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爲在這後宮之中皇上寵愛你,其實皇上壓根兒就覺得你了無情趣,要不又怎麼會這幾次三番的都在深夜召我去紫宸殿中侍寢,你以爲皇上真有你想像的那麼愛你,別做夢了。”杜霓裳諷刺地對月兒說道。
聽到杜霓裳這麼說,月兒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難道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真的,那皇上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又如何解釋,這後宮美女如雲,皇上本就不可只寵愛她一人。
即便在月兒的心裡,還藏着她的牡哥哥,可是此刻聽到杜霓裳這麼說,還是會覺得有些心痛,她看了杜霓裳一眼,轉過身正準備離開。
杜霓裳看到月兒要走,便上前準備去拉月兒,這時皇上和陳公公走了過來。遠遠的皇上便聽到了杜霓裳的聲音,言語中盡是荒唐,皇上便知道要出大事了,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一看到皇上過來,杜霓裳和紀寒煙便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說道。
皇上對於兩人並沒有過多的理會,而是徑自走到月兒的面前,然後拉住了月兒的手,輕聲地說:“月兒,朕都聽到了,事情並不是像杜昭儀說的那樣,在朕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朕現在就送你回去。”
“陳公公,傳朕旨意,杜昭儀目無宮規,以下犯上,罰去半年的俸例,在蓬萊殿中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朕的旨意,不可出宮門一步。”
皇上說完望向了紀寒煙,這許多日不見,她竟然有些消瘦,皇上猶豫了片刻開口說:“至於紀美人,就罰她到太后處侍奉一個月,陪太后抄寫佛經。以儆效尤。”
“皇上你不能這麼對霓裳,那晚你明明說過你的心裡是有霓裳的,不是嗎?爲什麼一見到華妃娘娘,這一切都變了呢?”杜霓裳望着皇上遠去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喊道。
“杜昭儀,奴才勸你還是省些力氣吧,如今華妃娘娘有孕在身,皇上對你的這點兒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你還是學學人家紀美人,免得再惹怒了皇上,引來禍端就糟了。”陳公公好心的提醒道。
聽到陳公公這麼說,杜霓裳便不再說話,她和紀寒煙兩人,在各自宮婢的陪同下回到了各自的宮中。
蓬萊殿中杜霓裳一想到皇上在御花園中說的那些話就覺得說不出的難過,想到皇上要罰她半年的俸例心中便生出許多的不快來。
罰俸例對於杜霓裳倒不算什麼,關鍵是從今日起她就要聽從皇上的旨意在這蓬萊殿中閉門思過三個月,一想到這些,杜霓裳的心中便說不出的煩悶。
“荷香,你說這皇上怎麼能這樣,平日裡召本宮去紫宸殿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怎麼如今竟然翻臉不認人了呢?是不是這世間的男兒皆是薄情寡義之人?”杜霓裳對着自己的婢女荷香抱怨道。
“依奴婢看來,今日之事娘娘的確是做的有些過了,華妃娘娘在這後宮中的位分本就高於娘娘,皇上又那麼寵愛她,娘娘這樣做不是明擺着觸怒皇上。”荷香淡淡地說。
“連你也覺得我錯了嗎?可是我就是氣不過,爲什麼這後宮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妃嬪,可皇上卻偏聽唯獨寵愛華妃。”杜霓裳生氣地說。
“華妃娘娘雖說性子冷清,可在這後宮從不與人結怨,就算大家在再嫉妒皇上對她的寵愛,可是面上也都會禮讓三分,別說娘娘你,就是貴妃娘娘平日裡也輕易不會去找月兒的麻煩。”荷香有些擔憂地說。
“荷香,皇上可是讓我閉門思過三個月呢,這宮中生活本就乏味,如今還要在這蓬萊殿中待上三個月,想想我都覺得生不如死。”杜霓裳一臉委屈地說。
“放心吧,奴婢會陪着娘娘的,娘娘這次就當是買了個教訓,如今天氣悶熱,中秋節佳節皇上也未免不會赦免娘娘,娘娘就在這三個月中好好的修身養性吧。”荷香笑着說。
“你說的倒輕巧,我只怕三個月之後,皇上會忘了我,到時候我在這宮中的地位必然會受到威脅,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杜霓裳想到這些便焦急地問道。
“皇上這次對娘娘你也只是略作懲戒,畢竟華妃娘娘如今懷有身孕,只要娘娘還在這後宮之中,他日必定會有反身的機會不是嗎?”荷香笑着說。
聽到荷香這麼說,杜霓裳便沉默不語,本以爲可以在御花園中好好的羞辱一下月兒,做夢也沒有想到,到頭來竟然被皇上這般處罰。
杜霓裳一想到如今月兒已經有孕在身,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妒忌,在這後宮中,皇上最寵愛月兒,如今月兒又懷了身孕,這以後恐怕很難再扳倒她。
月兒有孕在身,必然是無法侍奉皇上,要是自己在御花園中對月兒畢恭畢敬,現在又怎麼會觸怒到皇上。
這樣絕好的機會,就這樣的被自己整沒了,杜霓裳此刻想來,腸子都悔青了。一旁的荷香看到她這樣,站在一旁沉默着。
畢竟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可賣,唯有自食其果,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好了,在這後宮中想要生存,光有小聰明是不夠的,還要有謀劃和手段才行。
