這位全新的她。

不完全是,你自小的目標就比我要侷限,因爲仇恨,因爲報復,你始終想的就是要如何奪得王位,在邪皇的威嚴下,小心翼翼地尋求生存的辦法。你能有如今的地位,有如今的權勢,全是因爲你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你所愛的每一個人。你心裡想過一統嗎?我猜,很少,你想的最多的是,我要如何打敗邪皇,登上五鳳的最高點,人生再不被任何人左右,支配,這纔是你想的最多的事情。而我不一樣軒轅王室就只有我一茶血脈,我不是在掠奪中長大,我是在夢想中長大。爹從小就灌輸我要一統天下的夢想,而邪皇只教會你如何在艱難環境中生存下去,並壯大力量打敗他,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這個目標。這是我們最大的不同之處我娘說過,有什麼夢想的人,就會做成什麼樣的事,因爲有夢想的人,纔會按部就班地尋找視線夢想的路,你想要的是邪皇的位置,和我不一樣。傾情眼光堅定,以一種非常沉穩的氣勢分析着他們之間的區別,努力想要讓玉邪清楚地知道她的決心口不是任何人能夠抵擋的!

軒轅傾情,你說的是日後的事,問題是,你能活着走出修羅門麼”這次五國會談,你知曉所有的事情麼”父皇暗中在策出什麼,根本就沒人知道,他不出手即可,一出手就是百里浮屍。你,南舒文蕭隱離,幽閣最頂尖的密探全部都在這裡,你有把握能把他們安全帶出玉鳳麼”如果命都沒有了,你怎麼去談夢想?玉邪冷冷一哼,眼光論酷中有一絲譏誚。傾情一笑,淡淡道我是想要知道他在做什麼不讓我早就帶人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麼客易。

玉邪身子往前一傾,陰怒地瞪着她一字一字地道:“別逼我走最後一步,傾情,如果你想要傷害王鳳,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傾情脣色蒼白眼光掠過一絲笑意蒼白的臉色因這抹慵懶的笑,增色不少傾情音色略輕,當初我聞到媚蝶的味道,我嗅到死亡的氣息,若是我袖手旁觀燕旗三十萬兵馬起碼會折損二十萬。可我還是回去救你們,哥哥拼命攔着我,可我還是執意回去救人。除了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在眼前死去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失去你這樣的對手,這個天下,終究是我們這代人的天下,邪皇鳳陽就算稱霸,又能再橫多少年?玉邪,我始終相信,你對我的幫助,會比對我的傷害要多。”

玉邪冷笑,聲音充滿自嘲,我都不知道我有這個用處,你還真的看得起,就不怕最後死在我手上”傾情搖搖頭,眼光溫和,死得其所就好,如果人真有一死,死在你手上,我反倒樂意。”

玉邪冷哼,眯起眼睛一手勾起她飄揚的秀髮,模樣有些嘲諷的魅感,脣角掠過一抹涼涼的譏諷聲音如雪山頂峰刮過的冷風,“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駕馭人心的手段不容小覷啊這招又叫什麼”刖州不是還說得鏗鏘有力嗎。這麼快就不弱了”

“天生的嘛,“傾情瀟灑應道,眼光瞥了一眼被紗布染紅的手心,微微一寒放開我!”

玉邪順着眼光看過去,眼光一暗,冷酷的臉看不出悲喜,力道反而一重,偏執閃過瞳眸,他倏然大怒,狠狼地咬牙,軒轅傾情,你也懂得什麼叫痛麼?狠狠地桶了人的你也知道什麼叫痛麼?我知道這一切都怪不得你,怨不得你,但是,軒轅傾情我不會放開你,你死也逃不開我就算是下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傾情臉色倏變心中如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得難以呼吸,這樣的偏執在他臉上,顯得非常的陌生,陌生得讓人心疼難忍。她還在恍惚之間,人已經被他狠根地抱進懷裡,陰影撲面而來,玉邪狠狠地吻上她失血的脣,用力吸吮,撕咬,那種吻法,似乎想要把她狠狠地吞下腹中,和他融爲一休。瘋狂的難以自己。

隱離飄逸出塵的臉閃過瞬間閃過心頭,傾恃心中如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沒有受傷的手,狠根地推開他,用盡力道。啪!清脆的聲響,傾情揚手狠狠地打了玉邪一巴掌,靜默清脆的巴掌聲清晰地在房間裡響起,玉邪眼光倏然一寒,傾情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轉而恢復平靜,淡淡道:“我也告訴你一句話,我愛蕭隱離,就算我死,也不會放開他!”傾情說罷這句話,冷淡地撇過臉去,不去看他的臉,不看他的表情,也不想讓人看見她此刻酸楚的眼如果真的要對不起一個人,如果真的要傷害一個人,她會選擇傷害玉邪

玉邪可能會是她心裡一輩子的痛,即使傷口好了,結疤了,平常若無其事,在颳風下雨的天氣裡還是會隱隱做疼。這種痛,會伴隨着她一輩子,形影不離。可再怎麼痛,她已經做了選擇,就不會再給他希望,她已經傷害了他,就不能再傷害隱離。她無法做到兩全其美,只好保護她最殄惜的那位。靜默的空氣,如結了冰,傾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即將落下的淚,聲音低沉沙啞,輕得如沒有靈魂的幽靈又一次,在他心口插了一刀,“玉,邪,我愛蕭隱離,已是一種本能。

二更了哈,我以蝸牛的速度繼續前進,努力爬

五國會談 022 在地獄仰望天堂 22

昨晚未時一刻正是人們好夢正酣之時,整個玉都都沉浸在寧靜樣和的夢鄉中,安靜得如一塊巨大的墨正。蒼穹黑沉,羣星閃耀,月色清白,好一幅璀璨的夜景。然,北山發生劇烈爆炸,火光沖天,妖嬈的火舌似要把天地之間一切吞噬,又猛又烈E整整蹺了兩個時辰直到天亮。距巫女院被毀已經有四年的時間,元宵節的那場天火,玉都很多百姓都能以忘懷。巫女院在玉鳳是僅次於皇權的象徵被人毀了四年查無音譏,如今高聳巍巍的北山又一次起了大火。妖紅的火焰直衝雲霄,似要把黑沉的蒼穹燒得粉絆,把黑夜照亮。

邪皇得知消息時,天際還未亮,當鬼宿鬼魅的身影出現在蟠龍殿之時他已察覺到一些不妙,當聽說北山起火,秘密所建的兵器庫被毀的誚息,臉上反倒是平靜。

鬼宿很肯定是告訴他一定是幽閣的人做的,邪皇只是淡淡一笑不痛不癢的樣子,一座巨大的兵器庫被毀,他好似漠不關心。

那座兵器庫本來就是掩人耳目,能保留下來,最好,若是被毀了,也無所謂,和我們的計劃毫無關聯,沒必要爲了它耗費人力。這點損失,玉鳳還承受得起,這件事朕會告訴刑部,讓他們去徹查,若是幽閣的人做的,也查不出什麼做做個樣子。我問你,東西都開始輸送了麼?

是,今晚已經秘密運送出城的,軒轅、南樂、北越都逃不過此劫!鬼宿的聲音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起伏,人命這種東西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明天蕭祈到達之後全城戒嚴,活動在西郡的人馬,開始行動!

是!”

邪皇冷硬的五官掠上幾許讓人覺得心寒膽戰的微笑,在夜色中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危險在逼近。

令人期待啊他的手在空氣中緩緩地捏緊,好似已把全世界都捏在手心裡。

什麼?傾情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玉簫被軟禁”這是怎麼回事。傾情不顧身上的傷口硬是起身,隨意披了一件外衣,面色十分嚴肅一大早就派人去找匝箭,結果卻帶來這個讓她震驚的消息。盈袖苦着臉,埋怨了一聲,說道“趙王上次不是打了筱丞相的侄男麼把人家的腿都打斷了,皇上還給筱家很多賞賜,還賜了他世代爵位,郡主還記得麼?”傾情點點頭,貴族多敗類,特別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他仗着筱相的威嚴和趙家幾個敗類一起魚肉百姓,欺壓良民,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了。無奈四大家族的勢力過大,誰也管不着這件事。

可玉簫是誰啊,他是所有王子中最放蕩不羈,最狂傲的一位,還有多得可以解渴熱血,上次打了筱相的侄男,以暴治暴,差點把他打死,罪名就是對王爺不敬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一扣,他也自認倒霎。筱相爲了此事特意在朝中彈劾趙王,邪皇也是偏心,本來你人就不對,我兒子打他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了,爲了安撫筱家,賜了一些珠寶,還有他的世襲爵位,算是斷腿的補償,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事實證明,有個強而有力的爹當後臺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

這件事不是壓下了麼”又怎麼會被提起來”

“本來是壓下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筱宇書又吵又鬧,直說着要找趙王賠他一各腿鬧得筱府雞犬不寧還錯手把筱相打傷了,這事也鬧開了,皇上爲了安撫他,勒令王爺在王府中閉門思過一月,沒有聖旨不能離開王府半步”,傾情翡眸一縮,一道瞭然的光我過眼眸,緩緩地坐在牀上,臉色寧靜,冷靜地開口“閉門思過?哼,是燕王建議的,對麼?”盈袖暗香點點頭,傾情眼睛一閉,果真,

玉邪,匝邪,已經開始牽制我了麼?傾情心思快速轉動着一定是玉邪布好的局,斷絕了她想要利用玉簫格護的計戈。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不愧是燕王啊他等於是一出親莉閣就開始佈置計我,被玉簫打得殘廢,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就是時他怨恨至極,若是有人再挑撥教唆,一定出事。最有可能的是

筱錦書?傾情暮然睜大眼睛,心底一片發涼。倏然從牀上站起來,迅速換了一身衣服,裁上面紗,暗香慌忙阻擋道郡主,你重傷在身,要好好養身子啊出宮做什麼啊”

去看玉簫修身養性如何了!”傾情淡淡道,低頭瞥了一眼手心襄着的白布眼光微微一閃,有點疼,手臂也是,干將的劍氣太過於霸道。被他所傷,比平常的劍氣更難於忍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出了宮門時,剛好遇到百官下朝,玉邪遠遠就看見她的身影,瞳眸一暗,迅速過去,“你做什麼?傾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口氣有些諷刺,玉簫不是被軟禁麼?我去看看他。

玉邪面無表情眼光冷酷,聲音低沉冷靜,並無溫度,父皇說過,玉簫軟禁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

“不包括我吧?傾情聳年肩膀,冷冷道“最多回來我頡罰就是,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對吧小業邪倏然厲喝,傾情毫不畏懼地瞪回去,“是!

大哥米兒,你們在做什麼”太子玉棠溫潤的聲音飄了過來,長衣如玉,溫文爾雅,在陽光下,如一圈溫和的風,還是那麼溫潤,只是眼底比之前,更多了一些犀利。

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眼神都有了變化!

傾情玉邪都不應話,剛剛氣氛還緊繃得如琴絃一般,一有外人過來,又一致恢復平靜,什麼心思都找不到。

玉棠審判式的眼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困,勾勒出溫和的笑,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過去好得和一個人似的,最近總是拼死拼活,氣氛很不對勁

米兒從來沒有對大哥擺過臉色,有意思,

“太子哥哥,下朝了麼”我們一起走,米兒想去看看玉蕭。傾情笑着迎上去。

“去看玉蕭?”玉棠略有深意的眼光掠過玉邪冷酷的臉,淡淡一笑,好!”

玉邪眯着眼睛,一把拉過傾情,眼光危險地瞪着傾情,對太子道,“不用麻煩你了我陪她去!”

傾情用力一掙根狠地剜了玉邪一眼,玉棠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勁,略挑眉,口氣有點挑釁,“大哥,應該問同米兒的意見吧g

“不必玉邪冷冷地時着他說道。

傾情氣結,卻又無奈只得淡然對玉靠道,“太子哥哥,那我們先走了

玉棠面色沉靜地看着他們出宮門,臉色倏然一寨”

“你跟着我做什麼?”出了宮門,玉邪依舊面不改色地跟着她,傾情不由得停下腳步。

你不是要去看玉簫嗎?剛好,我也有事要和他說,一起走!玉邪冷冷道。

“那你先去,等你們談完了,我再去!傾情淡然道。

靖國郡主,本王說一起走!玉邪口氣冰冷,卻十分堅決,顯然不見讓步。

傾恃暗中咬牙,倏地邪魑一笑,“我突然想要到處走走,先不去趙王府,你請便吧

玉邪冷冷地看她一眼嗤笑“州好,最近城中紛亂繁多,本王四處走走,體察一下也是好的,晚一點去見玉簫,也無不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有張良計,他有過牆梯,硬生生地槓上了。

“王爺公務如此繁恬還能有些閒情,真是神人”傾情不冷不熱地嘲諷,知道說再多也是白搭,恨恨地往前走,好,他要跟就跟,跟着她把玉都城繞一因吧

玄武大道人來人往,十分繁華,傾情一身白衣,蒙着面紗,在人樣中,顯得特別突兀,乾淨出塵纖塵不染。

身後的玉邪俊朗挺撥,氣質剛硬冷酷,渾身霸氣凜然,一看就知道是池中之物,有不少人認得他是燕王,自然也知道他身邊是小郡主。

傾情像是故意遊玩似的,安閒地把大道兩邊每個攤子都逛了一遍,特別是胭脂水粉珠寶玉器,想要跟着,那就折騰吧,我不好過,得有人陪着受折磨。

“我說王爺,都是一些女人用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那裡,很丟人耶”傾情桃眉,涼涼地道。

玉邪淡淡一哼,偏過頭去,不看她囂張的笑,看了氣結

傾情無所謂,有這位擺不脫的看門神跟着,她什麼也別想幹,更別說,想要聯繫人了,明明看見不遠處有兩鑿黑影她氣結,恨恨地瞅着不動於衷的玉邪一眼。

玉邪紋風不動,像是沒什麼感覺似的,明明很幼椎的事,他做得很理所當然,非常正派。

“你有熟人”,玉邪的聲音不冷不熱,似乎還有一些嘲諷的味道。傾情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不着痕跡地蹙眉,神情略有些不悅。不遠處竟然是隱離和玉瑾,兩人相處氣氛還算融洽,好一對金童業女的絕配。男的俊逸出塵恍如天神,女的美貌傾城,溫婉大方。大街上,回頭率百分百,都是驚歎和稱蟄的眼光。

貌似傾情和玉瑾第一次有正面對手戲哈,我飄

五國會談 023 在地獄仰望天堂 23

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無巧不成書!在玉邪看向他們這邊之時,隱離已經察覺到不時勁,心底暗暗嘆息,他已經可以預料到,他又耍被傾情惡整了。溫和的眸子靜靜地掠過一絲苦笑,想起南璇方纔戲語,打起着說別遇上傾情就好結果呢”越說什麼越是什麼,他哭笑不得,南璇可以當算命仙師了。

眼光掠過她裹着白布的手心,不着痕跡地蹙眉,玉瑾看向傾情,脣角一扯,有燕王相陪的女人,即便她蒙着面紗,她也能輕易猜出是誰。年輕的女皇露出寧靜的深意,盈盈大眸中,盛滿了如月光般柔和的光芒,她早就想要見見這位和她命運相連一線的女孩。她奪走她的一切,頂着她身份辛苦活了七年她羨慕了七年的女孩。

北隱離南玉邪,南北戰地之神,號稱亂世雙雄都對她情有獨鍾,是什麼樣的魅力能讓吸弓兩個性格迥異,卻同樣驚才絕豔的男人,她很好奇

想逃嗎?玉邪冷冷地問聲音沒什麼溫度。傾情隆起的眉心微微鬆開,淺笑道“有什麼可逃的?這種事也要逃我娘會我塞進肚子重生!

玉邪冷冷一哼眯着眼睛看着隱離陪着玉瑾走近,隱離有開拋抱拳,燕王殿下,別來無恙!

“託福

玉邪嘲諷應著,以國禮見過王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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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相互知道關係,又知道彼此的感情的年輕人在一起,卻還要維持着惺惺作態的姿態,這一幕格外的諷刺

“這位就是靖國郡主吧?玉瑾溫文笑問。傾情頷首,聲音清爽如泉,在溫熱的春季似乎帶來一陣涼爽的風,“久仰女帝大名米兒這廂有禮了!”

雖然不同一國但在階級嚴酷的封建休制下,玉邪和隱離同屬一國的王爺,兩人可以平起平坐。而傾情是玉鳳郡主,在國禮上,必須正式拜見女帝,然,她只是淡淡頷首,有些戲她不是演不來,是不想演。

玉瑾也不計較,微笑道:清斕關一役,郡主以一人之力救下整個燕旗,這事已經傳遍天下,比起郡主的巾幗英椎,我自愧不如,今日一見,當真氣度不凡,有女將風範。”這件事的確又不少人知道,不過說到傳遍天下例是誇大了,且,氣度不凡,女將風範”哪裡”他怎麼沒看見?隱離涼涼地腹語。傾情笑道:哪裡,哪裡,只是巧合而已,若是沒有米兒,以燕王之才,也能保住燕旗不受重創女帝治國政績卓絕威名遠揚,米兒心裡也常常想着若能見到女帝一面,也是一種天賜的福分。”

玉邪心裡冷哼,她例是黑的也能眼睛不眨就說成白的,這種謊言都能說得出也不怕他聽了冷笑,例是給足了他面子。至於玉瑾治國一事,更是睜眼說瞎話,誰不知道政績都是南舒文的。

隱離聰明地選擇閉嘴沒他的事,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看她們兩人一來一往,笑裡藏刀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他和玉邪插嘴的地方。

雪山培養出來的默契不是假的,雖然他和蕭隱離之間有太多難解的心結,情場、沙場都是對手,不過此刻卻沉默着,也不表態,選擇和隱離一樣的縮頭。

和都圭一見如故,不知道是否有榮幸,邀請郡主當一回導遊我和蕭大哥對王都陌生得很啊”,玉瑾笑着邀請,眼光偏向一旁的隱離。

“郡主的意思呢”隱離不得已只得接過話,他神色靜謐,口氣溫和,態度略有疏離,好似他們是陌生人一般。

累了傾情果斷乾脆地道,玉邪挑眉,拒絕,這不像是她會做的事,而隱離輕笑,等着她下文,傾情眼光潤澤柔和,微微有些遺憾,女帝是業鳳的貴客,能有些榮幸帶女帝遊覽玉都的風情美景,是米兒求不來的,不過呢,今天米兒在街頭走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了,有些乏了。若是女帝不急着賞景,米兒例樂意陪你品茗,順便嚐嚐玉都的風味點心口南北風俗迥異,軒轅和玉鳳飲食習隱應該很不一樣,女帝說不定更喜歡五都的風味。不知意下如何”

玉瑾笑着點頭“既然是郡主所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傾情一笑,往前面走,玄武大道和五清河的拐角處,有一家蓬萊酒樓,很有亞鳳特色,對吧,玉邪哥哥!

玉邪淡淡頷首。街上就有一副很詭異的畫面兩個身高,身形,氣度幾可以假亂真的少女在前頭談笑生風而跟着後面的兩個魅力十足的男人卻疏離如斯,一如水,一如冰,偶爾視線相對,雪衣男人眼裡還會溢出少許苦笑來。

想當年靖國郡主米兒當着玉都所有百姓的面表達自己對燕王的愛慕之情,這幕帥氣,又勇敢,她在玉都百姓的心目中,如神話般的少女存在,自然是有不少人認得她。看到玉瑾,難免會低聲嘀咕,一路走過去,有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倒是當事人若無其事,意態安閒,好像在湖邊戲水的白鴿。

玉瑾眼光溫和有禮,沉穩道“郡主對各國風俗民情倒是頗有了解,聽語氣,去過軒轅麼?

“除了清斕關那次,米兒自小就沒有出過玉都,對於各國民情風俗只是從書上稍微涉獵,軒轅玉鳳足當世兩大過一南三北自然會桃起人的興趣。女帝治國有方,又廣獵羣書,對兩國的風俗民情,女帝應比米兒瞭解纔是,也會更有感觸。”

“郡主和我的經歷都是如此相似,自小登位,也沒有什麼機會能遊覽天下,每天都政務,軍務,一堆國事在等着批閱。連軒棘最熱鬧的鳳凰大衢都很少去,說起來慚愧,若是郡主他日有機會去軒轅京城,恐怕我還不認得京城的路,也不曉得要如何帶你去品嚐風味特色。”

“你說的這些除了鳳陽,哪個女人能左右國家的政事又有誰能有你的福氣,能如此迅速吸收知識呢?這是米兒羨慕已久的啊,從小渾渾噩噩活著,又和趙王一起搗蛋鬧事,偷偷告訴你啊,有人還說過我和玉簫是玉都雙霸呢只傾情眨眼,倏然凋皮地笑道,若以花而言,這些年,澆給她的,是世上最好的肥料,而她,呵呵,不想也罷聿好鯉在還不算晚。

如此活着纔是瀟灑啊!她多羨慕,在她被壓力壓得透不過氣,最初那年,寢殿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會驚醒,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弄得幾乎崩潰。心力交瘁,幾乎想要放棄,逃回玉鳳,倘若不是熬過最初那段日子,正瑾也不是現在的玉瑾。

當她在黑夜中暗暗哭泣,無人陪伴,無人傾訴之時。她在陽光下活得光彩奪目,笑得燦爛無敵,有玉邪、正蕭一路護航。

同樣是帝女,命運卻是如此的不同。她就算被列奪一切,命運之神還是在眷顧着她,起碼,能從孩童就一直笑着長大,而她陪着她長大的,只有恐懼,不安,喘不過氣的窒息。誰纔是幸運的那個女孩呢?她不清楚。她硯在想要弄清楚的是,她的記憶究竟有沒有恢復!靜修巫女的封印巫術深得精髓,她是親眼見證了她吸了忘魂草,被安置在祭臺上,被巫女判奪記憶。

年幼的人看着那一幕,是很害怕的,看着她的意志在邊緣掙扎,又一次一次被拉回魔咒中她害怕,不是因爲她的掙扎,她的痛苦她尖叫哭喊。而是因爲,透過躺在祭臺上的她,玉瑾就像是在看鏡子一般,從她那兒,看到她的結局。如果她不同意移花接木的戲碼,那麼,傾情就是她的榜樣,邪皇會封住她的記憶,然後送她去軒轅,這是最後一招。她好似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

身邊的少女是在軒妃死後,最脆弱的時候被封印記憶,靜修巫女死了這麼多年,無人知道封印的威力還有多少。當初傾情被封印之時,邪皇殘忍地讓正瑾從頭到尾目睹,就是想要藉着傾情讓她屈服。在巫女院時候,靜修巫女曾經和她說過,封印巫術會隨着巫女的死亡逐漸減弱,但是,這個過程會是多長,無人可知,她牢牢記住當時巫女臉上的木然和隱約可見的擔憂。靜修巫女死去四年了封印的威力對她的影響會明顯減弱,她幾乎有把握,隱離南舒文他們知道她是假的,卻不敢肯定,她,有沒有恢復。

“是嗎”傾情淡笑反問,隨後就到了蓬茱酒樓,傾情心中也有猜想,她也想要知道,玉瑾究竟知道了多少?若是她知道她恢復記憶,那麼邪皇也會知道,那麼邪皇會一早就定下對付軒轅的方法,現在玉邪已經知道,若是玉瑾再知道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可以在陽光下攤開了!

“郡主,郡主,又來喝茶了嗎”今天人好多,怎麼不見趙王?傾情顯然是這裡的熟客,他們一進門,一個俊秀的青年就迎上來,滿面笑容,是蓬萊酒樓的小掌櫃。他眼光只看着玉瑾打招呼。傾情重重地在他頭上一拍,冷喝眼睛長哪兒了。本郡主在這呢。小掌櫃俊秀的臉容一歪,很快就恢復常態,也不見驚慌失色,慌忙把他們迎上二樓。

郡主,雙胞胎姐姐麼?小掌櫃抓着一個機會,和傾情咬耳根。傾情白了他一眼,習慣性單手勾過小掌櫃的脖子,邪魅一笑,低聲道再敢亂說話,我讓玉簫做了你

別這麼狠嘛朋友一場!”

閉嘴,給我閃人,今天我不喜歡熱鬧,二樓給我清空”傾情低語。

不是吧,清空二樓?小掌櫃眼裡那個叫心疼啊,他的銀子手很勢利伸出口傾情白了他一眼,十分爽快,“賒賬!

什麼賒賬不是吧,我的小姑奶奶,你兩年前賒的帳還沒一筆勾消呢?“小掌櫃低聲怪叫。

那就繼續賒,你找玉簫去要!傾情不在乎地說道。小掌櫃恨恨地剜了她一眼,算你狠!小郡主,小的覺得還是逃命要緊,燕王那眼神像是要吞了我,還有那個你最討厭的,穿白衣的那位,你到底招惹多少人了。傾情眼光飄了過去玉邪果真眼神陰冷,瞪着她勾着小掌櫃的手,恨不得劈了她,而隱離溫文笑着,感覺很有趣味地斜睨她,整個身子幾乎倒在小掌櫃身上,不過這笑忘麼覺得陰風直吹的味道呢!習慣的笑容,竟有些毛骨悚然。傾情迅速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給我送去上店裡最好的茶和點心。

“是是是,小的遵命”小掌櫃樂得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腳底抹油,溜了

郡主是常客?隱離笑笑,溫和地問道。

傾情語氣略有些勉強語氣有些尷尬,“來過幾次!

心底暗暗吐吐舌頭。他陪着玉瑾有說有笑,她還沒吃味酸死都沒表現出來,他倒好笑得這麼帶火氣了。

玉邪微微一哼傾情端端正正地坐在他旁邊,剛好和玉瑾對面,這裡是鳳凰大道和玉清河的拐角處,可以清晰地看到兩茶衡道的勝景,一條是商業繁華的大衙一條是胭脂柳巷,位置剛剛好。

“感覺如何,還不錯吧”

玉瑾點點頭,“地點好,環境佳,州略一看,掌櫃的風趣,小二也熱情,是個好地方。

玉瑾頓了一下眼光似有疑惑,淡淡問道“郡主,我進城時日雖然不斷,今天也是第一次出門,在遇到你們之前,就有不少百姓衝着我喊小郡主,連和你熟識的小掌櫃也是,我們真的長得很像麼?”

傾情微微一笑淡淡道:“貌似之人,天下比比皆是,不足爲哥,人長的再怎麼相像,神也不似米兒和女帝其實並不相像。

哦,我本就有一事好奇,郡主爲何蒙面示人?”她是真的有些好奇,長得以後的她們到底還有多相像。小時候和照鏡子一樣,長大之後未必。

傾情自嘲笑笑“實不相瞞我臉上有傷曾嚇哭七八歲的孩子,爲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還是蒙面爲好

是這樣麼。玉瑾不動聲色地轉動眼珠,歉意道是我不對,勾起郡主的傷心事了。

“無礙傾情淺笑搖頭,第一次感謝帶着面紗的好處,起碼,別人看不請她臉上的表情。

玉瑾也不再執意相詢遲早得見到她有的是耐心,她細細地觀察着對面兩人的神態,總覺得有些不時勁。

親近如斯的他們近日反目成仇,其傳言煩多,玉瑾和邪皇都有疑心,卻一直找不到破綻,她想不明白,除了恢復記憶,得知身份外,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們兩人反目成這樣。

可想想也不對,若是她真的在當初悔婚的時候恢復記憶,就不會救了燕旗,也不會陪着玉邪在雨中站了一天一夜。

燕王和郡主婚變的消息,在匠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可當事人的表現卻讓人百思不解,從戰場回來之後,好似並沒有什麼變化,郡主還是郡主,燕王還是燕王。

他們還以爲之前又誤會,現在解除了,誰知道最近又傳出他們反目的消息,甚至在修羅門前大動干戈。又一次把所有人都拋入迷霧中,七葷八素搞不請楚狀況。

別說走百姓們被他們弄得糊里糊塗的,就是邪皇玉瑾,也頗有不解,怎麼理解都不對。

剛剛的試探,也掌櫃的打鬧,都不是裝出來,倘若她真的恢復記憶,在隱離面前,又怎麼會和別的男人嬉鬧如常,一點也不合邏輯。而隱離,還是那副和睦如風的笑,也看不清什麼,例是很明顯看見玉邪眼中的不悅,這又不像是兩個要一刀兩斷的人該有的情緒。她真的快被他們搞糊塗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亂了套,似不能以常理去分析她的行爲,着實令人費解。

玉瑾心裡迅速思考着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最快判斷,雖然邪皇說不在乎她的記憶是否恢復,可她很在乎。

正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興許是有些貪心了,明明知道是假的,也有些貪心,在根心對付軒轅之刻,卻產生了一股不捨的情緒。

七年啊,並不是毫無感情。

更何況她對蕭隱離還有傾慕之心

一場移花接木的陰謀,把她們都推入了不可回頭的地步,她曾經想過,邪皇的計當若真的成功後,她會以玉瑾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以真實的身份面對他。

玉瑾有玉瑾的驕傲不可能一輩子做傾情的替身,這也是她急切想要覆滅軒轅的原因。

但是,五國會談變數太多,太多,她無法預料到,事情是否會如此順利地進行,也無法預料到,事情會往哪個方向失控地發展。

只能一步一步,消除心中的疑慮,重新調整計劃。

“郡主那邊是花市時不?”正瑾指着方向玄武大道和花市的交叉。,微微笑同。

傾情點點頭,是”

玉鳳三月份不是有個花神節麼現在是二月,若是五國會談能開的日子長一些,說不定我們也能趕上花神節的盛況呢”蕭大哥,你說是喇

玉瑾問隱離。

隱離淡淡地嗯了一聲她想問什麼?

傾情已經感覺有些不妙了,面紗下的脣恨恨地被咬着,幾欲出血,她競敢在隱離面前提這件事她

眼光還是那麼清亮溫和,心中卻大急,毫無辦法阻止她。

玉邪只是眉心一擰,也不表態。

正瑾笑問道:聽說當年小郡主當着王都所有百姓的百姓向燕王殿下表白,一時轟動整個玉鳳,無人不曉。兩位的愛情被傳爲一段佳話,作爲女子,我真羨慕郡主對愛情的勇氣,是真的很愛燕王殿下吧,不然哪來的勇氣呢”

我好怨念啊,昨天大半夜,有好幾個人問我啥時候更新,偶很有愛心一個一個說再等等就好了,結果喇,寫完的時候被電信鄙視了,怎麼也上不了網,我瞎等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認命了,它真的鄙視我了,今天早上還有四節課,就不等了,哭……所以,沒等到的幾位童鞋,表要找我,偶們一起畫圈圈吧!

五國會談 024 在地獄仰望天堂 24

氣氛有一時的沉默,底下熱鬧的街道,襯托着駭人的死寂,空氣好似定格了般,不再流動。

玉瑾面色沉靜,眼神溫和,淺淺笑語中有着真城的欽佩,虛假得足以亂真,臉上的表情拿捏得分小不差

玉邪淡然地瞥了一眼傾情,靜默不語,隱離若無其事地看向傾情,眼光如三月春風和煦溫潤。

玉邪不得不佩服他的隱忍和鎮定,如沒事人一般就像是聽到今天天氣真好,陽光真燦爛的尋常話般。隱忍功夫,滴水不漏遠不是平輩之人可比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只有玉瑾和傾情的眼光在空中交織,都是清亮透徹的感覺,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火光。他和隱離,亂世雙雄好似成了兩位帝女的陪襯,就如綠葉襯紅花般。傾情嚐到舌尖淡淡的鹹味,自紗下的脣,生生地她咬破,如此犀利的問題,讓她啞口無言,還未結疤的傷口被人根狠地撕裂,又撒上一把鹽巴,瞬間鮮血淋滿。她不禁想起幼年時,茉歌和鳳陽在南國飄香第一次會面,她冷靜睿智的娘爲何會喪失理智發瘋般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向鳳陽。而她此刻,終於能理會當時她心中的悲痛。

多想象的場景只是故事的主角變了,從茉歌和鳳陽,變成她和玉瑾。

“女帝身居深宮,國務繁恬竟然對小小的米兒如此關注,當真是米兒的榮幸。傾情聲音依舊那麼輕快,眼光也帶着淡淡笑意,好你個玉瑾,夠根!

玉瑾淡淡一笑“來了巫都,聽聞我和郡主長得極爲相似,一時難免好奇,說也哥怪,一提起郡主,百姓們呵呵樂道都在戲語當年之事,可見郡主和燕王這對神仙眷侶給他們的印象有多深刻。

確有些事,“傾情輕快應道,也不拖沓,淡淡笑語,人不輕狂妄少年,年少之時,誰都有過輕狂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認爲,世界就像當時那麼模樣。有過碰撞,有過趺傷,自然也會明白,輕狂只是不懂事的標誌。

“不懂事”玉瑾似乎是不解,淡淡地挑眉,口氣有些疑感,淡淡地掃過玉邪,看見他深邃的眼飛快地閃過一抹痛苦,心中略微詫異,他們的婚姻到底爲什麼而破碎?傾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思略定看向對面的隱離,淺笑道“若是拿米兒和逸王隱離相比,自然是不懂事。

玉瑾臉色略微僵硬,很快就掩飾過去,傾情卻輕笑,繼續道:逸王是天下至情之人,若拿米兒輕狂年少之事和他相比,真的顯得很不懂事。選王隱離之深情方是天下皆知聞者動容。他爲了女帝常年鎮守邊關,南征北諸,收復軒轅所有失地,保證南北兩條商道的順利通行爲軒轅的繁榮莫定基砝。名義上爲了軒轅,誰人不知是爲了軒轅女蒂,此般深情,此般守護,纔是最誠摯,最動人的表現,沒有一言一語,卻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感情,世間有哪個男人能做到他這般。米兒常聽玉邪哥哥提起選王一事,當時就心存欽佩,曾有戲語,若米兒是軒轅女帝,今生負天負地,決不負他,想必你就是這樣的心情,對吧?”

既然是不能否認的事,她就不會不承認,可是,想要傷害她,她可以不計較,若是傷到她最珍惜的人,她絕不原諒。她是誰?沒有失去記憶之前橫行軒轅,失去記憶照樣霸行亞鳳,什麼時候吹過可?別人給她一擊她從不手軟立刻就會反擊。反正玉邪隱離各自都心知肚明,她也和玉邪講得清清楚楚了,他要偏執,他要阻止那是他的事。她管不着,他的情緒,她也不再有資格負董,但是,她卻不想讓隱離傷了心,即使是傷了,也想要急切地表明態度。

雖然對玉邪有些殘忍,可這是最佳的機會,隱離最能清楚她此刻的態度,她不要他再彷徨再不安。她就不信五瑾聽了這話,還能面不改色,若是能做到隱離那般喜怒不顯於色,她就佩服他

玉瑾臉色瞬間僵硬,一擊還一擊,傾情給她的衝擊顯然不亞於她剛剛看似無心的詢問。可她的眼光加此清亮,聲音也是如此輕快,旁邊的玉邪也不反駁,顯然是確有些事,看不出是有意還是無心。

然,給她的難堪,卻是劇烈而急促的,她有可能不知道她是玉瑾,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軒轅傾情。

是啊

玉瑾保持這絕佳的風度脣角微微一扯。

“你們不能聊點別的嗎?別扯上我和燕王殿下啊,看看我們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隱離口氣有些無奈。

“嗯,聊點別的,女人就是無聊”,玉邪冷哼,酷寒的眸子有冰了一分

你們男人一起天天就知道打仗謀其,那纔是無聊呢。傾情斜視,不滿地反駁,玉邪狠狠地瞪她一眼不意她別過分,傾情面不改色瞪回去。

剛好小掌櫃領着人魚貫而入,呈上一碟又一碟精緻的糕點,還有兩壺好茶。蓬萊酒樓以雅緻出名。糕點有着濃郁的國土風味,形狀精緻,秀美,連盛着糕點的盤子都極爲雅緻,非常漂亮。且糕點的顏色和盤子的顏色搭配的非常協調,給人視覺上非常完美的享受。

郡主還滿意嗎?”小掌拒呵呵地笑着,暗中豎起兩根手指,玉邪眼光冷冷地掃過來,他小臉一歪,非常有戲劇性,招呼都不打,滋灑地腳底抹油,又溜了。傾情哭笑不得。

女帝逸王嚐嚐吧,很不錯的味道,小掌櫃還曾打包票,就算是離京多年的遊子回來也定不會忘了這個味道。呵呵,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不過真的很好吃!傾情笑吟吟地道,一邊爲他們介紹,又親自給倒茶,盡了地主之誼。

是嗎?玉瑾深深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卻看到一片清亮,如山澗中清澈的泉水,她脣角微微一扯,“那真得好好嚐嚐。

傾情和玉邪沒動,玉邪能陪着她坐着就不錯了,別提他有胃口吃東西了。傾情笑吟吟地看着玉瑾的吃相。

“蕭大哥,你不吃嗎?口感不錯!”

隱離嗯了一聲,也文雅地嚐了一塊綠豆糕,頷首輕贊,不錯的味道,不過我還是喜歡南國飄香的點心。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家開的,傾情腹語。就衝着這四個字,誰敢說不好,她就滅了誰。針鋒相對的一場戲,你一言來我一語去,最終誰也沒有察覺到什麼,傾情看不出玉瑾的心思,玉瑾同樣看不透傾情。但是,兩個少女,很顯然都明白一件事,彼此都不簡單。

今天兩更哈,呵呵!

五國會談 025 在地獄仰望天堂 25

隱離和玉瑾離開後,蓬萊酒樓二樓也只剩下玉邪和傾情兩人,都靜坐不語,沉默像是暴風前的海面一樣,無波無浪,十分平靜。桌上的荼點還刺下很多,很多,玉瑾每一樣就嚐了一塊,他們三人幾乎都沒吃,白白浪費了一桌好東西,茶水還冒着熱氣,往外盪漾着,只冒煙,有一種煙霧繚繞的錯覺。

二樓靜悄悄的好長時間,都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傾情眼光從窗戶瞥向街道,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年輕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技招展,穿着秀麗的羅裙,在街頭意態安閒。年輕的母親帶着蹦蹦跳跳的孩子,寵溺着他們看着胡鬧,一路笑聲。還有爲了生活在艱難求存的攤販們,每一張臉,都有不同的感覺。純潔的成熟的,幼雅的,淪慄的,共同沐浴同一片陽光,飲用同一條河流,培育出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情。越看着他們,越有威觸。

“玉邪,謝謝你幫我傾情沒有眼光依然淡淡地看着窗外,口氣淡淡的。若是平常的玉邪,怎麼可能會陪她做戲至今,她和玉瑾相互刺探,他在旁觀,若是神色略有不對聰穎的玉瑾就會察覺出來。她知道他不想讓臣瑾知道她恢復記憶這件事,嘴上說得那麼狠絕,到頭來還是想要護着她。若是他能言行一致,或計,她心裡也不會如此難受。

玉邪冷冷一哼舉起茶杯,仰首,一飲而盡,清潤的茶水劃過喉嚨,竟然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就像是喝了一杯酒,如火燒般,非常的難受。

“我幫的不是你!他聲音冷冷的,玉官冷硬緊硼,如玄鐵一般,毫無溫度厲眸折射出一股威嚴來,“傾情,你鬥不過父皇,放棄吧!

“放棄?傾情轉過臉來,定定地看着玉邪,反問:“玉邪,你明明知道你也鬥不過邪皇,爲何你不放棄?自小到大,你尋求着各種各樣的方法在生存,你又想過要放棄嗎?根本就沒有,你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要求我來做。”

這事能一概而論嗎?”玉邪厲喝,雙眸冒火,父皇知道我不管再怎麼強大,只要我隱藏得好,只要在他容忍範圍內,他就不會對我怎麼樣,畢竟我姓玉,還是玉家的人,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殺我。可你一樣嗎?若是他知道你恢復記憶知道你想要阻止他的計戈,他不會放過你,別以爲他愛了姑姑十幾年就會放過你不會的!

“別我把娘和他扯在一起,我不需要他放過我!玉邪,老實說,你知道不知道他的計出是什麼。“傾情嚴肅地看着他。

玉邪冷嗤,口氣十分不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傾情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挑眉,你知道?

“不知道!玉邪沒好氣地道,邪皇對玉簫雖然寵愛,卻也不信任,更別說是他和玉棠,這種事想做什麼,絕時不會有他們兩人的參與,玉都是他的地盤,他想要瞞着一件事,易如反掌,他出動所有人馬,仔仔細細地徹查,兵馬調動,和西郡往來信件,玉都附近的城池的兵力儲備,各個往來關卡的設立,貴族和皇室之間的聯繫,他查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傾情手下的幽閣密探顯然也什麼都查不到。

“奉勸你一句話,若是玉國會談順順利利的側也罷,若是他真的想做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查清楚那你絕時沒有勝算的把握”玉邪冷冷道,不是他看輕傾情而是他太瞭解邪皇。

我會弄清楚的,起碼,他不會肆無忌憚地時四國首腦下毒手。”|派 派 小 說 論 壇 [梵天語] 整 理|

“這可說不準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戲碼在政治舞臺上,屢見不鮮,別人不瞭解也就罷了,你也會不瞭解?玉邪冷笑。

挾天子以令諸侯?玉國會談,天下皆知,邪皇若是敢玩這種戲碼,豈不是自掘墳墓,還有,各國兵馬在邊境都虎視眈眈,他有個風吹草動,只會造成四國困攻的局面”

玉邪冷笑,眼光幽幽地看向窗外,口氣冰冷,“你和他最大的區別在哪兒你知道嗎?你不會爲了權欲罔顧人命,而他會。大夥都各懷鬼胎,就看看你們鬥不鬥得過他了。不過你有我在,你無論如何也出不了修羅門!傾情淡淡一笑H有句話,自信過刺就是自滿。”

你覺得這是自信還是自滿?”玉邪好整以暇地反問,玩心術,他會輸給她麼?笑話!傾情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無語,玉邪從不會空。說白話,他是認真的,絕對是認真的。傾情突然一笑眯起眼睛,沉吟半晌,挑釁地問道:“要不要做筆交易”

你說什麼”“玉邪口氣棚緊,大有風雨欲來的危險,陰沉沉的臉,黑得嚇人。傾情也不在意他沉怒的語氣淡淡道:“有僕麼好生氣的,在政治舞臺上打滾的人哪天不是在做交易?玉國會談若是順利舉行那側也罷若是有變故你保我們平安出城。日後你想奪位,不管是兵力,財力,軒轅定會鼎力相助!

“你”玉邪幾欲咬碎牙齜,倏然冷笑“你有什麼資本在和我談各件?你甚至還沒有拿回屬於你的位置,何來的茶件?”

傾情呼吸一窒“真假女皇一事,不久自有分曉軒獠兵力在隱離之手,國政有南叔把持,王瑾根本就做不了主,即使她依舊取代我,軒轅的事,還是我說了其!

玉邪知道她說的都是寶話,卻不由自主地發怒,眼光冷酷地想要凍死她,她該死的竟敢和他談起交易豈有些理,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能不能回軒掖還是個問題,沒資格和我談交易!

“玉邪何必這樣呢,你是玉鳳的皇子,我是軒轅的女帝,站在政治的立場遲早也會做交易,這只是開始而已,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每一個政治舞臺上的人都這樣過來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勢必要失去一些東西,不可能什麼都握在手心中,這樣太拿心了。傾情淡淡道。

再說我揍你”玉邪倏然厲喝。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不願意,交易這鐘充滿醜陋和骯髒的東西,她竟然敢提?真是找死,他覺得他沒有一拳揍過去,已經很客氣了。

傾情被他冷酷的聲音嚇了一條,微微一怔,有點不解地他莫名其妙的怒氣,怎麼變得有些陰晴不定了?

