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像溺水了一樣難受,我越走越快,段以暉在後面也跟的越緊。我只好停下來,看着他,段以暉左手拿着那束花,右手抱着孩子,絲毫不顯吃力。
我停下他卻鬆了口氣,快步上前來,說:“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孩子。”
對,我喜歡孩子,但我得有多寬厚的心,才能喜歡他背叛我跟別人生下的孩子呢?
我冷笑不語。
他用三年前我十分熟悉的眼神看我,緩緩笑道:“霏霏,我在這等了你兩天了。那天在咖啡廳外邊,我就在外面等你,一直沒見你出來。那天跟你喝茶的那個——”
我怒極反笑,打斷他的話:“哦?我還以爲你等的是你那出軌的老婆呢?她在洗手間可不就是躲着你?”還提咖啡廳,路露出軌,給他難堪了,他就來找我。他不知道我已經看到路露,所以編這樣的話來哄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段以暉一臉驚訝:“你看到路露?”
裝什麼裝?我沒耐心跟他耗下去,乾脆放了狠話:“老婆出軌,你就來出軌找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不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還指望着你回來我感恩戴德嗎?”
段以暉臉色微變,這種細微的變化說明他對我的態度不滿,不知道該說我對他太熟悉,還是說三年的時間他幾乎沒有變。
我心中浮起一點苦澀。
而段以暉也在頃刻間將不滿壓抑下去,一副耐心的模樣:“我跟她馬上就會離婚的,菲菲,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我只知道我現在想叫你滾,想拿把菜刀把你那張故作深情款款的臉砍的稀巴爛。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現在看到你這張臉,我都嫌惡心!”我一字一句緩緩的,段以暉眼中露出很深的無奈,
段以暉輕聲說:“霏霏,你別這樣,你沒有忘記我,你一直都有回去看我們的博客不是嗎?這三年的事我可以解釋,這孩子——”說到這裡,段以暉懷中的孩子仰着臉以奶聲奶氣的一聲爸爸打斷了他的話。
段以暉低頭瞅了他兒子一眼,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我們約個時間,單獨談談好不好?”
過去的段以暉從來不懂得這樣低聲下氣,他是不樂意在他兒子面前說詆譭他媽媽的話?儘管孩子少不更事,他就已經懂得照顧他的感受?
這個男人到底跟從前不一樣了,只是變的再好,也已經跟我無關了。
從前不覺得,忽然之間又面對他,好像三年前的一切都恍然回到眼前,我清清楚楚的意識到他跟我無關,又涌起一股悲涼之感。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如果非要談,我對你只有一句話,”最後幾個字,我一字一頓,“段以暉,你也有今天!”
他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無所適從的悲傷感。我早知道這幾句話可以重重的打擊到他,有一種近乎痛楚的快意。
我趁他愣神的瞬間,轉身飛快的走開,我想把一切都拋到腦後,心裡只反覆想着他到底怎麼找到我這來的?
我進電梯之前,透過窗子看到段以暉正往這來,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我表面對他反感之際,其實不過是想逃避他僞裝。
我難受的四肢發軟,身上一點氣力都沒有。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鈴聲像鼓手在耳膜上敲打,一陣陣,震的我渾身冒着冷汗,哆哆嗦嗦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動着簡成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