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醉醺醺的回到診所,就被老中醫痛罵了一頓,秦越臉皮薄,老中醫這句話下來,他覺得麪皮子臊得慌,搓了搓手去了後堂看陸旭。
陸旭情況還算穩定。
他坐在牀邊,想起那天在陸旭房間的場面,當時他不能理解陸旭的做法,以爲陸旭要給他下套,所以一路上他千防萬防,可當陸旭捱了槍子倒在沙地上的那一剎那,他恨不得剁了自己。
他兄弟掏心掏肺對他,他竟然懷疑他的用心,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像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再後來,他們掉進了鼠洞。
他將所有事想了一遍,這才明白陸旭的用意,也是在那時,他知道了木匣子裡的秘密,出了鼠洞,遇到那幫人,他也沒有拼盡全力反抗。
之後他一直裝昏迷,暗中觀察情況。
那時他以爲老劉也和胖子一樣,可看到老劉故意露出破綻,秦越便明白了,老劉也知道這個計劃,所以兩個人將計就計,引那一幫人上鉤。
想到最後那人打開匣子的場景,秦越覺得痛快,雖然那裡面炸_藥的用量很少,可足以讓那些人忙活一段時間。
門被推開,老中醫走了進來。
他給陸旭檢查了一下,看到各項指標都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小子也是心狠,用自己做魚餌,如果那幫人下手再狠點,他這條小命可就真沒了。”
“那也是鐵爺妙手回春……”
“你小子也不用給我戴高帽,自從遇上那臭小子,我這一天安生日子沒享過,淨一天幫着臭小子擦屁股了,哎,都是命啊!”老中醫拿出煙鍋,吧嗒吧嗒吸了兩口。
秦越陪笑:“寶爺這不是看重您老嗎?”
“看重?”老中醫冷哼了一聲:“臭小子哪是看重我這糟老頭子,分明就是拿我當廁紙,這每回惹了事,還不都是我來幫他善後,我算是看明白了,臭小子就沒安好心。”
秦越想要說好話。
可老中醫搖了搖手,嘆氣道:“小娃娃,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我和他也算是老相識,他肚子裡打什麼主意,我比你清楚,不過老頭我有句話要送給你,這以後的路長,你可得擦亮眼睛,別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至於日後該怎麼走,那是你和他的事,我管不着。”
“鐵爺?”
秦越驚訝地看着他。
老中醫吐出菸圈,笑眯眯地看着他:“行了,快睡吧,明兒一大早還得趕火車呢。”
秦越有一肚子話要問,可看到老中醫這樣,他也問不出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天塌有高個頂着,想到這,他出了後堂,回自個的屋躺下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他早早起了,整理好牀鋪,然後刷牙洗臉,沒一會兒,石濤也起了,頂着他的雞窩頭來到洗手間。
“你小子昨晚被鬼蹂躪了?”
看到石濤的臉,秦越忍不住調侃道。
石濤苦着臉:“別提了,昨晚巴木圖那小子又吐又拉,我這一晚上沒睡好,好不容易打了個盹,這就到點了。”
原來是這樣。
秦越將兜裡的醒神露倒出一點,給石濤抹在太陽穴,這剛一抹,石濤就來精神了:“老秦,你這神油從那倒騰來的,這剛抹上就來精神了,比他媽的風油精都提神。”
“那是。”
秦越嘚瑟地晃了晃瓶子:“當年我大學考試前一週就是靠這玩意提神的,如果不是這東西,我哪能那麼順利大學畢業。”
石濤聽到大學兩個字,只覺得頭皮一緊,他是沒辦法學那些硬邦邦的知識,與其被困在凳子上學那所謂的理論,那還不如直接進行實踐,說不定這紙上得來的理論不適應這錯綜複雜的現實生活。
兩個人洗完臉。
在路口的早點鋪吃了早點,秦越和石濤便坐巴木圖的車到了火車站,陸旭因爲傷勢還沒好利索,便過幾天再回北京。
到了火車站。
巴木圖提了兩大包烏科蘇的土特產,說是孝敬北京城的兩位爺的,秦越也沒說什麼,讓石濤將那兩大包東西提上車,然後抱了抱巴木圖說了一聲走了。
“陳老闆,你還欠我一條毛巾和一雙拖鞋,下次來烏科蘇,你可得將這兩樣東西還給我,要不然我就上北京朝寶爺去討。”想起之前的事,巴木圖故意說。
秦越捶了他,忍不住笑罵道:“行,等回了北京,我給你寄一打毛巾五十雙拖鞋,將你後半輩子的拖鞋都給你備好。”
“那敢情好。”
“行了,走了。”
秦越拍了拍巴木圖的肩膀。
巴木圖點頭:“一路小心。”
秦越笑了笑便上了火車,找到自個的位置便坐了下來,看到站臺上巴木圖還站着,他朝他招了招手讓他快回去。
沒一會兒,火車開動。
那剎那間功夫就出了火車站,秦越看着兩旁的風景,覺得這幾天過得像是做夢,驚險而又刺激,讓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石濤拆開一包牛肉乾,正吃得香,忽地他拍了大腿,看向秦越遺憾道:“老秦,陸旭那相機我忘了拿了?”
