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武功高。”胡壓男低頭答道。
“我指的不是武功,而是男人的某種能力,所以不用喝補湯。”這時胡壓男才明白他指的“能力”是什麼。這個男人看上去很正經很冷漠,其實本質上也是一個花花公子。齷齪太齷齪了。她很鄙視的斜了他一眼,尷尬的乾笑道:“是很強。呵呵。”若不是自己有求於他,她何至於這樣巴結他?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試過。”他說話的語氣怎麼越來越像白某人了?真是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着混蛋似混蛋。
“我怎麼不知道,你剛纔自己說的。”胡壓男也顧不上得罪不得罪了,氣鼓鼓的說道,然後氣鼓鼓的轉身。
“跟你在一起,我很高興。”黑夜最後一句說完便不見了蹤影。你他孃的是高興,看着我出醜,你怎麼不高興?想她胡壓男這麼大,一般都是笑話別人的居多,怎麼會落到被別人笑的地步?命苦,命苦就怨父母,若不是爲解毒,她怎麼會這樣?不,不能怨父母,他們也挺不容易的,唉。
不吃苦中苦,當不了人上人。不犯賤中賤,成不了大仙。胡壓男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然後仰天長嘯,我自橫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覺。黑夜站在暗處,看着她的小臉一會皺成一團麻花,一會兒又舒展成小喇叭花,一會兒緊握小拳頭,一會兒又咬牙跺腳,肢體表情豐富之極。
是夜,月白風清,蟲叫蛙鳴。
胡壓男還在牀上翻烙餅。
“姐,你說咱們他的弱點喜好,然後投其所好,讓他爲咱們賣命,行不行?”
“你倒說說,那黑烏鴉喜歡什麼?財色名利,他喜歡什麼?”
“我聽說有人給他出萬兩黃金讓他去殺一個人,他理都不理,有人爲巴結他,送了十個絕色美人,他看也不看,差點扔進山裡喂狼。至於名呀利呀,他都不太在乎。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這些胡壓男早就打聽清楚了。
“對了,他喜歡武術,如果能找到一本武術秘籍就好了。”胡云忽的從牀上跳起來。
“那武功那麼高,還在乎什麼什麼武術秘籍啊?再說了,就算有,那也是狗搶肉包子一蜂窩上,哪能輪到你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麼辦?”
屋裡有燈,那傢伙還沒睡。胡壓男找一隻鐵勾,戳破窗戶紙,單眼往裡看。那傢伙,坐在桌前擦劍。
“還不進來?”他發現了。
胡壓男沒辦法只好推門進去,臉上帶着諂媚的崇拜的有點白癡的笑容。據說這種笑容最能滿足男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黑夜果然笑了一下,雖然只是曇花一現,稍縱即逝,可畢竟是笑了嘛。
“黑大哥。”連稱呼都變了,雖比不上別人那麼嬌滴滴,可是多少有點女人味。
“嗯。”
“你說咱們是不是朋友?”
“不只是。”
太好了,她就知道黑夜雖然冷漠可是對朋友那絕對沒得說。
“如果朋友有難,你怎麼辦?”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你說怎麼辦?”黑夜不答反問。
“當然全身插刀,和他一起打敵人。”
“嗯。”黑夜靜等下文。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
“我很想念黑龍山的美景,想跟你一起去。你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快表態呀,胡壓男期待無比又可憐兮兮的看着黑夜。
“不去。”
“爲什麼?”
“有我不想見的人。”簡短有力的回答。
“黑大哥,有喜歡你的人多好呀,這至少說明你很有魅力,總比人家討厭你強吧。你不想見可以不見,那麼多人又不是非見她不可。”她以爲黑夜說的是黑芊草,沒關係她這人可以不見。
“不去。”
“你只要帶我去,你說吧,你要什麼?”只要他去。
“你能有什麼?”黑夜挑眉問道。
“你到底要什麼,只要我有的都行,就算是沒有,我也可以偷,啊不,是借。”胡壓男心中又燃起一點希望的火苗。這世間的誘惑那麼多,誰會無慾無求?像她,想要的就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只有一個,你可以睡服我。”黑夜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他說她可以說服他,太好了。只要他有想要的東西。
“我要怎樣才能說服你?”
“我說的是睡服,睡覺的睡。”黑夜的眼睛亮得像天狼星。
他那千年不變的寒冰臉上第一次有了具體的明顯的笑容。胡壓男愣住了,怔怔的盯着這些稀有的笑容猛看。這傢伙也學會幽默了,震撼人心。世上最有震撼力的笑話莫過於,一直嚴肅的人開的玩笑。如果是白天說,她根本不奇怪,可是換了他,這實在是個意外。意外之餘是憤怒。爲什麼連他也調戲她意淫她!
“睡服?你這個大流氓,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胡壓男氣得暴跳如雷。黑夜眯着眼,看着她的表演,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泛着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的想捏她的臉。那雙狡黠的雙眼此刻正在冒火一般。她笑時,是美麗可愛的,如同陽光破雲而出,生氣時也可愛。黑夜看着她不由得起身走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上她的小臉。
“啪。”胡壓男打掉他的豬手。
“別以爲我有求於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告訴你黑烏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烏鴉外有老鴰。我就不信,非你不可。我肯定能找到武功比你高的,人品比你還好的……”胡壓男跌跌撞撞的推門而出。
白天肯定也不行,那傢伙那麼奸說不定會提出更過份的條件。
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她回去義憤填膺的把剛纔的事情跟胡云一說,當然她沒說那個“睡服”的問題。胡云自然也爲她打抱不平,兩人一起商量決定誰也不靠,自已想辦法活命。
次日清晨,白天過來告訴胡壓男,說是要帶她回桐靈山。胡壓男這纔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老窩。大不了她回去加班加點多搶些錢,多僱一些高手保護自己。女人當自強,爲什麼要依靠男人!胡壓男想到這些,腦袋又高高的昂起,以後她不會再低三下四的求人了。
一行四人說說笑笑,輕輕鬆鬆往銅靈山趕去。一路上白天出手大方,不像黑夜那樣讓她付錢。充分享受做爲女人的特權。
“哎,我說,人們傳言,男人口袋有點錢,腰部以下就不會閒!錢放你那兒我有點不放心,不如,讓我暫時替你保管。”胡壓男看白天帶了不少銀子,自告奮勇的要替給保管。
“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口袋沒錢的男人,妒忌,純粹是妒忌。”不過白天還是很大方的把錢給她保管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貪污你的錢的,我這人一向視錢爲身外之物。” 別人的錢財乃她的身外之物。
“好一個視錢財爲身外之物。”白天眯眼彎眉笑得迷人。
“是視別人的錢吧?”
“一樣一樣,大同世界,不分你我。”胡壓男乾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