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的話說的意味深長,秦流素坐在那裡聽着這些,心中竟然也泛起了陣陣的漣漪,但願晚上的時候她與張嗣宗見面的時候不會太過於尷尬。
老爺一大早就去了葉靈惜的住處,看到老爺這麼早過來,葉靈惜笑着迎了上去,她挽住老爺的胳膊說道:“你就放心吧,嗣甫納妾的事情我會安排妥當的,何況還有夫人幫忙。”
“清婉一直操持着府裡的大小事務,興許也累了,靈惜,以後你和舒雲要多幫幫她,你們能和睦相處,我便放心了。”張老爺笑着說。
“老爺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就去找夫人。”葉靈惜甜甜地笑着,可是心裡卻很是不悅,明明是自己的兒子納妾,可是一切還是要聽於清婉的。
“靈惜,小憐她有了身孕,我不在府中,你們要好生照應着她。”老爺說完這些便離開了葉靈惜的房間。
這時丫鬟翠兒拿着一件披風笑着走了過來,她一邊爲葉靈惜披上披風,一邊開口問道:“三夫人,我們現在是去夫人的住處?還是去二少爺的住處?”
“先去夫人的住處吧,接着在去嗣甫的住處。”葉靈惜一想到四夫人竟然有了身孕,心中就說不出的開心,這下於清婉可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剛走出住處沒幾步,便碰到了姚舒雲帶着自己房裡的萍兒,一看到二夫人,葉靈惜便走上前笑着說:“舒雲姐姐,可是來找我的?”
“當然了,雖說嗣甫只是納妾,可在我這眼裡也是大事,靈惜妹妹想必是準備去找夫人吧,不如就讓姐姐陪你同去可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姚舒雲笑着說。
“那就一起吧,不過妹妹想告訴姐姐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知道姐姐想不想聽?葉靈惜說完神秘地看着姚舒雲。
“是關於夫人的呢?還是關於四夫人的?”姚舒雲問道,葉靈惜聽二夫人這麼問,一時間覺得也挺沒意思的。
“今天早上老爺來我住處時說起,四夫人已經有了身孕。”葉靈惜撇着嘴巴說。聽葉靈惜這麼說,姚舒雲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看來這次夫人可真是成全了小憐,讓她從低賤的奴婢一下子變成了這府中的四夫人,如今她懷上了老爺的骨肉,想必以後在這府中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姚舒服雲笑着對葉靈惜說。
兩人邊走邊聊,此時於清婉正由雨兒陪着在給院落裡的花草澆水,看着一盆栽裡的花朵在陽光下幸福的開放着,於清婉露出了笑容。
“夫人真是好興致,這些花草經夫人的手打理,長得可真是惹人喜歡。”葉靈惜笑着說,聽到背後的聲音,於清婉轉過身。
只見姚舒雲和葉靈惜已經到了自己的住處,於清婉便請兩人進了屋子,前廳裡一下子熱鬧起來。
“最近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夫人這屋裡的花還開着,看着都讓人覺得心情好呢。”姚舒雲一進到房間便被兩盆淡紫色的小花吸引。
“擺弄這些花花草草能讓人的心安靜下來,看着它們開的好,我這心裡也高興。”於清婉笑着說道,對於姚舒雲和葉靈惜的恭維,她雖然不喜歡,但此刻心裡卻覺得很受用。
“今天早上老爺去我房裡,說讓過來和夫人你商議一下,讓夫人你安排一直嗣甫納妾的事情。”葉靈惜笑着說。
“納妾雖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對於妾室來說,也算是一生的歸宿,除了沒有像正室那般排場,但是也不可委屈了人家姑娘。”於清婉一邊說一邊看着葉靈惜和姚舒雲。
聽於清婉這麼說,姚舒雲和葉靈惜都沉默了,這不明擺着說與她們兩人聽嗎,於清婉是這府中的女主人,是老爺的正室,而姚舒雲和葉靈惜卻是老爺的妾室。
看到兩人都沉默不語,於清婉接着說道:“那我們三人就一起到二少爺的住處吧,嗣甫這孩子也是我看着在府中長大的,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也都老了。”
“是啊,孩子們都那麼大了,我們能不老嗎?”姚舒雲感嘆地說道,一提起孩子,姚舒雲便想到了遠在蜀地的大少爺,此時心中說不出的悲涼。
到了張嗣甫和喬初夏的住處,於清婉便張羅着讓下人們把西南邊的偏房給好好的清理打掃了一番,又讓管家和家丁出府置辦了許多的傢俱。
下午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妥當,日常所需的傢俱也一一擺進了西廂房裡,葉靈惜吩咐着家丁按照自己的喜歡擺好了傢俱。
於清婉又吩咐府中的衆家丁到自己住處搬了幾盆上好的花草,經過打理這西廂房看起來讓人格外的舒服和愉悅。
姚舒雲午飯後便讓府中的丫鬟們一起剪了許多的大紅喜字,以及紅紙剪成的窗花,這會兒丫鬟們一個個正在朝門上還有窗上貼着。
喬初夏拉着房裡的丫鬟小蝶一起來到了西廂房,此時衆人正在貼着紅紙剪成的大紅喜字,看到這情景,喬初夏的心裡還是有些忌妒和難過。
“二少奶奶,小蝶知道你看到這些會難受的, 要不小蝶陪你回房間吧。”丫鬟小蝶輕聲的說着。
“我沒事,今天晚上你就要做嗣甫的新娘子了,我陪你去新房看看吧。”喬初夏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帶着小蝶走進了新房。
看到房間里布置的如此溫馨漂亮,小蝶的臉上露出了喜悅,而喬初夏則站在新房裡想起了自己和張嗣甫成親時的場景。
