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成那天說過,這個模型是他們公司限量版的,要是段以暉也碰巧買到給他兒子,還把同一個翅膀的這段,是不是就太巧合了一點?
段以暉,路露、孩子……孩子、我突然一下跳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那個女人是誰了!
上午我跟方流雲逛商場,看到的那個背影非常眼熟的女人。我和路露的關係,讓我一時半會沒有聯想到她身上去。
現在想來,路露說話肢體語言多,背影和聲音都很像。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女人的確是路露的話,連方流雲都那樣針對,路露和簡文鐸的關係不淺。她竟然還敢在方流雲面前那樣張揚。
我覺得隱隱的就要抓住點什麼,但實在當局者迷,路露出軌的人難道是簡文鐸?一個女人出軌,肯定想把自己的家庭撇得乾乾淨淨,沒理由要帶着自己孩子上情人的車。
難道段以暉說的是真的,孩子不是他的,是簡文鐸的!!
段以暉那天給我發的短信又是什麼意思?他被戴了綠帽子想報復簡家?
簡家不是不認私生子嗎?簡文鐸膽也挺肥的!
我本一進房間就收拾東西,因爲無論段以暉買下這個房子的理由是什麼,這個地方我是住不下去了,我在這裡住的時候,是交的一季度的房租,馬上要到期。沒退的押金就抵水電物業費。
所以我是打算收拾了東西直接走人。
可腦子裡蹦躂出這些事,我就停了手,呆呆的坐了一會,又聯想起羅蔓跟我說的,那個要讓段以暉死心,設計我和簡成在一起的人。
我也真是遲鈍,這些日子沉浸在簡成給我的小期望裡,把那些曾讓我惴惴不安的事拋到腦後不管。
如今被扯進一個陰謀裡毫無還擊之力,甚至沒有一個人的真實意圖能摸的清,周圍迷霧團團,無論是段以暉還是簡成,我都看不透。
我周身泛起一陣寒意,冷的我不禁打了個激靈。
我遲疑着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段以暉還在外面,估計是剛剛我看模型的眼神太奇怪,他正蹲着將那個模型拿在手裡看。聽到我開門的聲音,他偏過頭看一眼,臉上立即浮着笑容。
他站起來柔柔的看着我,說:“我知道你會出來……”
他這柔情似水的樣子看得我有些刺眼,立即打斷他的話,開門見山道:“我在簡文鐸車裡,撿到一個斷掉的機翼。”
段以暉果然明白我的意思,卻不動聲色,緩緩的反問我:“你想說什麼?”
“你現在回來找我,就是因爲這個吧?路露懷了別人的孩子跟你結婚,按你的性子,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恰好知道我和簡文鐸的弟弟有了孩子,所以想讓我打掉孩子跟你了?段以暉,你要真想報復,要麼去勾引方流雲,要麼把這事告訴簡文鐸他爸!你跟我糾纏不清有什麼意思?”我一口氣說下去,越說語氣越重,“要真還愛我,她又出軌,你們早應該離婚呀!戴着綠帽子隱忍了這麼久,難不成你有什麼把柄在人家手裡,哦,我知道了,就算路露背叛你,你還是捨不得跟他離婚?”
段以暉開始一臉好笑的表情,好像我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笑話。但聽着聽着,他漸漸斂去笑意,等我說完,他輕嘆了口氣:“左霏,你何必說這些話來傷害我。上次找你,就已經起訴離婚,只是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完,法院還沒有判決。”他邊說邊朝我走來,“你就從來沒想過,我當初和路露結婚,不是出於真心?你沒有想過,我回來找你,是真心愛你,我先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一點都沒有放心上?”
“我一句也不會相信。”我說,“前一段還在博客裡寫,從來沒想過會和路露走到那一步,什麼散了也是好事,那一句話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字也沒有錯。就算和她結婚不是出於真心,那這一句不能表明什麼嗎?”
段以暉明顯一喜,他真心笑的時候眼角會彎起,特別好看。他上前一步想扶我肩膀,我讓了讓,他抓了個空,也不生氣,高興道:“你明明就一直關注着我,我回來了又還在騙自己。霏霏,你不記得了,那個博客是屬於你和我的,只有你有權限進去,裡面的每一句話都是寫給你的。那一段時間,我在學校附近,想起了很多往事。我發現你有了新的戀情,心裡難受才那麼寫。”
我別過眼不去看他的笑眼,這些話我本該感動,但聽起反倒像在聽別人的事,有些遙遠。
我在簡成那已經筋疲力盡,我沒有心思在來琢磨他這話的真假。那些事已經過去,不重要了。
儘管如此想,我胸口還是有些沉悶,我抓着重點問道:“你那天給我發的那個信息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跟簡家人在一起,以爲你什麼都知道了。以爲你在報復我。”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原來不是,你真的已經打算放下我了,左霏,我是不是回來的太晚了?”
