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

只是程思文做夢都沒想到,推開門後迎接他的,不是美人入懷,而是一把鋒利的長劍,劍尖直指他的咽喉,寒芒浸骨,讓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他憤怒且不解的看向桌前衣服穿的一絲不苟的程曦,問道:“堂妹,你這是幹什麼?”

程曦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開口道:“這話應當我問堂哥纔是,好端端的,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自然是收到堂妹的紙條,這纔過來赴約的。”

程曦嗤笑出聲:“堂哥,你家中沒有鏡子吧?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等瘋話?我一個規規矩矩的閨閣小姐,怎會寫紙條勾搭外男?

再說了,世人皆知我與景王爺兩情相悅,有警王爺這樣的朱玉在前,我又怎會看上你這種歪瓜裂棗?

堂哥,你平日讀書之餘,也應當好好照照鏡子纔是。”

程思文氣憤的說不出話來:“你,你個賤人,你設計老子。”

“是又怎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今日,你玩完了。”

程思文臉色一變,喊道:“你什麼意思?我們無怨無仇,今日才第一次見,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辰溪也不希望他糊里糊塗的,既然是爲悠然找回公道,那當然要給他一個明白。

於是,她問道:“堂哥,你可還記得被你賣去暗娼館子的玉娥?”

玉娥正是悠然以前在程家時用的名字,程思文想了一下,記起當時悠然的慘狀,忍不住驚駭的問道:“你是她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辰溪冷冷一笑:“我是她現在的主人,今日也是來爲她出一口氣,景六,把他四肢都卸了,讓他以後不能人道。”

“是。”景六應道,他早就看着小白臉不順眼了,長着一副挫樣子,還敢肖想他的女主子。

一句話嚇得程思文尖叫起來,他想逃跑,可視劍光如影隨形,不管他怎麼閃躲,劍尖始終貼着他的咽喉,絲毫沒離開半分。

程思文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了,跪下求饒道:“別,別,求求你饒了我。”

他的聲音哆嗦,臉色蒼白,顯然是害怕極了。

可程曦卻不爲所動,說道:“當年玉娥也曾求你饒過她,可是你沒有,那麼如今,你也失去了求饒的機會。”

程思文痛哭流涕,喊道:“她只是個奴婢罷了,我可是你堂哥,我娶她,我娶她總可以了吧?”

他似乎找到了新思路,一直強調:“對,反正她都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以後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我娶她,給她正室之位,這總可以了吧?”

說完以後他還滿意的笑了,彷彿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這可把程曦噁心壞了,在大周也許會有人把女孩嫁給破壞她貞潔的人渣,以此掩蓋女孩身上所謂的不潔,可顯然程曦不是這樣想的,垃圾,就該滾回垃圾堆裡去!

她朝景六使了個眼色,景六毫不猶豫,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程思文的手筋腳筋挑斷。

程思文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雙腳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像一塊爛肉一樣摔在地上,痛得他在地上翻滾。

景六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的罪孽根子上,這下更是疼得他鼻涕眼淚一起流,同時發出了一陣類似野獸的痛呼聲,空氣中還突然混合着一陣臊臭味。

景六厭惡的看了一眼腳下的泥濘,轉身走開兩步。

穀雨說道:“娘子,這裡空氣太混濁,我們還是出去吧。”

程曦點頭,扶着穀雨的手出了房門。

剛一出去,便見幾個丫鬟侍衛們進來查看。

原來剛纔程思文那兩聲痛呼,終究是把人招來了。

那些丫鬟一見到房裡血漿淋漓的場景,立馬驚呼出聲,侍衛們也慌了,擡眼打量了一下程曦,見她神色平靜,一時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其中一個侍衛機警,說道:“我去找大人,轉身便跑出院子去了。”

程曦好整以暇地坐在景六搬過來的椅子上,嘴裡則慢慢品着穀雨新泡的茶,等着那個侍衛去喊人。

沒多久,剛纔宴席上的重要人物就差不多全到了。

事情太大,看堂公子一身血污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侍衛也不敢隱瞞。

程知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兒子,驚呼一聲:“文兒。”便跑過去抱起兒子。

程思文臉色慘白,他方纔已經暈過去,可極度的疼痛又讓他很快醒過來,見到自己父親,虛弱的痛哭出聲:“爹,爹,報仇。”

程知理目呲欲裂,咆哮着問程曦:“堂侄女,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知朗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招呼道:“來人,快叫大夫,不對,今天姚大夫有過來,姚大夫,姚大夫……”

人羣中走出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也來不及多說,只是對程知朗點點頭,立馬進房去給程思文把脈去了。

程曦說道:“堂叔,你應該問問令公子纔對,我在房內更衣,明明已經警告過他,他卻不管不顧的想要闖進來,這是什麼意思?

我侍衛也不過是護主心切,這纔出手,傷了令公子。”

姚大夫悄悄擡眼,看了辰溪一下,出手這麼狠辣,可不是隨便教訓一下的意思。

不過這裡面顯然有內情,他不好摻和,所以什麼也沒說。

程思文一臉憤恨的看着辰溪,顯然有話要說,可是他痛得眼淚口水直流,連話都說不利索。

姚大夫見狀,從隨身帶的針袋裡抽出兩根銀針,給他紮了兩處止痛的穴道,程思文這才覺得好受些。

緩了口氣,他慢慢說道:“毒婦,明明是你寫紙條,約我過來私會的。”

程曦哈哈大笑,彷彿聽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不屑的說道:“就憑你?”

程知理有些尷尬,他兒子雖然不是什麼人中龍鳳,可以知書識禮,家世良好,也是不少女子心中的佳婿。

只不過對着程曦,這話卻不好說,在場衆人,誰不知道人家的對象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景王殿下。

所以說程曦寫紙條約程思文,別說其他人不信,就是他這個親老子,也是不敢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