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子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神色冷峻一臉輕描淡寫的男子,湛湛的開口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聲音已然沙啞,帶着一抹近似嘶吼的聲音,讓人聽上去很不舒服。
“不知道?”男子輕輕的扣了兩下桌面,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聲聲的敲擊聲在這聲嘶力竭的房間內卻顯得格外的響亮,就像是扣在人的心絃之上,讓人從心底深處升起一抹慌亂和不安的情緒。
“你是風玉閣的夥計,如今風玉閣出了人命,你居然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男子黑眸看着他,脣邊掛着嘲諷而又涼薄的笑意。
布衣男子神情陡然一頓?!人命?!這是怎麼回事?風玉閣什麼時候鬧出了人命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難不成這次的牢獄之災就是因爲風玉閣出了人名?!想到此不由得轉眸看向了身旁僅隔一步之遙的掌櫃,卻見他雙眸緊閉面上一絲驚訝的神情也沒有,頓時心中那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人命?!竟然鬧出了人命?!就算他不知道實情,但是他在這風玉閣當差就算不會被看頭但是這牢獄之災也肯定是免不了的啊……
“我……我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人命啊……”布衣男子神情陡然一變,一遍遍的呢喃着,眸光已然變得呆滯了起來。
“你若是告訴我這人是誰殺的,或者是告訴我當日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買過什麼東西?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男子輕釦着桌面淡淡的道:“你家裡應該還有一個八十幾歲的老母要靠你養活吧,若是就這麼死了她可就變成無依無靠了……”
布衣男子聞言呆滯的雙眸陡然間大睜,是啊,他若是就這麼死了那他的老孃可要怎麼辦?不!他不能有事!他絕對不能有事!想到這裡雙眸之間陡然閃過一抹堅定,而後轉眸看了一眼一步之遙的依舊閉目養神的掌櫃,腦海中不由得忽然浮現出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想起兩人的模樣心中陡然間升起了幾分疑慮,若說當日有什麼可以的人那也就唯有這兩個人了,雖然兩人長相平平,但是那周身的氣場卻是十分的詭異可怕,讓人膽寒,而且這兩個人也是隨着掌櫃去了二樓……想到這些頓時心中的疑慮就更深了,蒼白的面容閃過幾分掙扎,而後陡然間垂下了雙眸,緊咬牙關不再開口。
男子看着他的這副模樣,黝黑的瞳孔陡然間上過了一絲精光,而後竟也沒再說什麼,將目光轉向那緊閉雙眸的風玉閣掌櫃,淡淡的道:“其他人可以說不知道但是風掌櫃可不能說不知道吧,如今徐府的人慘死在風玉閣內,風掌櫃若是不給出一些交代似乎也有些不太合情理了吧?你覺得呢風掌櫃?”
風南陽聞言擡眸淡淡的朝着男子的方向斜睨了一眼,而後又不緊不慢的閉上了雙眼,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是徐府的人?”
聲音平緩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平淡的事實而已。
男子放在桌上的五指微動,既未開口點頭承認也未搖頭否認,但是緊繃的脣角卻是微微的動了一下,而後淡淡的垂眸道:“只要是風掌櫃願意說出這風玉閣的幕後主使人,我保證你們都會安然無恙的走出這裡,怎麼樣?風掌櫃可要考慮一下?”
此話一出,那布衣男子和那馬朋都不由得將眸光轉了過來,眸光期然的看着他,那眸中散發出的神采就像是灑滿了星輝一般帶着無盡的期盼和使然,風南陽卻還是雙目緊閉,面上一派幽然顯然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
男子眸光不由得緊了緊,而後朝着兩旁的人揮了揮手道:“既然風掌櫃不願意合作,那你們也就公事公辦用不着客氣了。”
話音剛落,站在兩側的人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在一旁拿了兩塊磚頭而後手腳麻利的將其再次放在了三人的腳踝處,頓時一陣悶哼聲響起,接着便聽到那布衣男子和馬朋的抽吸聲以及壓抑的嘶吼聲,雖然兩塊的高度並不算高,但是有了前面兩塊的基礎,這樣的高度能人受得了的額只有那麼寥寥數人,見那風南陽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男子再次朝着那兩側的人揮了揮手,霎時間那幾人的手中赫然又多了幾塊磚塊,然而就在其加到第六塊的時候那馬朋卻是陡然間開口喊道:“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不要再加了……不要再加了……”
沙啞的聲音說出的話語已然變得有氣無力。
風南陽緊閉的雙眸陡然間睜開,看着他的雙眸從一開始的震驚逐漸變成了失望,而後仿若無意的輕嘆了一聲,再次閉上了雙眸,不再看向眼前的情景,而那布衣男子看着出聲的馬朋也是難掩面上的震驚,看着他冷汗淋漓蒼白的面容,想要出口的話也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最終也是什麼話也沒說出口,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
“哦?”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你知道什麼不妨都說出來,若是有用的話我就考慮放你出去。”
馬朋擡起泛紅的雙眸定定的看着他,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絲的不確定道:“你說話可算數?這裡你能不能做主?”