“你又打不過我!傾情哼哼,衝。而出口

玉邪冷笑,毫不留情狠狠地嘲諷,你又失憶了嗎”那天在宮門前,是誰見血了。”

“你橫什麼,我故意讓你的,要是全力對打,你纔不是我對手”

“笑死人了,死鴨子嘴硬,過七十二招的時候,是誰岔氣了。要不我劍氣收了,你早就受傷了,你以爲還由得你到最後的故意嗎”

傾情張張嘴,憤憤地瞪他,你怎麼那麼沒風度啊,專門抓小瓣子,要不是你表情太難看我也不至於分心。”

風度?那是什麼東西”我有過嗎?玉邪哼哼。

傾情氣結,相視一眼同時恨恨地撇過頭去,傾情有砸桌子的衝動,他幾時這麼可愛過了?竟然和她吵架”

這倒是新鮮事以前不樂意的時候最多搖個冷麪,她就會乖乖地求和,乖得和小貓一樣。現在才發硯,他們挺有吵架的潛質的。

“別再和我提這件事我不會利用筱錦書壯大力量,同樣不屑軒轅,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只有自己握在手心的,纔是自己的!玉邪堅定地道,這條王者的路,他始終不願意用女人來幫忙,更別說是傾情了,現在明白她的身份,說這話,是侮辱她自己,侮辱他呢。

“行,你有骨氣!傾情不冷不熱地諷刺。

“軒轅傾情,我警告你,別太過分,我耐性有限,不在我眼皮底下便算了,若是在我眼皮底下發現你有對王鳳有什麼不軌,本王不會和你客氣!玉邪在本王兩宇上咬重,強調他的身份。

玉鳳燕王,是玉鳳的戰神,守護玉鳳是他的職責所在,決不允許有人傷害玉鳳的一寸土地,即便那人是她。

傾情邪氣一笑故意理解他話裡的意思,饒有興趣道燕王殿下,可不可以理解成,只要我避開你,想幹什麼就千什麼。”

玉邳冷冷地看着她,也回她一記十分和善的笑容,“可以,只要你避開,想幹什麼就千什麼”順便告訴你,北越南樂我不會放在眼裡,而女兒國和玉鳳一向是統一戰線,而軒轅,哼!你小心爲妙!

“哦呵真有意思,燕王殿下,你不是想要把我困在親莉閣嗎?這麼快就改變主意?堅持嘛,說不定堅持就是勝利!傾情扯開一抹虛假的笑容,眼裡毫無溫度。

玉邪也是面不改色,深邃的眼光在她臉上梭巡片刻,閃過一絲寒意,沉聲道“沒有王蕭的掩護,你在京中的活動恐怕就掩藏不了,稽微接近驛館就會引起父皇的注意,他的影子軍團不比你的幽閣差,不想死的話,就安分一點

傾情冷笑,“行啊,那就鬥鬥法,看看誰的功夫深一些玉簫被軟禁是你的陰諜吧”

傾情幾乎可以確定這是玉邪的詭計,也只有他,會如此迅速地佈置,約束她的行動。

沒錯

玉邪大大方方地承認,好不忸怩,也不覺得有什麼丟臉,她可以利用玉簫,他自然可以斷她後路。

“不錯嘛。傾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口氣嘲諷,“以前是誰說過不利用女人的,你還不是利用筱錦書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殿下,不疼嗎?

你少在那兒含沙射影,論起這些小心思,沒人比得過你。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口氣這麼酸呢?”玉邪冷繃的臉突然閃過愉快的笑容,有點好整以暇的安閒,笑眯眯地看着她。

嘖嘖以前怎麼沒發現,燕王殿下還挺能自作多情的嘛!傾情迅速反擊,決不讓人佔口頭便宜。

玉邪聽得她嘲諷的口氣,也不生氣,這陣子發生太多事,已經把他本來就強壯的心臟鍛鍊的無堅不摧,他笑笑地抱胸,頭顱暖昧地移近,溫熱的氣息,讓傾情惱火地擰眉。

“我們一起長大,可不是假的,你有什麼心思,能真的瞞得過我”傾情小臉刷白,倏然站起身來,大幅度的動作撞翻了桌子上的茶壺,哐啷一聲掉地在地上滾了幾國,孤零零地躺在遠處。

惱羞成怒了?傾情小拳拽緊邪魅的大眸閃着冷冷的光,就像夜鷹在深夜裡閃爍的幽光,想要說此什麼的,最終只走淡然轉身,迅速下樓。

玉邪飛快起身跟上。

下了二樓就碰上小掌拒,他笑嘻嘻地伸出手來,小郡主,你又吃霸王餐,給錢”這年頭吃霸王餐的人都這麼囂張嗎”也不曉得從窗口開溜,偏要從玉門走害得他不想要債都忍不住開口。傾情冷冷地掃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是說了記在玉簫賬上嗎?你找死啊,敢向我要錢?聽聽,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每次過來吃完就走,當他家酒樓是她開的,整個霸王餐吃成習慣了。而且還這麼蠻橫,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模樣,天理何在啊?

“小郡主,要不要算其你欠了多少賬,你也知道記在趙王身上和打水漂有什麼兩樣我孫子都死了,他估計還沒還錢呢?小掌櫃大喊冤狂,識人不明,識人不明啊,他怎麼認識這兩座瘟神呢。

“你孫子死的時候,你和玉麓早死了,你在黃泉路上向他要吧,乖,傾情摸摸小掌櫃的頭,和安撫着她的寵物貂兒一般,口氣也寵溺得不得了。小掌拒撕牙喇嘴,傾情衣袖一甩,瀟灑離開,一點都不關心他的苦瓜臉

玉邪搖搖頭,暗暗嘆息,這就是跟着玉簫胡鬧的後果,他從袖裡拿出一疊銀票,丟給小掌櫃,一言不發地跟着傾情出去。

盯着手裡沉甸甸的一疊銀票小掌櫃嘿嘿地笑,高大冷酷的燕王殿下在他眼裡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來。

人長得帥,身材也好,氣質又優,出手也大方,他要是女人一定色誘嫁給他,小掌拒開開心心地數着銀票,露出燦爛的笑容。

以前怎麼沒發現小郡主招蜂引蝶的功力如此高深呢”生意人比旁人更多一分察言觀色,他敏銳地感覺到剛剛那兩對男女之間有些不對勁。小掌櫃支着頭,眯着無比純潔的眼光,像是思考着深奧的學術性問題。

玄武大街上,正是北越王蕭祈入城的時刻,非常熱鬧,鮮花禮樂,鐘鼓齊鳴,也是太子玉棠帶人親自迎接,氣氛熱鬧。傾情從人樣中斜睨過去,站在她這個角度,很清楚地看到蕭祈,已是中年之姿的蕭祈並未顯出老態,英俊非凡有一股成熟的脫俗魅力。她眼光有此深沉,幼年時帶兵追趕他們的北越王,容貌依目,尊貴非凡。雖然傾情對他當年的行徑煩爲不諒解隱離的母親也因此遙命,害得隱離孤家寡人,但是,卻恨不起他。因爲這個男人,和隱離玉官有七分相似。傾情暗暗嘆息,不恍是叔侄,從容貌上就能輕易地判斷出血緣關係,隱離哥苛若是面對他,不知道該有多難受。

你在看什麼?”玉邪見她眼光目不轉睛地看着北越豐隊,順着她眼光看過疑惑地問。傾情轉過頭來呲牙“你怎麼還跟着我?

玉邪眼光一冷,真想一拳砸過去,深深呼吸,忍住這種揍人的衝動,說出一句讓人吐血的話,“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好,你樂意那燕王殿下本郡主要去凌波閣尋花問柳,你樂意跟着麼?”傾情挑眉,挑釁地問,眉宇間都是不遜的味道。

一想到以後若是出宮都有這尊門神跟着,她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這種貼身監視的功力,誰忍受得了啊?他不是有一堆公務麼?她知道邪皇把巡城的任務都交給他,這麼繁忙難不成還想天天跟着她測量玉都的方圓大小嗎。

大白天,穿成這樣,哪家青樓肯讓你進?”玉邪見招拆招,表情不冷不熱。傾情狠狍地瞪了他一眼,唰一下轉過頭,恨恨地往前走,愛跟就跟,

吵鬧的空氣中,傾情倏然感覺身後有種很不對勁的感覺,飛快轉身,看見玉邪眼光緊緊地盯着對而的衙道,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不可置信的震驚表情。傾情疑惑,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什麼也沒看見“你在看什麼?

大道上鮮花漫天,人來人往和前幾次的歡迎儀式一樣啊,沒什麼特別的。倏然,玉邪身形動了不顧一切,扒開人羣,迅速向對面衝去,微微擾亂後面的司儀隊伍。

“玉邪傾情錯愕不已,隨後跟上對面的街道,歪邪眼光撥尋着每一張臉孔略微有些驚恐,傾情從未見過這樣的他,有些擔心,“玉邪,你看見什麼了”

玉邪沉吟片刻,“沒什麼,可能眼花了”,他好像看見玉溪了?

玉邪自嘲笑笑,玉溪在聖地,應該不會出現在大街上,他一定是眼花了,而且小孩子都長差不多一個樣,他興許看錯了。

而且,那孩手身邊的人,好像是鳳尋,應該不是,絕不是玉溪,他看錯了,一定是。

玉邪臉色緊繃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二更了,偶守信用哈,5000過了,飄走!!

五國會談 026 在地獄仰望天堂 26

玄武大街中心的交叉。往右就是花市,春季的玉鳳,百花盛開,錦繡滿街,花市也頗爲熱鬧,人羣不少。

玉溪拉着鳳尋迅速地閃入花市,藉着來來往住的人樣擋住身影,頗有些鬼鬼祟祟的做賊樣。

鳳尋掭插微疼的眉心要不是看她是孩子的份上他真想拎起她,丟進玉清河沖涼。他鳳尋什麼時候在街上狂奔過,他什麼時候看見過一個人還得繞道而過?他的一世英名,總有一天會讓這個小惡龐毀了!

玉溪可愛地拍拍紅撲撲的臉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往後沒見玉邪追上來,這才放心了。

“我和哥哥果然心有靈犀,這麼遠都能看見我。”玉溪笑吟吟地道。這是心有靈犀的問題嗎”鳳尋覺得向孩子翻白眼的確有失風度,不過他就是忍不住這幾天,他快要被玉溪氣出心臟病了。

“你不是想要找他嗎?怎麼一見他就跑?”鳳尋哼哼道,若是讓玉邪發硯了也好,把這個怪物還給他,他倒是樂得輕鬆。

鳳尋哥哥,你想要擺脫我嗎”玉邪拉着鳳尋的手,小小手指硬是和他大手交纏,乖巧笑問。

你刷是有自知之明鳳尋面無表情地道,也懶得計較她的小動作,反玉她想做什麼,最後總會如願的。他還記得那天看見她的玉佩,但是就不顧她疲憊的模樣,硬是把她從被窩裡拽出來同清楚這丫頭見他發現了玉佩,表情迷迷糊糊的,理智一半在應付他,一半還在和周公下棋,最後竟然滋灑地窩回被窩,說了一句,等她睡飽再說口氣得他理智當場崩潰恨不得把她從窗口丟出去。

玉鳳聖女,絕對是個麻煩人物!這件事對他的衝擊絕對是震驚的,關於聖女傳說中的種種,他比任何人都請楚,有過軒妃的例子本來沉寂了快一百年的玉鳳聖女又一次出現在天下人的眼中。

而她,竟然從聖地中偷偷跑出來,還能躲過皇宮森嚴的戒備,暢通無阻地出現在玉都衢頭不得不讓人感到震驚和欽佩。她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嗎,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跑出來,被他揭發身份,竟然還能如此平靜是太過無知還是太過於自倌。若是被人知道她出了聖地,現在又是玉國會談,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定會從玉國會談轉到聖女失蹤一事上。到時候以她可發的戰爭,是無法想象的慘烈,這丫頭不知道後果嗎?能以一人之力能可發爭奪戰爭的,天下除了她,再無他人。

“鳳尋哥哥,別老想着撂脫我嘛,把我弄丟了,你以後還得找,多麻煩呀。“玉溪也不在意他的嘲諷,依日笑吟吟的,精緻的小臉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容粉嫩嫩得想讓人狠狠地咬上一口。

“你這話什麼意思?”鳳尋冷玲地問道。

玉溪仰首,笑臉大大地喇開,“天機不可泄露”,

鳳尋氣結!就想狠狠地甩了她,誰料玉溪雙手並用,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不滿地逡:“鳳尋哥哥,你好凶啊,第一天對我多好,還會抱我,還會笑,現在只會兇我

“那天晚上沒睡好,所以眼神不好纔會看錯你。”鳳尋涼涼地哼哼。

那以後晚上我天天纏着你,讓你天天都睡不好,眼神也天天不好,我就幸福啦”王溪愉快地說道,很滿意地看見他瞬間黑沉的臉色。

溪兒,你爲什麼會粘着我呢”我對你而言,只是個陌生人。鳳尋十分不解,以玉溪的聰明和對陌生人的防備,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信任他,她甚至不會和陌生人講話,也不會讓陌生人碰她一根汗毛。

可她對他絕對是例外第一天看見他就會抓着他幫她解圍,第一次睡在他身邊會毫不忸怩抱着他睡覺。被他發現身份也不痛不癢,好似無關緊要似的,去哪兒都牽着他的手,連吃飯洗澡都沒有離開他,他幾乎一天24小時都和她綁在一起,粘人粘成這樣已是罕見,更別說是粘着一個陌生人了。他感覺得出來玉溪是真的很信任他,從未擔心過他會把她的身份暴露,喜歡窩在他懷裡睡覺,喜歡蹭着他的胸膛,即便他怎麼發怒,她也不肯離開,那是一種信任和依賴的表示。他明白這個丫頭是全心全意在信任他,依賴他。

而一向對人很排斥的他,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是稍微有些不自在。

有時候他覺得玉溪根本就不像是孩子她懂得要心思,懂得揣摩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代表着什麼,這不是光靠靈力就有的。應該是靈力和後天培養出來的能力結合在一起產物可她在聖地獨自待了七年,並未與人有接觸,又是如何鍛鍊這種能力,他無法理解。越是相處,越是發現她行爲怪異。怪物就是怪物行爲也是如此怪異。

“當然不是陌生人啊“玉溪口氣有點沉沉的怎麼會是陌生人呢。

玉溪,靈溪,其實是同一個人啊!

或許他轉世什麼都忘了,可她沒有啊經過:百多年,她還記得他,記得這張臉。

第一次相見,她就知道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可他對她而言,絕不是陌生人啊,

當初聖女動情天下大亂,最終是他以命換命,保住了她的命,而代價卻是他魂飛魄散,不再存於三界之中。她以一百年在地獄的等待和受刑,交換他魂飛魄散的靈魂,歷盡千辛萬苦,終於獲得命運婆婆准許轉世,不是爲了陌生人這一個字。這樣的心情,他怎麼會懂,承裁所有記憶,爲了他等了三百年的她,獨自承受動情所帶來的懲罰,受了三百年酷刑,這樣的心情,忘記一切的他,又怎麼會懂怎麼會理解。

“怎麼會不是陌生人你才認識我幾天?”又來了,偶爾她總會露出這種沉重的表情,看得他心裡發堵。

討厭,你和以前一樣討厭”實在是受不了他一口一個陌生人,玉溪氣得重重甩開他的手。慣憤地往前走,咬着牙不讓眼淚落下,她已經儘量不想起這些往事了想要重新開始。若不是他一口一個陌生人,她根本不會想起那段痛徹心扉的記憶。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她已經站在他面前,而他去再也不想不起她是誰?

明明知道他會魂飛魄散,依然願意用生命來守護她,明明曾經如此相愛,如今卻說出陌生人這三個字,他永遠不知道,這句話傷她有多重。

可悲是,她還無法責怪。輪迴過的人,又怎麼會記得前世的所發生的事情呢。

溪兒,鳳尋嘆息,只得努力追上,一把拉過她,厲喝,不許哭”

玉溪擡起那雙秀麗的眼眸,恨恨地瞪他,向來清澈無比的眼波溢滿淚水,硬是在眼圈裡打轉,沒有流出來,含淚的眼帶着傲骨和倔強,讓鳳尋心頭一縮“怎麼哭了?之前他怎麼罵她,怎麼攆她都沒見過她哭泣,最多是假裝可憐兮兮的哭音,如此悲慼的眼神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由得慌了手腳,向來木然的臉露出妥協“好了,溪兒乖,其是鳳尋哥哥說錯話了,別哭,好嗎”

花市人流如潮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孩公然在路。鬧彆扭,兩人年紀相差很多,給人感覺卻是情人間在鬧情緒般,如此突兀,卻又是如此和諧。

愛看熱鬧的人不禁指指點點,有的掩口低笑。

鳳尋擡眸環顧俊臉微紅,他這輩子就沒這麼丟臉過,碰上玉溪,不知打破他人生多少個第一次,他上輩子一定欠了她很多錢,這輩子來討債了。

你討厭!玉溪控訴,擡手恨恨地擦千眼淚,再說我們是陌生人,我就再也不理你,讓你以後後悔死!

鳳尋微微嘆息,擦去她臉頰的淚雍,溫和道:“好,我不說就是了,

玉溪冷哼,倏然嬌笑,一手接過鳳尋的手臂,哪兒還有剛剛委屈痛苦的模樣,全然換上可愛無辜的面容“鳳尋哥哥這纔對嘛,我們來約法三章吧,怎麼樣?

有的人你給三分顏色,就會開染坊,玉溪就是典型的得寸進尺,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爭取主動權。

有的人露出和年齡不符的笑容纔會讓人覺得窪厲和恐懼,有的人露出和年齡相符的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玉溪顯然是第二鍾,每次她露出屬於七歲小姑娘該有的甜甜微笑,鳳尋心中便警鈴大作。

“怎麼不說話?王溪又重新牽着他的手仰首嬌笑着問,眼光清澈,露出淡淡的困感。

別太過分啊

鳳尋眯起眼睛,警告地瞪她,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玉溪的小手。

玉溪輕笑道很合理的,答不答應?

“你先說!鳳尋聰明地選擇了個保守一點的答案。

“第一以後我疼我要寵我,唯我是從我說往東,你就不能往西。第二要無條件相信溪兒,就算我說晚上有太陽,白天有月亮,你也不能有疑問。第三每天都要和溪兒說一句,我喜歡溪兒,嗯,暫時就這樣!霸道又無禮的要求,玉溪說得極爲開心,臉上的笑容稱得上是童叟無欺。

鳳尋臉頰微微扭曲,咬牙切齒地送她三個清涼的大字,辦不到!這是什麼約法三章,爲什麼約束的都是他?還有理有據地說暫時就這樣,難道以後還有四章,五章?門鳳尋第一次有說粗口的衝動。

有什麼辦不到的?這麼簡單的條件。玉溪嗤道,前世都能辦到,這世爲何不能辦到?她喜歡逗他,喜歡膩着他,想要找回他們曾經有過的甜蜜,有過的承諾,即使再小,她也能有震撼的感動。讓他一點一滴,有屬於他們過去的記憶,他不會理解她這種酸澀的心情她只是想,讓他多像一點點只是稍微一點點而已。

總之辦不到”鳳尋冷冷地掃向她,慍怒的眼光又恢復一貫的木然,顯然這件事毫無轉困的餘地。他發瘋了纔會答應她這麼荒謬的條件,他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纔會放縱她肆無忌憚。從不知道,行爲怪弁可能傳染,他都覺得,他今天和玉溪出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遇見玉邪,被她拉着跑竟然沒有反抗更是錯上加錯,剛纔因爲她紅了眼睛而妥協又是一錯再錯。他都快要被古靈精怪的玉溪弄得精神分裂了。

玉溪斜晚他的眼睛,不着急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玉溪慢慢地安慰自己,見好就收,甜甜蜜蜜地拉着他的手,笑道:“不答應就不答應,總有一天讓你答應,哼

鳳尋眼角一跳,有種不太妙的感覺,想起什麼事,問道“溪兒,你不是說燕王最近會有劫數嗎?是什麼?

玉溪可愛地笑笑蹲在一排牡丹花前面,調皮地逗弄尚帶着晨露的花瓣,口氣輕鬆,咦,我沒和你說過嗎”讓我化解了啊,我是哥哥的福星,以後我會一一化解哥哥的劫數,讓他得到他想要的!”輕鬆的口氣,卻有着不容忽視的堅定,玉溪總能以這麼平淡的口氣說出讓人震撼的話。

雖然她還小,可鳳尋卻深深明白,一個玉溪,比得上千軍萬馬,得她相助,如虎添翼,若是她相助燕王這天下,誰與爭鋒?

“鳳尋哥哥,給我買一盤吧?好漂亮呢!”王溪唰一聲站起來興沖沖地拉着他,想要買花。

鳳尋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只感覺墨王般的眸子如此靈動,又如此深邃,無邊無際能包容世間所有。

“牡丹太豔了,不適合你,看看別的去。鳳尋拉着她,慢慢地在花市閒逛,又問道:“既然他的劫數解了,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剛剛爲何要躲?

鳳尋哥哥,你怎麼無時無刻不想着把我甩掉啊?”玉溪哭喪着臉,可倫兮兮地控訴。

鳳尋白她一眼,“沒有的事”

沒有就好,其實你想也知道啊,我不見了,他一定會派人監視燕王府的一舉一動因爲我,理所當然的只能去找哥哥,去見他不是自投羅網?玉溪口氣輕快地道。

鳳尋靈光一閃突然問道“溪兒你知不知道這次玉國會談他想做什麼?

很重要嗎?“玉溪純澈地笑着反問。

難道不重要嗎?

我不知道,我靈力還很弱,沒辦法看出太多的事情。”雖然她有前世的記憶,有前世的靈力,這七年卻被聖地中的靈石吸取得差不多了,沒有幾年,是恢復不到以前的水平,因爲鳳尋命運和她息息相關,她纔會請楚他的未來其他人,就很難知曉了。

原來是這樣

玉溪眯着眼笑笑,“鳳尋哥哥,其實你也不必太關心,本就不關你的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

玉溪看着他,笑道:你一會兒不是要去見一個人嗎?帶我去吧”

“不行”

“爲什麼不行?”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行!”鳳尋堅持,怎麼能讓立溪見到鳳陽,若是有個差池

“別擔心啦,我不會有事的啦,天下無敵的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呢?玉溪笑吟吟地道,姿態驕傲,口氣輕鬆。

“王溪

鳳尋磨牙,冷冷地掃地一眼,“我不是說過不許解讀我的心思麼”

玉溪吐吐舌頭,嗯,這個又不是她能控制的,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爲好,不然他一定丟了她。

“嗯,你不帶我去,我就天天解讀你的心思!玉溪笑嘻嘻地威脅,笑容無敵可愛,清澈無辜。

鳳尋閉眼,他忍

五國會談 027 在地獄仰望天堂 27

五國會談的地址並未設立在皇宮,而是在南城的一處行宮中,離皇宮並不遠,在巫女院併爲被毀之際,此處行宮是每年每度巫女設立祭壇析福的宮殿,自巫女院被毀之後,行宮便空下。

此次經百官商議,便作爲五國會談的地點。

邪皇畢竟是有顧慮的,這次以他爲首召開五國會談是因爲玉鳳是霸主地位,且天下混戰多年,都需要休養生息,軒轅玉鳳戰爭頻繁,在掠奪財富的同時,也遭受軍事兵力上嚴重摺損。

邪皇召開五國會談,軒轅第一個附議女兒國和亞鳳之間雖然也有幾年混戰,但,鳳陽和邪皇之間又存在着陰暗不明的合作關係。他們兩位是典型的政治合作關係。

有利用衝窒的時候搏破臉訓有書同眉標的時候又會一起合作很清楚明白地告訴世人,政治舞臺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承遠的朋友。

女兒國軒轅附議之後,其他卜國基本上就沒有發言權,畢竟這是強權社會,靠拳頭說話,三個老大都沒有意見,誰還能有意見?

而南樂和北越是近年裡混戰中突起的小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邪皇的目標。其他的幾個國家,能力弱,國力衰,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在拳頭和權力的威脅,還有和平的誘威下,導致了這次五國會談的順利舉行,而是否能簽下合約,誰也預料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邪皇是不得不考慮到潛在的危險因素,是以會談亦不會在皇宮中舉行。

玉邪受命巡城大都督一職,在五國會談期間,各國國主和要員的安全問題,由他全權負責。

燕旗十萬青雲騎有五千秘密返回玉都,化整爲零上京,聽從玉邪的命令,在入京的各個路。潛伏搜尋,避免各國有秘密軍隊在城外埋伏。

龍虎營的大軍傾巢而出分佈在京城各個角落,設置關卡加強守衛,會談期間,全城肅穆。

整個玉都,風平浪靜,花香四溢,一派祥和。海-天-中-文-網-首-發

淳撲的百姓笑容洋溢,仰首盼望着各國能順利簽下和平茶約,讓人們擺脫戰爭的殘酷,能安居樂業。

在對皇子早期教育中,太博們總會灌輸這樣一個觀念,皇室是百姓對生活的幻想,皇室要做的就是維持這種幻想,若是某一天這種幻想得不到延續,而變成百姓的希望,那這個皇室亦走到末路。

一代又一代,都在傳輸着這樣的觀念在幻想和希望中選擇。

百姓們選擇希望,而皇室選擇幻想,這就是平民和皇室最大的區別。

所以,這樣的盼望,只是一棹無法實現的奢望。

傾情在茉莉閣安分地待了幾天,明天就是五國會談正式開始的日子,玉邪時她的監視更嚴酷了,根本就不讓她有半點機會和軒轅那邊的人有接觸。加上玉簫被軟禁,不許任何人探視,她連去趙王府的藉口都沒了。

睡了個午覺,傾情伸懶腰,打算養精蓄銳,準備探聽明天會談的內容。

“暗香,盈袖,貂兒呢?傾情揉揉惺忪的眼睛,渡到桌邊,倒了杯茶,一股腦兒摧下去。

“郡主,我在找!暗香露出可愛的笑容。

“郡主,換藥了盈袖見她醒了,拿出藥箱,笑盈盈地拉開撓起她的衣袖。

“貂兒又不見了麼?它怎麼三天兩頭不見,比我還忙,暗香,你找找去,找到了我要餓了它兩天,看它還有沒有那麼精神。傾情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忍盈袖溫柔地給她擦藥,手臂上的劍傷已經結疤了,早就不疼了,興許是長新肉的原因,癢得她受不了。

“郡主,最近怎麼這麼安分,整天都在睡覺。

“春天到了,南風吹得犯因”,傾情可愛地打了哈欠,“盈袖,幫找撓撓,好癢,

受傷的時候再疼她眉頭都沒皺一下,長新肉的時候卻癢得要命,撓也不是,抓也不是,很折騰人。

“郡主還是忍忍吧,撓撓傷口又要裂開了,你不是抱怨說每天換藥很煩嗎?那就忍着。她纏上白紗,又溫柔地解開她手上的紗布,微微幫傾情吹吹手心口

手上的傷好得比手臂上要慢的多,傾情那一握,力道很大刻刃深入骨頭,十分恐怖。一條傷痕完整地貫穿手心,微微滲血,看起來十分猙獰。

傾情微微撇了撇手心的傷痕,眼瞼一縮,想起那天的慘烈,心頭微擰,盈袖,你去太醫殿,讓他們配最好的藥我要把這條痕跡給抹去!”

“郡主,盈袖爲難地蹙眉,這有點難度吧?“好,明白了!”

纏上白紗,打上一個漂亮的結,盈袖這才收起藥箱,傾情摸着潔自的紗布,良久,倏然長呼一口氣,站起來,掀開珠簾走到賞月閣,臨湖,伸了個懶腰,真舒服!

“郡主,到處都找不到貂兒,暗香吐吐舌頭,她都把茉莉鬧翻了一遍了,都沒有找到那隻調皮的小東西。

“我午睡之前不是還在麼,算了,它自己認得路,一會兒就回來了。傾情也不在意坐下,隨手拿起早上看了一半的兵書,懶洋洋地綺着欄杆閱讀”“郡主,貉兒跡兩天精神好像有些不好耶!”盈袖在一邊剝着水果,一邊道。

“是嗎”我看它挺好!”傾情翻了一頁書,又打了個哈欠盈袖看着直笑,“郡主,可能悶壞它了,昨天晚上我看它軟綿綿地趴在地上,還以爲它死了呢,感覺沒以前精神了。

“真的嗎?

“是啊,郡主,貂兒最近走很奇怪,也不和我們玩了,整天悶悶不樂地趴着,還時常影兒都看不見。暗香也湊過來,點頭稱讚。

傾情放下書本,支着下巳,努力地回想一下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可能是我太悶着它了,一會兒等它回來,我帶它去御花園走走

結果這一等就是等了一個下午,完全沒見貂兒的蹤跡,期間暗香盈袖都出去找了一遍,都沒看見影子。困暑本善最新章筋請到琶飄苑毗帆工

眼看着夕陽落下,傾情也蹙眉,貂兒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回來的,她換了身衣服,也出去找它。

春晚涼風寒澈,傾情不禁打了個寒顫,和暗香盈袖分頭去幾個貂兒常去的地方找,桃花林,柳村林,御花園,好幾個人地方都不見蹤影,傾情淡淡地蹙眉,“小貂兒,最好讓我乖乖地找到你,不然燉了你補身。

“郡主,有什麼不見了嗎”要不要屬下們幫忙?一隊巡宮的御林軍見她一直在御花園中徘徊,婦目煩爲俊秀的禁軍隊長便走過來,行禮後恭敬地問道。

“不用”,傾情頭也不回,便向越過他們,倏然停下來,神色一凜,轉過身來,是黃色衣裳的御林軍”

爲首的御林軍隊長方二十上下生得十分文雅秀氣典型的玉鳳的美男,身材高瘦有力,一身正統的黃色禁軍服飾,衫得他英挺無比而身後七八名黃衣士兵皆雙眸有神,凌厲,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錯。

玉鳳的御林軍以衣服來分階等級,由亮到底,分別是黃,紫、藍、青,四種顏色。尋常宮中御林軍只有藍衣和青衣,黃衣和紫衣御林軍並不常出動,一旦有他們巡宮,說明宮中戒嚴,有大事發生。

“今天宮中有事?傾情問道。

俊秀的男子疑感,“郡主不知道嗎?今天皇上在水袖殿款待四國使者,一品以上官員和兩品以上妃嬪都會出席門”

傾情臉色不變,淡淡道:“知道了,你們忙去吧!”

男子點頭又問一次,郡主,真的不要我們幫忙嗎?

傾情搖頭,“我只是找找我的寵物,正和它玩捉迷藏,沒什麼大事,你捫去吧!

“是!男手聽罷就便行禮,帶着手下往水柚殿的方向去。

待他們走遠,傾情撇撇脣,微微調整臉上的面紗,繼續找她的貂兒。

這本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身爲東道主的邪皇,要在皇宮中設宴款待四國使者,這是基本的禮儀。難怪一路走來鮮少有人,應該都去水袖殿看熱鬧去了吧,畢竟這種風雲匯聚的場合,尋常人得見一次生平無憾了。

貂兒該不會是嗅到隱離的氣息跑去水袖殿了吧

傾情倏然停下腳步,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她經常抱着貂兒在宮裡散步,貂兒是稀有品種,漂亮靈秀,本就吸人眼球誰不知道那是她的寵物,若是公然跑去膩着軒轅的逸王,那就

該死的,

等等,她擡頭看看天色,鬆了一口氣,自嘲自己大驚小怪夕陽剛下,天色還是一片灰縈蒙的,這時候四國使者應該還沒有進宮,她多心。

傾情插腰,暗自罵了貂兒一聲,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去水袖殿那邊看一下好了。

水柚殿是平常皇室家宴盛會之地,離茱莉閣並不遠,隔着四座公主殿就是水袖殿。傾情剛想從公主殿繞過去,就有一排宮女調笑着走過來,統一的紫色羅裙,秀麗清新。她們嘰嘰喳喳的,像是談論着什麼有趣的事

爲首的宮女掩嘴微笑,她長得真的好漂亮看起來好溫柔,簡直和仙女一樣。

“是啊,而且,很年輕,一點也看不出上是女皇的樣子,就像是豆蔻少女,好讓人羨慕啊!”一年齡稍小的宮女以稱讚的口氣說道,雙眸泛光。

“是啊,真的好年輕,氣質又好,比宮裡的娘娘都要好,好尊貴

另外一宮女毫無顧忌地道。

“住口!”一年齡略大的宮女不悅地喝止,怎麼能非議宮裡的娘娘,小心你的腦袋!

剛剛討論熱鬧的幾個宮女頓時襟聲與諾諾地應道:“是!”

“你們在說誰?傾情清冷的聲音倏然插入她們之間。

“參見郡主,宮女們行禮,傾情讓她們起身,“你們剛剛在討論誰?是軒轅的女皇還是女兒國的女皇””

“回郡主,是女兒國的女皇!”老宮女恭敬地回答。

鳳陽”

“女兒國的人已經進宮了麼?你們在哪兒見到的?“傾情問道。

“回郡主,女兒國女皇進宮已有一個多時辰了,和皇上正在蟠龍殿商討事情,奴肆們詞候茶水,方看見的。

“知道了,去忙吧。

“是,郡主,老宮女見傾情並未爲難她們急急帶着宮女們下去。

鳳陽進宮一個多時辰了?這條訊息讓傾情頗爲震撼。七年前,鳳陽和邪皇聯手害死她娘一幕太過深刻,傾情怎麼也忘不了。後來邪皇撕毀合約,趁着女兒國內亂,趁火打劫,侵佔女兒國城池,掠奪財富,迅速地使得玉鳳富強,而女兒園國力微弱。

以正常人的思維,邪皇羊方毀約在先已有前科,兩國之間的裂疫就算邪皇以再多的財富,也難以修補,此兩國日後合作的概豐是微乎其微的。

但是,鳳陽的思維模式似乎不能以正常人來判斷,她記起那天正邪衝。而出的,玉鳳和女兒國一直都是統一戰線,心頭微微一涼。

經過一場慘烈的掠奪,玉鳳在侵佔女兒國城池之刮,爲了迅速控制領地,曾經下令屠城。經過如此慘烈的戰爭,他怎麼還能說出一直統一戰場這四字,且說得這麼毫不猶豫。

難道這次,他們兩個又要聯手?

玉鳳邪皇,女兒國鳳陽,當時最強的一對龍鳳霸主若是他們想要聯手,其他國家難逃此劫,她之前怎麼會疏忽了鳳陽呢?

她微微屏氣,今天並沒有人監視着她,這幾天她很安分,都在茉莉閣裡足不出戶,偶爾帶着貂兒在御花園逛一圓,乖和和小貓一樣。監視她的人也就鬆懈,再則,他們最怕的是她和軒轅有聯繫,只要不出宮,在宮裡倒是很自由。

今天又是特殊的日子,恐怕都聚不在水袖殿了。

傾情冷笑,她倒是希望能出個什麼事也好,名義上是五國會談,可來的人,何止是五國,其他四國也有人滲透在其中,目的就是爲訓破壞會談的順利進行。

若是能在玉鳳國土上暗殺一兩位國家首腦,更是絕妙。

因爲五國若是統一戰殘,那四個彈丸小國,定不會有存活的空間所以,他們定會想盡辦法趁機破壞會談。

傾情確定沒有人跟着她之後,便往蟠龍殿的方向而去。

不遠的時候就看見邪皇和鳳陽從蟠龍殿出來,一路有說有笑,氣氛十分和睦,傾情身形一閃,躲到一顆大襯後。

宴會即將開始,邪皇和鳳陽一路往水柚殿的方向而去,傾情蹙蹙眉,剛要從大樹後出來,倏然嗅到空氣中浮動的危險,又屏氣躲回襯後。

只見兩抹黑影,從椿龍殿閃出,迅速跟在邪皇箕後身形十分迅速

“好厲害的身手傾情淡淡地道,腦海裡靈光一閃,“邪皇的影子軍團?

可是,他們怎麼會從蟠龍殿出來。

難道這裡頭有什麼玄機?

嗷,嗷,幾聲熟悉的叫聲,喚回傾情思考的神志,她低頭,就看見貂兒咬着她的裙襬。

“貂兒,你去哪兒了””傾情蹲下身子,抱起它。

貂兒一雙粉紅色的眼睛有些淡淡的無神,像是從迷霧中走出來,還未清醒一般,粉紅的嘴巴嘟着,有些累,也沒有平時調皮地衝進她懷裡的精神。有些無精打采的。

“貂兒,你怎麼了?

傾情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揚起的爪子,抱在懷裡,這傢伙是隱離送給她解悶的,見到它這樣,傾情自然有些不捨

貂兒揚起爪子,傾情疑感地抓起來,倒吸一口涼氣,是黑色的藥味

“這東西在哪兒?傾情急問,貂兒在她胸。嗷嗷叫了兩聲,倏然轉個身子,朝着蟠龍殿嗷嗷地叫。

傾情臉色肅然,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在裡頭沾到的””

貂兒點頭,傾情瞬間迷糊,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有藥味,定然有炸藥,總不在蟠龍殿埋了炸藥炸死自己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傾情抱起貂兒,擦去它爪子上的藥了。天色灰濛濛的,大部分人都聚到水柚殿去了,想要避開守衛非常簡單,傾情從左方掠上屋頂,躲過守衛的眼睛,閃進蟠龍殿。她來過幾次,卻從未仔細地觀察過後這裡,一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二來,邪皇給她的壓迫力太大,她總是全神貫注地應付他,哪有時間注意到別的。

蟠龍殿很大,分爲內堂,外廳,花廳,還有暖閣,傾情放下貂兒輕聲道“在哪兒”

貂兒一路把傾情了到暖閭,這裡是邪皇時常辦公的地方,香爐中香菸嫋嫋,暖榻上有兩個軟墊,矮几上堆放着好多公文。

傾情迅速地翻開,想要找找是否有特殊的文書,可惜都是平常的奏摺,各地上的文書之類的,沒什麼特別之處。囡躐本曹最新l配誘到薔硒苑聊毗

“若是他和鳳陽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簽下什麼東西。”傾情疑惑地蹙眉,眼光在那排書架上銳利地掃過

倏然,敏感地聽到外殿有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參見皇上。”

傾情大驚,臉色倏然呢白,他中途怎麼回來了?這暖閣,根本就藏不了人啊”

話說,某些童鞋反映,他們都仰頭一個月了,脖子都有點酸,那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們要不要從天堂俯視地獄啊,中和一下,哈哈,沒異議的,偶們繼續仰望……

啊啊,禮拜天不更,星期一努力更一萬五以上,厭祝國慶……(我只說努力哦,不要抱希望哎,蝸牛爬走!!)

五國會談 028 在地獄仰望天堂 28

暖閣中凝神靜心的檀香媛緩地從香爐中溢出,飄在沉悶的空氣中,帶着一絲熏熏染的慵懶和安詳,讓人感受到寧靜。

邪皇走進暖閣,身後跟着貼身太監,只聽得那太監道:皇上,都是奴才該死,忘了提醒皇上,害得皇上又走了一趟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邪皇走到架子邊的櫃子旁邊,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回身坐着,沉聲道“把暖茶倒上!

“是!”老太監小心翼翼地斟滿了茶杯,熱氣伴着香氣淡淡外溢,沖淡了空氣中的檀香味。

邪皇撫額,眉心檸成川字,微微按摩了下,搖搖頭,從白瓷瓶中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仰首,端起茶水,送入喉中。

“讓顧太醫照着方子再配一瓶,快完了!邪皇聲音淡淡的,細細聽著,方會聽到一鋒難以忽視的疲憊。仿若在暴風雪中蹣跚而行的老人,顯出老態。但,他的臉依然那麼俊朗冷酷,保養得宜,氣度尊貴而成熟,眼角邊略微的滄桑之感,更添了不少魅力。

“是,皇上!皇上您舒服點了麼?要不休息片刻再去水玥殿?這幾天一直勞神,每天休息都不到兩個時辰,身爲他的貼身太監,他深知他有多疲憊,勞累。而在別人前,卻從未露出一拜脆弱和軟弱。他頭疼的毛病已經延續幾年了,心思藏得太深,位置坐得太高,心中有事無人傾訴,全部一人扛在心裡。身體早就在抗議,這幾年都靠藥物減緩頭痛的毛病。

漸漸的對藥已經產生一種依賴。

從他五歲開始他便侍奉他至今三十多年了。從他八歲後,他就很少看見這位霸主臉上有過笑容,就葺有,也是冷笑,嘲笑,算計的笑,強悍的笑每一次笑,都不是爲了笑而笑。

這位從邪皇幼年時期便侍奉他的公公,感到十分心痛。

邪皇冷硬的眼光略微一暖,隨意問道:“徐安,最近身子還不太爽利麼”

他興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爲了目的而關心他的人了,只爲了關心而關心。徐安大大地呆愣片刻倏然激動得渾身顫抖,皇上在關心他?皇上在關心他?這個念頭讓他渾身都在顫抖,就算此刻讓他死去,他也甘願了。有多少年,沒有聽見皇上關心過人了。

太遙遠了徐安含着淚,恭謹福身,多謝皇上桂懷,奴才只是老毛病,並無大礙,能侍奉皇上,是奴才畢生之幸”

邪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好似剛剛一句暖和的關懷只是一時興起。他把瓷瓶放回原來的抽屜中,淡淡道:走吧,去水袖殿!”

“是!”徐安依日很激動,恭恭敬敬地跟着他身後,本來就極度忠誠的心,更是無堅不摧了,堅定了追隨的決心。

一滴汗水如珍珠般,從屋檐上滴落,落在玫紅的地毯上,殘出細小的緊醐之花。

傾情整個身子困難地架在屋檐上,抓着樑柱的手青筋暴起,額頭上汗水淋滿,不知道是因爲姿勢的原因還是緊張的原因,她的臉上漲紅。

心臟的寂靜的空間跳動出急促的聲音,咚咚,她聽得無比清晰,傾情緊硼的神經緩緩地放下,手下用力,翻身下來。

手心的痛讓她蹙眉,傷口裂開了,她都感覺到鮮血溢出的脈動。

貂兒,她輕喊一聲,貂兒從書架上那排高高的書上露出頭來,粉嫩嫩的嘴巴衝着傾情就是一笑,蹦來下準確地落在傾情環抱中。

“好險啊!傾情長長呼了一口氣,放下貂兒,輕步跑到窗邊,剛好看見邪皇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光線的原因,她覺得昔日這抹剛硬的背影,顯得非常的沉重,巍巍如山。

傾情拉開抽屜仔細觀察了瓷瓶的位置,方纔小心拿起來,倒出一粒,仔細嗅嗅,應該是舒緩疼痛的藥丸。她手心一收,想要拿回一粒研究,結果發現瓷瓶裡只有四顆了,不禁嘆了口氣。只好把藥丸放回,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放回原處關上抽屜。

像他這麼心思細膩的人,一定會注意到藥丸的顆粒,若是一整瓶還可以不動聲色拿走一顆才四顆一定會被被發現。

是身體生病了麼”還是習慣性頭疼?

“貂兒你在幹什麼?”書架的正右邊對着牆壁,有一座青龍屏風,屏風後是牆壁,在窗口下有座矮几,矮几上有一盆矢車菊,淡雅的顏色爲莊重的暖閭添了一絲靈氣。

看着這花,傾情自然而然想起茉歌,湛是她娘最喜歡的花,蟠龍殿的外院,偏地都是矢車菊,他,“真的很懷念娘麼?傾情冷笑。

貂兒在矢車菊在轉動,嘗試幾下,蹦高起來,兩爪子抱着矢車菊往左邊轉動。試了幾次,便跳下來,朝着傾情輕吼一聲,傾情聰穎,一看就明白的意思。

傾情端起花盆矮几是以墨匠打造的,花盆的底部剛好遮蓋着一個以二十八星宿交織的八卦圖,傾情細細打量,這才發硯,花盆也是以墨玉打造,底部是以五行九宮爲懸的圖案,傾情略微比較了下兩幅圖,州好吻合。她心一動,把花盆放下,雙掌用力,按住花盆均衙力量,讓兩幅圖案在融合,倏然往左邊一轉。只見青龍屏風輕輕往左邊一動,露出後面的牆壁牆壁上是一幅美人圖,傾情倏然睜大眼睛,

這圖是她娘”

畫中的茉歌容顏清麗無雙,清麗的五官透出淡淡的靈秀之氣。一頭秀髮以高高扼起,斜插一支雪玉簪,簡單而大方。穿着一龔雪白的雪紡連衣裙,套着一件雪紡海棠坎肩,胸口微高處繡着幾朵秀麗的海棠花。裙搖很長,在地上搖曳,玥。長而寬,穿着一雙白色的繡鞋。

傾情從未見過如此打扮的芽歌,不禁走近,看仔細了,擰擰眉心,倏然一笑“娘,你這是出殯麼”怎麼都是一身白啊”她不曉得這走玉鳳聖女的服飾,代表了高貴和純潔。

傾情倏然笑不起來了,作畫人顯然對畫中人有着深厚的感情,筆力高深,傾注了所有心力把朱歌的神韻描繪的惟妙惟肖,極爲神似。特別是靈秀的眼眸,如深山中最清澈的泉水,靈動透徹,又隱隱透出一股很堅韌的氣質。他不僅把茉歌的五官描繪得傳神,連神韻也很是。傾情仿若看見朱歌生動的笑容,即將要破紙而出口

娘”,傾情修長紅潤的指頭在她臉上細細戈過,娘,傾情好想你啊,你有在想傾情麼。遇見爹爹了麼。一定要幸福啊!隱忍那麼多,忍受那麼久,怎麼可以不幸福“要是真遇上了,別那麼快生孩子,傾情還想投胎當你們女兒呢?”

