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裡騎部落的消失不可謂不是大事,壽宴之後皇上和大臣們立刻籌備起來,開始考慮着額裡騎部落的事對他們有哪些好處,他們又該如何將這些利益最大化,最重要的事,如何讓北方的戰事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上風,並且大獲全勝!
包括凌戰這個親自滅了額裡騎部落的人也被皇上叫去一起商討,其他大臣們能久違地和戰神王爺一起商討戰事,更是激動萬分,卯足了勁地表現,不知道見了恐怕還要以爲凌戰纔是皇帝。其中又更以武將們最爲熱情,哪怕凌戰八年多前隱跡之前早就把最高統帥的帥印叫出來,也不能改變他們崇拜跟隨的心。
帥印算什麼?單單凌戰這兩個字一出,全國所有的將士們都會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號令,那纔是真正的統帥,他們的精神領袖!而且,帥印雖然沒了,當年皇上卻沒有收凌戰拿出來的虎符,反而硬是讓凌戰留下,當時的想法,也無非是希望這凌戰有一天還會回來,是向凌戰傳達着他的想法,同時也是給他自己留有一個希望,一個能讓本國經久不衰的強盛下去的希望。
在有這樣一個讓人心安,倍感信心的戰神王爺的參與下,包括皇上在內,所有人最後討論出來的結果,毫無異議,定然是主動出擊,徹底擊潰那些膽敢來犯的外族!
可就算要主動出擊,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考慮,比如京城偏南,距離戰場有些遠,調動兵馬趕往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在這期間必須保證戰場上不要發生什麼突發事件影響了戰局。
這方面,因爲凌戰把他的三千鐵騎留下了千人趕往戰場,控制局面當是沒有問題的,可除了這些,還要考慮糧草問題。新調動的兵馬若是直接帶着糧草一起走,必然會降低速度,要是去的晚了怕事態有變,最好還是兵分兩路,兵馬先行,糧草緊跟其後。
諸如此類的佈置很快地一一羅列出來,而在提及糧草的時候,不少大臣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壽宴上唐雲瑾說的那些話,最關鍵的還是那第二個理由的內容。
目前國庫充盈,糧食豐收,自然是不缺給兵士們準備的糧草,衆位大臣也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唐雲瑾身上,只是,卻也有人忍不住想到——
戰王爺和唐雲瑾之間讓他們意外的這一層父女關係,到頭來,究竟是誰佔便宜?誠然,一開始他們都認爲是唐雲瑾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得戰王爺的喜歡,可當唐雲瑾在壽宴上說完那番話,他們又覺得,唐雲瑾也不差。
戰王爺是有錢,有權,有兵,有封地,可唐雲瑾擁有的也不少啊!光是錢財,說不定比王爺的還要多(現錢)!還有那一身得王爺承認的高超醫術,連中了太醫們根本無從分辨的劇毒的大皇子都能救回來,足以證明,確實醫術不凡。這就代表有唐雲瑾在身邊,相當於多了好幾條命,輕易不會死!
再加上能延長壽命的延壽丸……唐雲瑾真真就是個移動寶庫!
凌戰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也不在意,只要沒人敢輕視她就足夠了。比起這些,他反而遺憾戰事起得不是時候,好不容易能重新見面,卻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而皇上那邊又何嘗不擔心剛解了毒,仍然身體虛弱的大皇子凌毅?奈何身爲帝王,他必須國事爲重,也不能去探望,只能讓皇后辛苦着,唐雲瑾那一頭不能和凌戰好好說話,又正好是凌毅的‘主治大夫’也順理成章地到凌毅那裡去隨時照看着。
雲霄擔心兄長,秦梟緊跟唐雲瑾,也都暫時在凌毅的浩然殿住下。
“雲瑾,怎麼樣?”皇后面含擔憂地看着正在給凌毅施針的唐雲瑾。
唐雲瑾道:“已經沒有大礙了,今日大殿下就會醒過來。”此時,壽宴已經過去三天,可這三天凌毅一直都昏昏沉沉,處於持續昏迷狀態,很少有清醒的時候,皇后爲此擔心不已,每過個一兩個時辰就要問她一遍凌毅的情況,讓她再給看看,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其實凌毅之所以一直沒醒,還是因爲她給餵了一種養身體的藥,服下這種藥以後就會陷入昏睡當中,讓身體減少消耗,留存體力,保持放鬆狀態更好地吸收藥效。
也是因爲凌毅中的毒對身體損傷極大,若不做特別的調理,就算毒素都清除,以後也會留下極大的後遺症,她纔不得不給他喂一粒藥丸。由此可見,施毒者之心思歹毒,令人髮指,簡直沒人性!