“忘了就忘了,等陸旭回來的時候我讓他從巴木圖那拿回來就行了……”
“老秦,不對啊!”
秦越抓了一把牛肉乾:“怎麼不對了?”
“陸旭的相機不是在你包裡嗎,怎麼最後跑到巴木圖那了,還有昨天我記得巴木圖的口袋裡有一張照片,上面就是你,陸旭還有寶爺的合照,可等我今天去看時,發現那張照片卻換成了陸旭和寶爺的合照了。”石濤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秦越驚恐道。
秦越沒想那麼深。
他無所謂地說:“有可能是你看錯了。”
“也許吧!”
石濤也不能確定。
可他總有一種感覺,覺得秦越應該來過烏科蘇,這種感覺在荒漠的時候很強烈,他看向秦越,卻發現他的眼睛很深,看不穿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洶涌。
因爲昨晚睡得太遲。
兩個人昏昏沉沉竟睡了過去,等秦越清醒過來,對面卻坐着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黃毛鬼,而且兩旁站着五六個黑臉大漢,一臉的橫肉,看起來極不容易對付。
“醒了!”
秦越擋在石濤面前:“幾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讓你們跟我們再走一趟,之前那場鬧劇我可以不計較,可小子,這耍手段佈局,你們還是嫩了點,那姓陸的小子有那老東西護着,成,我也不動他,可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抓你們兩個臭小子,我眼睛也不用眨一下。”黃毛鬼點了一根菸,看着他發狠道。
秦越盯着他:“動我們,你有這膽子?”
“嗬,知道威脅了!”黃毛鬼吐出菸圈,笑得那叫一個陰險:“我知道,你背後是他,也知道你們來這是爲了引我出來,可惜你們失算了,有些事,早已脫離了掌控。”
“你什麼意思?”
聽到這,秦越心裡一顫。
黃毛鬼陰惻惻笑了:“什麼意思,你自己琢磨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抓你來印證一件事,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說着,他掐了煙,給身旁的黑臉大漢打了手勢,那幾個人便動手,直接給秦越和昏睡不醒的石濤套上黑布袋,拖着他們下了車。
秦越掙扎了一路。
可越是掙扎,這幫孫子就越是下手重,差點將他的門牙打了下來,他氣得破口大罵,可換來的是一頓胖揍。
他喘着氣,沒敢再掙扎。
這幫孫子都是狠手,他不能硬碰硬,況且石濤還在他們手裡,萬一這幫孫子拿石濤要挾他,那可就麻煩了。
如此一想。
秦越反而冷靜下來,腦子飛快地轉着,想着該怎麼才能讓寶爺他們知道他和石濤被這幫孫子暗算了,他倒無所謂,賤命一條了,可胖子不行,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跟着自己受罪丟命。
打定主意,他挪了挪屁股:“要印證,那你帶我一個人,我朋友你得先放了,要不然我秦越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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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這秦越還真不知道。
可他只能靠蒙:“是盒子……”
黃毛鬼呼吸一滯,緊接着秦越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那冰冷的呼吸噴在他臉上,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該不會真讓他蒙對了吧,這黃毛鬼要的就是盒子?
看了有一會。
黃毛鬼才鬆手:“他都告訴你了?”
什麼告訴他了?
秦越心裡有些迷糊。
可爲了石濤,他只能用力點頭:“是啊,他都告訴我了,還說那東西在哪,要我保守住這個秘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外國佬……”
“怪不得。”
黃毛鬼突然咬牙切齒。
秦越膽戰心驚,可臉上不敢露出半點畏懼,寶爺給他說過,這人呢,一旦心虛便會壞事,如果想要別人猜不到你心裡的想法,那就不能露出一點表情,最好是做面癱,這樣才能處在上風。
“如果你和我們合作,那我可以給你想要的,甚至你想不到的好處我也可以給你,怎麼樣,有興趣嗎?”
“有錢嗎?”
秦越轉移他的注意力。
黃毛鬼愣了一會,隨即笑着點頭。
秦越又問有美女嗎?
他也點頭,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他都爲秦越帶來,秦越假裝嘖了嘖嘴,說這樣的好處太美好了。
“怎麼樣?”
黃毛鬼也放下警惕。
秦越擡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石濤,然後開口:“那我朋友呢,如果我和你合作,那是不是能放了我朋友?”
“不行。”
“媽的……”秦越剛想開口罵,可最後還是壓下心裡的火氣,看向黃毛鬼,悶聲問道:“爲什麼,我知道盒子在哪,可我朋友不知道,你抓他也沒用,如果你真有誠意,那就放了他,我帶你們去。”
“十年前的套我不會再鑽了。”
秦越沒了辦法,心想這黃毛子真他媽的精,他剛剛想到的辦法就被這孫子看出來了,不過這孫子說的十年前的套是什麼意思,難道十年前他見過這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