傾情眼光微微溼了,突然注意到畫的右下角有落款和兩句小詩。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落款是玉笙。

傾情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他已經請到這幅畫是邪皇親手作的,只是這兩句詩讓她覺得很難受。

且不管邪皇爲人如何且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他在感情上,他是可憐的。她爹這一輩子也過得很辛苦但是他得到她娘全心全意的愛,風雨同舟的堅貞。而邪皇,他什麼都沒有,他一生錯愛了一個女人,陰差陽錯害死了她。從滿園的矢車菊,還有這幅畫,可以深切地知道,他曾經是真心對她孃的這些年也在懷念着她,只是,愛錯人了。

他可憐之處並不只是愛錯了人,最可悲的是害死了德妃,也許他這輩子,就只有德妃這個女人走無條件地關懷他,愛着他,沒想到結果都被他逼死了。她本身經歷過感情的痛苦,所以更明白其中的酸苦滋味”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好一句追憶,

倏然傾情臉色微變,突然掀開畫,被畫遮住的牆壁有一小方格,方格中,有一座玉雕,又是她孃的王像,傾情眼光掠過一緣深思,偏頭問道:“貂兒,是這兒麼?

貂兒重重點點頭,這個機關和外面應該是一樣的,她把玉雕往左邊移動,牆壁就打開了

傾情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怦怦作響,她激動得小手都在顫抖。也許自己一直追查的事情,就快要被揭開,想不到蟠龍殿另有玄機,娘,保佑我哦”

傾情勾勾手指,貂兒就蹦到她懷裡,傾情一走進去,牆壁就合上,屏風迴歸原位,花盆也歸原,暖閣中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低沉的氣息壓迫着人的心臟,越發跳礙急促,牆壁關上之後,傾情瞳眸一陣昏暗,好久好久才適應了昏黃光線。

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地道,傾情抱着貂兒,順着臺階而下。地道建的非常窄,最多能容下兩人經過地面高高低低不平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每個三米就有個暗格,暗格中有一盞昏黃的燈,微微照亮地道。

傾情眯着眼睛,好像是一各遠不見邊的路,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貂兒往前走。

貂兒,這是什麼鬼地方啊?通往哪幾啊力”傾情摸着貂兒的頭,輕聲問道。

貂兒就是微微叫了聲它又不能說話,怎麼告訴她。

傾情本來還是小心翼翼地走的,後來發覺並未有什麼異樣,抱着貂兒展開輕功,急促地往前面掠去。

足足有兩盞茶的功夫傾情方感受到自然風的清爽,不像在地道中那般悶,不由得停下腳步,舉步上了臺階,停在一座石門前,她略微低下身子,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外頭沒人了,?運力推開石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座很大的別院光線已經暗了,四處都是黑茫茫的。傾情很快就判斷砸山上在平地和在山上的空氣明顯有變化,山上特別陰涼,她都能聽到狂風呼嘯的聲音。

別外的外圍有很多村都是很高大的參天古木,把整個別院都隱藏在襯後面,青翠環繞,涼風輕送,不知爲何她嗅到一個很詭異的味道。

傾情想起了幽鬧!

幽閣的建築樣也在高山上,建立在叢林中,又有五行八卦迷陣,旁人根本就找不到。而這處別院也給她這種感覺好像藏了很多秘密。

一道靈感閃過傾情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抱着貂兒,飛身掠上一顆古木,向遠處望去,果然!

是南城那座廢棄的行宮,她曾經遠遠觀察過附近的地形,所以很清楚,這裡,離五國會談的地方不到百里,很近。

很快,傾情心中有寫不好的預感,這裡,一定不簡單。她轉過身來,俯視着這處別院,建築樣不算很龐大,卻很有氣派,和宮中的建築自成一脈有莊嚴和肅穆的味道。現在已是月上柳梢,行宮靜悄悄的,好似都沒有人走動的樣子,只有幾處地方有昏黃的燈火。

空氣中飄蕩着一股甜蜜的香味,甜甜的,膩膩的,和媚蝶的味道有些像,又不是媚蝶。

傾情飛身掠進庭院,注意到沒個房子的屋檐下,都繫着一茶條長長的紅線,紅線上都是鈴鐺,微風徐徐鈴鐺偶爾發出溫和悅耳的聲音。

這就是警鈴?

傾情派出的人,有兩人死在這裡,就是因爲觸動警鈴。

這股飄蕩在空氣中的香氣應是有毒的,怪不得貂兒最近幾天沒有精神,幸好她服過霜果,毒氣對她毫無作用。

一定要小心,好不容易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何這麼神秘。

倏然聽到腳步聲從右邊傳來,傾情迅速地閃到假山後,透過假山的縫隙,看到兩名黑衣人走出行宮,看樣子,像是巡邏的。

他們步履很輕盈,沉穩,落地無聲從走路的步伐和呼吸的氣息就知道,他們的身手很不簡單,起碼內力極爲深厚。

傾情屏住呼吸,待他們走遠,她才從假山後出來,微微眯眼眼睛,長風吹動她的發櫓,丟過邪魅的大眸,露出一些深沉的疑感來。

貂兒倏然跳下地,粉色的小嘴巴撅起,示意傾情跟上,傾情毫不猶豫跟着貂兒,七拐八拐走到右邊最偏遠的宮殿。她不由得有些詛咒,這些人都是夜鷹麼,夜色漸濃,他們竟然不掌燈,還是說習慣於地方,閉着眼睛也能暢通無阻?

這個保密功夫做得真到家,傾情涼涼地想着。

傾情小心真翼,沒有驚動牽動鈴鐺,閃入宮殿,非常空曠,藉着昏黃的月光,傾情只看見幾個的大箱子。傾情仔細掀開箱子,臉色倏變,都是火藥!

和尋常的火藥又有些不同,因爲這個時代製藥技術還非常落後,才一百多年的歷史。是一年輕人從煙花中演化而來的,製藥技術非常簡單,以硝石和硫磺以精細的比例放在爐中焚燒提煉,製造出來火藥非常的簡單,也稱之爲黑色火藥大多呈方狀以浸過蠟的燒紙包裹着,露出弓頭,這種簡易炸藥包想要遠程監控,必須依賴於藥引的幫助。

因爲原料的珍貴和提取的不容易,加上製造技術的困難,這個時代製造炸藥過程非常繁瑣往往試煉一年也不見礙能製造出多少炸藥來。

因爲成本高,製造因難的原因,不管在哪個國家,火藥都不會大量的生產。

大半都是由國家生產投入到軍事上。

而傾情見到這箱火藥和尋常的不一樣,表面十分光滑,成圓狀,只有拳頭般大小。體積比原來方狀的火藥小很多,卻重很多,感覺威力很大。

“新式火藥嗎?傾情左看看,又看看,有些納悶,這幾年玉鳳國庫裡流走的銀子就是爲了製造火藥嗎?

傾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一個箝子也不多,十顆左右,傾情順着打開其他的箱子,本以爲也火藥,沒想到卻是一些廢鐵。

傾情大哥,三個箱孑金部是一些廢鐵形狀各式各樣,爲了避免製造聲音,她並沒有拿起來,只是稍微看了一遍,並未在意。

“看起來威力很猛!”傾情舌頭潤潤自己乾涸的脣,得找出這些火藥的製作方法,瞭解到它的威力,這裡一定有。

傾情也顧不上貂兒,反正這小東西一定會跟着她的,她輕功了得,在暗處仔細觀察着他們的佈防。

這才發現,這裡的幾乎沒有什麼防守傾情洗然大梧,他們定是有把握絕對沒有人能夠進出這裡。一個入口直通邪皇的蟠龍殿,山下的出入。一定有人把守,只要有人靠近山上警鈴就會響起在這種情況下,行宮裡就沒有什麼防備了。她一間宮殿一間宮殿地找,這裡很空曠,她走了兩處就判斷,這裡走影子軍團的基地,因爲今天皇宮有宴會,大部分人應該有任務所以行宮特別空曠,並沒有留下很多人。

以剛剛走過的計算,莫約有十餘人留在這裡的。

在一間燈火比較昏暗的房間傾情找到她想要的資料。

這裡類似於皇宮的文書閣,傾情很快就找到自已所需要的資料,這種火藥比普通的火藥威力強五倍不止,有一條訊息讓傾情大吃一驚,資料記載,從五年前他就開始命人制造這種火藥,三年前才稍有成果,這些年投入的成本極高,雖然產量不多,卻也有五十棵但是,她剛剛看的只有十來顆,其他的去哪兒了?

傾情迅速在書架上尋找,因爲比較珍貴的原因,輸遙一定會有記錄,傾情很明白這其中的運轉。

這些事屬於高端機密從未投入過戰場,傾情不禁想起清瀾關一役,若是邪皇不是有心要覆滅燕旗。而是讓玉邪帶着這些火藥投入戰場中,白羽騎起碼會有一半兵馬折損。

想到這背脊一陣發涼,細細的雞皮疙瘩爬滿她的肌膚。

傾情擰起好看的雙眉,眼睛銳利地眯起,佈滿了思考。這種武器如此珍貴,產量卻不多,邪皇自然不會輕易地投放在戰場上,若是她,會用在最致命的戰爭中若是能一擊即中,是最完美的計劃。

很容易就聯想到這次的五國會談,難不成他想要把所有人都炸死不成?不對,絕不是這樣!

一定還有別的計劃,

傾情着急地咽閱,又是一陣錯愣,有十五枚火藥遙往女兒國,有二十枚送往西郡。

西郡是皇家軍隊的駐地,送往那兒不奇怪可爲何送往女兒國?

諂然倒吸一口氣,難道是?

很快,她又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圖紙設計,她看得不是很懂,很像戰豐,可又比戰豐要小很多,最前面有一根圓形,像圓柱形狀的東西,她靈光一閃,那個。子和新式火藥大小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

傾情不解,略微知道是武器可她從未見過。她翻開相關的註解,這種武器叫火鳳,射程有五百米

天啊,五百米。傾情倒吸一口涼氣,五百米的射程,那不就是等同於,站在這裡,都可以直射皇宮?女兒國火藥武器西郡這之間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之前她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她唯一肯定的是邪皇和女兒國又聯手了。薑還是老的辣的麼?

傾情迅速整理好這裡的書卷,倏然停下腳步來。

有些什麼東西很快地閃過傾情腦海裡,她起初只注意到火鳳的構造和威力,卻忽略了一件事。

他用火鳳在做什麼?

傾情百思不得其解,這種武器沒有用在戰場上真是八國之福,一炮下去,估計能死上千的人。他沒有投入戰場,一定是不想有人發現他的意圖,一定和這次的五國會談有關(

雖然邪皇鳳陽的心思都不能以常理推斷,但是,傾情卻可以肯定,絕不是爲了時付五國會談中的首腦人物,到底會是什麼呢?

火鳳的體積不比攻城車和戰車大,卻也不小,絕不可能不動聲色的運到別國這種軍備運輸是盤查是極爲嚴厲的,連軒轅的雲城它都進不去。

到底是爲了什麼”

傾情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智慧是如此匱乏,明明知道這裡一定會有玄機,明明知道也許這會是她最致命的一擊,可她卻尤法想到爲何。

不行傾情一定要想到一定要想到!”傾情嚴厲地對自己說道。

腦子微微有些昏眩,空氣中的甜香之氣太過濃郁,雖然毒氣上不了她,可對身體總有微微的損傷,不能久待。她當機立斷得離開這裡爲先。

倏然門口處傳來腳步聲,雖然輕,傾情卻早就察覺到,該死的,又要躲在樑上了,地迅速抱起貂兒,躍上房樑,藉着粗壯的黑桃木,藏住嬌小的身子,在門被推開之際,屏住呼吸。

幸好這邊的建築和蟠龍殿不一樣,她可以橫躺在房樑上,不用借力支撐,若是和螻龍殿那般,她撐不了多少時間。

貂兒把頭埋進她懷抱中,安安靜靜的,落葉無聲。

“先生結果如何了?”走進來一個人,中間的一位男人四旬上下,身材頎長纖細,大體上玉鳳的男人都是骨架纖細。五官生得十分俊秀,眼睛很無神,空洞像是乾涸了數百年的湖泊。他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長衫,細得有此發白了,腰間束着一各月白色的腰帶,配着一塊白玉佩,整個人看起來很儒雅像是學堂教書的先生。

其他兩位是黑衣人,左邊那位黑衣人生得短小精悍,一雙眼眸精光閃爍,整個人看起來很精明利索。右邊的黑衣人高大粗壯五官憨厚,若不是眼光裡偶爾閃過的銳利,倒是像極了農田裡的莊稼汊。

“很成功,這是最後一批了儒雅男子溫文地坐着,翻開原來在桌上的書卷,口氣淡淡的,最後一批了,一天之內,可以瓦解整個軍隊!

太好了,今晚就運出城,往北越運去。“憨厚的男子露出輕鬆的笑容,“爲了研製這種毒藥,花費整整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短小精悍的男人哈哈大笑,口氣十分張狂,“這一次,主子一定天下無敵,統一九國!

“是啊西郡的兵馬已經開始秘密地潛往軒轅和北越,京城有公主的接應,一定沒問題,憨厚男人憨憨地笑着。

是!真期待這羣傻子,還傻傻地呆在玉都,哈哈,我已經感覺到體內的鮮血在叫囂了,這是飢餓了只有血才能填飽。短小精悍的男人露出邪惡的表情舌頭殘佞地剡過脣瓣,像是地獄來的邪惡魔鬼。

儒雅男人淡淡地翻開書卷,憨厚的男人奇問,“先生,您不高興麼?主子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硯了。”

儒雅男人淺笑道:“高興啊

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聲音裡有多麼勉強,精悍的男人嗤道“先生又在爲那些可憐的人悲哀了。

儒雅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口氣有着很明顯的疲憊,這種辦法太傷天和有違天理,遲早有一天,會被力量反噬。”

先生就是太過於悲天憫人,成大事者不構小節,傷天和又怎麼了,只要主子能達到目標就行。”精悍的男人囂張笑道,人命在他眼裡,根本就不足惜。

那儒雅男人只是微微蹙眉,暗暗嘆息,轉而不禁又覺得好笑,若說邪皇所用的辦法太傷天和,天理不容那他也是助紂爲虐,此時說什麼悲天憫人只覺得諷刺。

“火鳳的威力真的不容小覷啊,配上火藥嘿嘿一定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時了你們準備準備,把人運出城吧!”儒雅男人淡淡道。

已經在準備了,三更時分就從密道走!”憨厚的男人回答。

“先生爲這事也滿了幾年了,現在終於大功告成,可以回家休息一番了

我可以回家嗎”儒雅男人笑道,笑容中有一抹非常辛辣的譏諷,卻又不知道他在譏諷別人還是在譏諷自己。

“當然可以!”

是啊,從毒藥的提煉到火鳳的製造先生功不可沒,待我等稟告主子之後,定讓先生回家和家人團聚逃厚的男人艾道,笑容有些陰陰的,和他憨厚老實的臉有些不符,突兀得好像是帶錯了面具。

“多謝“懦雅男子口氣不鹹不淡的,聲音如干涸了幾幹年的湖泊,冷冷的硬硬的。

先生還是待我等稟告主子後再下山,行麼”口氣有些壓迫和笑意。

儒雅男子點點頭,他同不同意,好像沒有什麼區別,抗議無效啊,都在這山上住了四年了。他連回家的路,都覺得陌生了!

那家,在不在還是個問題。

兩人起身便出去了,儒雅男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書卷,脣角不動聲色地勾起,哎這種毒很厲害啊,雖不會讓人致命,卻能讓人失去反抗能力。人服了之後就和毒人一樣有誰碰上他的肌膚就會中毒,呼出氣息是毒若是把中毒的人放在軍隊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可以瓦解一隊最勇猛的軍隊,哎,傷天和啊,傷天和,怎麼辦呢?這可怎麼辦呢?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儒雅男子說罷又喃喃自語,這卷書上爲何有血跡呢?”說罷,像是疑惑地蹙蹙眉,合上書卷,放在架上,推門出去了

待他出去之後傾情迅速翻身下地,不可置信地盯着殿門,他刖剛的意思是?

傾情翻開手心果然看見她紗布沾滿了鮮血,傷口裂開導致鮮血溢出,如此嚴重,她竟然毫無知覺,剛剛過於沉迷於追查中,她倒吸一口涼氣,迅速從架子上拿出那本書卷翻開,確實看見她剛剛翻開的那頁有血跡,沾了一點,若不是仔細看定不會察覺到。

那人爲何不揭發她。

剛剛他的自言自語中透露出驚人的訊息,傾情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心裡大急。就如儒雅男子所說,若是他研製出這種毒,把毒人放入敵營的軍隊中,能迅速瓦解一支軍隊的戰鬥力,那三國豈不危矣。

傷天和,傷天和這三個字像麾咒一樣在腦海裡盪漾,傾情心中額上滲出淡淡的冷汗。

軒轅、北越、南樂,這三國“果然,果然,玉鳳和女兒國又聯手,這次的目的把三國各個擊破。

最後一批運往北越,那就說軒轅已經?如岩漿般的怒氣在輕輕心中不斷地燃燒,雙眸像要逼出火來,她感覺到嗓門像是被刀鋒害裂般,灼熱地疼痛。軒轅的白羽騎一定是他的主要目的,白羽騎,白羽騎

一定還沒有走遠傾情手心溢出汗水來,迅速把書卷放回原地,很快離開大殿。

邪皇和鳳陽真有夠狠毒的,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方法,此毒比媚蝶更狠,更辣,若是阻止不及,一定會造成慘絕人寰的屠殺,若是白羽騎全軍覆沒,等同於把軒轅最堅硬的一支臂膀折斷,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天色漸暗,夜色漸濃,如稠如墨,暗沉沉的,顯出無力和沉重,傾情出了大殿就看見儒雅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略一沉吟,跟着上去。

這批人是要運往北越的,北越,隱離哥哥,她咬牙,跟着上去,

那人是故意把她引過去的,傾情分不清他的目的傷什麼,若是想要她死,剛剛在殿裡就可以揭發她,應該不會要她的命,他要把她引到哪兒去?又有什麼目的?

傾情來不及仔細想清楚,或許說根本就沒有時間讓她分析清楚,潛意識中,她認爲他會帶她去看那批毒人,若是那樣,她眼裡閃過鋒利的殺氣,她會全部殺了!

北越,是隱離哥哥的國家,隱離哥哥曾經是北越的太子,雖然他爲軒轅出生入死,畢竟是北越人,一定不會願意看見北越血流成河,他爲了她做了那麼多,也該她爲他做點什麼。

兜兜轉轉,沿途碰見好幾個黑衣人,傾情都機靈地躲開,貂兒跟在她不遠處,傾情並不擔心他們會注意到它,夜色是最好的遮掩。

儒雅的男子來到一座地牢前面,牢門前,並沒有人看守,傾情環視周圍,也沒有看見有旱衣人,剛剛她注意到跟着練武場那邊燈火明亮,一羣黑衣人都聚在那兒用膳這時候應該不會在這裡出現。說不緊張的是騙人的,進去,不進去,簡簡單單的念頭在她心裡排徊了很久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不斷地打架,在夜色中的心臟,脫離正常的頻率,幾欲跳出嗓門,漲破胸膛。

空氣中緊繃出一股莫名的緊張之感,像是拉緊的琴絃,稍微用力就會扯斷。

一陣夜風吹過額頭背脊發涼,汗溼重衣傾情眼色如刀,死死地盯着那扇宰門口

拼了即便是陷阱,她也看看那是仟麼

腳下點地,身形如鬼魅般,掠入地牢,一股更濃郁的甜膩香氣順着陰風撲面而來,傾情微微蹙眉這裡是毒氣的根源?地牢是純青石打造,非常堅國,和平常的地牢並不一樣,這裡並沒有給人很陰森的感覺,反而有些像藥房。各種各樣的草藥堆滿地牢,甜膩的香氣夾着中夾着一些藥香,傾情初步判斷他便是在這裡配毒藥,然後順便做試驗,直到成功爲止。

可,爲何不見人。

比我預料的早了一步,姑娘的膽量真讓在下佩服!儒雅男子從陰暗的角落緩緩而出,乾涸的眼睛閃過一緣亮光,卻又迅速淹沒,淡淡的微笑有讓人安寧的氣息,但是,卻有些公式化的僵硬,笑不見底。

“我很奇怪,你如何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進八別院的?”儒雅男子微笑同道,溫文有禮。

他們?不是我們?傾情心中有了計較。

“先生爲何沒有揭發我,爲何要引我到這?傾情緩緩問道,聲音冷冽如刀。

這幾年,想要不動聲色潛入別院的人都死在別院山下,你是唯一一個能活在站在別院裡的人。“儒雅男子像是沒有聽到傾情的問話般,乾涸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

傾情蹙蹙眉,也許我的運氣比較好!

儒雅男子淺淺一笑,“你是誰”

“在問別人是誰的時候,報上自己的名號是一種禮貌!傾情不動聲色地笑道。

“在下的名號。哈哈“儒雅男子倏然夫笑,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話,“有意思有意思,在這裡幾年都忘了開懷大笑是什麼滋味了,也好久沒有人如此無禮地對我說話過,有意思。小姑娘年不過十四,聽氣息吐納,內功渾厚,小小年紀由此修爲實屬難得。難怪能有些不遜姿態。”他輕步走到一旁打開暗格,傾情不動聲色地擺好防守的姿態,儒雅男子微微看過一眼,輕笑,不要緊張!說罷轉動暗格中的佛像,一而牆緩緩地緩緩升起,傾情剪眸徒然睜大,那纔是真正的地牢,牆壁升起後路出三間牢房,一個牢房關着四五人。有老態龍鍾的婆婆,有懷着孩子的孕婦,有壯漢,有少婦,有孩子,各個年齡層的人都有。

最重要的是,他們和尋常人並無大異,衣着弊豔,面色紅潤,帶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是沉浸在幸福生活的百姓。哪裡有一絲被限制自由的苦悶和絕望,傾情迷糊了

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姐妹還衝着她微笑,笑容甜美礙和天使一樣。

傾情眼角一縮,心頭擰痛,這樣人就是毒人”就是地決心要殺的人”怎麼會這樣?

想必你猜到了,他們就是毒人。”儒雅男子微微笑道,口氣有些炫耀的味道,“爲了培養出毒人,我花了三年的時間研製毒藥,你看看,很成功時吧。史無前例的活毒物,我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無恥傾情咬牙清晰地吐出兩宇,臉色緊繃冷硬,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如在寒冷的冬天猛然飲了一口燒酒,嗓門火辣辣的痛。

想殺他們麼?儒雅男子輕聲問道。

傾情眼光掠過他們,看見那兩孩子清澈的眼光時竟然不敢對視,“你明明知道傷天和,爲何還要這麼做”

沒錯,是要殺,這羣人絕對不能放出去,不然要毒死多少人啊,傾情眼睛火辣辣地疼着,小手拽得發白這就是她和邪皇的區別是麼”她記起正邪的話,如此殘忍的計戎,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她是絕不會做的。

“你知道要試驗成功又多麼不容易麼”這是醫者的最大的榮耀,我做到所有醫者都做不到的事情。儒雅男子眼裡徒然迸出狂熱的光芒,炙熱得像是火球一般熊熊燃燒着對醫學的執狂。

“這是什麼狗屁榮耀?你有卓絕的醫術不用來救人,反而用來害人,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大夫,醫者父母心,你配嗎?你的良知呢?你知不知道會死多少啊!”傾情怒吼,利用這羣無辜的百姓,把他們培育成毒人,他們的呼出的氣息都是毒氣,她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駭然的事情。

儒雅男子時傾情的質問無動於衷,眼裡的狂熱卻益發讓人心驚,那是對某種事物不正常的偏執。

你以爲事情是如此簡單麼?當初邪皇找到我的時候,就註定這茶不歸路,在別人的家庭和我的家庭選擇中,我選擇保護我的家庭。”他輕笑,表情是那麼的無所謂“可是,當我一步一步,不斷地研製的過程中漸漸地產生了征服欲,這裡有大量的金錢可以保證我研製的原理,有最寶貴的藥可,爲什麼我就不能弄出一個毒人呢?研製出來要幹什麼,已經不是我要考慮的同題,也不是我關心的同題,我只關心,我要成功,要成功這次第一次毒人的研製成功,我會名垂青史,在醫界有至尊的地位,無人可以超越,這是每個醫者的夢想

“你只會遺臭萬年!”傾情冷冷嘲諷,危險地眯起眼睛,“解藥,你一定有解藥,給他們解毒,否認我殺了你”

解藥哈哈,小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毒人一旦成了毒人,她渾身都是毒,他們每天喝水是最毒的鶴項紅,他們吃的飯都會加入最劇烈的毒藥,他們百毒不侵因爲他們本事就是毒。他們的皮膚是毒呼出的氣休是毒,排除的汗水是毒你看看他們的臉色,這麼紅潤,像不像鮮花?他們就是用毒藥培育出來的鮮花,你看看,多美麗啊!男人不溫不冷地笑道,聲音基本沒有起伏只足那槓熱的眼光,讓人背脊發涼。

傾情臉色鉅變厲喝“不可能!這肢甜膩的空氣中本就有毒,若是沒有解藥,你們怎麼可能沒事”她早就注意到黑衣人和男人都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毒人是無藥可解的”男人的話有所保守,傾情尋思着,毒人無藥可解,那殺了毒人便是,但是,毒人傳播的毒是有藥可解的。

“聽你剛剛話裡的意思,你被他們禁錮在別院幾年了,你也想着你的家人,你也想着回家,不是嗎”

是啊也想回家,所以剛剛沒有揭發你”

你什麼意思。傾恃蹙起眉,不解地問道。

儒雅的男人對她淡淡一笑,眼光迅速閃過一絲異光,手在暗格中轉動佛像,脣角勾起,倏然往反方向一轉,淡淡一笑,只聽得陣陣鈴鐺在地牢中,突兀地響起鈴鈐鈴“仿若從地獄飄過溢出的催命音。

就是這個意思!男子飄逸一笑,臉上無波無浪,

“你……

措手不及的變故讓傾情臉色倏變,恨恨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來不及殺他,迅速飄出地牢,她剛剛出去,身後的牢門猛然落下,沉重砸落的聲音如驚雷般在夜色中頓響。

空氣中浮動着緊醐的殺氣,行宮中所有的鈴鐺,急促地響起。

尖銳直衝雲霄。

在傾情掠出地宰的同時,十幾名黑衣人全部都聚集在地牢門前,團團把她圍住。

本來昏暗的行宮瞬間亮起來殿門下的琉璃宮燈把行宮照亮了。

小郡主?

“怎麼會是你?

你是怎麼上來的。”

邪皇的影子軍團認得小郅主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傾情從宮裡直接過來,穿着一身白紗,又蒙着臉,想要人不認出來都不可能。

傾情臉色也不變,冷冷一笑“沒想到吧”,

“該死的!一名黑衣人爆出怒吼,雙眸銳利地掃向傾情,喝令:“要活的說罷十幾人一起而上劍氣四面八方直衝傾情而來,傾情雪玉軟劍出手,在夜光中劃過一道寒芒白刃光芒劃過傾情邪魅的大眸,銳利的殺氣滿溢,腳下一動,劍氣斜劈正而攻擊而來的黑衣人,毫不留情。銳利的劍氣在割裂堅固的地面,他們偏身之際,傾情已經巧妙地轉動身形,閃過左右夾攻而來的劍氣,劍和劍相互碰撞,清脆的金屬聲帶着一竄火星紛飛。

傾情纔剛落地,兩把寶劍已前後劈來,她腳尖點地,徒然躍起,張開的手臂帶動潔白的衣袖,仿若一支展翅欲飛的白鳳凰。

隨着她身形而起,黑衣人的劍氣也不依不饒地追上來,組成包圍圈,似要吞沒她。

傾情下手,越發無情。

這裡,一個都不能留活。”不是他們死就是她死,這麼簡單的選擇題,誰都不會選錯。

刀光劍影橫舞誰都不敢大意輕心使出庫身解數,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弱,若是單打獨鬥他們沒有人會是傾情的對手,但是,一擁而上,三人一組,四人一批,聰明地使用車輪戰,消耗傾情的體力。隨着時間流逝,傾情必定會處在捱打的一方。但是,沒有辦法,她一定要衝出去把這個消息傳回雲城,不然軒轅就完了。

若被他們抓住,她一定會被禁錮在山上,決不能那樣!

想到着急處,想到那些毒人和邪皇陰毒的計劃,傾情越是發狠,幾乎用盡全力,把步逍遙和布衣老人所教的武功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兩股劍氣橫過之際,傾情軟劍脫手,無力而動,一股刻氣攔住軟刷,一股劍氣方向不變刺來,傾情身形後移,倏然雙手合十,夾住寶劍,雙眸相對,一人冷笑,一人震驚,傾情順劍而上,雙掌猛然運力,重重地拍中男子的胸口,迅速快得他根本就躲避不開,一口鮮血噴出,高達的身形如落葉般飛去,重重地捧在不遠處,濺起淡淡的塵土,身體捲縮抖動了片刻,便嚥氣了

衆人大驚,一掌斃命,好狠的手法

傾情伸手,雪玉軟劍回手,眼光雪亮如刀陰寒絕戾,心中卻大急,這麼久她就殺了一人,如此下去,她的體力一定會被耗盡。

只要再給她一個傾情就好,她可以對付七八人,但是,十幾人,”

郡主投降吧,你走不了的!黑衣人對同伴的死不痛不癢只是冷冷地注視着傾情。

傾情冷笑,“那就一起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算賺了還有,“說不定,死得不是我

夜色中傾情墨發無風自動,邪魅的眼光如秋日寒潭清影,袖子一揚,一道徇麗的煙花直衝雲霄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和尋常的煙花不同這是幽閣特製的煙花,燦爛的煙花外圍有一圓淡淡的紫色熒光,是幽閣的聯絡煙花。見煙花者,附近百里以內的密探,必須在立刮趕到。

爲首的黑衣人眼光沉沉地看着那朵燦爛的煙花在天空中久久不去,像是蒼穹上繡上一朵徇麗的錦繡。

“也許我該勸你們逃命”,傾情冷冷地笑道,一臉自信,心理戰不失爲拖延時間的好方法。

“快去啓動山下的機關,“一人冷冷喝道,兩名黑衣人飛快離開口

郡主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裡,主子也會猜到是你做的,你照樣逃不了一死”

“未必傾情瀟灑一笑,心中暗暗祈禱幽閣的人快點到。

“上,“爲首的黑衣人沉吟片刻,揮手,所有人蜂擁而上,不再打豐輪戰。

一時間天地色變,狂風大作,十一名男子和傾情展開激烈的纏鬥,就在他們纏鬥之時,牢門不知不覺地打開。

長身如玉的儒雅男子一臉安詳地站在不遠處,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激鬥

黑色團團地圍住白色白刃般的劍氣佈滿殺氣,十分銳利,像在一寸一寸地割裂着空氣。站在戰場外的他,都感受到一股股濃烈的殺氣。

男子輕笑,乾涸的眼睛裡露出那麼一點像是希望的東西呆在這裡太久,他也想要離開,也想要離開

也許,她可以帶着他離開。

這也是爲什麼他明明知道也沒有揭發她,反而引她去地牢,告訴他毒人的厲害,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的重要性。他對邪皇已經沒有用處了,以他的聰明也知道,一個沒有用處,又知道得太多的人邪皇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但是,他對那些不希望戰爭不希望屠殺的人們來說,是個希望。如今只能把寶壓在她身上。

本來能夠不動聲色地隨她離開,交出解藥,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去哪兒能逃過邪皇的追殺呢,唯一的辦法就是孤注一擲,把危險的源頭,挑斷。

雖然卑鄙,但是,禁錮太久的他,在達成畢生願望之時,已經開始渴望自由,

隨着幾聲慘叫,鬥成一用的他們在兩道劍氣的威逼下,迅速分開,被挑斷的兩條手臂飛出好遠,兩顆頭顱滾落在他面前,微微嚇了一跳。

中場中傾情的軟劍刺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腹,而他的寶刻同樣刺入她的肩膀。

分開之際,兩股鮮血噴出,一死一傷口好冷狠的小姑娘,那麼快速詭異的刻招竟然在眨眼之間奪取一條人命,重傷兩人。

那一劍傾情本來可以躲過去的,只要翻身之際,只要她回身擋住他的寶刷,放過那兩人,那麼她不會受傷。

可她偏偏不願意,寧願受傷,也要殺了他們,人越多,對她越不利,而那名黑衣人料不到她如此冷酷,在刺中她的時候微微閃神,就那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傾情的軟劍已經刺入他的腰腹中。

非常慘烈的一場激鬥兩名失去手臂的黑衣人疼得滾到在地,也有兩人背上受了輕傷口

反觀傾情,本來傷口就沒有癒合的手心和手臂早就裂開了,手心的紗布像是浸在血水中一樣,手臂上裂開的傷口鮮血順着手臂緩緩爬行,滴落在地

肩膀被刺了一劍,深可見骨血染紅她半個胸口腰間被刻氣掃過,血染白衣,妖魅而殘忍的顏色。

傾情已見疲憊臉色蒼白如雪,冷汗淋滿髮絲凌亂,無風而動,那麼妖魅那麼冷酷,那麼堅韌,直挺挺地站着,好像什麼傷痛都壓不彎她的背脊不露出絲毫軟弱。

男人詫異地看着她,雪衣染紅,像是浴火重生的白鳳凰在涅巢中徇麗地綻放。

郡主再堅持下去別怪我們不客氣!”爲首的黑衣人微微色變,她的武功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料之外。

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刮招,最可怕的是小郡主的毅力,出其不備,冷酷又無情,誰會料到她寧願受傷也要減弱他們的戰鬥力。這種不顧一切的毅力和狠絕十分罕見。不禁對敵人,對自己也是如此。

“你可以試試,看看下一個死得人是誰!”傾情邪氣地挑眉,聲音平穩,冷酷的笑容可稱得上殘佞。臉色脣色雖然蒼白,單聽聲音,好似那傷對她不痛不癢毫無感覺一般

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傾情暗自命令自己,她被一名黑衣人的內力震傷了,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燃燒起來,胸膛好像是隱藏著一股滾滾的岩漿,即將噴灑,痛得她眼前發黑,夜色中,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傾情沉靜的眸子如寒潭般冷情,沉穩,不動聲色地握緊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傷口中,藉着一陣陣銳利的痛,刺醒她即將崩潰倒塌的神經,努力讓眼前景物清晰,不讓他們看出異樣。

哼!郡主,你的呼吸亂了,黑衣人冷笑,寶劍斜指傾情,厲喝一聲,“上!”

傾情急退兩步由剛剛的猛攻轉爲防禦,重傷在身,保命已是勉強,若是強攻,定會露出破綻來,傾情以創氣護住心脈,仗着自己的傾世的輕功,躲避着他們的刺殺。

旁邊觀戰的儒雅男子微微擰眉,她已經撐不住了。

嘆息最終還是逃不了這裡,逃不過啊,剛剛還有希望的眼光微微黯淡就算是防守,傾情的動作也稍見遲緩,就算努力護着自己,在他們進行第二輪狂猛攻擊時,還是被擊中一掌,頓時吐出一口鮮血,白紗飄落,如折翼的蝴蝶,白中帶着妖豔的紅,那麼殘酷,那麼淒涼,”

傾情連連後退軟劍用力插入土中隨着她後退在地上劃出一茶長長的痕跡,等到穩住身形之時,再也忍不住,腳一軟,跪倒在地,

眼前發黑,若不是一股毅力強撐的,她早就昏迷了。

“小郡主還要強撐麼?”爲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傾情倔強地擡起眼眸,咬牙擦去脣邊的血跡,忍住昏眩和胸膛灼熱的痛苦,毅然挺腰站直

以劍撐着身體

“我量你們也不敢要我的命,“在他們趕來之前,她一定不能昏迷,決不能。

“上”,就在黑衣人下令的之時,行宮中的警鈴倏然響了,急促,迅捷,尖銳

不好,一黑衣人連連減糟,傾情脣邊因血染紅的脣緩緩地勾起

終於來了

倏然警鈴停了

傾情和黑衣人都愣了愣她心中一陣發涼難道被擋在山下?還是上不來嗎?

黑衣人大笑,訃郡主,恐怕你要失望了,林中機關重重,又有毒霧,想要上來,簡直難如登天你找來的人,多半是陪葬了!

傾情神色一凜只見黑衣人的寶劍隨着揮舞而上,傾情大驚,連忙後退,除了退,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連拿着劍都有些吃力。

眼看着劍尖就要頂着咽喉,傾情下意識揮劍,黑衣人在沒有經過邪皇的同意絕對是不敢殺她,她只能冒死拼一拼,已經是她殘存的力氣了,

小郡主,不敢殺你挑了你一務手臂絕對沒有人有意見他冷酷的聲音響起,一刻猛然朝傾情的左臂梯下幹鈞一發之際,傾情只覺得腰間一緊,耳邊哐啷一聲巨響,藉着就是黑衣人一身悶哼,屍體已經飛出三丈之外”她被抱進一個溫暖卻略微帶着血腥味的懷抱中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只覺得滿世界的鮮花,妖嬈綻放。她的隱離哥哥又救了她一次,

“隱離哥哥殺了他們,全部”,傾情很疲憊,她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卻曉得抱着她的人是隱離,瞬間下了一個無情的命令!

臭丫頭”,這三個字似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帶着莫名的怒氣,陌生得讓傾情心頭一顫,她努力想要睜開眼晴,想要看看他,暖氣漸遠,殺聲已起了。

隱離手臂略有輕傷,雪白的衣裳沾染少許鮮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例是胸膛有一塊鮮紅的印記,是抱着傾情時留下的。

俊遣出塵的白衣男子氣息略亂,眼眸已經恢復平靜,看向黑衣人的眼光帶着寒徹的殺氣,不似傾情那般銳利,非常隱晦,卻讓人感受到更大的壓迫

看見傾情發出的煙花天曉得他有多恐懼,不到危急關頭,傾情是不會發求救信號的,他就怕他來晚一步,就差一步”

幸好真是萬幸他不禁有些恨自己,眼睜睜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受傷已經不止一次了,一次比一次慘烈,那麼嬌弱的身體,不用她說,他也不會放過他們!

掃過傾情的軟刮,下手又快又狠,男子和女人在體力上有天生的區別,傾情下手就算再怎麼狠,也不會和黑衣人硬碰硬,往往是智取。

可隱離不一樣,他下手沒有傾情那麼兜兜轉轉,都是一招直取要害,軟刻在傾情手裡靈活迅捷,到了他手裡,卻如千斤力量在手,又沉又重。

多年的戰場生涯,無數次生死搏鬥經驗讓他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擊中敵人,護着自己。

格殺勿論”,一名黑衣人厲喝。

幾人同時攻擊而上,隱離溫潤的眼光瞬間寒如堅冰,連五官都變得冷硬,手腕轉動之間,都是最簡單的殺招,挑,刺,劈,很快就放倒了三人。也在此刻,有數名黑衣人鬼魅般地圍過來”,

“小姐“血影很快地掠到傾情身邊,見她渾身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一般,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擔憂極了,其他人很快就就投入了戰場,

“格殺隱離淡淡地說了兩字,回到傾情身邊雙眸冒火地瞪着她,傾情扯開一抹虛弱的笑容,糟了,他生氣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少女露出可恰兮兮的表情沙啞着嗓子撒嬌,隱離哥哥,肩膛好疼呢”,

“臭丫頭!他抿着脣,沉沉道“這次別想那麼容易混過去”,

“王爺,快帶小姐離開這裡,毒氣太重了,要生氣也要等她傷好啊!血影急聲道他可是很盡責地幫地擦屁股了。還是血影叔叔最好

“不行那個人

傾情努力地讓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那個人,很重要,別攔下他傾情倏然尖叫,影子軍團的人眼看就戰敗了,以一對一實力都差不多,但是,他們經過兩場激戰,怎麼能抵住幽周密探無情的格殺。

有一名黑衣人趁着離身之際寶劍徒然轉了方向刺向那位一直在觀戰的儒雅男子,一列精準地刺穿他的心臟傾情的掛醒,晚了一步,隨着而上的密探晚了一步,儒雅男人瞳眸暴睜氣絕身亡

傾情大急氣息不順,一口氣沒提上來,軟軟地倒在隱離懷裡。

“傾情”

小姐,

一切都晚了傾情本來以真氣強挫着,這回氣息越發孱弱了”

“不要靠近地牢”還有殺了地牢裡”,的人,他們是毒人……,不能,話還沒說完,就撐不住昏了過去

嘿嘿,我偶爾人品爆發一次,今天更了一萬六啊,比承諾的還多出一干,嘎嘎,高歌一曲,飄過

五國會談 029 在地獄仰望天堂 29

夜已一更,月色請白,暗沉的天色沉甸甸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玉清河邊沿岸燈紅酒綠,一片歌舞昇平,歡歌笑語,調情聲、管竹聲,歌聲交織,這裡是玉都最大的花街柳巷,風流倜慌的男兒在這裡尋歡作樂,揮灑幹金,爲博紅顏一笑。靡靡之音在玉清河上夜夜盤旋不去,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着這羣看似無憂無慮的人們,星星就像是一雙又一雙嘲諷的眼光,冷冷毒俯視着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人們盡情享樂,根本就體會不到,王都城中潛伏的暗湘,也體會不到腥風血雨的危險。

悠揚的笛聲從河邊傳來,清晰地傳入一間雅緻秀麗的鬧樓中,粉色的紗帳隨夜風楓蕩,茉莉的清香在空氣中飄揚。牆上有幾幅千金難買的水墨畫有江南秋雨的溫雅,也有西北塞北的遼闊和大氣。雅緻的佈置,無一不說明了房間主人的高雅的性情。傾情是在一片香氣中醒過來的,長長的鍵毛像是微微顫抖幾下方睜開疲憊的眼睛,有幾絲淡淡的血絲,充分地說明了她有多麼累,好像是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一樣。臉色蒼白如紙,脣無血色,尖尖的下巴,有點倔強,有些不遜此刻看起來卻那般的孱弱。

看得牀邊的白衣男人心頭擰痛。

“隱離哥哥

傾情沙啞地喊着他的名字,知覺回籠,生理的疼痛讓她微微呻,吟一聲。

“別亂動!隱離微微喝住擰着好看的眉,溫暖的手幫她理順臉頰邊的亂髮,輕斥道爲什麼總是這麼倔強,這麼拼命?爲什麼又受傷了?傾情,你數一數,你在我眼前受傷多少次了”

隱離哥哥,對不起傾情第一次見他用這麼沉重的表情看她,心中難受極了,只得不停道歉,她惹隱離哥哥不高興了。

“你……

隱離微微嘆息,看着她慘白的臉,實在是不忍心苛責,因爲太心疼,所以動了氣,又要養好此日子了,傾情,你這麼就那麼讓我難受呢?”傾情單手撐起自已的身子,不想扯動胸口的傷口,疼得她差點趺回牀上,隱離慌忙扶着她的腰,都說別動,躺着說話!

隱離哥哥,別生我的氣嘛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真的,我保證絕對”,傾情那誠懇的表情就差沒有豎起兩指發誓了。

隱離椽椽眉心,對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發誓和吃蘿蔔青菜一樣輕便,誰會信?”傾情大受打擊露出委屈的表情,一臉控訴,“隱離哥哥亂講,我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青菜蘿蔔,哪兒輕便”我其算傾情故作思考狀,開始數手指,倏然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吃過一次蘿蔔還是娘硬塞給我,不其,所以啊,隱離號哥一定要信我

“我說過這次沒那麼容易混過去,死心吧

隱離淡淡地判她死刑,等你好了再和你算賬,說說,有什麼發現!

