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祺澤分揀着從上京城傳回來的信息,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辰溪:“二皇子被貶,名下房屋田產待出售,你有興趣嗎?”
辰溪眼前一亮,問道:“可以嗎?”
景祺澤搖頭道:“不完全可以,他名下那些賺錢的產業,肯定早早就有人盯上了,但是一些邊緣的,或者產出不多的,應該還是可以謀劃一下的。”
辰溪不解的問道:“你說的是哪裡?”
景祺澤從桌上抽出一片紙片,說道:“你可以看看此處,他在上京城西郊飛霞山上有座別院,整個山頭連着山下二百畝良田,別院產出不多,不過勝在佔地夠大,且景緻還可以。
不過因爲這個別院常年虧損,二皇子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所以有些年久失修。”
辰溪問道:“這個別院賣不出去,我能理解,可是山下的良田應該不至於乏人問津吧。”
景祺澤道:“良田倒是有不少人想要,不過他不肯賣,賣了良田,這個山頭跟別院就更賣不出去了,所以要買良田,必須連山頭跟別院一起拿下。
且他要價不低,全部一起拿下要十五萬兩,若是爲了這兩百來畝良田,即便它是在京郊,也不值這麼多錢。”
辰溪咋舌:“這也太貴了吧,除非那良田裡能種出金子來,否則怎麼也不值這麼多錢吧。”
景祺澤輕笑出聲,捋了捋辰溪的腦袋,惹來她一陣貓爪功和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才正色說道:“那要看你怎麼看了,單看這二百畝良田,那肯定是不值的。
不過二皇子的這座別院,本來就是前朝永王的別院,後來被賞給了二皇子,精緻一向是爲人稱道的,只不過別院太大了,維護的費用超過產出的費用許多,那山頭沙地居多,種不了什麼果樹,所以就漸漸荒蕪下來。
本來就是以景色見長,荒蕪下來以後,二皇子更加無心打理,便成了個死循環。”
辰溪不解:“那我買這樣一個別院做什麼?”
景祺澤道:“你覺得我們臨風樓開一個分店怎麼樣?”
辰溪心中一動,臨風樓開分店,這個事情在二人心中盤桓已久,越來越多人慕名而來,尤其是上京城與江南道一帶的客人,常反映出想他們去當地開分店的意思。
只不過分店不開則已,一開勢必要一鳴驚人,才能達到宣傳效果。
像臨風樓的格局就有些太小了。
開分店一事,勢在必行,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店鋪和機會,纔會一直耽擱着。
可是如果飛霞山的別院真的如景祺澤所說,那麼對別人也許沒用,對自己可是瞌睡遇上了枕頭。
景祺澤接着道:“你現在生意做得太大,若不是有將軍府壓着,且又得過皇上嘉獎,恐怕早就被縣衙換成了商籍。
你試想想,若是換成了商籍,以後修哥兒學業怎麼辦?所以你也必須買多點田地,可是現在連成一片,好打理的田地也不好買,
如果把別院拿下,那暫時就不用愁戶籍的問題了。”
辰溪這纔想起這茬,大周有規定,經商所繳的稅,不得超過家庭總稅收的百分之七十,否則會強制換成商籍。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宋滿倉當時纔會放棄經商,變賣家產買田地,從此安心做過田家翁,就是擔心商籍會影響宋青松考學。
可是心動歸心動,實際問題還是要考慮,辰溪說道:“既然那別院這麼大,而且景色這般好,買下來以後,修葺的費用肯定很高,這裡怕又得划進去十幾萬兩了,我們賺的錢都得搭進去了。”
景祺澤道:“如果請良叔出面,買下這個別院,那我想價格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最多不會超過十二萬兩。
不過就如你所說,後期修葺是個大問題,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修葺一部分,用來做生意,其餘地方再慢慢修整?”
辰溪沉吟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還是得先去現場看一下,如果只修理一部分,會不會影響景緻?”
景祺澤點頭道:“這麼大一筆生意,自然是要過去好好看清楚的,我記得你們還沒有去過上京城吧?這次乾脆把修哥兒也帶上,我們在上京城好好玩一遍。”
是啊,好久沒有與修哥兒出行過了。辰溪想到此處,便高興的應下。
景祺澤道:“順便可以考察一下上京城的書院,畢竟修哥兒也快三歲了,可以入學啓蒙了。”
辰溪沒想到景祺澤連這些事情都考慮到了,最近她確實在煩惱這事。
她不想把修哥兒送到和懷村的私塾裡去,修哥兒聰明,送去那裡只會耽誤了他。
辰溪也曾想過把他送到津州府的學院去,可是來回通勤太累,辰溪也不捨得把小小年紀的修哥兒放在學堂寄宿。
不過如果真的買下了二皇子的別院,以後遷上京城去住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上京城是大周的京都,全國最好的學院屆匯聚在此。
要說上京城的學院,最好的當屬太學,不過太學只允許五品以上官員家屬就讀,修哥兒是進不去的。
不過上京城好的學院很多,慢慢尋摸便是。
還有比較長遠的一點,如果秀哥兒真的在上京城讀書,以後考學會更加方便。
而且從小生活在這裡,對環境的適應性,會比從外地來的學子更強。
科舉考試,考到最後,有時拼的就是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
辰溪覺得景祺澤不去做銷售實在是屈才了,聽完他這番話,辰溪對飛霞山別院的濾鏡都厚了三分!
說幹就幹,第二天一早,辰溪命人準備好乾糧食水等物,一行十幾人出發去京城。
修哥兒很久沒有跟孃親出行,這次還是跟景叔叔一起去的,喜得他像個坐不住的猴子一樣,在馬車裡蹦來跳去的。
而景祺澤雖然身體已經大好,可是依然不能長時間騎馬,所以這次出行他們帶了兩輛馬車,一輛是給辰溪母子,一輛則是景祺澤專用。
景祺澤想象中的與辰溪兩人共乘一匹馬或一輛車,通通無法實現,害他鬱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