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的小宇宙幾乎全部消失, 除了女神依然留在聖域之外,大部分聖鬥士全都衝上了前線。
哈迪斯城的結界不是那麼容易的破除的,如果修普諾斯的方法成功了的話, 真正的哈迪斯應該已經被引導出來了。這樣的話, 他們的勝算真的很小。
想到修普諾斯, 真正的死神達拿都斯應該已經回到他身邊, 作爲完整的雙子神之一。
我伸手, 貼在水晶牆上。據說這種東西可以反射攻擊,但是隻要力量大於設下牆壁的人,這種防禦招數就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
本該來說, 我這樣一個由亂七八糟的記憶體混合在一起的“記憶”,是不應該明白小宇宙這樣高深的技術的。所謂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假冒”死神那麼久, 對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還是有了一定的瞭解。這樣類似於靈體的狀態, 更利於調動小宇宙。
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要是還有死神的力量, 那麼這堵牆我還不放在眼裡。可惜,現在我只是“蘇沐”而已,沒有驚人的實力,只有神的記憶。
不過,我還知道一個辦法。
雖然並不是想要逃出去, 但是現在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試一下?
原理很簡單, 共振而已。
當物體振動頻率相同的時候, 就會產生共振。水晶牆說到底也就是以史昂的小宇宙形成的一種屏蔽, 如果可以在一瞬間達到共振, 即使不能徹底粉碎水晶牆,也能不被困住。
雙手貼上水晶牆, 感受史昂的小宇宙波動,讓自己融入這種感覺。
我聽到了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
快了……快了……
一瞬間,我已經從牆裡面,到了牆外面。當我面對空蕩蕩的聖域,心裡居然有一絲的寂寞。從聖域到意大利很遠,我坐在白羊宮的階梯上發呆。
毫無意義的生活讓人心生空虛,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神喜歡湊熱鬧的共性是怎麼誕生的了。漫長的生命不找些事情來做會崩潰的,我想哈迪斯大概也是這個想法,所謂“爭奪陸上霸權”之類的不過是一個完美的藉口而已。
【吾之半身喲,不想回到吾身邊嗎?】
背後突然冒出的聲音,居然是達拿都斯?!他怎麼在聖域?
【幻像。】他回答了我的問題。
淡得幾乎是透明的身體,還能看到一頭銀髮披散在肩上,撐着下巴坐到我身邊。
“我記得……聖鬥士們剛剛都殺到你們老巢去了。”我不能理解他的悠閒,問道,“你不需要留守反擊麼?”
【現在的戰場與吾,沒有關係。】達拿都斯這樣肆意的姿態,在我看來很少見,至少在我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達拿都斯。
“那你,可以回極樂淨土,彈彈琴之類的。”我建議到,除了這項娛樂,我實在想不到他還有什麼娛樂活動。
【我這麼不受歡迎?】達拿都斯轉過頭,居然連神的高姿態都扔到了一邊。
“你這樣我很不適應。”我僵硬了,對這個卸去了神的外皮的達拿都斯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記得修普諾斯玩花招之前也是這樣。
【我已經被封印了。】達拿都斯輕飄飄的說。
“哦,你已經被……什麼?!”我傻眼了,這麼快,不對,是什麼時候?
【賽奇。你和我分離的時候。】他簡單的回答,繼續問,【不回來麼?】
“我的記憶,不,你的這些記憶對你很重要?我覺得你沒有這些記憶會更好。”那個冷冰冰的,高高在上,殘酷的收割着人類生命的,纔是死神達拿都斯。
【人類的情感。】
“那些東西對於你來說太危險。”我嚴肅道,明白的感情的死神,會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吾,還不需要汝來指點。】達拿都斯冷着臉,銀色的眸子即使再淡也帶着神的威嚴,這就是我與他的區別。
“……”那你來幹什麼……
【汝乃吾之記憶,若不迴歸吾,沒有吾之神力,汝消失之日不遠矣。】達拿都斯站起來,冷眼看我,隨即消失了。
其實說來說去,我沒有選擇。回到他身邊,也是被他吞噬最後成爲他的一部分,不回去,沒有多少時日就會因爲力量不足消散掉。結果都一樣,消失。
那麼,回去與不回去,有什麼區別?