這裡是,凌波閣?”傾情聽着窗外的聲音,這裡是幽閣在玉都的聯絡地點。

“你傷得很重,而我們無法得知行宮到底發生什麼事,只要強行讓你清醒過來,你身體還非常虛弱,把你知道的事說一遍,然後好好休息。”隱離十分心疼傾情的身體,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脈象虛浮,昏迷之後沒有兩三天絕對沒辦法清醒。但是沒辦法,只有她最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什麼,只要讓大夫施以金針,強行把她喚醒,傾情爲了不想他擔心,到現在還強撐着沒事人的樣子,可她的傷勢,他比誰都知道有多嚴重。傾情臉色很蒼白,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她的發現加上她的推斷,隱離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臉色從未有過如此沉重。

實在是駭然聽聞了。新式的火藥,新研究的武器,還有毒人,這三樣東西在一天之內可以摧毀一支彪悍的軍隊。

“隱離哥哥,有沒有發硯毒人”傾情着急地問道,她昏迷過去之前有警告過他們地牢裡有毒人。

隱離沉默着,臉色難看至極,傾情瞪大眼睛,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口氣驚疑,沒有?”原來那天隱離讓血影進宮找行宮的設圖,他根據設計圖和附近的地形,很快就判斷出底下有兩條密道。因爲之前幽閣有人死在山下的毒霧中,他就十分小心口今晚帶着血影他們幾個本只是想找行宮地道的入。”卻不想在山下的時候就發現了傾情發出的信號。他一看就知道傾情在求救,若不是她應付不了的情況若不是她確定自己會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是不會發信號求救的。當下顧不上許多,只得讓他們屏住呼吸硬闖。今晚影子軍團大部分人都不在,傾情又拖住了大部分的人馬,山下只有兩人在阻攔他們,所以很快就衝上去了。但是,行宮空氣中飄的毒氣太過厲害,他們又和影子軍團的人激鬥,動了真氣,都吸入不少委氣等到把人都消滅之時大部分人氣息都亂了,手腳痠軟。他之前服過霜果在裡頭待一會都覺得有些沉悶,再加上影子軍團有幾人返回行宮,他們本來想要燒了行宮毀滅證據,卻也來不及,勉強離開,還是因爲山下有密探接應,才躲過一劫,不然都會全軍覆沒。

“糟糕了!傾情心中大急“怎麼辦?”

現在想要返回行宮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毒人也一定運出城了,如果真的運往三國後果不棋設想我會立刻派人前往阻攔,若是你的推斷完全正確,白羽騎只有兩萬人零散分佈在五鳳境內其他人全部聚集在雲城。希望來得及阻止,傾情你這次的傷非常嚴重,已經完全暴露,暫時留在凌波閣,薔薇會好好照顧好你,剩下的一切交給我和南相。隱離交代完畢,起身,臉色認真嚴肅,“聽着你一定要先把傷養好,這纔是目前最重要的,知道嗎?傾情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就算不是影子軍團的人回來遇見他們,光是看看行宮的情況,略微調查一下,發現傾情不在宮裡,邪皇那麼聰明,一定會明白所有的事情,傾情回去,等同於送死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一批毒人攔截下來,在來之前完全沒有一絲跡象,只是說明,邪皇是在他們所有人到達王都後才把毒人運出城,降低被他們發現的危險。照這種速度,去軒轅的那批人,應該還沒有出玉鳳境內,邪皇現在又已經發現情況有異,一定會下令加快速度。他們動作一定要快,還可以攔裁下來,阻止一場浩劫。傾情點點頭,倏然拉着隱離匆忙問道:血影他們中妾,情況如何?嚴不嚴重?要有完全之策若是真的中毒了,起碼要找到解藥,毒人不能解,可被毒的人是有解藥可解的。”

情況不太好,薔薇醫術本身就不錯,可無法配置解藥,血影情況稍微好點,沒受到什麼影響,其他人很嚴重絆身痠軟無力,手無縛雞之力……!隱離聲音沉重,俊逸出塵的臉佈滿了擔憂。

找鳳尋,一定要找鳳尋,我要見他,隱離哥哥,一定要找鳳尋!傾情臉色雖然蒼白,說話卻十分堅定有力。

鳳尋一定會有辦法,爹和娘還沒來得及回京,只能囊鳳尋了,不知道爲何,傾情就是潛意識相信鳳尋。

“好,我會帶他來見你!

天,已經慢慢亮了,黎明的第一縷陽光藏在厚厚的雲層中,蒼穹一片沉重,佈滿了風雨欲來的危險。

天色朦朧中的正都,如一隻沉睡中的野狼正在緩慢地甦醒。

“啊……

一聲尖叫響徹雲霄,女孩滿身冷汗,倏然從牀上坐起來,渾身顫拌,整個身體都在發抖,發出瀕臨死亡的恐懼呻賒

“溪兒你怎麼了。溪兒”鳳尋立即驚醒,也坐起來,握住五溪的手,一片溼潤和冰冷,他心中一驚,“溪兒,你做噩夢了麼?”和她一起睡覺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鳳尋猜測着,她有可能是做了噩夢。

玉溪連呼吸都是冰冷的,清澈的眼晴露出恐懼來,“火光,爆炸,好可怕血,我看到好多血,

溪兒說請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玉溪的眼睛緩緩地對上鳳尋,失去血色的脣在顫抖,她倏然緊緊地握着鳳尋的手,似乎想從他的手心握着一些溫暖和力量,我夢見好多血,好多屍休軒轅、南樂、北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鳳尋臉色倏變唰一下發白“你說什麼?”

“軒轅、南樂、北越,血流成河屍骨遍野,我夢見了,好殘酷好瘋狂的屠殺

溪兒手越抓越緊,越來越用力,卻依然抖得可怕

鳳尋見她實在不時勁顧不上許多把較小的她抱緊懷裡,溫言寬慰着,溪兒,別怕,沒事,那只是個夢,只是個夢,別怕!

玉溪倏然推開他,清澈的眼光佈滿了慌亂,七歲的孩手像是被因在山崖頂峰的野獸茫然絕望,不知所獵,一字一字堅定地道:“鳳尋哥哥,我的夢和別人的夢不一樣你知道的,不一樣“我的夢,是一種預言,是即將要發生的事啊。

好像心驚肉跳的感覺“汗滴,溪兒啊,親媽警告你哦,表要妖言惑衆啊。

五國會談 030 在地獄仰望天堂 30

第二天的五國會談風雨不變地進行。

五國君主攜帶重臣陸續到達別院,這一天是五國會談的進行的第一天,意義持別重大。行宮裡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安當,因爲是第一天,所以比平時更多了一道程序,那就走祭天。這裡本來就是巫女祭祀使用的宮殿,祭臺搭建十分宏偉莊重,一鼎一香都做到盡善盡美。祭臺豎起十九面彩色大旗,各色彩帶飄飛,高高的祭祀臺傷,彩旗無風自動,平添三分莊穆的氣息。

祭祀花費整整一個時辰,五國代表人虔誠地跪在祭祀臺上,朝東方祭拜,並起誓盟約,誠心誠意地椎動五國會談的順利進行。

儀式做到從未有過的莊重。

行宮的玉中央有一張巨大的圓桌,以白玉雕砌,中間鑲嵌着一塊巨大的墨玉石,略微低沉一些,所有人都圍着這張圓桌而坐。

玉鳳出席的是邪皇玉笙,女兒國是國主鳳陽,北越是北越王蕭祈,南樂是二王子拓跋樂,唯有軒轅例外,有兩人出席,女帝玉瑾和逸王蕭隱離。

在邪皇,鳳陽,蕭祈、拓跋樂和玉瑾手上都有一面木牌,一面是反對,一面是贊成,每次商討一各合約,要全休通過才玉式列入會談協議之中,只要有一人反對,協議就作廢,必須談論到所有人都贊成爲止。

這是多國協議間不成文的規定,是以歷來的進行的平和會談難以進行最重要也就是因爲這個傳統,在很多時候,是很難做到所有人的意見都一統。

“北越王有什麼疑問麼?,玉瑾見蕭祈的眼光緊緊地盯着隱離身上,禮貌地低頭致意,並笑同。從剛剛踏入行宮,他的眼光就沒離開過隱離,看着他的眼光很複雜,有震驚,有憤怒,有恐慎,有不解”,各種各樣的情緒,讓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混亂。

這位就是逸王蕭隱離?”北越王力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七年了,他的模樣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只是身高撥高了點,更加俊逸出色,以前的稚氣中帶着紇澈的臉多了此別的色彩。

看到他似乎一定也不驚訝,一直平緩如水的摸樣,不見悲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可他確定,是他,蕭逸文,北越的前太子。

他怎麼會變成軒轅的王爺,還是沙場戰無不勝的將軍?這些年,他手裡的劍,甚至毫不客氣地指着北越,領着軒轅的軍隊,踐踏北越的國土,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他忘了他姓蕭嗎?

有多少次,他恨得軒轅透王恨得牙癢癢的,甚至派人去刺殺他,這個人阻擋了他對軒轅一切計戈,顛覆一切,有他擋在軒轅前面,無人能動其半分,他只好派人去刺殺他,不止一次,卻都是有去無回,卻沒想到是竟然會是,“他?

怎麼可以?再怎麼樣也不會把屏刀對準自己的國家啊,他曾經差點成了北越的主人,難道是報復?

這件事一下子對蕭祈的衝擊是巨大的,他差點質問出聲。

隱離擡起眸子,微微頷首,眼光略帶寒徹“逸王蕭隱離見過北越王!

北越王,有什麼不對麼?,邪皇笑問道。

蕭祈回過神來,見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他,淡淡搖頭,說道:“沒什麼,認錯人了!

哦,真真奇怪””拓趾樂有趣地摸着下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沒仔細真沒發現,逸王和北越王長得倒是很相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父子呢?啊,也真巧,都姓蕭!,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在蕭祈和蕭隱離身上打轉,連玉瑾也不例外,此二人長得的確很相似,像在五官而不在神韻。

王子殿下一說,朕也發覺,的確很像。”鳳陽也隨之附和,的確很像啊,走到街上,誰都會認爲他們是父子。

隱離淡淡一笑,“本王出身貧苦,自幼父母雙亡,怎麼敢和如此尊貴的北越王相提並論,兩位國主和王子殿下見笑了。”

“怪了,南相和女帝形影不離,五國會談第一天他竟然不在,真是奇聞,敢問女帝,是何原因”,拓跋樂也不和玉瑾客氣,他看着這副和心裡那個女人一摸一樣的容貌就十分不爽。沒有南舒文,就他們兩,他纔不放在眼裡

邪皇身後的玉邪也微微蹙眉,略感不時勁,從剛剛他看見蕭隱離就覺得不對勁,這種場合,南舒文就算只有一口氣,也要撐着參加的。

隱離冷笑,他早就看透柘跋樂的心思,軒轅女帝尚未掌權,五國會談相議,應由南舒文全程作陪,此刻換成他,一個沙場征戰多年,鮮少涉足政治舞臺的人代他出席五國會談,換成誰都想成南舒文另有圄謀。

一個在沙場上廝殺的粗漢子,又怎麼會懂得政治上殺人於無形的交鋒,這種爾虞我詐,可不是將軍能應付得了的。

“相父久居北方,初次來到南方,難免水土不服,近日抱恙在身,改由逸王出席,各位國主和王子殿下請放心,逸王的決定,代表了相父,也代表了軒轅。”王瑾緩慢笑道,聲音略帶剛硬。

騙三歲小孩嗎?你們軒轅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他水土不服”,拓跋樂冷哼,一副輕蔑嗤笑的摸樣,擺明了他不相信巫瑾的話,氣勢囂張得不得了。

聽王子殿下的意思,倒是希望軒轅所有人都水土不服麼?若是不信,晚上大可探望,今天是五國會談的第一天,是該討論休戰協議重要,還是討論相爺水土不服重要?”隱離語氣波瀾不驚,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掃了拓跋樂一眼,成功地堵住他的嘴巴。

拓跋樂轉頭一哼,怪不得當初他會捨命救小郡主,原來是這個原因,哼,

好,既然逸王代表南相是軒轅的意思,我們自然尊重,那就開始吧!,邪皇淡淡道。

他表面並沒有露出什麼痕跡,心中卻明白南舒文今天一定有安排什麼事了。不過就算他做什麼,也已經阻止不了車輪的運轉了。

昨夜就知道行宮發生的事情,也判斷出是傾情做的,他甚至有十成的把握,傾情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偶然間闖入行宮,卻被影子軍團的人發現,他現在唯一不知道的是,這個丫頭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宴會結束後趕回去的人馬只來得及看見他們離開的身影,所有人都被殺掉,除了密室裡的毒人,無一倖免,是以他不清楚她究竟知道了多少。若是她知道密室裡的是毒人,應該會把他們全部殺掉。所以昨天晚土就對傾情發出通揖令,喝令影子軍團的人務必要找到傾情,密切觀察軒轅人馬的去向。

雖然意料不到,可他並沒有驚慌失措,所有的計戎都在進行,傾情恢復記憶與否,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一個威脅。

以前忌諱她,是因爲害怕她阻擋到計劃的實施,如今就算她知道,也已經太晚了。

邪皇幾乎可以肯定,從傾情悔婚開始,她就已經恢復記憶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他甚至斷定,臣邪也知道她的身份,否則不會大失理智,在宮門前大動干戈。

不動聲色地瞞過他的眼線,瞞過他的眼皮,此二人做戲的功夫,當然不敢讓人小覷。

後生可畏”他想到這四個字。

不動聲色地清茗一口,如他意料,會談繼續得不是很順利,這幾年,九國混戰不斷,又以這五國軍事調動最爲頻繁。五國國主一致認爲,應該休養生息,簽訂休戰和平各約。

既然是休戰和平各約,自然不是每國國主在合約上簽字便了事,其中還有很多奧妙還得詳談。就單單賠款一事,就談了一個上午,還沒有一個合理公平的結論出來。

這不是戰敗國和戰勝國之間的休戰協議,國和國表面上都站在相同的地位談論這件事,但是做所周知的是,在亂世,沒有絕對的公平!

玉鳳是五國中經濟軍事實力最強的國家,燕王玉邪帶領青雲騎在外征戰多年,南到鷹雲,隨後一直北上,打到軒轅邊境,佔領國土數千裡,掠奪財富更是不計其數。鞏圄了玉鳳霸主的地位,自然也是五國會談的老大。

在談起賠償一事,想要避免戰爭,取得休養生息的機會,實力較弱的國家勢必要向實力強的國家有所表示,小的就是賠款,大的就是害地。

軒轅較之女兒國略顯得強一些,這些年和北越南樂的矛盾最大,主要的索取茶件也是以這兩國爲主。軒轅和女兒國業鳳在近幾年在軍事上並無衝突,焦點都放在北越和南樂上。

就軒轅和南樂之間的交涉已經使人頭疼不已。

總所周知,逸王蕭隱離在短短兩年時間裡把南樂侵佔軒轅的城池全部奪回,不僅如此,他帶著白羽騎深入南樂,向西連挑寧州十六城,燕雲十三關,一直打到南樂的請瀾關,打下南樂的半壁江山。

在這次會談中,南樂想要以銀兩換回這些土地,並願意爲兩國之間由於戰爭所造成的損失進行賠償。

想法固然好,可軒轅買不買帳又是一回事,有誰會傻得平白無故把搶到的東西還回去,然後再說一聲謝謝,我就是借來玩玩的。更別說之前南樂國主私自撕毀和魅帝所簽署的開啓通商。岸的合約,又派兵趁機進攻軒轅北庭,造成軒轅軍事受創嚴重。他們的軍隊姦淫擄掠,殺燒搶劫,無惡不作,早就讓軒轅恨得牙癢癢的,要不然也不會憤怒地直挑南樂,新仇日恨加在一起,如今哪能那麼容易讓他們拿回領土。

王子殿下此言差矣,南樂的半壁江山是軒轅萬千將士親親苦苦打下,以血骨堆積,換取。寧州十六城有九城已經完完全全歸附軒轅,燕雲十三關中有四關已成軒轅的天然防線,近兩年在其上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不計其數,豈能由王子殿下一句話,說要回就要回!”玉瑾淡淡一笑,溫文爾雅,語速不快不慢,十分平穩,雙眸帶着疏離的笑意,無所畏懼地看着一臉冷酷的拓跋樂。

寧州的城池,燕雲十三關本就是南樂的國土,本王並不是平白無故拿回,會以等價的銀兩交換,請女帝三思!”拓跛樂面沉如冰,尖銳的眼光毫不客氣地在玉瑾臉上緊鎖。

一旁的隱離出聲道:王子殿下倘若再糾纏這個月題,實在沒有必要談下去,這些領地是我國勇士用命換取,決不可兒戲,說換回就換回。”

拓跛樂冷冷一哼,見蕭隱離態度堅決,不免得嘲諷,‘軒轅的命是命,南樂的命就不是命了麼?本王子誠心誠意想要簽訂休戰協議,看來軒轅似乎誠意不足啊!

隱離勾起一抹不冷不熱的笑容,王子殿下說軒轅誠意不夠麼”當初是誰私自毀約,是誰先進攻軒轅,又是誰在軒轅境內肆無忌憚地燒光搶光?本王帝兵素來嚴明,即便掠奪南樂土地,也從未傷過南樂臣民,相反,善待百姓,修補戰爭過後的裂痕,從未區別對待,如今兩年過去,城池早就歸附軒轅,百姓安居樂業,你去問他們,是願意當軒轅人,還是當南樂人。”

王爺是想要翻日賬麼?,拓跛樂冷哼,口氣十分不遜。

隱離神色寧靜溫和,淡淡道:“若是王子殿下肯給本王這個機會,倒是不介意算不算。”

拓跋樂氣結,恨不得過去,恨恨地撕了這張溫雅俊逸的嘴臉,在請瀾關的時候就是他懷他好事,現在又處處針鋒相對,新仇日恨,他恨得咬牙。

“再好,你們也走個強盜!拓跋樂不客氣地道,他身後的鳳尋只是靜靜地聽着,就軒轅和南樂的問題就商談不下,這麼多年的戰爭所造成的問題,亦非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問題。

玉邪負貴守護邪皇,站在他身後,神色冷靜,微微環視一困,似乎在梭巡什麼,這麼重要的政局,她不可能不出現了。

看來,她已經把軒轅所有的一切全權交給蕭隱離處理,哼,就那麼相信他麼?

這畢竟是軒轅和南樂的同題,其他三國也沒辦法介入太多,只能靜靜聆聽,雙方態度都很堅決,誰也不肯讓步。

拓跋樂甚至說軒轅擴張領土太廣,不管是軍事還是人力財力方面都難以維持,新城的修建,百姓的民生同題,處處要錢若是把領土還回去,軒轅不僅有一筆豐厚的銀子,也不必爲了守住被佔領的領土,導致兵力分散,城防薄弱等原因費心口

可軒轅一方卻堅持不讓一步,雙方進入了一個對峙期,始終沒辦法商談到一個完美的方案。

“軒轅這伏強盜能讓他們安居樂業。若是南樂是他們的主子,軒轅是強盜,又是什麼理由讓他們不要主子,卻要恭迎強盜呢?民之根本在於生存,軒轅能讓他們生存下去,他們也擁護軒轅,本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把領土還回南樂。”隱離沉聲道,帶着微笑,卻不失去三分犀利,言辭十分鐸利。

“逸王爺這是諷刺南樂治國無方麼?,拓碳樂脣角扯出一抹殘佞的笑,氣度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姿態肆意囂張,口氣危險。一副你敢說是,老子就滅了你的摸樣。

隱離微微一笑,白衣勝雪,在紅、黑、墨三中龍袍顏色中間顯得纖塵不染,乾淨純澈如沒有污染的雪水,一點也看不出他眉宇下隱藏的心計和銳利

南樂治國一事,軒轅無權過問,王子殿下,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那些歸附於軒轅的南樂百姓,而不是本王。”隱離見招拆招,不慌不忙,這是五國會談的第一步,其他人三緘其。”擺明了欺負女帝年幼,他未涉足政壇,真是可笑。

政治上的刀光劍影,他不陌生,比戰場上更要激烈,更要隱晦。

讓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要怎麼辦?只要讓了一步,就會給他們軟弱可欺的時象,以爲沒了南舒文他們就可以肆意妄爲,那這個會談,軒轅就是最大的輸家。

現在只能兵行險招,若能阻止邪皇的計劃,那就是萬幸,那麼五國會談所簽訂的一切尚且有效,若是不能阻止,這一切都沒用,他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鳳陽和邪皇微微挑眉,相視一眼,都輕輕一笑。對隱離這個回答刮目相看,這個回答非常巧妙,沒有言明南樂治國上的過失,卻責怪了南樂主的失德,叉擡高了軒轅的位置,曹揚軒轅的仁政,一石三鳥。

五國會談的一字一句,日後定是流傳於世,更給在受戰亂之苦的百姓,一個希望,告訴他們,軒轅,是亂世的希望,不會計較是哪國的臣民。

呵呵,有意思,鳳陽清茗一口,一個常年在沙場廝殺的王爺,在如此重要的政局上,態度沉穩,大家之風隱而不露,言談出衆,周旋毫不費力,看起來非常嫺熟”,

有意思”

今天更得有些晚了,呵呵,原諒一下!!

五國會談 031 在地獄仰望天堂 31

邪皇和鳳陽都採取旁觀的態度,在一旁喝茶看戲,就差沒有聊天了,雖然都表情肅穆地看着他們,眼裡卻帶着明顯的淺笑。

而蕭祈更不會爲了此亭多說半句,因爲北越南樂和軒轅的關係如此相似,南樂就像是一面鏡子,可以告訴蕭祈,他該如何應付軒轅,他自然不會打斷這種難得的爭瓣。

他眼光復雜地看着眼前態度強硬,爲了軒轅態度強硬堅定的男人,真是全心全意,哼!

南樂後面的鳳尋不動聲色,冷眼旁觀這一場好鬥,他在南樂的事情已經做的差不多了。當年南樂崛起,女兒國在面臨西林之戰的危機,無暇對付南樂,而派鳳尋這枚軍見的棋子。他最主要的任務輔助拓跋樂,分裂南樂的勢力,讓好不凝聚在一起的皇權因爲拓跪樂而分化,挑起拓跋樂和拓跋楠之爭,又設計讓拓跋楠一次一次在戰場土連連失利,讓南樂一步一步瓦解,最後扶拓跛樂上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完全根據鳳陽的意思。這次的五國會談,他跟着,其實只有一個目的了,他想要看看邪皇鳳陽他們到底在謀算什麼。

雖然鳳陽極爲信任他,可有的事情,他只是聽吩咐做了,並不會過問爲何,也精不透他們葫蘆到底買什麼藥。

卻清楚知道,南樂是不行了。拓跋樂太相信他,南樂所有的情況他都瞭如指掌,在來之前,已經把一切都佈置好,南樂絕對是難逃一劫。不僅如此,因爲玉溪的夢境預言,他有一棹很不好的預感。

“總之一句話,如果軒轅不肯歸還被侵佔的南樂頡土,南樂絕不會在休戰協議上簽字!”拓跋樂一錘定音,冷狠決絕地說道,如斷金石,鏗鏘有力,氣焰張狂。

隱離脣角微微一扯,他話音剛落,他就毫不猶豫地表明軒轅的態度,”王子殿下若執意如此,軒轅是沒有意見,我捫目的也很明確,軒轅可以爲戰場所造成的經濟損失進行補償。但是,西到清瀾關的國土,已歸屬軒轅所有,我們絕不會爲了休戰協議害讓一寸土地。

隱離聲音是永恆的平緩溫和,沒有拓趾樂那麼咄咄逼人,低沉好聽的嗓音像是三月春風輕拂過一般,可誰都不會忽視他話裡的堅持,還有一言一詞中的堅決,一樣強硬。

哼!逸王爺的意思是想要繼續開戰?”拓跋樂嘲諷冷哼,眼光都是不屑,他的軍隊從未投入戰場打仗,實力如何尚未可知,豈會怕了蕭隱離的白羽騎。

隱離眼光寒徹,溫潤的聲音帶着沙場肅殺的寒氣,“本王在沙場接到的挑戰不計其數,王子殿下若是敢富戰的話,本王絕對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連邪皇和鳳陽都挑眉詫異,到底是誰在賞戰呢。這口氣剛硬執着,一定轉圈的餘地都沒有。

玉邪略微看向他,眼光沉冷,這一面和平時謙謙君子的他很不一樣,和戰場上堅毅不倒的戰神也不一樣,甚至更剛硬,心智也越深沉。

他早就看出來了,隱離剛剛一直就和拓跋樂周旋,三言兩語就把拓跛樂拖進這個死局,拓跋樂也不失爲一位聰明人,可比起逸王的深沉,相差甚遠。明明是他故意爲之,卻讓人感覺是南樂在挑戰,若是南樂敢應一聲,那五國會談第一天就可以曹告失敗,邪皇和鳳陽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若他不應,正好,世人只會認爲南樂懼怕逸王白羽騎的軍威,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謹慎。

他想要五國會談快點結束,爲何?

拓跋樂聞言一拍案桌,衆人皆嚇一跳,氣氛瞬間緊硼起來。他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之人,脾氣殘暴,早就對他看似不溫不冷,實刖頻頻挑釁的行爲感到憤怒。以爲軒轅軍事強盛,他當真怕了他不成。

王子殿下何須動怒,兩國交戰所造成的裂痕怎麼修補都無濟於事,軒轅和南樂之間的問題,朕也略有所聞。既然五國會談第一件要談的是休戰協議,大家自然都誠心誠意,一下子雖然意見不合,慢慢來,總會有結果的。”鳳陽出面調停。

鳳陽女帝說得不錯,王子殿下不必動怒,談起休戰協議,總會有摩擦的時候,大家各退一步,豈不海鬧天空?”邪皇看寬慰拓跋樂,這是難免的啊,誰讓你打不過人家。

他們果真如玉邪所料,立刻出面調停,只有蕭祈聰明地選擇沉默。

拓跛樂陰鷲地眯眼眼睛,狠根地剜了隱離一眼,憤怒的手指隔空橫指,怒道:讓本王子無需動怒,明明就是軒轅仗着兵力強盛,欺漬弱小,休戰協議又不是沒有先例可循,爲了表不誠心,掠奪過去的領土都要如數歸還,本王子誠心誠意,軒轅呢。開口閉。就是賞戰,失德,擺明欺負南樂!”

王子殿下說得真輕巧,也對,這就是沒上過戰場的人會說出來的話!”隱離寒徹着臉,毫不客氣地諷刺,見拓跋樂額頭青筋暴跳,他冷笑,繼續道

南樂軒轅只見的戰爭從未斷過,不菅是幾年前的衛大將軍還是現在的本王,都曾和南樂激烈地交戰過,衛將軍奪過的土地,南樂再次奪走,本王再次奪回來,犧牲了無數人的生命,王子殿下卻把他當成一塊糕點?想要就要,哪有這種道理,好,你說休戰協議,我們就說休戰協議,九年前,魅帝曾和南樂王簽署兩國通商。岸的協議,其中也有休戰協議,當時南樂奪佔北庭兩座城池,衛大將軍正奉皇命迎戰,戰事還未結束,就簽署怵戰協議,本王記得,魅帝也曾向南樂王請求歸還那兩座城池,可南樂還了麼?幸虧先帝爲了大局,不計小節,纔不會和南樂多番計較。你們有榜樣在先,本王也不過是有樣學樣,說起來,這件事上,南樂還是本王的啓蒙老師。”

“你簡直強詞奪理!”對隱離的冷嘲熱諷,拓跋樂臉色一陣青白交錯,這件事他自然有印象,當時談判這件事的人正是他的母舅,所以記得特別清楚,沒想到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能讓他翻出來,可惡!

是強詞奪理還是事實如此,王子殿下心中自然有數!”隱離微微一笑,那是屬於他的笑容,溫淡疏離,卻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胸有成竹。

搬出這件事,拓跋樂氣勢已經消減一半,軒轅穩佔上風。

可他口氣依然非常強硬,亞瑾淡淡淺笑道:“王子殿下,速王所言句句屬實,南樂簽訂協議有例可循,當時父皇所求未遂,今日你又何必如此執着,這些年南相在上頭花費無數心思,他們早就當軒轅是自己的家,要回去,也不會再是你們的。”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和當時的情況又怎麼能一概而論”,

隱離譏諷道:王子殿下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已成習慣了麼?”

蕭隱離,你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的意思,倘若王子殿下直的不服,那很好,你賞戰,我們迎戰,力量決定一切。本王雖然不是嗜血之人,偶爾爲之也不反對。哼,只是你要確定你的軍隊,會不會聽到白羽騎或者蕭隱離三個字就如見鬼魅,不堪一擊!”隱離淡淡譏諷,脣角輕揚,溫靜的眼光看向拓跋樂,稍微蒂着一股淡淡的不屑。

畢竟卻有其事,蕭隱離這三個字在南樂士兵中真如鬼魅一般,在一鼓作氣挑了寧州十六城的時候,南樂軍隊一聽到蕭隱離三個字,一路急退,潰不

這就是他在戰場上獨有的震懾力,足以讓一支雄赳赳的軍隊瞬間喪失信心,眨眼瓦解。

蕭隱離,你太放肆了!”果真,拓跋樂被他緩得暴跳如雷,眼光猙獰,像是被餓了幾天被釋放出來的野狼,想要狠很的,一口吞了他。

午時已到,今天早上不如就到這吧,先用膳休息一個時辰,然後在繼續!”氣氛一僵,邪皇便出言。

拓跋樂狠狠地剜了隱離一眼,拍案而起,怒氣衝衝離開!

何必如些激怒拓跪樂,此人以冷狠聞名天下,心智也不錯,定會留有後招。若是執意和我們對峙,五國會談在第一天就會僵持不下,根本就談不下去。”玉瑾邊走便道,口氣略顯憂慮。

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證實一件事。”隱離微微一笑,眼光別有深意。

“什麼事?”

我以爲你會希望在這件事上僵持不下。”

爲什麼這麼說?”玉瑾心頭一震,冷然以對。

玉瑾公子,本王倒是好奇,你已經知道所有一切都被揭穿,爲何還不走,難道不怕我對你出手麼?”隱離笑同,語氣波瀾不驚,態度和往常聊天無異。

“本公主也好奇一件事,你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是玉瑾?”玉瑾見他戳破迷霧,也不驚慌,溫和笑同。

隱離負手,深深地凝視着她的眼睛,沉聲道:你被發現,不是你的演技差。你千算萬算,也漏算了人和人之間的感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當年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傾情。”

第一眼?”玉瑾低低淺笑,笑容極爲諷刺,原來逸王不僅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還有一雙通天眼,我和軒轅傾情長得一摸一樣,你一眼能看出我們的分別,真是讓人震驚啊!”

你不信?”

玉瑾冷冷一哼,隱離沉聲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傾情,是因爲,感覺不對,即便長得相似,你也不是她,這個世上只有一個軒轅傾情,我永遠都不會錯認。”

祝大家節日快樂哈,芽兒今天才剛剛回到家,這幾天可能都和好朋友們相聚,畢竟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所以不會保證每天都更,不好意思啊,抱歉!!

五國會談 032 在地獄仰望天堂 32

五國會談 033 在地獄仰望天堂 33

五國會談 034 在地獄仰望天堂 34

午後陽光燦爛萬里無雲,炙熱得溫度烘烤着大地,帶來一陣陣燥熱之感,雖然是春季,今天的天氣意外地讓人沉悶和煩躁。

傾情命令薔薇藉口把燕王攔在前廳,她一人在後院不停地渡步,表情非常沉重,就像是面臨著巨大的困擾而無法解決的困境。心底的不安漸漸地擴大,連腳步都變得十分沉重起來。她不禁想起鳳尋臨走之前別有深意的笑容,像是看透什麼,又像是嘲諷什麼,“怪不得我以爲郡主會想見一見燕王呢?

“鳳尋你什麼意思?”傾情冷冷地問道,少女的臉危險地緊繃着,像一根隨時會崩斷的琴絃,周身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帶着煞氣的眼光只掃鳳尋,似想把他凌遲處死。

“既然有人要他來,自有他的用處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郡主現在身負重任能否挽救這場浩劫,能否極地反攻,全看你們的本身了。

誰讓他來這裡的””傾情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鳳尋瀟灑地甩甩手,轉身離開,淡淡的聲音通過空氣傳來,“郡主聰穎過人,自己想!

鳳尋到底是什麼意思?傾情百思不得,到底誰讓他來的?她讓隱離找他來,隱離一定有和他提過,她只是想借着他的醫術幫幽鬧的人解委。依常理椎斷,他也不想別人知道他和軒猿的人來往甚密,以他的身手想要避開追蹤更是易如反掌,可爲何他沒有?

這件事應該沒有外人知道,爲了什麼呢她想不通這點,從受傷一直沉睡到今天,隱離說把一切交給他和南舒文,她也不想想太多,傷勢又不容樂觀。薔薇他們也沒有把最新的消息告訴她,省得打擾她養傷,難道她漏了什麼。

傾情臉色一沉慌忙向前廳而去,而玉邪迎面就從迴廊中衝出來,傾情一愣身後的薔薇和血影也跟着進來,神色略有些不對。

小姐,時不起,我們攔不住燕王血影着惱地看了玉邪一眼,沉聲道。

薔薇抱胸,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虧燕王還是王孫貴胄,原來也是無寺比輩,仗着自己是有特權就私闖民女閨閣,真是領教了,

玉邪沉着臉,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冷冷地瞪着傾情,寒徹犀利的眼光像是把她解剖似的,任何人看見這樣的眼光,都會嚇得手腳發冷,渾身顫抖。他一人站在那裡竟然有種可敵過千軍萬馬的氣勢,所有生物都無法忽視他。

傾情定下心來“血影,你留在這裡,薔薇,你去前庭”

“是,小姐!”血影和薔薇領命,薔薇一甩衣袖拐過迴廊就去了前院,而血影,站在不遠處,警戒地保護傾情。

如果我想對你不利你以爲凌波閭困得住我嗎?”玉邪冷冷一笑,嘲諷地看着院裡四周的佈防。雖然只看見血影一人站在不遠處,可暗處卻有五六人分不同的方位保護傾情,且聽吐納,身手皆非等閒之輩,他笑得更加諷刺了。

才幾天不見,她的下巴又尖了一因,身上明顯帶着重傷,臉色蒼白,脣色盡失,看起來比病入膏肓的老人臉色還要差,一身雪衣,更襯得她像是飄飄欲去的幽靈,一眨眼就會不見。

玉邪很意外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緒竟然會如此的平靜。

“不知道燕王爺找我有何指教””傾情負手,笑問道。

自從身份曝光之後,他們也就明白了彼此的責任,也搖正自己位置。每次見到臣邪傾情腦海裡便會自動自發地生成兩字,軒轅,就算她不想,腦子也會浮現這兩字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的身份,這已經成了一種硬性習慣,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養成了。

你這身傷是怎麼回事?玉邪沉聲問道銳利的眼光緊緊地釘在她的臉上,不放過一分表情。

他派人日夜監視着出入皇宮的每一人入。都沒有發現傾情離開皇宮第二天卻發現她從皇宮裡失蹤。他知道今天是五國會談最重要的日子,傾情一定會想辦法潛入行宮,他在驛館、皇宮、甚至是行宮都佈置了眼線,卻找不到她的蹤跡,他還以爲她會有什麼行動,沒想到卻在養傷口她一定有別的入。能出入皇宮而他不知道,可她一身的傷又是怎麼回事?這世上能動得了她的人實在屈指可數。

昨晚三更時分就接到薛冬陽密報,邪皇的影子軍團傾巢而出,全城搜捕小郡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她的身份已經曝光,邪皇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不打算放過她。

整整一晚都在部署,就是爲了早邪皇一步找到傾情,本以爲今天的五國會談她會露面,不然是連夜出城但是都沒有。他遠遠看見隱離找鳳尋半途鳳尋就偷偷離開,他就察覺事情有異,果然被她找到,竟然躲在花街柳巷,虧她想出來,的確是很安全的地方。

燕王爺匆匆忙忙來找我,就會爲了問問我的傷勢麼?真是有心了,只是不小心和人有些摩擦,小傷而已,不足掛齒至於哪兒來的,不重要。傾情聳聳肩膀,臉色帶笑口氣非常輕鬆。她今天沒有帶面紗整張臉都暴俊在陽光下半邊被毀的臉蛋,半邊潔白無暇的臉兩種極端的組合,看在玉邪的眼裡,非常的刺眼。他沒有漏掉她細微的表情,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什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昔日在他面前,爽快真誠的少女戴了一副完美的面具。

我沒有心思和你多費脣舌,今天我來,就只有一個目的,把你帶走玉邪沉聲道,竄了過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院子裡有一股暗力在浮動,血影迅速地奔至傾情身邊,寶劍一橫,“燕王想要帶走小姐,先問過我手裡的刮。傾情好整以暇地紳手攔下血影,淡淡地吩嘴血影,別衝動,雖然你家小姐有傷在身,還不至丁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你這一緊張,都害得我以爲我走不動了,遠一點,我有些話想和他單獨談談。

可是小姐

“沒事傾情若無其事地擺擺手沉靜了一會兒,微垂的眸子閃過一道瞭然的光芒,剪眸不動聲色地睜大。傾情似乎猜到什麼了她臉色蒼白中又多了一層淡色,眉宇間的慵懶之色完全褪去,變得寒徹和危險,她聲音平平緩緩,像是村葉飄過湖面,只留下淡淡的漣漪,“血影,你先去前廳。

“小姐

這是命令!”傾情淡淡道,血影擡眸冷冷地看了玉邪一眼,似乎很不滿意傾情的決定,卻也沒有辦法也慢慢地消失在迴廊中,連後院的黑暗力量也一下子減了不少。

“王爺這算不算是有誠意想要和你談談?傾情眉間又恢復慵懶之色,有些漫不經心,像是故意挑動人的怒火似的。傾情一哼,走到一旁的村蔭下坐下問道“燕王,你別白費心思了沒用的,我不見得消息邪皇不會大肆曹揚,你既然知道他在找我,自然也知道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想我回去送死嗎?從密道出去,又殺了那麼多人,臨走時候還被回來的影子軍團的人看見,她不認爲邪皇會蠢得猜不出事情的始末。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消息和出城,玉都不是久留之地,南舒文已經帶着幽閣大部分的人離開,早走一步就安全一分,她沒那麼傻,到現在還去自投羅網。

邪皇估計恨不得吞了她吧,竟然能騙得了他那麼久,抓到她,說不定又會用巫術,她不想再當一個記憶空白的人,她沒有多少個七年可以浪費。

你以爲留在這裡安全”你以爲你能順利出城。”玉邪脣角嘲諷,口氣略有些不屑不是看不起她的能力,而是有八成的把握,她出不了城門。傾情有趣地看着他沉沉的臉色,這時候的玉邪冷靜得有些過分所以讓人覺得詭異傾情清楚地記得,玉邪曾經親口和她說過,如果她想要傷害玉鳳,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現在她身份曝光之後他又想帶她走,這又是什麼意思?玉都就這麼大,她和玉邪就有不尋常的關係,邪皇第一個想到會幫她的人一定是玉邪,說不定他們還沒走到燕王府就驚動邪皇。可他還是如此執意,又是爲何。

到了此時此刻她不認爲,玉邪還會存着一些不實在的幻想,他們都不是那種會抓着心裡魔念不放手的人。難不成真想要因禁她一生不成,傾情蹙眉。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邪皇心目中的頭號欽犯,讓我跟着你走,難道燕王想要邀功?傾情眼光帶笑地看着他,支着下巴,陽光斜斜地射在她的臉上,染上一層光潔的假象少女的臉,淺笑中帶着三分惡意的試探。

玉邪危險地眯起眸子,墨黑的眸子醞釀着一層危險的風暴,旋轉着,怒吼着想要席捲世間所有生物,偏偏他的臉卻冷硬如冰,如刀削的五官冰冷得看不出情緒,只有額頭上的暴跳的青筋出賣他的情緒。

軒轅傾情,有時候我真的恨不得狠狠地掐死你

玉邪沉聲道,聲音裡有種淡得聽不出的痛苦非常壓抑,非常的低沉,不像是從嗓門發出來,側是如從天際傳過來一樣。傾情淡淡地撇過臉,蒼白的臉毫無色變,玉邪的話,對她似乎毫無影響,請風淡淡地吹拂過去的溫言細雨,心有靈犀已如黃梁一夢,過眼雲煙。誰還留在過去的記憶裡,誰就會一生備受折磨,除非能放下。

我問你,軒轅能一夕之間有這麼大動靜,絕不會是你身份曝光這麼簡羊,到底你查到什麼,又想如何?”玉邪冷冷地問道,一手拽過傾情纖細的手臂,緊緊地扣着,眼光陰狠他矛盾的心理此刻更是顯露無疑,他想要抓她,因着她,避免她日後傷害玉鳳,因爲知道若是給她機會回軒轅,那玉鳳將會永無寧日。

燕王玉邪的一貫作風就是把所有刖冒頭的危險扼殺,絕不會讓它有瘋狂成長的機會。

可此人是傾情陪着他走了這麼多年,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傾情,他又猶豫了江山和美人,自古永恆不變的選擇。似乎在政治中掙扎奮鬥的男人,永遠都逃避不了有這樣的選擇,魚和熊掌,焉能兼得?他放不下多年奮鬥的目標,放不下那代表着威嚴和權力的皇位,也放不下傾情。

因爲太貪心,所以放不下。

因爲太在乎,所以輸不起。

“我知道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傾情神色嚴肅,瞪着玉邪的眼光有些憤恨,前前後後想起他的話,方覺得不時勁憶不得他如此篤定,她把毒人的事前前後後和玉邪說了一遍,繼續說道“我就不信邪皇在搞什麼你一點音訊也沒有,即使不能知道全部,總歸是知道一些,國庫的賬目,大批硫磺的入境,這些不會不引起你的懷疑,燕王殿下,你……聲聲地說我鬥不過邪皇,不就是知道他在做什麼嗎”不然你何來的篤定,現在來問我想做什麼,不覺得虛僞了些嗎?他會用毒,我就不會嗎?你知不知道,那批毒人可以毀了一個國家,會使無數無莘百姓命喪黃泉?我早就知道他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可沒想到他會如此不計後果,這個決定就是玉鳳將來滅國的開始,失人心者遲早失天下

傾情神色嘲諷幽閣的人能不能及時攔截那批毒人,弄月他們會不會疏忽,這些都像一根刺刺在心裡一樣,非常難受,她着急,她憤怒,卻無計可施,只能等消息。

邪皇的人比他們的人提早三大走,能不能趕上,是個未知數,爲了這個,她時刻擔心,而玉邪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卻什麼也不說。

玉邪臉色一沉幢眸微微睜開,閃過一絲被冤枉的憤怒還有壓抑,太陽穴上青筋突起,幾欲衝破頭骨,這個罪名扣得真離譜,他卻什麼也不想說。傾情從小到大從未質疑過他,原來身份曝光後以前的信任也被身份環境摧毀得一乾二淨。

父子交鋒多年他比傾情更了軒邪皇的手段和爲人,傾情有時候手段殘酷果斷,這點隨了魅帝。可在某此方面卻非常正直,非常有原則,像邪皇爲了天下不擇手段,寧願傷害百姓的行爲她是絕對不會做,這點隨了軒妃。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可她的對手的邪皇,想要光明正大地和邪皇過招根本就沒有勝算。

他之所以篤定,就是因爲了解她。

卻沒想到,被她說得如此不堪,哼,原來還是會憤怒,常年累積下來的信任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玉邪怒極反笑諷刺的笑容更像是嘲諷什麼,原來在她心目中他已經變成這樣的人,真是可笑至極。軒轅傾情,我就算知道,爲何要告訴你?傷天和又如何,不擇手段又如何。你以爲你就一身清白嗎?誰不是一身血腥,我是玉鳳的燕王我不會出賣我的國家,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道德和良心,哪個重要。你分得清嗎”自己都分不清,憑什麼來指責我”我沒有幫你的義務。”

“我也不會要玉家的人來幫傾情唰一下站起來,秀麗的剪眸折射出一股堅毅和柔韌,那股強硬的氣勢,在病弱中也不減一分。傾情清晰地道,“我也是一身血腥,可那能一概而論麼?我有讓你出賣你的國家嗎?和你的原刑又有衝突嗎”邪皇現在用得是毒人毒氣以一傳百,在折損軍隊的同時,也會使得無辜的百姓送命。你也是沙場將軍,你比誰更清楚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痛苦,爲什麼還會無動於衷地看着這場浩劫繼續?軒轅,北越,南樂,這三國的百姓也是人命!軒轅帶來的人手本就不多,可我還是讓他們兵分三路攔截毒人,盡力阻止,可你做什麼”這根本就和逐鹿天下無關,良心和道德很難選擇嗎?我向來選的是良心你的良心去哪兒了?我以前認識的玉邪根本就不會眼睜睜看着這樣的慘劇的發生!.

