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北越又舒服地過了幾天,玉鳳軍隊又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北越和軒轅同時發動戰爭,林清羽在北越戰場上吃了敗仗,白羽騎折損五百人,南璇讓隱離傾情立刻回城。
傾情接到書信之後便知道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到頭了,兩人收拾包袱,戀戀不捨地離開小村莊,住了快十天,傾情和隱離都戀上這樣純粹悠閒的日子,這一離開,傾情也請楚以後再有這樣的日子就難了!
“下次得空我們再回來住!”傾情笑得柔情似水,這樣的日子對他們來說太過奢侈,這些天一直都貪婪地享受着,誰也捨不得浪費一分一秒,到了離別,竟生起不捨的情緒。
隱離只是笑笑,馬上的男子清潤如明珠,挺披如青竹,眉宇間總是帶着屬於他的淡淡疏離的微笑,不讓人覺得反感,又讓人產生距離。
下次,也許要等很久很久以後!
兩人回到戰場,南璇虎着臉,傾情笑吟吟地哄着他,這些天她和隱離過舒服了,北越一推爛攤子事全讓南璇給收拾了,他會給她好臉色纔怪。
傾情和隱離自知理虧,默默承受他的冷麪一個時辰。
林清羽他們知道傾情和隱離回來,那個叫興高采烈,終於不用看公子的臉色了,雖然美人再怎麼生氣還是美人,不過整天對着一個一米之內非死即傷的冷煞氣,一個不舒心就一記超強威力的殺氣,是人都要避他三舍,免得殃及池魚,軒轅衆將士這幾天稱得上是如履薄冰。
隱離和傾情回到軍營就召開軍事會議,這次戰敗傷亡陣容太強大,北越軍傷亡兩萬多,軒轅正現軍一萬多,白羽騎折損近五百人,這是史無前例的慘敗,自白羽騎橫空出現在東北戰場以來,跟着隱離南征北戰,歷經無數戰役,即使當年被因青石關,被南樂軍隊圍城斷糧,狂攻半個月傷亡也不過百人。對於這次的戰況,隱離非常重視。
納蘭慧明有幾斤幾兩重他是知道的,南璇戰術也不錯,韓青衣和林清羽更是經久戰場之人,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區區一個納蘭慧明又怎麼會有本事讓他們潰不成軍。
“這次納蘭攻城,來勢洶洶,這次納蘭的主力軍是攻擊力最強的柳字營。公子讓我軍分三路守住城門,其中白羽騎爲先鐸,出城把柳字營的主力誘入北邊的石頭崖。北越軍和正現軍以包抄攻勢圍攻。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我已經成功把他們引入埋伏中,可誰知道從東北路上衝出一支野戰軍,和北越軍正面交鋒,野戰軍戰敗,西門英那個蠢材竟然帶兵追趕,公子在觀戰臺上頻頻示警讓他窮寇莫追,趕快組成包圍陣勢,誰知道他視若無睹,一直追趕到石頭崖盡頭,反而中了敵軍的陷阱,三萬北越軍只刺五千。由於他來不及組成包圍陣勢,白羽騎受困石頭崖,兩軍狹路相逢便大戰一場,包抄陣勢已破,加上北越軍大敗,他們軍心強盛凌人,公子被逼無奈,只能讓我軍從小道撤退,正規軍掩護白羽騎撤退,傷亡一萬,而且死了五百多兄弟!”林清羽說道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
南璇那張臉黑得和鍋底一樣,這是他指揮戰役第一次輸得慘烈,他心疼死去的那些兄弟,他聲音冷得和冰塊一樣,“北越那些老將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這次戰術很完美,若能把柳字營困在石頭崖,他們定會全軍覆沒,就因爲那蠢貸“竟然吃了敗仗,死了那麼多人,我當場就想宰了他,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我手中的杏黃旗都要搖斷了,還派人出城阻攔,他竟然一意孤行,剛愎自用,好大喜功,這種人怎麼坐上將軍的位置,虧得蕭逸涵還誇他勇猛無敵,我呸,腦子都是茅坑的石頭塞的,就是一蠢材!”
傾情隱離臉色都不太好,南璇是標準的貴公子,從未見過他破。大罵大失形象過,這次顯然是氣壞了。
“皇上,王爺,末將說句實話,北越那批將軍,讓他們捲包袱走人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免得在這兒搗亂,之前一軍兩令已經鬧出不少矛盾,兩軍將領勢同水火。這事敵營都知道了,我們帶着兄弟們在前面衝鋒陷陣還要擔心後院起火,這算什麼事?“其中一位將領不滿地道。
另一位身材粗壯的將領也罵道:!”老子早就看北越那批人不順眼,大事幹不成,小事到不斷,穿得不三不四,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衰相,誰見誰倒黴,要不有他們礙事,納蘭老頭早就下去見他爺爺去了,哪兒要容得他蹦躂?”
