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張氏依言回來,媚眼勾魂的一瞥冷愧,“你去吧,去看看那老不死的與冷江沅還有何打算。”
“行,我馬上就去。”腳下卻不動,目光凝在張氏的胸上不肯離開。
張氏心底暗罵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媚眼越發的嫵媚,翹起蘭花指嬌媚的一點冷愧,“還不快去,這件事完了,讓你好好發泄就是。”
冷愧這才滿意的離去。
百花閣中。
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冷溶月心情極好的捧着一杯花茶。花茶就採自百花閣的花園中,是冷溶月去靈隱寺那兩日,明月明心無事之時採下曬乾了收藏好了的。
清亮透澈的水中,幾朵乾花次第綻放,芳香四溢。輕抿一口在嘴裡,整個身心都跟着輕爽含香。
“君落離的腳,也是你的傑作?”先前她還不知道,剛纔聽清風無意說起,才知道他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她也與君落離相處過幾日,知曉他就是一個有些小心機,含着金湯匙出生,心性難免有些傲驕的孩子,心性還算是單純。
君無忌斜睨清風一眼,極無辜的朝冷溶月眨眨眼,“他的腳關我何事?本公子不過朝他扔過幾只老鼠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那麼不驚嚇?”
冷溶月眉目一彎,“傷得好。”
嗯?
君無忌詫異的看着冷溶月。
冷溶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伸出手去掐住君無忌的臉頰,用力的拉了拉,“他的腳要是不傷,怎麼給別人機會?”
給別人傷害寧王府的機會。
寧王府若是不傷,君無忌拿什麼去爭皇位?
冷溶月從來就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前世滄落****,手中也沒少沾染過人命。在前世那個律法社會她尚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落到這個恃強凌弱的朝代,她就更不是了。
寧王就只得君落離一個世子,他的腳若是廢了,應該會有許多人高興吧?
冷溶月清冷的目光內蘊上一絲溫暖,斜睨着君無忌,“你倒是下手得痛快,只怕現在南宮燕恨死我了。”
恨的自然不是冷溶月,而是無情公子。
君無忌鳳目笑眯成一道月牙兒,拍拍冷溶月的肩膀,很是仗義的寬慰道:“不怕,有本公子保護着你。”
無恥!冷溶月磨牙。
君無忌愉悅一笑,他喜歡這樣活潑多姿的月兒。她才十六歲,還有近半年才年滿十七,他不喜歡她看這個天下總是拿着世外人一樣的眼光。她明明就在他身邊,卻總讓他有種離她很遠的錯覺。特別一想到,從豫王府回尚書府的馬車上,她提到什麼劉備,讓他心中更是隱隱的一緊。總有種她會隨時離他而去的預感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間。
那感覺,讓他的心有些發慌。
君無忌忍不住伸出手去握緊冷溶月的手。
現在這樣,真好。
君無忌一直在百花閣磨蹭到吃過晚飯才依依不捨的離去。冷溶月站在百花閣月形的拱門前,直到君無忌所乘的馬車駛了視線,才收回目光。
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看向無雙閣的方向。
忍了整整一天,是時候該來找她麻煩了吧。
冷溶月擇身回到百花閣,接過明月遞過來的茶杯,剛剛抿了一口,便聽見屋外明心的聲音:“冷叔,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
冷愧依舊是在江州初見冷溶月時那種卑躬屈膝的聲音,“明心,老爺吩咐我來找四小姐,取一點東西。”
“那她又來做什麼?”明心依然攔着,不肯讓張氏與冷愧進屋。
冷溶月端起茶杯再次抿了口茶,清眸底快速掠過一抹寒芒,很快又收斂起來,清冷出聲,“明心,讓他們進來。”
張氏臉色陰寒,一進屋便看見冷溶月臨窗斜倚在一張貴妃椅中,姿態說不出的閒情雅緻。窗外皎白的月色斜斜落到她的身上,更襯得一身素雅白衣的冷溶月猶如誤闖紅塵的仙子般高貴優雅。
張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目光一一掃過百花閣內的一桌一椅,這些,都是當年靈雪舞那個賤人爲冷溶月精心準備的,任她八年來費盡心力想要將之奪到手中,卻還是功虧一簣。
一切,都是眼前靈雪舞那個賤人留下的賤種冷溶月。
張氏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陰毒,嘴角冷厲的挑了挑,目光直落落的緊盯着冷溶月,“你父親讓我過來找你拿雪玉膏。”
每多看冷溶月一眼,張氏後背上前陣子被君無忌一鞭子打的傷口就痛上一分。君無忌那一鞭打得着實重,任她用了許多的藥卻也不能使之痊癒,血淋淋的,讓人望而生畏。
因此,這近半個月來,冷江沅從未進過她的房。
對她的態度,更是一日比一日冷淡。
冷溶月幽幽的擡起頭來,手肘撐着椅子扶手托住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氏,“雪玉膏是什麼東西?”
“豫王爺用來治你身上被薔薇花刺扎出傷口的靈藥。”張氏懶得與冷溶月廢話。
“沒有。”冷溶月也極乾脆的拒絕。
“哼。”張氏冷笑一聲,目光如淬了毒一般,“你將雙兒害成如今這模樣,不就是嫉恨她搶了安王?你跟你娘還真是像,都喜歡搶別人的男人!不過……”
張氏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又如何,你父親依舊是屬於我,而安王,也依舊不會要你。”
冷溶月眸色平靜,靜靜的看着張氏,“說完了嗎?”
張氏瞳孔微微一縮,緊緊的盯着冷溶月。冷溶月笑聲如銀鈴般,從躺椅上起來,走到張氏身前,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想要上前來制止她的冷愧。
冷愧心中一驚,立刻鎮靜心神,避過冷溶月的視線。
冷溶月嘴角微勾,湊過身去,附在張氏耳邊,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聲說道:“我冷溶月不屑要的男人,你們卻當成個寶。至於你說的賤人,張姨娘,這天下還有比你們母女倆更賤的人嗎?”
張氏臉色懼變,冷溶月卻已經直起身來,目光不屑的瞥過張氏看向冷愧,“冷叔,麻煩你去告訴我父親,若想要雪玉膏,就讓他自己來找我拿。否則,誰來我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