“說到幫我,即使你想要幫我,我也不會接受,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解決。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們王家的人來幫我。如果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不是知道米兒就是軒轅傾情,玉邪會幫着傳遞消息,阻止這場慘劇發生,早就秘密地向一國發出警告你捫心自問,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玉邪拽着她手腕的力度逐漸加重,捏出一道深紅的淤痕,似乎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控制不住雙手往傾情脖子上掐過去。她早就認定如此,此刻他再多說什麼都沒用。

玉邪唰一聲站起來,拉起傾情,陰鷲的眼睛閃過冷酷,對,你說的都對,就那樣繼續認爲下去吧,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今天五更南舒文帶着一批密探出城全部被我攔截,軒轅傾情,這下你滿意了嗎”

傾情臉色一沉,心中頓生寒意,你說什麼。

玉邪冷笑,他神色冷峻平靜,緊緊地鎖着傾情震驚的首眸,不知不覺有了三分報復的快感,“蕭隱離時你的保護可真的周到,這麼重要的消息竟然沒有通知你這麼疼情你真是難得啊可惜他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南舒文帶人出城被我攔下了,就算硯在他在我的王府中,你也找不到他們在哪兒怎麼樣,來猜一猜我是不是把他解決了?畢竟我有密令在身,私自出城者,殺無赦,”

周邊的風吹得有些沉重,傾情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聲冷汗悶熱的天氣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她只覺得心臟被人捧在手心中,正在用力,一點一點地捏緊,那種恐慌是前所未有的濃烈。

後院裡只有一男一女,憤怒的對視,那種場面悽絕得讓人發寒。

少女一身雪衣身材玲瓏修長,一頭秀髮緊以木簪彆着,非常簡樸雅緻,她神色寒峻,眼光雪亮如刀,短短的驚駭過後便恢復冷靜,有種驚人的沉穩。蒼白的脣抿成一道直線,尖尖的下巴更透出一種倔強。

男人紫色王袍領。繡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蟠龍,代表他尊貴的身份,挺撥修長的身材,洋身有着強而有力的爆發力量。俊朗非凡,一身王者的氣質更是強烈而沉重。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古劍,可任誰都不會懷疑他的鋒利程度。他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像是一塊冰,看着少女的眼光寒竣又複雜。

兩人對碰的眼光像是兩道閃電在空中相逢,有想要同歸於盡的決絕。

南叔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玉邪,我會讓玉溪生不如死”傾情一字一頓地道,在她心目中,除了隱離,南舒文一家是她最親的家人。她不以玉邪的命來威脅,而是以玉溪,他最看重的妹妹,威脅利誘這一招,她在五歲的時候就玩膩了,極爲心得,對玉邪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玉溪的命。

他唯一承認的妹妹。

匝邪眼光一變倏然冷笑,“殺玉溪者,必遭天譴。

傾情冷冷一哼他以爲她會在乎這個嗎?邪皇不也殺了聖女,雖然不是親手殺的,畢竟走他間接造成的,怎麼不見他遭到天譴”

一道狂風捲入,緊接着,從牆頭飄入兩道身影,穿着天藍色長衫的少男國色天香,神色如冰,一旁的黑衣人是隨他打探密道的密探,兩人臉色都非常不好,特別是南璇,方纔落地,寶劍如電,迅速刺向玉邪。

連一旁的傾情都顧不上,傾情迅速甩開玉邪的手閃身到一旁,扯痛了胸口的傷口,疼得她眉心一擰,皺成川字。一手捂着胸口,感覺觸手感覺到一片溫熱,傾情凝眸,攤開手掌,一片猩紅。

“小姐……

薔薇迅速飛奔至她身邊,血影隨着也到,潛伏在暗處的一名密探也現身守在傾情身邊

“小姐快點去包紮傷口,天啊,我都說了不能裂開,不能裂開的,這樣什麼時候纔會好啊!薔薇看着她猩紅的手掌,變得暴躁起來。

南璇很少這麼衝動,剛剛得知南舒文被抓的消息,急得失去平時的理智.

玉邪和南璇兩道身影在空中不停地交纏,高手過招,一時間狂風大作,落葉紛飛,殺得有你沒我十分激烈。

南璇出手招招致命,玉邪在防守之餘也沒有手下留情,傾情身邊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容不得他有絲毫大意。

血影薔薇,南叔不見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傾情反手抓着薔薇的手,怒問道。若是有什麼意外,她那什麼臉面去見雪姨和南璇

薔薇支支吾吾,血影嘆息,小姐,我們也是才知道的,小陳先去通知王爺的,王爺派人去找公子,然後才告訴我們的。這件事誰都沒有預料到,幽閣自從建立以來,出任務從未失手過,在鳳十一手裡更是達到巔峰,個個密探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連十大武林高手都不會放在眼裡,不管有難度有多高的任務都會漂亮完成,沒想到這次卻出了意外。傾情也覺得不可思議從這件事也看出,燕王玉邪在京中的地下力量非同小可,比她想象中要強很多。

“哥哥一向理智,這次怎麼會如此衝動?”傾情疑惑地看着場中鬥得難解難分的兩人,心中提了一口氣,她不希望南璇受傷,也不想看到玉邪有事,只想他們停下手來。

可目前這種情況,誰敢衝出去勸解一定被千刀萬刮。

“相爺不見了公子着急也是人之常情!血影也擔忱地看着場中戰況,燕王的武功比公子略高一層。”傾情點頭,表示她清楚,雖然很紛亂,以她的功力,能看清他們出招和防守的速度和力度,很容易判斷誰更強一些。

“哥哥,別打了,有事你好好問問,再打也不遲啊!傾情一手捂着胸口,高聲喊逞

薔薇實在是看不過去,她不由得怒喝起來,“小姐,算我求你了,先去上藥吧,他們還沒打死,你就先失血過多而死啦!

是啊小姐,趕快去包紮吧!血影也催促,傾情固執地搖頭,她不想場中的他們有事南璇第一次這麼衝動,她怕一個錯手被玉邪所傷。

“哥哥混戰中的玉邪虛晃一招,跳出五米之外,寶劍一橫,冷聲道我不想殺你說罷若無其事地掃了傾情一眼,眼光在觸及她胸口染血的手,微微縮了縮,一言不發,冷峻地看着南璇。

南璇寶劍怒指玉邪,白王般的臉蛋如結了一層孱厚冰,厲聲同道:“我爹在哪兒?你把他怎麼樣了?

玉邪冷笑,連回答的慾望都沒有,傾情衝過去,拉着南璇,“哥哥

“你去上藥,這裡交給我,我今天一定要問出個答案,不然他休想離開這裡南璇態度堅決,見傾情裂開傷口的血都染紅一手,臉色慘白,傷勢不容樂觀,催促她去上藥。傾情搖頭,她還撐得住,很奇怪,明明是傷口裂開,卻不感覺得痛,可能她受傷太多,都麻木了。

玉邪冷冷地看着傾情眼光有一種莫名的憤怒,她在堅持什麼難道沒發覺她肩膀和胸口都是血跡嗎?該死的女人,一天到晚都受傷,該死的蕭隱離,連保護個女人都做不到。

“玉邪我爹在哪兒”,

聶邪冷冷地看着他們,血影道:“公子,讓我們直接上去綁了他再慢慢逼問,看他也不會說什麼。

憑你們”玉邪從鼻子裡一哼,微微有點不屑口氣有些輕蔑的味道,大可一試!他環視院中,除了傾情南璇就只有血影薔薇和四名黑衣人,他不僅蹙蹙眉,南舒文帶着十幾人出城,今天蕭隱離身邊就帶了四名黑衣人,都幽閣一共有七十多人來玉鳳,其他人都去哪兒了?疑感爬上心頭玉邪的臉露出思考的神色。傾情受了重傷在凌波閣修養,以理,蕭隱離會派身手最好的密探在這裡守着她的安全,現在後院發生爭執,所有人都應該集中在這兒。但是就這麼幾個人,不對勁啊。

剛剛他和傾情說話之前,還能感覺到四周不下7人都消失不見了,去哪兒了”

“好,我爹落在你手裡,遲早你會把他們交給邪皇,本公子今天就先殺了你南璇說罷,腳下一動,寶刎又橫刺而去,招式迅猛,銳利,捲起一股落葉,在半空中飄曳,零零散散,十分淒涼。

幸好薔薇的深閨是獨處的閣樓,他們不必擔心會驚動其他人,如此激烈的打鬥,就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哥哥“到底在發什麼瘋啊!傾情蹙眉,薔薇趕緊跑開,去裡頭那藥箱和紗布匆忙地出來,態度強硬地把傾情推入一間空房給她包紮傷口。

一邊包紮,一邊低聲道,小姐,別急這是王爺的意思。

傾情一怔,隱離哥哥的意思這是怎麼回事,他想要做什麼?

他想起鳳尋臨走的話心中明亮起來,是隱離哥哥讓鳳尋把玉邪引來的,可爲什麼呢”

凌波閣是軒臻在玉鳳的據點隱離哥哥爲什麼要冒着被剷除據點的危險也要把玉邪可到這兒來,他在策剡什麼?

究竟是怎麼回事”“傾情一邊幫着她繞上紗布,一邊急聲問道。難道是想要殺玉邪,傾情心一慌,差點站起來衝出去,倏然想想也不對,隱離哥哥這麼瞭解她,就算想要殺玉邪,也不會把他引到她面前來殺,也不會告訴她。她重傷在身,凌波閣又如此重要,難道他會相信玉邪不會傷害她,會這一隻眼閉一眼放過這裡?他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重要的事,不全如此冒險,而且還是拿她的命來冒險。

薔薇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子一回來知道燕王來了,就匆匆忙忙打發其他人去找王爺,他一衝進來就找燕王拼命,說是要拖延時間什麼的,我也弄不清楚他要做什麼。海!天!中!文!網~首~發

薔薇利索地給傾情包紮好,又把千淨的衣裳換上,她嘮叨兩句,“小姐,我懷疑你是鐵打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傾情淺笑,整衣迅速出去,場中的他們還是打得難捨難分,南璇輕功屬於上乘,比玉邪要好,不過內力和武功稍遜一些,靈活些的話,勉強可以維持個平局,一時間想要分個勝負,也不是易事。

拖延時間?隱離哥哥要做什麼呢。

看南璇的招式,招招斃命,一點也不像是拖延時間用的,側是真的像要找玉邪報殺父之仇似的,很拼命啊,看來隱離哥哥是給他下了死命令。

怪不得他一衝進來二話不說就開打就算是聽到南舒文出事,他也不會如此喪失理智纔對。

一場高手之間的交鋒維持了整整半個時辰,打得天昏地暗,南璇內力比玉邪稍有不足,長時間的纏鬥始終不利於他,氣息有些微亂,而玉邪後期出招越發快了漸漸佔領土風。

既然隱離哥哥要拖延時間,那就儘量拖延吧!

薔薇,去幫哥哥!”

“是”,薔薇應命,寶劍出鞘,縱身而起,刷光在眼光下一橫,閃着冰冷的金屬之光,銳利而危險,加入戰局之中。

小姐,爲何不讓我去。血影沉聲道,想要擒住玉邪,爲什麼讓薔薇上場他纔是最佳人選才對。

“血影叔叔,娘說過不管做什麼男女搭配最不累,薔薇身手雖然不比你不過她和哥哥的配合,一定比你好!傾情揚聲笑道,眼光專注地看着三條紛飛的身影。她是故意派薔薇上場的,血影是幽閣一線密探,從出師就一直跟着魅帝,負責最危險,最重要的任務。有敏捷的頭腦一流的身手且有豐富的經驗,他一上場,加上南璇的配合,不用多少時間,玉邪一定吃不消。薔薇身手比較弱,內力也不足,在南璇呈現敗局的時候,她也稽微緩解一下,讓他喘口氣,自然有拖延時間的作用。

雖然不明白隱離要做什麼,不過他想要做什麼,她一定都是全力配合。

玉邪的武功在短短時間裡,竟然精進如此之迅速,真是匪夷所思,他是怎麼辦到的刀傾情注意他的力度和速度,比起前些日子在宮門前和她交手時來看,精進了很多。

甚至有凌駕於她之上的趨勢,他奉命巡城,還有閒工夫練武?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竟然還不分上下,連血影都對燕王側目,“小姐,燕王的身手,比你高!”

“我看出來了前此日子還看不出來,現在倒是見識了,而且他現在還沒用全力,不然哥哥和薔薇早趴下了。傾情神色嚴肅,又讓她發現玉邪隱藏的秘密。就在一人打得難解難分之際,一道青色的身影躍上房樑,如蒼鷹俯衝般有力,一頭扎入三人混戰中,速度極快很快就挑開南璇和薔薇的列,手中的寶劍還劃傷了薔薇的手臂。

“冬陽你怎麼來了?”纏十的人影分開之際,玉邪詫異地看着他,他不是負責守着南舒文他們麼夕

我不來,你就被她害死在這了!薛冬陽恨恨地看了傾情一眼,“小郡主也喜歡以多欺少這招麼”

認識傾恃的人好似都習慣了叫她小郡主。傾情自己也聽得習慣了。

“孔夫子有云,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偶爾用點手段也無可厚非。傾情緩緩笑道。

三公子並無平日風流邪魅之態,眼光銳利沉靜,十分嚴肅,眼光掃過南璇,又迅速撇開,而南璇見他,像是見到八輩子仇敵似的,重重一哼,全無貴公子形象。傾情看看他們兩,他們又發生什麼了”

“薛冬陽,我爹呢?”

三公子硼着一張臉,甩都不甩他,轉身對玉邪道“你怎麼還不死心,你老子要找她,你擔心個什麼勁匆匆忙忙跑來跳人家的陷阱,你豬啊,管她死活,我們走!”

冬陽玉邪輕斥。傾情愣然,脣角連扯的慾望都沒有了。玉邪想帶她走,是爲了保護她?她眉角微微一動,脣齒之間都是苦澀之味,既然想要保護她,爲何搖出那種姿態讓她誤解,個個都是大傻瓜,不撞南牆不死心。

“想走哪兒那麼容易”南璇手寶劍一揮,四名黑衣人和血影立即把玉邪和三公子團團圄住,除非告訴放了我爹他們,不然你們休想走!

玉邪冷哼,想得太簡單,南舒文這麼好的棋子,我們豈會放。”

三公子看着南璇,眼光嚴肅,倏然一伸,是顆小彈丸,他展開,冷笑道:“不放我們走,很好啊我一發信號南舒文馬上人頭落地!

你敢”南璇急喝“我爹有事,我讓你們陪葬!

三公子態度冷硬,笑得毫無溫度,這下我們可以走了麼,我數三聲,別後悔,一,二

等等就在那聲三即將出口之際,玉邪制止,冷冷地看着傾情,道:跟我一起走!”

“做夢薔薇冷哼血影立刻奔到傾情旁邊,小姐”

“不走是嗎?”業邪冷笑,手一彈,薛冬陽手中的彈丸便彈起,傾情大急,我跟你走!”

玉邪手一收,早這樣不就得了。”

“你別後悔,“傾情不冷不熱地道。

玉邪神色一寒薛冬陽是極不願意的,觸及玉邪深沉複雜的眼光,終究什麼也沒說。

“小姐不能去血影薔薇他們急了,抓着她勸住口

“傾情你瘋了!南璇也喝止。傾情搖搖頭,淡淡一笑,“燕王府我去過千百次,多去一次又何妨?

因爲三公子有人質在手,南璇他們也不敢亂動,真怕他一時衝動,害了南舒文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帶着傾情離開。

“小郡主,膽子不錯,敢跟着我們走,就沒懷疑過,說不定我們會把你交給皇上呢。三公子冷冷地道,口氣十分嘲諷。

“三公子如此嚴肅倒是少見讓人有些吃驚啊!傾情淡淡笑道,倏然,周圍空氣有變,這務小道並沒有什麼人,是通往燕王府的捷徑,從這兒走,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卻沒想到幾道鬼魅的身影如此迅速地落下。

“王爺三公子!七八名黑衣人爲首的正是鬼宿,只見他拿着一張令牌,讓玉邪看過之後,便道“皇上說,辛苦王爺和公子了,爲了查郡主的下落也忙了一天了,你們該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我們操心就行。這次王爺和公子找到郡主,立下大功,晚此皇上會論功行賞。傾情未見驚慌似乎是粹到會如此一般看都沒看玉邪和三公子。

玉邪臉色沉冷如冰,看不出什麼表情,許久,微微抱拳,爲父皇分憂乃爲臣的貴任,賞賜就免了,這是我們該做了鬼宿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擺了一個請的姿勢“郡主,請”,

眼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玉邪站在久久不動,長風從一旁吹過,王袍飄風,明明炙熱的大氣卻有些陰冷。冷峻的眼光深沉似海,看不出什麼表情,倏然問薛冬陽,“你是怎麼知道凌波閣的門

還未等薛冬陽說話,不遠處,一道煙花直衝雲霄,兩人臉色一凜,是王府的方向?

有人劫走南舒文他們了”

昨天沒更,抱歉啊,這個章節我想連着一起更新,所以今天更了一萬多一點,你們其兩更吧,呵呵,分成兩更有些不連貫,我基本沒什麼事不會斷更,斷的也會補回來的,一天平均5000的速度,不快不慢啦

五國會談 035 在地獄仰望天堂 35

凌波閣一片愁雲慘淡玉邪薛冬陽帶着傾情走後南璇和血影他們坐在廳裡着急地等着隱離的消息,才片刻就有人匆忙回報,邪皇的人帶走了傾情。

南璇立即色變出了一身冷汗,面如冠玉的青公子當場不顧形象,狠狠地掉破一套茶具,血影薔薇沉默不語,其他人都在一旁等着他的指示。

本來他以爲燕王帶走傾情,一定不會危及她的性命,現在她重傷在身,有燕王護着總比在這裡要好很多。誰知道一出門,燕王就把她交給邪皇,南璇氣得臉色發白從未有過的恐懼抓住心臟若是傾情出個意外他萬死難辭其咎,成了軒轅大罪人。

可惡,難道真的看錯了燕王,他那麼愛傾情,怎麼會把她交給邪皇。就在他們慌亂失措的時候,燕王府方向有煙花示警,幾人面色皆是一喜,隱離成功救出南舒文他們了。

在這種混亂中這是唯一能讓他們興奮的誚息。

南璇從天矇矇亮就照着隱離畫的地圖在行宮附近找密道找了整整幾個時辰終於找到了。

隱離事先就暗不鳳尋,若是有人跟蹤,不必理會,他料定玉邪一定會跟着他去凌波閣。接着他派人告訴南璇,南舒文被抓的事,讓他馬上回凌波同拖延玉邪的時間,又把所有密探都派去燕王府,不惜讓傾情行蹤敗露,引走三公子,他們趁機救走南舒文。

以南璇他們的能力,隱離估算着,救出南舒文後他再回到凌波閣,大家應該都沒事燕王雖然和他們是敵人,但他確定玉邪不會傷害傾情。

然而他送走南舒文他們回到凌波閣的時候,面對的是南璇和血影愧疚的臉,當下心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怎麼辦事的!”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腫氣,朝他們發文,寒徹的眸子溢滿擔憂和混亂,只覺得頭嗡嗡作響,疼礙厲害,一時間什麼想法都沒有。

王爺對不起啊,都怪我,沒保護好小姐。血影跪地請罪。

隱離微怒的臉稍微斂去了此“起來,不關你的事,是我疏忽了。

“隱離你怎麼看這件事?”南瑕坐下來,沉聲問道,傾情被邪皇困住,猶如困住他們的手腳一般,邪皇會不會放過她,還有待商榷,南璇想着一拍桌子,都怪燕王,怎麼會把傾情交給邪皇,難道真的想要借傾情上位不成”,

“不關他的事我會疏忽,燕王爺也會疏忽,不管多完美的計劃,都會漏洞邪皇就抓着這個漏洞。隱離臉色如霜,乾淨的睡眸變得深沉如海,努力思考着整件事情。他和玉邪雖然相識不深,但是以雪山相處幾天來判斷,他不是爲了名譽和利益出賣別人的男人,更何況出賣傾情。這是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肯定這件事很有可能是邪皇布好的的局,想引起燕王府和軒轅的紛爭,從中獲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設法救南舒文,匝邪想要帶走傾情的時候,邪皇就利用這種煙霧彈使得他們反目。

若是以正常人的俾氣,此刻定是衝到燕王府質問去了。

可這人是隱離又另當別論。

“玉瑾呢?南璇靈光一閃,急切說道,現在一切都已經攤開了,那乾脆撕破臉好了,隱離,邪皇抓了傾情我們乾脆用玉瑾當人質吧?”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隱離眼睛一眯,“糟了!

倏然站起來,就在此刻,兩道黑衣人影從窗口躍進來,斜陽橫照,映着他們略有着急的臉氣氛越發沉重。

“王爺,邪皇的人帶走玉瑾了!他們迅速回報。

什麼?”除了隱離所有人臉色倏地大變,顯然就是計劃好的。

隱離安安穩穩地坐在椅上,終於知道哪兒出問題了,怪不礙今天玉瑾被識破身份依然聞風不動地出席五國會談,原來是邪皇命她找傾情,而留在軒轅纔有機會,他一直以爲她是想要把軒轅一網打盡,在五國會談的過程中動手腳,竟想不到棋漏一招。

幽閣密探中,除了內奸!

這走目前唯一可以說得通的方法。不然玉瑾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傾情的下落,然後通知邪皇,讓邪皇有時間佈局讓燕王在百。莫瓣的情況下帶走傾情離間他們。

會是誰?

玉瑾從在軒轅的時候就開始不動聲色地設局,她藉着太后的手,讓南舒文同意所有密探隨行,原來是這個意思。

果然高明,她在軒轅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南舒文南璇他們對幽閣的人都是百分之百信任,就是利用這點。

隱離不動聲色地眯起眼情,這件事決不能打革驚蛇,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幽閣和軒轅皇家的關係在魅帝這一代變得堅不可摧,個個都願意爲了他拼命,萬死不辭。以致他們時傾情也是百分之百的服從,這種高度的綰任感不是一朝一夕培養出來,而是經過無數次出生入死建立下來的。若是現在傳出有內奸,這種牢圄的信任感就會被打破,對傾情而言,絕對是一種無可估摸的損失。

一定要小心處理。

幽閣是天下第一密探組織,是皇家的地下組織,所有人選都是魅帝和南舒文林子誰親自挑選刨練,忠心耿耿,是一個絕對忠城的組織。他的確不願意相信出了內奸,可目前的情況只有內奸這個說法能說礙通。

他希望是他多心了。

“隱離你在想什麼?南璇問道。

隱離凝眸,掃視大廳所有的人,在場的有三十幾人,他都看了遍,沉聲道“我在想,或許,我們該向邪皇要人了!

茉莉閣。

邪皇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得很,五國會談剛刖結束,他便到篆莉閣,等着人帶傾情回來。

斜陽淡淡地脯在湖面上,波光瀲灩,十分美麗,他靜靜坐着飲茶,悠閒地觀賞者窗外的好風光,神色怡然。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預期那樣順利,就算中途出現意外,也能及時處理妥當。

傾情目光寧靜地看着這座她住了幾年的水閣,無法否認,這兒真是個好地方安安靜靜,景色優美。住了幾年,一直很喜歡這個地方,現在看起來,卻已不如當初那般美麗反而覺得很沉重。.

“倦鳥歸巢了”淡淡的話從裡頭傳出,很隨意,好像是過去一般,她小郡主只是出去胡鬧一天回來而已。

傾情踏入水閣暗香盈袖她們都戰戰嫵兢站在水閣外面裡頭只有邪皇一人。傾情筆直地站着,沒有帶着面紗的臉在夕陽的逆光下顯得越發有缺陷,破壞了無暇的完美。倦鳥歸巢啊,不是這個的鳥如何歸巢呢?她不懂,也不想理會。

你學了這麼多年的禮儀,都上哪兒去了,見了朕也不行李”邪皇淡淡地道,語氣很平淡,冷硬的眼光和往常無異不帶一絲殺氣。

傾情淡淡笑道“論身份地位,你是邪皇,我是女帝,我們平起平坐,爲何向你下跪,論國界,你是玉鳳的人,我是軒轅的人,沒有理由向你請安下跪。

邪皇放下茶杯,細細看她的臉色,像是審判一件貨物般,“有點氣勢了!好一個論身份地位,那論倫常呢?以輩分,你該喊朕一聲皇叔。

傾情冷笑,走到一旁坐下,你配嗎”我娘生前沒有承認過她是玉鳳的人,也沒有承認過她是玉家的人她的身份是死後你強加上去的,並未得到我孃的認同而且我軒轅所有臣民,也無人認同,我們只認軒轅軒妃,我沒有那個福分當你的侄女。”

“伶牙俐齒!”邪皇也對她的冷嘲熱諷也不生氣,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帶着一種好奇的心態問道“傾情,朕很好奇你是怎麼恢復記憶的?

傾情冷笑,邪皇陛下給我的記憶太過深刻,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娘是怎麼死的,就算你把我的記憶塵封,這件事也不會被磨滅,當日玉邪的龍虎營進行軍事演習,爆炸聲一響,我就的記憶也回來了。

傾情不打算隱瞞,她很是詫異,時着邪皇說起茉歌的死亡,竟然如此的平靜想當初剛刖恢復記憶的時候,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面前,將他碎屍萬段,以祭母親在天之靈,可現在,心情卻非常平靜,過去的仇已經慢慢地沉澱在心裡,雖然還有恨,卻不再表現在臉上。

原來是這樣陰差陽錯,不知道是你運氣太好,還是太倒黴,竟然被你發現蟠龍殿的密道,傾情,你派三路人馬出城,你認爲真的來得及嗎”邪皇好整以暇地問道。

傾情心一沉,他竟然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會有報應的,就算你用奪得天下,永遠也得不到民心,不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天下大統而上通過急功近利的方法只會使得各國臣民反抗越發激烈,你就葺一統天下也是個失敗的帝王想要殺我就趁早,

你懂得還算不多,朕想過殺你,不過回頭想想那多可惜,邪皇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氣息濃烈地籠罩着傾情,他的眼光,冷硬而無情,甚至帶着莫名瘋狂的快感,“朕不殺你,聯要讓你代替你爹孃看看,朕是怎麼一統天下”,

五國會談 036 在地獄仰望天堂 36

月上柳梢,夜色漸濃,一輪明月高桂蒼穹,清冷而孤獨,月光如一層淡淡的薄紗覆蓋在血色蔓延的亞都上空。

傾情百無聊賴地坐在賞月閣,失神地看着天上的明月,神色平靜如水,一點也沒有被困囚籠的苦惱和狼狽,她想她是天下命最好的犯人了。

暗香盈袖都不敢煩她,遠遠地站着,兩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整個茉莉閣安靜得如一座墳墓,只有偶爾魚兒跳出水面透氣的所發出的叮咚之聲。 щщщ⊙Tтkǎ n⊙co

傾情秀眉淺擰,她的處境不容樂觀已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在回來的路上,看見燕王府有兩朵煙花示警她也知道隱離成功救出南舒文,這時候他們應該都安全了。現在所有一切都攤開,更沒有什麼顧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玉瑾已經回到宮裡,恢復她公主的身份,明天隱離就會向邪皇要人,在鳳陽、拓跋樂和蕭祈面前她想不出來,邪皇還有什麼理由扣留堂堂的軒轅女帝。她硯在所期盼的,已不是她的安全問題,而是他們能攔下那批毒人,也或許,守將機靈點,別讓毒人運入雲城,不然她連死都無法面對九泉下的父母。

“郡主要不要喝杯茶盈袖見她做了一個時辰動都不動,不某擔心地問道,郡主的神色平靜得有些嚇人。

傾情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搖搖頭,卷着雙腿,沒有什麼大家閨秀的形象地抱腿坐着,倏然轉頭好多腳步聲。

暗香盈袖迎了出去,傾情聽到玉瑾的聲音,她讓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一個人先掀開珠簾便進來了。

“看見我,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玉瑾見傾情的眼光淡然,脣角帶着可有可無的譏諷,也不生氣,語氣也非常的沉靜。

移花接木的計當敗露了,我也不需要再裝,雖然你這個女兒對邪皇可有可無,但是你還是挺愛惜命的,我就不信你敢留在驛館。傾情冷笑道。

看着玉瑾,真的和照鏡子一樣,她已經恢復了公主的身份,今天來見傾情,穿的也是王鳳正式的公主裝,深綠色的長裙,同色系的海棠外罩,胸前配着一圈別緻的金飾。梳了一個鳳凰玲瓏鬃,繞着金制花環,朱釵斜插,墜着一粒圓潤的明珠光彩四溢,髮髻上圈着一條精緻的頭飾,一顆墨色的明珠剛好綴在額間,較之平常,多了一份靈秀和端莊。.

“我就說嘛,我娘美得傾國傾城,我爹絕代風華,我一定是禍水嘛,這麼打扮起來比我娘都好看。傾情淡淡地勾起脣角,帶着欣賞的目光鎖在那張和她一摸一樣的臉蛋上,漫不經心地打趣。

盛裝的玉瑾,美得傾國傾城,不管是女帝的裝扮還是公主的裝扮,都有一種無人可比的尊貴和菲容,這種氣勢絕不是天生就有,而是經過多年的磨練方顯,是從骨子裡透出來,讓人不能漠視。

有的美人,第一眼看過去,注意的只有她的美貌,有的美女,第一眼看去,注意到的卻是她的氣質,玉瑾顯然屬於第二種。

玉瑾一笑,看着她一身雪衣,素顏朝天,不禁失笑,她夸人的方式真讓人大開眼界。

“我說玉瑾公主,你頭上脖子上這些東西稱一稱好幾斤呢,這麼壓着你不累嗎”怪不得你長得沒我高,“傾情細細地挑眉,好整以暇地炫耀着。

傾情說的是實話,她自小,身高就略勝同年小孩一籌,玉瑾雖然五官背影都和她相似,卻比她略矮一些。

“你也沒高我多少。“玉瑾嗤笑,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說吧找我什麼事別拐彎抹角了,我頭疼,懶得動腦,最好說此簡單易懂的話別太深奧啊”,她無聊地靠着,懶得理會她,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想要看看月裡有沒有嫦娥。

玉瑾一笑,也坐下來,“也沒什麼事,閒暇之餘,來找你聊聊天

傾情冷哼,一更半夜一個女人盛裝打拇來找另外一個女人聊天,真是好興玫啊,她受教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會見情郎的呢。真怕人不知道她恢復身份似的,也不用這麼着急來證明吧”還穿着公主正式服裝,也是,人家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玉鳳大公主。終於擺脫軒轅傾情這個身份,一定樂壞了。

“哦,要聊什麼”我們能聊的話題還真不少呢。”傾情回過頭來,淡淡地看她一眼,倏然有些好奇,下巴微揚,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三月初八!”玉瑾笑笑。

比她大習算起來是她表姐咯?

切!

傾情脣角一撇,又沒有興致了,懶洋洋地靠着欄杆,抱着胸,又開始賞月了。

“傾情剛開始我還以爲你想要掩飾我們相像才蒙面紗的,原來是這樣,治不好了嗎。玉瑾有些關心地問道。

“破相嘛,又死不了。傾情毫不在乎地回答,心思卻轉遠了,想起雪山那幾天,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那種拼盡全力想要保護別人的感覺,至今還深刻印在心裡。

玉瑾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來站起來,也坐在欄杆上,倚着另外一邊的柱子學着傾情的模樣賞月,一時間,好久,好久,沒人說話。暗香盈袖遠遠看着,長得好像啊,就像一個人.

是啊剛剛我差點脫口喊郡主,不過公主比郡主漂亮點。

誰說的?暗香不服地反駁,“我們郡主只是不喜歡打扮,打扮起來,比她漂亮

“郡主臉蛋毀了嘛!”

你這個叛徒暗香根狠地瞪她,盈袖乖乖地投降,好啦,好啦,郡主是最漂亮的,”傾情實在真不想開口,可那位就搖明瞭一副,你不開口,大家都來比比沉默比賽,看看誰贏得架勢了。

想要要憂鬱,回你的公主殿去嘛,幹嘛來煩人。

“公主我知道你有話想說,趕緊說完回去睡覺吧,我也困了”傾情涼涼地打了個哈欠。

“我來找你聊天啊!”玉瑾很無辜地說道。

“哦,聊天,抱歉,我沒有透視眼,也不會讀心術,實在無法認同你的聊天方式。”啞巴和啞巴聊天,聽都沒聽說過。

“那我們現在在做什麼”玉瑾笑着反同。傾情連賞月的慾望都沒了,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搖搖頭,她沉默總行了吧,

玉瑾見她不說話,有起地看她一眼“你一點也不擔心你的處境嗎”

“擔心啊,擔心地要命!

沒看出來啊”

“我比較深沉別人看不出來的”,傾情不冷不熱地道,開始數手指,她倒要看看誰能倔得過誰。

“原來是這樣”玉瑾綺着柱子,剛剛玉棠哥哥說,和你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原來是真的,很舒服啊,沒有什麼壓力。

無緣無故,提起玉棠做什麼?

“這樣的晚上,明月當空,清風徐徐,誰坐這裡都舒服得不礙了。話說,你死而復生,沒嚇死他們,看來玉棠哥哥的心臟蠻強壯的。”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玉簫哥哥在禁足,我都想去看看他,小時候他們最疼我了。”

看得出來!”傾情冷冷地瞥脣,那時候的亞簫沒心沒肺,就和小霸王一樣,對玉瑾這個妹妹倒是非常疼愛,不然她就不會莫名其妙被他拉進宮提起這件事她就覺得冤,還好這幾年打他也回本了。這位小姐貌似真的找她聊天的呢?傾情心頭冷笑,她們似乎還沒有到聊天那種交情。

在軒轅的時候,太妃,長公主她們對我也很好

玉瑾倏然說起軒轅的事。傾情擺手制止“玉瑾公主別自作多情啊,她們是對我好,不是對你好,要是知道你是邪皇的女兒,依我姑姑的性子,把你從城樓丟下去都不過分。”

玉瑾脣角微微一勾,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在乎,原來會和我計較這個

廢話你當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嗎?

“我提這個的原因是,她看看傾情,停頓了下,“如果她們有事,我心裡會一輩子恍疚的。”傾情臉色一沉想起弄人的事,眼斃迅速閃迂一絲陰毒和殺氣,倏然撇過臉聲音低沉,像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別提軒轅的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玉瑾靜了一會兒,沉默着,凝眸看看天上明月,問道傾情,你離家七年,一定很想回去吧,“

月是故鄉明,在異國他鄉思念的痛苦,她比誰都清楚,她是如此,傾情也不例外。

傾情沉默,並不答話E

希望你回去的時候軒轅還是軒轅!玉簫口氣波斕不驚,像是在暗不什麼,又像是在嘲諷什麼,臉色卻還是那麼沉穩,好像什麼事都打破不了她臉上的平靜。

傾情這回更沉默了,她明白玉瑾所說的話背後的意思。

其實從玉簫一進來,她就一直想同一個問題,卻又無法問出口,這時候聽她的口氣心底越發冰冷。

“內奸是誰?”傾情倏然問道。

玉瑾平穩的臉色微微一動,詫異地偏頭,看向神色鎮定冷靜的傾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傾情不客氣地嘲諷,若不是密探中除了內奸,早上的時候你就該離開了,邪皇也不可能有時間佈局,想讓我和玉邪反目成仇。

玉瑾靜靜地看着她,這位和她同齡的少女,聰穎得讓人難以想象,竟然猜出所有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她做得天衣無縫,傾情一直在玉鳳,和她的計劃根本就是兩務平行線,單憑這樣她都能猜測出一切,她是哪兒露出破綻了?

你怎麼知道的。

慨情冷笑,“只有這個答案才能把所有一切解釋。那招離間計更使得可笑了些。玉邪不會傷害我這點我非常肯定,恐怕要讓你們父女失望了。

既然你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出誰是內奸呢?”玉瑾輕輕鬆鬆地看她,見她臉色不變微微有些訝異。

人的感情很脆弱,經不起一點點的挑撥和離間,只要有懷疑的種子,最終都會釀成大禍。這種在普遍人身上都適用的觀點,在她身上,好像沒有作用。

傾情嘆息,你想讓我懷疑血影,哼,好笑,如意算盤打得真響。血影叔叔看似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人,只有他會毫無顧忌地接近我,能第一時間有軒轅最準確的消息。不過呢,看事情又豈能光看表面,有些東西,是聰明也無法猜想的。血影是我爹最得力的助手,如果是內奸,絕對逃不過我爹的眼睛,所以,幽閣的舊人,絕時是沒有嫌疑。有嫌疑的只會是後來訓練的那些,有人經不起你的誘惑,叛變了。你想讓我懷疑血影,做夢去吧,這鐘信任,就箕你把他綁在我面前他親。告訴我,他是內奸我也只會認爲他有苦衷,受人要狹。

我軒轅傾情若是不信一個人,就其他站在我面前以死明鑑,我也不金相信,我若是相信一人,他一刀插入我的心臟我還是會相信。

玉瑾臉色微微動容,是啊,她和下屬們之間這種無茶件的信任,牢固得堅不可椎,離間在她身上一點效果也沒有。就連早就和她反目的玉邪,也不起作用。

玉瑾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篤定,只覺得不可思議,也難怪,幽閣的密探一直忠心耿耿,主僕之間關係牢不可破,有這樣的主子,誰也不願意拼命。

玉簫要不要打個賭,說不定隱離哥哥已經佈局抓到內奸了呢。她好笑地挑眉善意地提醒“我能想得到的,隱離哥哥不可能想不到,你想利用他再傳消息,可要小心消息的準確度了。”

隱離哥哥,我故意打草驚蛇,你可得爭氣點。她不想因爲一個人壞了皇家和幽閣之間的關係。她有意以這種炫耀的口氣和玉瑾提起,就是想讓她有所行動,這樣隱離和南璇才更有機會剷除這顆毒瘤。

玉瑾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什麼也不說,選擇沉默眸光若有所思,傾情也不強求,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

反正他對我也無用處了,被抓就被抓,沒什麼關係了”玉瑾滿不在乎地說道,口氣淡漠無情。

過河拆橋,不愧是邪皇的最疼愛的女兒啊,深得他真傳!傾情冷冷地說道,這父女兩個,真是絕佳搭檔。

玉瑾撫着手指上的扳指,往後靠着柱子,對傾情的諷刺毫不在意,表情平靜深沉,無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這位少女身上如有沉重的包擻,連笑容都讓人覺得沉重,晚風都沉了三分。

傾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並不想說什麼,其實認真算起來,玉瑾活礙比她要辛苦要累。生在皇家,她們都是身不由己,若是尋常百姓家,沒有那麼多的責任,沒有那麼多的包袱,大家都會幸福快樂很多。

傾情沒有選擇的機會玉瑾也沒有。

“傾情我恢復公主的身份了。靜了片刻,玉瑾突然說道。

傾情挑眉,“我有眼耶都穿成這樣,她還會看不見嗎。看來她是很在意冒名頂替七年的事,換成是她,也會厭惡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復自己的身份。

“這件移花接木的戲碼明天就該傳遍天下,不知道人家會歌頌邪皇的聰明睿智,還是會謾罵他的卓鄙無恥。

“不管說什麼我父皇都不會在乎。”玉瑾沉沉地道,其實我何嘗不明白父皇此舉大失民心,會使得天下生靈塗炭,可惜,身爲一介帝王,他太急切地想要統一天下,太想要登高一呼,迫切的希望已經讓他無法持續等下去。更何況軒轅又目漸恢復昔日霸主地位他已經感覺到危機,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傾情冷笑,抱着胸,有點好笑地看着玉簫,“你一向是他最得意的幫手,他若成功你該開心纔對,別在我面前搖出這種臉乳。看着自己的臉露出這種虛僞的表情會讓我以後不敢照鏡子。”

“你嘴巴真惡毒!玉瑾臉色一沉傾情冷笑,惡毒的話你還沒見識,如果沒什麼好說,請回吧。

“哦,是嗎?”玉瑾站起來,一甩衣袖,有些遺憾地說道:“我以爲你想要毒人的解藥呢,原來不想要那我白費心思了,既然如此,別送了!說罷轉身就走,傾情大急,從欄杆上一躍而起,顧不得大動作扯動胸口的傷痕,一把抓住玉瑾,雙眸露出震驚和渴望,急切地問道“你說什麼?

“解藥,不想要嗎。“玉簫語氣平平緩緩地笑問。傾情眼光深鎖在她的臉上,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放開手,平息激動的心情,平靜地問她,“不知道我軒轅傾情又什麼能交換的,值得你冒這麼大的危險?清白的月光從賞月閣斜斜射入,籠罩在這兩位絕世少女的身邊,如籠了一層朦朧的薄紗,有一種讓人昏眩的美感。兩人的眼晴都那麼沉靜那樣堅硬,強烈的霸氣從嬌柔的身體裡散發,讓人感到窒息般的壓迫。從當年移花接木的計刮開始,似乎就註定了她們一生都糾纏不清的命運

“蕭隱離,怎麼樣,捨得嗎?”

五國會談 037 在地獄仰望天堂 37

圍繞在賞月閣四周的空氣像是結了一層冰,蒼穹一輪明月高照,似乎也冷了幾分。

傾情呼吸淺得讓人察覺不到,自亞瑾的話脫。”她的表情就沒有鬆動過,只是冰冷地看着她。一頭墨發無風自動,襯着一雙邪魅的大眸像是有股魔力般,能把世間所有的一切吸入眼中。

玉瑾也不動,帶着淡淡的笑,似乎在等着傾情的答案,眼光淡然而沉靜,看不出喜怒哀樂。

兩張一摸一樣的臉孔,出現了兩種極端的表情,不遠處的暗香盈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空氣有些冰冷。

良久“沒有人開口,連對視的眼光都沒有移開.

“若你沒有什麼要事,可以離開了!”傾情淡淡地道,下了逐客令,衣袖一擺,走到欄杆邊,臨湖而立,纖細嬌柔的背脊挺直如鬆。散發出一種柔韌不撥的毅力和堅決。

淡然的口氣,不可轉移的意志,已經很清楚地告訴玉瑾她的決定。

玉瑾也不着急着離開,反而是走近她身邊,帶着惡意的聲音像是魔咒般在傾情耳邊響起,“我以爲軒轅傾情有多了不起呢,原來蕭隱離就是你的死穴,讓蕭隱離換天下蒼生的命,很值得呢,你不是悲天憫人,總是說我父皇失民心麼”這是你籠絡人心最好的機會,千載難逢,現在推卻了,將來可別後悔!”

傾情臉色蒼白,邪魅的夫眸閃過一絲殺氣,濃烈得使得萬物色變,倏然反手,掐住玉瑾的脖子,在她的驚呼聲中,狠狼地把她頂在欄杆上,肉體和木杆撞擊發出低沉的碰撞聲。業瑾半個身體伸出欄杆外,半個身體卡在欄杆裡,一陣叮叮咚咚的亞器撞擊聲,像是一首優美的奪魂曲,因爲垂在半空,頭往下,一頭秀髮如瀑布般披散而下,環繞在她頭上的金飾受不住重力,叮咚一聲掉進水裡,發出一聲冰冷的聲音。

傾情眼光雪亮如刀,冰冷中有帶着幾分狠辣的味道,陰鷙地鎖在玉瑾因血液例流而漲得通紅的臉,對她痛苦的神色視若無睹。

“你想死嗎?”她的聲音平靜如水,連一絲漣漪地沒有。

傾情的動作太快,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暗香盈袖回過神來,傾情已經壓着玉瑾半垂在水閣上,她們大驚失色,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郡主,別生氣,有事好好說啊,郡主”,”

“郡主,那是大公主,快點放人啊,鬧出人命就不好了,郡主,,

“滾開!”傾情冰冷地道,一手拉着玉瑾的胳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緩緩地用力,欣賞着她因爲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而露出的痛苦神色,竟然有些惡意的快感。

“郡主,你快放手吧,公主喘不過氣來了,”暗香大急,一個弄不好,吃虧的還是自家的郡主,誰都知道,邪皇非常疼愛玉瑾。

“郡主,你聽奴婢說,先放了,,

“我說滾開!暗香盈袖,別讓我說第三遍!”傾情看都不看她們,冰冷地下命令,出去!”

暗香盈袖沒有見過傾情如此摸樣,心中都非常害怕,吞了吞口水,兩人相視一眼,服侍她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種魔鬼般毒辣的眼光,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兩人不敢再說話,小心翼翼地退出賞月閣,身體還微微顫抖着。

“很痛苦嗎?”傾情掐着她的脖子,冷笑問道,“我想這麼做很久了。王瑾你身嬌休貴,理應不會游泳,我若是把你推下去,會如何呢?聽說溺水的人死相很難看呢。”

“咳咳“傾情的手微微鬆開了點,亞瑾能順利地呼吸到一些新鮮的空氣,因爲呼吸不順暢而拼命咳嗽,頭上的飾物叮咚一聲,又落入水中,她一頭秀髮全部披散下來,隨風飄揚,一向沉穩尊貴的亞瑾,難得露出狼狽。

‘你,你不會!玉瑾竟然還笑得出聲,腰頂着欄杆,上半身吊着,身體非常的痠軟,可她卻好似不在乎似的。

傾情陰鷙的眼光掃過她,就像在的大冬天裡狂飲一口冷酒般辛辣灼痛,火辣辣的感覺無止盡地蔓延着。她說不會,而不是說不敢!

