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糖葫蘆嘍,賣糖葫蘆嘍,好吃不沾牙,誰要買喲。”只聽賣糖葫蘆的人生動的叫賣着,引來一羣小孩子的追逐。
悠然看着,搖頭失笑,正要牽着馬繼續往前走,卻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她不由皺眉看過去。
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衝着她咧着掉了兩顆門牙的小嘴嘻嘻笑着。
悠然柔柔一笑,見是一個孩子,便不再計較,打算繼續往前走。
“大哥哥。”小女孩卻攔住了她。
大哥哥?
悠然看着自己一身男子的打扮,倒也釋然了,微微蹲下身,柔和的問道:
“小丫頭,叫大哥哥什麼事?”
小丫頭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善意,臉上的一點膽怯消失了,擡起手,露出手裡緊緊撰着的一個紙條,道:
“大哥哥,那邊那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的你會給我買糖葫蘆吃。”說完她一臉期待的看着悠然。
悠然皺眉,轉過頭去,人來人往,哪裡分得清誰是誰,這讓她不由的一陣不安,直覺小女孩手中的紙條肯定不簡單,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不想接,不過還是掏出了幾文錢,對小女孩道:
“大哥哥並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不過大哥哥給你錢,你自己去買糖葫蘆行嗎?”
小女孩歪着頭,往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搖頭,委屈的道:“不要,大哥哥不接紙條,妞妞就不要大哥哥的錢買糖葫蘆。”說着她眼淚汪汪的往賣糖葫蘆的地方看了一眼。
悠然微微皺眉,想了一下,乾脆打算直接去買了糖葫蘆給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卻抓住了她的衣角,帶着祈求之意的道:“大哥哥,求求你了,接過這個好嗎?那個人已經不見了,妞妞不知道把這個再還給誰。”
傻丫頭,不知道難道就不會扔了嗎?
悠然無奈嘆了口氣,看着小女孩清純的雙眸,第一次想要保留小女孩眼中的清純,她只能無奈的接了過來,卻並不着急看,反倒是把手中的錢遞過去,柔聲道:
“現在大哥哥把東西接過來了,你是不是可以拿着錢自己去買糖葫蘆了?”
“恩,恩恩。”小女孩高興了,接過錢跑了兩步,卻不突然停了下來,站頭衝着悠然笑的燦爛的道:“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再見。”說完她顛顛的跑去買糖葫蘆了。
悠然含笑看着小女孩跑遠,這才收斂笑容,眼神清冷的看向紙條上寫的字:
欲要見你想見之人,去往此處。
看到上面的幾個字,悠然第一個想法就是師父和季錳,緊接着就是皺眉,思考到底是誰遞給她的這個紙條?又意欲何爲?
而最關鍵是,這上面所說待到底是真還是假?而她到底要不要去?
最終,悠然實在是太擔心師父和季錳的安危,選擇了順着紙條上所寫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趕路,離開了魏國,又進入了南朝的境地,悠然終於來到了紙條上所寫之地。
一處山林,而林中倒是景緻不錯,最關鍵的是,竟然還有一間樹屋。
悠然站着山林之中,還在糾結,如今已經不是信與不信紙條上的話的真實性了,而是進與不進去樹屋的選擇。
進去的話,若是一個陷阱的話,估計她外出可逃。
可是若是不進去的話,來都來了,如今這世上知道她的人只有師父、季錳和魏觀止,她不認爲還有人在知道她的存在。
即便是知道,她也不爲人有必要害的別人費力氣來弄這一套的只爲了引她過來。
其實她內心裡,有一點點的期盼,可是卻又強行壓制下去,不去理會那絲期盼是什麼,只是儘量理智的分析到底進不進去樹屋。
其實她也知道,當她踏進這片山林時,估計費盡心思把她引到這裡的人已經知道了,她已經無路可退。
想明白這一切,悠然深吸了一口氣,乾脆不再猶豫,賭上一把,直接邁開腳往樹屋走去。
越接近樹屋,不知道爲什麼,悠然感覺心跳越來越快,當她走到樹屋前,站定平復一下跳動不規律的心跳時,才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樹屋的門。
此時悠然不知道樹屋內有什麼,是師父和季錳給她開玩笑,其實正在屋裡泡好了茶等着她,給她一個驚喜?
或則是師父和季錳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捆*綁着,等着她來營救?
或則是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在等待她進去?
還或者是……
最後一個,悠然不敢去猜測,心裡期盼着,可是同時又抗拒着。
想想如今同魏觀止分開的那日比起來,也有好幾個月了,雖然她沒有遇到一波來自南朝尋找她的人,可是直覺的她認爲魏觀止一定在尋找她。
然而對於這個直覺,她其實心裡有些複雜,對於她來說,既然狠心拋下了,而且是一次又一次,那麼最後兩個人以後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心底那絲期盼到底是爲什麼呢?
