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苑明薇約的是我們母校附近的一個咖啡吧,地方不大,五六十平的樣子,附近有幾個寫字樓,消費人羣主要是學生和小白領,所以這個時間段過去人少,十分安靜。
我去的時候苑明薇正站在吧檯和服務員在說什麼,聽到推門的聲音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們以前經常坐的一個老位置,然後端着杯咖啡朝那裡走過去。
這裡陳設和幾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沙發卡座都換了新的。
每個桌上都擺着一個手工編織的花籃,裡邊裝着些假花。只有苑明薇指的那一桌,插了幾朵梔子花,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我很多年沒有來過,那會上大學的時候,我還在這裡兼職打工過,我和苑明薇都是在本市上的大學,她是本地人,我和爸媽是後來遷到城裡來的,家境不算好。我打工的時候,苑明薇都會在這裡自習,一邊等我下班,每天形影不離。
我坐過去,她就朝服務檯揚了揚手,服務生馬上端過來一個布丁,她一直低頭攪拌着咖啡。本來約這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苑明薇上班的地方就在這附近的一個寫字樓裡。
可布丁端過來,我再看了一眼苑明薇平靜的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擔心她特意約我上這裡是要上演苦情憶舊的戲碼,來顯示我現在搶她男人的卑劣。
我坐着沒動,苑明薇看了我一眼,說:“你現在不喜歡吃這個了?要不要換換?”
我輕輕搖頭,覺得現在的情況真是詭異。我倒不是心虛,看她這麼平靜,心裡反倒有些打鼓,等着她開口。
結果她只顧着撥弄着桌上的梔子花,等了一會,擡眼看我:“你不是有事問我?”
我心想着她估計要押後說,整理了下情緒,連鋪墊都省了:“簡成那個戶外俱樂部的活動,是你報名還是你媽媽報名的?”
“我媽。”苑明薇說,“她本來想給我個驚喜,沒告訴我簡成在裡頭。”
“你確定是她?但是我聽簡成說,報名的時候用的是我的照片。”我說。
苑明薇也是一愣,隨即反駁道:“我媽哪來你的照片?”
“那照片我空間裡有,要找到也很簡單。”
苑明薇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他覺得我跟他在一起,是爲了報復你,這些事我想弄清楚而已。”我故作平靜,苑明薇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面上。
她當着我的面直接撥電話,按了免提。屏幕上媽媽兩個字閃動了一會就被接通。
她問苑阿姨當時報名是誰報的,她怎麼知道簡成參加這個活動。
“不都告訴過你了,是你簡阿姨告訴我的,當時還找你要過一張藝術照呢,記不記得。就是穿白裙子那張。”
“你給他們的是我的照片嗎?”苑明薇邊說擡起眼皮邊瞅我,意思十分明瞭,讓我自己聽。
“薇薇啊,這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你也別想了。”苑阿姨說着,語氣就不太好了,開始說起我,爲了避免我難堪,苑明薇打斷了她媽媽的話,敷衍了兩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