都處在這種危機下,還能冷靜地分析她的行動和心理,玉瑾果真是王瑾,難怪邪皇如此器重她。

“那可說不好,亞家和軒轅家有血海深仇,父債女償,不算很過分。”傾情冷笑道,又用力按了按,手勁稍微加重,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傾情不是沒殺過人,距離上次有這種不正常的快感已經很多年了。

當時她安排血影在街頭用麻袋蓋着鳳陽的頭,對着她的頭就是一頓猛打,當時年紀小,很多事情只是猜個大概,卻也知道,鳳陽傷害了她最愛的父親,所以她很氣憤。自小就呼風喚雨,備受寵愛,她兒時的脾氣也不見收斂,若不是血影攔着她,她真想打死鳳陽,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心理,特別的興奮,恨不得一刀刀捕死她。

現在對着玉瑾也是,她的力度不受控制地加重,冷眼着看着她的臉由猩紅轉爲慘白,又稍微鬆了鬆,讓她能呼吸一口空氣,緊接着又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反反覆覆很多次,玉瑾被折磨得神色十分痛苦,不遠處的暗香盈袖渾身冰冷,看都不敢看。

只覺得夠了,傾恃才抓着她的領。”如扔着一件垃圾般,無情地把她丟在地板上,冷冷地看着她伏在地上不停地籲吸喘氣,一頭秀髮凌亂地披散,十分狼狽。

“我不想殺你,最好別逼我動手,到時候就不會這麼手下留情。”傾情已經斂盡所有情緒,眼光平靜,口氣平和,剛訓驚心的一幕,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風輕雲淡。

“若是我說的不對,你又何必惱羞成怒呢?”臣瑾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冷靜地撥開散亂的頭髮,眼光坦然地看着傾情,剛剛那一幕對她,好似也不曾存在過。

“公主難道不知道,玩火自焚的道理麼?”

玉瑾站起來,眼光沉靜,月光下的臉如蒙了一層薄薄的冰,帶着一種極致的嘲諷“身爲帝王者,該捨棄的東西就必須捨棄。你根本就來不及配解藥,這比交易合情合理,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毒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送進軒轅。說起來也讓人難以費解,軒轅傾情,你能拋棄大哥,爲何又對蕭隱離如此執着呢?”

“我的事,輪不到你多嘴!”傾情冷冷地回視。

玉瑾微笑,“其實你心裡最愛的人,是大哥,不是蕭隱離,你對她如此執着的原因,只是因爲愧疚,你欠了他,所以對不起他,不想傷害他,爲了他可以傷害你最愛的大哥,那天在茶樓我就看出來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傾情聽罷撲哧一笑,優雅地抱胸,姿態安閒,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王瑾,你頂替軒轅傾情的身份七年,不會真的以爲你就是軒轅傾情,能明白我的感受,知道我的想法,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是嗎。”玉瑾笑着反同,頭髮散亂並未減去她一分氣勢,如果我謹錯了,爲何你不理直氣壯地反駁?”

“我想我已經過了那種不理智的歲月,玉瑾,打心理戰,你一定贏不了我,廢話說這麼多,只不過告訴我一個譏息,你喜歡隱離哥哥,呵呵,我真想不到呀,英明睿智,冷靜深沉的玉瑾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喜歡上隱離哥哥,你想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半斤笑八兩,你不一樣喜歡大哥?”玉瑾臉色一沉,被人刺中痛處,立即反駁,她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傾情好笑地攤攤手,我們的情況能相提並論麼?你是在意識清楚之下的動心,我呢,什麼都不知道,根本就不能一概而論。

玉瑾冷笑,試探的結果已經非常明顯,可她還是有些淡淡的不甘心。

“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要解藥”,玉瑾平靜地同道,挨位思考,她不會不明白傾情此刻急切地想要得到解藥。

‘想要,可不是以你的辦法去要!”傾情坦然道,你提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可惜,對象錯了,隱離哥哥不是貨物,我也不會拿他來換取什麼,你喜歡他,就該知道,這樣的行爲,對他是一種侮辱,我真懷疑,你的喜歡,有幾分算計成分。”

玉瑾靜了片劑,深刻地看着傾情,冷冷一笑,“你呢?對大哥又帶着幾分算計成分?”

傾情臉色一沉,有些惱怒地盯着她,眉間露出一抹深沉的色彩,黑到極致的酋眸出過嘲諷“亞瑾,親情這東西,對你來說,很奢侈吧,你確定你有嗎?玉邪若是知道他妹妹這麼關心他,不知道作何感想。”

“好,既然我的解藥你不屑要,那別後悔。”玉瑾一笑,轉身離開。

“等等!傾情倏然出聲叫住了她,亞瑾回過神來,輕輕鬆鬆挑眉,‘怎麼,突然有興趣了”,傾情冷笑,“你的解藥,我沒興起,誰知道你所謂的解藥是真是假。我警告你,別打隱離哥哥的主意,怎麼對我都沒有關係,敢動他半點心思,我絕不放過你”

“告辭!玉瑾聽罷也不做迴應,拂袖離開,傾情臉色略寒,撇過頭去,銀白的月光像一層薄霧鋪在水面上,湖水幽藍沉靜,羣星璀璨,像一幅靜態的水墨畫,美得不可思議。

傾情臨水而立,心中竟起了無限綢悵。

燕王府。

夜中如稠,墨色的蒼穹如同泰山壓頂般在王府上空,沉重地籠罩着,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整個王府,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中。

隱離親自帶人救走南舒文他們,王府護衛隊折損過半,流雲烈火皆受了點輕傷,正在指揮剩下的人善後,玉邪和三公子匆匆回到府裡,就進了書房

‘玉邪,對不起,是我太疏忽了。”三公子一路上見他臉色沉重,什麼都沒有說,一進書房就開口道歉。這麼簡單的調虎離山都能讓他上當,三公子真恨不得找一塊豆腐撞死,他十幾年來就沒吃過這種可。都怪最近發生太多事,郡主和公主的身份暴露,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一聽玉邪去找傾情,就擔心他踩到傾情的陷阱,急急忙忙就衝過去,反例讓隱離他們有機會救出南舒文,他懼悔得不得了。

“不關你的事,你在和不在,蕭隱離都能救走南舒文,只是時間同題,中計的又何止是你一人,蕭隱離在行宮的時候就故意讓鳳尋去找傾情,明知道我會跟着去,他就來個將計就計,是我失算,現在不是救走南舒文的問題,而是傾情,她被父皇帶走,想要做什麼?”玉邪沉沉地坐在椅手上,臉色冷酷深沉,抓起一份密卷,眉頭深鎖,這是三公子從鳳陽那兒打探到的消息,難道是真的嗎?不管是他還是傾情,在謀箕上總是輸邪皇一籌,總是等到他的下一步行動明朗化,他們才把所有事情想明白,這點非常吃虧,總是不能猜到他前面去,可恨!

“玉老大,我拜託你想想,這時候你該想想你要怎麼辦,不是擔心軒轅傾情!”三公子忍無可忍地低吼起來,每次一出亭,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軒轅傾情,他就不能多爲自已打算打算嗎?

“你以爲我擔心她的安危。”玉邪眸光犀利,脣角冰冷地勾起,口氣有此自嘲,“該爲她擔心大有人在,不缺我一個,何必犯賤!”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兒女情長,見鬼去吧!玉邪心裡冷硬地時自己下命令,這個時候決不能再受傾情困擾。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說不是擔心她,騙鬼去吧!”三公子不屑地道,太氣人了。

玉邪冷哼,放在那份密卷,沉默了片刻,抽出一種常紙,拿起毛筆唰唰地寫下一連串命令,一邊還有心情打趣三公子,“那你呢,你和南璇是怎麼回事?”

“沒事!”

“那我也沒事!”玉邪很快寫好,從抽屜中拿出一塊印章,迅速地印上去,摺疊好,交給三公子,沉聲道:“快把這份密函送往南郡!”

“這是什麼?”

“讓郡王親自帶青雲騎上京!玉邪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凌厲的眼神似乎讓人感受到血腥的氣息,敏感地嗅到的戰爭氣息。

目前的局勢,他看的一清二楚,早一步就洞悉到,再不久,玉都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風暴。一定要提早做好準備,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得逞。

“上京。青雲騎十萬兵馬耶,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上京”,三公子驚吼

玉邪詭異一笑“我已經教何風旭日該怎麼做了,放心,如果我猜的沒錯,明天會有一場震驚天下的好戲。”

“什麼意思?”三公子不解,玉邪搖搖頭,神秘地笑道,“你仔細研究鳳陽那邊的情報就會發現問題,一直以來,大部分人的實現都放在玉鳳,放在父皇身上,鳳陽女帝輕車簡從,故意讓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讓所有人的實現都集中在玉鳳身上,果真是聰明,連南舒文都騙過了。”

“我還是不明白!三公子搖頭。

“明天你就知道了!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既然她希望我這麼做,那我就成全她,也成全自己”,玉邪聲音低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緩緩從眼中溢出。

第二天,風清氣爽,睛空萬里無雲,一片好風光。

五國會談四國代表紛紛落座,唯獨少了一個軒轅傾情。

玉邪和鳳尋臉色都沒什麼表情,一個冷冷地站着,氣勢逼人,一個安安靜靜地坐着,臉色死寂。好似,軒轅傾情今天不能出席,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速王,軒轅女帝呢?先是南相爺水土不服,接着是軒轅女帝了麼?看來軒轅和王鳳杞衝啊,怎麼重要人物個個水土不服呢?”拓跛樂眉椎一挑,口氣看似輕鬆,故意露出惋惜的表情。

邪皇鳳陽若無其事地坐着,蕭祈也帶着詢同的眼光看向隱離,只見他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也是一臉詫開,邪皇陛下,我們女帝昨天找你商討亞鳳軒轅關於軒妃死後的國境糾紛,一宿未歸,陛下是否該解釋一下?”

此話一出,蕭祈和拓跋樂臉色都微微一怔,轉頭看向邪皇,邪皇不慌不忙地笑道:朕正想說這事呢,女帝稍後便到!”

隱離也不奇怪,有亦拋頷首,落座,溫淡的眼光看向玉邪的方向,正巧碰上玉邪也看他,兩人都頷首致意,場面叉恢復平靜。

“五國會談就是商談各國多年糾紛之事,玉鳳軒轅也列在其中,到底有什麼大事,能讓邪皇和女帝單獨詳談,難道是區別待遇?”拓跪樂重重一哼,樣子看起來十分不滿,這話也引起蕭祈的戒心口

“王子殿下有所誤會了,說是商談國事糾紛,其實女帝是來向朕辭行的,說是想要帶人回軒轅去,大家也知道,五國會談是我們五國之間的事,女帝想走,又說不出原因,和朕爭瓣了一宿,睡得晚,自然起得晚了。”

“辭行?豈有些理,南樂北越和軒轅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她就想走,太不負責任了吧?這天下又不是軒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逸王爺,你們軒轅還有沒有誠意簽署和平各約,不會借合約爲名,邊境又私自動兵了吧?”拓跋樂冷着臉責問。

連玉邪也微微詫異,他竟然毫無顧忌地說軒轅要走,真是大膽。

“軒轅女帝到!”一聲尖細的聲音飄了過來,生生截斷了拓跋樂的怒氣

一身雪衣,蒙着面紗的傾情果真出現在他們面前,隱離唰一聲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所有的關心和擔憂都化成平平淡淡的三個字,“還好嗎?”

傾情眼光帶笑,搖搖頭“我沒事,別擔心!”她至今還想不明白,爲何邪皇會讓她出現在這裡。

柘跋樂看見傾情出現,迅速地站起來,快得不可思議,素來沉靜冷酷的男手瞳眸放大,有些震驚地看着傾情。

怎麼會是她?小郡主?他第一眼就看出,不管是裝束還是眼神,都不是昨天那位軒轅傾情。

邪皇站起來,有平也道“經過一晚,女帝還是執意要走嗎?

隱離不動聲色地拉過傾情,坐在位置上,淡淡地瞥了拓跋樂一眼,順着坐下,傾情蹙蹙眉,怕踩到陷阱,選擇沉默,而隱離州想回答,邪皇就啓脣道:“女帝既然決定要走,朕也攔不住,這本就是自願的會談,軒轅不想繼續,自然不會勉強。但是,既然要走了,不如喝完朕的喜酒再走,如何習,

“喜酒?”傾情喃喃自語,偏頭看隱離,隱離輕輕地搖頭,閉上眼睛,她倏然震驚地看向鳳陽?

邪皇和鳳陽?成親?

“女帝真是聰明絕頂,一點就想通了,不錯,是朕和鳳陽女帝的喜酒,玉鳳和女兒國打算聯姻,婚禮三天後舉行,朕會正式冊封鳳陽女帝爲玉鳳的第一皇后。”

這個消息如靖天雷劈一樣,讓傾情措手不及”,

邪皇和鳳陽聯姻一事,即刻傳遍天下,舉世皆驚!

我自己也蠻震驚的,感慨一下!!

五國會談 038 在地獄仰望天堂 38

就在邪皇和鳳陽即將聯姻的消息傳遍天下的同時,幾件大事在各國的邊境陸續發生。

女兒國十三公主凡晴爲西征六元帥,女兒國餐祀院第一長老久鷹爲軍師,率領十萬兵馬越過白廉山胳,從西邊攻打南樂的清瀾關。時經兩天,全無質量性的交鋒,南樂守軍不堪一擊,幾乎是暢通無阻地從南樂清瀾關過關,進入西北天險境內。女兒國兵馬在清瀾城停留兩天,肆意屠殺南樂城民,進行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於此同時,瘋狂掠奪清瀾城內的財富。西北西南商道雖已被截斷,可多年富足根基還在,突如其來的戰事讓他們措手不及,許多商人被迫連夜逃離清瀾城,因爲屠殺的原因,不僅商人逃離,普通百姓和大量逃兵紛紛從清瀾城逃離,一部分往南樂的京都方向逃離,一部分往西北天險的幾座城池逃離。

前兩年,西北天險已被透王奪下,燕雲十三關,寧州十六城中,南舒文控制最有影響力的四關和六城,以它們控制南樂半邊江山,通過一年的改造和發展,正式納入軒轅領土之中,政治經濟發展亦如同軒轅,一改過去貧瘠荒涼之景,欣欣向榮。

在逃兵、百姓、商人像寧州燕雲等地逃離的時候,寧州秀城的將軍趙竟成本來無意打開城門,怕女兒國的士兵趁機混入城中。而副將郭仁通卻認爲,此刻收容南樂城民有助於提高軒轅聲望。且,難民在城門之外飽受三天苦寒之困,趙竟成聽信郭仁通之言,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城避難。

悲劇頃刻鑄成!

邪皇運去軒轅的毒人在半途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在路上一直製造假象,混亂視聽,放棄寬敞暢通的官道,改由密林前進,前往軒轅。一部分人卻把毒人運往白鹿山脈,由此同時,十三公主鳳昧率兵正好趕到,影子軍團的人遞交了鳳陽密令和解藥之後由鳳睛公主掩藏在軍隊中,運往清瀾關,祭祀院長老久鷹對這批毒人施以幻術,只要念着密令,便可遠程控制。

鳳睛把這批毒人放入逃離的百姓和商人之中,一起混進了寧州燕雲等地

毒人身上的毒,傳播得比瘟疫要快上十倍不止,在逃離之中,通過身體的碰撞和接觸,使得逃兵商人百姓身上都染上毒。

以一傳百,當空氣中的毒素到達一定的密度,便開始由空氣傳播,整個城池陷入恐慌之中。短短兩個時辰之後,趙竟成很驚訝地發現,本來準備着抵抗女兒國進攻的士兵們眼露恐慌,因爲他們連兵刃都拿不穩,有的甚至拿不起。

他們渾身無力,內力莫名其妙地散盡,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趙竟成還是位非常年輕的將軍,在南舒文親自主持的武將考覈之中表現突出,讓他跟着林潼在北庭刃練一年,直到他能獨擋一面。此刻也不免慌了手腳,因爲他驚駭地發現,自己連佩劍都拿不起。就在這時候,鳳晴的十萬兵馬已經兵臨城下,當日向軒轅進行瘋狂式的攻打。

一邊是來勢洶洶的女兒國精銳兵馬,一邊是失去抵抗能力的軒轅兵馬,雙方在一場不公平的戰事上,孰強孰弱,很快就見分曉。

趙竟成由於疏忽而犯下大錯,最主要的原因是副將郭仁通的誤導,他本身不失爲一位鐵骨錚錚的將軍,在面對女兒國瘋狂的進攻,明知道這是一場必輸的戰事,卻沒有棄城離開,想盡一切方法抵抗,拖延時間,等待救兵。

大戰者,軍心居上,軍心不穩,大廈將傾。

失去抵抗能力的軒轅兵馬軍心渙散,被打得落花流水,趙竟成高呼,即使戰到一兵一卒,也絕不投降。

軒轅歷,同元八年二月十一,女兒國打開軒轅北邊大門,寧州秀城破!

守城將軍趙竟成戰到一兵一車,被萬箭穿心而死!

副將郭仁通慌亂之中,被亂馬踩死,死前高呼,玉鳳萬歲!

鳳晴把趙竟成和郭仁通的頭顱害下來,派使臣送往寧州郵城,西北天險中,最易守難攻的一城。

緊接著,鳳睛舉起屠刀,又一次大開殺戒,把大部分傷勢沉重的士兵在廣場上斬殺,而故意放走一批,屠殺,進行了一天一夜,一天之間,鳳睛斬殺無辜百姓近一萬人,手段之殘酷,令人髮指,震驚天下。

如果說,趙竟成接收南樂難民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那邸城守城將軍林翰再次接受傷兵百姓,是錯誤的延續。

林瀚乃林潼之弟,年僅二十八,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鎮守寧州最險要的一座城池。

林潼是軒轅極爲耀眼的一位將軍,功勳卓絕,多年來南征北討,殺敵無數,而林瀚同樣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將軍。雖然一直在兄長的光環之下,林瀚顯得那麼渺小,可他直接或間接參與的戰事無數,取得令人矚目的成磧。

他剛毅果斷,處事冷靜而沉穩,極有大將之風。

秀城和邸城之間不過半天路程,秀城危機之刻趙竟成已經點燃烽火臺,林瀚派兵增援,在路上遇到逃兵和難民,輾轉得知,秀城已破。林瀚當機立斷,立即返回邵城,自然,也把傷病百姓帶入城中,把災難延續。

在他尚來不及分析爲何秀城會在短短半天時間內被人攻破,毒素已經在城中蔓延,林瀚的作戰經驗比趙競成畢竟豐富得多,加上林家乃世代爲醫。在士兵之中有人不對勁的曠候,他是察覺到不妙立即叫人封鎖後城門口把那批混進來的傷兵百姓自然也包括毒人和中毒的士兵百姓趕到南城空地上,果斷地進行焚燒,生生把幾千人以烈火燒死!

之後下令,後城門在戰爭期間完全封鎖,他修書一封,傳回雲城。

邸城是人。密度比秀城大,毒素蔓延得也快,因爲中毒的人會把毒素傳遞,但是,他本身和常人無異,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那麼短的時間裡,林瀚根本就無法把所有中毒的人都找出來。

三萬士兵有一萬失去了戰鬥力,且又把毒素傳遞到百姓身上,林瀚處事果斷,冷靜,爲人也聰明,卻沒有料到,毒素傳播如此之快,在身體的碰撞間,已在傳播。

就在此時,刖剛奪下秀城的鳳睛帝兵趕到哪城,此時,夕陽已經落下,林瀚命令中毒的士兵退到後城,士兵中誰中毒,自發退到後面去,避免毒素傳播給其他士兵。

此後,三萬兵馬只剩下一萬能有作戰能力。

一萬人馬對十萬,林瀚心中並無勝算,軍師林音提議點燃烽火臺求助,林瀚斷然拒絕。

堅毅的男子臉色沉靜,口氣堅決,“邸城中毒之人已達數萬,所幸發現得早,封鎖城民,毒素沒有外傳。女兒國用此卑鄙方法,想要併吞軒轅,我要讓她的計劃腹死胎中,就算邸城全軍覆沒,也不能把毒素外流,免得禍害整個軒轅!我要把這毒瘤,砍殺在邸城,決不能幸點燃烽火臺。”

時近黃昏,女兒國開始進攻,鳳晴起初以爲城中士兵都中毒,所有人都失去反抗能力,不料受到林瀚的頑強抵抗。

初戰,軒轅告捷,女兒國折損一員女將,死一干人,傷近五千人。

哀兵必勝!

林瀚封鎖城民,在出戰總動員之時就告知所有將士,女兒國的卑鄙手段,還告訴他們,哪城將士毫無退路,要麼,打敗女兒國,要麼,戰死沙場,所有人,全部不得出城,他親自砍斷所有士兵百姓的後路。

破茶沉舟!

邪城軍民軍心穩定,達到空前的團結!

初戰,女兒國派出三萬兵馬,對上林瀚的一萬人馬,鳳晴見到林瀚軍隊強烈的爆發力,意識到,邸城守將林瀚已經察覺到他們的計刮。

在第一波進攻之後纔不到一個時辰就重整旗鼓,捲土重來,這一次出動5萬兵馬強攻。

這本來就屬於時間戰,鳳晴早就得到鳳陽的命令,她早一步意識到,五國會談變數太多,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也許會提早結束,早就時鳳靖下了死命令,在五國會談結束之前,一定要攻到軒轅雲城。

女帝鳳陽在政治軍事乃至局勢方面獨一無二的洞察力,連邪皇都自嘆不如。

戰事持續了一天一夜,馬蹄聲,喊殺聲,響遍整個雲霄,激越的,悲壯的,慘痛的,在夜色如稠的晚上,瘋狂地交織。

城頭上,林瀚親自揮動軒轅大旗,鼓舞士氣,指揮將士們衝鋒陷陣,一定要死守那城,戰到最後。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以一片赤誠之心守護着軒轅。

這些令人震撼感動的北方兒郎們,揮動他們手中的刀刻,用他們行動,笨拙而執着地愛着他們的國家。

這是少見的一場戰事,史稱“那城保衛戰。

其慘烈程度是隻有後來的玉都之戰可比。

到第二天清晨,黎明的第一纓陽光在蒼穹戈過之時,耶城半空已經被血霧繚繞,血腥的味道,飄散百里。

城牆被毀,攻城梯,攻城豐的殘骸孤零零地躺在城牆下,血水在坑窪的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兩國的旗幟在血水中浸泡着,別外妖嬈。

蒼鷹和烏鴉在半空盤旋,發出令人心寒的孤冷之聲。

整個邪城,靜悄悄的,戰後的悽愴讓人觸目驚心,狂風大作,卓木含悲

林瀚身上有十一處傷口,剛毅的臉被鮮血染紅,盔甲都是血跡,城牆上,橫七豎八,都是戰士們的屍體。

一萬人馬,只剩下一千其餘的全部戰死

而女兒國,五萬人馬,死近一萬人,傷多大二萬,林瀚的九千士兵打垮了女兒國第二波主力軍隊。

然而,僅剩的這一千人,還能抵抗女兒國第三次進攻麼。

林瀚跪在地上,很久很久H

在第三次戰爭之前,林瀚對剝下的這一千士兵發出一道令人震驚的密令

把邸城裡所有的士兵,百姓殺絕,包括沒有反攏能力的老弱婦孺,他不確定鳳睛會不會故技重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就無法仔細瓣認那此人沒有中妾,且放出一批,一定會讓留下的百姓士兵開始反抗,到時候,整個邸城,不攻自亂。爲了避免毒素傳播,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一千士兵誰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去執行他的命令。

在邸城所有水井裡下了劇毒,毒死所有百姓和中毒的士兵。把那此試圖逃離的百姓一一斬殺。

在這一切都做好之後,他們跪在地上,面對着無辜的百姓和昔日同袍戰友,磕了九個響頭,之後伏着,放聲大哭…

悲涼壯烈的氣氛籠罩在整個哪城上空”

林瀚面無表情,跪了很久,很久”,

這些無辜百姓之中,有他的兒子女兒,有他的妻子。

爲了避免被抓到一個活。”林瀚在女兒國發起第三次進攻的時候,引火燒城,由他帶頭,振臂高呼,軒轅萬歲!軒轅萬歲!””

軒轅萬歲!軒轅萬歲!”整整一千多人,在火海里,一張張無悔而剛毅的臉,道明他們的信念。他們激昂大喊,身雖死,信念永遠不滅!

連女兒國的軍隊都動容,有人潸然淚下。

整個那城,守軍包括百姓,整整8多萬多人,在這次戰爭中,無一活。

軒轅歷,同元八年二月十二日,邸城沒落。

八萬兵民殉國!

邪城守將林滿親自命人屠殺百姓和士兵,此舉震驚天下。在兄長林潼的光環下一直被人忽略的林瀚,被人深深地記住。一場大火,更是造就了一位頂天立地,忠心耿耿的硬漢形象。

後人對他的行爲貶褒不一,態度各異。

然而,就是因爲邸城的全軍覆沒,雲城安,邪皇的毒人計或在邸城被林瀚阻止,保住了軒轅幾十萬大軍。

在不久的將來,北越和南樂紛紛陷入毒人攻擊,百姓被無情屠殺下,只有軒轅,倖免於難。林瀚捨身取義,把所有的罪過都揹負在肩,挽救了軒轅主力軍隊,挽救了整個軒轅。

此戰稱爲哪城保衛戰!

軒轅歷,同元八年二月十五,南舒文回到雲城,賜予林瀚最高將軍榮譽,全國將士默哀三天,以祭哪城所有亡靈。

軒轅歷,同元二十五年九月初八,軒轅女帝把二月十二定爲全民追悼日。追封林瀚爲天下一統第一功臣。

封號全王,爵位三代世襲。

五國會談 039 在地獄仰望天堂 39

南樂歷,明順二十三年二月初十,女兒國七公主鳳影爲率領,祭祀院第二長老久云爲軍師,率領六萬人馬在鳳靖出發到軒轅之時到達清瀾城,此時的清瀾城已然是一座空城。

早前鳳晴放走的一批乎人已經分兩路分別進入南樂軒轅等地,鳳影到達清瀾關之後立即揮兵南上,寶劍直指南樂的政治經濟中心,京城!。

請瀾關後關卡有一條赤水河,是軒轅和南樂的分界線,一直都是南樂一各最重要的河流,貫穿了南樂幾座城池。以北是軒轅,以南是南樂,鳳靖放出的百姓早就進入南樂城中,這種天衣無鍵的計劃,實施得十分順利,鳳影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在一天之內連奪兩城。

二月十一日,女兒國分別奪得南樂軒轅三座城池。

同樣,鳳影下令,進行殺光,燒光,搶光三光政治,瘋狂掠奪南樂財富,以撲足軍費所需。

瘋狂而血腥的屠殺,其狀之殘酷,讓人觸目驚心。

二十年以後,在這場屏殺中倖存下來的人所回憶,只有一句話,到處都是死人。

鳳影和鳳睛所用的戰術,是同一道理,鳳晴在邳城受到林瀚的頑強抵抗,毒素在那城已斷了。且雲城那邊已經收到消息,再用毒人就顯得愚蠢,鳳睛只好讓鳳影把兩萬人馬調過來,和軒轅進行死戰。

鳳影所帶的人馬本就不多,調走兩萬之後餘下四萬,而讓她高興地是,南樂對毒人的反抗遠遠不如軒轅靈敏,其兵馬戰鬥力也遠遠不如軒轅。而拓跋樂的三萬人馬又不在南樂境內,南樂基本上沒有像樣的將軍能上戰,再加上毒人的攻擊,一天連破兩城,屠殺近五幹兵民的駭人聽聞之下,軍心渙散,有的將軍甚至棄城而逃,南樂節節敗退!女兒國七公主鳳影竟然不折損一兵一卒逼近南樂京城。

據資料不完全統計,鳳影在逼近南樂京城的過程中,屠殺的兵民達10萬之多,數目之巨,手法之多變,可稱得上是絕無僅有的冷酷。

血腥之氣在整個蒼穹飄散,草木含想,垂眸低泣。

七公主鳳影還因此獲得“魔鬼公主”的稱號,在未來十年裡,孩子一聽到鳳影公主四個字,都會被嚇得呱呱大哭,可想這場戰事的慘烈程度。

這種慘烈和邸城保衛戰的慘烈並不是在一個意義上的慘烈。

邸城保衛戰是正面戰爭的慘烈,死傷無數,體現了軒轅兒女頑強不息,堅忍不撥的性情。而鳳影對南樂,大部分是屠殺無辜百姓和降兵,與其說慘烈,不如說殘酷。

南樂之所以戰敗得如此迅速自然有它獨特的歷史背景,並非單單是毒人使得軍隊戰鬥力減弱或者女兒國鳳影戰術手段之殘酷,與它國內的歷史背景也分不開。

特別是南樂二王子拓跋樂,他在這場戰事中充當的自色,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拓跛楠和拓跋樂在南樂政壇上一直都是針鋒相對,一較高下,他在暗中訓練一批精銳兵騎,從未參加過戰事,但是,從燕旗和拓跋樂在清瀾關不到一個時辰短短的交鋒可看出,這對兵馬的戰鬥力非常強大。然而,在鳳影步步逼近南樂京城的時候,始終沒有看見這隊兵馬在哪兒,更別說是看見他們的抵抗。

不僅如此,鳳影還非常清楚地知道十幾座城池所有的軍事佈防,將士們作戰習慣,城池該如何攻破,她非常的清楚。

至於她爲何會如此清楚,百年之後一直還是一個謎。

有人大膽地精測,這一切都是南樂二王子拓跋樂暗中將南樂出賣,把軍報透露給女兒國。

因爲在南樂被女兒國完全攻陷後,軒轅倖免於毒人攻擊,保全了所有軍事實力,西北聯盟正式宣告失敗。南樂又神奇般地回到了拓跋樂手中,這隊兵馬也完好無損地冒出來,他一生都未稱王,卻完全控制了南樂。

然而,這個猜測,直到拓跋樂死去,也沒有人找到證據證實。

在野史裡頭,南樂二王子的形象可謂是千奇百怪,有人說他爲了大局放棄自己,高調僞裝,是位梟雄,有人說他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配爲人,“有人說他冷酷,有人說他隱忍,有人說他絕情,也有人說他摯情“”

所謂生死身後事,是非功過後人評。

在這場長達幾十年的天下大統過程中,局勢不穩,人心難測。在詭異莫測的局勢中,稍有不穩就會萬劫不復,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發生過的事,決不能單單以表面來看。其複雜程度,即使是這時期見證了這場大統經過的風雲人物都無法看透。

不過野史有記,軒轅女帝軒轅傾情一生最佩服,最值得她致敬的人物,不是和她對峙十五年的邪皇,也不是鳳霸一生的女兒國女帝鳳陽。恰恰是這位南樂二王子,拓跛樂!

不過野史畢竟是野史,是否是事實,無人可知。

因爲如果是事實,爲乍不是正史而是野史這點史學家們都疑感不解

沒有人會願意遺臭萬年!

史學家們一致認爲,在這場羣雄逐鹿的天下大統之爭中,南樂王子拓鼓樂是最難評價的一個人物。軒轅歷,同元八年十月十二,在軒轅還震驚於‘邪城保衛戰,的殘酷之中,玉鳳邪皇和女兒國鳳陽公主聯姻的消息傳遞天下。

同日,邳城八萬兵民殉國的消息傳到雲城,林潼率領林家軍三萬兵馬,白羽騎將領韓秀君王率領兩萬白羽騎精銳箭兵,分別從雲城,燕雲青石關出發。在十三日,同時到達寧州周城,三路兵馬會合!

鳳疇所整編過的十萬兵馬也兵臨城下,六軍待發!

正式開啓了軒轅和女兒國長達五年的持久戰!

北越歷,和治十年二月初十,從玉鳳西郡調動的十萬兵馬由納蘭慧明率領,西郡世子李誠爲先鐸,越過東北商道的中心環城,以借道爲名,從東昌進入橫,山脈東面,正式向北越發起戰爭。

北越國土不大,但和南樂一樣,素以險要著稱,靠近玉鳳南郡,過境內有天下最雄偉的山脈,依山傍水,地勢易守難攻,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北越南樂雖小,卻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兩個彈丸小國亦能在混戰中脫穎而出口戰術同樣以毒人爲主!

南舒文和隱離派出的三路人馬都無法攔截住毒人,北越王蕭祈的信件傳到邊境各大將軍的手中之時,毒人已經在城中發揮他們應有的作用。在納蘭將軍從東面進攻北越的同時,南郡郡王世子武烈率頡南郡守軍四萬人,從南面進攻北越,分散北越的兵力,使得北越的軍隊無暇兼顧。戰爭同樣很殘酷,雖然不同於鳳靖鳳影那種極端的瘋狂屠殺,但是,納蘭慧明也沒有心慈手軟。北越軍隊實力,士氣都非常優秀,在毒人的攻擊下,就算拼死也會抵抗。激烈的情緒帶動所有城民將士的悲憤之情,情況就完全失去控制,全民處在被屏殺的恐懼,和滅國的想憤中,反抗十分激烈。

爲了儘快鎮壓反抗的百姓,以暴制暴是一種最有效,最有力度的方法。

納蘭慧明衡量衡量輕重之後,依然舉起屠刀,大量屠殺城中百姓和降兵,一時間哀鴻遍野,血流成河,大街小巷,觸目驚心,橫着的,斷肢缺腿的,都是冰冷的屍休,堆得很高,很高,那猩紅的顏色,妖嬈地灌溉着北越飩撲的土地。

納蘭所經過的城池,幾手被掏空,將士們用了最直接,最殘酷的方法,屠殺百姓,破壞房屋,毀壞良田,幾乎把城池摧毀。和鳳影的三光政策無異,他所過的地方,連土地的顏色,都毫無一絲土色,都是鮮紅,殘酷的顏色

北越和南樂一樣,陷入了空前殘酷的屠殺之中。

兩國局勢開始動盪不安,仿若在狂風暴雨的海洋上漂流的小舟,隨時有顛覆的危險。

東昌被迫投入戰爭,出動二萬人,從西邊進攻北越。

南郡世子武烈名爲其實是攻打北越南面,可一直以打懶散戰爲主,並未大動干戈,更無無辜百姓犧牲。武烈只想牽制住北越的一部分兵力,並無意對它進行狂攻猛打。相對於納蘭的鐵腕政策,武烈算是相當的溫和了。

從二月十號開始,北越,東面、西面、南面都遭到兵馬襲擊,兩國三路人馬組成一個半包圍圈,意圖在最短時間內攻陷北越。短短一天之內,納蘭的這隊兵馬攻下北越七座城池,很快就到達北越中心腹地。

同月十一日,蕭隱離所派的幽閣密探在境外和北越京城的幽閣密探取得聯繫,告知毒人一事。

同月十二日,北越太子蕭逸涵親自帶兵在柳城截住納蘭的進攻,洞悉毒人戰術之後,蕭逸涵下令所有城門緊閉,不得隨意進出入。納蘭的軍隊在東面遭到太子蕭逸涵的阻攔之後,一向以溫和戰術攻打的武烈開始瘋狂地從北越南面進攻,與此同時,東昌在西面也開始全力攻擊。

同月十三日,尚在回雲城途中的南舒文偷令駐守在軒轅和北越邊境的一萬白羽騎由主將林清羽帶領和軒轅十萬正現軍增援北越。於此同時,駐守在東北商道核心之城安城的一萬白羽騎由弄月李尚帶領,開始向東昌腹地發起猛烈的攻擊,五萬韓家軍迅速增援,固魏教趙。

南舒文肯出兵救北越是傾情的意思,軒轅北越是鄰國,戰爭一直不斷,從悲帝開始就打打停停,北越私自撕毀通商各約之後,南舒文再不對北越客氣,多年來由韓青衣駐守南郡,開始對北越開戰。兩國各件一向交惡,以南舒文的意思,沒準會見死不救。

可傾情卻不能,雖然隱離說過,以後她在哪,他在哪兒,他也把自己當成軒轅人,可她不能這麼自私。隱離爲她七年守護軒轅,放棄身份地位,拿起屠刀,面對北越的心情,她能理解,心疼,卻無法分擔,現在更無法眼睜睜看着北越淪陷。

除此之外,最大的原因是軒轅和北越之間的鄰國關係。短短半年的成長,傾情對局勢的分析和洞悉能力是非常卓絕的,如果不是北越和軒轅的地理位置,單單爲了隱離,她並不一定會出兵。

北越地勢易守難攻,韓青衣一直都無法打開南面天險的大門,若是被玉鳳占領,他日轉而對付軒轅,後果不堪設想。

因爲在這麼敏感危機的關。”分散兵力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誰也料不準,西郡的那二十萬兵馬和太子玉棠的三十萬兵馬會不會出其不備進攻軒轅雲城。

如今的雲城守將是韓聲承,他幾乎把國內所有兵力都調集在雲城,蘇城,明城,四方城,這四座城池裡,北庭有應楓,南郡有軒轅寒,已無後顧之憂,他目前全力準備着抵抗王鳳女兒國的襲擊,戰爭殘酷的味道,已經在南北七個國家瘋狂蔓延。

由於弄月李尚在安城向東昌腹地進攻,逼得東昌無法不顧及國內形勢,立即調轉兵馬回城,北越西邊危機解除。

同月十四日,北越太子蕭逸涵命令南面天險的守將放行,十一萬軒轅大軍進入北越境內,共同抵抗納芒和武烈的進攻。

從天下地國來開,橫!山脈以東,赤水河以北刖好連接成一備水平線,放大背景,這條水平線就是東北,東南國家的分界線。

東北面,軒轅爲首,有北越,東昌,南樂四國。東南面,正鳳、女兒國爲首,有西林,鷹雲,穆川五國,九國分害天下。

在這一年的二月初八到二月十五,短短七天時間,北邊戰場四國國家,全部投入到戰爭裡,死傷無數,哀鴻遍野,這並不是一種巧合,日後史學家研究發現,恰恰是這種巧合,造就了日後女帝軒轅傾情的成就。

而南邊,只有玉鳳女兒國投入戰爭之中。鷹雲前兩年在業鳳南郡和王邪的青雲箭開戰,主力部隊完全被打垮,根本沒有能力出戰,西林和女兒國戰事刖停,兵力大損,休養生息尚來不及,更沒有能力出戰。

而稽!”這個一直以和平爲。號的國家,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參與天下混戰,它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和女兒國,玉鳳,剛好連成一個鐵三角形,和女兒國隔着高原,而玉鳳隔着大海,這種敏感的地理位置,竟然從未和玉鳳女兒國有過瓜葛,實在是一種罕見的現象。沒有人知道,穆川的國力究竟如何,即使知道,也是不太準確的譏息,它安安靜靜了一百多年,這時候,更是佔據了隔岸觀火的好地點。

同年二月十六日,玉鳳女兒國百萬大軍,開始向軒轅雲城挺進!

據不完全統計,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南北這場混戰六國參戰,投入多達一百八十萬的大軍。因爲戰爭而死的各國將士多達50萬人,而無辜被屠殺的百姓降兵近40萬人,其之混亂程度,死亡人數,達到歷史最高峰,比三百多年前那場戰事更殘酷,更猛烈,也更迅速。

傷亡最大的屬於東北四國,此戰之後,南樂北越東昌幾乎被掏空,遍地荒蕪,東北四國只剩下軒轅獨撐大局。光是恢復正常的生產和原狀的一半,就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可見這場戰爭的破壞程度有多駭人。

同年二月十八日,布衣老人和步逍遙從戰火繚繞的北越而過,進入軒轅國境之內,同日,到達軒轅雲城,兩位世外之人被迫開始插手天下大勢的運轉。

王鳳歷,安乾二十四年二月十二,邪皇鳳陽聯姻的消息震驚五國會談全場,玉鳳龍虎營二十萬大軍在玉邪的帝領下封鎖玉都。

二月十三日,邪皇把南樂北越軒轅三國所有人馬禁足在驛館之中,意圖學曹操舊智,扶天子以令諸侯。

二月十三日,邪皇鳳陽各自向西郡女兒國發出軍令,不在掩藏行蹤,查下布衣,換上軍裝,掛上大旗,組成聯軍百萬,向軒轅雲城推進。

五國會談正式宣告失敗!

驛館。

夜幕已上,可無人能睡着,幾乎每個房間油燈都閃着微弱的光,照在一張又一張,無獵或者平靜的臉上。

北邊驛館有顆很高的接村,非常茂密,初春的空氣有些寒峭,月光清白,如一道水銀,淡淡地籠罩在這一方天地。

夜涼如水,人心寒徹。

傾情坐在槐村上,把自己嬌小的身子隱藏在茂密的村葉中,潔白的衣裳完全淹沒在夜色中。

面無表情,安安靜靜地對着樹葉看,臉色沉靜而安寧,並沒有被困牢籠的苦楚。

一陣夜風吹過,吹起她額前的髮絲,露出飽滿的額頭,還有日漸堅毅的眉梢。眉宇間的慵懶隱藏在寧靜之後,過去的少女,雖然有不屈的靈魂,堅強的意志,可眉角還是微帶一點堅韌,而現如今,這抹堅韌已經逐漸消失,變成了剛硬。屬於男兒獨有的剛硬。

傾情,在上面做什麼?”槐襯下,清俊出塵的男子仰首,輕聲問道,語氣有些擔憂,男子清俊的容顏被夜色渲染得有些滄桑。

傾情往下看去,微微勾脣,揚揚手上的葉子,笑道:“研究村葉,要不要一起?”

隱離搖搖頭,縱身躍起,一路踩着技幹而上,單手勾起她的細腰,反身一轉抱在懷裡,巧妙地利用力道,換成他坐在樹千上,傾情坐在他懷裡。傾情順勢仵在他溫暖的懷裡,輕嗅善他身上獨有的淡香,有些眷戀地在他胸。磨蹭。雙手抱着他的腰像是受了無盡妻屈的卜女孩在最親愛的人身上尋求呵護。

隱離淡淡嘆息,緩緩地加重力道,把她抱緊,時至今天,也就知道在他面前,纔會露出這種脆弱表情的傾情,那般令人不捨。

你悶的時候,爲何總是喜歡爬到高處?”隱離溫和地問,找話題和她聊天,這麼沉默,會憋壞她的,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

涼快!”傾情淡淡地應道,倏然嘻嘻地笑起來,在他白正般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們小時候也在村上一起看過月亮哦,那天晚土,我讓血影去殺人了。

我知道,今晚呢,又朵誰去了””隱焉驗包溫潤,笑容如三月清風,帶着寵溺和呵護,不管她手段如何,心性又如何護短冷酷,他的傾情,心底最深處的一塊地方,始終是柔軟,本性善良

你猜!”傾情笑笑,並未正面回答。

隱離搖搖頭,“懶得猜,你自己說!

討厭,其實也不算殺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想讓邪皇也嚐嚐,自己命人研製出來的毒人,效果如何,有什麼殺傷力。”傾情展顏一笑,笑容很甜,很純真,在清白朦朧的月光下,美好得如一個墜入人間的天使

五國會談 040 在地獄仰望天堂 40

女兒國一行人下榻在原來舉行五國會談的行宮中。

驛館已經是一個囚籠,軟禁了三國首領,女兒國的人自然是不能住的,爲了以防萬一.

