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家的蠢貨一攪和,看戲的心情都沒了,真是掃興。”蘇塵感慨地看向下面還沒準備好的戲臺子,不是戲班子準備工作太慢,而是他們來得早了點。
早知如此,他們應該戲開演檔口再過來的。
目光不經意地搜到秦牧等人坐的地方,唐雲瑾道:“安家來過了,那邊那幾個不會也過來吧。”
“不會。”秦梟肯定地說。
“嗯?”唐雲瑾訝異,“爲什麼?”
秦梟道:“上次你去醉夢館找蘇塵以後,秦冉來找我,被我教訓過,她娘是個聰明人,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進一步惹火我,自然不會主動湊過來。”
“哦~”唐雲瑾和蘇塵對視一眼,對這個答案絲毫不感到意外,秦冉去找秦梟告狀,用的什麼理由也不難猜,秦梟會教訓秦冉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秦牧?”
秦梟漫不經心道:“前幾天我把原本由他打理的鋪子弄了過來,他現在大概根本不想看見我這張臉。”
“噗。”蘇塵悶笑,“這秦牧也夠可憐的。”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讓他這麼快調整好心態主動湊上來打招呼裝出兄友弟恭的姿態,是有點爲難他。
唐雲瑾道:“這樣也好,落個清淨。”
<主人,你想落個清淨,不過似乎有些人不想讓你如意啊。唐唐賊笑兩聲。
嗯?唐雲瑾微微皺眉,目光掃向秦牧那一桌的方向。
“怎麼了?”秦梟最先注意到,也看了過去。
其他人也覺得奇怪,“小瑾?”
等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一看神態還有走路姿態就知道是個紈絝子弟的男子從靠近秦牧那一邊的樓梯上了樓。
“唔……”原本一直安靜地被雲霄抱着的炎火忽然發出輕微的聲音,爪子也抓了抓雲霄的衣袖,圓滾滾的獸眼略顯焦躁地瞪着那個紈絝。
雲霄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炎火,安撫地摸摸它的手,卻不見什麼效果,看着紈絝那邊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警覺。能讓炎火這種小豹子都覺得焦慮的,是什麼?
唐雲瑾也注意到了炎火的變化,微微眯起眼,看來又有好戲要開羅了。
那紈絝子弟大概和秦牧相熟,上來就直接走向秦牧打招呼,看神態應該是頗爲熟悉,然後說了幾句話又擡頭看向安家那邊。
唐雲瑾等人一看,安家那一桌安信對那人招了招手,嘖,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些個人品不怎麼樣的傢伙居然都湊到一塊兒去了。
蘇塵看了兩眼覺得無趣,問唐雲瑾:“小瑾,你在看什麼?一個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兒罷了,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有沒有值得注意的,就得看這位公子哥兒的了。”唐雲瑾說了句不明意味的話,引得在座的人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那人似乎是準備過去找安信,和秦牧擺擺手然後往他們這邊的走道走了過來。
本來這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認得出那個紈絝子弟的身份,但卻沒有半點交情,可意外就是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時候發生,才叫意外。
他們只注意到了那個人,卻沒注意到他身邊還跟着一個……或者說是一隻龐然大物!而當那人拐過拐角出現在他們眼前時,那隻龐然大物也毫無預警地猛然撲向了他們!
“小心!”
“小瑾!”
那東西得目標明顯是唐雲瑾,蘇塵等人的心驟然緊縮,秦梟更是本能地拉向了唐雲瑾,試圖把人護在身後。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周圍有人發出驚呼聲,所有人都以爲唐雲瑾要遭殃了,如果真的毫無準備,或許唐雲瑾自己都會覺得要遭!可惜,也只是如果。
有唐唐在,那人剛上樓梯的時候唐唐就能察覺到還特意提醒,難道還真能是因爲區區一個有錢公子哥兒?
在那人拐過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一股危機感,直接從椅子上移開身子,所以秦梟本以爲來不及把她護住,也因爲她移開的方位正好是向秦梟,在那東西撲過來時秦梟險之又險地保住唐雲瑾轉過身,試圖替她擋住任何可能的傷害。
蘇塵的反應也不慢,習武之人的敏銳程度本就比一般人強,出手速度也比常人迅速,那東西撲過來是出於本能地,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雖然因爲事情發生的太快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但管他是什麼,先踹飛了再說!