悠然嘆了口氣,不在胡思亂想,既然來了,那麼即便前面是陷阱,她也已經沒有了機會退出去,不如直接面對好了。
只是樹屋的門被推開,可是她所想的幾個結果都沒有,只是一間十分安靜的樹屋,這讓她不由微微一愣,邁步走進樹屋之後,當看到本來該在山谷房間內的東西出現在樹屋裡之後,她神情一變,不由快速的尋找了一番。
她在山谷中用過的梳子,還有簡易卻不失貴氣的梳妝檯,竟然連她用過的毛筆都出現在了樹屋裡。
這……
顯然有些人去過了山谷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而她曾經用過了三年的東西,竟然出現在這裡,這說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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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皺眉,來不及深思,猛然轉頭,當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時,她的臉色大變,心跳幾乎停止,只是呆呆的看着,卻連一句話也說出來。
總有還是又見到了嗎?
何必呢?
不該再有接觸的。
樹屋內很安靜,而山林中的鳥鳴卻是那麼的清脆,只是悠然的心裡卻很亂,半天聲音不穩的道:
“爲什麼?”爲什麼還要費盡心思把她引到這裡來?
魏觀止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充滿了紅色的血絲,卻抿嘴不出聲,周身帶着一股怒氣。
“你……”悠然咬脣,本來想問他這些日子還好嗎?可是她卻又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很蒼白,最後她只能苦笑,喃喃道:“何必再相見呢。”
魏觀止放在身側的手抖了幾下,眼中的怒火再一點點的聚集。
多久了,三年的期盼,一千多個日夜的思念,終於知道了他不是再做夢,她還活着。
滿心感激上蒼,能讓他們再次相遇,當時知道她還或者時,他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可是她呢,竟然該死的又一次離開了他,這讓他無法接受。
這三個多月裡,他拋棄一切,什麼也不管,只是拼命的找她,就是爲了問一句:“爲什麼要離開?”
可是如今終於老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了,可是看到她,他卻發現一句話也問不出,只是滿心的恐慌,唯恐站在眼前的她,只是他的一個幻覺。
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悠然自認爲他定然是怨恨她的不辭而別,她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不想面對他無聲的指責,不由的她低下頭,緊緊的撰着衣角,咬牙道:
“我很抱歉。”說着她就要往門外衝去。
魏觀止臉色一沉,眼中升騰出更大的怒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聲音沙啞的道:
“你還想要到哪裡去?”還想又一次離開他嗎!
悠然扭頭不看他,眼中起了水氣,卻搖頭道:“到哪裡去都可以,只是請你快些放手。”
都怪她,爲什麼心底還有期盼,如今這樣相對又能如何?只怕是徒增煩惱而已。
魏觀止見她竟然連看他都不肯,以爲是真的想要一心離開他,這讓他無法接受,握住她胳膊的手不由的收緊,只聽他咬牙含恨道:
“若是可以,若是可以,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再有期盼,不會再有牽絆,不會該死的滿腦子都是她,這樣相信她也就永遠不會再想着離開他了吧。
若是以前,有人給他說,愛而不得會生恨的話,他不相信,而且還會嗤之以鼻。可是如今,他知道了,面對她一再的離開、躲避,他真的想要殺了她,然後他也去死,相信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就不會分開了吧。
悠然猛然擡頭看着他,嘴脣哆嗦,半天才道:“你……”只是她的話說沒能說出來,因爲魏觀止害怕了,害怕從她的嘴裡說出離開的話。
“不要再說了,不要。”魏觀止眼神變得深邃,突然鬆開她的胳膊,猛然用力把她攬到了懷裡,想都不想就衝着思念如狂的紅脣吻了下去。
他的滿腔愛意,無法述說的怒火和傷心,卻都加註在這一吻上。
“不,不要。”悠然回過神來,意識到兩個人如今在做的事情,她猛然搖頭,想要掙脫。
不對,這樣是不對的。不要再有牽絆,不要再有糾纏。
只是魏觀止如今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想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心中的怒火,來述說心中深切的愛,來傾述他被傷害的痛。
悠然越掙扎,魏觀止便吻的越激烈,就好像是一隻困獸一樣,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宣告他的愛。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當悠然放棄掙扎,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痛和愛,眼淚不由低落下來。
魏觀止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順從,原本激烈帶着懲罰意味的吻慢慢的變得溫柔起來,傾注中滿心的愛戀,加註在這個吻上。當他嚐到了那低落的淚水時,他突然停住,慢慢的擡起頭,眼神竟然帶着一絲慌亂。
悠然慢慢的睜開眼睛,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神情,一雙美麗的眼睛像是在對他傾述,她其實也有情。
魏觀止眼圈一紅,慢慢的鬆開她,手指哆嗦的擡起來,慢慢的捧起她的臉,聲音沙啞的道:
“不要離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