“那皇兒何時才能完全恢復?”
唐雲瑾從秦梟手裡接過剛熬好的湯藥,又讓雲霄把凌毅小心地扶起來,才道:“大殿下大病初癒後恐怕還要虛弱半月餘,須得好好照料。”
她倒是有辦法讓凌毅三日內再次變得活蹦亂跳,但那些下毒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毒性的影響?她要是真這麼做了,被人懷疑,又要多生事端。她是醫術高明,能妙手回春,但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要是被人以爲她施了什麼妖法,那纔好笑。
皇后本來聽凌毅無礙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可再聽還要虛弱半個月,頓時又是愁眉不展,似被什麼事情困擾一般。
因爲凌毅還沒醒過來,雲霄連同凌毅身邊的親信太監小順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喂完了湯藥,小順子看着自家主子面色蒼白,雙目緊閉的樣子,眼眶又紅了,用他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將那下毒的人在心裡罵了個遍!
唐雲瑾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您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這也難怪,三日來,皇后也一直沒好好休息,眼角眉梢都帶着藏不住的疲憊。
雲霄聽聞,也擡頭看向皇后,微微皺眉道:“母后,雲瑾說得對,您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着,皇兄不會有事的。”
皇后搖頭道:“母后沒事。”
“還說沒事,要不要讓小順子去拿鏡子過來,您看看。”雲霄一臉的不認同,“您要是也累倒了,父皇一定也會很擔心。此時父皇和皇叔正忙着北邊的戰事,您難道希望他們再爲您分心嗎。”
皇后立刻猶豫起來。
唐雲瑾溫聲道:“皇后娘娘,你稍微去休息一下,晚一點再過來看大殿下,到時候殿下一定也已經醒過來了,我相信大殿下也不願意醒過來以後發現您爲了他如此操勞,難道您希望他爲此感到內疚嗎?”
“當然不。”皇后握着凌毅的手,一臉的心疼,她的皇兒此次經歷磨難已經夠可憐了,她這個做母后的又怎麼會還讓她的皇兒心裡有負擔。
“那本宮就去休息片刻。”皇后打定了主意只回去小憩片刻就趕緊回來守着她的皇兒,只是,三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若真睡着了,真想很快醒過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皇后臨走前,雲霄更是不放心地吩咐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叮囑她等皇后睡下之後哪怕吩咐她要叫醒也不要聽,等皇后休息夠了自然醒就好。
大宮女雖然不願意違背自家主子,可也知道自家主子一直沒能好好休息,身體極爲疲憊,本身這些年身子骨又一直不好,便也聽從了雲霄的吩咐。
等皇后走後,又讓小順子把空藥碗拿下去,屏退了左右,雲霄才問唐雲瑾:“皇兄的情況如何了?”他知道在他母后面前,唐雲瑾必然是有些保留的,不只是如此,或許是爲了做給外面的人看,她可能都要多有顧慮。
唐雲瑾也沒隱瞞,直接把這三日來爲什麼凌毅會一直昏迷的理由,以及她有辦法讓他儘快復原,但下毒的人知道以後恐怕會懷疑的顧慮都說了出來。
秦梟聽過以後最先說道:“這樣很好。”雖然凌毅是雲霄的兄長,能讓他更早恢復健康是好事,但要是可能危害到她,他寧願讓凌毅再多受幾天的罪,左右要是沒了她的救治,本來凌毅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多虛弱幾天又不會怎麼樣。
難道就爲了少受幾天罪反而累她日後要有諸多麻煩?