行宮中的禁衛防守十分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見來。

“姐姐,你真的要和那個邪皇成親麼?”蕭蕭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同歸陽。她一身火紅耀眼的衣裳,頭戴紅巾,妖嬈到了極致有江湖兒女的豪邁和利索,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容,連陽光都要失色三分。

花廳只有姐妹兩人,鳳陽自小十分寵愛她,幾乎是百依百順,極力打造出一塊十分乾淨純粹的空間,讓蕭蕭無憂無慮地長大。

女兒國一共有十九位公主,蕭蕭最小,最受寵,女兒國每一個公主都司其過人之處,如鳳影鳳晴就是天生的軍事家,帶兵打仗無往不利,鳳秀,鳳芸擁有卓越的治國能力,鳳陽就更不用說了唯獨風蕭蕭,她天生就像是豆把鳳家女兒所有的快樂都彙集一身似的。有鳳陽的維護,她不用學習複雜自宮廷鬥爭,不用經歷爾虞我詐的醜陋,鳳陽傾盡畢生之力,給了鳳蕭蕭一個非常隨意,非常快樂的人生。她就像一張白紙,肆意地揮霍着鳳陽乃至鳳舅幾個姐姐給予的快樂,好似無窮無盡。她們好似把她們所得不到的無憂和巾樂,都給予了蕭蕭,在無形之中,也算是彌補此生的缺憾。

鳳蕭蕭個性張揚,我行我素,卻叉沒有?蠻任性,心思純潔得像個孩蘭,她生來是給鳳家幾個姐妹疼愛,她的笑聲,好似天生就屬於陽光,屬於天使。

“蕭蕭不喜歡他嗎?”鳳陽微笑着反問,對她不雅的吃相也不糾正,這樣的她,纔是最真實的,讓她裝大家閨秀,可會要了這小丫頭的命。

蕭蕭嗯了一聲,似乎怕鳳陽不相信她的話一般,重重地點頭,俏麗的少女露出驚恐的眼光,姐姐,他看起來好可怕,上次我不小心闖進來聽見他們講話,他看我的眼光,好像要殺了我似的。”

蕭蕭心有餘悸地道,又抓起她的雞腿用力啃,鳳陽寵溺一笑,小傻瓜,有姐姐在,沒人能傷害你,誰敢傷害你,姐姐窮盡畢生之力,也要他償還,邪皇也不例外。

鳳陽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像是最溫柔的風吹過一樣,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霸氣卻讓人不敢逼視,沒有人會懷疑她話裡的意思

“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來,親一個!蕭蕭嘟起油膩膩的嘴巴,朝着鳳陽就撲過來,鳳陽眼明手快,趕緊推開她,又好氣又好笑,真敢與過來,我撥了你的皮。

蕭蕭吐吐舌頭”不過姐姐,你爲什麼要嫁給他呢。

這種政治聯姻這麼複雜的事,的確不適合說給蕭蕭聽,鳳陽正想要轉於話題,蕭蕭就湊過來,詫異地睜大眼睛,姐姐,難道你喜歡他?

不是吧,若是真的,這消息也太震撼了。

鳳陽看着妹妹乾淨得純粹的臉,幾乎是沒什麼猶豫就點頭,“算是吧,好了,小丫頭,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那麼多。”

鳳陽給蕭蕭灌輸的,展現的都是人生最美好一面。雖然她本身所做的事沒有一件稱得上美好,可她給蕭蕭的觀念,都是美好的這種醜陋的政治聯姻,他們兩人之間利益關係,她一點都不想讓蕭蕭知道。

“好吧,既然姐姐喜歡他,我就勉爲其難地也喜歡他吧!不過”,蕭蕭放下雞骨頭,豎起油膩膩的手指,只走一點點哦”,

鳳陽寵溺一笑,搖搖頭,轉而叮嚀,最近亞都城裡很亂,你沒事別亂跑,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聽話,知道嗎?”

“好,遵命!蕭蕭愉快地應道。

纔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位小公主就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讓她巖行宮裡憋着,她纔不願意呢,幾乎是每天都出門,也沒發生什麼危險,她纔不怕呢。

正值春季,繁花似錦的玉都特別漂亮,女兒國地處西南,雖然也算繁與,卻遠遠不及玉都,這位貪鮮的小公主非常喜歡在玉都中逛。

南璇在蓬萊酒樓上,冷冷地看着樓下那抹紅豔的身影,抿脣不語,國色天香的貴公子一臉冰霜,他周身的空氣似乎都已凝結成冰。

傾情隱離在驛館安安穩穩的被囚禁着,而他和幽閣的密探們都在外面,也幸好,傾情有先見之明,讓所有人都退到凌波閣。而燕王也不知什麼原目,竟然沒有剷平凌波閣,倒是給他們活動的時間。

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邸城保衛戰的消息已經傳入到耳裡,最多今天甫上就會傳到亞都,邪皇知道計戎受阻之後,一定會對傾情他們有所行動。

解藥,傾情說過,無論如何,都要拿到解藥。

鳳尋在短時間裡無法研製出解藥,也很清楚地告訴傾情,就算是步逍立和布衣老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配置出解藥。必須從邪皇那下手,盜得解藥,這樣他就可以根據配方,配置解藥山

雖然毒素沒有流入軒轅,可這畢竟是暫時的,誰也沒有預料到,將來些不會流入。

在她回國之前,一定要把解藥拿到手,更何況除了軒轅,南樂北越也司需要。

一顆石子不偏不綺地從南璇手中射出,引好落在蕭蕭正在觀賞的小攤首,少女仰首,一眼就看見坐在窗口的翩翩佳公子。

蕭蕭心情愉快地上了蓬萊酒樓,南璇冷着眼看她走進,她的姐姐殺害了軒轅將士百姓近十萬,他看着她走進,恨不得伸手掐斷她的脖子。

狠狠的,

擰斷!

天知道,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跳,幾乎把酒杯捏碎。

“是你啊,還是這麼漂亮,“蕭蕭可不知道南璇心中所想,一溜煙就跑過去,興奮得直瞅着,沒辦法,那天見過這兩人之後,她一直幻想着怎麼把他帶回去當她的男寵呢,今天又瞧見了,說明他們很有緣分,蕭蕭愉快地想着。

南璇斂盡情緒,冷冷地眯着眼睛,面無表情地道: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蕭蕭露出疑感的神情,很快又揚起爽朗自笑,“我叫鳳蕭蕭,這回認識了吧?你叫什麼名字?

南璇眼光銳刑而沉靜,掃了她一眼,勾起一抹極具嘲諷的笑,淡淡的,冷冷的,“南璇!

“南璇,人漂亮,名字也漂亮!鳳蕭蕭爽朗地讚美着,南璇眉間故秀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放下銀子,看都不看蕭蕭一眼,下樓離開。

冷峻清貴的公子勾起一抹冷冰至極的笑容,他料定,這丫頭一定會跟來。

果如他所料,蕭蕭不死心地跟土了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男人,上次讓他跑掉了,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帶他回去當男寵。

小丫頭心思單純得很,一點都沒想到,這位傾國傾城的美男子正在布着一個陷阱,等着她來踩。

蕭蕭一直跟着南璇到了一條無人的街道,南璇方纔停下,這裡距離凌波閣只有一刻鐘的步行路程,有一備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凌波閣。

南璇停了下來,轉身冷冷地道你煩夠了沒有?”

因爲南璇走得太快,蕭蕭跑得臉色浮起一抹紅暈,看起來十分嬌俏,她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哪裡有煩,在後面一直叫你,你又不迴應,

南璇冷冷一笑,輕步走了過去,美眸危險地眯起來,“聽說,你是鳳陽最疼愛的妹妹對吧?

美人露出這種陰寒的笑容,還是美人啊,蕭蕭花癡地想着,她才點點頭,南璇的手劈下,無辜的小公主連喊都沒有喊一聲,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此時,鳳尋和一位黑衣人從拐角處走出來,南璇不知道爲何傾情會相助鳳尋,他只是冰冷地看着他,沉聲問道你確定可以?

鳳尋木然的眼光一閃,聲音平平緩緩,聽不出喜怒,“既然我答應軒兼傾情會幫她把解藥拿到手,就不會食言!”

“我就不信這個單純的丫頭能有什麼作用!”

“有沒有作用,晚上便知”鳳尋溫和地道,回身,看向那位中了毒的黑衣人,黑衣人會意,走過去,碰了蕭蕭一下

毒人的毒傳染速度極快,毒素在空氣中聚集到一定的密度就會形成恐巾的毒氣,中毒的人,本身也是個傳染體,通過肢體的傳播,又會把毒傳給他人,鳳尋就是利用這樣的辦法,讓蕭蕭中毒。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南璇冷冷地捉醒鳳尋,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只要拿到解藥,他們就可以回軒轅,趕在大軍沒到達之前回到軒轅。

鳳尋看了南璇一眼,沒有說話,在蕭蕭身上點了幾處穴道,讓毒素迅速地傳遍她的五臟六腑

接着從懷裡拿出一道密令,這是軒轅傾情給你的!

南璇接過來,快速掃了一遍,揚眉,派兩撥人馬?

鳳尋淡淡一笑,木然的臉露出讚許,有點佩服她的未雨綢繆,“雖然我不贊成她把毒反用在玉鳳身上,不過目前倒是最有效的方法。我想你最好照她的話去做,確保萬無一失。”

五國會談 041 在地獄仰望天堂 41

041在地獄仰望天堂41

女兒國的護衛是在收到蕭蕭遇害的消息之後立即趕來這各偏僻的小街。就看見蕭蕭倒在路邊,昏迷不醒,護衛們大驚失色,趕緊把她抱起來,送回驛館

鳳陽早就着急地等在廳中,一看蕭蕭昏迷不醒被抱着回來,向來冷靜深沉的女帝露出驚慌的眼神,撲上去,抓着她的小手,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公主怎麼會昏迷不醒?鳳陽聲音着急,看見蕭蕭臉色蒼白如紙,心頭七上八下。

“皇上,屬下們看見公主的時候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一名俏麗的女將軍利索地回答,黃巾軟甲,威風凜凜,看起來幹練又強硬。

‘豈有些理!”鳳陽心頭微怒,早就讓手在一旁的大夫過來把脈,就在這時候,蕭蕭悠悠轉醒,鳳陽大喜,坐到牀邊,親自扶起她”蕭蕭,怎麼了?你怎麼會昏倒在路邊?”

蕭蕭一臉迷糊,有種不知道身處在何處的迷茫“姐姐””

哐啷哐啷,

三四聲清脆冰冷的聲音響起,鳳陽頓時回首,只看見剛剛抱着蕭蕭回來,還有接觸過蕭蕭的四名護衛手中的佩劍哐啷落地”,個個臉色大變,蕭蕭也大喊起來,姐姐,我的手“”怎麼一點力氣也沒有,,

蕭蕭臉色大變,伸手去抓身後的枕頭,發現手一點勁也使不上,剪眸露出驚慌來。

那幾名中毒的侍衛紛紛跪地,鳳陽心中一沉,果斷地命人把那四人帶出去,不許碰觸她們的身體,接着,她召來那位黃巾女將,“蔣文,把她們煽死,帶離遠點,免得其他人也中毒。還有,派人把鳳尋找來!”

“是”蔣文沉聲應道,立即出去。

“蕭蕭,你剛剛見過誰了?”鳳陽自已也碰觸過蕭蕭的身體,也不再有什麼顧忌,握着她的手,臉色非常嚴肅。

蕭蕭把剛剛所遇到的事情都告訴鳳陽,慌了手腳”姐姐,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的手會這麼無力,而且,全身都使不上一點力氣,姐姐”,糟了,我是不是會死啊,姐姐,我不要死,我還這麼年輕,還沒有找到男寵,駙馬,我不要這麼快就死,姐姐一定要救我“姐姐”,

“蕭蕭,你冷靜點,鳳陽抓着她的手,果斷地厲喝,畢竟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沒有鳳陽那般冷靜,面對死亡,沒有人能做到無動於衷。像鳳陽那段能在危機關。當機立斷,面不改色的人,畢竟少之又少。

蕭蕭靜了下來,鳳陽看着她,沉聲道:蕭蕭,沒人說你會死,姐姐不會讓你職。你放心,會沒事的。”

“皇上,鳳尋來了!屋外想起一道淡漠恭敬的女聲,鳳陽起身,毒素傳播有個時間段,她身上還未有明顯的症狀,“進來”

“鳳尋恭請皇上聖安!”鳳尋進來,淡淡行禮,木然的臉上毫無表情。闇鍵本善最新章筋請到言情小兢綱心覦賦珊洲

“鳳尋,過來看看蕭蕭!”事情緊急也沒有客套,鳳陽讓鳳尋給蕭蕭診脈。

鳳陽當初路過北越過境之時救了體弱多病的鳳尋,並認他爲義子,鳳尋答應會爲她效命十年,如今已經是第七年了。

當初的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人,處變不驚,有過人的醫術和占卜能力。

“鳳尋哥哥,哥哥“救救我!”蕭蕭一見鳳尋過來,立刻抓着鳳尋的手,雖然鳳尋性情淡漠,不喜和人打招呼,和蕭蕭側是有些交情,年幼的蕭蕭經常圍在鳳尋身邊轉,也不算陌生。

“蕭蕭,別急,哥哥看看!”鳳尋坐下來,讓她伸出手,細細地把脈,半垂的眼眸毫無表情,這本就是他們設的一個局鳳尋很認真地給蕭蕭把脈,倏然眉頭緊蹙,“蕭蕭怎麼會中這種毒呢?”

放下手!雙尋抿脣道:“這種毒素短時間內不會致命,若要配置解藥恐怕得費些時日,一時半會找不到藥引。”

“連你也束手無策。鳳陽擰着眉,神色未見慌張,只是有一種淡淡的氣惱,粉拳捏得死緊,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她不想去求邪皇,若是連鳳尋都沒有辦法,她勢必去求邪皇取得解藥。

“姐姐,救我”,”蕭蕭慌了手腳,抓着鳳陽的手哀求道。

鳳陽伸手抱着她,疼愛地道:蕭蕭放心,你不會有事的,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好怕”,我對南璇又沒有惡意,他爲什麼要害我?”蕭蕭哭喪着臉,被美人所傷,那叫臉面無光啊!

鳳陽眸光深沉,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南璇想借着蕭蕭把毒素傳給女兒國吧,哪是對付蕭蕭,學邪皇的舊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蕭只是不幸被當爲傳播體罷了。

“皇上,毒素雖然算時間內不會致命,對身體畢竟有損傷,拖得越久,對蕭蕭的身體損害越大,必須找到解藥。”毒人一事鳳尋並未知曉,也不便在鳳陽面前透露太多。

鳳陽點頭,讓鳳尋以金針幫她,抑制體內毒素的擴散,抿脣深思起來,鳳尋見狀,試探同道:皇上,你當真要嫁給邪皇麼?”

鳳陽一笑,當初收鳳尋爲義子只是一時興起,兩人的年齡相差並不多。

“嫁於不嫁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分別,他照樣是邪皇,朕照樣是鳳陽,並無衝突,這種婚姻對我們這種人並未有束縛,鳳尋,拓跋樂那邊有什麼情況?”

“尋歡作樂,一切如舊。鳳尋淡淡地道,言詞之間頗有不解,這個拓跋樂“…

“他倒是有閒情逸致,南樂已是囊中之物,你大可不必再留在拓跋樂身邊,這幾年天下一直會動盪不安,你回女兒國來幫朕吧。”

“是!”鳳尋頷首應道。

蕭蕭見他們談得都是國事,對她的毒漠不關心,頓時急了起來,“姐姐,鳳尋哥哥”,我都要死了,你們怎麼還有心情討論這些無聊的事,快點想辦法救我呀!”

“蕭蕭,我說過你不會死!”鳳陽淡淡地道,安撫着躺下,修書一封,命人送到皇宮。

與其同時,幽閣那批中毒的密探開始潛入龍虎營之中,將毒素擴散”

邪皇很快派鬼宿送來解藥,仿若如黑暗地獄而來的男子一身散發出一種冰冷邪惡的黑暗氣息,看到鬼宿的人,自然而然會讓人想起死亡”

鬼宿行市比後,爲蕭蕭把脈,栓查她的中毒的跡象,確定她中的毒是毒人傳播,蹙蹙眉。

“爲蕭蕭解毒!”鳳陽命令道,清脆的女聲自有一股威嚴和逼迫,讓人不得不聽從她的指令

“女帝陛下,主子有同,十八公主爲何會中了毒人之毒?”鬼宿並不急於爲蕭蕭解毒,而是問了中毒理由。

鳳陽把經過說了一遍,鬼宿點點頭,記在心中,從懷裡拿出一瓶藥,打開瓶蓋,一股請香隨之而出,放到蕭蕭鼻尖,讓蕭蕭清嗅幾次早就潛伏在房檐上的血影神色安然,等着看蕭蕭吸入解藥之後的效果。

“蕭蕭,感覺怎麼樣?”鳳陽坐到她身邊,擔憂地看着她的神色。

鳳尋聞着這股清香,似有不解,眉頭一直擰成川子,向來木然的眼光露出一種極爲嚴肅的神色來,分別着清香之中藥材的種類。

“姐姐,手有力氣了,我沒事了”,“蕭蕭抓着鳳陽的手,激動得滿臉通紅,試着去抓起一個枕頭,毫不費力,毒顯然已解!

倏然兩道人影從門口掠入,速度極快,如鬼魅般,一把牛毛針脫手而出,直射鬼宿,另外一人迅速從他手中奪得解藥,又閃電般離開,此過稱快速得令人稱奇。

很快,屋裡又恢復了平靜。

“解藥呢?被他們搶走了?”鳳陽臉色微變,眯起的眼睛變得危險起來,是軒轅的人?只有軒轅的密探,由此快速的身法,能不動聲色地潛到她旁邊。

鬼宿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做表態,從懷中再拿出一瓶,交給鳳陽,淡然道“女帝陛下,屬下只是奉邪皇之命辦事,若有什麼地方得罪,請見諒,這瓶纔是真正的解藥,可解你身上之毒。”

鳳陽一時並不理解他在說什麼,結果那瓶解藥之後,鬼宿便走了。

她打開瓶蓋,味道和剛剛的一摸一樣,並無分別,爲何他說這纔是真正的解藥?

鳳尋緊緊地蹙眉,嗅着那種清香的氣體,頓然感覺體內的灼熱和無力之感已去,倏然,鳳尋撲倒牀邊,抓起蕭蕭的手,爲她把脈,神色大變,飛快地在她身上點了幾處穴道,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剛剛還帶着爽朗笑容,爲解毒而激動開心的單純少女倏地突出一口黑血,連喊都來不及喊一聲,就這樣全身抽撤,片刻,便斷氣……”其過程不到五秒鐘。

“蕭蕭,“鳳陽臉色大變,扔下解藥,撲到牀上,抱起蕭蕭,那股黑血不斷地從她口中冒出來,臉色呈青紫之態,看樣子是中了劇毒而身亡

房檐上並未離去的血影臉色大變,剛剛那瓶解藥是假的?

“鳳尋,這是怎麼回事?”鳳陽一探蕭蕭鼻息,頓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悲傷和憤怒蜂擁而來,多年來面不改色的鳳陽終於臉色大變,厲喝起來。

鳳尋一臉懊惱,沒想到害了蕭蕭,該死的!

“剛剛那瓶解藥是假的,邪皇在解藥里加了一種劇毒,解毒之後便又會中毒。”鳳尋輕聲道”

蕭蕭,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蕭蕭青紫的臉色,鳳尋幾乎咬斷牙根,他和傾情布這個局的時候並未想要蕭蕭死,只是想借着蕭蕭拿到解藥而已,“沒想到間接害死了她。

“爲什麼?邪皇爲何要這麼做,蕭蕭“蕭蕭“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她跟着一起來”,鳳陽悲痛難耐,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屋子裡的人全部跪了一地”,

“邪皇早料到軒轅的人會來搶解藥,所以故意在他們面前演這場戲,讓他們以爲解藥是真的,剛剛他們搶走的那瓶,是假的,只會讓軒轅的人命喪九泉。蕭蕭,實在死得無辜”,鳳尋咬着牙,撿起地上那瓶解藥,露出一絲痛苦。

“蕭蕭心抱着她越發冰冷的身體,鳳陽的眼淚唰唰地從眼裡滴下,從未哭泣的鳳陽,哭得不能自己,她的蕭蕭”

自小那麼疼愛她,百依百順,給她打造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讓她和平常女兒一樣長大,爲的就是不想讓她捲入皇族乃至天下的紛爭中,她想要蕭蕭一生都當一位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少女,嫁人生子,一生安康,鳳家女兒要承擔的貴任,她沒有讓蕭蕭接觸。

怎麼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鳳陽抱着蕭蕭,大失形象,痛哭起來”

所有侍女護院,莫不悲傷落淚,只有鳳尋,強忍住心中的憂疚,偷偷把一半的解藥引入一個空瓶中,又若無其事地把那瓶解藥放下

“皇上,公主已經……您別太傷心,會傷身子的“”一位老奴哭紅着眼睛,安慰着鳳陽,慈愛如母親,

“皇上請節哀””

“奶孃”蕭蕭是你親手接生的……”鳳陽豔麗的容顏佈滿了痛苦和悲傷,第一次露出人該有的喜怒哀樂,“你看着她長大“她連一聲娘都沒喊過就走了,“爲什麼,爲什麼死的人是蕭蕭”我可憐的女兒”爲什麼是你?”

此話一出,連鳳尋臉色都唰變,蕭蕭是鳳陽的女兒?不是妹妹?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鳳陽早就陷入骨肉分離的痛苦之中,鳳蕭蕭是她唯一的女兒,還是她懷胎十月產下的,

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骨肉!

就這樣在這場你爭我奪之間被犧牲了”,

邪皇以爲蕭蕭只是無足輕重的一位公主,鳳陽再怎麼疼愛,爲了大局,犧牲也不會有什麼怨言,而他沒想到,鳳蕭蕭竟然是鳳陽親骨肉。

陰差陽錯,蕭蕭之死,也是一代女帝鳳陽和天下霸主邪皇從一開始的合作導致日後破裂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

鳳尋拿得解藥之後,趁着女兒國尚陷入悲傷之中,悄悄地把解藥交給血影帶給傾情。~

夕陽西下,血色蒼茫,悲壯的色彩染紅玉清河,一切都變得那麼朦朧,悲壯。繁花似錦的玉都在夕陽中依舊很漂亮很漂亮。

片刻,夕陽西沉,月上柳梢,玉都開始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之中””

五國會談 042 在地獄仰望天堂 42

月上柳梢,夜色深濃,今天的夜色似乎特別的深,特別的濃,巨大的蒼穹偶爾飄過幾朵烏雲,星星早就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之中,不見蹤影,那輪如圓盤般的明月孤獨地懸桔在上空中,似也不忍長久注視着玉都的繁華下的血腥,時而閃入了烏雲之中。

夜色一下,傾情去找拓跋樂,而隱離去找蕭祈,南璇率領幽閣密探事先從密道出城。

傾情見到拓跋樂的時候,這位以冷酷和好色爲名的南樂二王子殿下正在驛館尋歡作樂,內殿香氣襲人,三四名歌姬披着紅豔似火薄紗,白嫩的胴體若隱若現,脖子上掛着一串鈴鐺,紅紅的流蘇從頭髮上垂下,看起來特別妖嬈豔麗。皓白的肚皮露出來,要上繫着一串金黃色的鈴鐺,手臂和大腿上,紅巾繚繞,隨着歌舞,嬌軀扭動,如水蛇舞動,纖體柔韌而性感,鈴鐺發出請脆的樂聲,內殿中,處處飄散着一股淫靡刀鋒味道。

這歌舞,這氣氛……在春寒料峭裡,那個叫熱啊!

都什麼時候,還在尋歡作樂!

主位上的拓跋樂很享受地看着歌舞,旁邊有一位極爲妖豔的女子親手給他削着水果,送到他嘴巴里,時而送上香吻一記。也難怪我們的二王子會樂不思蜀。

“好好好!玉鳳的歌舞果然名聞天下,好,重重有賞!”拓跋樂拍手叫好,笑得比尋花同柳的公子哥還要欠揍,見傾情站在門口,恍然大悟,好似剛剛看見似的,語氣十分驚訝,又飽含一種壓抑的嘲諷,“喲,這不是軒轅女帝麼?也過來和本王子一起欣賞歌舞麼?”

屋裡熱鬧的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好像是燃燒得正旺的大火突然被人澆了一盆水,高溫突然降下。

傾情已經站在門口一段時間了,起碼有一刻鐘了,這拓跋樂的眼光從她進來便發現了,卻故意等到這曲妖嬈的歌曲完畢方纔做作地喊她,那表情看得讓人火大。

“拓跋二王子,了你還是有名的色海中人,這個明顯有南疆熱辣風味的歌舞都看不出來,還說是玉鳳的,真丟人!”傾情上前一步,冷冷地嘲諷,寒徹的眼光掃過屋裡的淫靡之氣,有面紗下的脣,緩緩地勾起,充滿鄙夷。

“是是,女帝陛下教訓得是,在下縱橫色海十年也及不上女帝經驗豐富,怎麼,這歌舞還看得過去麼?”拓跋樂張。就把送到嘴邊的果肉吞下,又擺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都下去,突然間,整個內殿空蕩蕩,什麼人都沒有。

“拓跋樂,南樂亡了你知不知道?”傾情上前一步,冷冷地質問,她都收到消恩”她就不信拓跋樂沒有收到消息

拓跋樂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衣裳,好似要拍去一身的風塵味似的,冷酷的眼睛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知道,這麼大的消息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說亡了還尚且過早,鳳影公主也就打過赤水河而已。”

拓跋樂口氣毫不在意,好似南樂的生死存亡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根本就不必費心思爲南樂的死活計較。看不出表情墨色瞳眸暗得如一潭永不見底的深淵。

“打過赤水河和打下南樂有什麼區別,我今天來這,就是想問問,你到底要不要走。傾情也懶得和他兜圈子,冷冷地同道。

微弱的燭光下,蒙着面紗的少女口氣淡然而冷冰,像是一種乞求,又像是一種命令。

當今局勢容不得傾情有半點私人恩怨交錯在中間,東北四國東昌北越經過這次戰爭之後一定能和軒轅連成一線,而最捉摸不準的就是南樂。

整個南樂,形勢不容樂觀,拓跋家的人,在目前也只有拓跋樂能挑大樑,除了他沒有人能撐礙起戰爭過後一窮二白的南樂。而偏偏這個拓跋樂,從頭到尾她就沒有看透過她,今晚出城的事早就和他提過,結果他倒好,照樣尋歡作樂,她的話倒像是廢話,王子大人左耳進,右耳出了。

“話說,本王子爲何要和你攪合在一起,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拓跋樂抱着胸,冷硬的脣閃過煩爲得意的笑,笑容直達眼底,湊近傾情的臉,嘿嘿地笑道:“你看看我,在玉鳳多舒服啊,左擁右抱,尋花問柳,自然有人幫我把一切都搞定,我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總比和你們一起冒險,出去送命的好!”

傾情呼吸一沉,異常冷靜地看着拓跋樂,冷冷一笑,“你所說的坐享其成就是等鳳影打下南樂,叫什麼坐享其成?”

拓跋樂走回座位,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朗聲而笑,若不是知道這位王子爲人陰狠毒辣,傾情幾欲以爲,這樣爽朗的笑容必定屬於一位英雄的。

“逸王蕭隱離一年的時間可以挑了南樂?座城池,我實在想不出來,南樂敗於不敗,有什麼分別。”拓跋樂轉過身來,看着傾情,一字一字地道:軒轅女帝,你說,鳳影打下南樂,幫我殺了父皇,大哥,殺了拓跛家的一羣敗類,多輕鬆,我都弒父弒兄的罪名都不用背了,有人幫我都背好了,何樂而不爲,而女兒國,哈哈,鳳影打下南樂又能如何,從女兒國路經南樂到軒轅,它的後面又有西林虎視眈眈,戰線沒法拖長,到最後還不是乖乖要回到我手裡。現在出去,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自己是敗類,還好意思說人家。

傾情冷冷地瞪着拓跋樂,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混帳,他不肯合作,東北四國絕對不能共同抗敵,日後北庭就會直接受到女兒國的兵力威脅,到時候一定會手忙腳亂,可惡!

等等,莫非他一早就猜到她的想法,所以才拒絕她的提議?

傾情凝眸,就看見拓跋樂冷醅的眼光似笑非笑,帶着一絲戲謔的味道,色迷迷地把手伸向傾情,才碰到她的面紗就被傾情閃開,拓跋樂哈哈大笑,抱着胸,眼光透出露骨的慾望,唷嘖有聲地道:“我看女帝長礙也挺秀色可餐,若是肯拋下尊嚴,取悅本王子一次,興計,我可以考慮看看!

說罷還眨眨眼睛,姿態放縱而浪蕩。

傾情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冷冷一瞥他下身,挑挑眉,拓跪樂想必是看走眼了,敢調戲她習,聽說王子殿下一夜御女無數啊,沒什麼病吧”我倒是愛惜生命得很,既然你要留下,隨便你!”

傾情說罷轉身便走,拓跋樂那張臉,可真精彩,青白交錯,接着眼光陰鷙起來,冷冷地叫住她,軒轅傾情,所謂大局,並非方方面面都要顧及到,不能爭取的,趁早放棄,爭取時間完成你可以爭取到的,不懂得取捨,你無法做一個成功的女帝。還有,小心你的老情人,哈哈…

傾情微愣,眼光詫異地看向拓跋樂,囂張的二王子,早就拍怕手,又去尋歡作樂了。

這個拓跋樂……當真是……

五國會談 043 在地獄仰望天堂 43

玉鳳歷,安乾二十四年二月十四夜。

五國會談期間,一直由玉邪帶兵巡城,龍虎營的軍隊分成三批,穩穩地守護着玉都,日夜巡邏,戒備森嚴。

自從軒轅女帝的真正身份曝光,邪皇把軒轅傾情蕭隱離和蕭祈柘跋樂等人囚禁在驛館之時,驛館周圍佈滿內外三四層哨兵,防守比之前要嚴厲幾倍。這一夜的玉都,昏昏沉沉的,從戌時開始,龍虎營軍隊就開始大亂,不管是城門還是驛館周圍,一隊接着一隊的士兵開始驚慌失措,手中的兵器紛紛落下,手腳痠軟而無力,由硬朗利落的硬漢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連長矛都沒有力氣拿起。

毒人的毒素,開始在玉都街頭不斷地擴散,已經是戍時三刻,時間很晚了,這個時候除了花街柳巷,家家戶戶都關緊門窗睡覺了,在大街上的,大多是士兵。鳳尋是把毒素從中毒的密探身上提煉出來,然後放到龍虎營的水井中,通過食物的傳播雖然減緩了發作的時間,但恰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方便他們行事。毒素的傳播很快,才短短不斷半個時辰的功夫,整個龍虎營有能力反抗的將士所剩不多。這二十萬人飲用的都是統一水源的水,自然是大批中毒,整個軍隊亂成一團。騷動得不像話。

詫異,驚恐,如潮水般涌來,淹沒了他們,而失去反抗的軍隊,明顯不堪一擊。

軒轅帶來的人中,南璇帶着所有的密探都出城,城中還有一干多名士兵,這些人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密道里出去,本來算上南樂北越應該有兩千多人的,現在拓跋樂拒絕出城,就軒轅和北越,也有兩千人。這些都是普通士兵,並不如南璇他們身手靈敏和迅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密道出去,是很有難度的。傾情只好把毒人用上,瓦解驛館周圍的防守,在毒氣籠罩玉都之前,隱離沉穩地指揮人馬從驛館的東面突困,殺聲突然在王都的東北方突兀的響起,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非常的清晰和血腥。

火光,血光,慘叫聲,叫殺聲交織成一片,整個東北方,猩紅照亮半個天空,

失去反抗能力的龍虎營軍隊如一盤散沙,零散混亂,如退潮的海水,不停地往後退。原本中毒之後便個個恐慌驚懼,軒轅和北越的人馬突然從驛館殺出來,他們措手不及,沒有反抗能力,能指揮作戰的將軍又內力盡失,不見蹤影,整支軍隊,多半迅速逃離驛館,只有少部分頑強抵抗。

隱離並未戀戰,只要玉鳳軍隊不主動攻擊,他絕不會派人追趕那此逃離的將士,遠遠離開更好,免得毒素迅速聚集,到時候連他們的人會中毒,無法作戰。

半個時辰不到,整個玉都亂成一團,這樣的夜晚,沒有人敢私自出門,尋常百姓紛紛關緊門窗,躲在家裡,躲在溫暖的被窩裡,聽着外面的喊殺聲慢慢地減弱,他們纔敢鬆一口氣。

玉都自從建城以來,一直都是王鳳的京城,經濟和政治中心,一直繁花似錦,富貴雲集,從未發生如此劇烈的動亂。

很少經歷過戰爭的百姓們都驚恐地張開眼睛,外面似乎要發要翻了天。

隱離帶着快兩幹多人,聯同蕭祈所帶的北越將士,以最短的時間到達密道。”順利地安排他們穿過密道出城。

當邪皇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這是被玉鳳歷史銘記的一夜

玉都城民包括軍隊在內,中毒之人多大四十多萬,幾乎整座王都城被毒氣充斥着,濃烈的毒氣把毒素傳播給玉都城中每個人,除了那些事先服過解藥的人,無一倖免,這些人到十天之後纔有解藥解毒”

那幾天裡,有幾味藥材的價格升上天了,天下第一大奸商的君無恨,狠狠地賺了一大筆。

父皇,你在想什麼?”玉瑾臉色沉沉的,湖光瀲灩,一切都顯得那麼朦朧不清,就這樣放虎歸山是什麼意思?費勁幹辛萬苦才布好這個局,死了那麼多人,到最後你竟然放他們離開?

玉瑾的聲音有一此憤怒的味道,面對着天下人人恐懼的邪皇,她直言不諱,父皇,請您下令,誅殺軒轅傾情,聯軍現在正在雲城打仗,傾情這個時候回去只會鼓舞軍心,我們想攻下雲城就難上加難,該殺的時候不殺,等你想殺的時候,她就羽翼已豐,她就會反過來殺你,父皇,您一向英明果斷,爲何這件事上卻放縱軒轅傾情?”

犧牲她七年的時光,犧牲了這麼多條人命,到頭來,卻讓一切回到原點,她們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什麼都沒有變化說什麼她也不甘心,不甘心就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那當初送她去軒轅所作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麼?

把東北三國都掏空了沒錯,可整個軒轅依然屹立不倒,她有預感,這次毒人事件過後,東北四國的凝聚力會越來越強,民心,纔是永遠都征服不了的東西。

邪皇沉吟着,淡淡一笑,瑾兒,誅殺軒轅傾情,你認爲可行麼”城中還有可動用的兵馬麼?朕的影子軍團就算全部出動,她也有幽閣密探保護,更別說,她本身就武功蓋世,身邊還有個驚採絕豔的蕭隱離。瑾兒,你是怎麼了?每次捉起她,你都顯得太急躁了點。”

父皇,是您太過於放縱,不是兒臣太急躁,兒臣知道您一直對軒妃娘娘深感歉疚,時軒轅傾情幾次也難下殺手,可父皇,軒妃娘娘已死去多年,是您的宏園霸業重要,還是您對她的愧疚重要?玉瑾微怒,也只有她敢在邪皇面前這樣講話而不被邪皇苛責。

瑾兒,夠了,別說了,傾情利用妾人的事朕也預料不到,從知道鳳陽那邊有人中毒,朕就一直讓人配置解藥。鳳陽那邊是傍晚出事,她晚上就行動,時間太快,解藥根本就配置不及,勉強夠宮裡人用,龍虎營軍隊全部瓦解,你有辦法讓他們解毒麼?邪皇沉下臉,冷冷地反同。

玉瑾胸口呼吸一窒,如玉的臉龐出現少許不甘的情緒,恨恨地咬着下脣,她人都在玉都,竟然還被她逃脫,軒轅傾情,你到底有幾條命?

我就不信你會一輩子福星高照,運氣這東西,總有一天會用完的!

瑾兒,彆着急,你的人沒告訴你,老大不在城中麼”

大哥?”玉瑾蹙眉,倏然想到什麼,臉色一喜,“父皇是說大哥會攔截他們””

你說呢?”邪皇笑着反問。

玉瑾偏頭一想,‘一半一半!”

這也是玉邪他最後的機會!”邪皇冷冷地說道。

子時三刻,夜已經很深很深了,過去了大半,蒼穹上飄過幾朵巨大的烏雲,夜間冷風寒峭,吹得人肌膚冰冷。明月偶爾露出圓圓的臉龐,清白朦朧的月光籠罩在城外,分外的寒人)

兩千多人很快就順利地穿過了密道,到了城外,這條密道從南城行宮的地下一直通到城外十里亭,隱離在發現這各密道之時,又暗中派人從西側挖了一個入。”避開行宮的入。”在十里處會合,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打通,這是靠着這條密道,南舒文才能順利出城。

南璇他們等在十里亭處,神色着急,遠遠就聽到玉都城中喊殺聲沖天,他很擔心他們出來,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

出了城,兩國的人馬迅速分隊站好,隱離扶着傾情,溫潤如亞的男子臉上都是一片怛憂,傾情的傷口又惡化了,”

傾情在行宮中身受重傷,還未好好休息過就一直奔波勞累,日日夜夜都在和隱離南璇他們研究對策,身上的傷反覆發作,折磨得她臉色慘白,連呼吸都清淺得如不存在般,才短短几天,本來就清瘦的少女,又清減一圈,觸手土去,摸不到少女該有的柔軟,反而很咯手,摸到的都骨頭。

傾情,好點沒有。”隱離抱着她,細心地地擦拭着她額上的汗水,如墨玉般的眸子卓過一抹心疼,難爲她了,聿得她性子硬,一直強忍著,換成尋常少女,早就熬不住了。

傾情閉着眼睛忍着背脊竄起的疼痛,臉上浮上淡淡的笑容,搖搖頭,有些疲憊地靠在隱離胸前,真的想好好睡一覺,把這該死的傷養好,可是還不行“要再撐一會兒。

薔薇給她把把脈,秀麗的眉頭蹙起,小姐脈象很弱……”

我來抱小姐走,勉強走太累。”血影立刻道,傾情就像他女兒,又勝似女兒,疼愛她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薔薇和南璇翻翻白眼,南璇抱胸,涼涼道:“血影叔,要抱也輪不到你來抱啊!”

“血影無語,隱離一手攬着傾情,沉聲下令,血影,你和薔薇帶着人馬先走,不要停頓,南璇和三名密探留下。馬上出發,走得越開越好,從北越繞道會軒轅。他頓了頓,淺淺一笑,溫和卻有力地問道:北越王,不介意我們借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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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絕塵的男子微笑,分不清情緒的眸子疏離而清冷,不高不低的聲音平緩地如流水叮咚而過,非常悅耳,卻自有一股厚重的威嚴,這是常年在出生入死中磨練出來的,不用急聲厲喝,淡淡的一記眼神就能讓人知道他的強硬和堅決。

在詢問間,無形中警告蕭祈,不要輕舉妄動,在北越過境中對他們不利。先走玉鳳和軒轅邊境即將開戰,烽火連天,戰場一定全部封鎖,從正面絕對進不了雲城,只能從繞過北越,從進入軒轅北庭,再到軒轅雲城。

蕭祈沉沉地看隱離一眼,眼光晦澀不明,隱離之才,若是能迴歸北越,真是如虎添翼,文韜武略都是皆非常人所比”只可惜”

她就是當年那個丫頭?蕭祈看着懷裡的傾情,他記得那位小女孩的眼睛,邪魅而大膽,所有事情聯想起來,不難想到隱離爲何會出現在軒轅,又爲何爲軒轅打江山。

隱離垂眸看了傾情一眼,淡淡地點頭,蕭祈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們都知道你的身份?”

隱離一笑,略有些自嘲的味道,“北越王多心了,蕭隱離的身份從來不是秘密!血影,薔薇,帶人先走!”

是,王爺!血影薔薇領命,指揮一千多人迅速上馬,往東北方向而去,蕭祈看了他們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不說,也帶人隨之而去。

他看起來對你一點殺氣都沒有了?南斑挑挑眉,綺着長亭,打趣着,“要不是知道他是你親叔叔,有血緣關係,我幾乎會認爲你們是父子,長得也太相像了。”

隱離只是一笑,輕輕地抱起傾情,走入涼亭中,拂去她額頭汗溼的髮絲,柔聲道:我們休息一會兒”

傾情也不逞強,她的身體容不得她逞強,臉色白得和鬼一樣,失色的脣如枯萎中的花瓣,在迅速地調零。前兩天靠着一股毅力在強忍着,現在卻發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好似被掏空一樣,興許是離開玉都的原因吧,放鬆了,“一直忽視的疼痛也隨之而至。

隱離抱着她,眉心緊擰,“南璇,白鳳白林什麼時候到?”

快了,就藏在附近,剛刖早就發出信號,一半人馬會趕過來,放心的,你擔心的,正是我所擔心的,出城太容易了,反而覺得不踏實,從頭到尾多沒看到燕王府的人,太出於意料,他總不能神通廣大知道我們今晚會行動,出城埋伏吧?”南璇侍著柱子,眼光冷冷地看着天上突然冒出來的明月,想起什麼似的,昨晚遇見薛冬陽,聽他的口氣,總覺得有些什麼事要發生,不過,”

南璇說着說着咬咬牙,不知道想到什麼,別過頭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別在軒轅境內讓我碰見他,否則有他好看!”

隱離撇撇脣,南璇很少特別地提到什麼人,看來這個三公子,本事不小呢。

他擡頭看看天色,又看看懷裡似乎沉沉睡去的傾情,輕聲道:“你說的對,我們出城太容易了,像我們這種人,太順利做到的事反而覺得不放心,也許,前面真有埋伏。

傾情倏然睜開眼睛,緩緩一笑,“我沒事了,走吧!”

南璇挑眉,別那麼要強,休息不到一刻鐘,你急什麼,看看你的臉色,難看死了。”

是啊,傾情,我們不着急,你再休息一會。”隱離抱着她,緩緩笑道:“一切有我!”我知道啊。傾情倏然一笑,調皮地抓着隱離的衣襟,笑笑地湊過去,對準他的薄紅的脣狠狠地親了一口“看看,隱離哥哥親我一下,又是渾身的勁。”

隱離無奈一笑,南璇沒好氣地翻白眼,“傾情,你真給我們軒轅丟人,走吧走吧!就在隱離抱着傾情上馬的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一片猛烈的轟炸聲,轟隆一聲,巨大而沉悶的聲音如悶雷響在頭頂,地動山搖,地底如同有千百萬只野獸,在不停地奔跑,跳躍,整個土層都發出駭然的震動。頓時火光沖天,黑暗中,那面燕字大旗,在半空中,張牙舞爪。一片慘叫聲徵然響起,接着就是一片鋪天蓋地的廝殺聲.

五國會談 044 在地獄仰望天堂 44

044在地獄仰望天堂44

夜色如同魘鬼身上的顏色,黑且沉,蒼穹沉沉地壓着一方地方,風雨欲來的感覺如同一塊巨石壓着衆人的心頭,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不遠處的山坡上,突然涌出一批精銳兵馬,都是黑色的夜行裝裝扮,個個眼光銳利,一臉剛毅。利索的裝扮凸顯出一隊戰鬥力驚人的兵馬,迅速佔領三面山頭,把軒轅北越的軍隊團團圍在下面,剛剛的火藥把半個山谷都炸平了,軒轅北越這邊有幾百人被炸得支離破碎,有死有傷,瞬間,整片山谷都陷入人間煉獄,不少斷肢斷臂橫飛,血色在青碧的草地上蔓延而過,一地妖嬈。

慘叫聲絡繹不絕,山谷中早就埋伏好火藥,他們一踏進山谷流雲就點燃藥弓,一時措手不及,只能最大程度減少了傷亡。

整座山谷還在震動的餘波中,不停地搖晃,血影,薔薇等人坐騎不安地嘶鳴,叫囂,揚蹄,碎石飛揚,沙塵頓起”

人叫,馬嘶,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青雲騎的兵馬撤去僞裝,在火光中,高高地豎起代表玉鳳燕王玉邪的燕字大旗,響徹雲霄的喊殺聲頓時而起,氣勢驚人,在一片火光中,映出一張又一張剛強的臉。

他們並未立刻進攻,只是單飩站在山頭搖旗吶喊,激情憤慨,戰爭的氣息漸漸濃郁,戰意在深濃的夜色中浴血狂飆。

幾千人對兩千人,在數量上,就已經壓倒一片。

片刻,馬蹄震天,在夜色中顯得特別的明顯,人數不少,聽馬蹄聲,裝備十分精良,除了青雲騎和白羽騎,少有騎兵能有些等氣魄,如同巨大的海浪,輔天蓋地向山谷這邊用來,帶來一陣又一陣金屬的冰冷氣息和灼熱的激流。

兩萬青雲騎精銳騎兵倏然出現在山頭,一身冷甲,手持長矛佩劍,揹着一張巨大的弓,戰馬兩側,掛滿弩箭。威風凜凜,滿身戰氣,軍隊排列有序,由流雲烈火帶領,分層三隊,把騎兵分開,把他們團團包圍在山谷中。

最前排是弓箭手,只見他們勒馬藏鞭,拿起強弓,拉開,抽出弩箭,成滿月狀,冷冷地對準山谷下。如此居高臨下的地勢,若是萬箭齊發,底下的人馬定會被射成馬蜂窩,全軍覆沒,青雲騎佔據一個極好的發射位置。

冰冷的箭頭髮出金屬的詭光,冰冷刺骨,在火光映襯下,蓄勢待發。

血影蔫薇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安,正在此劑,身後傳來幾聲馬蹄聲,血影策馬迎上去,隱離傾情共騎一匹,南璇和幾位密探隨之而來,看情況,隱離神色一擰,見血影薔薇蕭祈他們都沒事,沉聲問道:怎麼進山谷了?”

