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一側是巨大的書架, 上面擺放着一些巨大厚重的典籍,從中抽取一本,上面用燙金色的字體寫着:聖域紀年。
才翻開第一頁, 上面用漂亮的希臘文字寫到:不要太過深究歷史, 它終究只是歷史。
我不知道在這樣一本很顯然是歷史資料的書上寫這段話的作者是誰, 這一排在泛黃的書頁上的有些褪色的字, 彷彿想要告訴翻看這本書的人一些什麼。
忽然之間, 我有些失去了仔細看這本書的興趣,那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如果深入了, 就無法離開了。我將它放回書架,不想裡面竟然掉出兩張紙來。
那看起來像是一封信。
“致吾兄白禮:
……我一直在想, 將教皇之位留給史昂, 是否是最後的選擇。我從未對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後悔過, 但是我不認爲史昂能做好一個教皇,從一開始我就是不同意的。希緒弗斯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點我想你定然是知道的,他有凝聚人心的能力,史昂沒有。
……他的變化是你想到過的嗎?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史昂的記憶恢復了。他能想到的,已經遠遠超過了的一個十八歲少年能想, 他的變化是否是因爲蘇沐, 你比我清楚……
……今天希緒弗斯來找我談過了, 他不想當教皇。這些話他在當年我指名的時候說過, 聖戰開始之後他再來說這樣的話,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要求他……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勝任教皇的人只剩下史昂……”
這封信很長, 甚至有向遺言發展的趨勢。不知道賽奇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寫下這些的,他說到了很多關於聖域的事,有些正如史昂所猜測的那樣,比如雙子的故事。
從賽奇給白禮的信裡能知道的是,他所中意的教皇候選人一直是希緒弗斯,問題在於爲何他會放棄雙子。信中只是含糊的提到了有關雙子座黃金聖鬥士的詛咒……
這是稀奇了,在聖域居然還有詛咒?
奇異的,在我的腦海裡浮現了一段關於泰坦神族的詛咒,對雙子的詛咒,那是達拿都斯知識和記憶。泰坦神族之一曾經被雙子愚弄過,他對雙子設下詛咒,雙子會帶來一切的不幸。達拿都斯和修普諾斯作爲神族免去的了詛咒,但是人類就無法倖免了。
意料之外的是,泰坦神族的作品——88件聖衣,其中之一就是雙子座的黃金聖衣,這個詛咒被帶上了聖衣。
似乎歷屆的雙子座黃金聖鬥士都是雙生子……我在書架上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一本小冊子,全都是關於雙子的觀察記錄。正如記憶裡的,歷屆雙子座的黃金聖鬥士,都是雙生子。
賽奇是知道這個詛咒的,他在防着這一代的雙子。雙子座每一代都很優秀,從各個方面來看都是可以擔負重任的聖鬥士。可是每一代,都出事了,兄弟相殘幾乎是每代都會發生的。因爲他們都很優秀,卻只有一個人能作爲黃金聖鬥士,受人尊崇,而另一個必然會被埋沒。
當其中之一產生一絲嫉妒的時候,那顆幼苗就會被無限放大,不論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別人。穿上雙子聖衣的人,就是擁有雙重人格的人。當賽奇發現阿斯普羅斯變化的時候,就做了件事,放出消息將教皇之位傳給希緒弗斯。這既是他的本意,也是引誘雙子的計劃。
果不其然,魚兒上鉤了。之後的一切,就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非常順利,雙子都無法再靠近聖域,他們不會給聖域帶來更多的悲哀了。
我合上書,如果……你從不知道雙子的詛咒,那麼,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女神的力量比較濃郁,達拿都斯和修普諾斯都沒出現。我等待結界的力量消失,取出聖柩就算完成了我的許諾。
環顧房間,各式各樣的書籍放在書架上,更多的是堆放在角落、書桌、矮凳,到處都有。看似雜亂,細細看來,還是能找出些規律。有些是正史,顯然是用來洗腦的堆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還有些用各種文字書寫的小冊子,有的夾雜在書架裡,有的散落在角落,那些凌亂的字跡寫下的,也許纔是真實。
落了灰塵的書桌上堆着亂七八糟的紙,這裡確實是聖域所有秘密的集中點,這樣的地方,讓我想到了史昂曾經提到過的,只有教皇才能去的地方——星樓。
難道就是這裡?走到陽臺,確實,這是個眺望星辰的好地方。
【還在發什麼愣,結界變弱了!】我聽到某神不耐煩的聲音。
我從雅典娜的結界裡拿出那個盒子,現在只需要將它帶出聖域,接下來的事應該跟我沒關係了。
【在聖域什麼都沒看到,真無趣。下一次聖戰又要等兩百多年……】修普諾斯的虛影晃了出來,【也不知道哈迪斯願不願意說點來聽聽。】
【……】達拿都斯沒理他,定定的看着我。
“有何貴幹?”我被他盯着全身發毛,因爲修普諾斯的眼睛也跟着轉了過來,不帶任何善意的。
【哈迪斯之血、極樂淨土之物,即使如此,汝依然是人類。】達拿都斯還是不忘記打擊我。
“我不在意,只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了。”我笑了笑,其實達拿都斯只是放不下而已,作爲他的記憶,應該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達拿都斯沉默了一會兒,道,【他是泰坦族的後裔,壽命會比普通人長。】所以,你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眯起眼睛,看遠處一個人朝我走來,打扮的相當得體,他的身後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
來人是來接走我手中的聖柩的,一位紳士,相當恭敬的接下了盒子,向我表示感謝。
修普諾斯和達拿都斯依然在半空漂浮着,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現在更是一模一樣的表情。捧着聖柩的人看不到他們,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我朝着他們微微鞠躬,在過去的日子裡,他們從未真正傷害過我什麼,也許在心底,他們真的是我的兄弟。
【吾等覺醒之際,便是再會之時。】
“再見。”看着他們消失的身影,我晃掉那些不知所謂的感傷,回聖域。
我回到白羊宮前,站在門口,見到我的守衛紛紛側目,有好奇的、有懷疑的、還有備戰的。其實聖戰已經結束了,我只是在等……
一道白光閃過,白羊宮前出現了兩人,兩人互相攙扶着,背對着夕陽,周圍爆發出一陣歡呼。
“歡迎回來。”
他會聽到的,不是麼?你看,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