衆人聽見某種似野獸的悶哼聲,然後就看見一團灰棕色的東西被蘇塵踹飛,在地上拖了好幾米,之後掙扎了幾秒,很快又爬起來,衝着蘇塵低聲咆哮,露出可怖的獠牙,兇猛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敢挑釁它的蘇塵。
雲霄和景天白也擋在了秦梟和唐雲瑾前面,皺着眉頭目露警惕地瞪着拿東西。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秦梟緊張地問唐雲瑾,面色有些發白。
唐雲瑾捏捏他的胳膊,搖頭:“我沒事,別擔心,你怎麼樣?沒傷到吧。”
她是想到了秦梟肯定會護着她,但也沒想到他居然直接讓兩個人的位置調換過來用自己的後背抵擋,要是一個不小心拿東西的爪子可能直接就撓在他背上了。即便是那畜生被蘇塵一腳踹飛,也不能保證剛纔秦梟沒被傷到。
秦梟一隻手撫上唐雲瑾的臉頰,心裡一陣後怕,“我沒事,蘇塵動手及時,那東西沒來得及傷到我。”
“沒事就好。”避開了傷害是好事,但是……他們收到了襲擊也是事實,她是可以提前防備然後躲開,但也不見得就能把身邊的人護住,要不是有蘇塵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沒人受傷,不代表她就會這麼把事情揭過去。
唐雲瑾目光冰冷地看向那隻還囂張地敢對蘇塵低咆的畜生,還有早就退到安全距離看戲的這隻畜生的主人。
居然敢當衆明目張膽地攻擊他們,這人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不只是唐雲瑾和秦梟感到惱火,最爲火大的還是唐唐!一隻低等畜生居然也敢在它面前耍威風,還差點傷到它的主人,不可原諒!
周圍除了那隻畜生的咆哮聲和爪子抓着地面的聲音,一片寂靜,氣氛變得劍拔弩張,秦牧和安信那邊也緊盯着他們這邊的動靜,神色略帶着期待和緊張。
蘇塵臉上再不見平日裡的輕佻,沉着臉盯着那隻畜生,眸底寒光滿滿。
畜生的主人見偷襲未果,在心裡嘖了一聲,有些失望,知道不可能再有剛纔那麼好的機會,適時地站出來,故作嚴厲地踢了一腳離他不遠的灰棕色生物,“阿豺,給我老實點!”
嘖,他都特意給了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也沒能給他們半點傷害,這畜生真是沒用!
“幾位,真是對不住,這畜生野性難馴,經常會不聽話地襲擊人,本來這段時間已經安分了不少,我纔沒用鎖鏈鎖着,沒想到今天又發狂了。”張德說的毫無誠意,臉上還掛着輕佻的笑容,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在和他們道歉。
唐雲瑾冷笑,野性難馴?她分明看見這傢伙之前很隱晦地比了個手勢這畜生才撲過來的!
蘇塵冷冷道:“想死就直說,我成全你。”道歉?不說有沒有誠意,這隻畜生是不是真的吃飽了撐的自己攻擊過來,都與他無關,就算真的只是無心之失又如何?一句對不住就完了?要是道歉有用還要官差做什麼?
“誰養的畜生,就該負起責任,承擔後果。”蘇塵舔了舔嘴角,眼神邪肆中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戾氣。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差點讓唐雲瑾受傷,算是徹底惹火了他,這該死的傢伙今天別想完好得從這裡走出去!
