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
樹墩讓司機將車停在岔路口,自己則率先跳下車,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車,司機見幾個瘟神下了車,立馬掉了頭,踩了油門頓時揚長而去。
精英男被揚起的塵土嗆得直咳嗽,他用手帕捂住嘴,咒罵了那該死的司機,然後跟着秦越他們走了左邊的路,一路上誰也不說話,都玩深沉,光頭和腿瘸子一臉警惕地盯着樹墩,而秦越和石濤走在中間,時不時咬耳朵。
“老秦,這小子能信嗎?”
“我也不知道。”
秦越搖了搖頭,說道:“這小子看起來年紀輕,可說話太老道,如果不看這小子這張臉,我還以爲是個經了風雨的老頭。”
說實話,這小子嚇了他一跳。
特別是那條紅頭紅身的三角頭蛇,看到它,秦越就腿發軟,站也站不穩,石濤剛開始笑話他,可沒幾秒,他便笑不出來了,因爲那條蛇正和他眼對眼,那猩紅的蛇信子吐進吐出,一副不善的樣子。
石濤緊張地咽口水。
好一會兒,那紅蛇才縮了回去。
走了半個小時。
樹墩忽然感覺不對勁,他讓秦越他們散開躲進林子裡去,儘量壓低身體,秦越想問爲什麼,可樹墩沒給他機會,直接將他一腳踹進了林子裡,他咒罵了一聲,揉了揉摔成兩半的屁股,然後找地方躲了起來。
剛躲好,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他露出腦袋看去。
只見一個穿着雲南特色衣服的女人走了過來,而樹墩看到她,立馬皺了眉,女人絲毫不在乎樹墩厭惡的表情,笑嘻嘻地迎了上來,然後摸着他的腦袋問:“樹墩,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那姓秦的小子呢,阿嫂好久沒見他了,怪想他的……”
“他們走了另一條路。”
樹墩直接打斷女人的話說。
女人愣了一會,半懷疑問道:“真的?”
“信不信由你。”
樹墩撥下女人的手。
女人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然後拿起手裡的哨子吹了吹,頓時四面八方出現了人,而秦越將頭埋得很低,生怕被這女人看到自己,進而被稀裡糊塗抓起來。
“你們幾個去另一條路,記住,給我將那個姓秦活着捆起來,捆牢了,要是讓他半路跑了,我就拿你們喂狗。”
“嫂子放心,我們定將姓秦的那個臭小子給您捆來,您燒好滾水,等我們將姓秦的小子綁來,我們再下鍋開涮。”那幾個人點了頭。
涮你媽。
秦越在心裡罵道。
老子是挖你家祖墳了還是睡你婆娘了,至於這麼狠嗎,再說了,老子都不認識你們,你他媽抓老子幹什麼,有病是不是?
女人笑着點頭:“這次不能讓他跑了。”
那些人立馬走了另一條路,而女人看着樹墩,塗了指甲油的手指在樹墩臉上比劃來比劃去,樹墩直接推開她,厭惡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邁開腿準備開溜,可還沒走出一步,就被女人拎了回來。
“你到底想幹嘛?”
樹墩沉着一張臉瞪她。
女人翻了翻樹墩的口袋,從兜裡翻出一盒煙,她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咬在嘴上,用打火機點了火,吸了一口:“馬茴在哪?”
“我不知道……”
“樹墩,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些事,你這小肩膀它扛不住,再說了,有些事你個小毛孩也幫不上忙,你啊,如果識相,那就告訴我馬茴在哪,我這次保證我不會活剮了他,會讓他舒舒服服死的。”女人吐出煙霧,那煙霧噴在樹墩臉上,嗆得他直打噴嚏,打了無數個噴嚏,樹墩眼淚直流。
以前他討厭這個女人,現在他很討厭。
女人見他開水不怕死豬燙,有些火了,直接從褲腿抽出一把刀,想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可在一瞬間,樹墩手腕上的小紅蛇閃電般竄了出來,女人連忙改了方向,用刀去扎小紅蛇,可都被小紅蛇躲過去。
“紅寶,回來。”
樹墩怒吼了一聲。
小紅蛇立馬轉頭,盤在樹墩手腕對女人齜牙咧嘴,那嘴裡的尖牙森然,看得女人心裡直打哆嗦,這紅皮蠹蛇怎麼在樹墩在,它不是在蛇谷裡嗎?
她思緒轉了轉。
難道他們兩個進去了?
怎麼可能,那地方除了那個姓秦的小子進去後,其他人根本沒進去過,況且馬茴身體快扛不住了,不可能進到那地方?
“烈阿嫂,沒有事那我走了……”
“慢着。”
女人看着樹墩,猶豫着開口:“你們是不是進去了,還有馬茴,他是不是又在給我們幾個佈局,好讓我們鑽進去?”
“我說不是,你信嗎?”