“哼,打了幾個月的仗,每次戰敗一定有北越他們的份,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不清楚,非要上戰場去證明,想死也別拉着墊背的呀。不讓他們出戰,背地裡就會嘀咕,也不想想,我們是不想他們英年早逝呢。更好笑的是,輸了還會怪韓將軍指揮不力,我們刺他們一句,他們就像刺蝟一樣刺十句,說什麼我們輕視他們,爺爺的,老子就是藐視他們又怎樣,是事實還不讓人說啊?”
“納蘭老頭就是利用軒轅北越的隔閡纔會僥倖勝了幾回,要是全力開打,玉鳳不敗天就下紅雨,末將在戎馬一生,沒打過這麼鬱悶仗,就和女人的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你還不能扔了它!!”另外一位將領冷哼!
傾情眼光飄向自己的小腳丫子,默了!
這裡頭就她一個女的!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隱離沉着臉,軍中已是怨聲載道,他早前對軍中的情況就略有耳聞,韓青衣和林清羽都大致和他說過,兩軍交戰,最忌諱的就是軍心不齊。軒轅增援北越,身份還是個友人,是來幫忙的,你要是指手畫腳,人家就不願意了。但是你若不指手畫腳,他們就會慘敗,最終就形成一軍兩令的可笑局面。東昌降了之後,北越將領的反抗情緒就更激烈了,他們潛意識就認爲,請佛容易送佛難,北越遲早也會歸附到軒轅國土裡,基於強烈的民族意識,他們反抗是意料之中的。
隱離上次用計,讓蕭逸涵把北越的軍權交給韓青衣,這才結束了一軍兩令的可笑局面。
這事本已算告一段落,大家也相安無事了,北越皇室的醜聞又來了!
隱離的身份早就傳遍整個北越,軍營之中人盡皆知,北越軍比然大悟,這麼多年幫着軒轅南征北戰的王爺是他們北越的太子啊。
一想到他這麼多年帶着軒轅的軍隊,殺了北越多少人啊,這麼驚才絕豔的太子竟然投入敵營,簡直是墮落啊!
本該屬於北越的榮耀都被軒轅給佔了,你說你平白無故佔了這麼多好處,他們心裡滋味一定是豐富多彩的。
忘恩負義,弒父奪位,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這些大帽子明目張膽就扣在隱離頭上。
而林清羽韓青衣等人待他如初,沒有疑同,沒有輕視,一心一意,還當他是他們軒轅軍的戰神。大家同處一個軍營,隔牆有耳沒耳都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軒轅軍肯定是不幹了,特別是白羽騎。
北越軍就是辱罵他們再難聽他們也忍,你罵他祖宗十八代他們也忍,可你罵他們的神,那不明搖着找死嗎?誰會忍着你?這些事雖然他們沒當着隱離的面說,可他們是多聰明靈秀的人物,怎麼會猜不到,傾情都能想象這兩軍上到將領下到士兵一定幹了不少架,這麼無敵混亂的局面,積怨越深,北越會聽軒轅的才見鬼了!
‘!西門英呢?”隱離聲音平和得如一陣春風拂過,坐在他旁邊的傾情卻明顯凍了一下,隱離哥哥發火了。
後果很嚴重!
他這一問,底下的將軍們集體翻了白眼,韓青衣憤怒地道:“人家可是太子的老丈人啊,我們能拿他怎麼樣,哼!”
被蕭逸涵護着了!
南璇冷笑,“我當天就想把他五馬分屍,亂軍踩死,被蕭逸涵給護走了”,
傾情不慌不忙地拿起隱離面前的軍令,丟給林清羽,“林清羽,抓人,就說是我的命令!”
“末將領命!“林清羽聲音無比洪亮,怒氣衝衝地執行命令去了!
“那北越的日將領和軍隊呢?”粗壯的漢子問道,這皇帝有氣勢,他們服!而且對他們王爺好啊,知道蕭逸涵和王爺的關係,不動聲色地把責任攬在身上了!
隱離淡淡地沉澱了下心裡的起伏,沉聲道:“北越剛剛降服,不宜做得太過火,我會好好整頓北越軍紀。一竿子不能打翻一船人,人多了,有忠有奸純屬正常。韓將軍,明天在練兵場召集所有北越軍隊,讓他們選擇留下或者離開,若是他們選擇離開,也不強求,若是選擇留下,你派人負責重新編隊和緊急而練,別讓他們單獨成軍,分散在軒轅的正現軍和韓家軍裡!”
“王爺H,廠底下紛紛抗議,顯然不同意!
“目前這是最好的法子,照我的話去做!”隱離心意已決,鐵令如山!
