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半個小時。
他們離那羣牆串蟲有一段距離,這個人才停了下來,從兜裡掏出一個易拉罐,丟給秦越。
“這是什麼?”
“氨氣。”
秦越一聽這兩個字,頓時明白了:“你剛纔用的就是這玩意,怪不得那些牆串蟲會四散而逃了。”
這個人沒說話。
因爲剛纔,幾個人都疲憊不堪,一時之間也找不出話,秦越撓了撓被咬的地方,發現傷口有些紅腫,並沒有其他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而且他感覺腦子有些發矇了,這種感覺讓他惴惴不安。
他轉過頭,看着秦越:“想問什麼現在就問,若是出了這裡,那就沒機會了。”
“你怎麼會在這?”
“因爲任務。”
秦越繼續問:“什麼任務?”
“這個問題我選擇不回答。”
這算什麼屁話。
他從兜裡掏出一根菸:“爲什麼不回答,我有自己的考慮,也是爲你好,況且現在所有事都不明朗,我得保持理智,一旦走錯了路,那便是萬劫不復,所以小子,有些事我還不能徹徹底底告訴你……”
“你是秦家人?”
秦越試探地問道。
他愣了愣,不確道:“你怎麼知道,是他告訴你的,不可能啊,如果他告訴你我的身份,那所有的事豈不是亂套了……”
“你猜的沒錯,他全部告訴我了,而且他還告訴我有關秦家那個秘密……”
“不可能。”
“秦家的秘密就在蛇頭印裡。”
此話一出,這個人的臉頓時黑了,而幾乎是一瞬間,秦越的臉上捱了一拳,他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拳打了下來,他捂着臉,怒瞪着面前的人,忍不住罵道:“老茶,你他媽發什麼神經,別以爲你比老子大,老子就不敢揍你……”
“嘭!”
秦越的鼻血飈了出來。
石濤一看這情況,立馬擋在秦越面前,一腳踹開還要胖揍秦越的老茶,忍不住怒道:“媽的,當着老子的面欺負我兄弟,真以爲老子是死的不成……”
“讓開。”
“有本事連老子一塊揍。”
這個人眼睛裡冒着怒火,彷彿下一秒就要揍死秦越和石濤,可還沒半秒,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悶頭坐在地上,眼裡的怒火還沒有熄滅,那胸口起伏不定,彷彿一根火柴就可以爆炸。
可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秦越,使勁揉了揉臉,纔開口問:“秦越,你聽說過屍懷胎嗎?”
“沒聽過。”
秦越老實地搖了搖頭。
而這時蘇楠卻擡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屍懷胎這事她之前聽她奶奶說過,只不過她奶奶說的太含糊,她只能在隻言片語中猜出這裡面的信息,原本她想要從湘西那邊打探出什麼,可被吳老三的人打斷了,後來,她再想查出什麼,可線索突然中斷了,所有有關屍懷胎的資料一夜之間消失,更讓她不解的是她奶奶不讓她再查屍懷胎這件事,還說查一次,就打斷她的腿,所以從那以後,她便沒有再查下去,可今天聽到這三個字,她的興趣瞬間被點燃。
雖然她不知道屍懷胎是什麼,可她有預感,屍懷胎一定和秦越有關,至於有什麼聯繫,她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她可以從這人嘴裡套出有用的信息線索。
“看來你剛纔在騙我。”
老茶聽到這句,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越見謊話被拆穿,也顧不上尷尬不尷尬,直接看着這個人,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可說了兩個字,這個人便打斷了秦越接下來的猜測。
“這事和你沒關係。”
“我不信。”
老茶看着秦越:“這件事很複雜,不要說你,就是馬家那小子,他都沒弄明白,況且這事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如果弄清楚,那就得去找你爺爺,這秦家所有的事,他應該知道的最清楚……”
“我爺爺在哪?”
“我不知道。”
老茶搖了搖頭。
秦越有些鬱悶,這算什麼事,好不容易有個線索頭頭,可人家一句話就將你回絕了,甚至連個屁味也不讓你聞,這樣的感覺真得讓他窩火。
蘇楠見老茶不說話,也有些失望。
沒了話題,幾個人都沉默不語,石濤想要抽菸,可褲兜都被翻空了,半根菸也沒摸到,他鬱悶地嘆了口氣,撞了撞一旁的秦越,問他有沒有煙。
“煙沒有,有菸絲。”
“你哪來的菸絲?”
