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並不召見我們,潘多拉自然不會多此一舉的告訴他我們的存在,我們兄弟倆也樂得清閒。修普諾斯動手動腳的次數多了,我想安安分分窩在大聖堂的想法完全打消。
有魔星朝着聖域的方向去了,其中之一居然是米諾斯?
想必是開戰的挑釁,我撇下修普諾斯,追着魔星而去。
離聖域還有段距離,米諾斯等人就停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着玫瑰的香味,血紅的玫瑰之海遍佈山谷,風吹過山谷的聲音像送葬的輓歌。我停下腳步,享受這一刻的安寧之氣。
花海之中站立着一名黃金聖鬥士,水藍色的長髮和劉海遮住了面容。一人迎戰麼?
忽然之間,我覺得這玫瑰的香味在聖域的時候聞到過,那時候絕沒有現在這樣濃香撲鼻,只有一絲絲淡淡的花香……
“那是魔宮玫瑰的香味,從最後一宮雙魚宮開始到教皇廳的地方,鋪滿了這樣的玫瑰。魔宮玫瑰的劇毒,別說是你,黃金聖鬥士都不能承受。所以才帶你走地道啊。”
那時候向我解釋的是希緒弗斯,候補聖鬥士的少年。
這便是傳聞中的魔宮玫瑰,美得妖豔,美得……致命。率先跳下花海的冥鬥士已經不知不覺的喪命了,而那個黃金聖鬥士,卻能一直在花海之中,警惕的望着米諾斯。
能夠將這樣致命的東西掌控在自己的手裡的雙魚座,出乎意料的是個美人。這美人並沒有任何諷刺、貶低的意味,他確實很美。潘多拉也很美,如果把她的美比作黑色的罌粟花,那麼雙魚座的美就是盛開的紅玫瑰,嬌豔欲滴。
雙方你來我往的戰局我不感興趣,我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不過米諾斯的表情卻引起了我的興趣。不屑一顧、敵視、嘲笑、困惑……困惑,這不該出現在冥鬥士,特別是三巨頭的身上。
直到他最後一擊將雙魚座打到在地,他的困惑依然沒有消失。這種無法掌握的情緒,讓他不得不用殺戮來緩解。真是好笑,堂堂冥界三巨頭之一居然要靠殺戮這些普通人類來滿足滿足自己那可悲的自尊。
倒在殘花之中的雙魚座有一種凌虐的美感:微汗的額頭,凌亂的藍色的髮絲、金色的盔甲、被血浸染的白色披風,還有身下成片的殷紅的血跡。並未死去,還有些微氣息。
“想活下去麼?”我蹲在他的身邊,黑色的蝴蝶在他的身邊飛舞,他命不久矣。
【想,想活下去……去保護……】他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而他的靈魂還在吶喊!活下去!
“那麼跟死神做個交易吧。”這些黑蝴蝶本來就是我的力量,我可以決定人死,那麼我也可以決定人生。
我看到他無意識的點頭,滿意的揮退了那些黑蝴蝶,留下一隻領路。讓他流出的血暫時迴歸他的身體,看到他掙扎的從地上爬起,渙散的瞳孔裡還有唯一的一絲信仰之力,朝着米諾斯離開的方向前進。
雙魚座的雅柏菲卡麼?去完成你的信仰的吧。
然後,歡迎來到冥界。
在那裡,米諾斯的小宇宙和雙魚座正在激烈對撞。即便強大如米諾斯,他都無法將這個即將死去的小宇宙徹底打垮。
傳說中,當一個宇宙瀕臨死亡的時候,便是它最美的時候。它將它生命中最輝煌的一瞬凝結在一刻,星羣崩裂如同絢爛的禮花,能將一切毀滅。
終於,這將生命燃燒的力量最終在它最輝煌的時刻,連同,米諾斯的小宇宙一起吞噬了。
我該趕去落幕的現場,收穫我的果實。
米諾斯啊,你的困惑,消失了麼?
