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開打,同歸於盡的時候通常會說:“XXX,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
情人殉情,一起跳崖的時候通常會說:“XXX,生不能同寢死要同穴。”
其實這兩者……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不是麼?
我做了一個很長夢,夢裡我變成了死神,有一個詭異的兄弟叫修普諾斯,有一個風騷的女人叫潘多拉,還有一個很美的地方叫極樂淨土。
眼前的極致的景色在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夢,極樂淨土——E□□ionhen。不似人間的美麗,處處充滿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是個不太真實的地方。
不知道那個詭異的兄弟修普諾斯在什麼地方?
轉眼之間,眼前的景緻已經變成了宮殿的長廊、拱門、奢華的房間。金髮金眸的人坐在牀邊,悠閒自得的翻着書。牀上躺着的是個銀髮的青年,睡得很沉,原本清秀的模樣因爲臉部緊繃的線條變得陰沉。
那張臉,我見過很多次了,除了那一頭銀髮。
我的手穿過自己的臉,這個人是我麼?他是死神達拿都斯,有兄弟、有女人、有手下、有地位、有權勢、有力量、有後盾。而我是誰?一個上大學的無名小卒而已。
“達拿都斯喲,哈迪斯已經覺醒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金髮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書,坐到牀沿上,“力量已經恢復了,爲什麼又睡着了呢?”
我還記得,死神的達拿都斯在冥界力量暴走的時刻,我彷彿就是那個冷眼旁觀的魂,漠然的看着神之力的爆發,衝散魂魄,震裂大地。那個時候力量耗盡了所以陷入沉睡了麼?還是因爲……
轉眼看修普諾斯,金髮的青年有着與牀上的人幾乎完全相同的面容,他眯起金色的眼睛,指尖撫過沉睡的臉。從額頭到鼻尖到嘴脣……
金髮的青年俯下身,湊近銀髮的“睡美人”,低聲道:“達拿都斯喲,睡神都叫不醒你麼?”
看不清楚背對着我的金髮的青年在做什麼,不過看那個姿勢還有模糊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了。修普諾斯在溫柔的親吻着“睡美人”,像是想要吻醒他。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啃咬,甚至捏住他的下巴打開他的齒關,將舌探入,深深的糾纏。
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銀髮的青年,銳利的眼神像要看穿他一樣。
那是我的身體,你在幹什麼?!雖然我不會有感覺而且也是gay你也不算難看但是那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對我的身體做點什麼要得到我的同意,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可惜,“我”反抗不能,躺着一動不動。
“啊,很美味,達拿都斯喲,你在逃避嗎?”修普諾斯直起身,意猶未盡的舔着嘴脣。
躺着的銀髮青年嘴脣比剛剛紅潤了很多,連領口都被拉開了些。金髮青年整理好了被他扯開領子,再度坐回了沙發裡,捧起書。
“達拿都斯,別忘了,我很有耐心的。”
“你個變態!”我暗暗啐了一口,兄弟亂倫,你也做得出來。
眼不見爲淨,去看看少年……不,射手座的希緒弗斯吧,我記得,他過得並不好。
念頭一閃,周圍的景色再次改變了。
教皇廳,教皇、希緒弗斯、還有一個紫發少女。希緒弗斯單膝跪在少女面前,那虔誠的樣子我從未見過。她,就是雅典娜了吧。只是個還未成長的少女,臉上尚有些稚氣未退,眉眼之間還帶着些憂鬱與彷徨,說話的時候甚至還有一絲不確定。
聯想到記憶裡那個有氣魄與神王、冥王、海皇並駕齊驅的雅典娜,我不禁感嘆,這個比起本尊來差遠了……
說完,希緒弗斯離開了教皇廳,走過地下通道到了他的射手宮。一到射手宮,希緒弗斯滿臉疲憊的樣子,與他在教皇廳時的溫和、穩重、活力十足的樣子差了很多。
空蕩蕩的射手宮,說話大概都能有迴音,
“死神達拿都斯麼?”他苦笑了一下,“你最終還是死了麼?”