張德沒想到蘇塵的反應會這麼大,更沒想到明明有阿豺這個保命符在,他根本不需要懼怕,可還是認不出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背脊竄起一股涼意,危機感蹭蹭地冒了出來。
張德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爹說的果然沒錯,蘇塵果然不是個好惹的,明明長了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卻讓他有種第一次面對阿豺時都沒有的驚懼。
好一會兒張德才緩過勁兒來,低頭看看還在身邊的阿豺,稍稍有了點底氣,又覺得自己估計是太過緊張了,就算蘇塵不好惹,那也是因爲據說有很了不得的背景,而他本人一直以來也沒發現有多了得。他現在有阿豺護着,還怕這些人敢找麻煩嗎。
很快,張德挺起腰板忽略掉蘇塵帶給自己的緊張感,故作輕鬆地笑道:“幾位不用如此戒備,方纔是我管教不嚴讓幾位受驚了,阿豺不會再無故襲擊你們的。”
周圍有不少人還注意着他們這邊,張德也不想在他們面前失了面子,想想眼前這幾個平日裡都是對自己嗤之以鼻的傢伙,難得有機會能讓他們出醜,怎麼也不能放過。
蘇塵和張德好歹隔着一段距離,所以張德能感覺到的危機感還算有限,真正心驚的還是景天白雲霄等人。
唐雲瑾也感覺到蘇塵身上的氣息越發冷冽動人,眼底的寒光在聽了張德漫不經心的話以後變得更加兇厲,隱約已經透露出殺機。
唐雲瑾一驚,怕蘇塵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真的無所顧忌地下重手,張德死了沒關係,蘇塵在衆目睽睽之下要是殺了人,就算他背景了得也沒那麼容易解決。
“蘇塵,我沒事,你冷靜點,別衝動,爲了這種混蛋不值得。”
原本爲唐雲瑾差點受傷感到怒不可遏的秦梟,也被蘇塵過激的反應轉移了些許注意力,發現那股絲毫不亞於他的憤怒和戾氣,心驚之餘也有些疑惑。他是知道蘇塵也很重視雲瑾,但是此時蘇塵的情緒又似乎有些不太對。
即便是被刺激到,也不該是如此快失去理智的模樣。
唐雲瑾見蘇塵毫無反應,心裡也有些急,伸出一隻手拉住蘇塵的胳膊,在唐唐的建議下嘗試着用自己的精神力安撫蘇塵近乎失控的情緒,由於是第一次試着在外面擴散精神力,控制方面還有所欠缺,不只是蘇塵,秦梟,雲霄和景天白也收到了影響。
原本滿心的憤怒像是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拂過,頭腦也逐漸冷靜下來,其他人還有着理智很快就平復了心情,但蘇塵卻是唐雲瑾增加了精神力的影響深度才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那雙漂亮眸子裡的戾氣逐漸淡去,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蘇塵?”唐雲瑾試着叫道。
蘇塵偏過頭,對她微微一笑,“讓小瑾擔心了,剛纔一時有些失控,你說得對,對付這種廢渣還用不着我動怒。”
唐雲瑾舒了口氣,點點頭,幸好起作用了,不然她還真有點擔心接下來可能造成的局面。
景天白沒發現蘇塵的不對勁,卻也感覺剛纔似乎有種很舒服的,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不只是他,秦梟和雲霄也有所觸動,只是不明白那種讓人身心放鬆的感覺是什麼。
唐雲瑾擴散精神力,蘇塵冷靜下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張德發現蘇塵身上沒了之前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心裡更加放鬆,越發覺得之前是他因爲之前被他爹的話嚇得草木皆兵了。
也因此,張德直接忽略掉了之前蘇塵對他充滿殺機的警告,笑呵呵地說:“蘇老闆的反應也有些過大了,這不是沒傷着人嗎,而且就算傷到了,肯定也不會是蘇老闆,你儘管放心就是。”
景天白冷笑,“你不是說這畜生野性難馴,是突然發狂嗎,怎麼現在又能保證它不會傷到蘇塵了。”
景天白和張德也算認識,畢竟都是同輩人,只不過一個有能力又上進,斯文有禮,一個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相看兩厭罷了。
“就算阿豺再發狂,我說不會傷到蘇老闆就不會傷,至於你……可就說不定了。”張德語氣惡劣,說完又對仍被秦梟攬在懷裡的唐雲瑾笑道:“這位就是雲記老闆,也是雲記的酒娘雲娘了吧,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模樣好看許多。”
衆人神色微變,才走了一個安信,居然又來一個腦子拎不清的!秦梟面色冷峻。
唐雲瑾捏了捏秦梟的手。
張德繼續不知死活地挑釁,“說起來我聽說雲娘也養了一隻野獸,怎麼今天沒帶過來?要是帶着,也不至於被我的阿豺嚇到了。”
“雲娘也是你叫的?”蘇塵語氣森森得警告,“再敢叫一聲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以前在洛水鎮有人叫她雲娘那是因爲當時他並未標明自己是雲記大東家的身份,而到了凌城,已經沒人會這樣叫她了。若是同行(釀酒師傅)叫一聲雲娘還好,可張德這種語氣,卻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在調戲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之前的安信因爲安家,也因爲其他考量,他們暫時沒和安家人撕破臉皮,但張德,算個屁!
