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飛了多久,在飛行的途中,顏九成依舊抱着厚厚的資料進行記憶,不放過地圖的任何細節,而顧覓清則化着妝,一個個小小的看似跟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的化妝包,幾種水兌換到一起便成了假皮,左弄弄,右弄弄。
顧覓清果然變醜了。
只是底子擺在這,還是很美,但是不至於讓人一下就記住她。
這是顏九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一個姑娘化妝,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姑娘給自己化妝是爲了化得更醜些。他的目光劃過她的脖頸之處,修長,白皙,隨後往下。
也不知怎的,剛剛落到那凸起之處,他連忙移開了目光。
彷彿,若對她想入非非對她是一種褻瀆。
這種感覺對於顏九成來說非常陌生,要知道他並非一個所謂的坐懷不亂的君子,說通俗點,他就一悶騷。別說顧覓清這樣的美女了,記得高中的時候最喜歡做操了,站在操場上,偷偷摸摸地看着班花隨着音樂節奏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胸前那柔軟一抖一抖的。
那溫柔的有節奏的抖動,抖過了顏九成整個青春。
像顧覓清這樣的美女,看幾眼是本能,至少對於顏九成來說,若不看那肯定是見了鬼了。可今兒個就是見了鬼了,當他如同往常一樣將目光下移的時候,突然涌出一股羞恥感
那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羞恥感。
伴隨着這種羞恥感而來的是佔有慾,他立刻將目光投向了飛機上其他幾個人,生怕他們也在盯着這麼美的顧覓清。
過境沒多久,電話響了,顏九成拿起來一看,勞勃來的電話。
跟喬治在地獄之門談好合作之後,喬治如何去運轉,顏九成沒有過問,他只看結果,結果就是在離開地獄之門的時候,喬治說:“勞勃會跟你聯繫。”
“勞勃是誰?”
“是一個能讓記者站的人,以及周圍幾個恐怖組織都相信你是以前曾經來過的戰地記者,這一次只是例行來採訪,而非爲了科學家而來。”
顏九成完成了地獄之門的任務,得到了勞勃這一個重要人物的協助,能非常順利地幫他隱瞞住身份,並順利地入住國際記者站。
在戰區有一個點供記者駐紮,那裡陸陸續續會來各國的記者,來來往往的,將這一片十幾年的戰區一些邊邊角角的故事告訴全世界,那裡是戰地記者的窩。
起初,每個想來採訪並且通過了三國認同的戰地記者,根據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據點,後來戰爭一打就是十幾年,子彈無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地方打了這麼多年,幾國政黨都不知道更替了多少,各個政黨跟各個國家的關係總有偏頗,一來二往的,各自的據點變得越來越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這一戰打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久到新聞熱度都過去了,很多據點也就慢慢地爬滿了彈孔和蜘蛛網。
漸漸地,變成了只有一個記者站,各國來採訪的記者都安排住在裡面,被戲稱爲:國際記者站。
國際記者站聽上去是一個特別高大上的地方,其實也就一個三層小樓,裡面約莫二十幾間房,房間都不大,有些擁擠,不過也沒有很多記者在裡頭,在沒有新聞熱點的時候,頂多有十個國家的記者。
尋常時間,也就三五人而已。
既然是國際記者站,這裡就有一個組織專門管着,不可能是恐怖組織,也不能是三國政府其中任何一方,任何一方都會惹來其他兩方的不滿。所以,這就是喬治能在地獄之門活到現在,並且還有能力遙控這一塊的原因了:喬治變成了戰區的地頭蛇,中間人。
無論是黑科還是國際記者站,都由喬治手底下的人配合三國政府管理着。
而勞勃則是喬治的手。
“嘿,勞勃,我是老顏,就是……來自東方那個……”
顏九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那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連忙停住。
“我知道,喬治跟我說過了,您過來吧,給您在記者站安排了房間,等您下了飛機,到了坎號街,有人去接你的。”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一絲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哦,是這樣的,我還有三個同事,一個司機,兩個攝像師。”
“我這邊只能提供兩間房,夠了嗎?”