樹墩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女人很明顯不相信,她從小到大就信她自己一個人,其他人她從來不信,哪怕是老阿貴,她也不能完全信,也正是因爲這,她才帶人半路截樹墩,希望能從這小子嘴裡套出點有用的,可她套了半天,這小子就是不上當,哪怕她故意激他,他也沒說出半點有用的信息,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惱火。
“既然你不信,又何必問我,烈阿嫂,你有事沒有,沒事的話,我得回家了,我阿公還在家裡等我,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在半路截我的道,肯定會生氣……”
“少拿你阿公嚇我。”女人臉色頓怒,指着樹墩罵道:“臭小子,我告訴你,只要我烈阿嫂還活着,我就要抓到那姓秦的小子,到時候,是殺是剮,你們再來攪我的事,老孃和你們拼命。”
樹墩沒理會她。
烈阿嫂警告了樹墩一聲,然後便要走,可就在這時,不知誰好死不死的放了一個屁,屁聲呈拋物線形式,響的那叫一個特別。
“你他媽害我?”
秦越回頭怒瞪了放屁的人。
放屁的是腿瘸子,他早上吃多了土豆,又坐了這麼久的班車,肚子裡的土豆發酵,進而醞釀出千古絕屁,本來他能忍一忍,可一隻八腳蜘蛛掛在他鼻子上,他一緊張,屁便一股腦兒放了出來。
這時烈阿嫂已經吩咐人圍了上來。
其他人也顧不上躲了,直接跳了出來,秦越原本還想躲,可又被腿瘸子害慘,萬般無奈下他只能跳了出來,就在他跳出來的一瞬間,他感覺一道眼刀紮了過來,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靠,他什麼還沒幹呢,這要是被捆去涮羊肉了,太他媽虧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多調戲幾個美眉,多吃幾個包子,這上路的時候纔不冤枉啊。
石濤義氣地擋在秦越面前。
秦越看着他,感激道:“胖子,還是你對我好,都這會了,還想着兄弟我……”
“廢話。”
石濤吐了口唾沫。
他怒瞪着面前含笑的烈阿嫂,鄭重道:“老子的兄弟是來救人的,可不是被人涮羊肉的,再說了,她個娘們算哪根蔥,要動你,也得大老闆級別的,她誰啊她?”
“嘴挺厲害的。”
烈阿嫂冷笑着走了過來。
她先是看了看石濤,然後又看了看縮在石濤身後的秦越,有些意外,這個人雖然有姓秦的那小子的臉,可卻沒姓秦的膽量,想當初,秦越一把火燒了她的老祖屋,最後卻孤身一人來到她面前,這份膽量旁人是沒有的,也正是這樣,她纔對姓秦的又愛又恨,可現在面前這個不僅弱雞,而且還小白,和以前那個根本不能比,這讓她有些失望。
秦越見她用打量豬頭肉的目光打量自己,心裡直打鼓,這女人該不會真的要將他涮了羊肉吧,如果是這樣,那他還是覺得往他心口扎一刀來的痛快。
“你……你要幹嘛?”
“不幹嘛。”
烈阿嫂揹着手吩咐道:“將姓秦的捆了,其他人帶回去,反正咱有的是飼料,多養幾天是沒問題的,老茶,一會,你去通知一下村裡的貴客,我們也得請他們過來看看好戲,這也算是咱村的免費表演了。”
“好嘞。”
那個又黑又瘦的人應和道。
秦越哪能坐以待斃,他給其他人使眼色,準備一會突圍,可這時蘇楠卻讓他按兵不動,他一看頓時急眼了,姑奶奶,這涮羊肉的可是我啊,又不是你們,你們當然不着急,他心裡埋怨了幾句,便給石濤說了聲快跑,兩個人便撒開腿開溜,可還沒跑一會兒,忽然小腿捱了一下,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老秦?”
石濤返回來扶起秦越。
秦越感覺自己右腿又酸又麻,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回頭看了一眼烈阿嫂,看清楚她手裡的鋼針,頓時明白剛纔蘇楠爲什麼要他按兵不動了。
“老秦,你怎麼樣?”
“我沒力氣了。”
他雙腿發軟,站也站不住。
石濤儘量扶着他,問道:“那怎麼辦,我們不能束手就擒吧,要是束手就擒那你小子豈不是要被涮羊肉了嗎,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被涮了……”
“胖子,按兵不……”
動字還沒說出來,秦越便眼前發黑,整個人便栽了下去,好在石濤手疾眼快扶住他,要不然準一禿嚕躺地上了。
“老秦。”
石濤嚇了一跳。
烈阿嫂讓人去捆秦越,石濤怒瞪着幾個人,可他右肩膀一疼,沒幾分鐘也栽倒在地,那些人看到人暈了,這纔拿繩子將人給捆了,幾個人扛着秦越石濤,押着蘇楠,精英男他們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