而杜霓裳偏偏就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別看她平日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可實際上卻是一紙老虎,一捅就破。
論心機,杜霓裳根本不是紀寒煙的對手,雖然紀寒煙只是以良家采女的身份被皇上看中,選入這後宮,可是卻是一個極其精明的女子。
紀寒煙深知這後宮中的女子,都不可能永久地得到皇上的寵愛,而盛者必衰在這後宮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紀寒煙一直都在等待着時機,現在是非常時期,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她斷然不會去做任何的冒險,因爲紀寒煙知道在這後宮中,稍不留神,就會涉及到生死。
自己雖然沒有顯赫的家世,可是也不想給自己的父母以及其他的親人帶來任何的不幸,爲今之際,最好的辦法便是藏起鋒芒,贏得皇上的心纔是最重要的。
皇上在御花園中對紀寒煙深情的凝望,直到現在紀寒煙還記憶猶新,一想到皇上的眼神,紀寒煙的心中便充滿了激動。
還好自己沒有和杜霓裳沆瀣一氣,若是今日紀寒煙也和杜霓裳一樣,對月兒出言不遜,那後果可想而知,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皇上對她的處罰已經夠輕的了,只是讓紀寒煙到太后處侍奉太后一個月,陪着太后抄寫佛經而已,並沒有罰她閉門思過。想來在這後宮,她依然是自由的。
如今月兒懷了身孕,而皇上必定也是需要有人伺候,這樣的機會紀寒煙又怎麼會輕易的放棄,但是不管紀寒煙如何想,到頭來最重要的還是皇上的心思。
紀寒煙想到這些,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一旁的琉璃看到紀寒煙這樣,很是不解,她充滿疑惑地問道:“娘娘都被皇上處罰了,這會兒怎麼還會如此的高興?”
“琉璃,你一向都聰慧機智,今日你倒是猜猜我的想法,若是猜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紀寒煙笑着對琉璃說道。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華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皇上必定加倍寵愛,可是孕期中的華妃娘娘自然是不能侍寢,而杜昭儀又被皇上禁足在蓬萊殿中三個月,看來娘娘你的機會來了。”琉璃笑着說。
“這可都是你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我剛纔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這才忍不住發笑的。”紀寒煙笑着說道。
聽到紀寒煙這麼說,琉璃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她笑着說:“好吧,就算是琉璃的想法吧,不過目前這一切,確實是對娘娘挺有利的。”
“也不盡然,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心意,這後宮中還有許婕妤、崔充容以及貴妃娘娘也都深得皇上寵愛,前些日子還聽杜昭儀說起,皇上去看望了賢妃呢。”紀寒煙笑着說。
“是啊,皇上的心思又有誰能猜的透呢,時辰也不早了,奴婢去爲娘娘傳膳吧。”琉璃說完便離開了。
此刻清寧宮中,郭念雲早就知道了月兒有身孕一事,郭念雲身爲後宮中位分最高的貴妃娘娘,在這皇宮中眼線衆多,自然是早早便知道了此事。
對於此事,郭念雲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心中充滿了憂慮,以前月兒沒有身孕的時候,還不能對她構成威脅,如今月兒有了身孕,恐怕以後皇上會更寵愛她。
想到這些,郭念雲忍不住的擔憂起來。綠羅看到郭念雲這樣,便知道她一定是爲了月兒有孕一事而煩悶。
“娘娘無須擔心,月兒如今懷着身孕絕對不可能對娘娘你構成威脅的,就算真構成威脅,那也是生下皇子之後。”綠羅提醒道。
“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能平安生下皇子當然是好的,只是這宮中出生的孩子,大都比較嬌弱,比起平常人家的孩子更難長大些。”郭念雲笑着說。
“娘娘你就放心吧,今日奴婢聽王公公說起,午後杜昭儀在御花園中頂撞華妃,竟然被皇上撞到,皇上一怒之下罰她在蓬萊殿中閉門思過三個月呢,想來這杜昭儀也真是沉不住氣。”綠羅娓娓而談,輕聲地對郭念雲說着。
“該罰,早就該這樣了,前些日子,聽後宮中的一個小宮女說起,杜昭儀竟然還在侍寢後,對崔充容和韋昭容頤指氣使,想來就讓本宮覺得生氣。”郭念雲不悅地說。
“娘娘且不可爲這些小事傷神,奴婢覺得杜昭儀雖然做起事情來有勇無謀,可也生性單純,娘娘身邊若都是些有心機的人,豈不讓奴婢爲娘娘擔心。”綠羅忠心耿耿地說着。
“這麼多年來,還是你最懂我,時辰不早了,皇上此刻定是在含冰殿中陪伴華妃,你去傳晚膳吧,不等了。”郭念雲對着綠羅說道。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傳膳。”綠羅說完便退了出去,清寧宮中只剩下郭念雲一個人坐在那裡,她的臉上滿滿的失落。
而含冰殿中,月兒懷着身孕,皇上還陪着她用膳,這讓月兒的心中感到說不出的幸福和滿足,此刻的月兒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讓皇上覺得那麼美,那麼的讓人沉醉。
喝着杯中的美酒,看着面前的月兒,皇上在心中不禁感嘆,怪不得歷代的帝王,不但愛江山更愛美人,果然是江山美人美如畫。擁有了這至高無上的權力,便等同於擁有這一切。這便是做帝王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