希緒弗斯閉上眼睛,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又是那個值得信任的射手座黃金聖鬥士,看向射手宮的入口。
“希緒弗斯,誰死了?”有人走進了射手宮,硬冷的面部線條,很嚴肅的一個人。
“艾爾熙德嗎?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希緒弗斯笑着走過去。
“聽說你去教皇廳了。”艾爾熙德臉色稍緩,問道,“你說誰死了?”
“啊?不,沒有。”希緒弗斯臉色僵了僵,拍着他肩問,“你來有什麼事?”
“哦,聽說意大利那裡有冥王覺醒的跡象,是不是這回事?”艾爾熙德看了射手一眼,沒有繼續追問,問起了冥王的事。
“雅典娜大人召見就是這件事。”希緒弗斯正了正神色,說,“已經派三名白銀聖鬥士去一探究竟了,不知道情況如何。”
“有消息了告訴我。”
“戰事已經迫在眉睫,處女宮那裡,還是沒動靜麼?”
“阿釋密達?”艾爾熙德撇過頭道,“不用考慮他了。”
我飄在一邊,靜靜的聽着,黃道十二宮最強大的小宇宙……阿釋密達,他不出戰,對於修普諾斯那裡來說,是件很好的事……嘖,怎麼想到那個變態了。
繼續看希緒弗斯,與艾爾熙德一起討論的他,終是看不出一點年少青澀的痕跡,他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忒洛……眼睛一酸,我記得,我打飛了她。
呵呵,那時候,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手無縛雞之力的吟遊詩人。可我呢,再次見到她就是將她一拳打飛?她從沒有看不起我的意思,這點我一直都知道,她只是……嘴巴壞了一點,從沒惡意。
“聽說你的部下遇上死神了,情況如何?”
“忒洛拉瑟?沒事,據說當時死神力量失控,傷害不大。”希緒弗斯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死神怎麼出現在聖域附近,這不太正常。不過嚴防到現在他都沒再出現,應該是巧合。”
我安心的吐出一口氣,沒事就好。
“希緒弗斯……”艾爾熙德猶豫了一下,慢慢說到,“你,是不是該休息休息了。”
“呵呵,現在這麼緊張的時刻,怎麼能說休息就休息,要隨時處在警惕狀態。冥鬥士隨時有可能出現,看起來死神睡神已經覺醒,而我們現在人手不足。”希緒弗斯笑着的搖搖頭,“備戰吧。”
“我守在山羊宮一天,就不會讓冥鬥士走過山羊宮!”艾爾熙德堅定的看着希緒弗斯。
那一刻,他們彷彿是兩把出鞘的利刃,等待來襲的敵人。
我能看到兩個堅定的守護者,卻知道其中一個身心疲憊。信仰,是他們唯一的動力,如果信仰都沒有了,那麼他們還剩什麼?
離開射手宮,外面是熟悉的愛情海的海風、聖域的青草氣息,還有灰塵瀰漫的訓練場,有人還在訓練。熱鬧的聖域籠罩在緊張的氣氛裡,到處可見行色匆匆的人,以及飛躍而過的聖鬥士們。
我記憶裡沒有多少關於冥鬥士的情況,除了地獸星切爾希,還有當初差點讓我送命的天獸星•斯芬克斯的法拉奧,“我”居然沒見過任何一個冥鬥士?死神原來不是管事的麼……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我回頭望向十二宮的入口。
金綠色的長髮在海風的吹拂下飛舞,金黃色的盔甲在陽光下光彩奪目,精緻的臉龐上,眉間兩點,緋紅色的眼睛……12年的時光,彷彿在我們之間飛速流淌而過,昔日柔軟的小包子此時已經變成了剛硬的戰士,守候在這第一宮的入口。
他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躲在我背後的小包子了。從未見過,他可愛的小臉上露出過那樣漠然的神情,從未見過,他溫潤的眼睛裡流露出那樣冰冷的感情,也從想到,他會是白羊座黃金聖鬥士。
這就是18年前的預言麼,勇敢的少年,在金色女神的指引下,來到藍色的彼岸,成爲勇士,成爲戰士……這就是命運,人之力無法反抗的命運,我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爲何還要悲傷呢?
希緒弗斯是對的,每個人都會變,一直不變停留在原地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