張德顯然還是忌憚着蘇塵,沒刻意反駁,當然也沒有故意再叫一聲觸他的眉頭。
唐雲瑾輕輕推了推秦梟讓她放開自己,然後不顧身邊幾人的緊張走到了他們這一邊人的最前方,低頭看了眼被張德踹過一腳後有所收斂沒有妄動,卻仍然彷彿盯着獵物一般緊盯着蘇塵的畜生,冷冷一笑:“不過是一隻野豺罷了,也好意思拉出來丟人現眼。”
“你說什麼!”張德被唐雲瑾那不屑的語氣激得有些惱火。
雖然他平日裡經常打罵阿豺,但這隻畜生身上具備的一般犬類無法比擬的兇性卻讓他非常滿意,這也是他在其他紈絝子弟面前能橫着走,讓人忌憚的寶貝,怎麼能允許別人出言詆譭!
唐雲瑾嘲諷地笑道:“你不是問我爲什麼今天沒帶着黑焰過來嗎。”
“黑焰?”是她養的那隻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據說黑乎乎的野獸?
唐雲瑾嗤笑道:“若是我今日帶了黑焰來,別說你今天嚇不到也傷不到我們,就是這隻畜生,今天也得死在這裡。”
唐雲瑾的話擲地有聲,語氣裡並沒有太多的威脅之意,恍若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又偏偏讓人心裡發寒。
不過想想也是,一隻豺還妄圖和一隻豹子對抗?尤其是這隻豺被圈養以後明顯失去了原來的兇性,虛有圖表,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蘇塵踹飛,連躲閃的能力都沒有,警覺性如此之差,連黑焰的皮毛都比不上。
不過唐雲瑾也不會想到以蘇塵的身手,就算是沒被圈養的真正的野豺,也別想躲過去,就是黑焰,估計也有點懸。
張德其實有一點說錯了,她不是沒把黑焰帶來,而是沒把黑焰放出來,黑焰就在空間裡,因爲今天是楊家班第一場戲開場,作爲開門紅她不想把來看戲的人嚇到引起混亂才把黑焰收了進去,卻沒想到,居然差點馬前失蹄給人可乘之機。
“雲……唐老闆可真會說笑。”張德也被唐雲瑾的話驚了一把,可到底還是沒當回事,只當是她虛張聲勢,既然她沒帶着它養的那隻野獸,也註定了今天只能讓他佔上風。
“說笑?是不是說笑你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唐雲瑾的眼眸中幾乎看不見溫度,手指一下下似隨意得撫摸着唐唐,目光掃向了那隻還沒察覺到任何部隊的豺。
“你剛纔說,這隻豺野性難馴,很容易就會襲擊人,我倒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如此。”
張德還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就感覺到一陣勁風突然襲來,猛然一回頭,只來得及看見鋒利的爪子在眼前劃過,緊接着臉上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啊——”張德慘叫一聲,痛苦地捂着被撓了一爪子的臉,疼得滿地打滾。
秦梟蘇塵等人俱是一驚,沒想到那隻畜生有一次突然襲擊,怕殃及到他們這邊,立刻後退兩步,秦梟想把唐雲瑾拉回來,後者卻只是搖搖頭,“放心,不會有事的。”
鎮定自若的語氣引起身邊幾人的狐疑,秦梟率先想到,這隻畜生髮動攻擊似乎是在她說完那句話以後?莫非!
