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的這天下午,謝念誠在學校等到了林小曼和楊雨薇,三個人一起出發去雪山酒館,這兩天林小曼和楊雨薇拿到了新歌后,和姚小歆找來的小樂隊合練過幾次。
這樂隊裡也有熟人,正是在火車上遇到過的廣州音樂學院的學生程雨佳,這個小樂隊的成員都是音樂學院的在校學生。
幾次排練的效果很不錯,這也讓妹子們對今晚的演出充滿了期待。
到了酒館,林小曼和楊雨薇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酒館外面居然擺了用她們的照片加工後的巨幅海報。
這是謝念誠想出來的一個噱頭。
開業嘛,總要有點兒特別的地方纔能吸引客人,他讓姚小歆把林小曼、楊雨薇、程雨佳和她自己一共是四個人的照片放大加工後襬在了外面,搞的就像是前世演唱會的宣傳海報一般。
林小曼和楊雨薇低着頭匆匆進了酒館,這個時候才下午五點過,離開業儀式開始的七點還早,酒館裡人不算多,兩個美女的入場倒沒引發圍觀。遇到姚小歆後,就跟着去了後院休息準備晚上八點的演出。
張承嶽和莽子帶了幾個人正在酒館裡,看到謝念誠,張承嶽和莽子趕緊過來打招呼。
“隊長。”
“誠哥。”
謝念誠示意他倆坐下,“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雪山酒館的開業,在謝念誠的整個計劃中也是比較重要的一個環節,現在梅嶺村那邊的事情,謝念誠決定暫時交給老黑和水鬼負責。而在廣州城裡打天下的任務就落在了張承嶽和莽子的肩上。
漢興社正式進軍廣州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要拿下杏花街作爲起步的據點。
讓謝念誠有些意外的是,夏娜說她喜歡上了大海的感覺,也沒有回城裡,而是整天纏着水鬼教她玩兒船。
這幾天,張承嶽和莽子在這一帶已經找好了落腳的地方,只是在江湖裡想要拿下地盤,不經過一番爭鬥是不行的。
張承嶽回答:“隊長,今天的事情您儘管放心,我們都安排好了,等會兒我帶十幾個兄弟守在場子裡面,莽子帶來了六十多個兄弟,都在外面街上……大家帶着傢伙,一切都沒問題。”
謝念誠欣慰地點了點頭。現在他怕的不是有人來鬧事,而是沒人來鬧事,如果沒人來鬧事的話,想要拿下地盤,反而麻煩許多。
謝念誠揮揮手,張承嶽和莽子自然去安排他們的事情,這一下他這個最終BOSS反而暫時無所事事了。謝念誠去吧檯拿了個杯子,要了些飲料自己一個人喝起來。
謝念誠沒能享受多久的寧靜。
差不多五點的時候,一個滿臉橫肉人帶了個獐頭鼠目的人進了酒館,如果這會兒謝念誠回頭,就能認出來,這兩個正是在火車上見過的那兩個混混。
阿東和山雞進了酒館,先找了個角落,阿東道:“沒想到這酒館老闆還有點兒意思,外面擺的幾幅照片上的女人還真他孃的好看。”
小雞笑起來更加地猥瑣:“嘿嘿,東哥,看上誰就讓老闆叫來陪您呀,我不挑的,您挑完了,隨便給我一個讓我爽爽也就行了。”
“行行行,先別說了,你先四處轉轉,看看什麼情況。”
這阿東和小雞就是這一片地下勢力“血刀會”的成員,來這兒是找新的老闆收保護費的。
小雞左瞧瞧、右看看把酒館轉了個遍。
阿東問道:“怎麼樣?”
小雞道:“東哥,我估計這新老闆是個雛兒,我轉了一圈下來,也沒看到有道上混的。”
“謹慎點兒,道上人多的是,你都能認識?”
“東哥,您自己去看看,真沒有,我看啊,都是些普通的客人。”
也是活該這兩個混混今天倒黴,小雞去踩盤子的時候,張承嶽想着反正外面街上有幾十個兄弟在,裡面暫時沒人也無所謂,正帶了兄弟們在後院吃飯,小雞是一個漢興的兄弟都沒見着。
阿東點點頭,“走,去找老闆。”
兩人到了吧檯,小雞擺出一副很囂張的樣子對吧員道:“去,就說東哥來了,把你們老闆叫來。”
這吧員是本地人,幹這行也有些經驗,一看就知道是黑社會的來收保護費了,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匆匆往後院去找姚小歆。
謝念誠皺皺眉,張承嶽那傢伙,跑哪兒去了?
謝念誠不想和兩個混混計較,站起來就想看看人哪兒去了。
阿東認出了他:“你站住。”
謝念誠看過去,也覺得這兩個混混有些眼熟,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兩個混混。
“嘿嘿,小子,你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啊。”滿臉橫肉的阿東獰笑着說道。
謝念誠心裡一樂,對面這醜男這一笑真是能把他自己的親生母親都醜哭啊!