他深情凝望我,他的眉眼我都那樣熟悉,我熟悉他的每一個表情,他說到最後一句有些痛心,連句尾都有輕輕的顫音。
我心裡又痛又氣,我並不想爲他難過,但看他這樣,心不可抑制的揪在一起。我氣自己居然還爲他難受,就裝作不耐煩:“我只想知道信息裡裡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什麼?你說清楚!”
段以暉忽然上前來抱我,我掙扎,但段以暉對我太熟悉,知道怎樣輕易制服我,何況我還懷着孕,不敢太激烈的反抗,他將我脖子按在肩膀上。
怎麼可能不動容呢?尤其是在簡成這樣淡薄的對待我之後,我咬着脣,突然覺得很委屈。這個讓我療傷了三年也忘不掉的男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來跟我說,他一直愛着我。
我明知這句話裡有多少水分,三年的時間,那麼多個歲月,他都可以回頭來找我,告訴我這句話。
我聲音莫名的發抖,我說:“那次我醉酒,是你告訴我太晚了,回不去了。你說路露的孩子不是你的,現在我又和你情敵的弟弟要結婚,然後你再告訴我你愛我,段以暉,你當我是傻的嗎?”
段以暉放開我,伸手在我眼角輕輕的抹了下,我才注意到我流眼淚了。我吸了吸鼻子,趁他放鬆,猛地推開他,瞪大眼睛道:“你別過來!”
他十分憂傷的看着我:“現在我不能跟你解釋,我和路露……”他遲疑着,還是把話嚥了下去,“我只能告訴你,簡成母子答應你結婚,絕非出於真心。”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極力讓聲音冷淡。
“據我所知。霏霏,簡成對你並沒有感情,他和他哥哥一直在搶簡家公司的繼承權。他原本是要跟苑明薇結婚的。你爲什麼要委屈自己?”段以暉在我身後說,他很懂得抓我的軟肋。
提起簡成哥哥,我纔想起來,我盯着他:“路露的孩子,是簡文鐸的吧?”
段以暉沉默以對,我也早已料到。叫他一個大男人承認這件事,的確是挺困難。我心裡有數,深吸一口氣,說:“聽說有人出錢,想辦法讓你對我死心,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段以暉蹙眉,微微搖頭:“你說什麼?”
“我和簡不久前去參加一個戶外俱樂部,就是那個人促成的,他們覺得我結婚了你會死心,孩子也是那一次纔有了。”我說,“雖然我跟你沒有可能了,但是我也提醒你,不要以爲只有我矇在鼓裡,你自己也在別人圈套裡。”
段以暉臉色微變,他神色複雜,只是一瞬間,他就像是想明白了這件事,勾起嘴角,嘲諷的哼了一聲,卻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
我木訥的推開門往我屋子裡走。他又說:“霏霏,你和簡成只有幾個月的感情,簡家也不是出於真心,你想一想,不要這個孩子,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我側身聽完他的話,微微搖頭,雖然我心裡現在很亂,但我卻很清晰的知道,就算我打掉孩子,我和段以暉也不可能了。
他看了一眼我正在打包東西,說:“你先住在這裡,我不會再過來。你要是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霏霏,是我先辜負了你,無你怎樣,我以後都會幫你的。”
“你不來找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我木木的說,然後關上了門。過了一會,聽到他外出關門的聲音。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打羅蔓電話,也許羅蔓可以給我解釋。
我打了好幾個都是關機。看看時間,如果羅蔓還在酒吧裡上班,這個時候可能在睡覺,估計不會接電話。
這期間羅蔓有給我打過電話,我知道她大概是要給我認錯,一直沒接過,打了幾次,她也放棄了。經歷這樣的事情之後,我不覺得我跟羅蔓還可以像以前那樣毫無間隙的做朋友。
不知是不是我真的自身做人有問題,自小長大的朋友,都因爲這件事一一遠去。
我拿起包包和手機,打算直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