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一根樹枝畔住她,眼看她就要與大地親吻,誰知卻被一雙手拉住。
“機會來了,還不快跑!”白天笑眯眯的說道。
“可是黑夜……”
“笨蛋,有人上門尋仇了,他哪裡顧得上你!”白天話未說完便拉着她飛快鑽進樹林。後面的人追了一陣便被他們甩開了。
兩人抄近道從黑龍山上下來。一路下來倒也有驚無險。
“唉,白天,我娘讓我下來找你。”胡壓男想起胡愛臨走前曾讓她當面交給白天一封信。
“笨蛋,要是等你的信不知到猴年馬月。岳母大人早就提前來信將事情說明了。”
“誰是你岳母,你能不能不要張口亂叫?”
“岳母早就同意我們的婚事了,況且,你以前哪次見了我不是急不可耐的撲倒?”
“你,你胡說。”
“你敢說你沒有?”白天挑眉質問。
“我,那是我年少輕狂,看只草都當花朵。再說誰沒有犯錯的時候。你看我現在再也沒有把你撲倒過。”
“你不是胡澈?”白天突然湊過來低低的問道。雖是詢問語氣卻無比的肯定。
“你,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
“那你吐一個給我看看。”白天輕笑。
沉默有頃,白天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是與不是又有何區別,親近你的人不在意你是誰,別的人根本沒有心思顧及你是誰。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束手束腳的。儘管把你的本性暴露出來吧。”
胡壓男正要開口忽聽白天“噓”的一聲,示意她閉嘴。就在此時,卻聽見樹林中嗖嗖躍過十幾個黑影。
這些人的功夫和上次追殺黑夜的高手要稍遜一些,剛開始胡壓男還能鎮定如常。漸漸的她才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他,白天的武功根本和黑夜不在一個檔次。三輪截殺後,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
“你的武功一點也不記得了?”白天抽空問道。
“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哪裡記得。”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白天狡黠一笑。胡壓男狠狠瞪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套她的話。
“不好,快跑。”白天拉着胡壓男兔子一樣的奔跑。
“嗯,你雖不會武功,可是跑功卻是一流。”逃跑途中白天仍不忘奚落她。
“彼此彼此。你的功夫要是和你的嘴一樣厲害就好了。”
身後人叫馬嘶。殺手越來越多。
“你到底得罪了哪個道的人,讓對方這麼大手筆?”
“我一不小心偷聽到了一個大陰謀。”白天輕描淡寫。
“我說,現在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白天淡淡一笑,突然猝不及防的向胡壓男身上壓過來。胡壓男以爲他要佔自己便宜,立即機靈的躲開。白天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地上有暗紅的血流出。胡壓男大吃一驚,立即上前扶起他,這才發現,他的前胸後背盡是血跡。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真是自從多情,要不是本公子受傷,怎麼可能讓你隨便摸。”白天慘白着臉笑道。
馬蹄聲越來越近,胡壓男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過了這片樹林,便是一馬平川的草原,他們無處可躲。對方一定是算準了他們的行程,纔在此處設伏。胡壓男心中暗罵,早知道還不如不逃呢。
出了樹林,正好前方有一座古樸清幽的寺廟,上面寫着“清心庵”三個蒼勁挺拔的字。
“有了,我們就去尼姑庵,那些蠢貨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藏到尼姑庵。”胡壓男喜上眉梢。
“可是她們會收我們嗎?我可是男人啊。”
“沒關係,看我的。”
砰砰,砸門聲一聲接着一聲,大有不開門誓不罷休的架勢。
開門的是一個細眉細眼,臉色死白的中年尼姑。
“仙姑,我和相公回鄉探親不想半路遇賊,所帶盤纏全被搶光,相公還受了一身重傷,人言佛法無邊,普渡衆生,只求仙姑發發善心救救我和相公吧。”胡壓男也不管她是尼姑還是道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頓時滿臉淚痕,一副六神無主倉皇失措的小媳婦樣兒。
“對不起施主,請另投他處,這裡全是女衆,不收留男施主。”說罷冷冷的走開。
砰砰,繼續砸門中。
“施主請自重,我們這裡的確不能留宿男施主。”還是剛纔那個尼姑,只是後面又跟了一個人,圓圓胖胖的頗有些面善。
“還說什麼一心向佛普渡衆生,全是騙人的!可憐我的相公,你這苦命的人喲,你怎麼就把我一個人扔下……”牆外邊的官道上有得得的馬蹄聲,說不定就是追殺她們的人,胡壓男越來越急。
“你相公?”那個胖尼姑瞄了一眼白天,小眼一亮二話不說便揮手讓兩人進去,旁邊的那細眉細眼的尼姑阻攔不住。
“仙姑,瞧你一副慈眉善目的,簡直是觀世音再世,回頭我去燒香,一定要佛祖面前好好將這些說道一番”胡壓男一聽到讓他們進去,哭聲嘎然而止立即奉上甜甜的笑容。她扶着一瘸一拐的白天,向着胖尼姑指引的方向走去。
她被安排在下房,白天卻被安排在上房,差別待遇啊。
“爲什麼會這樣?”胡壓男用手揮開迎面而來的潮黴氣息。
“房間有限。”
“我們一個房間行嗎?”白天問道,他有些不放心胡壓男。
“佛門聖地容不得你們放肆。”
“我們換換房間行嗎?”
“不可以。”胖尼姑似乎有些惱怒,白天立即閉口不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胡壓男只能沉默罷了,還能說什麼。白天被胖尼姑帶走,胡壓男跟着另一個尼姑進入她的房間。唉,湊和過吧,追兵似乎來過一回,不知怎麼說的,反正被打發走了。
夜,寂靜無風。
胡壓男躺在牀上翻烙餅。想着這清心庵的景況。據說這清心庵是先朝皇帝飲定的寺廟,專門接納那些已經駕崩了的皇帝的無子的嬪妃。這些曾經如花似玉的女人們將要在這裡伴着古佛青燈,如行屍走肉一樣的度過她們餘下的歲月,輕輕的嘆息一聲,她也進入了夢鄉,這些日子東逃西竄的,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今天好好補補覺吧。只是這些尼姑怎麼會對白天的態度差別那樣大呢?開始拒而不收,然後又待若上賓。臨睡前,胡壓男腦中盤旋着這個問題。