雲霄沉吟片刻,也毫不猶豫地說道:“皇兄前些日子一直忙碌,休息些日子也好。”雖然凌毅是他的血緣兄弟,按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可是唐雲瑾於他,也非是一般人可比,他也不願意讓她冒哪怕一丁點的險。
他相信即便是凌毅要再虛弱些日子,她也會讓他儘可能地不要太難受。
果然,唐雲瑾微微一笑,道:“大皇子最多也就是身體稍微無力一點,卻不會有什麼病痛折磨,這點你儘管放心,而且趁着這段他不能費神,只能好生靜養的日子,我也可以給他開些強健身體的保健藥物,讓他日後都少會生病,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雲霄神色認真地看着她,道:“多謝。”
“和我還這麼客氣?”唐雲瑾輕笑,“你過去幫了我這麼多,這些也不過是我應該做的罷了。”
“對了,爲了以防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大皇子再遇到類似的麻煩,過後我整理幾樣效果好的解毒藥留給他。”
這回雲霄沒再道謝,只是嗯了一聲,小心地扶着凌毅躺下,給他掖好被子。
爲了不吵到凌毅的休息,三人退到了外室,並且吩咐回來的小順子守在凌毅身邊,一旦有什麼情況或者他醒過來了再告訴他們。
“這次的事……”唐雲瑾剛開了個頭,雲霄的眼神就變得格外的冰冷,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
這樣情緒激動的雲霄唐雲瑾也是頭回見到,但想到他也是對有人想害他的兄長感到憤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唐雲瑾拍拍他的肩膀道:“放鬆點,放心,我相信有戰神王爺監督,皇上絕對不會放過背後主使者的。哪怕……”
雲霄目光發寒地接口道:“哪怕這個人同樣是皇族,同樣和我皇兄有着血緣關係!”就算只是一般血緣,可也抹不掉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的事實。
沒錯,根本不需要再考慮或懷疑,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或者是誰指使的,不過是還沒找到證據罷了。就連皇上那邊,要說一點頭緒都沒有,誰信?
秦梟道:“定是你回來刺激了那些人,纔會讓他們狗急跳牆。”老實說,這次凌毅中毒一事事發突然,可事後再想,又不覺得奇怪,可以說對方動手反而有點過於急躁了,箇中佈局怕也不夠縝密,否則怎麼會那麼容易讓唐雲瑾擺脫了嫌疑,還不是因爲傢伙手段不夠高明?
這也證明了對方下手前就算有計劃,也不夠周詳,或者說唐雲瑾和雲霄出現的時機太晚不夠他們籌劃,最佳的機會——壽宴又來的太快,最後才導致了這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的漏洞百出的行動。
但,饒是如此,想從這漏洞百出的行動當中揪出背後的人也沒那麼容易,至少這三日來,刑部那邊還沒有什麼動靜就說明這一點了。
刑部尚書蘇鴻的能幹,是聞名全國的,他剛就任刑部尚書一職以後的兩三年內就偵破了國內的很多陳年舊案懸案,破案率之高無人能及,這次的案子應該也不會太過麻煩纔對,唯一的麻煩大概也就是有嫌疑的人恐怕身份都不簡單,很難說毫無顧忌地把有牽扯的人弄到刑部去審問,哪怕有皇上那句‘不論身份儘管緝拿’的口諭。
唐雲瑾道:“壽宴當日我們離大皇子的座位最近,就算我已經洗脫了嫌疑,按理說刑部那邊也應該叫我過去問話纔對。”
雲霄道:“這邊的情況就算我們不說,蘇尚書那邊自然也有途徑可以獲得,皇兄情況未穩定之前他不會隨便過來打擾。”畢竟破案重要,但皇子的性命安危卻更重要。
但今天唐雲瑾說凌毅接下來不會再有危險的消息一被刑部那邊知道,恐怕蘇尚書也很快會找上門來,皇上那邊希望儘快能出結果,蘇鴻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拖延。
不出所料,在他們的話題結束不到一個時辰以後,外面就有人傳話說刑部蘇尚書前來探望。