秦越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從腿瘸子身上順的,原本我想要還給他,可那狗東西太他媽不是人,所以我也沒有還,這一揣就到現在了,不過說真的,這菸絲的味道不錯,抽兩口人就精神了。”
“那給我點。”
石濤撕了一張紙。
秦越給了他一點,石濤用紙將菸絲捲了起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這才愜意看向秦越:“老秦,這煙不錯啊。”
“那是。”
秦越也捲了一根。
兩人都過足了煙癮,這纔看向一旁陰沉着臉的老茶,而老茶繞了圈子後,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着頭頂的石板,那奇怪的表情讓秦越有些捉摸不透。
“胖子,你說這老小子是不是耍我們?”
“摸不準。”
石濤瞟了一眼老茶。
說實話,他覺得老茶的出現在這有些突然,先不說他救了他們,就是這捉摸不透的態度讓他覺得老茶別有所圖,至於圖什麼,他還不清楚。
秦越也有這種感覺。
可是他沒有明着捅破這件事,反而是故意裝傻,不明白,這樣的話才能讓老茶放下警惕,他也能旁敲側引出老茶的真正目的,以及秦家那個所有人都閉口不談的秘密。
歇了一會兒。
老茶有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到外面,不過有點危險,問秦越敢不敢,秦越心想,這破地如同迷宮一般,如果他們再這麼無頭蒼蠅樣亂撞下去,肯定會累死餓死,況且老茶有地圖,跟着他應該沒錯。
這樣一想。
秦越點了點頭。
老茶二話沒說,直接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秦越,說:“既然你同意了,那不管看到什麼,遇到什麼,你們都別問爲什麼,還有那條暗道裡有點東西,你們都跟緊點,別手欠碰不該碰的東西,若是惹了事,那別怪我丟下你們獨自開溜。”
“我們不碰。”
秦越拍了拍胸脯打包票。
石濤特意看了老茶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怪異,可秦越沒仔細看,收拾好東西便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老茶,石濤拉住秦越,說了句小心有詐,秦越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沒幾分鐘。
老茶在一個石門前停了下來,石門沒啥特點,也沒有符號刻文,最爲普通的石門,老茶招呼秦越幫忙,兩個人合力將石門卡到凹槽裡,沒一會兒,石門閃開半米寬的通道,秦越一看門開了,拿起揹包便要進去,可被老茶一把攔住。
“怎麼了?”
“先別急,我拿東西探探。”
老茶低頭找了找,找到一塊石頭,撿起扔了進去,只聽一聲嘭的聲音,石頭頓時被壓得粉碎。
看到這,秦越一陣後怕。
老茶又拿石頭試了一次,這次沒有嘭的聲音,他這才放了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閃進了石門裡。
“嚇懵了?”
“有點。”
秦越不好意思點了頭。
剛纔要不是老茶攔住他,那成豆腐渣的就是他了,一想到他有可能成豆腐渣的慘烈現象,秦越心裡默默唸了一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這年頭,當什麼都不容易,特別是他這種時時刻刻有可能掛的炮灰。
“進吧。”
石濤拍了他一下。
秦越收拾好心情跟上石濤。
幾個人進了石門這才發現門後有一個簡易的機關,雖然簡易,可具有殺傷力,老茶拿出一個火摺子,吹了一口氣,火苗便跳了出來,秦越看着那搖搖晃晃的火苗,有些不理解老茶爲什麼要用這老掉牙的東西,而老茶也沒有解釋,讓秦越和石濤將手電筒關了,秦越問石濤關不關,石濤猶豫了一下,說了一聲關了。
“胖子,你還真關啊?”
“你也關了。”
秦越有些遲疑。
老茶看着他,嘴角噙起冷笑:“怎麼,怕我給你們下套,不過這也能理解,你小子從來都只信你自己,對於旁人的話都只是聽一半,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老茶將火摺子照向石壁。
秦越猶豫了也關了手電筒,剎那間,周圍陷入一片漆黑,而老茶手裡的火摺子成了唯一的光點,秦越嘟噥了幾句,然後跟在老茶身後,看着他逐漸凝重的側臉。
這老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
秦越覺得有些懵逼。
老茶指了指石壁:“屍懷胎的線索。”
屍懷胎的線索?
秦越心裡一激靈,立馬湊上去看,只見那微弱的火光照着冰冷的石壁,一晃一晃的,而且最讓人奇怪的是石壁發生了變化,之前沒有圖案,可被火光一照,竟然隱隱約約顯出一點輪廓來,慢慢地這輪廓越來越清晰,竟然是張蛇頭印,和秦越後背上的一模一樣,除了蛇頭方向不一樣。
看到這,蘇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