傾情見他們不甘不願的,揚聲道:“衆位將軍,你們別忘了北越已經降了軒轅,以後這個軍營只有軒轅軍,沒有北越軍,你們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好得很,上戰場去好好發泄一下,別帶着偏見去看他們。畢竟剛剛投降,北越國內反抗情緒非常高漲。這個時候我們就解散北越軍天下臣民怎麼看我們?北越的臣民又該怎麼看我們?大家都會說,軒轅是個獨斷獨行,過河拆橋的國家,這名聲是包裝,我們可別自已把自已的臉抹黑了,各位說是不是?
傾情畢竟是女帝,她說的話,便是聖旨,又表現得深明大義,睿智沉穩的模樣,句句在理,大家心裡才稍微平衡了一下。
隱離接着道:勺匕越軍會牽制整個軍營的戰鬥力,主要是因爲他們有自已信服的將領,你們對他們而言是陌生人,依賴度不夠,且以前出戰都是北越將領帶着北越軍,在指揮上難免會失控,今後把軍隊分開,大家相互熟悉,由你們直接率領,人都有羣體效應,軒轅軍是人,北越軍也是人,兩場戰事下來便能熟悉彼此,這是彼此相容最好的方法,而舊將領們,有能力的,有遠見的,我也歡迎,若是不服的,反抗的,先冷藏他們,別讓他們接觸軍隊,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去取得他們信任,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調整狀態,準備下一場仗。”
傾情熟悉的政務,隱離熟悉的軍務,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鎮壓了軒轅將領的憤怒火焰,平息一場沒必要的站內干戈。
“西門英這蠢材呢?”南璇問道。
隱離勾起一抹不算笑容的笑,“殺雞儆猴!”
衆人都滿意了,這人不死,他們難平心中怨恨!
會議之後,衆人魚貫而出,隱離站起來,倏然眼前發黑,腳下一軟,挺撥的身子生生地往前倒去!
傾情眼明手快,迅速地扶着他,“隱離哥哥!”
南璇和韓青衣最後出去的,見狀立刻衝過來,扶着隱離坐下,男子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淋漓,平靜的臉如壓抑着深沉的痛楚,傾情心頭大驚,“隱離哥哥,你怎麼了?韓青衣,去請軍醫!”
韓青衣急急忙忙地衝出營帳,傾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一向無病無痛,怎麼會?
“隱離哥哥,你哪兒不舒服啊?”傾情驚慌失措,蹲下身子,緊緊地握着隱離的手,眼裡都是驚慌和心疼。
哪兒疼啊,我的隱離哥哥!
隱離揉揉自己的發疼的額頭,淺笑,“沒事,起太急了,扯到哪兒了!
“這兒疼嗎?“傾情見他一直捂着腹部,伸手覆着,想要以真氣減緩他的疼痛。
隱離握着她的手掌,十指交握,搖頭道:“我沒事,已經好了!”
“是舊疾發作了吧?”南璇恍惚想起,秋冬的時候,他的舊疾偶爾會發作,他都快忘了這事了!
“什麼舊疾?傷哪兒了?誰傷的?嚴不嚴重?”傾情臉色發白了,發出一連竄的問號。
“傾情,別擔心,折騰幾天就好了!”隱離握緊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驚慌,那表情彷彿他要死似的。
“他早年在北庭的時候被寒雪刻傷過,寒氣入侵傷了身子,爹已經尋遍軒轅名醫壓住他體內的寒氣,只是秋冬兩季偶爾會復發,不過隱離,你已經有三年沒發作了吧?”南璇蹙眉,太久了,他都以爲他痊癒了呢。
隱離不說話,體內如冰凍似的痛,寒氣襲擊五臟六腑,他的神經都有些麻痹了,興許是今年發生太多事,他太累了,身體累,心更累,心力交瘁,又受了刺激,日疾纔會發作。
他努力保持平靜,不讓傾情看出來,微笑道“這是老毛病了,我休息會兒就沒事!”
“那我陪你!”
隱離搖頭,“西門英斬首示衆,你必須去,不然鎮不住!”
“我……
“傾情你去吧,隱離的日疾自己有藥方,等軍醫來了,讓他開藥就行,你先去刑場,我在這兒就行!”南璇道。
傾情不放心,“要不你去刑場吧!”
“要是我能鎮壓,西門英能活到現在嗎?”南璇冷哼,隱離道:“去吧,我真的沒事,可能沿途回來休息太少,這病有好些年了,是小毛病而已。
傾情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叮囑南璇好好照顧着,她這才放心去刑場。
“隱離要不要緊?”她一走,南璇立刻換了一副擔心的樣子,“你也真是的,瞞着她做什麼?”
“老毛病了,我受得住!”隱離蹙眉。
“你這麼久沒發作,爹他們都以爲痊癒了,這回又該擔心了!”
“也就幾天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隱離脣色發白,“別告訴傾情,她要操心的事夠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
“你看着吧,她要走看不出來,我改和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