到達戰場的那一刻,我止住了腳步,那裡還有一個見證者,他帶走了那奄奄一息的雙魚座。那樣的表情依舊是陌生的,帶着惋惜、讚賞、憐憫,和冷漠。
此時此刻,他的眼睛是凝固了的鮮血,凋零的玫瑰。
黑色的蝴蝶圍繞着雙魚座翩翩起舞,它在等待魂魄離體的那一瞬間,將它帶走,帶到我的身邊。眼看着雙魚座即將被帶進聖域,我按捺不住了。
【履行合約的時候到了,雙魚座的雅柏菲卡喲。】
我分明看到他的身體微微一震,那勉強用僅存的小宇宙維繫的靈魂,終於離開了他的軀體。黑色的蝴蝶變成了冥界的入口,該上路了。
“誰在那裡?!”警惕的白羊座黃金聖鬥士啊,再次發現了我的存在。
【已死之人該去死亡之地,即使是雅典娜也不能改變這條鐵律。】我只敢在冥界入口,將聲音傳遞出去,不敢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直呼雅典娜大人的名字?!”也許是感受不到我的敵意,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史昂沒有擺出戰鬥的姿態,手中仍舊抱着雙魚座的屍體。
【吾乃死神。】我不知道我用什麼樣的表情說出了身份,卻無法繼續往下道出名字。我不是達拿都斯,也不是蘇沐。
“冥王的左右手之一,死神達拿都斯!”他的小宇宙開始充滿敵意,只要我一出現就會攻擊上來。
【白羊座的史昂喲,汝還不是吾的對手。】再去修煉吧,進步吧,然後……殺死我。
我站在比良坡的一邊,等待他的出現。即便是水藍色的長髮和水藍色的眼睛,在冥界的魂魄也只有灰白二色。但是他精緻的臉卻很好認,我看到了他的靈魂。
“交易完成了,雙魚的……不,雅柏菲卡喲。”我伸手,掌心貼在他冰冷的臉頰上。
他皺眉想要避開,卻沒有這麼做。
“我不會做冥鬥士去對付朋友的。”他開口道,“即使讓我魂飛魄散。”
“你多慮了。”我笑了笑,“留下你,是因爲我看到了你給某個人帶去的不同。多麼有趣,冥鬥士居然懂得了困惑和放水。”被修普諾斯傳染了,看到這樣的事情,就忍不住插一腳。
“那麼你想讓我如何?”雅柏菲卡不做反抗,這就是他的交易,用生命的最後一刻,去戰勝他的敵人,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去那裡吧,我會讓它們給你帶路的。”我指着遠處的建築物,那是魔星居住的地方。我想,這個時候,米諾斯該復活了吧。
望着跟隨黑蝴蝶離開的雅柏菲卡,我心情不錯的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爲什麼我看到修普諾斯一點都不驚訝呢……
“達拿都斯喲,你似乎玩的很開心。”修普諾斯舒舒服服的坐在我的沙發裡,手捧一本紅色封皮的書,看到進到房間的我說。
“確實,很有趣。”我點點頭,跟你學的。
修普諾斯的眼神在我臉上轉了一圈,改變的話題道:“冥王把天馬座的靈魂帶回來了。”
“哦?”這冒牌的哈迪斯……其實是正版?
“把他關起來了。”修普諾斯繼續說,“有一名冥鬥士看守。”
“關起來?”沒有滿清十大酷刑對他全玩一遍?果然還是冒牌貨。
“達拿都斯不想去看看麼?有人闖入冥界來救他了。”
“不感興趣。”隨便誰去救吧,既然“哈迪斯”本就沒打算徹底報復他的話,被救走是遲早的事。
“如今達拿都斯有何打算?”修普諾斯書一頁沒翻。
“讓真正的哈迪斯覺醒。”如果身爲亞倫的記憶沒有消失的話,那麼這個“哈迪斯”根本不會讓我們與他並肩,對我們下手也就不會遠了。
“那不好玩。”修普諾斯轉戰象棋,一盤棋黑白對陣,“變回了哈迪斯,那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聊。”
“‘好玩’也得有命玩,留着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坐到他面前,移動國王,“Checkmate,那就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呵呵,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