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司鏡與他們對陣了一會兒也開始趕到了吃力。
恰在此時,有一殺手鑽了空子正要靠近秦流素所在的馬車前,多虧紫荊及時擋住並處理了他,然而接在後面,方纔那些放暗箭的人也再一次擺好了陣勢,一團簇擁的箭齊齊朝着馬車射來。
獨孤翼不得不使出他看家的本領了,猛地使了一番內力,他那手中的劍恍然如虹一般,將那些簇擁而來的劍去都劈了回去。
“追雲!”
追雲是那個馬車伕,獨孤翼這一喊,他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做出了整裝待發之勢。
“聽我的命令,我來拖住他們,你見機帶她先走。”
追雲聽了有些猶豫,但也不得不照做。
“是!”
秦流素沒有聽錯,司鏡的意思,就是想護送她先走。他這是要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兒。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秦流素無法想象他這樣做的後果,要是真讓司鏡一個人留在這兒與這些殺手對抗,那他恐怕連命都會送掉。
秦流素想要跳下馬車的時候,追雲已經揚起了鞭子使勁往那嗎身上一抽,馬車便又飛快地走起來了。
原來這看似普通的馬車伕竟然也是一個侍衛。
追雲也是獨孤翼的暗衛,在這看似不起眼的額外表背後,他也有着不一般的功夫。
馬車行駛的時候,邊穿過了那些殺手,他也邊解決着那些擋路的人,而後面那些人,則被司鏡拖着。
秦流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司鏡留在了原地,伴着她乘坐的馬車越走越遠,那些殺手也追不上來了,可是,司鏡也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上天就偏偏愛這樣作弄人嗎。
司鏡本就不欠她秦流素的,可是,命運爲何偏要這樣對他,又爲何偏要如此對待她秦流素。
馬車又走了好久好久,從未像這樣快過。追雲遵從了司鏡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將秦流素帶了走。
也不知司鏡現在怎樣了。秦流素想了很多種關於他的結果,也想象了他神一般地突然追上來的情景。
總之,秦流素的心又莫名地被針扎着一樣的痛。
她也知道,司鏡與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朋友那樣了。在她的心裡,逐漸感覺到了他的重要。
伴着這飛一般的速度,封呼呼地掀着馬車上的布簾子。沒有了司鏡在一旁陪着,秦流素的心一顆也未平靜下來過。
“快停下來!”隨着秦流素這一喊,馬車的秦流素也漸漸慢下來了。
“雲妃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回頭,去找司鏡。”秦流素毫不猶豫地與追雲說了道。她要回去找司鏡,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要帶他一起走。
她不能扔下他一個人不管。
“可是,娘娘,四十位吩咐過讓屬下務必把您送到無憂鎮。”
“我纔是雲妃娘娘,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秦流素也發話了,追雲也只得掉頭,其實他也是像回頭的,他也是放心不下司鏡的,只是怕除了事自己擔負不起這樣的責任。
“駕!”隨着追雲再一聲吆喝,秦流素的馬車便朝着回去的路上迸發了。現在已經容不得秦流素猶豫了。
沒錯,她就是放心不下司鏡。不管她怎樣拒絕他,不管她怎樣裝傻,不理會他的心意。但是現在秦流素知道,她不可能放下司鏡一個人在那兒。
一個爲了她秦流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她憑何要丟下他。她已經失去安文昭了。她不能再後悔第二次。
馬車再次回到那個地方時,所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除了幾個殺手的屍體,剩下的殺手早已經沒了蹤影,司鏡也不知去了哪裡。
秦流素一個一個地辨認着,這裡沒有司鏡的屍體,就證明他還活着。只要他沒死,一切都好說。
可是,司鏡會去哪裡,難道,他是被那些殺手抓走了嗎。
正疑問着,秦流素忽然發現了地上的一灘血跡。單獨在一邊,不像是那些殺手的,那就是司鏡的了。
“難道他是受傷了?”秦流素不由地心裡一緊,司鏡若是受了傷,那他肯定更難敵對那些殺手了。
秦流素環顧了四周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但不管如何,她得冷靜。她要盡她的全力找到司鏡。
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那司鏡和他們定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司鏡受了傷,很有可能對付不了他們。
況且來了那麼多殺手,死了的卻只有這幾個。剩下的定然是已經撤了。
那麼,司鏡的下場……不是被他們殺了,就是被他們抓走了。想到這兒,秦流素禁不住攥緊了拳頭。
這些殺手殺人不眨眼,應該不會是吳小月派來的。而他們既然是衝着她秦流素來的,那他們也應該知道秦流素是雲妃娘娘的身份。
司鏡是獨孤翼的侍衛,是皇上身邊的人,派這些殺手來的那些人一定不會傻到把皇上的人抓到自己那裡去。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就地殺人滅口。
秦流素不知道她自己這樣的猜測對不對。但是,八九不離十了。
“雲妃娘娘!”謹慎的追雲查看了一圈,有了發現,便將秦流素喊了過去。
路旁的草叢上,也有一攤血跡。
若果這是司鏡的,那他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遠處。秦流素去了路的東邊,追雲去往了路的西邊,二人分頭去尋找。
山路崎嶇,便於隱藏。秦流素相信,司鏡是一定不會輕易就被那些殺手殺死的。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不可能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他的武功又那麼厲害,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是不會就這麼被人殺死的。
但是,現實還是讓秦流素失望了。秦流素找遍大路東邊的叢林後,都沒有找到司鏡。最後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陡峭的懸崖。
這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若是跌下去,必定會粉身碎骨。司鏡,哪裡都找不到他,他莫不是已經被那些殺手追落懸崖了吧。
秦流素瞬間就癱坐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她又在身旁不遠處的石頭上發現了一抹血跡。
那一抹鮮紅,直印入了秦流素的心頭。
司鏡,他難道就這麼死了嗎?