這探望是真,但肯定也少不了藉着探望的機會順便‘審案’。
“微臣蘇鴻,見過三皇子殿下,雲瑾殿下。”蘇鴻一進門看見雲霄和唐雲瑾便恭敬地頷首行禮,又側目看了眼秦梟,也道:“見過秦公子。”雖然已知秦梟是阿蚩部落流落在本國的王子,但畢竟沒認祖歸宗,他也不好叫他王子。
‘雲瑾殿下’這種稱呼,這三天來唐雲瑾也不是頭回聽了,一開始她以爲稱謂上會有變化也就是有人叫她郡主,但聽雲霄說只有被皇上賜了封號才能被稱爲郡主,其他則不論男女,親王之子女一律爲‘殿下’,她自然也無法避免這種稱呼。要說讓他們別叫了,又有否認凌戰之女身份或過分虛僞之嫌,便也只能慢慢適應。
而且,被人稱爲殿下的感覺,其實也不賴。
“蘇尚書請坐。”雲霄道。
蘇鴻謝過以後坐在了右側下首。雲霄坐在最上首,旁邊空着,唐雲瑾和秦梟則坐在右側,正對着蘇鴻所坐的位置。
“奉茶。”
很快,便有宮女端着熱茶走進來放到蘇鴻身側的桌上,蘇鴻再次謝過,端起宮女倒好的茶水微微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後才放下茶杯轉向雲霄,道:“微臣聽聞大皇子殿下身體有所好轉,特來探望。”雖然主要目的並不是探望,但蘇鴻這話說的也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大皇子凌毅身爲嫡長子本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選,但其本人卻並無此野心,爲人處世也並不適合做一個帝王,但其性格耿直敦厚,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皇子,就算不能成爲太子,成爲這個國家新的帝王,也必然會成爲能夠輔佐帝王的好幫手。
最有希望成爲太子的,也可以說是皇上和衆多大人們最屬意的太子人選是三皇子凌霄,他二人是一母同胞,若日後凌霄真的登基爲帝,兄弟二人齊心協力,正如現今的皇上和戰神王爺一般。蘇鴻身爲人臣,自然是很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而不希望大皇子在如此年紀便因爲些心思惡毒之輩暗害。
雲霄道:“皇兄身體已經無礙,只是還很虛弱,尚未甦醒不宜見客,蘇尚書可以等皇兄身體好些以後再探望。”
“如此甚好。”蘇鴻點頭道:“微臣也不願驚擾了大殿下的休息。”
接下來便是好一會兒的沉默,蘇鴻沒有再開口,反而是唐雲瑾微笑道:“蘇尚書此番前來應該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談吧?尚書大人不用有所顧慮,儘管開口便是,我和阿霄都會配合尚書大人的工作。”蘇鴻是蘇塵的父親,也不算外人,唐雲瑾也沒刻意生疏地叫雲霄,反而是一副很自然的,將蘇鴻當做自己人的隨意態度。
蘇鴻也早知她和自己的小兒子關係很好,聽她語氣如此平和稱得上頗爲親近,緊繃着的嚴肅面孔也微微放鬆下來,點點頭道:“雲瑾殿下明察,微臣這次前來卻是爲了調查大殿下中毒一事。”
唐雲瑾又道:“有外人在的時候尚書大人叫我‘殿下’沒什麼,不過私底下就直接叫我名字吧,不然我一想到你是蘇塵的父親,卻要對我這般客氣恭敬,反倒很是不習慣。”
蘇鴻遲疑片刻,確認唐雲瑾是認真的,也點頭應了,只不過到底沒有馬上就直呼名字,戰神王爺之女,這個身份哪怕是有了她和蘇塵交情匪淺之下的緩和,還是沒那麼容易逾越,尤其是對於蘇鴻這種性子比較保守固執的人而言。
“微臣今日來的原因,想來聰慧如你,應該是能猜到的。”蘇鴻語氣比起一開始已經沒那麼僵硬。
唐雲瑾道:“是來收集證據,找我們對口供吧。”
蘇鴻嚴肅地點頭,“不錯,當日坐在大殿下週圍的,離得最近的就是在座三位,微臣想先確認一些事情,也好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查方纔正確。”
“蘇尚書有何疑問,但說無妨。”雲霄道:“只要能今早查到幕後下毒之人,我等自當盡力配合。”
“那微臣便先謝過殿下了。”蘇鴻立刻問道:“不知當日三位可曾發現身邊任何人有任何異動?”
