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武功切磋可甚是讓我難忘……”秦流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那是,我可記得你輸了……”南宮奕有些得意。
秦流素見他那樣也不在意,說道“勝負乃兵家常事,若只一單追求輸贏,那就太不應該了……”
又想起如今他的身份,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你是南陵國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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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奕見她這樣,只自嘲的笑了笑“我從來就沒當過自己是皇子,你也大可不必有所顧忌……”
秦流素知道他又苦衷,只點了點頭,扯了把路邊的野草,放在手中玩弄。
想起當日兩人的切磋,不由又眯了眯眼睛,“沒想到咱們這麼多年還能見面,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秦流素說着便伸出手去,想和南宮奕擊掌。
卻見南宮奕看着她的手,毫無溫度的笑了笑,“朋友?對不起,我習慣了一個人……”
秦流素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說道“我記得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人都會變……”南宮奕長舒了口氣,看着前方的路悠悠說道,那時候他瀟灑,因爲還沒有發生那些事,現在知道真相了,他怎麼能忘記?繼續沒心沒肺的遊歷江湖。
聽他這麼說,秦流素也只點了點頭,不覺有些惆悵,看着南宮奕略顯憂鬱的側臉,笑了笑,她不也是一樣麼,以前無拘無束,不用顧忌太多,憑着心情想去哪就去哪。
“對了,你來大漠是爲了幫我找谷師姐麼……?”秦流素問道。
“是也不是……”南宮奕挑眉說道。
“到現在還賣什麼關子,你果然心機夠深,不知道齊國有沒有你的細作?”秦流素捏着手中的荒草說道,說完纔想起歐陽文,咬了咬嘴角。
南宮奕聽了扯了扯嘴角,說道“呵,大漠的細作可比大齊的細作好穿插……”
秦流素扶額,又問道“谷師姐現在在你南陵國,你爲何要帶我來大漠?”
“因爲我要弄清一件事……”南宮奕說着又拉快馬繩。
齊國 御書房內
楚絕塵面對窗戶,背手而立,朝着底下跪着的人緩緩說道“那個歐陽文最近可有什麼動作?”
“回皇上,小人並未發覺什麼異常……大人每天清晨上朝,回來後就是在書房待着,再然後就是逗逗蛐蛐……”那跪着的黑衣人說道。
“書房裡可有什麼古怪?”楚絕塵轉過身俯視着,遮住了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
“回皇上,歐陽大人警戒心極強,小人一直未取得歐陽大人的信任,那書房定有蹊蹺,小人發現,他每次進書房時都相當謹慎……出書房也會上鎖……”那人將自己知道的一一說給了楚絕塵,前段時間他被楚絕塵秘密召見,讓他潛入歐陽文府中,盯着歐陽文,他也甚是驚訝,那歐陽文可是面前人最親近的大臣,如今,卻讓他過來調查他,不可不說,伴君如伴虎,君王的信任果然有限。
楚絕塵皺了皺眉,只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這個歐陽文到底做了什麼讓小妹認爲他是南陵國的奸細?自上次她說歐陽文不簡單後,他便排了人去歐陽府上暗中調查,一直也沒什麼進展,他也便逐漸放下了心,可爲何如今她臨走時還是留下了信,說歐陽文是細作?
小雨子見楚絕塵站在那裡,呼了口氣,慢慢走過去,彎着腰說道“皇上……”
“怎麼?還沒消息?”楚絕塵看着他悠悠說道。
“現在城門已經加強了防守,想必皇后娘娘定是沒有機會走出齊國的……”小雨子說道。
“城門不用守了,給我沿着去南陵國的大路小路那裡搜……”楚絕塵慢慢說道。
小妹的能耐她自是清楚,如今還沒抓到她,自是已經走了。如今,派太多侍衛去守着城門必回造成恐慌。
“是……皇上……”小雨子說完仍楞在原地。
楚絕塵看了眼他,又說道“怎麼?還有事?”