男子對上他的雙眸,面上陡然間浮現一抹寒意,而後輕輕的扣了兩下桌面,揚聲道:“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
馬朋泛紅的瞳孔猛然一縮,看着他的神色和動作,忽而意識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好,我說。”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馬朋才斷斷續續的將當日所發生的情景一一講完,包括他離開之時所發生的事情也都沒有隱瞞,不過在他的話語中卻也並非全是實言,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地方,待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講完,那布衣男子的神情已然怔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麼?!那個相貌平平的黑衣男子和那女子果真是與這件事情逃不開關係麼?!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突然就聽到了那男子冷峻的聲音響起:“你的意思是殺徐府中人的人是那一對男女?!風玉閣如今的幕後之人也是他們二人?”
馬朋眸光閃了閃,而後點了點頭道:“說話算話將我放了。”
男子擡眸黑眸定定的看着他,就像是雄獅鎖定獵物之時雙眸溢滿了凜冽而又危險的寒芒,就在馬朋忍不住要收回眸光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他開口道:“將他帶下去吧。”
話音剛落,站在兩側的人立即上前將他身上捆綁的繩子一一解開,而後將他拖了起來,就在離開之時,那馬朋忽而轉眸看了一眼依舊沒有睜開雙眸的風南陽以及那滿眼期待看着這邊的布衣男子,眸光頓了片刻,轉身頭也不回的除了刑房。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牢門之後,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樣?你們可還有什麼想說的?風掌櫃還是不肯說麼?”
風南陽頓了片刻,而後忽然睜開雙眸,黝黑深邃的雙眸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男子冷峻的神情,良久才微微的皺了皺眉道:“你去告訴徐德本他徐府想要得到風玉閣,做夢!讓他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將它毀了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平靜而淡然的聲音卻夾雜着難以言喻的寒意和戾氣,堅定的讓人忽視不得。
那布衣男子看着這樣的風南陽,忽而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年他剛到風玉閣時的情景,當時的風南陽可不似如今這般好脾性,當時的他更像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什麼顧忌都沒有的人,只要是惹了他的人他全部都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甚至還會當場發飆,不知道是歲月磨損了他的脾性還是他的脾性逐漸隨着歲月的流逝而逐漸的消退,以至於到了現在他竟是要忘記了當年他的模樣,只記得他如今淡然隨和的表象,其實在他的骨子裡卻依舊難掩當年的那份凜然囂張。
一時間也是漸漸的沉默了下來,掩下眸子也不再去看周圍的情景,秉承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思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言也不語。
“風掌櫃確實是好氣魄。”男子淡淡的挑眉,而後竟是從凳子上站起身走到了風南陽的身前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既然不肯說,那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話落朝着兩側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側的人立即上前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幽光森森的凜冽匕首,眼看着匕首一點點的接近兩人的喉頸,兩人卻是也都緊閉着雙眸仿若對這一切並未察覺。
男子看着兩人神色,凌厲的雙眸不由得閃過了一抹讚賞,而後暗中朝着一側隱在暗處的人打了一個手勢,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忽而聽到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傳來,而後便聽到了一陣極爲響亮的嗓音道:“潘大人有令將兩人帶到西側牢房,任何人不得對其動手用刑!”
話音剛落,那緊閉雙眸的布衣男子剎那間睜開了雙眸,眸中溢滿了驚喜和釋然後的輕鬆,更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風南陽也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而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眸,轉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步之遙的布衣男子,兩人四目相對,忽而脣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是是然後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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