雲霄最先道:“不曾發現有任何異常,也沒人做出惹人懷疑的舉動。”
秦梟則道:“雲瑾表演節目之時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或許便是那時有人趁着不備下的手。”他,雲霄以及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唐雲瑾身上,也包括那些侍衛們,當時可以說是守備最鬆,也是下手的最好機會。
唐雲瑾也道:“我爲表演節目中途離席很久,就算真有人有異動,恐怕也沒辦法發覺。”
蘇鴻對他們的答案其實也不感到意外,如果真的注意到了什麼,他們也不會一聲不吭。
蘇鴻沉思了一會兒,神情中略有些猶豫,可很快目光又再一次堅定下來,定定地看着雲霄,道:“那麼,關於二皇子殿下,三殿下可否發現什麼?”
唐雲瑾三人等同時一怔,雲霄的眸光更是瞬間劃過一抹銳利。
蘇鴻心思一動,難道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對?
可是,很快雲霄便冷聲道:“凌楚當時並沒有任何異動。”
蘇鴻愣住。
唐雲瑾也有些無奈地嘆氣,對蘇鴻道:“二皇子凌楚,確實不是直接下手之人。”
蘇鴻的神情有些微妙。
不是直接?唐雲瑾是在暗示是……間接?又或者是背後主使嗎?
二皇子一脈和大皇子三皇子有競爭的立場,加上三皇子失蹤期間麗妃和二皇子幾乎一家獨大,如今三皇子回來確實雙方是有最大利益爭鬥的,要說最有可能下手的,的確是麗妃一脈不假。
蘇鴻之所以敢大膽地直接表示了自己對二皇子的嫌疑,一方面是因爲查案本就不能排除任何一個可能性,何況二皇子凌楚的位置離大皇子最近;另一方面,就是因爲有足夠的動機,就算座位不在一起,他也同樣要懷疑。
只是,按理說唐雲瑾和三皇子站在一邊,應該也會懷疑二皇子纔對,怎麼這語氣聽起來反而非常肯定不是二皇子下的手?
蘇鴻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方纔說爲了表演節目離席許久,怎能如此肯定二皇子,不曾下手?”
唐雲瑾道:“我的確沒辦法證明二皇子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異動。”她也不願意給凌楚當這個證人,但是……
“其他人被我的表演吸引住注意或許忽略了他,致使他有了下手的機會,可卻有一個絕對不可能被轉移了注意力的,能夠證明凌楚沒動手的證人。”致使,這個證人的人字要打上引號。
“哦?”蘇鴻一個機靈,忙問道:“此人何在!?”
唐雲瑾偏頭看雲霄,後者再次拿出隨身的細笛吹了一聲,很快,本來在後院曬着太陽的炎火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偏廳裡。
蘇鴻因爲壽宴當日遠遠地見過炎火,方纔進浩然殿之前更是在外面碰見了小喜子,得知這隻黑豹很聽雲霄的話不會隨便攻擊人,因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恐,只是就近觀看,被它矯健的動作與撲面而來的不容忽視的威脅感感到微微地驚訝。
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蘇鴻身爲刑部尚書也是見慣了血腥,即便是面臨對自己有所威脅的野獸,也不曾露出如那一日二皇子凌楚那般的失態。
至於這隻黑豹爲什麼會咬傷二皇子,各種緣由不許多加猜測,蘇鴻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這也不能成爲他對炎火有所忌憚的理由。
只是,三皇子突然叫來這隻黑豹是爲何?扭過頭正好看見唐雲瑾看着炎火的糾結神情,蘇鴻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禁微微瞪大眼睛。
難道說之前說的所謂的證人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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