這種地形最適合埋伏了,三面高坡,中間是谷地,若是在上頭埋伏,底下的人毫無還手之力。他擔心臣都城外會有埋伏,曾經仔細研究過附近的地形,把其中要注意的地方都交代給血影和薔薇,也許是夜色太沉的原因,都疏忽了。

“王爺,那邊過不去,而且,火藥是先在兩邊響起,把我們逼回山谷。”血影沉聲道,一臉着急,剛剛火藥就在他不遠處爆炸,一身的灰塵矇頭蓋臉地撲下,整個人看起來很狼狽,像是在地上滾了一困似的。

隱離眯着眼睛細細地觀察周圍的環境,有些疑惑地凝眸,南璇指揮刺下的人馬退到山谷邊緣傾情靠在隱離胸前,看見山坡上出現的乓馬,神芭一凜,緩緩地勾起一抹頗具深意的弧度,是玉邪的青雲騎。

他倒是聰明,能讓他的青雲騎不動聲色地上京,還隱藏在城外,倘若進城,定然全軍覆沒。

被因的乓馬有些騷動,最近接二連三發生地出事,早就讓將士們的神經繃緊,很多人都徘徊在恐懼和死亡的邊緣,此刮被天下聞名的青雲騎包困得水泄不通,別說北越的將士出現騷動,就連稈轅的也不例外。

“太過分了,難道所有將士喪命於此嗎?蕭逸文,快想想辦法?”騎在馬上的蕭祈一臉恐慌,出現極度害怕的表情。並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害怕他沒有熱會回到北越,現在北越滿目瘡痍,他的兒子還在戰爭最前沿領兵作戰,他必須回去主持大局,北越皇室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隱離緊抿着脣,沉穩的眼光在山谷掃過一遍之後,輕輕啓脣,聲音低沉平緩,自有一股穩定人心的魅力,有力地吐出一個字,等!”

“等”,蕭祈不理解地蹙眉,倏然大怒,“都什麼時辰了還等,還有兩個多時辰天就亮了,到時候更沒退路了!”

隱離一手抓着繮繩,一手困着傾情,溫潤如玉的側臉在甭色下,顯得倍外堅毅。爲大將者,需在最短的時間內擬定最佳的作戰計戎,眼前的局勢顯然不利於他們,稍有一動就會被萬箭穿心而死,縱然有絕世武功,也抵不過兩萬騎兵的強攻弩箭。

“全部退到邊緣,不許輕舉妄動!”隱離沉穩有力的聲音如同一陣強風掃過軒轅衆將士的頭頂,他是名動天下的當世名將,臨危不亂,永遠那麼鎮定沉穩,不算強壯的背影堪比泰山,穩穩地屹立在軒轅衆將士的心中,逸王不敗,已是一個成了事實的神話。

軒轅的將士自動自發,又往後退了一步,由南璇和血影安排,有現律地退後,而北越的軍隊,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蕭祈。

隱離看向蕭祈,堅定道,北越王,想要回北越,請讓你的人馬退後!

蕭祈深深地看了隱離一眼,重重一哼,事以至此,也只能相信隱離,當下命令軍隊後退,把傷員也擡到後面去。南璇安排好一切,和血影一起策馬過來,南璇就說了一句,快了!”

隱離頷首,垂眸看向懷裡的傾情,傾情好似是睡着了,什麼事都不管,閉着眼睛安心地靠在隱離的胸前,睡得十分舒服,細嫩的肌膚白淨如一塊美玉,呼吸沉穩。

他脣角一勾,倏然正對着他們的山坡出現異動,弓箭手分成兩邊,兩道人影出現在山坡上,燕王玉邪和三公子。追風白得沒有一點雜質的體毛,在沉沉的夜色中,非常清晰。馬上的男子身姿挺撥,五官如刀削般冷硬,薄脣緊抿出令人心顫的硬度。干將在手,一身霸氣,如此居高臨下,如睥睨天下的霸主。一雙冷厲的大眸無情地掃過山谷下一片慘狀,面無表情。

傾情緩緩地睜開眼睛,擡眸,正巧碰到玉邪冷酷的眼光,她緩緩一笑,笑容不達眼底J兩人的眼光在空中冷冷地交織,如同閃電般交鐸而過,一冷一冰,隱離朗聲道:,燕王殿下,好久不見!”

玉邪也不和他客套,聲音冷得如一塊冰,脣角掠過一抹譏誚,女帝和逸王想走,本王來送你們一程!”

傾情笑笑,眼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山谷中一片混亂,淡淡地道:燕王殿下臨行送的大禮,真是別有新意,下次燕王殿下來軒轅,我也會送一份大禮回敬你。”

玉邪冷笑,聲音都是嘲諷,難得女帝如此有信心,倒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有沒有命回去,還是未知數,只要本王一聲令下,這裡所有人插翅難飛。”

隱離仰首,聲音清朗,“燕王殿下若想要我們的命,早就該下令發射,又何必浪費時間和我們週轉,當斷不斷,不像你的作風,今夜你把我們攔截在此,所謂何事?”

玉邪沉吟,眼光緊緊地釘在傾情身上,這個可惡的女人!他狠狠地咬牙,他早就明白,除非傾情再次失憶,否則,即使他費盡心思,也絕不可能留下她,雲城就要開戰,她現在一顆心估計都飛回軒轅了。

可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放她離開,一個轉身,也許真的是一輩子。

日後相見,已是遙遙無期,而他即將的面對的風暴,也不比傾情小,甚至會全盤皆輸。

他按着她的意思,賭上幾乎賠上整個南郡的危險,成全了她,而後果會如何“誰赧料不到。

“我們來單打獨鬥,若是逸王贏了,本王自可放你們離開,決不食言!”玉邪聲音沉冷,堅決,策馬上前一步,握着干將的手,蠢蠢欲動,有股想要把他們兩人劈開的衝動。

“一言爲定!”隱離毫不猶豫地應道,淡淡一笑,風姿卓絕,胸有成竹的笑,總能凸顯出這男人寬廣的胸襟和沉穩的自信。

“小心點”傾情也不阻攔,象徵性地叮嚀了句,抓着南璇伸過來的手,巧妙借力,坐到南璇前面。

干將出鞘,無雙纓動,兩把絕世神刃幾乎同時出手,玉邪的身影如蒼鷹般從山坡俯衝而下,眼光銳利,手中的寶劍同時橫劈過來,劍氣橫掃千軍,捲起漫天碎石,山谷頓時風雲色變。

隱離縱身躍起,銀槍直迎而上,氣勢驚鴻,寶劍寶槍在交織出兩道氣流,在空中交纏,捲起無數煙塵,凝聚成風暴,在狹小的山谷中,翻江倒海,幾欲把所有的一切都捲入,毀滅。

玉邪隱離都是自小習武之人,兩人都是自學成才,武功蓋世,內力渾厚不相上下,手中的兵刃皆屬當世神刃,短兵相接,打得極爲激烈。

列槍相碰,擦出一連串的火光,零星地散落一地,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交纏,迅速變招二很少有人能看清他們的身法,兩道黑白的人影從遠處看,幾手合二爲一,周圍風氣塵動,狂風大作,沙石漫天。

玉邪劍招多變,隱離槍法靈敏,皆是招招斃命,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單打獨鬥那麼簡單,兩個驚採絕豔的男子中間還夾着一個傾情。俗話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殺得你死我活並不過分,此二人雖然不到那種蠻橫地步,情況卻也相差不多。

你攻我守,我守你攻,一來一回,讓所有人看得眼花繚亂,身形變化太快,連血影有時候都看不出其中奧妙。

這是一場真真正正的高手較量,中間雖然隔着太多複雜的感情,而這場拼搏卻是天下罕見的精彩。

誰主天下 003 兩個極端

激烈的戰事一直進行到下午,在韓青衣的帶領下終於擊退了玉鳳女兒匡軍隊,取得小勝,此後便狂起免戰牌,停戰三天。

軒轅放出消息,爲了迎接女帝順利回國,全民慶祝三天,不問戰事,!問慶典,雲城之中,鑼鼓喀天,一片歡慶。

女兒國和玉鳳兩國元帥面面相覷,認真地討論這次雲城之內慶典的真祚

玉鳳最高將領是西郡那王李忠義,此人帶兵多年,戰術謀略當屬一絕,在玉鳳曾立下赫赫戰功,再後來回到西郡,致力於椽練兵馬和排練陣法,屁王邪戰神之號風靡整個玉都之時,李忠義早就避其鋒芒,斂去一身銳利,號穩地待在西郡,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再戰場上出沒,人們對他最後的印象就卜留在當年他和衛明寒的在牧野平原上一場交鋒,震驚天下。

這是衛明寒的成名之戰。

李忠義先衛明寒十幾年就在沙場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曾令軒轅的立城守將聞風喪膽,曾經差點攻破雲城的東北門,搖殺當時軒轅兩名最有名。將軍。當年衛明寒還未成名,在北庭接受應楓的習練,雖然也是戰無不勝,卻只是一些小規模的戰役,不足以讓天下矚目。

雲城告急,離雲城最近的北庭立劑支援,因爲北庭將軍出戰南樂受了司傷,應楓只得派衛明寒卒領四萬人趕去雲城支援。衛明寒一到雲城,軍隊遼來不及休息就正面碰上李忠義的兵馬,吃了一記敗仗。

李忠義則認爲,這次支援的將軍沒什麼本領,上戰不到一個時辰就敗,,難免有些輕敵之意。

第二次出戰,衛明寒把軍隊分成環形,從兩邊包抄,也被李忠義突困,不出三個時辰,又敗北。

兩次的失敗,讓李忠義開始有些驕傲自滿,眼看當時就要攻破雲城,心裡那個得意勁別捉了。恨不得立刻打開軒轅國門,插上王鳳大旗,耀武揚日

第三次,衛明寒就出動了五萬人馬,在牧野平原上和李忠義展開正面引鋒,這場戰事非常激烈,一直打到夕陽落山,這是當時軒轅僅有的可作戰手力,若是把這隊兵馬斬殺在平原之上,雲城便可不攻自破,所以在衛明寒貝北,兵馬退入古木森林之時,李忠義勒令全營追拜,務必把這五萬人全部歹滅口

而殊不知,這便是衛明寒的誘敵之術,第一次的戰敗是真的,兵馬還司不及休息,碰上養精蓄銳的李忠義自然不敵,而第二次,則是將計就計,甚意敗北使得他的戒心再次降低。緊接着出動雲城內所有的先鐸隊伍,經過一天的激烈交鋒之後把敵人誘入森林。

軒轅的軍隊,最擅長的就是野戰和騎兵,而打野戰的隊伍通常不會在小面戰場上出沒,成名於北庭和南樂中間的腹地和森林高原中,因爲兩國邊共的地形比較複雜,騎兵無用武之地,這才訕瓊野戰軍隊。

而這一次是第一次把野戰軍隊用在正面戰場,出其不意,打得李忠義恃敗,落花流水,在森林裡幾乎全軍覆沒,整整萬人,只有引萬人得以生還。

此戰衛明寒一舉成名,而李忠義卻開始銷聲匿跡。

這一次,身爲王鳳的總兵馬大元帥,他無疑是最有實力和經驗的將軍,當年之敗,衛明寒也是險勝,野戰軍取勝在巧字上,是李忠義資料不夠全己。而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他曾經多年攻打雲城,對雲城的佈防十分了解,上在西郡細細研究了,蕭隱離、韓青衣和林潼三位王牌將軍的作戰習慣和方二,知己知彼,做好充足的準備。可以說,這一次他是胸有成竹,自信滿滿,想要捲土重來,一洗當年戰敗之辱,要知道,一個風靡沙場十幾年的將軍肅給一位上戰場一年的小毛孩,那是很丟臉的一件事,這個恥辱,定要破了壬城方可抹去。

而鳳瑤,這位女兒國史上最彪悍的公主,在沙場上的豐功偉績,足可k讓人眼花繚亂,在近幾年才崛起,天下名將排名第二,僅次於玉邪和蕭隱葦。真真正正的女中豪傑,帶着一千多人能打下三分之一的西林,你要說西本太菜了吧,玉鳳曾和西林有兩年的持久戰,一座城池久攻不下。只能說是。位公主真的非常的彪悍,而她手下的那隊女兒兵,真的是應了魑帝軒轅澈差經對軒妃說過的一句話,你要是在沙場上見過女兒國的軍隊,絕不會把她f當女人看。

唯一和女兒國軍隊交過手的只有衛明寒,隱離韓青衣和林潼全部沒有年女兒國交過手,甚至也不曾和李忠義交手過。

隱離今天匆匆忙忙看了一下攻城的陣法和力度,就知道,這場仗,絕目以往那麼容易,勢必是一場非常強硬的交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以說,在這次東北和東南這場戰爭,是真真正正的一場實力交鋒,月知深淺的李忠義,彪悍鳳瑤,軒轅三大名將,還有不久之後便回出現在女~國軍隊中的軍師鳳尋,雲城之中的布衣老人步逍遙,幾乎所有人都捲入這士歷史以來,最壯觀的戰爭中。

雲城中張燈結綵,一片歡慶!

隱離重掌三軍,下令全休休息,殺羊宰牛,犒勞三軍。

雖然將士們頗不放心城外蠢蠢欲動的玉鳳女兒國軍隊,不過王爺下令t息,他們也不管了,隱離只派兩萬白羽騎例行巡城,換下城中原來的士兵,讓他們得以好好休息,這幾天,日夜不成眠,個個都顯得疲憊不堪,敵軍肯用心理戰,他也可以用。

當戰火繚繞的邊境突然鑼鼓唁天,大肆歡慶,煙花爆竹漫天,就可以耳想到很多內容了,是真是假,他們得好好琢磨一番,何況,這是女帝和逸引回城,軒轅的戰神一回來,就以爲女帝慶祝名目歡慶,此舉是胸有成竹還是別有打算,足夠他們琢磨了。

敵營軍帳燈火一夜不熄,討論中城中歡慶真假時,城中的士兵殺羊宰判,大肆慶祝,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吃了好飯,睡個好覺。

城外的軍隊遠遠就看見,雲城之中禮炮震天,漫空煙花,很清楚地聽舞軒轅士兵歡慶的喝彩聲,民間流行的小調更是響徹雲霄,絲竹管樂之聲,葡到百里之外。

那個歡慶場面哦,光聽聲音就讓人覺得格外興奮,發揮想象的空間可大了,而輪到城外的將士們眼光巴巴地看着雲城,只有流口水的分。

所謂風水輪流轉,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李忠義和鳳瑤一夜竹論的結果,幾乎吵翻了天,鳳瑤認爲,蕭隱離此淆只是感敵之術,虛張聲勢而已,應該照常出兵,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而李忠義卻認爲,蕭隱離此舉是故佈疑陣,城牆上防守的是他最鋒利自武器,白羽騎,這就是讓人不得不琢磨着他的用意,他認爲城中一定另有劃伏,不能貿然進攻,兩國元帥意見相左,吵了整整大半夜,全軍將士幾乎者聽到鳳瑤震怒的聲音,最後掉簾而出,一臉殺氣騰騰,若不是李忠義的身哥還在軍帳上晃動,他們幾乎都要認爲這位彪悍的公主已經忍無可忍地宰了掣蟲叉~鳳瑤人生得嬌小玲瓏,豔麗大方,一雙美目赫赫有神,是百裡挑一的美人胚子,不過胖氣實在讓人不太敢領教。

這一夜,兩軍人馬在兩個極端中緩緩渡過

臨時將軍府中,熱鬧非凡,隱離韓青衣等和將士們同樂,一羣大男人吵鬧放肆,葷素不禁,氣氛非常熱鬧,春天尚有些涼意的夜,開始沸騰起來。

傾情並沒有與軍民同慶,而是跑到布衣老人和步逍遙獨居的小院,讓他們配置解藥。雖然毒人之毒已解,但也要以防萬一,林潼那邊整個鳳影打仗,自然也要留一手。

“娘,我想死你了!傾情像八爪魚一樣抱着步逍遙吃豆腐,她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嗅着非常舒服。

“丫頭,頭擡起來一下,我看一下,真醜!”步逍遙拍拍她作怪的頭,“你多大了還來我胸口磨蹭,小心你爹仍你出去。”

“舒服嘛,爹不會介意的哦。”傾情調皮地朝布衣老人眨眨眼睛,光明正大地吃人家老婆豆腐,小時候總是喜歡磨蹭茉歌,可惜每次都被軒轅澈拎走,不然就被茉歌丟開,還是這對爹和娘比較溫柔。

“傾情,你可以再過分一點。”布衣老人淡淡一笑,威脅之味甚濃。

傾情吐吐舌頭“我的臉還有沒有救。隱離哥哥竟然嫌棄我醜,娘,女兒的幸福全靠你了,一定要幫我除了它。”步逍遙搖搖頭,看她憤憤不平,說得和真的一樣,讓人不想笑就難,步逍遙拿起手裡的金針,試探性得刺刺她那塊肌膚,哪知道,傾情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禁蹙眉,準備再刺入一道,傾情有些毛骨悚然地看着那長長的金針,有些乾咳,娘,不會想把我臉蛋都刺穿了吧?”

“傾情你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娘找了火龍蛇十幾年都找不到,你倒好,被它噴了一口,這塊肌膚都壞死了。”步逍遙收回金針,揮揮手打發她過去,找你爹吧,我沒辦法。”

傾情臉蛋一垮,哭喪起來,“我不會破相一輩子吧?”

“別裝了,過來我看看!”

傾情磨蹭了過去,布衣老人細細檢查着她的臉,又把脈片刻,凝眸笑道:幸好你服過霜果,還有救,不過過程會痛苦一此,要忍受着點。”

“上刀山下油鍋,我都會忍住。”傾情鄭重地發誓,表情認真得不得了,逗得步逍遙和布衣老人微笑。

“你倒好,雲城之危就在眼前,你還能如此樂觀,這麼有自信麼?”步逍遙看笑她,在這種危急關頭都沒露出一點擔憂來,不知道是她沒想過,還是太有自信,這次的戰爭,將領的水平上是勢均力敵,而兵馬呢,又比軒轅多出十幾萬,北越南樂根本就沒兵可出,全靠軒轅,情況不容樂觀。如果亞邪的青雲騎再插一腳,軒轅想要打退這百萬軍隊,簡直是難如登天。

“仗還沒開始打,有什麼擔心的,我猜,至少有三天時間,讓將士們養精昔銳再說。有爹孃,有隱離哥哥,我慢慢擔心也不遲嘛。”傾情淡淡一笑,她怎麼可能不在乎這場戰事了,牽連到整個局面。

“我去拿一味藥材,你們好好聊。”布衣老人因爲要配置解藥,先一步出去,傾情見他走遠,才磨蹭到步逍遙身邊,低聲好奇地問道:“娘,鳳尋是誰啊?”步逍遙一聽,臉色一怔,眼神陷入一片從未見過的恍惚和黯淡裡,身體很明顯一僵,半晌才輕聲同道:“他過的好嗎?”

誰主天下 004 擦槍走火

步逍遙似手陷入遙遠的回憶中,那是年輕時候一段很不堪的往事,年少衝動,損人害己,不僅讓自己喪命三年,還連累的尋兒,他一定很恨她吧,那孩子都6歲了,天資聰穎,深得她真傳,可她卻狠心地拋棄他,不管不顧

尋兒,她心裡永遠的痛”,”

細細問了傾情認識尋兒以來的經過,步逍遙蹙眉,當年她把尋兒拋棄在女兒國境內,他會遇到鳳陽並不奇怪,可怎麼會認鳳陽當乾孃呢?雖然是孩子,以尋兒的天資和才能,想要順利成長是沒有問題的,這些年她一直在瞞着布衣老人在找他,他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有個兒子,本想等到找到再告訴他,沒想到“。

她沒臉說這件事,當年太年輕,性子又剛烈,寧可玉石俱焚,導致這場悲劇,苦了尋兒。總是以爲他會在天下的哪個角落,平平安安地生活着,幾時的尋兒可愛伶俐,活潑大方,而傾情口氣的尋兒卻,

也許是她太高估了孩子的生存能力,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導致尋兒性格大變。

“娘,你沒事吧?那個我只是隨。問問,要是你難受,那就不說了。”傾情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了,其實她差不多可以確定鳳尋是步逍遙的親生几子,只是很疑惑,以她的爲人,不可能做出拋棄孩子的事。而布衣老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有個孩子在世上,總是認爲是天譴,讓鳳家絕後,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之前步逍遙也曾死了三年,是聖女果強行喚醒她,實在想象不出來,恩愛如斯的爹孃以前會有那麼大的恩怨,鬧到家破人亡是田地。

步逍遙嘆息,榨椽她的頭,微笑道“丫頭,這件事你別管了,娘自會處理,尋兒遲早會來找我們的,是恨是怨,還是寬恕,都是娘必須承受的,是我對不住他。”

“娘“傾情垂眸,口氣歉疚,“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傻丫頭,因爲你,我才知道他在哪兒,很平安,我開心都來不及呢,等着吧,娘在雲城等他,是在雲城裡見,還是在沙場上見,都是他的選擇。就像當年娘拋棄他,是孃的選擇,是娘錯了。今天換他選擇,是錯,是對,以後也要自己承受。”步逍遙淡淡地說道,她性子本來就冷,情緒很少放縱,剛剛聽到兒子的誚息,震驚愧疚之後已經恢復平靜,冷靜而理智,人呢,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她也是,尋兒也是。

這件事,她還不知道怎麼向丈夫開口,雖然知道他不會責怪她,只會把罪名攬到自己身上,可她會,爲了這件事,剛開始復活時,曾經寢食難安,好一陣子才緩緩地放下。

“娘,你放心,鳳尋性子雖然孤僻古怪,不過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這次要不是他幫忙,我也拿不到解藥,如果他想要對我怎樣,我就不能活着走出王都。”傾情抓着她的手,寬慰着她,鳳尋,其實她也看不透,日子還長着呢,總會有爹孃一家團圓的時候。鳳尋不會連自己的爹孃都不要的,她知道沒有爹孃成大的孩子,還滋味,很難受,她和鳳尋差不多的年齡就離開父母的懷抱,她有多渴望父母的溫暖,他就有多渴望。

“你不知道,我們天算門的人最重承諾,這是我們人生的信念,尋兒既然說還要三年,那就說明,這三年,他還是會全力幫助鳳陽,完成他的承諾。”出逍遙淡然說道,心口一陣陣的疼痛,轉而一笑,拍拍傾情的手,說道:娘沒事的,你爹來了,別說了,治好你的臉比較重要。”

傾情哦了一聲,偏頭就看見布衣老人回來,手裡翕着一個藥方,遞給傾情,“你讓人找這幾樣藥材,在雲城是沒有了,你手下的密探閒着也是閒着,讓他們去蘇城和四方城找吧,那兒會有的。

“找到之後,要多久才能治好啊?”傾情摸摸臉頰,有些鬱悶,老戴着面紗,難受死了。

布衣老人一笑,坐了下來,如果是刖剛受傷,花個四五天就能治好,現在時間久了,復原也要久一些,估計要半個多月。”

傾情一聽頓時笑開了臉,她還以爲要一年半年呢,還好就半個月,“謝謝爹,天晚了我回去了哦,爹孃晚安”

“等等,你現在和隱離睡一個房間?”步逍遙挑眉問道。

傾情理所當然地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這丫頭,還真有膽點頭,幸萬她是女帝,隱離是未來帝君,這事也沒人敢說三道四,她真有點不理解軒轅這批將士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高深境界。這事換了別的國家早就流言滿天飛。這批人好似認爲,女帝和逸王殺人放火都是正義之舉,算了,她也不多說什麼。

“你啊,趁早嫁了他吧,名正言順一些,你愛怎麼膩着也沒人會管你,牽虧是隱離,要是別的男人,指不定被人說是你的男寵呢。”步逍遙打趣道

傾情眉頭挑得高高的,像是見鬼了“男寵?他?哦,娘,隱離不是金剛石的料,所以攬不了瓷器活。我也想成親啊,不過要等到戰事以後。我走了哦”,

少女說罷裁上面紗,瀟灑地揮揮手,轉身回房,留下出逍遙搖搖頭,布衣老人笑問,你怕將是說他們閒話?”

步逍遙搖搖頭,淡淡道:“他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軒轅民風也開放,例也不是怕流言蜚語,不然這一路過來,底下早就說開了。不過早點把名分定下來,對傾情,對隱離,對軒轅,都好。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麼一點都不關心戰事?”

“女帝要做的是治天下而不是打天下,這點她看得比較清楚,都交給隱離了。”

“話不能這麼說,當初不知道軒轅會出一個蕭隱離。所教給她的,大部分是打天下,我倒是希望這次能發揮所長,讓天下看看,軒轅女兒彪悍的本質。”步逍遙笑笑。

傾情回房的時候,隱離還沒回來,她坐到書桌前,上頭擺着李忠義和鳳瑤歷年來所經的戰役所有的細節戰況。才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本來右邊厚厚如山的軍報和左手邊看過的幾乎平行了,傾情數了數,天,有三十多本,他真的是神人。

所看過的軍報都做了詳細的筆錄,有的地方劃了標了重點”隱離真的很辛苦,很辛苦“今天剛到,下午不僅詳細地檢查了城防,還看了這麼軍報,晚上還和將士們同歡,開軍事會議。

正在她心疼之際,隱離回來了,傾情慌忙衝他一笑,“這麼早?不是要到後半夜嗎?

月光從他身後射了進來,朦朧地鍍上一層潔白的薄紗,年輕男子的臉,在夜色中更顯得溫潤如玉,因爲飲酒,臉頰上浮起淡淡的薄紅,較之平時多了一抹豔色。眼光依然乾淨,透徹,明明看起來像是透明人,卻又那麼深不可測。

“我不勝酒力,特意回來看看你。”隱離笑道,關上房門,傾情過去給他倒了杯熱茶,戲謔道:“你不是海量,千杯不醉嗎。”自小不喜歡喝酒的人,竟然千杯不醉,她不服都不行。

隱離靜了一下,喝了一杯熱茶,凝眸笑道:“傾情,不好意思,我說反了。”

傾情哈哈大笑,冷幽默,“我去娘房裡待了會兒,又不悶,你則是累了,我幫你捶捶好不好?。

“你會詞候人?”隱離挑眉,一個字都不信。

傾情暖昧地眨眨眼睛,一臉流氣,趴到他耳邊吹熱氣,“我只會伺候你”

隱離本來就有些紅暈的臉頰轟一聲炸開一朵暈紅,連耳根子都燥熱起來。想要瞪她,卻發覺她笑得越來越暖昧,心跳漏跳一拍。

傾情越來越會調戲他了,似乎總是樂此不疲,每次看他臉紅就特有成就感,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馨香的嬌軀近在眼前,是他想念了多年,渴望了多年的女人。觸手可及,淺笑盈盈,夜夜在懷,對一個身心健廉的男人來說,若是不動色心,那就絕不是男人。順從了心裡的想念,反手一拉,抱傾情抱個滿懷,翻身深沉地壓在牀襟裡,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容易擦槍走火。

男子乾淨的眼光染上情慾的微紅,如一團火在燃燒,頎長挺拔的身軀爆發出溫和的侵略的氣息,“我本來想等你再長大一點。”

“我已經夠大了!”傾情一點也不害怕,伸手接着他的脖子,眼睛盛滿深情,“我想當蕭隱離的女人。”

最後那句話,點燃所有火焰,隱離眼光又暗紅幾分,擁着她的手勁緩緩地加重,俯身,摜住傾情的紅脣,第一次放開所有,無所顧忌地吻着她。

傾情,他的傾情”

溫熱的脣舌挑動彼此的心跳,略有些急切的心情讓這個吻完全失控,變得狂野起來。傾情激烈地回吻,手順着他的背脊而下,順着衣襟,探索着他所有的熱情,小手所到之處,更如火上澆油,空氣變得火辣辣起來。

“傾情,“隱離情不自禁地喊着她名字,親吻她的眼睛,她臉頰,尖細的下巴,順着白皙的脖子一路往下,所到之處,衣襟被挑開,露出胸前一片春光,傾情被他挑逗得琿身燥熱騷動,陣陣酥麻的悸動從腳底一直傳入頭皮。

溫柔有力的大手順着探入衣襟之內,覆住她的嬌軟,着迷的觸感讓他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犬”

就在他想要解開傾情的肚兜的帶子,門外傳來一聲着急的叫喚聲,‘王爺,有軍情”

宛如一盆冷水,狠根地澆在兩塊燃燒得激烈的木塊上,兩人眼中的激情迅速褪去”,

某無良後媽很沒道德心,很不負責任,弱弱地說,你兩的牀戲太折騰人了,今天打住吧!!咱們以後再繼續哈。

額”“話說,隱離傾情表瞪我,吃不到正餐,起碼也有豆腐吃了嘛!!又不是我要打斷你們好事的,消消火,偶弱弱飄過。

誰主天下 005 心算天下

誰主天下 006 弄月之死

鳳瑤昨晚派兵攻城之後,慘敗而歸,輕微試探一下城中真僞,有白羽騎守城,她一時難以判斷蕭隱離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她的正現軍已經在牧野平原上蠢蠢欲動,只要這兩千先鋒隊打開東南門一角,她機會下令全力攻城。然而,不到兩個時辰的瓦夫,竿隊慘敗,知瀲水般急退。鳳瑤只得下令退回營中。就如隱離所言,倘若她是鳳瑤,今晚就會全力攻城,他纔不會管是不是女帝或者戰神回城,好不容易讓雲城的將士筋疲力盡,卻有給予時間休息,前面所花費的心裡付之東流。

行軍打仗者,最重時機。

鳳瑤和李忠義錯過這次機會,往後想要有喘息的時間就難上加難了。

這次鳳瑤和李忠義錯失機會,主要就是因爲想得太多,倘若不顧一切攻打,今晚指不定就是軒轅戰敗。他們忌諱隱離刖剛回城,城中又毫無顧忌地慶祝,潛意識以爲,這是個陷阱,派人去攻城慘敗之後,更確信這個想法,一時更不敢輕舉妄動。

而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最簡單的惑敵人之計,他們會上當,正應了那句,聰明反被聰明誤。

鳳瑤今晚私自攻城一事並未知會過李忠義,鈍屬私自用兵,此乃聯軍出兵之大忌,百萬聯軍有兩位指揮者,所有軍事行動都要經過兩人的同意。女兒國不能私自調動五鳳的兵馬,而亞鳳也不能指揮女兒國的兵馬。鳳瑤私自調兵而不通過李忠義一事自然8起亞鳳的不滿,當晚,兩軍將頡就發生一次衝突,爭吵了一晚,鳳瑤和李忠義之間的裂痕也越演越烈。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兩人實力又相當,難免會有衝突。特別還是兩個國家的領軍人物,一山不容二虎,而這百萬聯軍卻有兩隻老虎在管,日久定會橫生枝節。

夜襲之後,雲城得到暫時的安寧。

陽光燦爛,綠草如茵,牧野平原上,風平浪靜,一片詳和,看不見戰爭的痕跡。從雲城遠遠眺望,只看見敵軍的營帳在城外駐紮,接天雪碧,如雲海纖雲飄蕩,滾滾而來。倒成了一副絕麗的風景。就在休息的這幾天,亞都也舉行空前盛大的婚禮。

邪皇玉笙和女兒國鳳陽正式聯姻,天下爲之沸騰。邪皇立鳳陽爲德瑞皇后,和玉棠之母同朝爲後,入主中宮。鳳瑤李忠義爲慶祝兩國聯姻成功之舉,也趁機在軍營中大肆慶祝,得到消息的當晚,漫天煙火瀰漫,一片歡騰,軍心爲之興奮,凝聚。

這一年的正鳳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一國兩王統治,而且一國兩後,鳳陽還以皇后之名主理朝政,毫不忌諱玉鳳百官。

自此,女兒國和正鳳正式合二爲一。

而就在這三天,軒轅卻傳來一個勝利中不幸的消息,白羽騎兩位將軍率領一萬白羽騎攻打東昌,以解北越之危。

東昌從北越退兵,折返營救東昌國都,兩軍在臨!河附近時白羽騎進行夾攻,李尚弄月奮起反抗,進行突圍,從水上退回安城。

總所周知,白羽騎以騎兵著稱,東昌以水軍稱霸,在東昌境內,很容易被東昌水軍逼退到河上,然後才進行猛攻。李尚弄月和東昌軍在水上交鋒,眼看就要退回安城,卻遭到東昌正現軍的襲擊。三面包圍下,弄月掩護白羽騎主力撤退,而他帶着另外一千人,奮起拼死抵抗,雖然成功地掩護主力軍隊從海上撤退,退回安城,而他和其餘的一千多人在臨,河上,英魂永斷,壯烈犧牲。

白羽騎七將自此只餘六將!

李尚重傷在身,退回安城之後,勒令緊閉城門,安撫將士們憤慨的情緒,死守安城。所幸的是,東昌國小,安城是東北商線的核心之城,在蕭隱離派兵奪下安城之後,就下令修築城防,把安城當成突破東昌的主要之城。其防守乃屬一絕,易守難攻,堅不可摧。且要攻安城,定然在陸地交鋒,東昌軍根本就沒有能力和白羽騎時碰,自此退回京都,東昌陷入北越玉鳳混戰之後,又早上軒轅襲擊,短短半個月,國力大損,自此緊閉國門,退出東北東南幾國戰事紛爭中。

而東北就劑下,軒轅和北越參與戰事,東昌決定袖手旁觀。

弄月戰死一事傳回軒轅,全軍震動,自羽騎七將從來攻無不克,所向披靡,一將戰死,全軍悲痛,軒轅痛失一員將領,本來三天的慶典被迫停止,改成追悼會。

雲城中只有白鳳白林兩名白羽騎將領,聽到消息,連白鳳眼睛都紅了。

他們七人算走一起幾練,一起殺敵,雖然經常不在一起,感情卻如親兄弟姐妹一樣,這次弄月的死,對他們六人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白鳳白林是如此。

韓秀君玉也是如此。

林清羽更更是悲痛難忍,而一直和弄月搭檔的李尚,跪地痛哭。

隱離哥哥呢?”傾情抓着南璇的手同道,自聽到消息之後,她就沒看見過隱離了,都整整一天了。

今天本來布衣老人要給她治臉的,這回她也沒心思了,只想知道隱離去哪兒了。

南璇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傾情,你別找了,讓隱離靜一靜,他帶了他們七人那麼久,情同手足,弄月的事,他心裡一定不好受,你安心一會,晚上就會回來了。”

傾情眉椎一挑,罵了一聲,接着道:“心裡不好受,憋在心裡更不好受,算了,不問你,我自己找去!”

喂,傾情“”南驥只來得及叫一聲傾情影兒就沒了。

傾情在雲城足足找了兩個多時辰,來回都跑了幾次東北門,他說過今天會在東北門指揮他們改變幾個暗格的位置,結果一路問下來,都說沒看見。

東北門,東南門都沒有,城中更是不見人影,傾情又跑到正西門那邊,一問才知道,守將說隱離出城了。

傾情無奈,只得在城牆上等他,出了城天大地大,她也不曉得去哪兒找,只好在這兒守株待兔。

第一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第一次如此渴望,太陽快點落山。

皇上,您吃點東西吧?”一個將士忐忑不安地勸着,傾情搖頭,她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一直到了入夜,正西門一片安靜,她才聽到馬蹄聲緩緩而至。傾情一躍而去,奔到城牆邊緣,遠遠便看見那抹熟悉的白色。

懸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落回遠處。

快開城門,

誰主天下 007 戰前風雲

雲城戰事繚繞,空氣總是瀰漫着硝煙和血腥的味道,即使在冬末,冰冷的空氣也掩不去這股灼熱。蒼穹一輪殘月高高掛着,清白的月白淡淡地輔灑在雲城之中,給血色的空氣添了一抹朦朧。

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隱離策馬入城白馬雪衣,如一片純潔的雲朵在潦黑的夜空中飄蕩,給人虛浮而飄渺的錯覺。好像下一刻,他就會真如雲朵那般,被風吹散了。本來就乾淨得不似塵世的人物,真的好想要位列仙班,離開人間似的。

傾情心臟莫名一縮,慌張和恐慌如麾鬼張開利爪,狠狼地拽住她的心臟,緊緊地捏在手裡,狠狠的,

擰着”

狠狠的,檸着,”

少女白紗下的臉一片血色盡失,等了一天,擔忱了一天,突如其來的擔憂和恐懼複雜地在心底交錯,讓她失去理智大吼,“蕭隱離,你跑哪兒去了”,

高亢得有些尖銳的質問讓白馬上的男子微微錯愕,乾淨的眼光依然那般漬澈透明,看不出因爲弄月之死而悲傷的痕跡,只是清潤的眉宇間有些輕微的疫倦之色。隱離下馬,凝視着她的眼睛,問道:“等了一天了”,

是,你這樣跑出去也不說一聲,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啊?”傾情責備,猛然上前,緊緊地抱着他,只有這樣抱着,似乎才能覺得他不再那麼飄渺,好似隨時都要離開他一樣,她會害怕,會恐懼,會手腳無獵,“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她知道弄月的死對白羽騎上下都是個打擊,對白羽騎七將和隱離之間的深厚感情也略有耳聞,他難過,她更難受,因爲是他最重要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撫他,讓他開心一點,只能讓他一個人悄悄地走開,獨自傷懷弄月之死,她覺得自己好沒用。

隱離神色不變,手臂困緊傾情,溫暖的體溫趕去一天在外的冰冷,他輕笑道:“傻丫頭,我沒事,只是去四方城的鳳凰山看看,哪有你想得那麼多”

鳳凰山是軒轅境內最高,最雄偉的山,離雲城的確不遠,三個時辰足以,只是無緣無故去鳳凰山做什麼?

隱離見她臉色疑惑,定然是不信他的話,淺笑着從懷裡拿出一個平安符,這是在鳳凰山求的,平安符上有鳳凰木獨有的香氣,隱離給她戴上,笑道:“信了吧?”

傾情愣愣地看着胸前的平安符,淡黃色的,並不是很特別,而這份心意卻來得沉重,背後象徵的意義,她隱約可以知道。其實最該帶着平安符的人是他,不是她。她好好的在雲城裡,什麼事都沒有。要平安符又有何用。

就是爲了去求平安符?”傾情不信,他今天聽到弄月的死譏會有心思跑去鳳凰山求平安符。

隱離搖頭,白衣束身,陷入遙遠的回憶中,眼神有短暫的比惚,感慨道:“弄月是白羽騎年齡最小的一個,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弄月還像是半大的孩子,不曾上過戰場,不曾受過傷,就像鄰家的大男孩。他很靦腆地告訴我,他爹是一名小將,在牧野平原上戰死,他想繼承他爹的遺願,保家衛國。第一次上戰場,他回來,很興奮地和林清羽他捫炫耀,他今天殺了一名將領,殺敵四百,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很開心。後來戰事頻繁,從北越到南樂,從南樂到北越,白羽騎七將不斷地在三國奔波,沒有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我記得清楚,在攻打秀城的時候,我和林將軍率領他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強攻,最後攻下秀城,他們都疲憊不堪,而就在那時候,北庭告急,林將軍回援雲城,韓將軍又長鞭莫及。而我要繼續進攻燕雲等地,就讓弄月李尚帶着三萬人馬增援北庭,路上兩天,一到就開戰,又是兩天,整整七天七夜,弄月都沒有閤眼過,直到解了北庭之危,等到韓將軍派兵過來,他們才休息一夜又帶兵返回秀城和我回合。這些年,他們七人沒有回過家,一直都在雲城,北越,南樂的邊境奔波打仗,略有些空閒的日子就幣練新兵。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有一次開軍事會議,我無意中提到一句,有沒有想家,他們都沉默不語,其實我知道,他們很想,可是放不下邊境千萬將士。軒轅猛將如雲,又不是隻有他捫七人可以領兵打仗,可他們就是沒有回過一次家,弄月說,他怕回去之後,就捨不得再到戰場了,那個傻小子,當時笑得很憨厚。當時我就想,是我一手把他們帶出來的,所以我會親自把他們帶回去,讓他們和家人團聚。可惜,弄月走了”我這個承諾再也做不到了,

隱離哥哥,這又不是你的錯!”傾情難受地握緊他的手,匆匆道。

隱離脣角勾起一抹苦笑,淡然道不是對與錯的問題,只是一種遺憾,也仵揹負盛名太久,我都快要忘記,白羽七將也是人,也會死,而不是無所不能。我希望,這場戰事能快點結束,弄月的遺憾不再發生。”

隱離頓了一下,又道:“弄月說過,假如將來沒有戰爭了,他想要去爬鳳凰山,站在山頂,看我們軒轅的錦繡河山,因爲這樣他會驕傲,這徇麗的江山他曾經守護過,每一寸土地都有他們的熱血和汗水。所以我今天去鳳凰山了,代替弄月,看看他守護着的錦繡山河。

隱離哥哥,“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答應弄月將軍的,一定都會做得到,我會幫你,一起實現!”傾情堅定地道,不會讓他再經受生離死別。

傻丫頭,這場戰事會打得很辛苦,誰也不能保證什麼,所以我也不會答應任何人什麼,只會盡力去做。亂世紛紜,硝煙四起,終日奮戰沙場,誰能保證一定全身而退?不求盡善盡美,只求無愧於心口,隱離抓着傾情略有此冰冷的手,說道傾情,我不知道還會有誰會爲了這場戰事付出生命,但是我保證,每次上戰場,我都會想着,活着回來見你!”

隱離哥哥!”傾情厲喝,聲音略有些尖銳,隱離的話讓她有些害怕,手尖都在顫抖,血色倏然盡退,“不要再說了,活着,一定要活着,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好活着,不想身邊任何一人有事。

隱離牽起她的手,慢慢地往回走,弄月的死,讓他想了很多問題,也重新面對一此事情,弄月的死,讓他措手不及,而他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事,所以不想讓傾情也獵手不及,有心理準備,傷心總會少一此。

隱離哥哥,這個平安符你帶着,我不要!”傾情扯下脖子上的平安符,野蠻地給隱離繫上,隱離搖頭,這是給你求的,怎麼讓我帶着?”

傾情眼睛一瞪,口氣野蠻,“我不管,你送給我,就是我的,那我要把它送人,那它就是別人的了。你給我好好帶上,要是不見了,我找你拼命!

傾情幫他戴上之後,拉開他的衣襟,把平安符塞到他的裡衣中,聿萬已是夜深人靜,街上無行人,不然軒轅女帝這摸樣,活脫脫就想大街染指透王似的。

好,回去吧,該開軍事會議了!”拉開衣襟,躍上白馬,拉着傾情上馬,向將軍府而去。

隱離和傾情一回到府中,南璇就急急迎了出來,臉色略有詫異,也不管隱離去了什麼地方,急道:“隱離,最新消息到了,燕王向鷹雲進攻了,前天和今天已經奪下三座城池,很快就要打到鷹雲的腹地了。”

傾情眼光徵微一閃玉鳳打鷹雲,隱離臉孔一鬆,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看了旁邊的傾情一眼,吩咐道“去,把所有將軍都集中起來,開軍事會議,還有,扯下免戰牌,明天正式向玉鳳女兒國賞戰!”

南璇勾脣,還是白鳳白林最瞭解你,消息一傳來,白鳳就去巡視東北門,白林親自去撤下免戰牌。這兄妹兩現在都在東北門檢查暗格的機關,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

隱離負手,姿態挺撥俊逸,月光下,挺直的背脊竟然增加一抹硬氣。他偏頭對傾情道:“傾情,你把你爹孃都清到中庭來吧,我也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讓我爹孃來?傾忭沆吟點頭,轉身向布衣老人和步逍遙的閣樓而去,南璇見她走遠,方問道你去哪兒了?

去鳳凰山看看了,對了,柘跋樂有沒有消息?還在玉鳳嗎?”隱離突然問道,南璇點頭,口氣有些質疑,“我不明白,拓跋樂爲何還留在玉鳳,甘願做亡國奴呢,南樂幾乎要被覆滅了。

隱離搖搖頭,“不,我有預感,南樂金回到拓跋樂手裡,到時候想方設法,聯合東北四國參戰,在東南,玉邪和邪皇只要一天不和解,他就不會插手玉鳳軍務,專心開闢自己領土,所有要趁早建立統一戰線,光靠軒轅是不行。不說了,進去開會。讓傾情旁聽吧,我也是時候該放手讓她試試了。”

隱離,你不是吧?讓傾情的打仗?血影他們會極力反對的。”南璇驚呼。

隱離搖頭,‘她必須自己爲軒轅做點什麼,現在她除了軒轅女帝這個身份,什麼都不是,難以服衆,既然想要君臨天下,就先學會如何駕馭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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