“夠了。”顏九成與顧覓清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有了喬治的幫忙,事情變得十分順利。
“不過兩間房都只有一張牀,現在過來的記者很多,大房都提前被佔去了。”
“夠了,麻煩了。”
勞勃甚至連顏九成的具體身份都沒有問。看來,他知道什麼他該問,什麼不該問:“您放心吧,現在這邊的人都知道您是以前來過的記者,一會見。”
說罷,掛了電話。
“很順利啊。”顏九成鬆了一口氣,有兩間房,老吊和宣林可以睡一間,自己跟顧覓清是情侶的身份,自然睡另一間。雖然每間房只有一張牀,可那裡畢竟是戰區。
戰區,戰火紛飛,還能有房有牀,身在國際記者站,子彈都會盡量避開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顧覓清也微微鬆了口氣,說道:“最近那邊爆發過兩次戰亂,過去了不少記者,他還能騰出兩間房,的確很不錯了。”
只有一間房……
事情忙完後,顏九成才細想其中玄妙,他偷偷地看了顧覓清一眼,開始對那戰火紛飛的地方充滿了嚮往。
戰場,是顏九成這種想成爲英雄的男人心目中的聖地,他連玩遊戲都喜歡玩槍擊類的,男人麼,大多是好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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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號街就在戰區的一角,從飛機上下來,離坎號街還有一段距離,顏九成和顧覓清提着箱子下來便看到了遠處的矮樹旁停着一輛車。
“走。”顧覓清伸出手。
顏九成愣了下,連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我們安排的?”他問道。
“嗯,先在外圍繞一圈,再跟勞勃的人接觸,這樣更保險,你記得看人臉,一旦發現有他國間諜或特工,暗示我。”顧覓清的手捏了捏,暗示他這麼暗示自己。
一輛破破爛爛的麪包車在黑夜之中行駛了起來,空氣有些悶熱,彷彿即將下雨一般,星空看不到星星月亮,也沒有顏九成心裡所想的炮火連天的轟鳴。
安安靜靜地,甚至能聽到蟬鳴。
“這裡離戰區多遠?”在車上顛簸了快一個小時後,顏九成問道。
“很近,五公里。”顧覓清伸出手指了指,黑暗中,看不到遠處有燈光。
“這麼近,沒聽到槍聲啊……”顏九成似乎有些失望,他豎起耳朵,確實沒有任何槍聲,只有蟬鳴。
顧覓清則鐵青着臉,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手一直靠近匕首的位置。
“前面就是勞勃派來的車吧?”司機回過頭看了眼顧覓清,顧覓清點了點頭,看向了顏九成,低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進入真正的戰區,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今晚無論發生什麼,先入住,老吊和宣林那邊已經知道我們會到記者站。”
比起顧覓清的緊張,顏九成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勞勃的朋友,現在……”
“請上車,我知道的。”一個黑人小哥露出一口金牙。
比起顧覓清的緊張,一切都那麼地順利,順利到顏九成的話都無需說完,對方便以安排好。地獄之門那一趟雖然危險,果然值得。
不過幾公里,很快就進入戰區。
顧覓清打開箱子,抓了一大把糖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眼前出現了地圖上的街道場景,地面上的街道十分簡單,在黑暗之中僅能看到一些斷牆有些破敗,周圍靜悄悄的,如同國內一個頗爲貧窮的小村莊一般。而前往國際記者站的那條街道顯得富裕了不少,斷牆也少了許多。
依舊靜悄悄的。
突然,車一下剎車。
顧覓清臉一沉,看向了車的前方。
“這不是x國的記者麼,捎個人過去。”司機伸出手朝着車前方一個黑影揮了揮,那個黑影立刻朝着車跑了過來,一上車便傳來了一陣難聞的氣味。
“你膽子夠大的啊,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採訪。”司機回過頭看了那個記者一眼。
這個記者帶着大大的鋼帽,帽子上還有彈痕,他低着頭看着手裡的相機,顏九成看不到他的臉。顧覓清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顏九成佯裝繫鞋帶,彎腰,用餘光看了下那個男人的臉。
黃髮,白皮膚,褐色的眼睛,約莫四十幾歲,是一張陌生的臉,雖然顏九成只看到小半張臉,可他依舊十分肯定:這個人從來沒有在顧覓清的資料庫裡出現過。
“亞洲來的?”那男人看了看手機的照片後,這才擡起頭來看了顏九成,隨後目光立刻落到了顧覓清的身上,這也難怪,雖然顧覓清喬裝了,可作爲一個男人,很難不被這麼一個女人吸引,他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還是情侶,不錯,不過今天剛剛死了一對夫妻,就在我眼前。”
“是老白和他老婆嗎?”司機回過頭問道。
“嗯。”這記者點了點頭,將相機放到一旁嘆了口氣:“他們的車在東區的時候被擊中,我的車就在他們車的後面。”
說着,這記者從兜裡掏了掏,掏出一根菸遞給顏九成:“現在這裡沒什麼可拍了,除了死人,真沒東西拍了。”
這話殘忍。
卻也現實。
這地方打了十幾年了,死人已經不算新聞了,讓前來採訪的記者都麻木了。顏九成接過煙,捏了捏,衝着那記者友善的笑了笑,卻沒有抽。
突然,他臉色一變,目光鎖到了街道上幾個小黑影。
“喔喔喔喔喔喔!”突然,從那幾個黑影那邊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叫聲,黑影朝着飛馳的車快速地跑了過來。
街道狹窄,障礙物又多,這幾個黑影對這塊土地明顯極其熟悉,緊緊地跟在車後。剛上來的那個記者露出了難以言說的表情,他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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