或許那時的自己也像現在的小蝶這般開心吧,望着小蝶一臉的喜悅喬初夏心裡雖然有點苦澀,可是終究還是爲她高興的。
畢竟小蝶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雖然比自己小了兩三歲,若是一直不嫁人,終也會熬成一個老女,如今能讓她嫁與夫君做妾室,也算是成全了她,成全了自己吧。
“扶我回房吧。”喬初夏對小蝶吩咐說,強顏歡笑地打着招呼,終於回到了睡房,只有這裡纔是最安靜的,也只有這裡纔是屬於她和嗣甫的地方。
“小蝶,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喬初夏說完便躺在牀上,背對着小蝶,看到二少奶奶這樣,小蝶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房門。
午飯後於清婉便吩咐了廚房,而廚房早在前一天便着手準備起了喜宴所需的食材。姚舒雲和葉靈惜讓劉媽去偏房裡找小蝶,作爲今天晚上的新娘子,現在也該是上妝的時候了。
“小蝶姑娘,二夫人和三夫人讓你去西廂房呢,說是要爲姑娘你上妝呢,趕緊走吧。”劉媽一邊說一邊拉着小蝶出了偏房。
西廂房裡,姚舒雲和葉靈惜看到小蝶走進來,趕緊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到了銅鏡前,葉靈惜開始爲小蝶梳妝打扮。
雖然這小蝶只是喬初夏的陪嫁丫鬟,可是模樣倒長的還真是不錯,清秀而又標緻,葉靈惜作爲婆婆一邊爲小蝶上着妝,一邊仔細地端詳着她的臉,對於兒子要納的這個小妾,葉靈惜是越看越喜歡。
而別院裡的秦流素此刻正在牀上呼呼大睡,午飯後張媽就催促着讓她趕緊去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樣人才會有精神,有了精神就不到於總是胡思亂想。
最重要的是,張媽的心裡也有她自己的想法,晚上去參加喜宴流素姑娘一定會碰到張嗣宗的,絕不可以讓流素姑娘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出現在喜宴上。
下午的時候姚舒雲吩咐一個小丫鬟到廚房爲小蝶姑娘端了一些簡單的飯菜,原本不想吃的小蝶,在姚舒雲和葉靈惜的勸說下才勉強吃了點。
等那些飯菜撤下去以後,葉靈惜便繼續爲小蝶上妝,終於打扮好了,就差出嫁的嫁衣了,在房間裡找來找去,竟然也沒有找到,興許是出府置辦的人忘記了。
葉靈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若是現在出府去買,恐怕也晚了,哪有那麼合適的尺寸啊,這時喬初夏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拎着一個小包袱。
“母親,不用找了,剛纔二姨娘已經跟我說了,小蝶的身材和我也差不多,就讓她穿我出嫁時的嫁衣吧。”喬初夏笑着說。
嘴上這麼說,可是回頭看到端坐在銅鏡前的小蝶時,喬初夏還是有些被驚豔到,雖然她一直都覺得小蝶是個標緻的姑娘,可是經過葉靈惜爲她梳妝打扮之後,真是美的讓人移不開雙眼。
她這麼美,恐怕嗣甫以後就會在她這西廂房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吧,喬初夏一邊想一邊呆呆地站在原地。
“初夏,小蝶她只是妾室怎麼能穿你出嫁的嫁衣呢,這樣着實不妥。”葉靈惜對着喬初夏說道,聽到母親這麼說,喬初夏有一瞬間的猶豫。
“母親,小蝶一直跟在我身邊伺候,又是我的陪嫁丫鬟,就讓她穿我之前的嫁衣吧,雖然她只是嗣甫的妾室,可我們情如姐妹,我真的不想委屈了她。”喬初夏強顏歡笑地說。
“小姐,使不得,這可是你和二少爺大婚之日穿的那件大紅色嫁衣啊。”小蝶趕緊起身對二少奶奶說道。
“這嫁衣我已經穿過,小蝶妹妹只要不嫌棄便好,他日你能爲嗣甫生下孩子便是我最大的心願,姐姐我還要謝謝你呢,你就別再推辭了。”喬初夏說道。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小蝶也不好再繼續推辭,葉靈惜看着喬初夏滿臉的悲傷,便對姚舒雲說:“舒雲姐姐,你幫着小蝶讓她把新娘子的嫁衣換上,我送二少奶奶回房。”
從西廂房到自己的房間那麼的近,喬初夏卻覺得自己彷彿走了好久,她的心好痛,就像有無數的刀子在那裡扎一般,每走一步都感覺好痛。
終於回到了睡房,一坐到牀上,喬初夏的眼淚便奔涌而至,葉靈惜看到自己的媳婦這樣,心裡也跟着難受起來,身爲女人,這種感覺葉靈惜太瞭解了。
“初夏,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這樣你也會好受一些,若不是老爺非要逼你們生孩子,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只要你和嗣甫感情好,母親我從來都沒有介意過你們有沒有孩子啊。”葉靈惜一邊說一邊心疼地抱住了喬初夏。
喬初夏趴在葉靈惜的懷中哭了許久,竟然一臉憂傷地睡着了,葉靈惜輕輕地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傍晚的時候,老爺,張嗣甫,張嗣宗三人回府比平日裡早了些,對於張嗣甫納妾之事,並沒有大肆宣揚,畢竟喬初夏也是個千金小姐,面子上總是要留一些的。
而府中所有的一切也都安排妥當,接下來大家便都會齊聚到府中的前廳一起吃飯,雖然只是納妾,但對於張府來說也是一樁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