豺的攻擊還沒停止,在張德疼得滿地打滾,周圍人再一次慌亂起來時,它再一次露出了獠牙,這一次不只是作爲威懾,而是直接狠狠地咬在了張德的胳膊上。
“啊——!”又是一聲慘叫,痛苦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除了唐雲瑾幾人,其他雅座離得近的各個面色發白,一臉驚懼。
最鎮定的當屬唐雲瑾,看着張德疼得滿頭大汗,眼淚鼻涕一把,不但絲毫不擔心豺會攻擊除了張德外離它最近的自己,反而涼涼地評價:“看來的確是野性難馴,沒本事駕馭的廢物爲了小命着想還是不要亂養爲妙。”
張德這會兒疼得根本聽不清唐雲瑾說什麼,反倒是秦梟等人聽得心驚肉跳,回想之前唐雲瑾說的那句耐人尋味的話,緊接着就是豺突然的攻擊,最後她又如此鎮定地‘總結髮言’,某個驚人而不可思議的可能性忽然冒了出來。
可是,怎麼可能!?幾人看着唐雲瑾的目光滿是震驚,又帶着幾分遲疑。或許是他們想多了吧?就像張德說的,這畜生不好馴服,什麼時候發瘋都不奇怪,之所以突然攻擊作爲主人的張德,也可能是因爲平日裡張德總是對它拳打腳踢,今天突然爆發了出來。之前長得不久踹了它兩腳嗎,說不定就是被刺激到了。
否則還能是怎樣?難道唐雲瑾還能有什麼法子讓一隻前腳還妄圖攻擊他們的野獸去反撲它的主人嗎?太荒謬了!
“哎呦,疼死我了!快救我,快來人救我!畜生滾開!不要過來!好疼啊,疼死了——!”張德還在鬼哭狼嚎地叫喚着,那隻豺咬了他一隻胳膊又咬另一隻,胳膊咬完了又咬腿,沒多會兒張德身上就沒一塊好肉了,到處都是傷口,身上的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跡,看着格外嚇人。
看這畜生的瘋狂勁兒,似乎也很符合他們推測的,是在發泄對張德的不滿,只有秦梟若有所思得看着唐雲瑾淡然的側臉,然後不經意地注意到唐唐正專注地看着那隻還在發狂的豺。
戲班子的跑堂早就聽見動靜趕過來了,可愣是沒人敢隨便靠近,誰知道會不會被波及到,也被咬上兩口。
唐雲瑾見一個身材頗爲魁梧的男子正想過去,提醒道:“這畜生只是被它的主人打罵虐待太久,忍無可忍纔會發狂,你不要隨便靠近免得也被牽累,難道你想爲了這麼個不相干的人給自己身上添幾道傷口?等她發泄夠了自然就會停下來,到時候再過去會安全得多。”
那人一聽,果然遲疑了起來,只是心裡說不出地古怪,照她的說法,說不準等這隻畜生停下來人已經沒救了,到時候整個戲班子不是都要遭殃?
可是就在唐雲瑾話音剛落下沒多久,咬得起勁的豺卻停了下來,然後衝着那幾個戲班子的人叫了兩聲,猛地從人羣中竄了出去,只留下被咬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半死不活的張德,還有地上的一灘血和幾道爪印。
衆人:“……”還真被說中了。
“你們還不去擡人嗎?”唐雲瑾不鹹不淡道:“再拖下去說不定命就保不住了。”
幾個跑堂醒悟過來,連忙衝過去查看張德的情況,而其他人見那隻嚇人的畜生自己跑掉了,頓時鬆了口氣,暗覺慶幸。
唐雲瑾幾個人確定沒了其他麻煩,也坐了下來,蘇塵景天白對那隻畜生的行爲表示格外稀奇,而秦梟卻是一直注意着唐唐,發現豺跑掉以後唐唐也蔫蔫地窩在唐雲瑾懷裡,而後者也似知道它沒精神的原因一般輕柔地摸着她的頭安撫(其實是在把自己的精神力導給唐唐)。
秦梟看着唐唐的目光越發深邃,這小豬本就極通人性,現在看來,似乎還有些其他本事,雲瑾似乎也知情。
從前可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奇特的豬,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而方纔,這隻豬又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