“皇上,蘭妃娘娘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您看?”小雨子看了眼楚絕塵說道。
楚絕塵心裡正煩,聽了是她,只擺了擺手,說了句不見便坐在了龍椅上。
小雨子見楚絕塵如此模樣,又說道“皇上,您不要怪奴才多嘴,最近納蘭將軍剛剛擺平邊疆判亂,還是見見的好……”
楚絕塵聽他這麼說,想了想,也便點了點頭,說道“讓她去舒蘭齋侯着”
小雨子應了聲,走出去,看見納蘭鳶站在門外,不得不承認京都第一美人的名號不是白豐的。
雙眸似水,但又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靜靜的站在那兒,不卑不亢。小雨子暗想或許這就是入了宮的女人的悲哀吧。
今日她着的是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鍊,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着,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
小雨子踱着步子走進,納蘭鳶見到小雨子臉上也沒什麼起伏,只朝小雨子欠了欠身。
“娘娘,皇上讓你去舒蘭齋侯着……”小雨子說道。
納蘭鳶聽到楚絕塵肯見她,不覺有些驚訝,點了點頭,便準備過去。
卻被小雨子攔住,說道“娘娘,近日皇上心情欠佳,可得小心侍奉其餘的,就要看蘭妃自己了……”
陪在楚絕塵身邊這麼些年,他自是清楚楚絕塵的眼裡只有秦流素,可是,若是尋常百姓,楚絕塵一定被誇作癡情男子,可他不是,他是帝王,專寵一人定會被人在背後說笑。這次秦流素私逃出宮,皇上自然生氣,這也是宮裡其他嬪妃上位的好時機。
倒不是他這麼做能得到多少好處,只是考慮到楚絕塵作爲一個帝王,癡情是大忌。
納蘭鳶聽他這麼說,只朝他笑了笑,便移步舒蘭齋。
在路上,納蘭鳶便難掩興奮,朝着身旁的鴛鴦說道“快,去把我的古箏拿過來……”
剛剛聽說他這陣煩心,她正好給他演奏一曲,消消他的愁。
楚絕塵處理完手上的事,便在小雨子的提醒下,去了舒蘭齋。
走到門口,就聽到有琴音傳來甚是悅耳。
走進去,就看見納蘭鳶一襲白衫坐在矮凳上彈着琴。
納蘭鳶見皇上來了,笑了笑,準備起身行李卻被楚絕塵攔住,示意她繼續。
楚絕塵走過去,坐在凳子上,聽着清脆的琴音,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納蘭鳶見楚絕塵頭一次沒有向她展露冷峻的面孔,心中一暖,這一面,她盼了好久……
一曲奏畢,納蘭鳶起身行禮。
楚絕塵彷彿還剛剛從剛剛的美妙的琴音中醒過來,正了正身子,吩咐了人賜坐。
納蘭鳶坐下來,眼神一分一秒都不肯離開楚絕塵,彷彿稍一挪眼,楚絕塵就會消失。
“皇上最近臉色不大好,臣妾特地給您燉了湯……”說着納蘭鳶便示意丫鬟將準備好的湯端了上來。
楚絕塵見她有心,也便沒拂了她的心,拿起來喝了幾口又想到秦流素之前也曾爲他煲湯,便頓感無味,放在了一邊?
納蘭鳶見楚絕塵難得沒有拒絕她,見他停了下來,問道“皇上?怎麼?可是不合您的味?” “不是,朕最近都沒什麼胃口……”楚絕塵搖了搖頭後說道。
納蘭鳶這才放下心來。
之前,楚絕塵對她說的話仍在耳邊盤旋,如今,他在她眼前,兩人竟能如此平淡的在一起聊着天,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一想到秦流素,便又斂起了笑容,她又開始妄想了,秦流素在一天,楚絕塵的眼裡就不會有其他女人。
另一邊
秦流素在轎外做了許久,大漠風沙多,她吃了不少風沙,便又回到轎內休息。
她想不通,當初北郝明和谷師姐情投意合,兩人之間的感情她也有目共睹,他怎麼會讓師姐無緣無故就那麼的失蹤了?
天擦黑,南宮奕將車停在大漠城外,便沒什麼動作。
“怎麼不走了?”秦流素問道。
南宮奕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守着城牆的諸多侍衛,說道“你覺得我們能進去?”
秦流素無言,看了眼守衛森嚴的城門說道“那這是幹什麼?等你的那個細作?”
南宮奕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她約好,今晚子時這裡見面……信裡還有些事沒交代清楚。”
秦流素聽她這麼說也便有進了馬車內。
秋香聽南宮奕這麼說,不由扯了扯秦流素的衣服說道“小姐,這人是不是在耍我們呢?”
秦流素聽她這麼說,笑了笑“不會,你就放心吧。他一個皇子,耍我們幹嘛……等着吧是不起耍我們,就看子時那個人來不來”
秦流素剛說完話,就見南宮奕掀開簾子說道“坐凳的暗格裡有吃的,餓了就拿出來吃……”
說完,便放下簾子離開。
秦流素打開暗格,果然看到了一大包的乾糧,從早上出來就沒吃過東西,她都要餓壞了,這人也不早說。
和秋香解決完肚子問題後,又想起南宮奕也是沒吃東西,便拿了個饅頭,去找他。
只見他背手站在一顆樹下,擡頭望着剛剛爬上星空的月亮發呆。
她可以看出,南宮奕心事很重……
她慢慢走近,將手中的饅頭遞過去給他“諾,趕了一天的路,吃吧……”
南宮奕顯然是被打擾了,看了她一眼,便接過秦流素遞過來的饅頭吃了起來。
秦流素看了看星空,四周都是知了的叫聲,不覺伸了個懶腰,嘆道“真好!”
南宮奕咬着饅頭笑了笑,沒想到這大齊皇后如此容易滿足,但轉念一想,整天待在皇宮裡,確實是沒什麼機會看到這些美景,便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還沒問你,當初怎麼會去大漠?”秦流素問道。
“那時候兩國關係尚好,我帶人去進貢……”南宮奕看了眼秦流素說道,那時候看見她,也只是偶然。
閒逛時,見到秦流素在那揮舞着劍,嘴裡還唸唸有詞的,就被吸引了。
南陵國國風保守,男耕女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子家舞蹈弄槍的,便忍不住上前去切磋了一番。
秦流素點了點頭,正欲說什麼便見一個黑影正在靠近。
南宮奕自是發現走上前去,只見那黑衣人見到南宮奕便跪了下來,喊了聲“皇子……”
聽這聲音倒是個姑娘。
“起來吧……跟我說說這邊的情況”南宮奕說道。
秦流素見那人看了看她,有些猶豫的樣子。
“自己人但說無妨”南宮奕見她有所顧忌便說道。
那人聽南宮奕這麼說,便緩緩說道“我潛伏在王妃身邊多年,此次谷若雨失蹤定是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