“爲什麼。爲什麼你就這麼走了。”司鏡竟然就這麼沒了,他還沒有聽到秦流素給他的答案呢。
秦流素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呢。
“司鏡,你跑哪裡去了,你不會死的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她秦流素害的。又是因爲她,如不是爲了保護她,司鏡又怎會白白送了性命。
現在好了,又剩下她秦流素一個人了。司鏡一定很恨她吧,到現在都沒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雲妃娘娘……”追雲感到這兒來的時候,看到秦流素這副形容,看到這一望無際的懸崖,隨即也沉默了。
他在路西邊的叢林找了一圈,除了河流,他全沒有找到司鏡的半點影子。但是現在告訴再告訴秦流素這些,已經是沒有必要的了。
“你快出來吧,司鏡,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你快出來好不好。”秦流素又想起了夢裡聽到的那句話。
我不想讓你成爲第二個安文昭。
可是,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些。如果命運該如此的話,那她寧可司鏡成爲第二個安文昭,寧可與他成爲互相之間都可望而不可即的那種人。
至少,司鏡也不會這樣抱憾而終。
“司鏡,我求你了,你回來好不好。”說到這裡時,秦流素抑制不住的眼淚還是淌下來了。
“我不是還沒回答你的問題嗎,你不是還在等我的答案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現在就給你答案好不好。”
“你終於肯給我答案了。”
“這……”是司鏡,司鏡竟然真的回來了。秦流素與追雲齊刷刷地轉過回去,司鏡真的在他們的身後出現了。
他沒有死。
拖着他那一瘸一拐的雙腿,司鏡正朝秦流素走來。管顧不了那麼多,秦流素直接跑着便擁了上去。
“我以爲你真的死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可怕而不敢接受的結果,秦流素不知道想過了多少次。但是在這一刻,秦流素的心裡有多高興,怕是連她自己也不曾預料到的。
“我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死了呢,我還沒親口聽到你回答我的問題呢。”見秦流素這幅模樣,司鏡意味繾綣地在秦流素耳邊低語了道。
略微帶了些調皮之意。顯然,有秦流素這樣令他放不下的人在,他又怎會輕易地就死了呢。
“都這樣了,你還貧嘴。”抹去了方纔臉上的淚水,秦流素一下子,就破涕爲笑了,一邊揉着眼睛,一邊責備着司鏡這不分輕重的德性。
“你到底去哪兒了,又是從哪兒回來的,爲什麼我找遍了這附近都沒有找到你?”便問着司鏡的話,秦流素忽地也注意到了他受了傷的手臂。
“你,你受傷了?”怪不得秦流素會發現那麼多攤血跡。但是還好,沒傷到要處,並且他能活着回來就已經很謝天謝地了。
“小傷一點,不礙事兒。”
司鏡說得倒輕巧,可在秦流素看來,這怎麼也不像是不礙事的小傷,又想起他剛纔一瘸一拐的樣子,便又對他說了道:
“那腿呢,你的腿有怎麼了,你到底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了,是被那些人打傷的嗎?”
聽秦流素這一問,司鏡便轉過了頭去,朝着那懸崖下的方向努了努嘴:“喏,我就是從那兒回來的。”
秦流素一聽不由地已經,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作出不可思議之狀,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懸崖,要真是掉下去了,能留個全屍都是不錯的了,怎麼還可能有命回來。
“算了,不願意說就拉倒吧,反正你司鏡大侍衛是個了不起的神通廣大之人,有什麼秘密不願意告訴我也就罷了吧。”
“我真沒騙你,我真的是從那裡回來的。”司鏡又一次指了指那懸崖的方向,笑着對秦流素解釋了道。
司鏡這樣子,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這……這是怎麼回事?”可秦流素就是難以置信。
“是這樣的……”
看着秦流素那好奇的小眼神兒,司鏡還是告訴了她一切。
原是當時司鏡爲了讓讓追雲能帶着秦流素脫身,便也使出了全力來對付那些殺手。只攻難守,不免會給秦流素的脫身帶來阻撓與威脅,因此他不得不一起對付。
然而那些殺手畢竟人太多,舉刀舞劍和射箭的一起上來,司鏡也難以分心對付,失意之間便也中箭受了傷。
好在秦流素的馬車已經走遠了,司鏡便也可以顧着自己脫身了。
跑到路旁的樹林裡後,一路往動,也並未找到什麼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