謝念誠有意逗他們:“我……我不認識你們。”
轉身急匆匆往酒館裡最角落的黑暗處走去。
阿東起來就想追過去,小雞趕緊拉了他一把:“東哥,那小子反正沒走,等我們說完正事兒再去收拾他。”
這麼一打岔間,阿東和小雞沒注意到,後院呼啦啦過來了十幾個大漢。
等阿東和小雞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圍住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話是每個道上的人就懂的,兩人乖乖聽從指揮,來到了酒館角落裡。
坐在沙發上的張承嶽正在解釋:“隊長,我們都在裡面吃飯,沒想到……”
謝念誠擺擺手:“不說了,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做事要周全,知道了嗎?”
張承嶽連連點頭。
這邊一個大漢恭恭敬敬道:“飛哥、誠哥,人帶過來了。”
這邊謝念誠一臉和氣看着兩人:“兩位,剛纔在吧檯你們說什麼來着,我好像沒聽清楚啊。”
小雞腦袋靈醒,看着這羣大漢對謝念誠的樣子,知道這位不是飛哥,就是誠哥了,腳下一軟:“飛哥、誠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饒命啊、饒命啊。”腦袋搗蒜般磕了起來。
這阿東是個暴脾氣:“操……”
一個字剛出口,喉嚨就被旁邊的大漢伸手捏住,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幾個大漢手腳麻利,幾腳就把阿東腿踹彎了整個人躺在地上。
小雞不斷磕頭,只聽謝念誠淡淡的聲音傳來:“這大個兒火氣大,就讓幾個兄弟送他去珠江裡涼快涼快吧。”
一個大漢取塊帕子捂了阿東的嘴,幾個人架起來從後面靜靜走了,沒打擾到任何人。
所謂去珠江裡涼快涼快,意思就是捆上石頭裝進麻袋沉江。
江湖規矩來說,對這種踩盤子的人,是不應該下死手的,但這阿東不識擡舉,說出去倒也不能怪謝念誠下手太重。
“行了,你別磕了。”
小雞如聞天籟,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謝念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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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告訴派你來的人,就說從今天起,杏花街就歸漢興社了。”
小雞爬起來又鞠了幾個躬,匆匆從正門走了出去。
走出酒館幾十米,小雞腳下有些發軟,想到阿東已經要餵魚,他又有些慶幸,在地上坐了幾分鐘才爬起來,往隔着兩個街區的血刀會壇口所在地走去。
慌亂之下,沒注意到身後遠遠跟了兩個人影。
這邊謝念誠打發了阿東和小雞,也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承嶽,記住,斬草除根。”說完這句話,謝念誠回到後院,和幾個妹子聊他的音樂。
這邊莽子已經知道了有人來踩盤子,忙進來和張承嶽商議。
“飛哥?怎麼辦?”
“你還是先帶人在外面守着,看着不對的都抓起來,我看住裡面,等酒館晚上關門了,我們再去把事情徹底做乾淨。”
有了剛纔的疏忽,張承嶽這次和莽子商議了很久,把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都考慮了進去,兩人再三合議後最終決定了人手的安排。
“好,那我去了。”
莽子帶着他的人到街上三三兩兩散開,準備應付各種情況。
這邊小雞神色恍惚回來血刀會的壇口,進了院子,血刀會的扛把子大飛哥正和幾個手下打着麻將。
“五萬。”
大飛丟出一張牌,“小雞,你回來了,阿東呢?”
小雞不敢看大飛的眼睛:“大飛哥,阿……阿東他……他被人做掉了。”
大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麻將牌散了一地。
“你說什麼?叫你們去踩盤子,發生什麼了?”
小雞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乾淨。
大飛臉色凝重,能從一個小混混到如今坐上一個小幫會扛把子的位置,他當然不會是個莽漢。
血刀會有三十多個核心成員,外圍有一百多個混混,主要的收入來源有兩個,一個就是杏花街酒吧上交的保護費,還有一個就是在旁邊幾個街區裡有些煙館和小窯·子。
假如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把杏花街交出去,那他這個老大也不用當了。
他本人是洪興的外圍成員,如果是以前,他只需要把這個事情報告上去,洪興自然有人幫他解決,但是現在整個廣州江湖亂成一團,洪興哪裡還有人有閒心來幫他?
怎麼辦?大飛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小雞,對方有多少人,大概是什麼來路?”
“大飛哥,聽對方的口音好像是四川那邊的,有十幾個人,兩個帶頭的聽他們都喊‘飛哥’、‘誠哥’。”
大飛的消息算是靈通了,即使是他,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四川的狠人。
是誰放出讓自己讓出杏花街的話來呢?是那些陌生的四川人?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大飛吩咐手下人,出去把散在外面的兄弟都集中起來,自己單身一個人去了杏花街,打算先探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