與其被吞噬,不如珍惜這最後的一些時光,哪怕是看一場你們之間的戲也不錯。
看現在,達拿都斯已經被封印還能有力量出現在聖域,他所說的那個封印是不是太脆弱了一點,要麼,封印他的東西就在聖域。
那這個封印到底封住了他的什麼?聽他所說,他在與我分離出來之後就被賽奇封印了,也就是我離開戰場沒多久。這麼快的結果,如果不是他故意被封印,就是真的太輕敵。
我偏向於前者。如果說那個人是我,或者對手僅僅是個青銅戰士,那麼我也許會放鬆大意導致失敗。可那是真正的死神達拿都斯,經歷了上一次聖戰必然知道賽奇不是那麼簡單的。千百年的歲月和那麼多的聖戰,他還會犯輕敵的錯誤?如果是故意的……我可能清楚裡面的原因。而這些,沒有深究的意義。
我與達拿都斯之間的聯繫是融入骨血的,主動的去感知,他的封印之地,果然在聖域!
順着微弱的感知,我一路從白羊宮往上,終於親身體會了一把魔宮玫瑰的美、豔、嬌。從雙魚宮蔓延到教皇廳的前方,像鋪了一片華麗的地毯,紅至門口。
走進教皇廳,一級一級的臺階上擺着高背的座椅,教皇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上面是那個把我運回來的蝠翼頭盔。賽奇已經死了麼?我愣神,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那麼得意的“炫耀”着他的發現,現在已經死了?聖戰果然是最能體驗物是人非的。
達拿都斯被封印,賽奇、巨蟹座的死亡,消耗了兩名黃金聖鬥士才只能把死神封印。他還能在聖域繼續找我麻煩說明這個封印的效果看起來並不怎麼樣,這就是人類與神明的戰鬥。
封印達拿都斯的東西曾經是放在這裡的。現在定是被白禮帶去了哈迪斯城,目標……應該是睡神修普諾斯。
教皇廳的簾幕後聯通着女神殿,我飄着飄着就飄了進去……
你說我擅闖女子的閨房?我一個同X戀還能擔心我對她幹什麼?
意外的,我見到了這個小姑娘似的女神。上次匆匆一瞥沒有看仔細,現下看來,真的,只是一個小女孩,坐在牀上嚶嚶哭泣。
抽抽搭搭一陣之後,擦乾淨了眼淚,深深的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除了兩隻有些泛紅的眼睛,真看不出雅典娜女神像剛剛那樣哭泣過。
在簾幕後站了很久,她才走到了前廳,女神的架子擺的十足,絕非剛剛那個軟弱的小女孩。
“天箭座,哈迪斯城的戰局怎麼樣了?”
“前方人員全部待命,等待教皇大人的命令。”
我看見這個跪在下方的女聖鬥士,帶着白銀的面具,一板一眼的回答問題。哪裡還有記憶中的“刁鑽刻薄”?
忒洛小姐,你也變了麼?
當初那一拳不是出自本意,卻也心懷愧疚,見她無恙,便安心不少。從達拿都斯的力量來看,那一拳確實……是毛毛雨了。
兩人你問一句我答一句,簡簡單單的對話,聽着聽着就變味兒了。
“現在誰在指揮?”
“希緒弗斯大人。”
“這樣嗎……嗯,他,他們怎麼樣?”
“黃金聖鬥士全員在結界外等待戰鬥。”
“哦,希緒,我是說射手座的希緒弗斯剛從夢境出來,沒問題麼?”
“是的,請雅典娜大人放心,屬下會注意好希緒弗斯大人的狀況。”
“嗯……”
我錯了,忒洛小姐,您的氣場依然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